"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婴儿艳后 作者:不予 黄色曼陀罗 前言:   曼陀罗,又名天使的号角(Angel’sTrumpet),一年生。叶有麝香味;花喇叭状,气味独特;蒴果上有尖刺。叶互生,叶片卵圆形,边缘具不规则的波状浅裂或疏齿,具长柄。脉上生有疏短柔毛。花单生在叶腋或枝叉处;花冠漏斗状,白色至紫色。蒴果卵圆形,表面有硬刺,熟时四瓣裂。种子稍扁肾形,黑褐色。曼陀罗花全株有毒,以果实以及种子毒性最大,干叶的毒性则比鲜叶小,其叶、花、籽均可入药。   以上是人间对于曼陀罗这种植物的解释记载。   传言,佛祖在传法时手拈曼陀罗花,其受感,随而漫天飘洒下曼妙的曼陀罗花雨,逐成正气;   传言,她们性散意慵,不肯归于正途,超然三界之外;   传言,她们拥有神异,性情复杂多变,诡灵妖异;   传言,她们受上苍宠爱,被世人畏惧,令冥界远敬,使天庭头痛;   传言,她们存在于三界交叉之地,虚幻迷蒙的异空之世,看尽人间生死离别,看惯地狱轮回,看厌天庭笙歌曼舞……   传言,她们是十色十姊妹:   紫色曼陀罗--恐怖。     蓝色曼陀罗--诈情,骗爱。     红色曼陀罗--曼珠沙华,又称彼岸花。一般认为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生前的记忆。     粉色曼陀罗花语--适意。     绿色曼陀罗-生生不息的希望。     黑色曼陀罗--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凡间的无爱与无仇,被伤害的坚韧创痍的心灵,生的不归之路。     茶色曼陀罗--理性,智慧,优雅。   金色曼陀罗--敬爱,天生的幸运儿,有着不止息的幸福。   黄色曼陀罗--尊贵,权利,纷扰不息的争斗。     白色曼陀罗--情花,如用酒吞服,会使人发笑,有麻醉作用。是天上开的花,白色而柔软,见此花者,恶自去除。   丝丝流动的云雾,或浓或淡,隐约露出一大片花海,各种颜色的曼陀罗交错生长,几块彩袂翩飞,花上姿势各异的卧着十名女子,容貌看不分明,但依着话声大致能猜出各自迥然性格:   “老大,今天不去阎王殿了?”一身粉衣的女子无聊的捏着朵粉色的曼陀罗,轻吹一气,花瓣悠悠飘散远去。   “哼!那十殿阎王见了我只会发抖,腻了!”紫衣女子冷声一嗤,似极为不满。   “我们去人间转转如何?”绿色的衣袖一甩,女子声音轻快的说道。   “同样无聊!”金色裙衫轻抛,女子带着丝慵懒身姿优雅的直了身,“天庭也早没了意思,若被佛祖撞见,还得受一番佛语荼毒,我可不再去了!”   “可是你嚷着要去吃蟠桃,这会儿又怪别人。”茶色女子优雅的笑笑。   “你们早该如我一样,就躺着吧。”白衣女子支着头,巧笑吟吟。   “躺着也要动动。”黄色的身影说着就在花海上打起滚儿来,引得其他几人轻笑。   “该找点有趣的事做做。”红色身影略一动,顷而又恢复原态。   “有何事有趣?”蓝色女子闲闲的接了句,蓦然挑声叫道,“还有一个呢?”   众人闻言皆转向同一个方向,烟雾缭绕中依稀露出一副身形,黑色衣衫无风而动。见有人问,这才启唇道,“最近我总觉得有人在算计我们,你们难道没有感觉?”   “让他们去吧,也不是第一次了。”紫衣女子不以为意。   “我才不怕那些家伙!”绿色人影跳起身,忽地移到金衣女子身边,“你陪我去人间走走?”   “急什么!”金衣女子不动。   “可是……”黑衣女子顿了顿,待所有都不出声后方才说道,“你们看看自己的本株还在不在?”   众人拧眉,虽有疑虑却依旧都查看一番。   “不见了!”   “这……”   “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   “佛祖时隔万世都要历劫一次,我们虽超于三界之外,终不能免,也许这就是开始吧。”白衣女子倒显得无所谓,神态依旧平静。   “可……我们的本株真身在哪里?”绿衣女子显得很着急,却在下一刻身影减淡,惊异的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无法控制!”   也只转瞬的时间,原本卧于花间的十个身影都消失无迹,云雾依旧缭绕,各色曼陀罗却缓缓合了花衣,陷入沉睡……    楔子一 选择肉身   黄色曼陀罗--尊贵,权利,纷扰不息的争斗。   黄色霓裳如同一片一片的花瓣在空中飞旋,从花海里瞬间消失后,她的身子便渐渐幻化成淡淡的花瓣,渐渐就要消失。   花语中那昭示的力量越来越强大,渐渐软化成一片人形花瓣的意识越来越微弱,但是她还是努力的抗拒着这不可避免的劫数。   一万年一次的劫数,每一次意识模糊时无法主宰的经历都是一种无法挣脱的煎熬和考验,那种用尽一切办法都无法避免的心痛,绝望,撕裂灵魂一般的痛,在劫数消失时才能够消失。   每经历一次这样的劫数,就感觉自己在炼狱里煎熬,在苦海中轮回不得挣脱。   若不是醒来后研习的法术越来越高明,压制了这种劫数带来的惊恐后遗症,只怕她没有办法做无忧无虑的仙女了。   看似尊贵无比的黄色曼陀罗,每一次都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却无法摆脱权利这个双刃剑带来的争夺与斗争,而每一次都要徘徊在权利与男人之间的挣扎,让她渐渐的得出了一种心得,越是认真,越是用心,越是痛苦。   第一劫,她是一个海岛部落的神女,结果,她爱上了海岛的敌人之子,最后的结果呢,她被心爱的男人挖出心脏送上了祭坛…   第二劫,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皇,所有人都敬仰,朝拜,她呼风唤雨,却因为相信了一个战场中认识的男人,而国破家亡,遗臭万年…   第三劫,她选择做了漂亮的渔民之女,本以为是单纯而简单的劫数,却不料一场风暴袭来,她成为最高统治者的争先予夺的玩具,最后,她在两个深爱她的男人面前,亲自了结了自己…   第四劫,她索性个又肥又丑的肥婆,但仍旧逃脱不了轮回注定的折磨,她爱上了一个自己救活的男子,那男子偏偏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试图改朝篡位的杀伐之辈,是他把她变成了婷婷玉立的美女,是他拱手将她送给了自己的兄弟,为的是里应外合,一举夺得皇权…   第五劫…   第六劫…   无论她多么努力,仍旧是挣脱不了,在劫难面前,她渺小而无奈,爱情面前,她永远看到了失败,人性的自私,残忍,血腥,与冷酷…   爱情,终究是要败于权利…   所以这一次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再费力去思考如何挣脱苦海轮回,她听天由命的等待着劫数到来。   劫数来了,地面一片轰然坍塌,死伤无数,恐惧与痛苦席卷了凡间渺小的生命…   当生命消失时,劫数也就消失了。   所以即使放弃了挣扎,当看到了一线小小的希望时,她还是忍不住挣扎了,当那残留的最后一点儿意识看到了一张花朵般纯洁的小脸蛋时,她还是为自己争取了一次…   肉身,是一个即将生命枯萎的婴儿,没有痛苦,没有思想,没有意识…   哈哈,佛祖,估计也没有料到吧。   佛祖微微一笑,翻手间,万物皆在主宰之中,她又怎么能够逃脱呢?   不予:菠萝菠萝蜜,天灵灵地灵灵,各路神仙都显灵(练大仙呢…)   芝麻开门,芝麻开门….   二月二十二,哈哈,选了一个好日子,开坑,嘻嘻,零点到,开坑咯。    楔子二 惊天动地的穿越   某年某月某一天,时间是凌晨四点二十二分,当人们还在睡梦中时,一场意想不到的灾难突然降临了,当有过如此经验的老人喊了一声‘地震来了’时,噩梦开始,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瓶罐滚动,物品摇晃,乒乒乓乓的撞击声,在大地摇摆的时候,自然界的威力显得那么无法抗拒,而生命脆弱而又渺小。   哭喊声,淹没在大地的轰鸣声中,生命这个时刻能够反映的只是恐惧,慌乱,与强烈的求生念头。   一处六层高的公寓内,年轻的妈妈抱着怀中的孩子,刚刚吃饱了便睡的女儿,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场旷世劫难的发生,而是贪婪的努着小嘴,继续睡觉,小小的拳头努力的抓住妈妈的衣襟,本能的,睡梦中依然不愿意放弃这温暖的怀抱,甘美的乳汁,不殆的呵护,妈妈的怀里,也许是世界上最安静最温暖的地方了。   “老婆,站在那里别动,扶住那个把手,等着我过去!”   年轻的男子看着老婆和女儿陷入了摇摆之中而面色苍白,焦急的恨不得立刻就冲过去,可是,还没有迈开步伐,就被又一阵摇晃阻止,天花板上的吊灯毫不留情的坠落,坍塌成夫妻间矮小的却难以跨越的障碍。   “老公,你不要过来,我扶住了这个架子,很结实的,你快出去,老公,不要过来!”   年轻的妈妈看着自己的爱人正在努力的做着一次又一次的挣扎,更是担心而害怕的阻止着,她需要他的肩膀,可是却不要用他的生命来保护她们母女的安全,情况太危险了,已经有二十年房龄的老住宅区,显得如此脆弱不堪,在强大的自然力下,发出嘶哑干裂的吱呀声,眼看就要在这一场震荡中坍塌沦陷,变成了残垣断壁。   “老婆,没事的,等着我――”   当男人抓住了一边的婴儿车,准备再次逾越障碍的时候,一声更大的轰鸣响了起来,男人带着关切的脸,还没有来得及恐惧,已经被屋顶掉下来的石板如数掩盖。   “不――”   女人声嘶力竭的呼唤,似乎责怪着丈夫不听话的行为,又似乎绝望到了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一声无力的呼唤在钢筋扎入她的后背时,变得如此惨烈而惊悚,似乎整个大地都留下了她的呼唤,似乎这呼唤要穿透这山崩地陷的阻挠,破空而去。   一天一夜后,昏迷的妈妈终于醒了过来,没有时间回忆那刻骨的心痛和刺骨的身痛,她紧张而担心的看着怀中的女儿,睡的还是那样安详,就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暴风雨的花朵一样,小脸上仍旧是一片安详。   “渺渺――”   妈妈喊着女儿的名字,可是女儿仍旧是没有任何反应。   “渺渺,你睡着了吗?”   疼痛近乎巨大到让她想随时死去,背上已经被水泥板给覆盖,若不是柜子的一角支撑,她只怕只能和丈夫一样,想到了丈夫,妻子的双颊,热泪滚滚落下。   “渺渺不要抛下妈妈,渺渺――醒一醒,哭一声,给妈妈听――”   可是女儿仍旧是没有任何动静,年轻妈妈的脸上已经是木然的绝望,可是又不相信女儿也先她一步离开了,抱着女儿的手臂鲜血已经凝固,她知道她的生命在流失,她知道死亡一步步逼近了。   “渺渺,你睡着了,对不对,渺渺睡着了!”   不愿意相信女儿失去了呼吸,因为女儿的身体还是热的,热乎乎的,小脸是这么安详,不会的,一定会有人救她的,一定会。   当第三个早晨的阳光投射到这一角残垣的时候,实施救援的人们利用生命探测仪,不断的寻找着这个没有任何生息的热源。   终于有人高呼:“在这里,在这里?”   还面带微笑的妈妈怀里,抱着安详的女儿,贪婪的睡着,而妈妈已经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人们的欣喜还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另外一个事实震撼,小婴儿没有死,可是她却不愿意醒来,似乎要永远这么安详的睡着了一般。   事实上,这场惊天动地的灾难之中,我们的女主角凌渺渺,魂穿了。    心若和田 001 王者归来   黄昏迫近的时候,天际燃着一团团霞光,火红明亮,煞是刺眼,仿佛千军万马奔腾在天际,汹涌而至。   可是对于文天国都城和政城头守城的将领和官兵们,以及挤满了城门外的百姓而言,那比天际更壮观的铁甲雄狮凯旋,才是最耀眼,最振奋人心的宏伟与磅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迎陛下万岁凯旋!”   “皇上万岁,万岁――”   ……   整个和政城笼罩在隆重庄严,却又声浪澎湃的跪拜声中,和政城从上到下,男女老少,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都似乎听到了这隆隆的朝拜声。   美轮美奂的宫殿,一座接着一座,犹如绵延不断的秀峰,在霞光中庄严挺拔,越发显得瑰丽的尊崇与富贵,而每一座殿宇内的主人和奴婢,都是一张张期待而紧张的脸,仿佛那征伐沙场而凯旋的人已经站在了面前一样。   除了期待,紧张,还有更多的畏惧和崇敬。   那是一个将天下都翻转在手里的男子,那是一个一手将文天国从落后带到了中兴大道,从中兴又迈向了兴旺的冷酷男人,那是一个不容他国侵犯而麾下猛将无数,势必踏破入侵者半壁江山才算是满意的男人。   是的,文天国若是十年前,也许还只能是天下四国之中的弱国,若是五年前,也只能算是一个刚刚羽翼丰满的大国,但是在五年后的今天,文天国无疑是天下诸侯列国争相攀附,防备,忌惮,觊觎的强盛之国。   而这一切都源自文天国十年前登记的年轻天子,那个看似一脸沉默可欺的少年,曾经被诸侯列国的王侯将相嘲笑,也曾经被本朝文武百官所质疑。   但正是这个沉默少年,一笑间,诛杀了当朝最嚣张的贪官,连太上皇的恳求都不放在眼底里,他的手腕和强势绝对不是他的外表那样可以小觑。   十年后,这个当初一鸣惊人的少年天子,不仅政绩卓绝,开疆拓土,驱除外敌,征伐沙场,哪一次不是留下了一个传奇。   所以这样一个男人是真正的王者,而这样的王者,引领了天下女人的视线,也让天下的局势逐渐变成了一家独大的形势,这个男人也成为天下皇权共同关注的对象。   此时的巍峨的皇宫内,每一处都安静的只剩下呼吸,这些后宫的女人们个个精心装扮,紫色更加夺目迷人,躬身守候,等待那个主宰天下男人,能够第一时间来到自己的寝宫,给予那最令人骄傲和羡慕的恩宠。   所以,此时,皇城外,旌旗飞扬,战甲重重,浩浩荡荡的的王者之师归来时,文天国的百姓和官兵个个兴奋而崇拜,声如洪钟,气贯长虹的高呼,与天际的霞光交相辉映,最后直奔天际,让整个天空都沉浸在一种气势恢弘的感叹之中。   而王者,那个曾经眼睛都不眨而手刃敌国三将的男人,此时,正用他犀利的如赢的视线,睥睨之间,城头内外,再无第二个将脑袋抬起来来的人,个个俯首跪拜,五体投地,迎接文天天子敕玄归来。   不予:呵呵,这张不是很满意,不予也许还会修改滴哦。       002 紫若公主   银色战甲,泛起淋淋的光芒,折射着沙场战绩的辉煌,肃杀之中有冷酷无情。   金色头盔和披风,晒过霞光,迎风招展的衣袂飘飘,一张英武而帅气的脸,染上了嗜血的决然和霸气,修长的大手握住了那汗血宝马之上的缰辔,笔直而挺拔的姿态,显示了王者的气势和压迫感。   所到之处,又是异口同声的朝拜之声,激昂的声韵中彰显了对这位帝王的尊崇和爱戴。   固然冷酷无情如他,却是文天黎民百姓心目中的英明国君。   所以万民爱戴,所以英雄配美人,除却文天国丰富的美女资源,其他三国每年也会进奉万中无一的美女,一来是为讨得敕玄欢心,二来说白了还是为了缓解政局,防止一不小心被文天国夷为平地。   敕玄的眼底里,女人是什么?女人是装点江山的花朵而已。   女人是君王床上一枚独一无二的软香美人枕而已。   女人是君王传宗接代的必备载体而已。   在敕玄的眼底里,女人还有另外一层含意,另外一种作用。   女人是他每一次缓解压力,发泄情欲,驰骋放纵的柔软催眠剂,让他暂且忘记了朝野纷争,沙场血腥,江山大志…   所以,不管是本国秀女,还是他国贡物,他照单全收,芳草无数,江山如画,男人的天下,穷极一生,不过如此。   但是,无论如何,对于那些想从他身上获得权势的女人,他会毫不留情的除去,而那些用尽手段想爬上龙床的他国贡物,更别想得到别样的恩宠。   他接受弱国的进奉,并不代表他会领情,更别想用美人计来影响他的决策。   所以已经得到了如此教训的逐鹿国和岁韩国已经放弃了这样的愚蠢做法,送了倾国倾城的美色之后并没有任何改变局势的作用,所以,美色,在文天国天子的眼底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但是偏偏,无数的女人爱上了他,只需一眼,他征服了女人的心,让那些女人心甘情愿的为他赴汤蹈火。   而这一次出征岁韩国,正是因为岁韩国进奉的美人泄露了岁韩国边防的行动,才会有敕玄出其不意的一举进攻,岁韩国措手不及,大败。   而这场战争的真正祸源,正是岁韩国国君派使者送出的绝色美人,只怕岁韩国还蒙在鼓里不自知。   福兮祸所依,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此写照,极为讽刺。   想及此,敕玄的脸上露出了邪魅冷酷的笑容,早已已经在大殿外的老奴莫文道正在行礼迎驾,当然也早为敕玄准备了今晚的美人。   “听说毓雪国送来了绝色佳人?”   走进了天子寝殿,敕玄的盔甲已经由四名心灵手巧的侍女来服侍,没有像往常一样宣诏在朝天殿的大臣进殿庆典,更没有问及后宫中掌管各宫的女人,哪怕是身怀六甲的东宫娘娘游淑瑶也不曾半份特别的眷顾。   却问到了毓雪国送来的美人,莫文道忙回道:   “禀皇上,毓雪国送来了紫若公主!”   敕玄眉宇一展,飞扬的眉毛挑起,邪魅的眸子点亮,冷漠的唇角咧开。   明明是个笑容,却让人感觉格外的寒冷。   “紫若公主,百闻不如一见,朕倒要见识见识。”    003 人心惶惶   瑞安宫一角的蔷薇殿安安静静的坐落在整个宫的东南角落里,这里是文天国皇宫里最不显眼的一个地方,也是毓雪国公主来到了文天国被安排的府邸。   此时,蔷薇殿,微风吹过,殿外一片蔷薇本来无人治理,已经是荒芜一片,花蕊与枝叶蔓延,凌乱的繁华。   而殿内梳妆台上古铜镜里映着一张足以媚惑众生的美人容颜。   瑶鼻如玉,洁白赛雪,肌肤如霜,凝脂含露,唇如点绛,润而充盈,双眉如月,黛而不浓,眉下双目,犹如一双勾魂的魔咒,比星子亮,比夜幕黑,盈盈一泓,看似清澈见底,却是深不可测,犹如漓江之水。   这张脸多一份肉则多,少一寸皮则少,红唇微嘟看似清纯无双,却是妖媚性感迷人,若说是等着男人来采撷,不如说是让男人自投罗网而堕落。   乌黑明亮的头发垂顺及腰,飘逸灵动,就像是会随风起舞的灵蛇。   这一张脸足以让天下的女人黯然失色,更别提这雪白优雅的颈项,丰满却不多余的酥胸,细致如柳条婉转的腰肢,翘挺如同圆月的臀部,修长光洁的小腿,灵巧而漂亮的双足。   雪紫若,迷恋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眸眯起,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嘴角勾起一抹骄傲而势在必得的笑容,这个笑容足以让男人沉醉,女人心碎。   忆及初入文天皇宫,觐见贵妃娘娘和诸多女人的日子,雪紫若咯咯的笑了出来。   “一群蠢才!”   那看似镇定却眼神中流露了妒忌和不安的贵妃娘娘游淑瑶,居然以为把她打发到这安静无人的地方就可以安心了吗?   那些看到了她的样子瞪大了眼睛的女人,只怕连午膳都没有吃好吧,想到这里,雪紫若更是娇笑不断,得意非凡。   哼,我就不信,这美人计搅不翻你这后宫,迷惑不了敕玄那个男人。   雪紫若一边思衬,一边露出了狐狸一般的笑容,她知道自己这个笑容的杀伤力有多大。   此时顾镜自怜的她并不急于见到文天国皇帝,相反的当她已经掌握了文天国后宫的局势之后,她相信自己可以超过所有的女人,取而代之。   正在这时凌乱的脚步响起,雪紫若马上恢复了娇柔妩媚,风情万种却我见犹怜的样子。   莫文道有板有眼的传达圣旨,看着地上恭敬接旨的雪紫若,眼底里滑过一丝的黝暗。   “皇上今日特别点招雪美人,皇恩浩荡,雪美人要好好准备才时,莫扫了皇上的兴。”   雪紫若唯唯诺诺,含羞带怯,一副欣喜中而带着淡淡期待的样子,只换得了莫文道一抹冷笑。   这个女人,只以为长的狐媚就可以了吗?这毓雪国的皇帝是昏了头了吗,以为这种女人就可以在文天国媚惑君主?   “紫若明白,紫若躬送公公。”   雪紫若的声音,连太监听了骨头都会酥起来,软软绵绵的那个甜啊,更让莫文道不舒服。   “这是皇上最喜欢用的梦远香,记得沐浴的时候多用些在身上,待会儿会有人来领你过去,早准备了!”   莫文道一边提醒一边快步离开了蔷薇殿,公事公办的他是敕玄身边的红人。   而雪紫若低头之际并没有发现莫文道提醒她时,眉眼见的冷厉,相反的,她被今晚就可以见到敕玄的事实所冲击,一张娇媚的脸,正笑的开怀而满意,因为她相信自己一定会让敕玄满意。   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够逃得脱她雪紫若的诱惑。   “梦远香?”   雪紫若笑着,一边摇曳多姿的看着那个白色的瓶子,一边开始准备好好的沐浴,她要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给敕玄。   “镜儿,醉儿,给我准备热水。”   门外两个小丫鬟对视了一眼,领命,而雪紫若却在想,这游淑瑶送给她的跟屁虫,她迟早会甩掉的。   “美人,水准备好了!”   两个丫鬟异口同声,显然训练有素,灵巧的很。   “知道了,都下去吧!”   又是娇弱可怜的模样,那样子欲语还羞,让任何女人都会自惭形秽,两个丫鬟马上爽利的离开。   “梦远香?怎能比得上我的归魂露呢,咯咯――”   雪紫若笑的迷人,将随身携带的归魂露滴入热水之中,然后又把梦远香也滴入少许,然后脱下衣物,钻入洒满花瓣的木桶,准备好好的泡一个澡。   此时,等候敕玄归来的各宫娘娘们正失望的准备晚膳休息,却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皇上今晚连贵妃娘娘都没有看,居然点招了那个毓雪国送来的美人。   后宫的女子们不由心头一紧,那样一个美人,只怕皇上会爱不释手了。   雪紫若迷迷糊糊的泡着,浑身慵懒的想睡觉,一想到文天国后宫的女人们可能因为今晚皇上的点招而方寸大乱,不由得意的笑开了。       004 以毒攻毒   面对凯旋的君王第一晚就要宠幸毓雪国进奉的绝世美人的举动,后宫忙乱一片,此时琉璃瓦,青砖墙,抱柱,调栏,人影深处,一座座宫殿里的女人们,哪一个有好脸色。   华丽的皇家生活,显赫的权势地位,只为了这个帝王心,宫里的女人们明知道帝王的宠爱比早晨的露珠还要稀薄,但却用尽了所有的青春和心情去期待。   万千宠爱于一身,即使只是一时的光鲜,那也将是此生无憾,谁让她们所属的这个男人是一个统驭天下而魅力无双的君王呢。   华丽而寂静的殿宇内,女子低沉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压抑。   “你确定她今晚伺候不了皇上?”   女子的显然不放心,黑暗中缩在了角落里的人,躬身低首,认真的回答道:   “娘娘请放心,只要那梦远香见了水,自然会有作用,只要她那一身的都是脓疮,皇上不杀了她都是仁慈。”   黑暗中的人,脸埋入阴影里,显然是敕玄身边极为亲近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莫文道,敕玄身边一等一的红人,也是宫里面没有人不给三分面子的老太监。   “哼,那个女人一副狐媚风骨,别以为掩饰的好,哪一个看不出来她是伪装的,见了皇上之后什么样的手段使不出来,本宫看她如此低声下气的攀附文天,必有歹心,皇上英明神武,也难保不受起蛊惑,我们这些做臣妾的,有时候只能偷偷的帮他一把――”   咦,吃醋还有理了,害人还是为天下大计了,如果是别的女人听了这番话,估计会偷笑,当然这件事总有人出头去做,那就看谁有没有那个胆子了。   如今,有这个心没有这个胆子的这深宫之中大有人在。   “娘娘所言极是,老奴不便久留此处,老奴先告辞了。”   莫文道并不置可否,但是既然他能够这么做,就说明对于这毓雪国送来的女人,也是没有什么好感,为了各自的势力着想,为了文天的稳固着想,这样对待一个异国女子,也不算过份。   所以,正在浸泡着柔软娇躯的雪紫若,合该被人算计。   她不是没有料到会有人算计她,比如这归魂露,可解百毒,清心提神,帝王之家的极致精品,也是她毓雪国皇室才有的传世奇药。   可是为何她渐渐的感觉到了头脑不清醒,眼皮也抬不起来了呢?   雪紫若发现这一状况的时候,千娇百媚的脸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当她试图挣扎着身子要起来的时候,发现浑身无力,张口想喊丫鬟进来时,声音微弱的如同游丝一般。   完了,中毒了?谁害了她,谁这么大胆,居然敢这个时候害她,等她找到真凶,一定让那人生不如死,恐惧和愤怒淹没了所有的神经,雪紫若花容失色,满脸苍白和无助。   怎么会这样死去呢?雪紫若很不甘心,她艰难的想自救,却发现自己的手压根儿没有力气抓住木桶的边沿爬出来,努力喊人,却是微弱的声音,脑袋越来越沉,意识越来越不清醒。   叫苦不迭的雪紫若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气定神闲和得意,努力的想要挣扎出来,却一下子跌入了木桶之中,漂浮着花瓣的温水进了嘴巴,她的身体已经一点点的向下沉。   雪紫若不甘心的伸手,可是手上渐渐没有了力气,扣住木桶边沿的那根小手指也无助的滑落。   花瓣慢慢聚拢,水温渐渐降低,屋子里安静一片,死亡的气息渐渐的布满了房间,只是外面的人并不知道而已。   没有人知道毓雪国绝世美人,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当然,两个久侯主子却总不唤她们进去的丫鬟第一时间发现了沉入木桶中的女人,早已没有了气息,两个丫鬟立刻被吓得六神无主起来。   “怎么办?怎么会这样,我们该向谁禀报?”   醉儿一脸的害怕,看着被拉出来的女人,没有半丝气息,吓得腿都走不动了。   “先向皇上汇报啊,你去向皇上汇报,我去向咱们主子汇报――”   镜儿还算是勇敢,但是很明显当二人把僵硬的裸体抬到了床上的时候,都不愿意再靠近那里半步。   死人了,毓雪国第一美人,皇上今晚要宠幸的女子,因为洗澡而溺水而亡了,听起来荒唐却偏偏发生了的事实,让两个小丫鬟吓得急匆匆离开了蔷薇殿,如果有可能她们宁愿再也不要回这个地方了。   安静的蔷薇殿,一丝不挂的雪紫若――的身体,此时怎么说呢,算是诈尸吗?   当她剧烈的咳嗽了两声而渐渐清醒的时候,忍不住挥舞了一下手臂,咦,手臂怎么是这样子的,好奇怪哦,凌渺渺四处寻找着爸爸妈妈的影子,可是死活都没有发现,这让她惊恐的哭了起来。       005 判若两人   爸爸不在身边,妈妈也不在身边,凌渺渺习惯性的喊了一声爸爸,又喊了一声妈妈,可是四下里寂静无人,她难以理解,这陌生的环境,只能本能的用哭泣来表达自己的恐慌。   当然,如果是一个有着小学文化水平的小朋友,可能都知道,她现在所处的环境像极了传说中的穿越场景,可惜的是,凌渺渺连幼稚班的水平都没有。   如今复活的雪紫若,是一个全新的雪紫若,当然,她的智商被无情的降低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   “爸爸――”   空气里除了淡淡凌渺渺所不能理解的清香之外,陌生的场景让她不断的呼唤最亲的人。   “妈妈――”   柔软而带着淡淡的妩媚的声音,凌渺渺似乎好奇,但是她绝对不能理解这是怎么回事。   眼底里卷着泪花,嘴巴微微的嘟了起来,委屈至极,她的爸爸妈妈怎么都不要她了吗?   “呜呜,哇哇――”   当两名小丫鬟带着人马从两个方向赶来时,都被屋子里的哭声给镇住了。   尤其是镜儿和醉儿两个丫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见鬼了?   镜儿有些不能确定的看着醉儿,醉儿早已小脸苍白,两个人吓得双腿直打颤,而脸色终究有些不耐烦的老嬷嬷,已经推门而入,当然急急赶来的莫文道也准备进去的,但是太监虽然不是男人,在此等时刻,也不能随便闯入屋里。   “雪美人?”   老嬷嬷用不能相信的目光,试探性的喊着雪紫若,但是雪紫若回应她的只是茫然而恐慌的眼神。   本能的想躲开,可是没有地方躲开,只能拉着被子把自己包住,千万不要以为她是遮羞啊,她可没有这么前卫的意识。   但是她的恐慌在老嬷嬷的眼底里就有着遮羞的意味,只是这遮羞来得太玩了,刚才还光着屁股在那里哭的雪紫若,似乎没有羞赧的自觉。   “唔――”   眼神慌乱,不由四下漂移,寻找熟悉的人,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只见老嬷嬷走了过来,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疼的她哇哇叫出来。   “啊――不――”   老嬷嬷手脚麻利对着两个还战战兢兢的丫鬟吩咐道:   “还愣着干什么,拿块手巾来,给她把头发擦干了,这样子怎么伺候皇上。”   眼泪在雪紫若的眼底里打转,疼啊,这老太婆好凶,比她的奶奶凶多了,她本能的要推开老嬷嬷,可是老嬷嬷显然有先见之明。   “镜儿,过来,帮着点,这女人疯了嘛,居然这个样子,想见皇上?”   镜儿马上过去帮助老嬷嬷按住了雪紫若,但是没有料到她会拼命的挣扎:   “不,不要――”   她想推开两人,可是两人都使用了吃奶的力气,可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不要?不要也得要,毓雪国的美人,也是皇上的女人,皇上要,这宫里没有女人不给,你最好要识好歹。”   老嬷嬷哪里知道自己在和一个智商很低的孩子说话,一边让醉儿帮忙把雪紫若的头发给擦干净了,一边想着主子的话:   死了就麻烦了,万一皇上查了出来,有人在雪美人的身上动手脚,只怕后宫又要肃清一次了,那个时候皇上可是半点情面都不给的。   之所以这文天后宫,宫里的女人安安分分,还不是因为敕玄其人太过冷血无情,五年前因为一次整蛊事件,皇上一怒之下抄了多少人的家,那些参与了陷害宫女的女人,哪一个落得好下场。   虽然是有些小题大做,但是敕玄杀鸡儆猴的做法立竿见影,从此这宫里,即使光华笼罩的游贵妃,也不敢随便害人性命。   那是一个小宫女,就引起了无数的腥风血雨,现在好歹也是毓雪国的美人,皇上今晚要宠幸的女人,万一出了纰漏,查出了问题,那只怕又是一次后宫大清洗。   所以,现在雪紫若能够活着,已经是阿弥佗佛,老天爷保佑了。   老嬷嬷哪里有功夫研究她是不是借尸还魂,而是吩咐俩丫鬟加紧准备,大不了让皇上宠幸她一晚,便宜她便是。   只有醉儿和镜儿两个丫头一边盯着眼泪盈盈,摇头拒绝和退却的美人,总觉得她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的雪美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可是总给人可怕的感觉,现在这个美人,好像变傻了?   “雪美人,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不要不识抬举,娘娘们早已吩咐了,要好生照顾你,你可不要装疯卖傻的来捉弄人。”   雪紫若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只是觉得她们在要求她做一些可怕的事情,因为这些人用蛮力弄痛了她,所以她反抗着,推开了一不留神的老嬷嬷,然后用屈指可数的倔犟的字眼表达自己的意愿:   “不,我不!”   这一下老嬷嬷终于看到了她的坚决,她居然不稀罕皇上宠幸?雪美人居然拒绝隆恩?    006 拒绝宠幸   泪眼汪汪,她的拒绝不是装的,这个女人是不是傻了,老嬷嬷的脸上先是狐疑,后来居然是满意的露出了菊花般的笑容试探着:   “美人,你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难得主子征战沙场归来,第一个点名的女人就是你,你要知道,这可是莫大的荣誉和垂怜,多少女人梦寐以求啊?”   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雪紫若本能的觉得这个老太婆不忧伤,摇头无比的坚决,就是不答应,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知道害怕,潜意识里的抗拒。   “哟,美人好大的架子,既然你这么坚持,奴婢自然不能再勉强你,到时候可不要怪奴婢没有提醒你啊。”   她在说是什么,雪紫若自然听不懂,她只知道自己摆明立场就可以。   不容动摇,不愿意妥协,就好像妈妈要把她从水盆里拽出来时,那股子倔犟劲儿一般,坚持到底。   镜儿和醉儿狐疑的对视一眼,总觉得这娘娘变化的好大,似乎一下子眼神都变得无辜极了,似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忘记了之前可是准备好迎接皇上的宠信的呢。   “美人,您真的不答应伺候皇上?”   醉儿柔和的问道,这引起了雪紫若的反应,这个漂亮的姐姐,说话声音柔和,博得了她的好感和信任。   眯眯眼,点头,乐呵呵的咧开了嘴唇,如果不是离开的太远,她会要求让醉儿抱抱她,当然,幸运的是,她没有表达如此低智能的行为,不然只怕要引起慌乱了,就这,老嬷嬷已经怀疑这雪美人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呢。   天哪,雪美人的笑容真好看,醉儿觉得眼前的美人似乎一下子变成了无害的婴儿一般,那笑容好纯洁啊。(不予补充,醉儿这绝对不是错觉,咔咔。)   老嬷嬷急急走了出去,刚好迎上了已经等不急的莫文道。   “雪美人怎么样了?”   他这是皇帝跟前当差,对于眼前的形势可是要第一时间掌握精确讯息,不然可是会要杀头的。   老嬷嬷满脸故作着急的,把雪紫若的反应一点儿不差的告诉了莫文道。   莫文道听了不由一惊,当然旋即他就开始考虑到这个雪美人的生死了,估计这一次毓雪国是想自取灭亡了。   当然,莫文道没有把自己的狐疑放在表现出来,因为这个老嬷嬷是后宫里最有经验和年资的金嬷嬷,这金嬷嬷不隶属于哪一个宫哪一个殿的娘娘差遣,是不可能在这后宫里生活这么久的,但是表面上她就是宫里管杂事的执事嬷嬷,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而那雪美人用的香水有毒,她有没有发现呢?莫文道不动声色的回道:   “既然如此,咱家这就去回禀皇上。”   本来他是想进去确认一下的,但是后来想到了这雪美人是‘沐浴晕厥’,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女人,他反而不便直接闯进去,另外一个原因,虽然没有毒到她,但此时这雪美人拒绝隆恩,倒是省了他不少心思。   这可都是雪美人咎由自取的,怪不得别人不帮她,莫文道一脸高深的离开了。   而金嬷嬷转身安排了醉儿和镜儿,叮嘱她二人好生照顾这雪美人,然后笑眯眯的离开了。   同一时间,宫里已经有几个殿的女人知道了这毓雪国美人居然拒绝天子隆恩,不要皇上宠幸,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不是自讨苦吃吗?而且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毓雪国摆什么谱啊。   当然,对于雪美人拒绝宠幸的反应最为意外的还是敕玄,正在翻阅奏折的他,先是没有听到,后来莫文道又重复了一遍,他才受到了这个信息,漠然冷酷的脸上滑过一丝残忍和嗜血,既然她想拽谱,就让她见识见识文天的刑罚好了,毓雪国拿他这里是儿戏之地吗?   但是,心念一转,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玩什么把戏?!   “朕倒要看看,她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自敕玄懂得男女之事以来,何曾有女人这般反应,他不爽至极。   当然,我们的女主角,也没有吃嘛心嘛胆,只不过不晓得皇上是个嘛东东而已。   不予:话说我再去写一章《哑巴五公主》去,喜欢的也可以过来看看,不予忙滴像陀螺了,坑坑无穷深,扑入...       007 酣然入睡(上)   “带雪美人来甘露殿,朕今晚要的就是她。”   微微沉吟,势在必得之间多了几分冷酷无情,毓雪国想玩什么把戏,他奉陪到底,固然此刻刚刚征战岁韩国,兵乏马倦,却不怕这北方之国,若不是毓雪国极寒之地,文天人忌冷,不愿意北迁,则千里之外,开疆拓土,也是早晚之事。   莫文道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而敕玄则是淡淡的不爽,凯旋的喜悦,因为区区一个美人而扫了兴致。   漠然冷酷的脸上,看到了一叠关于毓雪国的奏折之后,眉心打结,顺势翻阅了起来。   而这厢雪紫若在醉儿和镜儿离开床榻之边以后,觉得肚子饿极了,可是她喊了两声:爸爸,妈妈之后。   镜儿和醉儿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样,然后又快速的离开了,因为她们都在怀疑,这个主子是不是脑袋坏掉了,说的话,怎么听不懂,似乎已经不记得了她们一般。   正在这是莫文道又赶来了,说明了来意之后,两个丫鬟不敢不尊,忙进屋,看着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却有话说不出来的样子,委屈极了,不愿意去也不行啊,皇上,普天之下,谁敢不听他的话。   两个丫鬟互相对视了一眼,废话也不多说,忙用锦被把雪紫若给包了起来,本来雪紫若冷嗖嗖的身体,现在有了被子包着倒是舒服极了,所以她没有挣扎,脸上还挂着纯真的感激的笑容,咯咯的欢笑,甚至忘了饥饿,这两个姐姐又漂亮,又好心,所以雪紫若笑的自在极了。   醉儿和镜儿见状马上不能确定的看了雪紫若一眼,最后是镜儿大胆的说道:   “现在是皇上下了命令要主子去侍寝,主子你不要拒绝了,不然杀头之罪,承担不起。”   嗯,嗯,雪紫若点头,不晓得人家说什么,只知道开心点头,不开心不点头。   被子包裹的软呼呼的舒服,她乐呵呵的发出声音:   “要,要――”   要吃的,可是没人能动,如果有妈妈在就好了,但是却总见不到妈妈,雪紫若的眼睛转啊转,而两个大喜的丫鬟马上让莫文道带来的太监将雪紫若抬走了。   雪紫若好奇的睁大眼睛,可是什么也看不到,黑乎乎的一片,她努力的想伸出手,才发现手被两个丫鬟给裹被子的时候包的紧紧的。   这一下不乐意了,本能的瘪嘴便哭了出来,两个抬着锦被的太监,以及莫文道,自然听得出来这声音的委屈,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心下都在为这雪美人的生死捏一把汗,天子恩宠,如此不待见的,还从来没有人见过。   即使委屈,也不要这么表现出来啊,搞不动毓雪国有什么名堂,一行人,挑灯的挑灯,抬人的抬人,连莫文道都陷入了沉默。   老实说,她生她死,这些人都有些漠不关心,大家关心的是,她如此的抗拒,这不是耍弄他文天国吗,只怕皇上一怒,会灭了毓雪国。   到了甘露殿,侧门进去,敕玄看着一册册奏折,剑眉拉紧,看来这几年毓雪国国泰民安,复兴的不错,如今送来美人,意为敦邻睦亲,大有巴结讨好文天之嫌。   本来一切都是合情合理,倒没有什么不妥,只是现在这毓雪国的美人,竟然闹起来别扭,这是什么道理呢?   莫文道看着一脸严肃的敕玄,谨慎的禀报了状况:   “皇上,雪美人,已经在甘露殿等候主子。”   刚才一直呜呜噎噎的雪美人,不知道皇上见了会不会大发雷霆,一怒斩了她,也是有可能的。   “知道了,退下吧!”   敕玄头都没有抬,斥退了莫文道之后,伸了伸筋骨,又继续翻阅了几册关于毓雪国的折子,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异常,这才起身向殿内走去,甘露殿深处,龙榻上,一卷工艺不俗的锦被里,哭累了的雪紫若,饿极了,可是没有人理会她,到最后只好闭上眼睛睡觉,一般而言,睡醒了妈妈就会过来喂她的。   所以,当敕玄看着锦被里一脸泪痕,睡的无比安适的女人时,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娇媚无双间无辜至极,一只玉璧露在外面,睡姿恣意的狠,脸颊埋入臂弯间,酣然而无知的样子,让他一怔。       008 酣然入睡(下)   冷漠的容颜之上,一丝的错愕旋即消失,审视的眸子里,也有一抹难以掩饰的惊艳,漂亮的女人他见得多了,但是这么美的他倒是第一次见过,即使不施粉黛,这张脸依然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娇艳?清纯?   如同春日里最娇艳的花,却偏偏有一种柔嫩的经不起任何蹂躏的纯洁,本是妩媚的脸,本是毓雪国最美的女人,据说是经过特别调教的完美女人,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身段好,舞姿绝,毓雪国早有传闻,此女世间第一。   漠然的看着这个‘世间第一’的美人,敕玄的脸沉了下来,因为这个女人太嚣张了。   仗着容颜无双便来他文天国摆谱了么?先不说她拒绝侍寝,现在如此目中无他的酣然入睡,已经是触犯了龙威,大不敬,杀头之罪,不为过。   对于一个主宰文天的冷酷君主而言,杀一个人,不过一句话而已。   他不至于因为这个女人拒绝侍寝,而杀了她,但是他会惩罚她。   倾国容易,不过是胭脂红粉,迟暮之年,也不过是一抹残花,何美之有,他身边永远都不乏各色各样的美女,又怎么会因为这个女人而特别开恩。   他敕玄,非好色之徒,女人不过是他兴致所来,欲望所来,传宗接代,平衡局势的棋子而已,美如此,丑亦如此。   果然有让男人浑身充血的本领,敕玄也不例外,作为男人,看到这么一条美人鱼一般的人儿时,他居然发现这个女人不仅没有醒来的迹象,更别提让她主动来伺候他,居然顺势缩成一团,一脸不满意的咕哝了两声,甚至生气的哼哼唧唧着,然后脸颊试图贴着柔软的锦被,继续入睡?   敕玄一生,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但是像这般的天子面前,能够坦然无知的睡觉的场面,让他怒火上升的同时,又多了一份好奇。   她不怕死吗?   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等她醒来是不可能的了。   冷冷的一笑,不再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念头,一边脱下身上的明黄长衫,一边吩咐两个守候在甘露殿龙榻之外的宫女退下。   狭长的眸子眯成一条线,直到他赤裸的健美身体压在了她柔软的不可思议的身子时,才发现她的娇小和柔嫩。   终于,雪紫若经不起这样的重要醒来了,当然醒来之后,她茫然的狠,不是爸爸,不是妈妈,可是一个小婴儿的审美观是什么样子的呢?   雪紫若用笑容表达了自己对于美的认可,这个笑容足以沉鱼落雁,这个笑容足以闭花羞月,但敕玄看到的是这笑容之间,那双纯洁的眸子,好奇的盯着他的样子,没有半份男女之间的羞涩和清醒认知。   “爸爸?”   雪紫若仅有的词语里,这个是最喜欢表达的之一了。   “嗯?”   敕玄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犀利的眸子冷冷的看着身下的人儿,她居然没有要服侍他的意思,两只手臂,居然在试图推开他?   “饿,饿!”   委屈的瘪了瘪嘴,敕玄被她吐出的内容气的近乎吐血,这个女人活得不耐烦了,但是,她的眸子里那份饿的意念,显得单纯到了让他杀人的地步。   这个女人把填饱肚子看的比他还要重要。   “没有人告诉你服侍朕,要好好准备妥当吗?”   他冷笑,邪狞的抓住她,狠狠一捏,这一下的刺激,可不是雪紫若能够理解的,疼,她毫不客气的反应了出来。   “哇――哇――妈妈――”   敕玄被这反应给惊住,火气更胜,该死的女人,玩什么把戏。       009 冒犯龙威   雪紫若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可是只发觉推到的肉块越来越硬,就像是一块大石头。   浑身紧绷的敕玄近乎有杀人的冲动,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如此的不识好歹。   挪开了压在她身上的身体,松开了扣在她胸前的大手,即便是倾国绝色,也不过是一个徒有皮囊的女人而已,顺势一推,自己则翻身平躺,一只胳臂慵懒的枕在头下,闭上眼睛,冰冷的命令道:   “滚下去。”   滚?别说是滚,就说杀了她,雪紫若也不会马上领命行事啊,不是她有心违逆圣旨,而是她根本就不明白,她只是爬起来之后,脸上还委屈的要命。   只是,当雪紫若的肚子咕噜噜的又叫起来的时候,她的视线刚好落在了光不留丢的男人身上那壁垒分明的胸肌上,粉嫩的红点,和妈妈的ru头一样,有甜甜的充饥的ru汁。   这是一种自然的条件翻身,(不予推测滴,哈哈。)所以雪紫若怔怔的看着那粉嫩的一点之时,小手已经无意识的爬了过去,身子也自然的落下来了。   好饿,嘴巴微微的努了努,最后毫不客气的爬下来,忘情的吮吸,努力的吮吸,男人身上那不可能造就营养的小红点儿。   当敕玄一声命令之后,以为女人会吓得连滚带爬的从这里走开。   却不料一只柔软的小手抚摸着他的胸肌,当他有感触的睁开了锐利的眸子时,就发现那个刚才还一脸委屈和反抗的女人,此时两眼冒着饥渴般的光芒,好奇与欣喜之余,她热情的向他抚摸过来,而且居然热情的服侍起他来。   当敕玄以为这个女人此时的反应才算正常,而心头微微的迟疑要不要她继续伺候的时候,柔软的手抚摸的他身体一阵酥麻,小嘴正热情的吮吸着胸口的一点,嗯,渐渐有些享受这种美人伺候的感触,她柔滑的肌肤摩擦的他浑身一片舒畅。   可是接下来的状况就迥异的让他再次有杀人的冲动了。   这个女人在干什么?敕玄龙颜大怒,因为这个女人咬疼了他,想要把他那里咬掉吗?   该死的,当敕玄吃痛的要推开那个怀中肆意妄为的女人时,就发现她吮吸住那红点儿,格外的执着,在吃不到甜汁而不甘心的用牙齿咂了咂那粉嫩的淡紫色一点时,脑袋被大手无情的推了一下。   不甘心的含住口中的小肉球,对上了他杀人一般的眸子,她忙垂眸,放弃了用牙齿咬的计划,继续吮吸,但却迟迟不肯放开。   有谁见过哪个女人这样服侍皇上的吗?敕玄已经被她的举动给气的没有耐性。   “不是精心调教的绝世美人来伺候朕的吗?怎么手段这么拙劣,让朕教教你好了。”   一个翻身,她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身子已经被完全禁锢,雪紫若此时倒没有想起来挣扎,而是把眼睛的余光挪到了另一粒红点之上,准备转移阵地。   “呜――要――吃――”   当她的小手还没有摸索到另一处要吮吸的领地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那结实的胸膛和她柔软的身体分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她吃不到,雪紫若眼神贪婪的盯着那一点,口水直流,跃跃欲试,而敕玄冷酷的笑容已经蔓延,浑身都绷紧着,这个女人,他若不惩罚她,敕玄二字,倒着写。   天子龙威,怎么能禁得起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013 弃若蔽履      删掉部分激情的内容,希望大家可以谅解   不过是一个服侍了他一晚便永远不会见面的女人而已,敕玄冷笑,扫去这烦躁。   可是耳朵里,总有女人小声的委屈的婴咛一般的抽泣声,殿外许久才安静下来,敕玄固然疲惫,却是迟迟才入睡。   一夜恩宠,毓雪国送来的放纵风流的雪美人,第二天就有着被打入冷宫一般的待遇,这可是让皇宫里其他的女人们幸灾乐祸了好一段日子。    014 引起怀疑   雪紫若不理会两个丫鬟那见鬼了一般的笑容,而是伸出雪白的手,抓起了那个看似很好吃的食物,就毫不客气的啃了起来,味道真不错,而且,当她发现自己的牙齿硌蹦硌蹦的吃东西很香时,更是开心。   眉眼见都是开心和满足,那日被扔出了甘露殿的事情早已经不记得,那种耻辱对于她而言似乎和她不相干一般,早已忘记的干干净净。   醉儿和镜儿私下里讨论了一番,认为眼前这个女人八成是受不得了那么大的打击,疯了。   可不是,之前柔弱无辜的雪美人,那温柔端方间,可是给人的感觉是妩媚销魂的诱人,总让人觉得她高深莫测。   可是现在的雪美人什么样子了?   自从被皇上扔出了甘露殿之后,回来喝了莫公公送来的黑药汤之后连澡都不洗,就呼噜噜的睡了一天一夜,起来之后,连衣服都不穿,就要吃东西,第一天见她吃东西时,醉儿和镜儿真的是以为自己眼花了。   “唔,好~”   简短的字眼,有限的音符,她一边接受了醉儿的服务,洗了个热水澡之后,一脸开心的穿上了漂亮的衣服,当然她很好奇那粉红的小肚兜是干什么用的,是妈妈给她加的餐巾吗?扯了扯,不愿意用,那怎么可以?   镜儿和醉儿不管三七二十一给她穿备整齐,然后把不算丰盛但也算是可口的饭菜送了上来,令二人惊讶的是,她居然不理会一边的筷子,而是直接用手拿住了那根鸡腿,油腻腻的鸡腿立刻把小手都弄的脏兮兮的了。   可是她吃的很香,饿死了,快要虚脱了,哪里管那么多,努力的吃着,看见了盘子里的芋艿,不客气的抓了一粒,放到嘴巴里,啊-烫!   想吐,吐不出来,卡在了喉咙口,两个丫鬟马上递上了茶水,便见得她早已把嘴巴凑了过来,完全享受了二人的伺候,很有主子风范,只是这行为,怎么看怎么诡异。   舒服多了,吃下了芋艿之后的雪紫若有些狐疑的盯着那一粒粒的食物,不敢再吃第二颗,然后继续吃鸡腿,好吃哦,比妈妈喂的牛奶,鸡蛋好吃多了。   啃了鸡腿,吃了芋艿,最后又捏了些土豆丝吃起来,辣。   醉儿马上递过来水,雪紫若喝了水之后,再也不吃那土豆丝,米饭,也看看,不吃,似乎她能够评价出来那不好吃似的。   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捏了一颗芋艿,好吃,不烫,正好,马上一盘的芋艿,光秃秃的盘地剩下了。   “唔,不吃了!”   满足的吃饱喝足之后,就准备抹抹手,找什么东西玩,还要找妈妈才对。   好几天没有看到妈妈了。   “哎呀,美人,小心弄脏了衣服。”   醉儿眼疾手快,忙用丝帕把她的手给擦了,神情间,和镜儿是一样的茫然,这事得汇报给她们的主子才是。   “我看是八成,受了刺激,气傻了!”   镜儿大胆的推测着,而醉儿则皱起眉心,有些不能确定的说:   “我总觉得美人有些怪怪的,自从醒来后就变了个人似的,话也不多,疯言疯语,也不像啊?”   镜儿也若有所思的说道:   “是有些奇怪,整个人都变傻了――你说会不会是鬼附身?”   这不想倒好,一想可是吓死了两个丫鬟,鬼附身?一想到了任何和神灵鬼怪相关的东西,难免惊恐起来。   “不管了,先汇报给主子再说。”   醉儿走的更快了,越发觉得这雪美人诡异。   “怕什么呀,我看她现在这样子挺好的,免得咱们主子担心她得宠――”   醉儿马上瞪了镜儿一眼,示意她不要信口开河,随便说话,镜儿闭嘴,俩人一起走出了蔷薇殿,而雪紫若吃饱睡饱了之后,没有闲着,她得找妈妈去。   醉儿和镜儿出了蔷薇殿,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为了避开嫌疑,她们总是一前一后分开走。   只是醉儿不知道,镜儿并不是和她一样去见自己要见的主子,而是顺道把消息告诉了另一个女人。    015 番强而来   雪紫若吃饱了,从床上下来的她,走了几步之后,便开始研究古代建筑物了,这门没有锁,所以她一拉打开了,露出了一颗漂亮的脑袋,当然再漂亮对于她来说,也没有任何概念,毕竟她还没有成型的审美观。   “爸爸!”   空旷的蔷薇殿,有些萧索,没有任何回应,自从得知了她被皇上冷落之后,这里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之前雪美人初来文天国,可还是有人好奇好奇呢,现在连好奇都没有了,有的只是落井下石之后的幸灾乐祸。   本来宫里的女人们都担心这倾国倾城的美人晃了帝王的眼,却原来也不过如此,一个只靠身子和相貌来蛊惑英名神武的皇帝的人,只能落得这样的下场。   如此以来,敕玄在他的女人们心中,地位更上一层楼,当然在雪紫若的心中,他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本来蔷薇殿外是有人看管着的,现在这里无疑成了冷宫,连看管的侍卫都给扯了,独独留下了两个伶俐懂事的丫鬟,当然,这两个丫鬟眼间主子异常,其实也不乐意服侍她了。   所以,雪紫若出了卧室的门之后,喊了一声爸爸,特定是没有人理会的。   “妈妈?妈妈――”   空旷的殿外,蔷薇满地,那角落里一只秋千架也绳子腐烂,断裂的耷拉着,在一堆盛开的蔷薇之中,越发衬托的此处的荒凉和冷清。   “爸爸,妈妈!”   惊恐的咬了食指,不安的她总喜欢这样,差一点儿被衣裙绊倒,真是讨厌,雪紫若皱眉,有些不解的看着碍事的衣服,最后还是继续向着门口走去。   本来该看管着她的人不在,本来她无人问津,也没有自由,现在变成了可以随处走动,而无人看守。   雪紫若出了蔷薇殿,瑞安宫本来已是皇城里最偏僻的角落了,向南是高高的城墙,自然无路可走,向北有两个门,一个是出瑞安殿,一般而言是奔着皇上的甘露殿去的路,而另一个门是通往了皇宫里,基本上没有女人敢去的地方,云居宫。   云居宫是什么地方,雪紫若自然不知道,更不知道这是宫里的女人们排挤她而故意的撺掇了贵妃娘娘而给她安排了这么一个诡异的地方。   所以,雪紫若一路小跑,注意,是小跑,孩子的习惯还没有改变,当然没有那种重心不稳经常跌倒的状况,但是因为长长的群摆踩在脚下,险些跌倒的状况,总是发生。   “爸爸,妈妈,妈妈~”   有些恐慌,这里怎么都没有人啊?雪紫若乌溜溜的眼珠子转啊转,继续向前跑,紧张和恐惧的本能让她越跑越快,似乎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她一般,其实什么都没有。   放弃了再呼唤爸爸妈妈,她也不知道疼爱自己的父母,已经在一场自然灾难中生命逝去的悲哀。   “唔~爸爸?”   恍惚中,眼前的院子里有人影,似乎有人?这让雪紫若精神大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过去看看再说。   一墙低矮的石头,有一米多高的样子,有藤萝蔓延,还有几株漂亮的像是喇叭花一样的花朵开的正旺盛,让这墙头看起来并不能看,而更显得热闹而软融融的养眼。   墙头前面,一座亭台,亭下有石头打造的圆桌,桌前的石头椅子上,一个背影,看起来雍容而淡然,背影的主人手中捧着卷宗,正在一边看着卷宗上的字眼,手中还端着一杯香茗,偶尔轻啜一口,似乎正看到了入神处,被身后的动静惊醒。   只见一堵漂亮的花墙上,一边的栅栏门没有被打开,而一个穿着淡淡的月白色衣衫的女子,正费力的爬墙,努力的姿势甚是奇异,仿佛很用心,又似乎很滑稽,总而言之,给观众的感觉就是,她平衡能力太差了,爬上了墙不知道怎么下来了。   最后身子一歪直接向墙内侧倒去,没有预期中和大地母亲直接相互产生力的作用的痛苦。   咦?雪紫若看着眼前出现的面孔,完全不在乎自己掉到了一个陌生男子的怀中,而是露出了纯洁无辜的笑容。   美,绝色美人,如此纯洁无辜的笑着,爬墙而来。       016 敕墨王爷   敕墨的眼前感觉繁花都失去了颜色,俊雅非凡的脸上,闪过的错愕,让他看起来震惊不少,有谁知道一向深居简出的四王爷敕墨,那张千年不变的沉稳之相,因为怀中女子的笑容,破了功。   “你是谁?”   敕墨声音清越,如同天籁之音,包括他的人都干净雅致,清爽无为之间,却是有一身的神秘和淡定,只可惜的是,眼前的雪紫若无法分辨这属于气质范围内的事情,而是在身子被放下来之后,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好看的男人,不是爸爸,那怎么叫他,不知道,只能茫然的看着他,不自觉的想伸手去咬手指。   花痴的女人,他见得多了,当然这样直勾勾的望着他的女人也大有其人,敕墨清澈的眸子里,一抹失望和不爽,转身准备走开,正欲喊人把这女子带走,却发现衣袖被小手抓住。   “唔?”   她抓住他的衣袖,完全是因为他给予她的直觉是,他是个可以抓的好人,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见到的人太少了,而这一个帅气的男人让她像看到了稻草一样,不自觉的抓紧了,深怕一转眼,又是她一个人,她不要一个人。   “放开!”   好大胆的女人,第一眼因为她纯洁无辜的笑容,美的晃眼的脸庞失神,现在他已经稳住了心神,却没有料到这个女人如此大胆的,不顾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而抓住了他?   “不要!”   执拗的语气,带着婴儿的无辜和坚持,天性中的不服管教,还没有经过人为熏陶和培养的心性,突然有一个成熟女人的外壳,其实,什么都不懂呢。   “嗯?”   敕墨,再一次被她眼眸里那丝执着和无辜给怔住,那么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似乎他一走掉她就会瘪嘴哭出来一般,事实上雪紫若确实有打算用这么一招,如果他不理会她,她就哭给他看,以往的概念里,只要她哭,总有人来陪她玩的。   “抱抱――”   见他迟疑,她马上得寸进尺,手放开了他的衣袖,而整个人正张开了双臂,就要投入他的怀中,这一下敕墨有点儿把持不住了,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是谁,哪个宫里的女人?”   敕墨轻轻一晃,身形已经离开她有三米之遥,扑了个空的雪紫若险些摔倒,无辜之间有一丝懊恼,往常,她还不乐意让除了爸爸妈妈之外的人抱她呢,现在她好不容易找个人示好,他却不稀罕?   一丝不满蔓延,眼底里有着疑惑和不爽,瞪着他,站在那里不动,更没有回答敕墨的问题。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被她那无辜的眼神,带着失落和指责的眼神盯着,仿佛他敕墨就是天下第一负心汉是的,这不是最可笑的吗?   以他敕墨的口碑,普天之下,能够盛名之上的,除了皇兄敕玄,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眉心微微的皱起,俊雅的脸上有些不爽,没有女人敢随意闯入他的云居宫,这个女人难道没有这个常识?   当然,她连一般的常识都没有,更何况这么高深的常识,通常,穿越的人,这个时候早明白自己面对的是天下无几的大帅哥,都想着怎么YY一把,可是雪紫若显然没有这个常识,而是瞪着帅哥,眼看就要哭出来。   “爸爸!”   她又靠近他,试图拿出杀手锏,无辜的笑容,然后有些突然前扑的架势,在敕墨还没有来得及体悟她这古怪的词语从哪里来时,她已经快速的扑入了他的怀中,而且耙在他身上再也不愿意放开,那得意的咯咯的笑声,带着婴儿一般的柔软腔调。   嘻,你跑不掉了,雪紫若如此得意着。   敕墨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如此非礼,居然没有力气把她拨开,因为她的笑容,她的依赖,就好像一种天生的本能,那样无辜而可怜的揪住他,眼睛清澈明亮,还有着一丝担心被遗弃的恐慌。   “本王不是爸爸!”   爸爸是个什么玩意儿,敕墨并不知道,他只能皱着眉心,有些木然的被她抱着,她柔软而带着芬芳的身子,完全没有被占便宜的自觉,在他身上蹭啊蹭啊,敕墨的脸上,一向清冷无双,此时没有由来的红了起来。   色诱,这绝对是色诱,只是,她不知道而已,所以她继续诱。   不予:接下来,敕墨会教很多东西给雪紫若,喜欢敕玄还是敕墨,给偶留言--偶定夺男主角当然,后面还会出现很多男银配角,配角滴说       017 美人拉屎   “唔,抱抱!”   如此卖力的讨好仍不见人家有热情的回应,雪紫若的脸上有些拉不下来了,那执拗的不甘认输的劲儿,带着不满意的语调,怨怼的口吻,搂住他不放,眼神里也流露出了气恼。   “放开!”   一向清净如水的男子,不喜欢被女人缠绕的他,此时有些头疼的看着雪紫若的纤纤玉手抓紧了他他的衣衫,那股子劲儿,连带着一些皮肉被扯到,还真是疼,这个女人搞什么名堂。   不算是很冷酷无情的命令,已经极尽克制的脾气了,敕墨已经考虑要不要痛下狠心点了她的动用武力把她扔到一边儿去。   “不,抱抱,就抱抱我,唔,爸爸――”   嘟起了唇瓣,皱眉,更加执着,眼神更加明亮,甚至无礼的扯开了他手中的卷宗,一定要让他抱,怎么都没有人要抱她呢,之前谁见了都要把她从妈妈手里抢走的,现在她找个怀抱,却没人理会。   “你,大胆!”   手里的《朝华纪事》正看到了要紧处,他苦苦不得其解呢,现在被这个莫明其妙的女人夺了便扔出去,敕墨再好的脾性,也难免生气起来。   “抱我!”   这个女人怎么意识不到杀气呢,敕墨心头一团火烧起,女人毫不知羞的硬要他抱,黏皮糖一般的架势实在是让他不能忍受。   雪紫若如此拧劲的行为无疑得不到别人的好感,敕墨一狠心甩手而出的时候,毫无意外,娇弱的身子就弱柳一般飞起了。   嘭,掉在了草地上的女人,应声而哭,那声势活似哭天抢地一般,憋屈至极的声调,立刻清脆的响了起来。   这完全出乎了敕墨意料之外,他万没有这个女人会来这么一招,尽管他素来不畏惧女人在他面前撒泼使赖,但是能够来他这里的女人,大半是皇兄的女人,如果被多事者闹出去,始终不算什么好事。   无奈,走过去,蹲下,看着坐在地上,没有站起来意思的女人,不顾形象的咧嘴大哭,眼泪已经成串成串的往下落着,别提多伤心而难受了。   “唔~”   嘴巴被捂住了,雪紫若不乐意的摇着脑袋,眼底里更是委屈而不甘心,他不抱她也罢了,怎么可以摔的她屁股那么疼啊。   “别哭!”   泪珠子一颗颗的跌落,落在了他的大手之上,敕墨有些苦恼而无奈,这个女人怎么回事,那眼眸里的指责和委屈,怎么越看越可怜,似乎天底下的人都对不起她一般。   “唔~”   还是哭,雪紫若看到了他的焦急,可是他欺负了她啊,所以还是哭,越哭越难受。   “要妈妈~”   她四处回顾,哪里有妈妈,妈妈不要她了,找不到妈妈,找不到爸爸,真的是难受,哭,使劲哭。   这个女人有完没完,敕墨难以忍受,伸出食指一点,哑穴被点到了,松开了大手,可是她还是憋着嘴,就那么恐慌的难以理解的,看着他,泪珠子继续肆无忌惮。   终于哭的他心底里发毛,这种感觉真是让人烦躁,平日里的好修养,全被这个女人给打破了。   “别哭了!”   柔声的安抚,无奈的投降,若是被别人知道,还以为他欺负她呢。   呜,眼巴巴的看着他,眼泪还是掉,直到他用大手擦拭了那像珍珠一样的泪水,这个女人知道不知道这样多没形象啊,枉自长了绝世容颜,怎么一点儿都不珍惜形象呢。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让他有如此无奈的举动,不知道为何,心底里一软,抱起了她,在她那带着泪珠的笑容中,俊脸一僵,他上当了?   “嗯~嗯~”   哭不出来,没有声音,她像个小哑巴一样,呜呜唧唧的声音,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一个香喷喷的吻馈赠在他的俊颜之上。   嘭!听到了心头一阵燥热的跳动,敕墨脸上红了起来。   然后她的不客气的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头,不哭了,安静了,终于有人抱她了。   将她放到了自己的书房一边临时休息的床榻上,看着她有些茫然的盯着自己,敕墨懒得说话,正要转身离开,却发现她站起来,跟在他身后,他走,她便跟着走,他停,她便跟着停,眼泪汪汪,手指放在了嘴巴里,一个暧昧的姿态,可惜她不知。   “不要和本王玩游戏,不然倒霉的只能是你!”   他笑着,却是危险而恐怖的笑容,让他清雅的脸上多了一份霸气和冷凝。   “呜~”   她站在原地,有些害怕的看着他,然后在他的视线下,原路返回,爬回来床上,乖乖躺好,眼睛盯着他,敕墨心头疑云顿起,这个女人不是诱惑他,而是有些无知?   她明明不用爬床的,可是她那动作就是笨拙的爬上去,那样子好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孩子?   从刚才到现在,她的行为都像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敕墨脸上惊疑,有些不能确信,只见她闭上眼睛,蜷作一团,被子也不知道盖的,就睡着了?   难以理解,这是哪里来的女人,如此美貌?难道是那个毓雪国送来的美人?   对于雪紫若略有耳闻的敕墨,有些不能确信,看来他得求证一下了。   “王爷,皇上宣王爷去朝天殿,说是有要事相商。”   敕墨还是回去给她盖好了被子,脸上带着疑云走出书房,贴身奴才东安匆匆奔了过来。   “知道了,下去吧,本王稍后便去。”   不太喜欢看书的时候有人骚扰,这里是他的私人场所,若非特别身份的人,是不敢随便进来的,宫里的人,哪一个不知静默儒雅的敕墨王爷的脾气,不发火便罢了,发火起来,山河巨变。   东安退了出去,等到了敕墨走出静雅轩,整个园子一片安静下来。   而雪紫若哭累了睡一个小时之后,爬了起来,四处无人,又没有人,不觉惊慌起来。   环顾四周,正想喊人,发现声音没有了,不觉憋屈,但是不能理解,所以只能跑出去找人。   平日里有镜儿和醉儿看着,倒还是好,现在没有人及时出现伺候她,那可是随意发挥了。   园子里没有人,她四处逛了逛,觉得尿急,便蹲在了草丛里,嘘嘘了一把。   这事,一直是醉儿服侍的,倒没有发现破绽,平时她需要去厕所,就扯了扯醉儿的袖子,皱皱眉,醉儿倒是真以为她疯了,伺候的也算是周到,并不当回事,可是如果现在真的让人看见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偏偏,敕墨回来,就看到了那个女人正雪白的美臀朝天,这是在做什么?   拉屎!   不予:卖糕的,拉屎都被我想到了,我吐    018 绝对路痴   “王爷――”   跟随在敕墨身后正要进来的东安正顺着王爷的视线看去,却听得敕墨冰冷而决绝的命令:   “退下!”   东安还没有看清楚园子里是谁,就被池墨冷漠异常的声音斥退,忙低头退了出去,不觉好奇刚才那一团身影是谁的?好像是个女人啊!   一向不近女色的王爷原来偷偷留了女人啊。   池墨看着眼前的一幕,英俊的脸要多么诡异,就多么诡异,从瑞安宫里跑过来的女人,不就是眼前这位?毓雪国送来的风流放荡的美人?   “唔~”   很臭,她皱着脸,有些本能的去提小内裤,平时有醉儿看着,现在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敕墨眼疾手快,阻止了她那‘不检点不干净’的行为。   怎么办?敕墨眉心无奈的拧在了一起。   床榻上,双腿耷拉着,完全没有一点儿羞耻自觉的女人,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刚刚为她擦了屁股的男人,模样乖的很。   哑穴已经自动解开,敕墨考虑要把她送回去,因为她压根儿都没有打算回去的意思,也许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去。   “你几岁了?”   清越而柔和的声音,让敕墨自己都怀疑起来,他仿佛像是怕吓倒了她一般的哄诱的腔调。   “咯咯~抱抱!”   意识到了他的无害,发现他不会对自己凶,雪紫若突然飞奔下床,投入他的怀抱,蹭啊蹭,还要他抱,这一招他已经领略,此时没那么多愤怒,只是叹息了一声抱住了她,她的心智到底有多大,实在是一件让人不乐观的事。   一个正常的女人,应该伪装不起来如此的真实吧?   “饿,我饿――”   雪紫若有些得寸进尺,揪住了他的乌黑长发,小手不甘寂寞的扯着他的耳朵,爸爸的耳朵经常被她扯的。   敕墨的脸上更是一片黑线漫步,可是在看着她那纯净的如一泓碧水的眸子,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任由她的小手在他耳朵上胡作非为起来。   “等着,本王叫些吃的来!”   他把她继续放在了床榻之上,她有些能够领悟似的,抬头看着他,眼眸明亮,嘴角一抹幼稚而纯真的笑容,带着满满的信任和期待。   “王爷,现在要用膳?”   东安好奇的问着,现在还不到用膳的时间,王爷从来不会提早用晚膳的。   “质疑本王的命令?下去!”   东安忙点头,觉得王爷的俊颜有些淡淡的尴尬,不作多想,赶紧去御膳房去要菜。   雪紫若看着好吃的饭菜,香甜诱人,伸手,却被一双筷子夹住,呜?茫然的眼眸,那有些不甘心马上就要闹脾气的样子,让敕墨叹息。   “用筷子,这样!”   懒得和她说太多,连他自己都奇怪,怎么会做出如此荒诞的事情。   仅仅因为她纯净的眸子一望,他的同情心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难以理解。   “嘿嘿!”   拿着筷子,看着敕墨做示范,雪紫若有些不为所动的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娇憨可人,美艳不可方物,幸好是定力极好的敕墨,若是换作第二个男人,一定将这女人吃的干干净净,想到这里,敕墨不觉忧心起来。   忧心?萍水相逢,可以说是他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的女人,居然让他有这种陌生的感觉,忧心。   “呜,不要――”   她任性的扔出去筷子,然后肆无忌惮的瞪着敕墨,最后在他那清冷而镇定的视线下,伸手抓了一粒香甜的板栗,小嘴咕哝咕哝,呜,好吃。   这将是一件怎样浩瀚的工程,难以想象,若是换作别人肯定放弃了,却偏偏是敕墨遇到了,可以说是雪紫若福大命大了。   “再去拿来五十双筷子。”   东安听到了敕墨的命令,险些以为自己耳朵背了,没有听清。   “王爷?这么多筷子――”   还想问这么多筷子干什么,就被敕墨清冷的眸子斥退,心想御膳房的筷子多的是,拿就拿呗。   雪紫若吃饱了之后,地上已经扔了一堆筷子,当然,她扔了第三十八双筷子之后,便有些好奇起来,看着他用筷子吃东西,她也有模有样的用筷子夹起来,结果是把东西夹飞了,或者是直接把食物送到了鼻孔里去了。   噗~   一向淡漠如水,雅致无双的脸,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这个女人,是怎么闯入他的世界的,从第一次见到她时,似乎这一切就这样注定了。   “雪美人,美人――”   醉儿,和镜儿,有些心焦而着急的四下呼唤,雪美人怎么突然失踪了呢。   有人在轻轻的呼唤,压抑而又急切,敕墨的脸上因为走到了凉亭时,听到了如此的呼唤而脸上一敛,雪紫若是要回去的。   怎么回去,即使把她放到那里,她估计也不知道怎么走回去,她哪里记得来时的路。   番强而来,自然番强而去,可是她不愿意番强,而是站在那里看着敕墨,有些不舍的盯着他,压根儿没有想走的意思。   “跟我来!”   牵着她柔软的小手,他无奈的想,只有亲自把她送回去,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不予:嘿嘿,前面小白一些,后面就会慢慢滴精彩起来    019 惹来是非   跟在敕墨的身后,雪紫若的步履并不快,和来时乱跑一起的作风相比,此时仍旧是有些好奇心,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都要望上去两眼,之前的恐慌因为有了敕墨的存在无形中消除了,放心的把小手交给她,脸上带着快乐而满足的笑容。   敕墨一边走一边观察着雪紫若的表现,实在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装疯卖傻就能做出来的行为,那么是哪里出错了呢?   蔷薇殿外醉儿和镜儿已经紧张的找了个遍,没有找到主子的两个丫鬟只好跑出去寻找雪紫若的身影,这无形给予了敕墨送雪紫若回去的机会。   只是抱起他轻松飞快的奔走时,怀中的女人一点儿都不安分。   “爸爸,呜,亲亲――咯咯!”   雪紫若直觉里喜欢抱着自己的男人,抱着敕墨的脸就是一番KISS,害得敕墨一张平静的脸,越来越长。   造次,但和一个不懂得造次的人讲,有什么用。   而且的笑容那么纯洁,不可能是雪紫若故作玄虚的把戏,致使敕墨最后无奈的叹息,飞身而入了蔷薇殿。   将她放在了床榻之上,转身就要离开,甚至在敕墨的概念里,这个女人他估计是再也不会见的了,可是还没有起身,她就抱住了他的胳臂,一脸不满意的拉住他,不要他走。   敕墨心底里不免一凛,这个女人真的装疯卖傻,还是借故要靠近他。   “放开我!”   清冷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她好像理解了他的意思,有些委屈,但是还是带着淡淡的不甘心松了手,然后眼巴巴的看着他走开,那双眼眸里的无辜和可怜,敕墨很后悔最后一眼的回望。   “咯咯――不走!”   当敕墨回眸那一刻表情无疑是柔和的,而雪紫若凭借直觉抓住了这个信号之后,飞身从床上跑了过来,人还没有跑过来,甚至敕墨打算转身甩开她也不能被她纠缠时,就见到了踩到裙摆的女人前扑之势大有啃破地皮的可能。   本以为会摔倒了很痛的雪紫若条件反射的瘪了嘴巴就准备哭,可是不痛?   身体落在了温暖的怀抱里,一点都不痛,敕墨关心而懊恼的眼神,近在咫尺的亲切,雪紫若灵光一闪的动作刹那间让敕墨石化。   亲亲,他真的比爸爸还好看,还让她心安。   见不到爸爸,只能找一个人来撒娇,来依赖了,只是她亲错了地方。   敕墨的嘴唇被柔软的唇瓣侵扰时,不自觉的浑身都热了起来。   明明知道她的智商有问题,明明知道这个女人绝非正常状态,可是她明亮的眼眸,带着期待和依赖的笑容,撅起的娇嫩唇瓣,还有这张没有办法忽视的脸蛋,就像是有魔力一般。   唇角麻麻的,被一个低能的女人诱惑了?   敕墨脸上难堪,正准备放下雪紫若离开,就发现她又补了第二下。   这第二下亲吻补的正是时候,醉儿和镜儿碎步再次巡逻蔷薇殿的时候,也被眼前看到的情景给吓懵了。   糟糕,这,这雪美人怎么和那个谁都不敢招惹的王爷搭上边了,刚刚被皇上摔下了龙床,就又和敕墨王爷勾搭上了?   天哪,醉儿和镜儿交换了一下眼色,急急的叫了一声:王爷。   敕墨的脸色极为难堪,这样的局面不在他意料之中,如此下来,不仅是雪紫若名声一落千丈,连他在皇兄面前也说不过去了。   “唔,不走!”   她完全没有自觉,缠住了敕墨,那样的依赖,在醉儿和镜儿的眼底里,便觉得这女人大胆的诡异,刚才汇报了主子,说是要给她作法驱邪呢,现在看这情况,比驱邪还要麻烦。   “放开!”   清冷的脸,有些愧疚,因为她的无知,他觉得自己如此的冷绝多少无情而过份了,固然他问心无愧,但也不想被宫里的女人们因为雪紫若而在皇兄面前嚼舌头。   “唔!”   雪紫若眼巴巴的看着他急速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王爷!”   醉儿和镜儿,对这王爷也是略有耳闻,虽然平和俊雅,但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本王途中经过,遇到了雪美人迷路,送她回来,刚才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美人神志不清,不得胡言乱语,明白?”   醉儿和镜儿见这个平日里深居简出的王爷突然出现,又如此声色俱厉,倒是一个不明白也不敢说的。   “奴婢明白!”   明白就好,只怕你们不明白,敕墨忧心忡忡的走开了。   果然两个丫鬟看着坐在床榻上还‘痴痴的’望着敕墨离开的方向的雪紫若之后,脸上的表情那真是丰富多彩了。   “怎么办?”   醉儿有些拿不定注意,而镜儿早已经当机立断。   “咱们伺候的是贵妃娘娘,也就是伺候的皇上,这事不能耽搁了。”   醉儿还有些迟疑,镜儿已经开口道:   “你在这里候着,别让美人又跑了出去,不然怪罪到咱们头上就糟糕了,我这就去汇报给主子,看她怎么定夺。”   醉儿点头,镜儿已经飘然离开,皇宫是个女人聚集的地方,俗语云,三个女人一台戏,只要有心,皇宫里天天都是戏。    020 煽风点火(上)   镜儿第一时间不是直奔贵妃游淑瑶的去处,而是半路折了方向,向一处优雅娴静的园子走去。   “怎么又慌慌张张的?”   帘子内坐着的女人,正在抚琴,似乎压根儿没有什么事值得她吃惊的一样。   “娘娘,又有变化,雪美人未必真的疯了,她,刚刚――和那个霄文王勾在一起,亲热!”   小心翼翼的汇报了情况之后,镜儿有些不能确定这么大的消息,是不是主子仍旧是看不上眼。   “哦?是吗?”   抚琴之音嘎然而止,镜儿知道主子是感兴趣了。   “居然敢勾引霄文王,这个女人还真是不一般呀!”   女人柔弱的声音,听起来却是有着淡淡的冷意,镜儿不敢出声,而是听着主子的安排。   “现在呢?你们撞见了?霄文王怎么说?”   女人的声音里似乎有着淡淡的说不出的滋味,镜儿觉得主子对于霄文王的兴趣比对皇上的兴趣还要浓一些!   “霄文王说,他只是看到了雪美人迷路,送美人回来,但回来之后,和美人共处一室,刚好被奴婢和醉儿撞到!”   镜儿如实回答,希望主子也做出点儿反应。   许久,帘子内都没有任何反应。   “娘娘?”   镜儿有些狐疑的问着,她还得去贵妃娘娘那里却汇报呢,不能耽误了太久。   “下去吧,本宫这里没有什么安排,你去给贵妃娘娘汇报便是,她会行动的!”   帘子之后的人,柔声吩咐,似乎什么事都和她无关一样。   “奴婢明白,奴婢告退!”   镜儿快速离开,珠帘内继续回荡着清远悠扬的琴音,只是下一刻琴弦断了,女子一张素雅精致的脸上,闪现了淡淡的阴冷,想到了雪紫若那张娇媚无双的脸,嘴角勾起,想到了敕墨和雪紫若在一起,女子素雅的脸孔,难堪起来。   镜儿跑到了贵妃娘娘的正安宫瑶华殿时,游淑瑶刚刚因为敕玄今晚点了她的牌子而高兴呢。   “什么事?说吧!”   游淑瑶高贵优雅的脸上,因为怀孕而出现了淡淡的红斑,但是敕玄不在意,她更是得意,此刻身怀六甲的她之所以还被敕玄点了牌子,显然不是一般的女人能比的,当然,文天国没有规定,有了身孕的女人就不能和皇上同寝了。   敕玄如此待见,可见,不是男欢女爱,而是另一种的尊重和在乎,这说明她离皇后的位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镜儿马上利索的又把情报叙述了一番,游淑瑶听了却是笑道:   “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霄文王也敢勾引,我看她是活的不耐烦了。”   游淑瑶眉眼见的淡淡嘲讽和等着给雪紫若穿小鞋的表情,镜儿看在眼底里,记在心底里。   “娘娘,奴婢和醉儿已经伺候够了那个女人,装疯卖傻的,娘娘要为奴婢作主。”   镜儿有些委屈的开口求情,最近两边跑腿的日子,快把她给忙死了。   这雪美人实在是一个不省心的主儿,从来到现在,天天都要盯着她的动静,镜儿早已不耐烦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本宫知道你们受苦,会好好犒赏你们的,既然她装疯卖傻,本宫自有法子让她装不下去,醉儿不是说她连吃喝拉撒都要你们伺候吗?本宫给她请大仙,震震邪!”   镜儿听了,知道是贵妃娘娘要出手,不觉松了口气,只要把这雪美人折腾没了,估计那边主子那里就好交待了。   “娘娘是要给雪美人请国师作法吗?”   镜儿可不是个省油的丫头,那主意和心思也是玲珑的狠,这一问,无疑是想知道要把雪美人整到什么地步。   “是国师作法,还是请避邪郎君,这个本宫说了不算,请皇上定夺!”   游淑瑶笑道,然后瞥了镜儿一眼道:   “你们就不要操心这些了,下去吧,看着点!”   镜儿一退出去,一边就移步出来一个嬷嬷,这老嬷嬷,正是去看雪紫若的金嬷嬷。   “去把这事儿到德妃娘娘那里透露一下,让她也动动心思!”   金嬷嬷听了没有立刻领命,而是有些狐疑的问道:   “雪美人怎么就缠上了霄文王,王爷可是不近女色的,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娘娘,以奴才看,不如斩草除根!”   金嬷嬷的眼底里可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在宫里活了这么久,她比这些高高在上的女人还狠绝呢。   “这个呀,不是本宫能作主的,一切等皇上定夺,本宫能做的,也不过是旁敲侧击而已,你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可以了。”   游淑瑶后位在即,可不想惹什么大篓子,金嬷嬷退了去,她的眼底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什么旁敲侧击,她今晚就要煽风点火去。   不予:更新的稍微慢了一些,一天一章,呵呵,花瓶更完后,本文加速更新。   不予第一次努力的写宫斗,不知道会不会阴谋太大,呃,偶努力简单点    021 煽风点火(中)   敕玄看着龙榻上一脸悠然的女人,大腹便便的样子有些臃肿,但是仍然不失国色天香,优雅清丽的韵味,这个女人知礼大方,倒是懂得他的心思,没有仗着自己怀了龙种而得意忘形。   是该立后的时候了,距他登基到现在,已经有十个年头了吧,游淑瑶跟了他也有八年了。   这个女人没有仗着游氏家族的势力胡作非为,一直都是有近有退,即使偶尔做出一些小动作,也是可以原谅的,敕玄对女人的要求不高,能够坐到游淑瑶这样,他已经算是满意了。   “皇上,臣妾见过皇上!”   温婉淡雅的笑容,微微福了福身子,很是乖巧的站在了一边。   “爱妃不必拘礼,坐!”   敕玄收敛了处理朝政时的冷漠,对于自己的女人,好歹也是给予了几分男人应有的温柔的。   若说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也不可能,游淑瑶陪伴了他八年,其间风风雨雨也有游氏家族的帮助,也有她一直在身边支持。   所以,在敕玄的眼底里,至少游淑瑶还是相当有存在感的。   “谢皇上!”   游淑瑶坐在了敕玄身边,本来是准备为敕玄揉揉肩头的,却被敕玄阻止了。   “爱妃有孕在身,不必伺候朕!”   听得出来,敕玄冷漠的脸上还是有几分温情的,毕竟夫妻数载,游淑瑶多少还是了解了敕玄的脾气。   “皇上不必担心,臣妾一直休息的很好,龙胎无恙,并不影响臣妾伺候皇上。”   一边用力的为敕玄按摩肩膀一边观察着他脸上少有的柔和,游淑瑶知道无论她说什么,皇上肯定听得进去的。   “爱妃,朕出征数月,宫里都有劳你了,近来可有什么麻烦?”   敕玄闭上了眼睛,一边享受着游淑瑶为她按摩,一边询问着后宫的状况,其实莫文道早已汇报了一番,只是敕玄有心立游淑瑶为后,此时算是没话找话了。   “麻烦倒不曾有,宫里的姐妹们一直都很友爱,这一点皇上不必挂念,一切由臣妾看着呢。”   游淑瑶从肩头到脊背的肌肉处,无以不为敕玄按摩的服服帖帖的舒服,敕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道:   “看来爱妃为朕省了不少心思,爱妃跟了朕八年,倒是朕没有好好疼爱,委屈了你。”   游淑瑶哪里不明白敕玄的意思,脸上出现了欣喜,只是刻意压制而已,忙回道:   “能为皇上分担解忧,万死不辞,那是淑瑶的福气,皇上怎么和臣妾说起这等客气的话来。”   淑瑶,也只是偶尔自称,皇上面前,哪个女人敢造次,不过游淑瑶如此开口,敕玄倒是不怎么介意。   “朕没有选错人,等爱妃产下龙儿,便立你为后,如何?”   游淑瑶一听,马上停止手下的动作,躬身拜谢。   “臣妾谢皇上恩典!”   敕玄摆摆手道:   “不必拘礼,快起来吧,给朕讲讲宫里,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   敕玄有心拉拢游氏家族,再加上游淑瑶确实有资格做皇后,此时自然也懒得摆什么架子。   “新鲜事?不知道臣妾该不该说?”   游淑瑶知道时机已到,她并不是非要置雪紫若于死地,只是觉得那女人怎么看怎么是一副媚惑男人的狐媚样子,有些不放心而已,此时有了把柄,自然不想放过!   “哦,说来听听?”   敕玄睁开眼睛见游淑瑶有些迟疑,也有些好奇,能有什么该不该说的,这文天国内,除了他敕玄之外,第二个敢随便说话的,也只有她了。   “皇上可曾记得毓雪国送来的美人,紫若公主!”   敕玄脸上有了一丝痕迹,显然他还记得那个女人,记得她被带出甘露殿时,那脸上的委屈,无辜的泪水,不觉间有些兴致了。   “朕记得,她怎么了?”   若是敕玄说他不记得,那游淑瑶估计也不会如此的用心诋毁,偏偏敕玄记得,女人的妒忌心理就是那么微妙,自己在乎的男人,微微一个小反应,就能够引起她们翻江倒海的心思。   “雪美人自从服侍了皇上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怨怼皇上隆恩不再,多日以来装疯卖傻,吃喝拉撒,佯作不能自理,随时需要人伺候,连言语都变得离奇,臣妾以为她中邪了。”   敕玄听了便有些冷酷的说道:   “那就为她驱邪便是,区区一个美人,她以为朕的文天国,就没有美色了么?”   如此一说,游淑瑶心下欢喜,便知道这雪紫若赢不了皇上的心,不觉口吻里放松了一些。   “驱邪倒是不怕,臣妾担心的是霄文王会不同意。”   矛头指向了敕墨,并不是有心给他摸黑,也不是有心给皇上黛绿帽子,游淑瑶只不过想斩草除根的把雪紫若从皇宫里彻底肃清而已。   “哦?怎么和王爷有关?”   敕玄的脸上终于不能无动于衷,若是这事和别人有关,他大可一笑置之,但是和敕墨有关系,那就另当别论了。   敕玄如此在意,那么游淑瑶敢保证,只要她说出来的雪紫若做的好事,足以让雪紫若死无葬身之地。    022 煽风点火(下)   “雪美人装疯卖傻,本来臣妾是想请示皇上给她驱邪的,但却不料他居然能够借此勾引王爷,和霄文王在蔷薇殿卿卿我我,忘情缠绵――”   游淑瑶发现敕玄脸色不佳,第一时间停止了对雪紫若的评论,当然这些已经够了。   “此话当真?”   凛厉的眸光,刚刚短暂的柔情已经褪去。   敕玄的脸上那刹那间的冷然和无情,让游淑瑶静静的站在一边迟迟不敢开口,这个女人让女人们又爱又怨,爱他的王者风范,爱他的睥睨天下,爱他的英名神武,可是又忍不住怨他的无情淡漠,怨他的浅尝辄止的恩情,怨他的对谁都公平而不偏袒的态度,怨他的心压根儿不为谁做停留。   是啊,他拥有了让女人骄傲的地位和权势,他拥有了令女人有安全感和信任感的气度。   可是他有谁都不曾多给予半份,即使是跟随他八年的游淑瑶,如果没有游氏家族的势力,没有身怀龙胎的身价,他可曾会多看她一眼?   游淑瑶心头淡淡的默然,不动声色间有些恍惚,也许,她不多言,这雪紫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只是话已出,也没有什么该不该。   其实,若是游淑瑶不曾在这里八卦一下,若不是她妄图站稳后位,若不是她的妒忌稍稍占了上风,她大可不必如此来非议雪紫若。   所以,所有的祸端,到最后不要怪别人,是非起,皆因是非之人。   “臣妾派去照顾雪美人的丫头,亲眼目睹!”   游淑瑶不觉有些大气都不敢喘起来,敕玄的脸上那副冷凝的味道,让任何女人见了估计都会害怕的吧。   但见他带着淡然的冷笑道:   “原来毓雪国打的注意在这里呀,想要害我文天兄弟不和吗?雪紫若未免太小看了朕和敕墨,既然她如此的看得起自己,朕就成全她!”   鲜有人知道,文天国治国齐天下者,是敕玄与敕墨兄弟并肩作战而成。   文天国,治国之人,敕墨,文天国,齐天下之人,敕玄。   多年以来,没有人知道敕玄何以如此多的手腕和势力,更鲜有人知道身居宫中,淡漠势态的敕墨辅佐皇兄做了多少惊天动地的事情,多少陈仓暗渡,多少借刀杀人,多少他山之石,多少空城计,多里应外合。   文天国做神秘的武器,就是敕墨。   而文天国走向今日的繁荣昌盛,是因为敕玄和敕墨之间生死不离的兄弟之情,也是敕玄和敕墨之间一次次合作的默契的结果。   没有料到,毓雪国得到了这样的消息?原来打的是如此主意?   敕玄,脸上冷酷的笑容,雪紫若的这条小命,早已贱若蝼蚁,和敕墨相关的任何是非,都会扼杀在摇篮里。   怪只怪这个女人太自作聪明了。   “皇上的意思是?”   游淑瑶见敕玄起了杀意,心头微微的惊惧,她只是想借国师之手让那个毓雪国美人从此香消玉殒而已,但现在看敕玄的模样,如此还算是轻饶了雪紫若呢。   难不成他要更狠的招数。   “明日朕下令下去,毓雪国美人,妄图乱我文天朝纲,行为不检,伤风骇俗,抛出去游街示威。”   这无非是做给毓雪国看的而已,当然,从此雪紫若估计再也难进皇宫半步,和死在了国师避邪杖下相比,这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   皇帝的美人,一夜恩宠,弃若蔽履,如今游街示威,实在是无情而羞辱的惩罚方式。   这个男人果然够狠,游淑瑶唯唯诺诺间,不觉有些惶恐,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皇上英明!”   如此情况下,唯有说些敬畏的话,却是半句是非的话不再多,敕玄的狠,游淑瑶不是不曾见过。   “雪美人勾引霄文王的消息,若有人说起,被朕察觉,杀无赦!”   啊?游淑瑶险些站不稳,一张俏脸早已苍白一片,她只是想借助霄文王的话题来对付雪紫若而已,此时好像势态严重的超出了她的预算。   “臣妾明白!”   只是煽风点火而已,点到如此火势,实在不是游淑瑶所能预料的。   当然,最倒霉的还是雪紫若,无辜的她,下一刻,可能要遭遇天下之大辱。    023 敕墨求情   莫文道被敕玄诏到了甘露殿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了主子的颜色非常不好,正狐疑敕玄的冷酷为的是哪一桩,便听得敕玄问道:   “最近宫里,关于雪美人,有什么说辞?”   很直接,莫文道向来不敢在他面前有所隐瞒,敕玄此话一出,莫文道的脸上立刻猜到了七八分,看来这流言很快,昨日里他才刚得到的消息,今日皇上就问了起来。   看来这世上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是谁向皇上煽风点火了呢?昨日侍寝的贵妃娘娘?   “奴才不知道皇上都听到了什么?奴才只是听人说――雪美人疯了!”   莫文道保留的回应着,迎上敕玄那冷厉的眼神,大手啪的一声合上了奏折,莫文道不觉心头一惊,看来皇上听到的消息并不比他知道的少半份,这一定是贵妃娘娘做的好事了?   莫文道一边想一边讷讷谨慎的回答道:   “听说雪美人和――霄文王,暗中私通!”   莫文道迟迟没敢看皇上的脸色,因为每每敕玄沉默必将是生杀予夺的思考时间。   “传令下去,谁造的谣,让她给朕咽下去!”   敕玄淡淡的开口,无疑是让莫文道通知各宫里把不该说的话给遏制了,昨日他没有当着游淑瑶的面子说出这句话,无非是给她几分面子而已,此时让莫文道去做,无疑是让她安分点,莫文道听了敕玄的吩咐忙应到:   “奴才明白,奴才马上去做!”   莫文道转身就要去封口,却不料敕玄又命令道:   “等一下!”   莫文道马上转脸,低头征询主子意见:   “主子还有什么训示?”   敕玄沉吟了一下道:   “即刻传国师进宫,雪美人游街示众之后,让他施法避邪,不得有误。”   莫文道脸上一凛,皇上这一招真狠,这一下只怕雪美人丢人不说,那毓雪国可是同等受辱,皇上难道又起杀意,挑起事端,征讨毓雪?   “奴才领命,这就带国师进宫。”   敕玄满意的嗯了一声之后,又补充道:   “此事,不得宣告霄文王!”   敕玄脸上威严,莫文道莫敢不从,应诺着离开,心底里越发的嘀咕起来,难不成皇上真的担心霄文王和他争夺女人啊?   正想着呢,莫文道险些和向甘露殿走来的敕墨撞个正着,吓得莫文道连连道歉:   “奴才该死!”   莫文道如此慌张,敕墨见了不觉好奇,平时里哪见过莫文道如此的慌张,但是既然到了甘露殿门口,自然也不怕皇兄不告诉他,便淡淡道:   “不必惊恐,本王不是洪水猛兽!”   没有理会莫文道匆忙而去,而是笑吟吟的向着甘露殿门槛跨了进来。   敕玄见敕墨进来,俊脸上扬起了柔和的笑容,显得格外英武帅气,没有了往日的冷酷和无情,倒是鲜有的柔和起来。   “四弟怎么如此兴致,有空来为兄殿上视察朝务?”   敕墨也不客气,更不理会敕玄的调侃,直接拣了一个雕有龙凤呈祥的圆凳子做了下来,有些若有所思的回道:   “皇兄就会挖苦臣弟,怎么不问臣弟是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呢?”   倒是真的有一事相求,只是敕墨一贯淡泊是非,若是真的求了出来,只怕是无事生非了,但是又觉得这若不出口阻止,怕是毁了雪紫若的名声。   本来不想过问,但是那女子甜美容颜,无辜至极的眼眸,还有嘟着的红唇,甚至毫不客气的亲吻,甚至――不拘小节的行为,怎么能是装疯卖傻就能够做出来的呢?   “哦?四弟来为兄的三宝殿,所为何来?”   敕玄惊奇,能够让敕墨如此跑来一趟的事情,定非小事,两个人多年来的默契,敕玄知道敕墨不是无故小题大做者。   “皇兄猜猜!”   见敕玄的脸上狐疑,敕墨便试探的问了一下,他自己倒是不好意思为了一个女子而求情了,而且这女子还是敕玄的女人,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这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想必敕玄已经听到了什么吧?   敕玄见状,脸上一凝,旋即笑道:   “四弟莫非是心疼雪美人了吧?”   果然,敕玄已经什么都知道,敕墨不觉一惊,脸上微微的愠恼起来,看来这后宫之中,果然是非之地。   “皇兄不要笑话臣弟了,臣弟想知道,皇兄怎么处置那女子?”   果然知兄莫若弟,敕墨已经猜到了几分,他并不想因为区区一个美人而和敕玄有任何不快,若是敕玄执意要惩罚雪美人,敕墨也不会过份干扰,尽管他此次前来,有为雪紫若求情之嫌。   “朕怕说了,四弟又觉得为兄残忍了,如果四弟不想为美人求情,不妨袖手旁观吧!”   如果池墨真的求情,饶恕了雪紫若,这接下来只怕流言更重了。   “皇兄但说无妨!”   敕墨不动声色,淡淡的等待着,言语间不容得敕玄打马虎眼,敕玄见状无奈笑道:   “四弟,难得你为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若是朕处理的过份,也是为了文天百年基业着想。”   敕墨见敕玄迟迟不说惩治之法,只怕是极为严重的酷刑,或者是不能忍受的酷刑?   一想到了雪紫若那委屈的脸,心头不觉的柔软而烦躁起来,敕墨脸上微微严肃了起来。   “皇兄莫非是要国师驱邪之上,再加惩治之法?”   又猜对了,敕玄无奈,只得坦言道:   “朕要美人游街示众,最好到毓雪国使节的驿馆前,四弟觉得如何?”   微微的笑着,眼眸凌厉,这是一种残忍的惩罚,是做给毓雪国看的,是对毓雪国想破坏他兄弟情谊而做出的最冷酷的回应。   这一招固然残酷了一些,却本也无可厚非,以江山社稷为重,此次若是毓雪国不满,则可以借机发兵毓雪国,敕墨沉吟不语,若是别个女子,他大可以让敕玄为所欲为,却偏偏是雪紫若,偏偏是那个番强而来,不走正路的弱智女子?   “算是良策,但是――臣弟,想请皇兄饶了雪美人这一次。”   脱口而出,居然,有史以来,为了一个皇兄的女人,而向皇兄求情,这怎么听起来都是伦理不合。   敕玄脸上也是一怔,那个女人到底用了什么魔力,真的引起了敕墨如此的关注?       024 赠美予弟   敕墨被敕玄好奇的盯着,不觉有些尴尬起来,看来这个要求算是唐突,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会如此心急要救一个人。   向来后宫女人于他如浮云,美丑无关于他,敕玄也曾赏赐过敕墨美人数名,但都被他一一退去做了宫女,那些女子可是没少怨念敕墨。   外人看来,只知道霄文王颇为得皇上眷顾,特设宫殿楼宇,入住皇宫之中,整日里读书作画,闲情逸致间消遥自在,却是一个脾气难以捉摸的俊美男子。   宫里女人们都认为皇上是赞赏霄文王才情,才特别眷顾,而宫外的官员们则认为是霄文王昔日护驾有功,才得皇上如此厚爱。   但却不知道,除了这些表面的风光之外,他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运筹帷幄的本领。   敕墨,坊间传闻是一个清雅无双,不谙权谋的美男子,但是他的脾气却未必好,因为他仰仗着皇上的厚爱,一旦发起来脾气,就是朝野麻烦,他若是看谁不顺眼,那个人也就离倒霉的日子不远了。   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王爷似乎对女色不感兴趣,这一点宫里的女人们一直认同,霄文王身边尽是些太监奴才,不见半个丫鬟侍女。   不仅后宫里的女人们喜欢偷偷八卦一下霄文王,连敕玄偶尔也要嘲笑敕墨是不是对男色有所偏爱。   现在看来,敕墨也有为女人所动的时候,而且是一个极品的美女,可是这美女是皇上的美人,而且是一个他国进奉的,别有目的的美人。   如此的反差,敕玄不吃惊才怪。   “看不出来那个女人用了什么本领,居然让四弟有了如此兴致。”   敕玄话语间有些不是滋味,如今的局面,已经下令要惩罚雪紫若,而且他心头揣摩过,十有八九敕墨不会反对,怎么现在还没有开始实行,敕墨就早早的来求情了。   目前的状态反常,让敕玄不得不有所心惊和迟疑。   “皇兄不必挂虑,雪美人并没有用什么本领,臣弟只是就事论事,认为雪美人并不该受如此惩罚便是,若说错误,那是臣弟没有处理好!”   如果他当时不管雪紫若是不是摔倒,如果他不是被她亲了之后有些警觉放松,哪里给两个丫鬟趁虚而入的机会。   想到了这里敕墨的脸上出现了严肃而认真的神色,想到了雪紫若那纯洁的眼神,那无辜的笑容,肆意的眼泪,和不知道羞耻的随地方便。   心头微微的不舍,若是请来国师做法,且不说那完全是羞辱,她可能不知道,就算是死亡来临她估计还会无辜的微笑吧?   如此一想,更是坚定了求情的念头,此时和毓雪国维持和平,也不失为休兵养锐的良策,不一定要借助区区一个女子来大动干戈。   “看来你是被那女人的美色吸引了,原来四弟的品味如此?哈哈――”   敕玄哈哈大笑了起来,眉眼见无情的放纵和疏狂,没有答应敕墨的要求,而是有些嘲弄和揶揄的看着敕墨。   “皇兄,若觉得此女子有碍国体,伤风害俗,可将她禁锢莫愁宫便是。”   莫愁宫又称逍遥宫,是一个任由你自生自灭的荒凉所在,敕墨之所以有如此的请求,倒是有些私心,若是那样的话,想必没有那么多的是非沾染上雪紫若的身吧,那是一个后宫女人三不管的荒凉地带,也是一个远离是非的好地方,比冷宫要糟糕一些,但是却也自由自在。   “四弟,将雪美人打入逍遥宫做什么?既然你有心庇护,为兄成全你,雪美人,从即日起,赐予四弟,唯四弟差遣如何?”   敕玄何其聪明,将雪紫若打入逍遥宫,那样的话,还是他敕玄的女人,若是敕墨有了半份恻隐之心,再和雪紫若纠葛,必将是更多流言,势必影响了兄弟情谊。   既然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敕玄并不想把事情做绝,他其实还是妥协了。   但凡和敕墨利益相关的事情,能够妥协的,敕玄并不是坚持不放,区区一个女子,给了敕墨便是。   只是,他的脸上有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朕希望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发生,四弟,为了避嫌,朕再赐你西苑三殿,你搬出宫去住吧。”   敕墨没有料到敕玄居然要把雪美人赐予自己,不觉有些惊讶,待到看出来敕玄脸上的警告,则明白这种事情不能婆婆妈妈,敕玄将这雪美人赠予他,是不会再要的了。   若是别个女人,也许敕墨一着急就拒绝了,可是偏偏想到了雪紫若抱着他开心的笑着的样子,不觉间,应了敕玄的安排。   “谢皇兄恩赐。”   搬出皇宫也好,免得是非,这样也为了防止别人看出他兄弟二人珠联璧合的配合。   至于这雪紫若,一个美人而已,如此赐予王爷,虽然不算羞辱,但也说明了她的地位,在文天国,何其卑微。       025 美男国师   二人言语之间,早已明白其中厉害,当然,敕玄和敕墨之间,眼前这般局面并不是难以达成,而敕墨自然明白敕玄的担忧。   毓雪国若真的想用美人计,便说明有人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有内奸?   两人了然而笑,眸中都是清冷,对方真是小瞧了他们。   但敕墨心头更加疑惑,那样一个女子,是不可能有如此的心机的,而敕玄也是清楚的狠,那样一个女子在她兄弟二人面前,玩花招,太嫩了些。   二人达成一致看法,敕墨正欲道别,但听得殿外脚步声凌乱,有人正向这边赶来。   “皇上,凌轩国师已到!”   敕玄和敕墨对望一眼,敕玄不动声色的吩咐道:   “宣他进来!”   殿门外一个男子,长发如云,面如美玉,狭长眼眸,笔挺鼻梁,微微削尖的下巴,一张红润饱满的唇瓣,美男子,像妖孽一般的美男子,叶凌轩,白衣胜雪的出现在二人面前,没有仙气,倒是让人看了有几分邪气,媚惑见,有神秘的色彩弥漫。   “臣凌轩拜见皇上,拜见霄文王!”   叶凌轩的声音如同是微风起伏的芦苇荡上,一叶翩然的丹顶鹤在惊鸣,那声音有着别样的穿透力,但是却让人感觉到刺耳,而且有一种阴柔的味道。   文天第一国师,懂得占卜天象,预知未来,勘查前情,推理后果,八卦齐门,天下第一人也。   “免礼,国师平身,赐座!”   敕玄脸上威严,话语间睥睨无双,不容人有半点杵逆,叶凌轩有些好奇,但终究没有问话,而是一边坐下,听候敕玄差遣。   “知道,朕宣你进宫有什么样的事情吗?”   敕玄脸上带着淡淡亲和之相,一边的敕墨脸色平静,似乎置身事外一般。   “微臣不知,请皇上点拨!”   敕玄也懒得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吩咐道:   “朕出征岁韩,凯旋数日,终究觉得身上血腥之气过浓,请国师来给朕驱驱邪!”   叶凌轩脸上平静,眸子里却是有几分不信,显然他已经知道了皇上召见他所为何来。   “哦?为皇上驱邪赶魔?”   叶凌轩的眼底里滑过淡淡的吃惊,没有料到皇上变卦如此之快。   “怎么?有何不妥!”   敕玄不动声色,看着叶凌轩脸上的惊诧,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件需要禀报一样。   “微臣不知道当不当说!”   叶凌轩的眼光所及,望向了敕墨,又沉吟不语起来,敕墨正色,望向敕玄道:   “臣弟还有事情,先行告退!”   敕玄示意,挥挥手,敕墨离开,叶凌轩见敕墨离去,又看了看敕玄,才淡淡道:   “皇上,微臣昨日卜得一卦,是凶!”   敕玄听了不觉皱眉疑问:   “何为凶?和四王爷有关?”   叶凌轩低头道:   “微臣不知道是否和四王爷有关,只能卜到其中一二,和女人有关!”   敕玄一听,不觉间眉心皱了起来,有些不信。   “国师不可戏言!”   叶凌轩坚定的说道:   “微臣不敢戏言,但观天象,紫薇星移动,离开原来的星位,皇上凯旋当晚,皇宫有旖旎之光呈现,却非七彩霞光,灾难之兆!”   敕玄知道叶凌轩的占卜之术并非浪得虚名,曾经亲眼见他预卜的一些事情准确发生,但是此时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不信。   “以国师的意思,这灾难,可能和毓雪国美人有关系吗?”   敕玄冷笑,带着淡淡的凛然,叶凌轩狭长的眸子一转,淡淡道:   “微臣眼底,文天社稷第一,皇上安危第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敕玄沉默不语,叶凌轩久等不见皇上回应,脸上微微着急起来,不觉问道:   “皇上莫非是不舍得雪美人?”   如此激将之法,实属大胆,敕玄却并没有生气,英俊的脸上一丝淡淡的了然,不理会殿下叶凌轩,赤胆忠心的眸子,蕴藏着多少情思,而是淡淡道:   “朕将她赐予四王爷,并无不舍。”   叶凌轩听了脸上微微松弛了一些,但仍旧有些不放心道:   “皇上,还是小心为上策,天命不可违。”   敕玄不以为然的笑道:   “朕以为人定胜天,改天命而知未来,不是国师教朕的吗?”   叶凌轩脸上尴尬,不再多言,只是眼角微微的寞然,敕玄的眼底里,他永远都是一个国师而已。    026 远离宫墙   敕玄临时改变的主意,皆因为敕墨突然来求情,凌轩国师进殿时,恰巧看到了霄文王与皇上在一起,再加上莫文道一边作证,片刻间,宫墙内流传开来无数的惊奇和议论。   话题一:   “本来皇上是要请国师为美人辟邪的,后来霄文王求情,免了美人饱受炼狱之苦!”   这话不知道谁想到的,但是终究在后宫女人们心目中达成了共识,那就是霄文王居然破天荒和皇上争夺女人了,而结果呢,霄文王赢了。   话题二:   “皇上对四王爷宠爱有佳,居然将那毓雪国的美人送给了四王爷,可见四王爷仍旧是红上最宠信的兄弟。”   但是旋即有人听到了更确切的消息后,马上反驳了话题二,而提出了话题三:   “皇上这一次是真的和四王爷闹崩了,别看皇上将美人赐给了四王爷,但是却把四王爷赶出了皇宫,这一次霄文王真是得不偿失,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让皇上不满了。”   如此下来,后宫的女人里多少幸灾乐祸的就不知道了,但是作为皇帝的女人们,并不反对这样一个安排,固然雪紫若送给了霄文王,有些出人意料的逃过了一劫,但也说明了这雪美人半点不得皇上欢心,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送给了四王爷。   一时间,这样的话题倒是纷纷扬扬的传了许久,当然,第二日就被带到了西苑的雪紫若并不知道关于她的话题已经被无数人揣摩,猜测,谈笑了。   此时,远离皇宫高墙的西苑,安静宜人,除了不时有咯咯的笑声之外,就是苑外树林里的小鸟儿在叽叽喳喳了,这里本是文天历代帝王的休憩别院,一般而言被闲置一年半载的也有,三年五载的也有,皇上偶尔来了兴致,才会差人打扫休憩一番,然后入住。   但自从到了敕玄这一朝之后,西苑压根儿成了荒芜之所,如今霄文王不再居住皇宫,而领命住进了西苑,倒是引起了无数臣子的讥笑。   这霄文王果然是才情过人,智略不足,徒有满腹才华,却因美色而误了前程,遭受皇帝猜忌与不满,实在是不智之举,但又有人忍不住疑惑,那能够令霄文王不爱权势爱美人的女人,到底是何等容颜呢?   听说,是毓雪国的公主,皇帝宠信一夜而弃若蔽履的破鞋!   故而,雪紫若的名声,在文天,每况愈下,久而久之,毓雪国自然知道了。   “哈,呜,我――我――飞――”   雪紫若坐在秋千架上开心的拨动着双足,完全没有失去平衡掉下来的自觉。   自从敕墨带她来到这里之后,他有些不明白自己是不是被下蛊了,平日里他可以安心研究兵书谋略,偶尔也可以作词赋对,倒是心静如水,但现在似乎耳朵里,总能够听到女子的柔软娇嫩声音,经常浮现那茫然的求助的眼神,以及催促时急躁的模样。   雪紫若是想表达着内心的喜悦,可是她说不清楚,只能扭头看着摇晃秋千的小丫鬟,着急的挥舞着玉臂。   “哎呀,小姐您小心点,抓紧!”   等到丫鬟雪儿担心的要去拉住她这位难伺候的主子时,某国公主已经狗吃屎的倒栽在草地上,吃痛的撅着屁股,一脸不满意的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那倾国倾城的脸上,完全没有我是美女我怕谁的自觉,而是苦巴一片,瘪嘴就要哭着找敕墨去。   “呜~”   好痛,手掌被刺破了,本来一个成年人的话,再怎么好意思也不会这么放心的哭出来的,但偏偏到了雪紫若这里,她就哭的比较勇敢了。   “哎呀,小姐,别哭了,不然王爷又要训斥了。”   雪儿担心的看着这个眼泪比雨水还泛滥的主子,她怎么说哭就哭呢,而且明明被训了,居然每次都能当没事一般,忘的彻彻底底,雪儿也认为这美人是收了什么刺激疯了。   但又觉得不像,只是她受了敕墨的特别指示,眼前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律不许说出去,否则杀无赦。   所以雪儿只能慢慢的研究着雪紫若的脾性,觉得她越来越像个懵懵懂懂的孩子,却不是什么倾国坏美人,时间一久,渐渐的对雪紫若产生了感情,倒是激发了雪儿的母性,照顾起来更是轻手轻脚,无微不至起来,这不得不说是雪紫若的运气,因为她好命的遇到了敕墨。   “雪紫若!又哭什么?”   敕墨语气严厉,大有教训孩子一般的冷喝,但是即便如此,那厢能够领受的信号也是少的可怜。   “呜,痛,痛,抱抱~”   抹了一把眼泪,不管身上的泥巴就要向敕玄那一身洁白的袍子上扑去。   “唉――”   独独是教她知道自己的名字,都用数日的功夫,可见让她懂得更多东西,是需要多大的耐性,他肯定是一时脑子热了,才会做出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来。   抱起了柔软的身子,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带着哄骗的语调,轻声的呵护着:   “别哭了,再哭本王可不抱你了!”   果然,她不哭了,眨巴着还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他,有些乖乖的叫了一声:爸爸!   爸爸就爸爸吧,只要她能够安静听话,做爸爸又如何。   当然敕墨很清楚的意识到了,遇到了这个女人,麻烦才刚刚开始呢。    027 黄昏入城   黄昏时分,晚霞镶满天,天空显得更加绚丽起来,是一个荼蘼盛事的春季,草长莺飞的季节,万物复兴,欣欣向荣,此时的文天和政城也是热闹非凡,城门口来来往往的商贩,显示了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盛世。   “站住!”   门外守城的侍卫个个精神抖擞,数载不变的坚守里,已经成了城门外一道最坚强的防卫。   为首的统领看着马车缓缓滑到了门口,秉公执法的眼神,犀利的扫视着任何可以的人和物品。   “外地来的,为什么进城?”   统领威严而冷酷,高大魁梧的他无形中就给人以压迫感,所以一般的平民百姓见了,早已唯唯诺诺,但眼前赶马车的人身上却透漏着凛然不惧的气质,哪怕这马夫穿着朴实无华,但眉宇间显示的气质,统领一眼便察觉到了。   “回禀军爷,我家子穆公子应谢大将军邀请,特来筹备金秋比武大会!”   那守门的统领一听,威武的脸上出现了吃惊和敬畏,不觉间缓和了颜色。   “敕某刚刚有所得罪,请子穆公子见谅。”   车幔被修长的大手拨开,里面坐了两个人,个个整洁干净,完全看不出半份奢华富庶所在,更看不出任何招摇与华丽,简简单单,落落大方,让人不得不尊重和敬佩。   文天国最富有的子穆公子,能够有如此低调的行为,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呵,敕统领见笑了,子穆不是什么大人物,敕统领秉公执法,何来得罪?”   子穆脸上带着俊朗的笑容,语气谦卑,显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尊贵之处,更不认为敕统领有什么不对,但是他越发这般彬彬有礼,越发的让敕统领敬佩起来。   “子穆公子请,我等已经恭候公子多时,这位是公子的朋友吧?”   敕统领一边对子穆彬彬有礼,但是并没有忽略子穆身边的男子,那男子看起来生冷不忌,没有笑容一般,自始至终,连半点表情都没有,马车内光线并不是很明亮,更显得此人沉寂怪异起来。   “这是我的得力助手洛辰,他一向寡言,还请敕统领谅解。”   子穆如此一说,敕统领自然不会过多计较了,只是敕统领马上补充道:   “谢将军吩咐,公子一进城立刻送公子过去,小武,过来,给子穆公子带路!”   子穆脸上微微有些不爽,但还是应承的答谢道:   “有劳这位小兄弟了。”   那小武也不客气,点点头,恭敬的向敕统领致敬,然后请子穆公子的马车跟在了他的马后面,进了城。   谢弛远大将军为客人准备的驿馆是城里一般的驿馆,就像是子穆其人坐的马车,穿的衣服一样低调,而不显示半点身份。   以至于文天赫赫有名的子穆公子来到了京城时,很少有人知道。   夜幕降临,天空染漆了一层如墨的黑色,掩盖了大地的生机,也让这片富饶之地安静了不少,西苑重兵把手,夜里安静的空气都显得肃穆起来。   都说霄文王,文质彬彬,徒有满腹经纶,空有盖世才华,武力不足,又招天子忌惮,故而霄文王有被驱逐皇宫而禁锢西苑之嫌。   一身玄装的男子,身材矫健,快速的游走在西苑高高的城墙之上,纵然下面层层的守卫,那黑衣人依旧是视若无物的走进了西苑。   灯光明亮的房间,雪紫若正皱着眉心睡着,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当然不可能,她现在还没有什么事情不开心?婴儿有梦吗?不知道!   而油灯下正埋头认真做着女红的雪儿却是久久不敢入睡,因为她知道这小姐半夜里也会经常醒来的。   窗纸上一眼漏洞,黑衣人看着里面的情形,眼底里露出了淡淡的疑惑,似乎不解那床上的人怎么就这么睡着了,她不该睡在王爷的房间里吗?抑或,她不该和喜欢她的男人缠绵吗?   怎么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睡着了?   而雪紫若翻了一个身,似乎睡的越来越不安稳起来。   不予:晚上八点整还有一章,敬请关注,喜欢滴亲们,表忘记收藏咯哦,投票咯,后面会更精彩,咔咔,(傻笑ING),《花瓶宝典》快完结了,大家再多忍耐忍耐哈    028 血腥之泣   雪儿正在做女红,却觉得脑袋越来越模糊,眼前一片浑浊,渐渐支撑不住,不觉间趴倒在桌子上,沉沉的昏迷过去了。   黑衣人悄然走到了门口,然后推门而入,正在这个时候,敕墨和一直陪伴自己的东安正在向雪紫若住着房间走了过来。   也许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平常的讯息,敕墨的步履非常之快,让东安几乎跟不上。   主子每天都会来看雪紫若一趟,固然那女人未必能知道王爷的心思,但是作为一直陪伴在敕墨身边的东安是很清楚,这个雪紫若对于王爷而言,却有了不一样的吸引力,雪紫若胜过那无数妖娆,绝对不是因为她美艳无双,而是她那纯洁无辜的眼眸,甚至连一点儿凡尘都不曾污染的清澈。   “有人?”   东安显然觉察出来了某种气息,而敕墨更不用说,快步走向了雪紫若的安寝之处,门都未敲便推开了门,只听得雪紫若在嘤嘤哭泣的声音。   “呜呜~”   雪紫若带着极为恐惧的哭泣声,让敕墨皱眉,不知道她又发生了什么意料不到的事情。   但看着一边趴在了桌子上睡着的雪儿,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他们进来的样子,不觉警惕起来。   “去看看雪儿!”   敕墨吩咐着东安,已经快步的向一边的床榻走了过去,打开了床幔,雪紫若正坐在了那里哭的无比委屈而且惊恐,最要命的是她雪白粉嫩的手上,鲜红的血渍,触目惊心,这让敕墨一紧。   莫非有人来害雪紫若,忙掀开被子准备检查雪紫若的身上何处受伤。   那边东安已经大声说道:   “王爷,雪儿中了迷魂香!”   果然有人过来,敕墨有些谨慎的去查看雪紫若身上受伤的地方。   但毕竟她有着无辜的灵魂,却是一副千娇百媚的身体,虽然她哭着的样子显得没有形象,但是你见过这么漂亮的弱智吗?你见过这么诱人的小白痴吗?   所以敕墨还是有些尴尬的吩咐了东安道:   “你带雪儿下去解了迷香之毒,待会儿过来。”   东安一听,马上应了声,抱起来雪儿走开了。   “呜~”   瘪着嘴哭的雪儿看到了敕墨之后,还是格外的亲切,那需要宣泄的感觉让她完全没有了顾忌,而是手里还抹着鲜血,眼眸看向了床上的顶篷上。   这一看不打紧,黑衣人已经从上而一下落了下来,显然他没有料到雪紫若会如此背叛自己,居然这一点掩护技术都不懂,难道真如他所见,眼前的雪紫若变成了笨笨的白痴不行?   所以黑衣人不怕敕墨反击的从大床顶篷上落了下来,因为传闻敕墨没有功夫,不足为惧,他真正聪明的是脑袋。   “什么人?”   敕墨一脸惊慌的模样起身坐向了雪紫若的时候,动作之快让黑衣产生了一种错觉,他真的不会武功吗?本来他是想翻身向下的时候攻击敕墨的,居然没有攻击到?   黑衣人如此一沉默的功夫,外面已经有脚步声了,不容多想,见敕墨一脸慌张,那黑衣人眼底一丝冷笑的嘲讽,破窗而去。   敕墨的脸上又恢复了平静,看着脸上带着恐惧的看着黑衣人逃跑而有些不明的雪紫若,他更担心她身上受的伤口。   “雪紫若,你哪里痛?”   敕墨一如往常的询问,他发现她有时候可以理解他的话,很是惊喜,有时候问她哪里饿了,她会很快的摸摸肚皮。   现在问她哪里痛,也是希望她能够有举一反三的能力。   雪紫若似乎真的听懂了他的话,而是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好痛。   肚子痛?敕墨懒得顾忌男女之嫌,便掀开了雪紫若的中衣,雪白柔滑的肌肤,落在眼底,没有伤口?   但是,接下来敕墨就看到了血是从哪里流出来的了,雪紫若双腿间白色的丝绸裤子裆部,已经染红了一片,敕墨想到了怎么回事的时候,不觉俊颜一红。   他万万没有想到是这回事,刚才的紧张和现在的尴尬一起涌上心头,不觉苦笑了起来,这个女人,真是要了他的命。   “呜,呜~痛~”   她眼泪掉的那么热烈,窝在他怀中,依旧是那般可怜的求助,可是他怎么帮她,大姨妈来了,这事他也要帮忙吗?   不予:总说俺慢,呜呜,可是真的很忙滴说,偶去写花瓶再       029 同榻而眠   有生以来,池墨第一次手忙脚乱,没有料到如此时间发生的他也陷入了尴尬之中,不知道如何处理,国事,天下事,他事事精通,但是女人之事,他就孤陋寡闻的多了。   东安已经赶了回来,却听得敕墨命令道:   “雪儿醒来么?让她立刻过来。”   东安听了不解,刚刚主子才让他带着雪儿出去,解了迷香至少也要两个时辰之后才能醒来啊。现在这么着急召唤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雪儿昏迷中,需要两个时辰之后方能醒来!”   东安站在外间老实回答,心头有些疑惑,莫非这小姐出现了什么状况,必须雪儿才能处理。   “哦!那便算了,你在外面侯着吧!”   敕墨有些后悔没有多带来几个丫鬟了,在膳房那便倒是留了几个,但是他不可能这个时候突然招来那些丫鬟,至少他不想再多一个人知道雪紫若的身体状况,更不想让人知道她这完美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多么幼小的灵魂。   所以此事,只能他亲历亲为。   女人的事情虽然不太懂,但是女人他并不是从来都没有碰过,只是此时这般,又怎么可能泰然处置。   “呜~痛~”   她还在难受的求救,血已经沾染了他的袍子,他倒是不介意这个,而是有些无措于,她连连喊痛的模样,真的这么痛吗?   “这样舒服一些吗?”   轻柔的声音,捂住了她的肚皮,慢慢的揉捻,似乎这样子可以缓解痛苦一般。   “呜~”   似乎舒服了一些,雪紫若有些带着满意的看着他,脸上透露了不那么疼的信号,他可以为他按摩缓解痛苦,但是不能放任那么多鲜血染红了衣衫,染红了被褥!   “东安!”   扬声喊了起来,东安马上听命的应了一声。   “去把雪儿那里把小姐的干净的衣服拿来,再拿来一些丝帕,和――棉布!”   说这话的时候敕墨的脸上都是红晕,万万没有料到收留了这个女人,轮落到如此的地步,这可能是穷极他一生也不可能想到的事情。   “奴才马上就去!”   东安跑得倒是快,匆匆而去,匆匆而回,当然他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不敢进去,只得一边老实的等待着敕墨出来。   “东安――那个――女人月事的时候,肚子疼,可有什么好法子?”   固然这样就暴露了雪紫若为何而哭泣,固然这样让东安恍然大悟睁大了眼睛,敕墨实在是忍受不了,她抓住了自己的衣襟,哭的那么无助,丢人就丢人一次吧,至少东安是个什么养的奴才,他是最清楚不过了,不过俊颜还是红了起来。   堂堂文天的霄文王为女子做此等之事,难以想象。   而真正实施起来的难度确实更让人为难,薄薄的丝绸上衣勾勒出她的线条多么柔媚,尤其是她那粉色的肚兜下还是露了太多风光的圆润,敕墨屏住呼吸,视而不见,不理会身上有些燥热的状态,而是将她的上衣换了下来。   然后是下面…   等到敕墨为雪紫若换好衣服,可恶是经历了一场大的的战役一般。   “王爷,这是姜片红糖水!”   被干干净净的抱到了敕墨就寝处的床榻上的雪紫若,似乎就是一个黏人精,双手勾在了敕墨脖子上,一刻也不肯放开。   似乎只要他抱着,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乖巧的依偎在他怀中,只要他的大手一离开她的肚皮,她马上不舒服的要哭出来。   弄得敕墨不得不让东安去问膳房里的女婢们,想想可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雪紫若的痛苦。   “乖,喝下去就不疼了。”   敕墨见东安额头抹汗离开,便柔声慰抚怀中的人儿,试图让她喝下去这么一大碗姜片红糖水。   咕咚咕咚~咳咳~   喝了两口之后,雪紫若马上咳嗽着推开了还剩下半碗的糖水,不好喝,怪怪的味道,让她不满意的看着他,他怎么可能给她这么难喝的东西呢?雪紫若显然不满意起来,脑袋别开,死活不愿意再面对那碗红糖水。   无奈放下了碗,敕墨连换衣服的机会都没有,只得和衣而眠,一边为她揉着肚皮一边看着她渐渐舒缓的模样,敕墨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雪紫若的肚子不闹腾了,安静的睡在了敕墨的怀中,脸上的信赖和平静,让敕墨心头本来的尴尬和无奈,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这个女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呢?   从那黑衣人能够夜晚过来探望的事情上看,这个女人显然不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女人,这怎么解释呢?   夜色凝重起来,敕墨知道,有些事情,可能正在发生,而且和雪紫若有关系,他必须加强防范,从刚才她抬头暴露了黑衣人的行踪来看,她完全不知道那人是谁?   是啊,她现在的样子,谁也不知道,只知道他?   即使她是有目的而来,即使她是毓雪国的公主,即使她也许本身是一个不一般的女人,可是此刻,却只有他能够保护她,她就像是一朵娇嫩的花蕾,经不起半点的风吹雨打。   敕墨的床榻上,从此多了一个女人,一个只能看,只能宠着,却不能有其他非分之想的女人。   黑夜中,又是一袭黑影,破空而来,这一次他没有发现雪紫若在原来的房间,而是在敕墨的房间,黑衣人靠近了敕墨的房间。   此时,里面正传来女人的娇喘声,听起来格外的诱人,她成功的获得了霄文王的青睐了?    030 坐怀不乱   “呜~给我~”   雪紫若伸着小手,非常不满意的朝着敕墨要求着,可能是因为他给予她的感觉比较亲切的缘故,更或者是敕墨在她的幼小的生命中有着不一般的温暖和依赖的原因,雪紫若并不是凭借着天性向敕墨所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是有点儿撒娇的味道,咕噜噜的眼珠子,转啊转,别提多么灵动诱人。   “想要吗?”   敕墨沙哑的声调,带着淡淡的宠腻,看着她那着急切中带着淡淡的娇柔的模样,说不出的温柔的和她玩耍了起来,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哪个人可以让他如此不舍防范的去靠近,去呵护,尤其是女人,看管了后宫太多的纷争,他讨厌女人,女人的心都如蛇蝎一般,杀人不眨眼,借刀杀人,是家常便饭。   可是眼前的雪紫若却让他没有了这份防范,说不出的那种呵护,陌生的,带着淡淡的矛盾和憧憬,希望她能够早一点长大,不然面对这样一个漂亮的小白痴,真是一种煎熬啊。   别的不说,就眼前她那带着淡淡的女人的风情的模样,就让人很难没有非分之想,还好他控制自己的能力极强,若是把她放在别的男人面前,真的是不堪想象。   “想要,王-王-爷-”   呼,雪紫若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敕墨的脸上一阵明亮,真的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快速的学会了称呼他,本来是想让她叫他墨的,但是毕竟她的心智不够成熟,那样子被她叫起来,是怪怪的。   更多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更像个爹,爹?敕墨苦笑,真是拣了个神奇的女儿。   不过照顾她,似乎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就像眼前这般,她有点儿娇软的喊着他时,敕墨眼底里都是笑容。   “想要就给你,紫若!”   他轻柔的笑着,把手中的一个小玲珑玉佩送给了她,刚刚只是都弄她玩,后来感觉到外面有声音,敏锐的神经里已经感觉到了有人窥视,但是床幔的遮掩给了他造假的机会,现在他就制造了这个假相,更可惜的是,雪紫若配合的真是好。   “呜,亲亲~王爷――王爷――”   似乎叫出来王爷两个字之后,她便兴奋的练习了起来,一边热乎乎的叫着,一边送来了雨点般的吻,那模样和学会了叫爸爸一样的开心。   “呵,小东西!”   他笑着制止了她那不安分的小手,和随意乱动的身子,真是被她害死了,这在考验他的毅力啊,试问这天下,能够如此坐怀不乱着又有几人,他过去多年的修身养性,真是帮了不少忙,不然的话很难如此镇定。   雪白的手臂,衣衫微微松散着,风光无限的诱惑,眼眸里都是纯洁的甚至完全信任的依赖,这个时候他把她吃的干干净净,只怕她还会开心不已呢,但是那样的事情,他本能的回避着,他要等到她长大了,等到她懂得什么叫男女之情的时候,再要她。   “要亲亲~”   本来她高兴的玩着手中的玲珑玉佩,不知道这东西有多么珍贵,但在她眼底里只是一个好玩的玩具而已,最重要的是她一开心就要躲在他怀中,给予一个个香吻,他居然不要,把她的小身子放的离他远一些。   这可让雪紫若不高兴了,所以她扭动着懊恼的看着敕墨,撅嘴,她要亲他,不要被阻止。   挥舞着手臂,玲珑玉佩被扔到了一边,她努力的钻入了他怀中。   她又来考验他了,固然这样子很痛苦,但是他还是要做做样子,外面的听众正在考察现状呢。   “你要,本王就都给你!”   带着淡淡的欲望的口吻,还有无尽的柔情蜜意的腔调,他抱着雪紫若,捏了捏她那丰满的小屁股,她马上不满意的叫了出来。   “啊~”   但是这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吃痛,主要是她叫的太柔软了,她有些不能相信的阻止到:   “不,不要,疼~”   这样的误会直接导致窗外的人脸上发热,满意的悄然而归。   被怀中柔软的人儿折腾了大半日,她倒是可以安心睡觉,他需要慢慢的熄灭身上的火焰来静心,最后才缓缓入眠,难以想象,以后的日子,坐怀不乱,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城中,街道上一片安静,一条鬼魅般的身影,在瓦舍和小巷间穿梭,片刻番强而过,最后落入了一个普通的院落,这里是一个很小的驿馆,乍一看并无什么特色,就像里面住着的子穆公子一样简单低调。   此时的子穆一身简单的长衫,正站在了另一间房门外,轻轻抠门,这洛辰怎么睡的这么死,居然听不到敲门声?   子穆带着淡淡疑惑,以他对洛辰的了解,会功夫的洛辰不可能连这点动静都听不到的,难道不在?   推门而入,屋内一片安静,子穆狐疑,不知道这个最得力的助手会不在。   正要走出门,就听得院子内正走过来的脚步声。   “公子,找我何事?”   洛辰一脸好奇的问着子穆,子穆见他衣冠整齐,不觉好奇道:   “这么晚了,出去了?”   洛辰笑道:   “听说城东有个武痴,热爱与人比武,我去会了一会。”   子穆一听有些恍然大悟的笑道:   “呵呵,原来如此,我道你半夜去窑子了呢!”   不过以他对洛辰的了解,进窑子的可能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生,他只不过故意取笑洛辰而已。   果真洛辰脸上微红,有些别扭的转移了话题:   “不知道公子找我何事。”   子穆显然没有什么大事,不过也不算是小事:   “筹备比武大会来的都是大人物,排场是不能小了,谢将军的意思,是需要更多的银子,京城银库我怕一时间周转不过来,你去帮我跑一趟腿,如何?”   洛辰当然点头称是,至少现在他没有任何事情做了,帮子穆跑腿那是他的本职工作。   不予:咔咔,来了新章节喜欢滴收藏呀    031 一日不见   一晃数日,敕墨和雪紫若之间已经形成了相当的默契,虽然很多话雪紫若还不不会说,很多事情她依然不懂,但是敕墨惊喜的发现雪紫若的领悟和模仿能力还是非常的让人惊喜。   比如雪紫若吃饭的时候,固然她坐在那里的样子仍旧有些不安生,总是动啊动,甚至经常要趴到他腿上吃才乐意,但是她已经能够拿筷子,而且每每殷勤的夹着菜在敕墨面前晃荡时,也有一番难得纯真情趣。   “王爷,吃――”   雪紫若把自己认为可口的饭菜夹到了敕墨的碗里,然后眼巴巴的带着希望的看着他,如此情形之下,哪怕是当世毒药,估计他也没有办法拒绝。   “王爷,我要这个――”   她口中的王爷是什么意思,只怕到了雪紫若这里早已不是王爷本身的诠释,她看着远处够不着的菜,自己又不乐意夹,马上央求起来。   敕墨此时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夹到了她面前,看着她脸上一片的满足,心头也是格外的柔软。   他读书的时候,她倒是挺安静,大概是能够理解他是在忙什么了一般,雪紫若乖乖的坐在他身边,动也不动的时候,就表明她已经快要睡着了,这个时候要是不把她抱到床上去,她估计就会从椅子上栽下来。   本来雪紫若是知道睡觉的时候是要上床的,可是她就是喜欢黏着他,只要醒来看不到敕墨,就会四下里寻找,一声声的问着雪儿:   “王爷呢?”   故而雪紫若睡醒半个时辰之后,一定是在敕墨周围,就算是他不理会她,她也高兴。   “王爷,看看,我的――”   她会时不时的冒出来,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小玩意儿都要向敕墨炫耀一番,每当这种时候,敕墨在忙也要看一眼她拿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哪怕是一条绿油油的扭动的虫子,他也不吃惊。   “嗯,紫若乖!”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得拨冗来鼓励她一下,这个时候她就会满意的把战利品放在敕墨这里,再去寻找新的玩意儿,这个习惯一直持续了好几天,直到她把院子里好玩的好看的都拿来玩了,才无聊的又去荡秋千。   当然,偶尔她会缠着敕墨给她当秋千,敕墨闲暇时,倒也陪陪她,听着她那清脆的笑声,看着她那带着快乐和满足的笑脸,他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而轻松。   当然,有时候她也会闹脾气,敕墨把她又送回来了原来的住处,让雪儿陪她,可是她连续闹腾了四夜,夜夜折腾的雪儿睡不好,最后,雪儿只好斗胆再求敕墨收留她。   只是苦了敕墨,常常被她缠住了身子,动也不能动。   明明她睡着的时候,他有把她放到了一边,但是常常因为被她的小手抓住,害得他难以入眠,最怕的还是她会在他身上蹭啊蹭,最糟糕的呢,就是她会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脱衣服。   如此仿佛磨合了多日,敕墨已经能够渐渐适应她的缠绕,当然白天的时候也喜欢上了她给予的温馨和纯洁,有时候看累了书,他就会牵着她去溜达溜达花园,她就像是好奇宝宝一样,用自己有限的字眼开始询问:   “王爷,这是什么?”   “这是牵牛花!”   不太懂,但是她眨巴眨巴眼睛默记了一下牵牛花,并且顺手残忍的掠夺了几朵。   “王爷,这能吃吗?”   “不能吃!”   敕墨紧张的控制住她马上就要乱扯的手,那是仙人掌,她倒是不客气,是东安刚从宫里带过来的玩意儿。   “王爷,我,我要尿尿――”   这样的事情,常常让敕墨瞪她一眼,雪紫若有些委屈的躲在角落里,学会自己处理大小便了。   他看着她渐渐的懂得一些事情,一天要问无数个为什么,他看着她就像是好奇宝宝一样得到了答案后开始思索问题,他知道她应该渐渐会长大的,希望不要让他等太久。   这一日,敕墨接到了宫里的召见,早晨起身,便早早离开了,雪紫若醒来时见敕墨不在,就开始不安生起来,四下里找,不见敕墨的影子,哪怕雪儿再解释,她依旧是不高兴。   从早晨到了晚上,敕墨都被敕玄交给的任务给缠住,两个人讨论了整整一天,方觉得天色已暗。   “四弟劳碌了一天,今晚就住在宫里吧!”   敕墨脸上微微迟疑,倒是不好意思说回去,一日没有见到他,不知道雪紫若会不会闹脾气了。   不予:下面还有一章,晚上更。       032 如三秋兮   “小姐,天色不早,睡觉咯!”   雪儿劝着吃了一点儿晚膳就一直坐在了那里,不断的望向门口的雪紫若,有些无奈的劝她赶紧回来睡觉,天色已晚,虽然是春季的尾巴了,但是雪紫若穿了一件薄衫,还是单薄了许多。   她就像是个等着爸爸回家的孩子一样,有些好奇而执拗的坐在了门口,雪儿把她带了回去,她一会儿又跑到了门口,如此反复,雪儿无奈的任由她坐着,一直到天黑。   可是到现在王爷都没有回来,她难不成还一直在那里坐着不成,雪儿有些为难起来,这小姐固然单纯听话,可不听她的话,似乎她能够分辨出来谁最权威一样,这整个园子里除了敕墨的话有份量,别人的话,她就不怎么当回事了。   比如现在,雪儿的祈求对于雪紫若没有多少威摄力。   有些好奇,王爷去哪里了?   雪紫若两只眼睛里都是迷茫,一天没有看到王爷,她纳闷的狠,怎么就不在了呢。   “王爷估计今晚不回来了,小姐回去吧,小心病倒了,王爷会心疼的!”   雪儿苦口婆心,再一次把她牵了回来。   “王爷,我要王爷――”   她有些费解的皱着眉心,对着雪儿发脾气起来,看不到敕墨,她就像是没有了依靠一般,有点儿疑惑和不解,执拗而坚持。   可是敕墨今晚不回来。   “小姐,该睡觉了,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王爷了!”   雪儿有些底气不足的劝服雪紫若入睡,将近子夜时分,她居然张着小嘴,打了呵欠,一脸的期待,王爷呢?她天天能够看到的人突然间不出现,她茫然一片。   终于,不甘心的被睡神席卷了所有的坚持,有些不满意的睡着了。   毕竟和敕墨相处了这么久,她已经心智有所成长,渐渐的对他有了非常浓厚的依赖之情,所以雪紫若的表现倒是正常,她的理解能力和智商都有所提高,但是还不至于到达完全懂事听话的时候,只怕让她什么都懂,还需要些时日。   雪儿看着雪紫若睡着了,方才安心的入眠。   早晨,皇宫里一片匆匆郁郁的树木花草,正是欣欣向荣的蓬勃茂盛,御膳房的厨子,也是把春天里的新鲜食材都充分的发挥了它们的作用,个个做的色香味俱全,敕玄龙眼大悦,正在催促着敕墨进餐。   “四弟,莫非有什么急事需要回去?不多吃点?难不成朕宫里的饭菜不如你西苑的好?”   敕玄取笑着敕墨,敕墨一脸淡笑,儒雅的脸上微微闪过一点儿扭捏,他其实是在担心雪紫若,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那丫头是不是一个人无聊了。   “皇兄就会挖苦臣弟,西苑的饭菜怎么能和宫里的比!”   敕墨有条不紊的吃着,渐渐的和敕玄又谈论起来正事了。   “说说看,今年秋日的比武大会,会不会招来奇人异士,朕已经按照四弟的主意,让谢爱卿请来了我文天首富彦子穆,资金自然不用动用国库的银两,只是后面的好处,朕只怕也不能出尔反尔的再索取回来,这一次是便宜了彦子穆!”   敕墨听了不以为意道:   “皇兄不必担心这个,只要能够招来贤臣智者,千金不过墙缝之泥,不足为虑。”   敕玄听了点头称赞道:   “四弟果然是朕的智囊,若非你有这样大的气度把如此之事,交给了彦子穆,只怕朕还真要为难一番,此番征战,朕犒赏三军,是废了不少银两,看来朕以后要少兴兵才好。”   敕玄话语间,有些疲惫,显然驰骋沙场,他已经是所向披靡,嗜血杀敌,早已是如履平地一般的简单,但鲜血见得多了,心性就更凉了。   “只要文天兵强马壮,国泰民安,若三国不动脑筋,皇兄是可以安稳一阵子。”   敕墨终于有机会反击敕玄,敕玄摇头,脸上倒是柔和,没有了平日的冷酷。   敕墨吃了早餐,便匆匆回去,敕玄倒没有挽留,而是看着敕墨离去,脸上有些不解,莫非一向心如止水的敕墨,真的对那个雪美人动心了?   呵呵,敕玄爽朗一笑,有些欣慰把雪紫若送给了敕墨,只要他喜欢,他愿意成全敕墨,女人,对于敕玄而言后宫里多的是,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何方。   此时的雪紫若早餐没有吃,有些哀怨的坐在了门口,因为她等了一天的人都不见踪影,她一点儿都不高兴。   马车停在了西苑大门之外,远远的敕墨便看到了一个人影飞奔而来,除了雪紫若,还能有谁?   “王爷――”   她脸上带着喜悦,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才不管形象这个东西是什么。   “紫若!”   敕墨有些别扭的抱着一下子撞入了怀中的人儿,心头一暖,声音更是温柔起来。   不予:第二更来鸟,哇咔咔       033 不离不弃   “小姐,快来用膳咯――啊,王爷!”   雪儿正出门找着怎么又跑出去的雪紫若,便看到了敕墨抱着雪紫若进来了,明明是很大一个人儿,但是因为敕墨欣长挺拔,配上她的娇小纯洁,怎么看都不突兀,就好像天生就是他如此呵护着她一般的。   怪不得小姐这么依赖王爷,谁见过敕墨如此心疼过任何一个女人?   “怎么还没有用膳?”   敕墨脸上有些不好看了,一想到雪紫若刚刚没有吃饭就在门口盼着自己回来的那一幕,敕墨的心头很难不感动,女人们用尽各种手段想讨好他,却不及雪紫若如此本性的一点点给予他的冲击更大。   因为她的等待和在乎是如此的真诚,如此的没有任何修饰,本性的,天真的,令人怜惜的。   “王爷,您可回来了,您不回来小姐连早膳也不愿意用,昨晚在门外等了很晚――”   雪儿不是为自己推脱责任,而是实事求是,跟随敕墨久了,怎么不知道敕墨的人品,雪儿倒是胆子越来越大起来。   “唔,王爷,吃饭――”   她挣扎着从他身上落地,拉着他就要吃饭,而且她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好像雪儿讲述的那个人不是她一般,她只是眨巴着明亮的眼眸,开始兴奋的吃起来,当然学会使用了碗筷的她很喜欢‘伺候’敕墨。   敕墨看着碗里堆积如山,并且就要摇摇欲坠的菜肴,摸了摸雪紫若的脑袋,心中的滋味莫名温暖,即使她心智不成熟,即使明知道她如此的行为并不是爱情的范畴,可是他还是心头融化了,也许从遇见她第一眼开始,就被她绝代无暇的笑靥给迷惑了吧。   “紫若,自己吃!”   他低声阻止了她继续搬菜放他碗里,哭笑不得间都是极致的宠腻,不需要刻意营造,他就无法控制的沉沦了,沉沦在她的无邪里,沉沦在她纯洁的心田里。   此时的雪紫若就像是极品的和田玉,无论从内心和外表,都是那么干净,那么纯洁,难怪敕墨会心醉,会渐渐的溶入心头,此生不渝,世上再难第二个女子让他倾心。   吃饱了的雪紫若比往常更高兴,似乎因为这种小别又聚的感觉,有点儿特别,雪紫若格外的黏人起来,宁愿坐在他膝盖上睡觉,也不要去床上躺着,似乎深怕一睁眼王爷不见了一般,他是她在这一世最亲切的依赖,缠住他,是一种本能。   敕墨看着雪紫若安静的睡颜,明明是一张千娇百媚倾国倾城的容颜,却有着孩童的无辜和纯洁,像极了一个不谙凡尘的仙子,在她简单的世界里,遨游着。   四日后,敕墨早早起床,准备入宫,而雪紫若正在睡觉,该不该叫醒她呢?有些不忍心,她睡的正香。   但是若是她醒来又看不到自己,想必又会无助的等待!   敕墨的心头,从来没有为过此等小事犯难,最后他决定离开,如果没有重大事情,晌午时分便赶回来,毕竟他不想带她进宫。   后宫,是一个是非之地,她不属于那些女人分权割地的领土之内。   她和她们相比,不堪一击的脆弱而娇嫩。   “王爷,可以走了吗?”   东安已经差人备好了马车,见敕墨迟迟没有出来,便过来询问,敕墨点头,最后毅然转身,嘴角却是一抹苦笑,居然因为要不要叫雪紫若起床而犹豫了那么久。   敕墨上了马车,马夫已经策马扬鞭之间准备启程,只听得一声急切的呼唤,连衣衫都不甚整齐的雪紫若,已经一脸慌张的从园子里跑了出来,那语调别提多委屈,多任性,多生气。   “王爷――王爷――”   就像是别气的小孩喊着爸爸一般的语调,雪紫若看到了马车上掀开了车幔而一脸吃惊的敕墨时,直接一脸慌张奔着马车跑了过来,想都不想马车的高度是不是够她爬上来的。   就是努力的要爬上来,东安不敢驱赶,敕墨一脸的心疼和无奈,喊一声:   “紫若,别乱动。”   可是她哪里听,而是使劲的要往马车上爬,神色之间已经急的要哭出来一般。   敕墨快速从马车另一侧跳了下来,然后不假他人之手,一把抱起了雪紫若,等到她整个身子都在了马车上,他才一跳而上,将雪紫若卷入了车内,拉上车幔,有些生气的训斥道:   “雪紫若,你怎么这么任性?”   雪紫若有些委屈和兴奋,眼睛里有些惧怕敕墨,可是又高兴追上了她,刚刚一翻身发现身边无人时,就醒了。   “王爷,王爷,我要跟王爷――”   为了讨好他,雪紫若嘟着嘴,在他脸颊上印了一个十足十的吻。   唉,敕墨心头暗叹一声,眉眼间的严肃,早已不见踪影,看着她一张带着好奇和无辜的脸,再大的怒火也没有了。   “以后本王,天涯海角都会带着你便是!”   有些无奈,有些心疼,看着她饿着肚子跟了自己出来,终究是不忍心,到了宫里,得差人好好照顾她才是。   “叫上雪儿!”   敕墨只得让东安再把已经追到了门口的雪儿也捎上了马车。   雪儿看着腻在王爷怀中的雪紫若,尴尬的坐了一路的煤油灯(貌似古代没有电灯泡,煤油灯也蛮亮的,咔咔!)。   “王爷,这是什么?”   马车上的雪紫若,入宫之时,经过了皇城最热闹的街道,听到了人声喧哗,不觉间已伸出小手拉开了车边的小窗,看着一串串糖葫芦,在路边招摇,恨不得立刻伸手抓来。   “紫若,不得乱动!”   敕墨无奈,阻止了她的动作,拉上的小车窗,不理会留下了街道上惊鸿一瞥的震撼,命令东安买了一串糖葫芦。       034 紫若失踪(上)   “王爷――吃――”   雪紫若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糖葫芦,两只眼镜盯着还剩下的两颗酸酸甜甜的糖葫芦串儿,有些流连不舍的把它递到了敕墨面前,那样子似乎非常的慷慨,可是又是那么的不舍,雪白粉嫩的脸颊,染了糖葫芦的颜色,看起来红白一片,霎时鲜艳,倒是诱人的美味一般,敕墨看的满眼都是柔情,让他有一种冲动,恨不得马上能够亲吻她的脸颊。   但是雪儿在场,敕墨有些懊恼于自己的心切,居然被她迷惑,努力控制了心神,在雪紫若那已经粘粘的小手要落在他脸上的时候,急忙阻止。   “紫若乖,紫若吃!”   如获大赦,雪紫若笑的更灿烂了,雪儿一边已经为小姐的形象而汗颜,又为王爷的宠爱而艳羡,恐怕也只有小姐这样的女人,才能让王爷毫不顾忌的宠爱如此吧。   她完全不谙世事呢,但是她的举动却让人不得不心疼,而忍不住想去呵护。   终于马车轱辘着到了皇宫内,早已有人接待,是莫文道。   “王爷,皇上已经在云居宫等候多时!”   莫文道如此说话的时候,见敕墨满面春风的下了马车,俊颜上有着一刹那的僵硬,然后淡淡笑道:   “本王马上过去,你为本王另行安排一个清静雅致的房间,这事,不要惊动了皇上。”   敕墨说这话的时候,莫文道正在好奇,就见雪紫若刚刚在雪儿努力的擦拭下,终于嘴巴,脸颊干净了之后,马上就要露出的脑袋。   “王爷――”   雪紫若作势就要跳下来,完全不需要敕墨的辅佐,敕墨见了,脸上不由紧张,急急把她抱了下来。   这一切,莫文道看在眼底里,自然也明白了敕墨为何要一间雅致清静的房间。   “王爷放心,奴才这就给您找一间雅致清静的房间。”   不觉多看了一眼,两眼带着兴奋的光芒,四下里张望的雪紫若,似乎更美艳惊人了,那种没有任何伪装的纯洁而带着淡淡的无知的脸颊,看起来,让人忍不住就想捏捏的冲动。   这?莫文道突然间觉得,眼前的雪美人,似乎已经不是往日那个雪美人了。   雪儿在东安的帮忙下,也从马车上下来,跟随在雪紫若身边寸步不离。   “东安,雪儿,你们好生伺候小姐,一切听从莫公公安排,本王去云居宫期间,不得擅自离小姐身边半步。”   雪儿和东安忙恭敬称是,而莫文道看了敕墨那眼底里的严肃也是马上识趣的补充道:   “王爷放心,奴才会好生安排小姐的住处。”   莫文道第一次见敕墨如此爱护一个女人,不觉惊叹,再看那雪紫若的脸上,更是了然。   此时雪紫若满眼的信赖,乖乖的拉着敕墨的衣袖,哪里有愿意离开敕墨身边半步的样子。   “王爷?”   眼见敕墨和自己分道扬镳,雪紫若有些不高兴。   “本王有事,紫若乖!”   他只能柔声安慰雪紫若,一向她吃软不吃硬,雪紫若听明白了,只是她突然间扯着他的袖子,垫起脚尖,努力的撅嘴,有些不满意的撒娇道:   “那亲亲王爷――”   这一招在西苑的时候,敕墨常常不当回事,被她亲的多了,他也就是由着她了,现在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又要亲,敕墨脸上怎么都有些搁不住,俊脸红晕一片,本想拒绝,可是见她眼底里都是期待,那撅嘴的样子,实在是惹人怜爱,完全没有半点害羞的自觉,她还在执着,再不从了她的愿,只担心她会猴子爬树一般,攀着他的身子就要爬上来了。   都是他平日里把她惯坏了,敕墨无奈,只能任由她欺凌他的脸颊,鼻翼间还有淡淡的糖葫芦的味道充斥着,似乎走到了云居宫,还能够嗅到她的吻留下的味道,敕墨笑笑,拍了拍身上被雪紫若扯乱了的衣衫,进了云居宫,那里敕玄早已等候已久。   “小姐,这边走!”   雪儿一边盯着雪紫若,一边防止她看到了什么好奇的东西就半路乱跑。   雪紫若倒是没有乱跑,可是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之后,她马上就要驻足看一下,渐渐的她的脑袋里开始要容纳越来越多自己不熟悉的事物,倒是很兴奋。   莫文道走在前面,心下想这雪美人,似乎很奇怪,怎么感觉像是个孩子似的,都说她疯了,看来真的疯了,但是若说疯了,她的表情又不是痴呆疯癫模样,却是可爱诱人的秀色可餐,那一转眸一展颜之间,都是说不出的美,哪里有疯子会有如此表情。   尤其是刚刚敕墨那么宠爱的表现来看,这美人,绝不是疯了那回事。   不予:嘎嘎,晚上再来一更想知道雪紫若被谁带走了吗,晚上记得来看啊,呵呵       035 紫若失踪(中)   “这里是宫里最幽静雅致的东风小筑,待会儿御膳房就会送早膳过来,午间也会有人送来饭菜,有什么需要的事情,东安可以随时到后宫执事房那面差遣奴才们,没有什么事的话,咱家先走了,皇上那里等着呢。”   莫文道一边说着,一边扫视了一眼坐在了凳子上的雪紫若,她正在不老实拿着桌子上的一个大理石精雕小狮子玩弄着,显然,凡是她没有见过的,她都好奇。   雪儿和东安忙道谢躬送了莫文道,没有忽略莫文道眼底里的好奇,再看看一脸无知的雪紫若,两个奴才都有些习惯了,谁让她是王爷的宝贝呢,王爷要好生看着,他们就要好生看着。   不一会儿御膳房送来了早餐,雪紫若和雪儿用了早膳,便显得无聊了起来,东安去了东风小筑门外侯着,防止有什么人突然闯了进来。   本来看守着雪紫若也不是什么难为的事情,只是这是在皇宫里,雪儿和东安便格外的谨慎起来。   若是让雪紫若去睡觉,那也不能强迫的,若是让她乖乖的坐在一个地方半天不动,那更不可能。   毕竟,这小孩儿的天性,是很难控制的,大概是进了宫,比较兴奋的缘故,雪紫若没有想睡觉,而是微微打了个呵欠,又来了精神之后,走出了房间,这东风小筑内,倒是清雅安静,似乎没有什么人来,最重要的是这里好像一直打扫的干净整齐,没有任何衰败萧条之气。   院子里也有一处秋千架,比敕墨西苑里的还要高一些,而且秋千架的绳子系在了两株有了年岁的榕树树杈上,雪紫若坐上去的时候,已经很熟练的腿儿一蹬,快乐的摇摆起来。   当然,自己摇摆没有什么意思,马上雪紫若便吆喝起来。   “雪儿,雪儿!”   雪紫若有限的几个字眼里,雪儿也是一个固定词语了,眉开眼笑的她一召唤,雪儿也觉得开心起来,刚走过去,正要为她摇晃绳子,却不料雪紫若从木板上跳了下来,拉着雪儿有模有样的命令道:   “坐!”   雪紫若很高兴似的,大概是她意识到了自己有命令人的本领了,小脸上都是那一本正经的模样,雪儿没有办法,雪紫若的力气毕竟不是很小,所以她一拉之下,雪儿倒是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雪紫若见雪儿坐下,马上举一反三的带着欢快的笑声,做起来平时雪儿做的事情。   “啊――小姐――”   雪紫若用力的扯拉着绳子,似乎那就是一头大水牛一般,她毫不客气的使用了吃奶的劲儿。   果然,秋千架上升的高度让雪紫若一脸好奇之后咯咯的笑了起来,一拉一扯,明明是个成熟的身子,却拥有一双好奇的眼睛,和一颗唯恐天下不乱的心。   雪紫若听到了雪儿尖叫,似乎更开心了,撅着屁股,卯足了劲儿,将绳子拉过来,甩过去。   当然,秋千架荡漾的高度,也让雪儿越来越紧张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东安听到了雪儿的尖叫,马上从外面进来了,却看见刚吃饱了的雪紫若力道十足的把秋千架晃荡的更厉害。   两眼眼睛里都是喜悦和好奇,她好棒啊,雪紫若成就感十足的拍拍手,不愿意让雪儿下来,而是很不甘心的叫唤着:   “不要――雪儿,坐――”   继续把捂住了心脏的雪儿再按在了木板上,然后兴冲冲的拉动绳索,势必要玩刺激的。   东安见了,摇摇头,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容,离开了,和王爷一样,时间久了,就对雪紫若的举动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心疼和放纵了。   没有人对一个天性率真的孩子不心疼,不放纵的。   但是没有好色之徒,对这样一个秀色可餐的美女而无动于衷的。   榕树上,阴影里,一个被笑声吵醒的男人,睁开了狭长的眼睛,不高兴的向下望去,这一望,魂儿只怕都丢了七分。   雪紫若那张灿烂明媚的脸,就像是百花园中那盛开的牡丹,粉嫩粉嫩的,却是娇艳无比。   若不是她笑容太纯洁,定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绝等国色。   敕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眼底里已经没有了吓得魂飞魄散的雪儿了。   何曾见过这样的一个美人儿啊,一向色胆包天的敕渊,早已忘记了宫里的女人少碰的原则,管她谁的女人,反正不是皇上的女人,皇上的女人是不会来这东风小筑的,这可是他景文王的地盘啊。   不予:第一个色狼来了,哇咔咔,色狼色狼,可怜滴小女主,被盯上了       036 紫若失踪(下)   “啊――小姐,别玩了――”   雪儿被雪紫若如此拼命儿似的玩法给吓得连连尖叫,雪紫若咯咯的笑着,手上哪里愿意停歇。   敕渊的眼神一直被雪紫若的身形吸引,她的笑容,灿烂无比,就像是那可爱的正等待着采撷的花骨朵一般,让他食指大动,恨不得立刻轻拘在手。   “再来再来!”   雪紫若撅着屁股就要再推秋千,但是怎么推不动了呢?本能的向上张望了过去。   呜?上面有什么东西呢?雪紫若好奇的眨巴着乌黑的眼眸,每一颗都像是清澈见底的滩水一般,干净的让人有些罪恶,敕渊扫去这罪恶的感觉,嘴角一抹得意的笑容,在雪儿就要抬头看的时候,整个人飞速落下。   半个时辰之后,当东安听不到院子里的声音时,有些疑惑的走了进来,这一进来可是大惊失色了,昏迷的雪儿像是死了一般,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而院子里哪里还有雪紫若的影子。   天哪,东安立刻感觉到大事不妙,一边拍了又拍雪儿的脸颊,试图叫醒雪儿,但是雪儿似乎迟迟没有反应,身上还是热的,却不愿意醒来一般,东安来不及照顾雪儿,而是把她抱到了房间里之后,开始四处喊着雪紫若的名字。   但是四周静悄悄一片哪里有雪紫若的影子。   东安马不停蹄的跑到了云居宫,敕墨和敕玄正聊得开心,脸上都带着满意的笑容,这个时候东安突然出现,敕墨脸上一紧,想必是和雪紫若有关系的。   “王爷,不好――不好了!小姐突然失踪了!”   东安脸色苍白,平日里敕墨对雪紫若如何,东安和雪儿最明白的,此时东安连皇上在场也不顾了,如此急急汇报了之后,敕玄就看到了敕墨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敕墨脸上的儒雅淡定,早已没有了痕迹,进而是一种严肃和认真,近乎带着那种不常出现的杀气,敕玄不觉皱眉,敕墨的失控超出了他的想象。   “四弟,这么着急要去哪里?”   敕玄并不知道敕墨带来了雪紫若,一时间还是有些好奇,谁让他如此失控了?   旋即一想,敕玄明了,却以为雪紫若在西苑失踪了呢。   “怎么会?东风小筑一直无人问津。”   一边的莫文道有些不能确信的发话,迎上了敕墨那冷厉的眼神,莫文道头上出了一层冷汗,再看看皇上的脸色,莫文道更是紧张起来。   “臣弟带来紫若一同入宫,她生性活泼,臣弟特地让莫公公安排了一处,给她玩耍,没有想到要惊动皇兄!”   敕墨眼底里寒光犀利,有些说不出的不满,他信步就要出门,敕玄脸上微微挂不住了,事已至此,他还不至于此时追究谁对谁错。   “四弟莫急,这宫里,应该是好找的,朕这就下旨,命人四处寻找便是。”   没有料到敕墨偷偷带了雪紫若进宫的敕玄,并不满意敕墨如此的行为,看来这个女人把他迷惑的不轻,但是这个时候敕玄还不至于阻止敕墨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谢皇兄!容臣弟先行告退。”   敕墨说巴,已经走出了云居宫,一路上东安走的极是快,一边汇报着情况一边观察着敕墨的脸色。   敕墨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可以想象,单纯的雪紫若被他人带走了会是什么样的状况,这样莫明其妙的被带走,让敕墨心中非常不安。   皇宫之中谁敢如此轻易的就带走一个人呢。   而云居宫刚刚走出了的敕玄看着听着莫文道战战兢兢的汇报,脸色难堪。   “那么多院子,为何偏偏送到了东风小筑,你明知道那是六王爷的处所――”   敕玄如此一说,莫文道马上跪了下来道: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皇上饶命,奴才以为那个地方最符合霄文王的要求,长年以来,并不见景文王的影子,奴才以为那处地方是皇上赏赐了景文王,但却无人入住的偏僻地带,奴才真的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莫文道此时一脸慌张,连连掌嘴,敕玄听了厌倦道:   “罢了,起来吧,随朕马上去景文王的府邸,朕看他是回来了。”   这若是被敕墨知道了,麻烦估计就大了,如果那个女人真的被敕渊带走了,敕玄不由头疼起来,毕竟敕渊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若是惹闹了敕墨,只怕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而走到了东风小筑的敕墨一脸寒霜,捡起了草丛里的一枚玉佩时,俊颜上冰冷默然,杀无赦!   是的,杀气,敕墨一向平静的脸上,就是这两个字,当然,更忧心的是,如果敕渊真的回来了,如果敕渊带走了雪紫若,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敕墨一念之间,玉碎成粉,尸骨无存。   雪儿醒来,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被解开了穴道的她,看着敕墨一脸寒气的离开了东风小筑,方意识到重大问题,小姐失踪了?   此时,雪紫若在哪里,在敕渊的床上无辜的好奇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为什么脱她的衣服,她现在不要睡觉!   不予:呃呵呵,色狼要吃掉女主了,可怜的某女还不明白状况呢。    037 险遭毒手   她的肌肤就像是刚刚熟透了的蜜桃一般,白里透红,粉嫩粉嫩的,散发着晶莹的光泽,似乎皮肤之下的血管隐隐可现,只是露了一个肩头,景文王已经是两眼再也难以离开,他知道自己这是遇到了人间极品。   当然,如果色胆包天的人能够多看看雪紫若的眼神,可能会引发他那藏在心灵角落里的叫做良心的东西,可惜的是,色狼一般般更看重女人的身体。   “不要脱我衣服!”   雪紫若不高兴他这么脱自己的衣服,她不要睡觉,她不喜欢这个陌生的家伙,为什么用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看着自己呢,雪紫若此时并不明白,而是闹别扭的阻止着,眼神里都是不高兴,然后屁股向床里挪了挪,防止他再脱她衣服。   “乖哦,小美人,待会儿本王带你好好舒服舒服。”   他笑的很邪恶,越是她的纯洁无辜,他越是口水绵延了,天哪,粉嫩嫩的,单单是一条小胳臂捏在手里,足以让男人浑身都酥了,更何况那最容易坚挺的部位,景文王已经是色急攻心了。   “呜,我要王爷,不要你,坏蛋!”   雪紫若不高兴的要推开他,他压到了她,居然还捏她屁股,雪紫若立刻不满意起来,当然她刚一穿越过来的侍寝记忆已经不是很清楚,所以眼前她仍旧不懂男女之事啊。   “哇,小美人,你要本王好好疼你吗,保证你满足!乖!”   她的眼眸明晃晃的,泛着盈盈水汽,更是迷人,再加上她的唇瓣,如同粉嫩的玫瑰花瓣一样,敕渊早已看出来她的推辞不是很激烈,居然以为她是故意装作拒绝而已,并不知道雪紫若没有那种恐惧,是因为她不知道他要将她吃掉意味着什么。   “我不要脱衣服!”   雪紫若终于不高兴的瞪着他了,但是这样子更是美的惊人,敕渊哪里理会,已经手脚麻利的在她的推辞下,按住了她的小胳臂。   扯去了长裤,一双雪白的美腿便呈现在了他面前,天哪,真是美,摸着都舒服,敕渊意乱情迷之际,俯首就在她腿上咬了一口,这一口让雪紫若痒而痛。   “不要,呜呜――”   雪紫若使劲推,推不开他,已经是非常的委屈了,眼底里都是不甘心,眼看衣服都要脱光光,雪紫若努力爬起来,要回家,要找王爷去,她不要和这个陌生的家伙睡一起。   印象里,要睡,也是和王爷睡一起,而这个王爷自然是特指敕墨了。   岂不知这个时候敕玄和敕墨两路纷纷赶来,何等匆忙而严肃。   “小美人,别哭,本王好好爱你便是。”   他一边大手扯开了她可怜的肚兜带子,一边双眼近乎痴迷的盯着她暴露空气中的肌肤,那白的粉的,敕渊早已迷了魂窍,片刻再也难以忍受。   大手覆盖之上,正欲逞起能事,势必让这个可怜楚楚却是更加动人的女人臣服于他。   “呜,不要亲亲~”   雪紫若并不知道身子被欺凌了,却不在意他握住了胸部的大手,而是不愿意被他的嘴巴亲到,她只要亲她的王爷,她只要亲敕墨。   “真是可爱啊,小美人,待会儿你可要求我亲你呢!”   敕渊迷恋不已,手上自是格外的讨好,尤其是她那梨花带露的样子,想不怜爱都难。   “呜~”   她别开脸,有些委屈的任由他摸起来,因为她不懂这便宜占了多大,她只想要王爷,可是王爷在哪里呢,所以她想爬起来找王爷去,却不在乎敕墨手上的功夫。   但是成熟的身体,在男性的大掌之下受到的刺激,并不是一点儿都没有,雪紫若觉得身上热,她茫然不解,只知道要去见敕墨。   “我要王爷――”   雪紫若如此说话的时候,是要的敕墨,可是敕渊却是理解错误,立刻一脸邪笑道:   “小美人别急,待会儿王爷都给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不理会她挣扎着要起身的执着,而是再度将她按下,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甜蜜的小嘴,敕墨已经是如坠入了神仙洞府一般,势必要将她吃的一干二净。   敕玄已经到了他赐给敕渊的一处府邸,丫鬟们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甚至还不认识这是皇上,正想询问,敕玄已经夺门而入了。   而敕墨也从另外一个方向匆匆赶来,他比敕玄着急的多,所以耽搁了那么多行程之后,他也下一步就到了。   “小美人,舒服吗?乖乖,亲亲――”   敕渊正在极力的挑拨怀中已经双颊绯红的女人,雪紫若挣扎不出他的禁锢,反而被他撩拨的浑身不舒服,正茫然不解的放弃了挣扎。   “舒服~”   她好奇的看着他,眼珠子里都是淡淡的情欲的味道,身体在他敕渊又摸又吻的折腾下,虚脱脱的,雪紫若就像是待宰的羔羊,那样一双无辜的眼眸,带着渴盼,她不舒服,所以浑身不自觉的扭动了起来。   扫视了最后一道障碍,敕渊带着邪恶的笑容,大手伸了进去,立刻让她更不舒服了。   “呜啊~”   她又痒又难受,所以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却不知这是多么可怕的后果。   “想不想要?小美人?”   绯红了脸颊,小手无助的扯着他的衣襟,样子有些迷离,却是要了他的魂,敕渊把持不住,眼看蓄势待发。   “想要~”   软软的声音,带着妩媚,还有童声一般,别提多销魂,雪紫若不知道这是多么的凶险。   “哈,就知道你想要,宝贝,本王这就来。”   眼看大手已经褪掉了她的最后的障碍,敕渊已经准备向下进行的时候,便听到了脚步声匆匆,正气恼谁打扰了他的好事,却听得门外莫文道喊了一声:   “皇上驾到。”   这边敕渊还没有来得及放开雪紫若,敕玄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敕渊感觉到不妙,便听得敕玄的声音冷酷而严肃:   “住手!”   敕渊一时慌乱,莫非惹到了皇上最宠爱的女人,他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这个时候就看见敕墨一张杀人的脸已经出现,外面莫文道:“霄文王到了”的‘了’字还没有结束呢。       038 剑拔弩张   这样的状况让刚才还欲火升腾的敕渊,突然间有种难以置信的站在悬崖边上,即将被置入万劫不复之地的自觉,怎么,怎么皇上来了,霄文王也来了?   若仅仅皇上脸色难看,敕渊还能够想到最后借用同胞之情求敕玄开恩,若是传闻中难得一怒的霄文王来了,杀气腾腾,似乎他就是一个该千刀万剐的死尸一样的眼神,让敕渊有一种自觉,莫非他碰到的女人是敕墨的女人?   这样一个极品绝色,是敕墨的女人?   敕渊终于有一种恐怖的自觉,尽管他不知道霄文王到底有敕玄什么把柄,但是他却知道凡事霄文王――都似乎有着特殊的权利和执行力,那种与传闻中霄文王不得势有着隐隐违背的迹象,让敕渊本能的觉得敕墨绝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而现在敕渊鬼迷心窍之余还有一点儿理智,但是至此,他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的王爷,还没有意识到惹了杀祸上身的严重性。   如果他少占一点便宜,如果他只是逗雪紫若玩,如果他只是骗了一个吻,如果――他没有碰触到雪紫若的身子,没有脱她的衣服,也许他还有一条生路。   但是他偏偏占了个大便宜,甚至差一点儿就将她吃掉了,若不是他们来得及时,现在敕渊应该已经在温柔销魂乡里了。   雪紫若此时的状况,虽然没有被吃掉,但是――如果说是敕渊吃掉了她,也没人会怀疑,毕竟她已经光溜溜的溜下了床,蹭蹭的向敕墨的怀里钻了进去,那一脸的说不清的依赖,倒不是因为她被占了便宜而委屈,更多的是她终于见了敕墨,而可以落入他的怀中的安心了。   敕玄的眼角还是情不自禁的瞄到了雪紫若的身上,锋利的眸光,太多的震惊,讶然间,天子颜色里也有几份难以镇定的不解,这个女人怎么没有羞耻的一丝不挂的就投入了敕墨的怀中,按理说,她应该先找了衣服遮蔽才对。   连敕渊也被这境况给惊住了,她――似乎似乎有些傻气和愚蠢啊?   “王爷,王爷――”   雪紫若看得出来敕墨脸色极为难看,但是她不知道该躲到哪里去,虽然没有了衣服,但是她仍旧是第一时间想躲入他的怀抱之中。   敕墨冷冷的发话:   “请皇上回避一下!”   那一字一句之间,连天子的威严也不计较在内的,而敕渊压根儿不在他的眼底里,那只能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让敕渊活着。   敕玄脸上一寒,知道敕墨动了杀机,但是为了那样一个女人值得吗?   雪紫若玉臂圈在敕墨的脖子之上,任由他抱着她光溜溜的身子向床榻之上走去,乌溜溜的眼眸有些恐惧,但更多的是好奇的看着敕墨身后的敕玄,似乎压根儿不明白他们的事情,似乎早已不记得敕玄这号人物,只是好奇的看着他而已,而她唯一上心的就是敕墨在她身边,那就安心了?   她傻了吗?她真的疯了吗?   只有疯子才没有羞耻心,可是一个疯子会有如此无辜而明亮的眼神吗?一个疯子会得到敕墨如此之深的重视和在乎吗?   敕玄没有时间思考那么多,只是在对望了雪紫若那如星子一般明亮乌黑的眸时,带着疑惑和忧心,扫视了敕渊一眼,转身离开。   敕渊衣衫凌乱,这个时候不得不跟着敕玄出去,他不会傻的看不出来皇兄也要忌惮敕墨三分的。   “王爷,我要回家――”   她完全不知道这样的赤裸有着多大的诱惑,更不知道自己身上那被敕渊留下的痕迹让敕墨多么的愤怒和心疼,她只知道敕墨脸色难看的把衣服丢给了她之后,让她赶紧穿上,雪紫若见敕墨脸色难看,只得滋溜溜的穿好衣服,然后光着脚丫子拉着敕墨的衣袖,就要回家。   唉!敕墨的心都要滴血了,可是对上她没有羞耻概念的眼眸,只得深深的抱在怀中,亲吻了她的额头,柔和了声调道:   “待会儿就回家,紫若乖,以后不许别人脱自己衣服,知道吗?”   要给她上一场伦理道德课,不太可能,只能利用她对他的依赖来强化这些概念,可是雪紫若茫然的点头之后,歪着脸庞好奇的看着他,不甚了解。   要保护好她,需要多少力气和勇气,敕墨忧心,她还是这么无辜而无知,可是她受到的侮辱却是他不能忍受的。   谁让敕渊好死不死的碰到了他的禁地呢,所以――那就是他活该。   “乖乖坐在这里等我,不许出去,知道吗?”   敕墨将她按在了内室的一只藤椅上,不愿意再看那一眼被褥紊乱的床,他的心,因为她受到的侮辱而愤怒,而痛惜。   雪紫若乖乖点头,看着敕墨递过来的鞋袜,老老实实的穿上,眼眸里大概分得出来他的情绪,她变得乖巧起来。   外间,敕玄坐在正堂的椅子上,敕墨站在那里,动也未动,似乎不相信他堂堂一个王爷,难不成还怕了霄文王不成。   但是敕玄天子之威在此,他的脸上凝重一片,沉声之间,压抑着极大的怒火:   “胡闹了这么久,你以为朕这皇宫是你的世外桃源吗?”   火大,非常之火大,和敕墨的心痛和愤怒相比,敕玄是忧心的火大。   “皇兄,臣弟只不过不知道她是谁而已,这不还没有――”   还没有吃到就给停了下来嘛,敕渊还没有说完,已经被敕玄那冷冷的视线给吓得没有话说了,在皇上面前,纵然有几份同胞之宜,但这尊卑之间,敕渊不敢有半点忤逆。   这个时候脚步声让敕玄转移了视线,敕墨已经出现在了敕玄和敕渊面前,脸上的杀气又浮现了。   是的,杀气,刚刚因为雪紫若在场而没有出手的敕墨,此时在敕玄面前却没有那么客气了。   “四弟――”   敕玄这个时候已经有求情之意,但是敕墨哪里听得到耳朵里。   “难不成本王的女人,就是这么好占便宜的?皇兄,这个人交给臣弟处置吧!”   这个人!?   敕玄脸上有些难以置信,龙颜一震,敕墨真的要敕渊死不成?   可不,死,不然难消他心头之愤,她越是无辜越是无知,越是没有那份羞耻,他越是心疼,疼到骨血里,不容许他人半份辱没。   “你――”   敕渊正不服气,却迎上了敕墨那寒冰一般的眸子,敕墨嘴角沁着残忍的笑道:   “皇兄,这个面子臣弟给不了!”   啪,大手压下之时,手下的檀木桌子,轰然碎裂,敕渊终于惊恐,霄文王哪里不会武功?可是他知道这些的时候已经晚了。   逃,逃到哪里去?   敕渊看着堵在了门口的敕墨,脸上终于惊疑不定,他难不成当着天子,杀了他的胞弟不成?   敕玄也站了起来。   “敕墨!敕渊罪不致死。”   这是第一次敕玄如此冷声厉喝敕墨,深恐晚一点敕渊命葬黄泉,更是有些气恼敕墨不给半点情面。   敕墨没有看敕玄,依旧是看着畏缩而不信的敕渊,淡淡道:   “臣弟要个合理的说法!”   合理的说法,怎么才算合理?敕墨显然不愿意轻饶敕渊,但是敕玄显然不能任由他就此要了敕渊的命,二人之间终于对视。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如果皇兄不能给臣弟合理的说法,臣弟自己处理!”   相对一望,敕玄和敕墨双眸之间,对峙浮现,没有人愿意就此退让。   “皇上,敕墨这是以下犯上,如此目无君王,该杀之罪――”   敕渊显然怕死,更是气恼敕墨如此不留半份情面,却遭到了敕玄冷声呵斥,长臂一挥,敕渊被甩倒在地上,不敢相信的看着敕玄步步靠近了他。   “你说什么?再给朕说一遍?”   敕玄火大,一切皆有他惹来的是非,到如今触动了敕墨的底线,他――总得给敕墨一个说法,最后妥协的还是敕玄,那是因为这敕渊太――不值得照顾了。   “皇兄?!”   半躺在地上的敕渊惊恐的看着敕玄,终究知道了什么叫害怕,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敕玄会为了敕墨而诛杀自己。   “朕会给你个说法,四弟,带着你的人,走吧!”   敕墨不再说话,进屋看着雪紫若正好奇的露出小脑袋,双眼都是不解和惊恐,忙抱在了怀中,转身离开,再也不看地上的敕渊半眼,他相信敕玄给的说法。   只是抱着雪紫若回西苑的路上,看着她依偎在他怀中的天真睡颜,敕墨不觉有些悔意和惊觉,为了雪紫若,他的火气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大过。   这局势,怎么变得如此――剑拔弩张起来,因为她,值得吗?   敕玄的话又在耳际: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值得吗?看着她嘟着嘴倦倦的赖在怀中的样子,值得吗?心疼了,就值了吧!   西苑,雪紫若被放在了浴桶里,好好的洗了个干净。   不予:卖糕的,一下子睡到了下午,偶不要活了,困死鸟    039 皇上驾到   一向淡雅沉静的敕墨居然露出了如此凶相,甚至不惜暴露了自己的实力,也要惩罚敕渊,这样的状况让敕玄狭长的眸子犀利如剑,蕴含了一层淡淡的不解,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不满。   是的,敕墨很少让他不满,基本上没有。   但是这一次,他显然反应过于激烈了,那样一个女人?值得他那么大动干戈吗?居然和他剑拔弩张到了不肯退一步的局面。   那样一个女人?敕玄的脸上努力的回忆着,雪紫若的种种表现,终究有些茫然,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敕玄真的没有兴趣知道,但是引起了敕墨如此在乎的女人,敕玄一点儿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而现在敕玄要给敕渊的惩罚,自然也要能够交待的过去。   “皇兄?你真的为了一个外人要惩罚我?”   敕渊的眼底里那不甘心,和不相信敕玄不是没有看到,只是,他只能回于他一个无情的答案:   为了文天江山社稷,只能委屈他了。   怎么委屈?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禀皇上,微臣已经按照皇上的意思将景文王安排妥当,请皇上放心!”   甘露殿前,一个一身黑衣的欣长男子,脸型刚毅,五官清明,鼻梁高挺,目光寒冷,身边随时佩戴一柄墨色宝剑。   整个人都如一柱黑色的武器一般,透露着森然的寒气,只是在敕玄面前,是毕恭毕敬的冷漠而已,却让人觉得整个殿内都降了温度。   尤其是这声音,带着清冷的味道,让人不寒而栗的冷了起来。   “知道了,朕明日去西苑一趟,你跟着,朕不想兴师动众。”   黑衣男子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敕玄揉了揉眉心,眼神底一丝的忧郁,敕渊毕竟是手足之情,但为了文天的社稷,他不得不退让,只是敕墨那边,他也要走一趟。   敕渊被禁足何处无人知道,敕渊受到了什么样的处罚也无人知道,但是敕玄心中有数,日后敕渊会在痛恨和黑暗中生活了,在敕渊的心中,只怕留下的是无尽的恨意了。   天气晴朗,雪紫若大概是昨天进宫一次给折腾的,晚上很早便乖乖睡觉了,早晨敕墨还没有完全清醒,就被一个热乎乎的吻给惊醒了。   这一下让敕墨完全清醒了起来,雪紫若的眼底里都是好奇,她被敕渊亲了之后,居然好奇起来这种感觉,有样学样的伸出舌尖就往敕墨嘴巴里钻。   粉嫩的舌就像是盛开的花瓣一样,痒痒的,软软的,敕墨有些不自觉的含在了嘴里,微微的动了动之后,发现她眼眸里带着笑的把舌尖缩了回来,独留下敕墨一时之间还难以回神。   “王爷,王爷――我喜欢亲亲――”   雪紫若开心的看着敕墨脸上微微的变色,渐渐的变得乖巧起来,她不确定王爷是不是喜欢,因为敕墨的脸色不太好看的尴尬。   “以后不能随便亲别人,知道吗?”   收敛了脸上的红晕和尴尬,身上被她撩拨了一团小火,雪紫若却无辜的眨着眼镜点头道:   “只亲王爷!”   呼,刚刚消灭的火焰,再次被她勾了起来,敕墨默许,没有说话,因为――他有些期待和高兴,在她心目中,他是份量最重的吧?   可是那样的吻,怎么说都是一个绝对的诱惑,这小脑袋里都装了什么,敕墨看着坐在被窝里,有些不能确定的雪紫若,不得不点头。   雪紫若脸上离开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舌尖伸出唇瓣,舔了舔,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的吻,甜甜的,明天还要亲他,这是她的打算。   洗漱完毕,吃了早餐,雪紫若一夜好眠,精神旺盛,跟在敕墨屁股后面很是活泼好动。   “王爷,猜猜我是谁?”   小手捂住了敕墨的眼睛,开始调皮起来,敕墨无奈,只得放下手里的书卷,掰开了雪紫若的小手道:   “紫若,别调皮!”   雪紫若放开了手,磨蹭着就要向敕墨腿上坐,这让敕墨无奈,只得起身道:   “乖,本王带你去钓鱼!”   总能想到她那个学习的吻,意犹未尽,害得他总想品尝一下她的滋味,这是怎么了,似乎一下子总想把她占为己有了?   这不是好念头,敕墨压制着自己的欲望,牵着她的小手向后院内走了过去。   “王爷,我拿着,我拿着――”   努力的从敕墨手里拽过来鱼篓,开心的摇晃着,敕墨看了她一眼,又是一声轻叹,何时她才能长大,他等的似乎渐渐越来越着急了。   教她读书识字,可行?从明日开始,试一试吧。   敕玄悄然的来到了后院的时候,东安站在一侧,没敢汇报敕墨,后院的小湖旁边,雪紫若坐在一块石头上,啃着一只被烤的很香的鱼,吧嗒吧嗒的吃着,吃着吃着还要叫两声正在钓鱼的敕墨,敕墨走了过去,抹了抹她脸上的污渍,有些无奈的宠腻。   “王爷,给你吃!”   她伸出手,站在石头上,把鱼送到了他唇边,脸上带着期待,眼睛睁得大大的,才不管自己脸上好看不好看,鱼很香,也要给王爷吃。   “好吃吗?”   她继续放到了自己嘴巴里,继续吧嗒吧嗒,唔,鱼刺?   敕墨无奈,只得吃了一口,然后发现雪紫若小嘴奴了奴,瘪出一根鱼刺来,敕墨笑着,将鱼刺从她嘴唇边扯了出来,斥道:   “好好吃,不要调皮!”   雪紫若马上听话的,再次坐在石头上,认真的啃着她的小鱼,敕墨走到一边,把两只要熟了的鱼再翻了翻,整个后院内都散发着淡淡的鱼香味儿,画面和谐的让敕玄站在那里久久未动,直到雪紫若看到了他。   “王爷,那里有个人――”   雪紫若走过去,扯了扯敕墨的衣袖,有些好奇的指着敕玄,也不管他是不是皇帝,眼睛里都是打小报告的喜悦。   有人来咯,雪紫若乖乖的呆在了敕墨身边,看着敕玄走了过来。   敕墨一惊,没有料到敕玄会来了,居然没有人来向他汇报,远处东安站在那里,他身边是一个冷凝的男子,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敕墨自然认得,雪紫若却不认得,所以她被吓着了,乖乖的躲在了敕墨身边,眼看就要往他怀里钻。   “皇兄怎么来了?”   一身便装的敕玄,看起来更是英俊不凡,即使他刻意掩饰,也仍旧掩盖不了他身上那种睥睨的帝王之气。   “来看看四弟的日子过得是不是快活。”   敕玄轻笑,眼底里滑过了一丝好奇,再度看着靠在了敕墨身边的雪紫若,试图弄明白她身上到底是什么魔力,害得敕墨如此的着迷。   “紫若不太懂事,她不会行礼,请皇上见谅!”   敕墨见敕玄看着雪紫若,心头微微忧虑,以为是嫌她无礼,连忙向敕玄解释。   “紫若,向皇上问安!”   敕墨看着小手乌黑,扯的他一身白袍都掉价的雪紫若,无奈的呻吟。   “皇上早!”   抓了抓敕墨的衣服,有些无措,不知道如何问安,倒是为难了她。   “朕好像错过了什么,这就是当初的雪美人?”   敕玄有些不解,没有怪罪雪紫若,而是就势坐了下来,倒是随意的很。   雪紫若见敕玄没有回答自己,架子老大的,不由有些纳闷,继续扯了扯敕墨的衣服,指了指那要熟的鱼,敕墨没有说什么,也不在乎敕玄怎么看待,取了一只,插上竹签,然后用训斥的语气道:   “凉了再吃!”   事已至此,自然是瞒不住敕玄的了,敕墨正要解释,就见雪紫若拿着插好的了鱼巴结皇上去了。   “皇上请吃鱼!”   这一下子,不仅敕玄愣了愣,敕墨也是一愣,这小妮子,居然懂得逢迎之道,敕墨完全不认为她是装腔作势,雪紫若还是雪紫若,明明口水要流出来了,还是硬充大方的把鱼送到了敕玄面前。   敕玄看着雪紫若明晃晃的眼眸,还有那就要舔口水的舌头,一时间这感觉还真是奇怪。   微微迟疑,接下了鱼,还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一下无疑对于雪紫若是一个鼓励,她马上屁颠屁颠的又跑回来敕墨这边,乖乖的坐着,看着敕玄还把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有些不安的靠在了敕墨身边,眼眸里带着淡淡的局促,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孩子?敕玄心头一怔,再看看敕墨脸上的从容,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原来如此!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敕玄淡淡的问着,终于开口吃了鱼,因为在雪紫若那殷切的视线下,他不吃鱼,似乎天地不容一般,似乎也终于理解敕墨何以如此袒护雪紫若,英俊的脸上微微难堪起来。   难不成从侍寝那时候开始,这个女人――就是一个智商不足的孩子,仔细想来,敕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   不予*   不予:关于更新,基本上是下午两点整或者是三点整,当然,也有个别情况,不得不改成早上或晚上。   关于篇幅和频率,以前更的字数较少,每日两更,现在每日一大更,嗯,就是介样计划滴咯。   关于男主,这个不予此时不作回答,顺其自然,我会尊重剧情发展,关于艳后,亲们请看清楚曼陀罗的花语,以后会慢慢揭晓,到底是谁的后,敬请关注,呵呵。   关于VIP的问题,我想多作无谓的解释,因为不予是职业写文的,不是冷漠无情,而是生存之道,敬请谅解,当然,我会考虑亲们的意见,尽量晚些入V。   关于不予回复不回复信息的问题,呃,这么说吧,亲们留言很多,一个一个回复,偶也不晓得说些啥好,只会针对个别亲们回复吧,呵呵。偶偷偷的看着你们的留言,就很开心了,只有你们不断滴鼓励,不予才会越写越有劲,当然,打击了,偶也要写,持之以恒吧,这是作者必须做的,希望亲们也做好读者分内的事情,咱们不辱骂,不嘲讽,偶努力的写,乃们努力的看,如此--良性循环,好不好?    040 帝王憾事   敕墨不是没有看到敕玄脸色的变化,甚至已经意识到这变化和雪紫若相关的。   “紫若,去找雪儿玩耍!”   一边,不安分的人儿总算是懂得人的脸色的,本来快要靠在了敕墨怀里磨蹭着的雪紫若,有些不甘心的撅嘴,表示不愿意,敕墨见了,不得不柔声道:   “乖,待会儿本王再陪你!”   不在乎敕玄难堪的脸色,敕墨伸手将她脸颊的鱼肉沫儿给抹掉,总是会吃的哪里都是的,明明是一个明媚动人的小脸,却因为时常腮边挂着东西,让这份美大打折扣。   “亲亲!”   雪紫若眼睛一亮,有些恃宠而娇的调皮,嘟着嘴巴,就在敕墨脸颊上吻一个,她才不管这观众是不是皇帝呢,当然,他也不管敕墨的脸是不是窘迫呢。   反正,要她听话离开这里,就要给点儿好处的嘛。   敕墨无奈的笑笑,把最后一只鱼儿串好了,递到她手里,雪紫若一边啃着小鱼一边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敕玄的脸上,从刚才到现在,是越来越难看,从来女人于他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一个能够让他疲惫中放松了神经,好好的温暖床的软香温柔枕而已。   女人?太多的时候,他无暇放在心头,太多的时候,女人,在他眼底里都要为政治牺牲,太多的时候他只能是一个明君,而非一个情圣,后宫三千又如何,无边美色又如何。   见得多了,便见怪不怪,这些女人,哪一个不是为了巩固权势而上了龙床,落了残红,了了风月,守着深宫?   所以,雪紫若送到了他面前时,他的眼底里她不过是一个权利协调的工具而已,并没有注意她是痴,是疯,是幼,是妖,他身边的女人用尽手段想得到他注意的女人,一个又一个,他早已厌倦,早已冷眼旁观。   故而,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当时的冷酷与大意是多么荒诞,甚至想到了那一夜,他曾经将雪紫若扔到了床下的画面,如此一想,倒是吸了一口冷气,帝王尊严不说,那心头男人的自尊,端底受不了如此的嘲讽,敕玄的脸,回忆到雪紫若两眼含着泪水委屈的离开时,已经越发的阴沉起来。   怪不得她刚刚看到了自己,甚至连半点憎恨都没有,怪不得昨日在皇宫里她似乎早已忘记了他是谁,那么她的智商,远远比预料的要低的多。   这就是毓雪国送来的美人,看着手中刚刚雪紫若送来烤鱼,敕玄实在是难以下咽。   无数美人在怀,他敕玄睥睨江山,无数征伐,他的眼底里,他的权衡里,何时有过如此的失误和嘲弄,敕玄看着敕墨,终于沉声道: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是个痴儿的?”   痴儿?是吗?又不是,她的身上,还有着灵气,若是痴儿,怎么如此的可爱纯洁?是的可爱纯洁,想到了这个词,让敕玄的心头非常的不爽快。   若是个痴儿,他那番恩宠,是一种讽刺,若是个孩童,他那番恩宠,又算什么,如此一想,敕玄的脸上已浮现杀机,毓雪国,拿他文天一国之君来玩辱的吗?   “她不是痴儿,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敕墨淡淡的解释着,不是为敕玄的说法不满意,而是事实上如此,雪紫若不是痴儿,他感觉到她成长了,他看着她成长的。   “那么四弟看来,是毓雪国送来时就如此,还是她到了我文天,出了状况?”   这个?敕墨也不能一时回答上来,若是真的调查起来,也不难!   只是,敕墨的认识里,并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无论雪紫若过去是怎样的,她的现在是无害的,无辜的。   “这个,据闻,当日送来雪美人时,宫里的娘娘们倒是见过的,皇兄可以试探一二。”   敕墨说这说的时候,并没有鼓动敕玄试探的意思,更不想追究雪紫若的过去,当然,他更不希望敕玄对于雪紫若,有着过多的关注,哪怕与感情无关,还是不关注的好。   “朕以为毓雪国没有这个胆量来玩辱朕,只是,朕不相信神明鬼怪,不管她是装疯卖傻,还是真的幼稚无辜,四弟,为了文天社稷,要留几分神,注意自己的分寸。”   无疑,敕墨刚才的表现,敕玄看在了眼里,敕墨那张儒雅而亲和的脸,还有那种对待女人的温柔,如果这一切是雪紫若的把戏,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得逞,如果这不是雪紫若的把戏,那么――敕墨对于她,只怕是已经难以自拔了?   眼底又浮现她纯洁的无辜的眸子,甚至被凌辱了身子,也不记得他是谁?   如此一想,敕玄的脸上更是不爽,终究是觉得脸上挂不住,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草,向着前院走去。   敕墨跟上之时,有些淡淡的担忧,若是真的查出来雪紫若是一个弱智孩童,那么,毓雪国难逃血腥之宰!   但是,毓雪国会这么傻吗?太不可能,那么只能说明在雪紫若的身上发生了一些他们没有办法理解的事情!   想到了这里,敕墨的心头也微微的忧虑起来。   如今的雪紫若,是纯洁的花蕊一般,心底,没有半份尘世的纷争和苦恼,她到底怎么来的?真的要追究到底吗?   “皇兄所言极是,臣弟时刻谨记,只是臣弟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请皇上饶紫若一次,就当毓雪国不曾赠予我文天美人便是!”   敕玄停了下来,但见敕墨脸上凝重,正想说些什么,雪紫若已经跑了过来,脸上仍旧是快乐无暇的笑容,眸子里干净的没有半份虚伪和阴暗的污垢,手掌合拢小心翼翼,可是脚下不曾停歇的奔了过来。   “王爷,看看我的小宝宝――飞了飞了――”   一只漂亮的彩色蝴蝶,翩然起舞,雪紫若耍宝似的给敕墨看,然后使劲儿用小嘴鼓起来,吹啊吹,似乎一吹它就飞的更高一般,待到那蝴蝶真的飞了,她又着急着追了过去,追着追着,已经追不上了,跺脚喊了起来。   “雪儿,雪儿,蝴蝶飞了!”   雪儿拿着一个抓蝴蝶的网子,哪里敢过来,只留下雪紫若一脸苦恼的看着敕墨,又看着蝴蝶,有些无措的站在那里,后来似乎又想通了什么,兴冲冲的跑过去,抓住了雪儿手里的蝴蝶网子,又奔了过来,努力的去抓住那只蝴蝶,时不时的发出咯咯的笑声,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和行为出入多么巨大。   敕玄看着,俊脸上,淡淡的沉默,没有再说什么。   “朕以后便作不曾遇到雪美人便是!”   君无戏言,敕玄又如何欺骗自己,他的眼睛看到的雪紫若,又怎么会是装神弄鬼可以扮出来的?   如今敕墨如此求情,就算是毓雪国玩辱了一次,又怎么能算在雪紫若的头上。   “谢皇上隆恩!”   敕墨对于敕玄如此的答案满意之至,从来没有像这样让他开怀,俊脸上也多了一份轻松和感激。   “四弟莫为了美色,误了国事,朕能成全的只有这么多,若他日毓雪国再作挑衅,四弟也当竭力以报,不可姑息。”   敕玄的提醒倒是合情合理,敕墨听闻,点头道:   “皇兄放心,紫若是紫若,毓雪国是毓雪国,臣弟分的清孰轻孰重。”   敕玄不再多言,淡淡道:   “从此以后,景文王以暴病身亡为由,不再问世,四弟,朕不希望以后再付出这样的代价!”   敕墨听闻,脸色留有惭愧之色,没有作声,而敕玄看了扛着蝴蝶网子的雪紫若正使劲的一蹦一蹦勾着小树要采一朵玉兰花时,已经算是谅解了敕墨此番冲动。   和后宫三千相比,也许敕墨选的这一个,才是真心。   伸手之处,连着枝叶的花朵已经在大掌之中,连敕玄自己都不理解,为何突然有这种怜悯和羡慕之心,还有着淡淡的尴尬和愧疚――这个女人,毕竟是他毁了她的贞-操。   “唔?谢谢!”   雪紫若接到了那朵白生生的玉兰花,眼眸里都是感激,但是她没有对敕玄有半份尊崇和敬畏的自觉,而是脸上带着甜笑,直接迈开步子,也不怕自己的蝴蝶网子打到人,而是兴冲冲的走到了脸上微微错愕的敕墨身边。   “王爷,我要戴花!”   呵,懂得臭美了,其实她现在随便的扎了一个小辫子就很漂亮了。   但是敕墨还是很疼爱的接过来玉兰花,除去了多余的枝叶,给她别到了脑勺后乌黑明亮的发束间。   在敕玄的眼底里,敕墨此刻的温柔俯首,插花之间的笑容,淡淡雅致,男人的温情,就像是一番月华流逝,难得一见;而雪紫若如同那花蕾带露,眼眸里都是笑意和幸福,乖乖的依偎在敕墨身旁,歪着脑袋,目中无人――似乎他与她,就是这春日里最耀眼的风景,羡煞旁人。   敕玄第一次觉得美人之美,无需沉鱼落雁,无需国色天香,只需要如眼前这般,率直,纯净,天真,烂漫,将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   这是敕玄第一次有些明了敕墨的动情,也是敕玄第一次羡慕,甚至淡淡的遗憾,他似乎今生无缘于此等真诚,帝王路,红颜香冢,几多遗憾,几多苍凉。   寂寞,这是敕玄第一次感到了寂寞的感觉。   冷漠的脸庞,锋锐的视线,睥睨的姿态,无情的笑容,敕玄再次转身,又是英明国君,一时感叹,辗转成空。   “王爷,好看吗?”   雪紫若仰着脸,不甘的问着,敕墨微笑,雅致端方,轻轻附和:   “好看!”   又怎么会不好看呢?如此的笑靥,如此的招人怜爱,他今生如何放手,但皇兄刚刚那一瞬的落寞和艳羡,他又怎么会视而不见。   不,雪紫若是他的,谁也无法将她带走,哪怕是敕玄,也不行。   不予:其实不虐,写到这一章时,俺居然有着淡淡的忧伤。    041 小苗成长   自敕玄上次突然莅临西苑已经有三五日了,而现在的敕墨渐渐的变得有些随意起来,倒不是他懒惰了,而是近来国事太平,岁韩国被欺辱之下,没有半份还手之力,早已是在敕墨和敕玄意料之中,至于毓雪国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动静。   如果说雪紫若算是毓雪国的动静的话,那么这个小动静也实在是太可爱了。   敕墨醒来时,雪紫若还在睡梦之中,洁白无暇的容颜,哪怕是绝色天香的诱惑,依然让他觉得纯洁的,没有半份心机。   粉红的唇微微嘟着,乌黑的发丝如瀑布一样洒落,她就像是一个婴孩一样,依偎着他,哪怕有着成熟的身体,却依旧能够让人看到她那颗盈润而晶莹剔透的心。   美玉无暇,便是这般!   偷偷的吻了她的漂亮的鼻头,敕墨为自己如此的动作不自觉的有些僵硬起来,她还什么都不懂,他不能有非分之想,哪怕他很想做一些男女之间的事情,他只能忍着。   “王爷,王爷――”   突然间雪紫若抓紧了敕墨的手,一脸紧张,似乎做了噩梦一般,那害怕而惊恐的口气让敕墨心头一紧,恨不得钻入她的梦中,驱赶一切的妖魔。   但是旋即她又平静了下来,乖乖的睡着,鼻头吸了吸,那可爱的小动作,实在是暴殄天物的浪费了这绝世容颜。   敕墨不自觉的笑了,一向早起的他,第四次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便赖床了。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似乎忘记了世间的一切烦恼,只要有她就可以了,是的,只要有她,他便什么都不想要了。   “王爷――”   雪紫若偷偷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敕墨微微闭目养神的样子,便鬼机灵的笑着,然后爬到他怀里,有些不自觉的小猫儿偷腥一般,伸出小舌,舔了舔他的唇。   这种定力,何其难为,只为等她这一个吻,他居然如此的没有了原则要装睡,要赖床,要感受着短暂的温馨而甜蜜的滋味。   “嘻!”   犹如尝到了冰淇淋一般,她眼底里有着调皮的光芒,小舌捣鼓着,在他唇齿间动啊动,咦?王爷的也在动?   她终于难以理解了,敕墨英俊的脸被雪紫若的动作给折腾的红橙黄绿的变幻,这丫头。   她居然费劲的要掰开他的嘴巴要看看是怎么回事,原本这小小的甜美,在她眼底里也不过是好奇的触觉感受而已。   有些近乎崩溃的无奈,他的眼眸里都是凝聚的失望,但是很快这失望就会消失,听到了她的肚皮叫唤,他便知道,这个早晨之吻,就此结束了。   春天就要过去了,燥热的夏天就要来了,她穿着的衣衫越来越轻薄,她的曼妙身姿越来越吸引眼球,最要命的是,她还是喜欢往他怀里蹭。   “人之初,性本善!”   他循循善诱的闭目吟诵,偶尔也不退却她躲入他怀中的柔软,很多时候抱着她,却是那种淡淡的疼到了骨子里的温柔,而不是有着男性念头的占有。   “人之初,性本善――”   她跟着他念起来,然后又会拿着手里的鸡毛毽子,在敕墨的脸上搔弄着,弄痒了他,他就不得不睁开眼睛,训斥一声:调皮!   这样的话,雪紫若便会咯咯的笑着:王爷,痒痒!   呵呵,他不知道她的心性此时到底是多大了,因为她这样成熟的躯体,偶尔听话懂事,却更多时候天性纯真的表现,让他难以界定她的心理,到底是多大了。   但是他知道,无论她怎么成长,终究不能一蹴而就而与她的身体一般融合一起来。   “雪紫若,你到底从哪里来的呢?”   偶尔,他喜欢看着她快乐的身影如此自问,明知道没有答案,还是忍不住好奇,不知道敕玄会不会试探雪紫若原本的身份,不知道眼前的雪紫若是不是浮生一个幻景,一个奇异的美妙的幻景。   “一个,两个,三个――”   她开始摆弄着花朵儿,在沿路的假山上,一个一个数起来,他教她的,她都很开心的学习,可以说他是她的启蒙老师,让她渐渐打开一个未知的世界。   正娇嫩的花儿,她要,他便毫不犹豫的摘了给她,因为在他眼底里,她才是那最娇嫩的花儿。   “王爷,我要吃这个――”   现在的季节哪里有什么果实,可是她看着那山头青涩的桃子,停步不前,拧着劲儿扯住了敕墨就要摘回来吃。   洗干净了递给她,看着她咬了一口小脸皱巴巴的样子,敕墨坐在一边笑的是舒心而开怀,她真是他的开心果。   就像是呵护着一个小女儿一样呵护着她,这种感觉让他更是包容而淡定的多。   “王爷尝尝!”   雪紫若捏着桃子,就要给敕墨吃,难吃也要给王爷尝尝,真是应了那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话来。   “唔,难吃!不熟的东西不能吃!”   他一边吐了半颗青涩桃子,一边抓住机会教导她。   她马上了然领悟了这个道理,然后扔掉了桃子,跟在他身后开始在山间溜达,敕墨下午养成了一个喜欢,就是带着她散步。   有时候她的仪态上总是时不时的显示了小孩子的动作,他会及时制止,但看着她不解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   “王爷,我要背背!”   她累了的时候,或者是她想撒娇的时候,就会赖在那里要他背,敕墨也不多说便弯身下来,看着她突溜溜的跑到了他身后,带着咯咯的笑声,双臂缠上了他的颈项。   如果她胸前不要那么饱满的抵触在他背上,也许他会更舒服一些,刚一开始还不太适应,现在已经渐渐的能够承受这种刺激了。   “王爷,给我讲故事――”   现在睡觉前讲故事是敕墨的必备课了,但散步的时候他也会给她讲故事,听懂的听不懂的,都讲,有时候她已经靠在他肩头流口水,会周公,他才停下来,背着她回了院子,悄无声息,无人察觉。   敕墨突然间觉得自己多了一个甜蜜的包袱,如果有一天真的发现雪紫若不在他身边,只怕是难以适应。   很难形容,一个从来不为女人所动的男子,动心起来,是如此的简单而认真。   “嗯,上次讲到哪里了呢?”   他缓缓开口,问她,她在他背后蘑菇了半天,哼哼唧唧,始终不记得到了哪里。   “不记得了――”   经常,她那带着淡淡的童稚的语调,让他不得不温柔和蔼。   “上次讲到了高山老嬷嬷家里多了两只小兔子――”   敕墨的声音极是好听,在风中柔和的传来,雪紫若倒是听懂了一些,只是更多的时候讲的久了,她便会睡着了。   日复一日,这对于敕墨而言,无疑是一种磨练和适应,更是一种习惯和爱好。   “我不要穿这衣服,热!”   天热了,她的心智也成熟了许多,懂得自己的喜好和他的要求之间争取自己的权益。   她会背些简单的诗词,基本上的交流沟通都懂,理解能力也上升了,但是唯一不改的习惯还是,喜欢赖着他,蹭着他,只要有可能,她就喜欢磨在他身边。   “王爷,我来,我来!”   她殷勤的为他磨墨,才不管是不是弄到了衣袖上,而是很开心的捣鼓着,有时候他准备了半天,她却把砚台都给弄翻了,更多的时候他用不了那么多的墨,她却是磨了许多,眼巴巴的看着他,让他不得不多写几个字,这个时候他便会教她学写自己的名字。   “雪紫若,雪紫若!”   他念着,身子贴在她身后,握着她柔软的手,脸颊靠近她的,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草味儿,这种感觉尝尝让他忍不住把她揽入怀中,不舍得放开了。   桌子上的纸张,歪歪扭扭的名字,都是拜她所赐,等到彻底的学会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她的脸上已经花脸猫儿似的。   如此的日子倒是温馨宁静,让敕墨身心都是舒畅放松起来,倒是那一夜雪紫若闹肚子疼的时候,出现的蒙面男子再没有出现,四处查询依然没有踪迹,但是敕墨一直牢记在心头这一桩呢。   “王爷,我吃饱了!”   昨晚偷听到了敕墨要出门,早早的她便穿好衣服一边候着了,连早膳都吃的相当少。   “嗯,这衣服不行,东安,去给小姐准备一套宽松的男装来!”   自从那次她跟着他屁股后面跑马车之后,尽管她总会成为他的负担和困扰,他还是没有办法不把她带在自己身边,中间也试过一次,等他回来的时候,她哭的两眼像蜜桃似的,让他日后都放弃了这个主意。   也怪自己,和她黏在一起久了,一天不见到她,心头便有些失落落的。   她就是他那一块心头肉?   “王爷,这样可以了吗?”   穿着宽松的男装,显得更加娇小的她,及时跑出来等待他的认可。   “嗯,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敕墨又为她正了正发髻上的丝带,这样子看起来更端庄一些。   “待会儿乖乖跟着东安,不得乱说话,知道吗?”   敕墨临行前谆谆教导,不是怕她惹什么麻烦,而是不想因为她而影响了正事。   京城,大将军府,后门处,敕墨走在了前面,雪紫若和东安跟在了后面。   而闻讯急忙出来迎接敕墨的谢宽,看到了雪紫若时,不觉一怔,何时霄文王身边又多了一个如此俊秀夺目的男仆?   雪紫若无谓于谢宽的注视,明亮的眼眸回应了他之后,便把视线落在了院子一处那被绳子拴住的一条乌黑明亮的皮毛的狗狗身上去了。   这东西她第一次见过。   不予:看了亲们的留言和投票结果,偶想剧情会顺其自然,我自己目前不确定男主角,先按照原来的思路写下去,目前票票,是墨领先,偶可是一票都没投哦^_^       042 惹狗伤身   “王爷请!”   作为文天第一统帅大将军的谢宽,之所以亲自迎接敕墨,自然不是因为他知道敕墨是一个背后运筹帷幄的重要人物,而是因为本次金秋比武大会,敕墨帮忙招来了文天第一富豪彦子穆。   儒雅而文质彬彬的敕墨,在以威武睿智的谢宽眼底里也不过是一个喜欢舞文弄笔的骚客而已,但好歹是一个和皇上颇有渊源的王爷,谢宽自然卖给敕墨几分面子。   一身轻便的青色长衫,衬托的谢宽魁梧健壮起来,络腮胡子的他,双目炯炯有神,眉毛浓郁,鼻子肥大,嘴唇丰厚,看起来颇有武夫的豪爽,但是敕墨明白这个谢宽之所以能够有今时今日的地位,绝对不是靠五大三粗的身材,而是靠他这颗非常好用的脑袋。   不然,能够和游氏家族平分秋色,成就文天王朝,文有正骞,武有谢宽的美名呢。   当然,如果没有敕玄和敕墨暗地里的推波助澜,单凭谢宽的实力还是抗衡不了游正骞在朝野中的势力。   但目前而言,谢宽的影响,对于敕玄,已经是多一份则多,少一份则少,控制的刚刚好。   “大将军请!”   敕墨一边斯文有礼的和谢宽寒暄,临行前不忘记给雪紫若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跑,跟着东安,他不过和谢宽打个照面,和彦子穆打个招呼而已,此时彦子穆也带着随身保镖兼好友的洛辰,由将军府的管家从前门把他们带入敕墨就要到达的客厅。   “子穆公子请!”   到了将军府第二道走廊,管家已经有礼的隔开了子穆和洛辰,洛辰面色平静的留在了外面,子穆看了一眼,便跟着管家进了后院正厅。   而从后门进来的雪紫若此时两只眼睛盯着那乌溜溜的大狗时,只记得敕墨要求她不要乱跑,不要乱说话,但没有告诉她,看见好玩的东西不能玩。   所以,当雪紫若看到了那只吐着舌头的乌溜溜的温顺的狗狗的时候,忍不住靠近了几分。   “不要靠近,那是狗,会咬人的!”   东安见雪紫若要走过去的地方,有一只大黑狗,便意识到了糟糕,以小姐的性子,看到了必定要上去折磨一番,西苑里什么东西没被她折磨过,上次一只小猫咪,差一点儿被她摔死了,后来东安只得把那小野猫给扔了出去,让其自生自灭。   “会咬人?”   雪紫若眉毛微微皱着,咬人?具体是个什么概念她还不知道,她只知道那温顺的大黑狗,扬着脑袋摇着尾巴,一个劲的望着自己时,好像很欢迎她似的,害得她眼睛就难以离开,很想摸摸那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   “嗯,咬人,快过来,待会儿咬伤了,王爷可要担心了。”   把雪紫若又扯了过来,一边的小厮,正要领着二人到耳房坐着,雪紫若偏偏是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那狗狗,好奇呀,它一个劲的摇尾巴,好像很喜欢她似的,这让雪紫若一颗心别提多开心了。   殊不知这大将军后院的这狗儿,是一只温顺至极的家犬,之所以拴起来,是因为有客人来的时候,怕它乱跑,惊扰了客人。   此时雪紫若好奇的盯着狗,眼珠子都不眨一眨的样子,看起来是喜欢极了那只大黑狗,那小厮见了,有些热情的道:   “这黑子可老实了,就喜欢围着人转,这位小公子,觉得好玩,小的,给您带过来玩玩?”   那小厮其实是灵巧至极,本以为是雪紫若喜欢狗狗而已,并不知道她是何等好奇,心想这么大一个人儿,不可能没见过狗吧?   “好!”   东安还没说话,雪紫若已经举双手赞成了,那样子别提多期待,小厮一听乐了。   “您等着,小的这就把它牵过来!”   本来东安还想阻止,但听说是只温顺的狗,便也没当回事,心底里想小姐喜欢玩,就让她摸摸呗。   雪紫若一看这么一只黑不留丢的东西,正热情洋溢的朝自己要尾巴,那别提多开心了,最要命的是那狗儿自来熟一般,似乎舌头长着就是要讨好主子的。   见到雪紫若伸手过来,先是摇着尾巴,舔啊舔的,雪紫若小手被它舔的痒痒,乐得脸上都是花一般。   “小的去为二位备些茶水,公子慢慢玩耍,黑子乖巧着呢,保管您喜欢!”   那小厮说着,就准备出去给两位客人倒茶水去了,而东安看着雪紫若和大黑狗玩的开心,自然也是跟着舒心,看着她可是比看什么都重要。   自从上次雪紫若在宫里被看丢了那一次,东安没少自责,现在的情况,他是两只眼睛盯着她,唯恐她出了什么状况。   “呜,呜――”   雪紫若捉住了黑子的尾巴,看着那狗儿着急的转圈儿,更是开心起来,见那狗呜呜噎噎,急的要命,却是不咬人,东安倒是觉得这狗真是好脾气,当然,他可不想让狗去咬雪紫若,只是觉得被她如此玩耍,这狗儿还欢快的和雪紫若兜圈一般的玩耍着,倒是不得不承认这狗脾气好了。   小厮去端茶水,迟迟未归,雪紫若和狗儿玩耍,一会儿拍,一会儿捏的,那狗狗倒是不生气,东安也乐得放松,想一会儿王爷就出来了,今天的差事还是比较轻松的,却不料这个时候变故还是发生了。   不知道她是嫌这狗好欺负怎么的,还是她觉得就得这么耍才开心。   揪住了黑子的耳朵使劲一提,作势就要把耳朵给它揪下来一般的力道,立刻遭来黑子出其不意的袭击。   雪紫若这般心理年龄,这般喜好,即使是脾气最好的狗,也是被她惹恼了,所以东安一个不察发现那黑子尖叫一声咬了雪紫若一口的时候,为时已晚。   “呜哇,呜哇~”   “旺旺――”   张嘴便哭,哪里还记得敕墨的谆谆教导,眼底里豆大的泪水立刻滚落,尤其是看到了雪白的手上多了鲜红的血迹时,又疼又怕的她,哭的更嚣张了。   “小姐!   东安见了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明明是她招惹的那狗,现在被狗咬了,她哭的这么委屈,这,这待会儿王爷知道了怎么交待啊。   “呜呜――”   那狗果然比她委屈,呜呜着有些不满意的看着哭的哇哇响的雪紫若,直到她泄愤的踢了它一脚,那狗儿才夹着尾巴站到了一边,眼底里比雪紫若还要无辜,似乎在说,谁要你招惹我的!   “我的小姑奶奶,别哭了,让奴才看看――”   东安一边着急一边看着被狗牙磨了的小手,天哪,还真是几个鲜红的印子,东安一碰,她疼的更狠,哭的更是委屈了。   那边小厮已经端了茶水过来,一看这情形,马上紧张的丢下了茶水,看着那无辜的黑子躲在了一边,再看看雪紫若的手,又加上她哭的凶,一时间也给吓住了。   明明玩的好好的,怎么就咬了呢?小厮心底里已经打鼓,明明是件讨好客人的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这狗从来没咬过谁啊。   殊不知雪紫若那种猫狗都烦的玩法,遭到了狗同志的抗议和反击。   (据说小孩子到了一定的年龄,是不安分的,猫儿,狗儿都烦,调皮,又捣蛋。)   “快去拿些上等的创伤药过来,还有最好的陈酿,干净的丝帕――”   东安一边命令着那被吓住了的小厮,一边又看着雪紫若的小手道:   “小姑奶奶,你别哭这么大声,忍一忍,一会儿就不疼了,待会儿王爷看见了,可是要生气的!”   东安是悔不当初,刚才咋就想起来让她和狗玩耍了呢,怎么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个局面。   “疼,疼――”   雪紫若气恼不已,看着那躲在一边的狗儿,拔腿就要追过去报仇,可是那狗儿怎么能够给她这个机会让她踢呢。   东安这边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她已经追着那狗,跑到了院子里,就势捡起来一边的小石头砸了过去,势必报这被咬之仇。   那边敕墨和彦子穆,以及谢宽正在粗略的聊着金秋比武大会,花费多少银两,在哪里举行,什么规则,这边东安已经追出了耳房,看着雪紫若不顾手上的伤,正在追着那狗儿报仇。   “呜呜――”   那狗儿夹着尾巴就逃,倒是好狗不和女斗,更不愿意被她砸到,所以一块土疙瘩砸到了洛辰的脚下时,雪紫若还是不解气呢。   “小姐,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快点儿,乖,回来――”   东安被她那凶巴巴又委屈的和狗儿较劲的样子给弄得哭笑不得,更是担心她手上的伤,这待会儿王爷看见了,不知道要多心疼呢,东安拉着雪紫若的手臂,就要赶紧给她处理伤口,哪里注意到洛辰一双眼睛就好像是看到了怪物一般的研究着雪紫若。   当然,不巧的是,刚刚从外面寻着乐子回来的谢宽独子谢潜恰巧看到了这一幕时,那是乐的嘴都合不上了,这哪里来的小子,居然追着他家里那只不能看家的狗大发威风起来了。   不予:这章是过渡,后面就比较的曲折了    043 索要宠物   毕竟家里来了客人,这耳房里是不重要的人物,谢潜也没怎么当回事,只是多瞄了两眼那一脸不甘,挂着泪水的雪紫若,怎么好端端一个小子,哭的梨花带露的像个娘们儿似的,最要命的是那模样还真的是恨死他家的狗了。   洛辰一边悄然的将这一切收于眼底,一边守在凉亭下等着彦子穆回来,东安则拉着雪紫若进了耳房,吩咐那小厮道:   “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出去吧!”   小厮一听,头上抹汗,脚底抹油,溜的倒是快,不由庆幸东安没有找他麻烦,万一到主子那里告一状,他可是九条命也不够受罚的了。   岂不知东安也是紧张待会儿敕墨来了看到雪紫若受伤,不知道怎么发火呢,但是这个时候他先不能顾及王爷是否发火,而是想赶紧帮雪紫若处理伤口,另外一点,最重要的是,不想让小厮知道雪紫若的异常,毕竟这小姐的心性常人见了,难眠说三道四的,东安觉得还是保密一点儿好。   “忍着一点儿,待会儿就好,别哭了,王爷看见了可要心疼了!”   东安一边小心翼翼的为雪紫若用低度酒精给她擦拭伤口,安抚着腮边挂着泪珠,眼底都是雾气,一吃痛就要把手缩回去的雪紫若。   “唔,痛,它咬我――”   吸了吸鼻子,不满意的指控着那只早已没有了踪影的狗,非常之委屈,她只不过是觉得它好玩,就想欺负欺负它而已,没有料到那狗咬人是来的如此敏捷,这一点雪紫若大为不服气。   当然那黑子没下狠口,不然她这小手给咬废了也不可知,如今只是刮了两道鲜红的齿痕,倒不是伤的很严重,已经算是万幸了,换作任何一只狗,估计都比它咬的很呢。   “好了,好了,别哭了,哭起来就不好看了,王爷就不喜欢了!”   东安苦口婆心,也算是当了一回老妈子,包扎好了伤口之后,看着雪紫若不甘心的用袖筒擦拭了腮边的泪珠,不觉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这个小姐,可真是让人头疼。   这边本来是轻松的一场会晤,敲定了比赛时间,只等着邀请相干人等出席就可以了,敕墨脸上本来是轻松祥和,待到准备走时,见东安领着雪紫若早已乖乖的候着他了,正满意雪紫若的表现,便被她那委屈的表情给怔住,再看看东安一脸紧张,敕墨的眼底掠在了雪紫若包着丝帕的小手上,脸上的颜色不自觉的变了。   但是这边彦子穆和谢宽跟随在身后相送,敕墨也不便此时过于体恤和关心雪紫若,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带着雪紫若和东安出去了。   那躲在一角的小厮可是抹着额头的汗,心想,真是躲过了一场大难。   彦子穆喊了一声洛辰,顺道也从后门和谢宽道了声别,离开了。   “爹,那个霄文王跟前的小子是什么来头,感觉蛮有趣的!”   刚刚跟着出来送客的谢潜不自觉的问着谢宽,谢宽看了儿子一眼,不是很满意的训斥道:   “正儿八经的事没做几桩,竟关心那些有的没的。”   谢潜落了个没趣,不再多言,心底里却是记住了雪紫若的样子。   出了大将军府,还没有上马车,敕墨便执起来紫若的手势必要看个究竟了,那脸色认真而仔细,深怕错漏了什么。   “怎么回事?”   任凭那丝帕被东安包扎的细致,仍旧是逃不脱敕墨那有些观察的眼,再加上雪紫若一脸的带着说不出来的委屈劲儿,敕墨看着那粉嫩的葱指上一点没有掩盖的痕迹,语气显得格外严肃起来。   “黑狗咬我!”   雪紫若一边委屈的抱怨,一边又有些想撒娇的味道,明明是她没了道理,是她惹了那狗,东安只得一边紧张解释道:   “王爷,这事――是小姐欺负那畜生,才会一不小心被咬了!伤口无大碍,王爷别担心――”   东安在敕墨手下做了多年,敕墨又怎么不了解他呢,这么一说,纵然再心疼雪紫若,也怨不得,谁让她自己顽皮,惹了畜生,看来这一次是要长了记性了。   “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丑了,本王就不带你去买好玩的东西了。”   果然,这世上能够成功制止雪紫若眼泪的人,就是敕墨,三言两语她便乖乖的收敛了泪势,一张脸硬是忍了委屈,也要装作坚强,果然是小孩儿天性,敕墨淡淡一望,心底里万千无奈和柔软,只得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   抱着她上了马车,东安跟着马夫坐在了前面,‘驾’的一声,嘀嗒嘀嗒的马蹄声,便向着城中繁华之处奔了过去。   “王爷,我要小泥人,还要糖葫芦,还有――”   皱眉,一张精致无双的容颜,都是那寻找不到了目标的苦恼,嘴巴不自觉的撅起来,眼眸转动,玲珑有致,却是个活脱脱的孩子行径。   “好了,别想了,到了地方,想要什么再说吧!”   敕墨微微叹息,俊雅之容,却是多了一份无奈和心疼,抓着她的手仔细看了看,见东安包的倒是仔细,便放心了,毕竟她偶尔顽皮,受点儿小伤倒是有的,只是像这样被狗咬的事件,还真是头一回,一想到了她欺负那些小东西时的狠劲儿,敕墨脸上终于无奈的笑了,眼前这个小东西,对于比自己弱小的东西,那可是非常的不给面子。   “王爷,我想要黑狗!”   又想起来那只狗,还不解恨,终于最后不甘心的想到了那只狗,敕墨摸着她的脑袋,慵懒的笑了。   “要了黑狗,你可不能欺负它,不然它还会咬你,要好好的和它玩耍,给它吃的,疼它,它才会对你好!”   见她眼眸转动,已经想着那只狗来,敕墨淡淡的笑着,知道她下次是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文天都城,繁华热闹,敕墨和东安之间,雪紫若被前后保护着,眼睛随着琳琅满目的花俏玩意儿转动的厉害,相反的那些女人们爱戴的胭脂水粉,叉镯美饰,她是一个也看不上眼。   “我要这个――这个――”   翘起脚尖,伸着手指,指指点点,可是格外热切的眼神,东安怀里抱的,她自己手里拿的,已经是不下数十件,她还在购物的热忱中一派繁忙,敕墨一边由着她满足开心,一边注意着繁华街道上,不远处,彦子穆和洛辰,似乎也在浏览着两边的东西。   “好了,东西置办起了,该回去了。”   雪紫若坐上了马车,确保那些东西,都用摊主赠送的一个布袋子好好的装了起来,放在了敕墨的怀里,才放心的吃着手中的糖葫芦,那模样儿,别提多惬意,早已忘记了手上的伤口,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忍不住又想翻开那布袋子看看自己买的战利品。   敕墨任由她玩耍着,掀开了马车一边的耳窗,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最后视线锁定在了不远处的齐天阁,到时候,比武大会的最后结果会在这里产生,想必,这里会成为皇城最热闹的地方了吧!   正要放下耳窗上的帘子,便看到了彦子穆正偕同洛辰进了齐天阁,彦子穆一介文质书生,却是文天第一富豪,经营了文天南部的茶叶,丝绸,水果,古董奇宝,五花八门,倒是囊括的齐全。   彦子穆低调这一点是众所周知,敕墨看上他的正是这一点,佩服此等人材,此等心胸,此等平和,敕墨嘴角淡淡的一抹笑容,却是因为看到了彦子穆身后洛辰在子穆进了齐天阁时,和一个陌生的瘦高男子说话而收敛了。   这个洛辰,人平日里似乎并不多言,前次南下,敕墨在彦府中倒是见过一次,此时却见他和那瘦高男子,似乎颇为匆忙,交换了什么,那瘦高男子便匆匆离开了,敕墨看在眼底里,心头却是记上了。   敕墨带着雪紫若回去的第二天,雪紫若的伤口一疼,还念叨着这件事,她想要那只黑狗。   下午时分,谢潜刚从外面回来,便看到管家和一名小厮,牵着家里的黑子就要往外走,不觉奇怪的问道:   “哟,这是干什么,什么时候也给黑子放风不成,还要谢管家护航?”   谢言是将军府的管家,自然也是和谢家老小比较熟悉的人,此时见谢宽问了,便回答道:   “老爷吩咐,这黑子送到西苑景文王的宅子去,说是王爷看上了这只狗,重金买了过去,老爷哪里敢要王爷的银子,这不正差遣奴才和小东一起把黑子送过去!”   谢潜听了,眼睛一亮道:   “哎呀,这哪能让您老人家送,我去便是,反正我今天没事,正好松散松散筋骨。”   谢潜不由分说,夺过来拴着黑子的绳子,示意一边的小东子跟上,然后在谢言一脸有些不太放心的视线下,已经走出了将军府。   看不出来,那小子还真是和黑子卯上了,谢潜一边牵着黑子,一边想到了雪紫若那张和狗对峙的脸,不觉好奇起来,不会霄文王养的男宠吧?   如此的歪脑筋自然和谢潜平日里竟流连于风花雪月的场所是有着莫大的关系的,见的多了,脑子就可是胡思乱想了。   可是到了西苑,放了行,进了一处雅致安静的院子,东安一看是谢宽的儿子送来的狗,倒是有些吃惊,看不出来这谢宽倒是热心,竟然差遣儿子亲自送来了黑子。   殊不知,谢宽哪里知道这事。   “那只狗来了――”   雪紫若蹭蹭的跑出来的时候,敕墨还在后面呢,待到谢潜看到了雪紫若那张出水芙蓉的脸,没有任何精雕细琢的痕迹,倒是活脱脱的一个绝世美人胚子,一时间有些看的呆了。    044 中秋佳节(上)   雪紫若听到了黑子呜呜的声音,便匆匆从院子里跑了出来,一张带着惊喜的绝世容颜,让谢潜愣在当场,难以转移自己的视线。   “紫若,慢着点,小心摔倒!”   后面敕墨的语气带着轻柔的责备,待到走出了院子,看到了谢潜牵着狗站在那里,却是眼光直在雪紫若脸上盯着,顿时俊脸沉了下来。   谢潜见了敕墨出来,连忙收神,心头却是砰砰直跳,美人见得多了,这么一个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一般的绝世美人儿,倒是第一次见过。   谢潜礼貌的寒暄了几句,见敕墨颜色不好,不敢再放肆,便转身匆匆告辞了,但是七分魂魄却因为见到了雪紫若,而留在了这西苑之所。   敕墨见谢潜走了,不觉斥责东安道:   “怎么放了这轻浮之辈进来?平日里怎么做事的!”   东安紧张的回道:   “奴才见他是谢将军的儿子,怕拒之门外太失礼了,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大胆妄为!”   敕墨淡淡的瞥了一眼东安没有再训斥下去,本来这谢潜浮浅之名,他也是略有耳闻,只是没有料到今日他会盯着雪紫若如此神不守舍,故而才会如此气恼,若是往日,谢潜如何,他敕墨才懒得理会。   “黑子,跟我回家吧!”   雪紫若拉着那黑子,可着劲儿硬要往自己屋子里拉,黑子扭不过她,哼哼唧唧的跟了过去,敕墨见了摇头道:   “紫若,小心黑子咬你,你不能再欺负它!”   看的出来这黑子温顺的很,只是被雪紫若那么狠狠的拉着,怎么看都像是虐待一般。   “唔?王爷,给――”   雪紫若似乎反应过来了,连忙把绳子交到了敕墨手里,敕墨还没有理解,便见得雪紫若已经冲入屋子里,拿着一个大苹果出来,见了黑子便条件反射的扔到了地方,脸上还有些兴奋的叫道:   “黑子,吃!”   吃什么啊?那黑子的鼻子何其灵敏,怎么会理会苹果这种食物,任由那一颗鲜红的苹果滚到了石阶一边的花园里,它仍旧是无动于衷。   “黑子不吃苹果,别跑了,慢慢牵着它,和它玩耍,不要硬拉硬扯――”   敕墨有模有样的抚摸着黑子,马上那狗儿便和敕墨熟了起来,雪紫若见了便有样学样,很快黑子便对着两个主人摇起了尾巴,早已忘记了原来的东家。   雪紫若得了黑子,每天忙碌的事情就特别多了,第二日天未亮便爬了起来,也不再偷吻敕墨,而是偷偷的爬起来,去看黑子是不是睡的好,然后又偷偷的取了一块昨晚藏起来的肉,送到了黑子的窝里,然后抚摸着黑子的脑袋,见那黑子摇着尾巴,哼哼唧唧无比开心,她才满意的说:   “以后你就是我的了,不许咬我,不然不给你吃的!”   如此巡检一番和黑子交流好感情,再偷偷爬回被窝里,钻了进来之后,习惯性的向敕墨身边挤了挤,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张了张嘴,打个呵欠,继续补眠。   敕墨睁开眼,看着她歪着脑袋熟睡的容颜,真是哭笑不得。   有了黑子做伴,雪紫若便不是那么缠着敕墨了,有时候她牵着黑子跑到后院里溜一圈,一个人滴滴咕咕的,和小狗交流起来。   如此雪紫若的日子倒也过的充实,黑子和她的感情也越来越好,最后干脆把绳子给黑子解了,白天的时候雪紫若在哪里,黑子就会在旁边躺着,转着,跟着,晚上的时候,有时候赶不退,那黑子便在敕墨的床边躺下来就睡,怎么踢也踢不走,有时候把它赶出去,夜里它又自己挤着门缝钻了进来。   堂堂霄文王的府上就多了这么两个活宝,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玩的时候疯了一般,睡着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安详。   夏天过去的时候,雪紫若已经是诗词可背百首,名字也写的有模有样,渐渐的懂事起来,有时候看到敕墨忙了,也不闹着一定要跟去宫里,而是一个人带着黑子玩,甚至有一次,闹着要跟雪儿洗衣服,因为那衣服是王爷的,她可是捶的特别带劲。   这一眨眼的功夫,夏天只剩下一个尾巴了,秋天快要到了,天气还是有些燥热,偶尔夜里雪紫若还是会踢被子,也不管自己光洁的肩头是不是诱人无比,只着了肚兜的她睡觉的时候,总喜欢扯着敕墨的胳臂,磨蹭在他怀里。   和敕墨两个月来经历的考验相比,这一段时间失魂落魄的人就是京城谢将军府的公子谢潜了,自那日见了雪紫若之后便念念不忘。   谢潜完全被雪紫若那股儿带着纯真无暇的灵气儿给吸引了,自认为天女下凡也不过如此,如此茶饭不思数日,人都瘦了一圈,花街柳巷也懒得去逛了,此时回味,便觉得以前的品味恶俗至极。   这一日,谢宽正在中堂喝茶,便听得大夫人一边念念叨叨的说道:   “老爷,有没有发现,最近潜儿似乎收敛了许多,人也消停了,连窑子都不去了。”   谢宽押了一口香茗,倒是惬意,虽是行伍出身,倒也是懂得养生之道,手中捧着的铁观音,都是上等极品,只见他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道:   “收敛了也好,今年比武大会,我看他是没有任何机会进取三甲,做武官是不可能的了,不如趁中秋之际,皇上一定摆盛宴邀请群臣欢度佳节,到时候六部尚书都在,还有娉婷也在,顺便推荐一个缺儿,已经够他用的了!”   谢宽此时倒是有英雄迟暮的担忧,再怎么说也是年近半百之人,不复当年勇猛,如今征伐了岁韩之后,已经是深感力不从心,三年之内,估计无大战事,若想立大功,也是没有什么希望,虽然兵权在手,但是金秋比武大会之后,若得贤良,只怕他这兵权大印,拿的也不是太牢靠了。   故而,为儿子谢潜铺路,也是势在必行。   谢潜自那日离开了西苑之后,曾经魂牵梦绕的又绕了回去,无奈西苑重兵把手,敕墨有特别交待外人不得擅自入内,雪紫若不会擅自外出,谢潜自然不敢乱闯入霄文王的地盘,至此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紫若,如此下来,居然得了相思之病,为伊消得人憔悴起来。   眼看中秋降至,比武赛事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决赛时段,到时候不仅敕墨会出席,连敕玄都要亲自督察,所以在这赛事之前,彦子穆也属于邀请入宫的行列。   每逢佳节,但凡参与朝中大事者,都有幸拿到朝廷请柬,一睹皇宫内烟雨重楼,华宇雅舍,雕栏玉砌,见识达官贵人,也见见深宫之中,天子身畔,美女如云。   而中秋佳节这一日,雪紫若老早就爬了起来,敕墨并不想让这样的雪紫若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但是好端端一个节日,他自是不能退却了皇家宴请,更不能让雪紫若一个在家过着孤零零的中秋,故而最后权衡,还是带上雪紫若,只是又挑拣了两名贴身侍卫,要特别保护她才放心。   “到了宫里不许乱跑,遇到不认识的人,少和她们说话,尤其是男人,不许他们碰你,懂吗?”   敕墨最担心这些,她太单纯,徒有一个光芒万丈的美丽外壳,却是一个没有任何自我保护能力的孩子,总怕一个不留神被人欺负了,更怕一个不小心被人嗤笑了,敕墨的眼底里她是宝贝,但是却不想让人知道这宝贝,是一颗还没有成熟的果实!   “知道了,王爷,黑子和我们一起去吗?”   雪紫若听话的任由雪儿为她打扮,可是看到了一边摇着尾巴的黑子,雪紫若就开始牵挂自己的伙伴了。   “黑子不能进宫!”   敕墨脸上故作严肃,却是无可奈何的想笑,这丫头,什么好事都不忘记她的黑子。   今日进宫,晚上必要许多节目,他们势必要在宫里住一晚的,若不然,真不想带她去见那么多人,更不可能带着一条狗进皇宫,成何体统。   “哦,那我给黑子带好吃的!”   雪紫若倒没有特别执着要带黑子进宫,但是却是马上冒出一个让敕墨脸色把持不住的馊主意,她给黑子带好吃的?那不是满桌子的美酒佳肴都成了她的战利品,这怎么行!   “不用,黑子有人照顾!”   敕墨见她打扮完毕,梳着简单大方的流云髻,又插了粉色水晶镶嵌的蝴蝶发簪,着了一件莹白的小衫,配上同色百褶裙子,裙摆上一抹流云般的花纹,和腰间银色锦带交相辉映,倒是活脱脱一个绝世美人。   如若雪紫若不动声色,但见她微微一笑,那是应了‘一颦一笑一流云一娇一俏一池春’的句子,可是若是她一动起来小嘴,说起来话,那眼眸,那身材,只怕就暴露了她的无知和幼稚了。   和雪紫若相匹配的敕墨,却是淡淡银灰朝服,胸前是简单的文天品阶图饰,腰上系着白玉镶嵌的锦带,脚上蹬了一双白底黑面单靴,敕墨挺拔欣长,儒雅端方,清越绝俗。   二人一看,便如同那画里的神仙眷侣一般,明知道有些招摇,可是看到她如花容颜,终究有一种骄傲和宠腻,不忍再让她男装出席宴会,那样子岂不是更怪?   “王爷,黑子也想去!”   自己乖乖的坐上了马车,看着送出门来的黑子,雪紫若是怎么都有些不忍心,扯着敕墨的衣袖,有些期盼的眼眸,盈盈水光,格外的动人,今日,雪紫若的美,估计艳压群芳,怕是要夺了风头,敕墨有些苦涩,总不能给她脸上抹了灰去吧?   “黑子是来送我们的!”   轻轻一拨,拉上了车幔,免得她再念叨那只狗,敕墨淡淡笑着,就势握住了雪紫若那如玉般盈润细致的小手,在车轱辘滚动声中,再次去了皇宫。   “王爷,宫里有糖葫芦吗?”   雪紫若爱吃那个东西,此时还念叨着,只是早晨爬起来太早,刚吃了早膳,此时又来了倦意,便依偎在敕墨怀中,念叨着她的糖葫芦,却已经阖上了眼眸,进入了梦乡。   不予:当前票数,敕墨1772;敕玄514,哈哈,敕墨遥遥领先呀。。    045 中秋佳节(中)   轱辘声渐渐停歇,宫门外早已是热闹无比,车夫按照敕墨的要求,将车子停在了宫门口一边的角门边,避过了前来参加皇家御宴的官僚,牵着雪紫若缓缓穿过一道道门槛,一折折回廊,越过假山,跨过木桥,最后熟门熟路的,来到了云居宫,他原来的居所。   此时太阳还没有下山,秋天的气息格外的浓郁,倒是有几分果实累累的点缀,让整个皇宫都看起来喜庆丰收一般。   云居宫的院落里,原来矮墙上的牵牛花早已枯了藤萝,却在角落里,一簇簇的嫩黄的菊花,开的满园如醉,随风摇曳,欢迎着雪紫若和敕墨的到来。   这地方雪紫若是早忘了,一双如水美目四处张望,显得极是好奇,那被她爬过的墙,更是没有任何印象,只是不解的看着敕墨道:   “王爷,这是哪里?”   又不是回家,怎么偏偏来这里呢,无辜的问,抬眼,璀璨的眸光,凝结着一层疑惑,显然,她觉得好玩的东西并没有出现。   “这是宫里的住处,乖乖在这里呆着,待会儿本王会来接你,先和雪儿玩耍,不要调皮,弄脏了衣服,就难看了!”   敕墨疏朗俊颜上都是关怀,一边示意雪儿好生看着雪紫若,一边看了看天色,知道时辰不早,中秋进宫,太妃那里,都还是要走一走的,而他还是略微保持和担心的将雪紫若安排在自己的府邸,不愿意让她跑透露面,只因为外面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夹枪带箭,纵然有他好生保护,她也应付不了一个个莲藕蜂窝心。   是的,在敕墨的眼底里,可以将社稷江山,运筹帷幄,却偏偏不擅长处理女人间的勾心斗角,更厌倦后宫中的绵里藏针,笑里藏刀,也许,这正是他对于雪紫若格外呵护和爱戴的理由吧。   “哦――那,我乖乖等着,王爷早点回来!”   忍不住还是太过娇喃,眼眸里都是信任和期待,如此风华绝代的相貌,除去了昔日淡淡的妖媚气息,多了纯真和丰腴,敕墨很欣慰把她养肥了,此时的她更显得纯洁可爱起来。   “嗯,乖!”   敕墨笑着,然后命令刚拿着两串糖葫芦回来的东安道:   “好生守着,寸步不离,本王去去就来!”   敕墨脸上带着严肃和认真,这皇宫之中今日必是人多眼杂,更怕一个不小心她跑丢了,就麻烦大了。   每逢佳节,先皇身边几个身份高贵的太妃,总是要拜见一下的,尽管只是一个形式,敕墨并不疏于这个礼仪,只是隐隐有些遗憾,在先皇驾崩之前,生母已经魂归九天。   回首望了望院子,想着那个认真等待自己的人儿,敕墨心头一暖,改日要带上她一起拜祭母亲的亡灵,想到这里敕墨的脸上欣慰的笑了。   太妃们个个都是倚老卖老的很,敕墨并不以为意,毕竟在这些女人们的眼底里他不过是一个不得势的王爷而已,而这些年轻时个个都是青光眼一般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厉害角色。   但是在后宫里再怎么倚老卖老,也不过前朝遗梦,独守空房,残了时光而已。   敕玄之母,汝晨太后已随先帝而去,这后宫之中,真正出席中秋御宴的也不过是当今皇上的几个妃子而已,那些贵人,才人之流是没有机会登场的。   在敕墨的眼底里,雪紫若却是不属于这些女人世界的小女孩而已。   一番寒暄之后,残阳已歇,夜色浓郁,皎皎白月,缓缓升起,中秋来了,皇宫里到处是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宫女太监们也比往常忙碌的多,完全是一场热闹的联谊会。   到处张灯结彩,王公大臣,三公九卿,纷纷接踵而至。   六部之首,宰辅之身的游正骞便在那人群包围之中,寒暄不断,不时的散出真真笑声,很显然一群官僚正相处的格外‘融洽’,当然这边军机处也是一堆官员在高谈阔论,核心人物便是谢宽。   从实力上看,游正骞宰辅之身,女儿跻身为贵妃娘娘,三个月之前刚产下龙子,并一跃即将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游氏家族的实力越来越强势了,相比较而言,这边谢宽便略显下风,而在宫中的女儿谢娉婷也远远没有游淑瑶风光明媚。   如此佳节之际,气氛本来也是热闹,主要人物没有登场之前,大家互相寒暄客套,早已是不成文的习惯,而各自为营,行程两大势力,也是一种常态。   但是目前谢宽有些想为儿子谋得职位,自然是委身迎合于游正骞,游正骞其人学者风范,儒雅大方,倒是一个谦谦君子形象,只是官场之中深刻明白,游正骞这个表面温和的老虎,其实仍旧是是个吃人的老虎。   “宰辅大人,许久未见,今日更是容光焕发啊!”   谢宽一边拱手相应,一边示意儿子谢潜跟上,却见谢潜有些不甚精神,但是仍旧是跟着谢宽寒暄,这些事情有样学样,倒也不难,难的不是这些表面功夫,而是背地里,私底下,多少关系,多少真心。   “晚辈见过宰辅大人,给宰辅大人请安!”   谢潜倒也不是完全不上教,学起来也是有模有样。   游正骞也不客气,倒也是谦和礼貌道:   “贤侄不必客气,快快起身!”   现在最大的是皇上,他游正骞何其聪明,怎么能够这个时候摆弄权势,更不会这个时候摆架子。   立刻两方人马汇聚一起说说笑笑,倒也是显得格外和谐起来。   正在这是,听得有人吆喝一声道:   “皇上驾到!”   立刻,御花园中行礼之声,如潮涌至: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见敕玄一身明黄绸缎的龙袍,并不是华丽富贵的龙凤袍子,而是简单明朗的祥云图文,长袍一角,翩然而清雅,更显得他雍容无比,高贵之中王者气派气宇绝佳,今日敕玄没有征战沙场的冷漠和冷酷,俊脸上几分随和,但听得他回礼道:   “众卿家平身,今日皇宫家宴,大家不必客气!”   此时众人平身,才发现敕玄身边的女人,个个端庄俏丽,争芳斗艳,独独皇上身边左右的女子,低调了些许,敕玄身边的是游淑瑶,刚刚生育了一个儿子的她倒是显得丰腴了许多,没有富贵华丽的贵妃朝服,而是一身简单雅致的淡紫色长衫,倒是显得贵而不娇,媚而不俗。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和雍容,眼底里往日的骄傲此时更是不见半点踪影。   身边的奶妈抱着刚刚出生三个月的小皇子,格外小心谨慎。   敕玄右边,是银色长衫的谢娉婷,打扮的倒也是清雅大方,很明显她们早已熟悉了皇上的喜好,更早已探知这中秋佳节皇上要着什么装扮,故而两个最得势的女人,如出一辙的和敕玄保持了相同的格调。   而敕玄身后的几个女子则是鲜艳耀眼,多少显得俗气,甚至连隐藏在一角的清雅女子,也是故意添上了一套晃眼的衫子,在万花从中,淹没了。   敕玄示意众人上座,自己先坐好了位子,左边是游淑瑶,右边是谢娉婷,在游淑瑶之左则是抱着皇子的奶妈,而再左边,留了两个位子,再向下便是游正骞,谢宽等人,并且彦子穆也和敕玄坐上了主桌。   此时所有的座位上均已坐满了人,眼看就要点放烟花爆竹,齐齐庆祝佳节。   但偏偏因为皇上的主桌上少了两个人,而微微延宕。   敕玄的脸上微微好奇,转身莫文道刚刚从别处赶来,匆匆在敕玄耳边耳语一番,敕玄脸上微微一僵,淡淡笑着:   “进来国事太平,难得今日有如此雅兴,朕命人准备了几个精彩的节目,宴后可以好好欣赏――”   皇上都开口转移话题了,众人连忙附和,讨论待会儿有什么精彩节目。   这厢迟迟未到的敕墨脸上微微的无奈,真是被这个小东西给服了。   满脸都是糖葫芦的糖渍,刚让雪儿为她又重新装扮一番之后,还没有出门,又闹着要如厕。   如今正蹲在茅厕里吭哧吭哧的,没有出来,哪里晓得那边连天子都在等着他们呢!   不予:当前投票,敕墨2730,敕玄586.呵呵。。    046 中秋佳节(下)   总算肚子不闹腾了,雪紫若憋红了脸从里面爬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裙子只怕都要被她蹲皱了,雪儿忙为她整理了一番,却见她显然是蹲的腿都麻木了,险些不稳,敕墨扶着她,她就懒得动了。   “王爷,背背!”   眼看就要向敕墨的背上爬了去,懒得走路的她正一脸赖相,腻在敕墨身边,不愿意移步。   那边可是满朝王公大臣在等着他们,他敕墨何时混的如此不济,居然被雪紫若吃的死死的,雪儿和东安也是一边看着,脸色极为尴尬。   “不得调皮,好好走路!”   敕墨的俊脸上拉下了威严,一副不要和她过于亲昵的样子,试图想让她自己行动,却不料她见了敕墨脸色难堪之后,居然一脸委屈的坐在了板凳上,动也不动,眼眸里那委屈的指控,让敕墨走了两步之后,又不得不停下。   “还不快跟上,不然不背你了!”   敕墨此时也懒得看东安和雪儿那眼底里的压抑的窃喜,只得温柔的唤着雪紫若赶紧跟上,一张俊颜,都是因为她而无可奈何的没有了任何威风了。   “呜~”   马上满眼含笑,刚才泫然欲泣的人显然不是她,哪怕是倾国倾城的容颜,清雅脱俗的气质,被她这么屁颠屁颠的一跑,影响了多少端庄,又淹没了多少妩媚,天真中的任性和活泼,让敕墨不得不咧嘴笑了。   “待会儿乖乖的坐着,不要随便走动,更不要随便说话,知道吗?”   敕墨画蛇添足的交待着,不知道她能够领悟几分,有他在,自然不担心会有人对她有什么不利,只是不想让她的行为引起太多的关注和眼光而已。   “好!”   欢喜的答应着,也不理会这朝服多么重要,小手耙着,不安分的把脸颊趴在他的肩头,扯着他的耳朵,优哉游哉的享受着这个温暖的后背。   “紫若!”   意识到她乱动的小手,敕墨拉长了声音,雪紫若连忙老实的放开,乖乖的不吭声,舒服的耷拉着四肢,眼珠子四下里转动,才意识到四周无人,觉得寂静可怕,连忙收起了眼神,又死死的揪住了他的衣襟。   这是因为敕墨不想被宫中的侍卫们看到他背着雪紫若的样子,只得选了一条没有人把守的捷径,快步向御花园走去。   待到快到了有人的地方,只见灯影里摇曳着淡淡的清香,说话聊天的渐渐的清楚了,敕墨放下了雪紫若,看着她有些好奇的看着前方,心头微微整理了一下,牵着她的手,走进了热闹的地方。   “霄文王来了!”   只听得莫文道一声不大的提示,立刻引得了在座的所有人的注意,本来谢宽正想借机引荐儿子的事情也因此而搁置了下来,不觉间向敕墨走来的方向望去。   雪紫若第一次看到了这么多人,整个御花园好四张桌子,除了主桌之外都坐满了人,而这些人先是不自觉的随着别人的视线转移,然后是震惊,最后是锁定,而这其间火辣辣的视线倒是为数不少。   谢潜就是首当其冲的一个,那样子险些翻了一边的酒杯,此时再看雪紫若,明眸皓齿,白瓷似的肌肤透出隐隐的红晕,吹弹得破,如初生的婴儿般娇嫩,红润的嘴唇恰似一颗诱人樱桃,鲜艳欲滴,最重要的是她那完美的五官下,铅华洗尽,如出水芙蓉一般,却是一双微微不安的清澈眸子,勇敢而好奇的看着大家,然后又有些不明所以的扯了扯敕墨,可怜兮兮的求助他的安慰。   “别怕,跟我来!”   此时的敕墨翩翩如风,带着淡淡的笑容,衣袖间挥洒着说不尽的清越与淡定,看起来却是如此的帅气,和雪紫若放在一起,倒是才子佳人。   才子自然是才子,但是佳人嘛?   佳人忍不住努嘴,咬紧了唇瓣,眼眸里闪过淡淡的不安,不高兴的用那明亮的眼眸看着大家,似乎在说:干嘛都看着我。   却是她这样一个神情,立刻引得四座的惊叹,原来这就是毓雪国第一美人,谢潜的眼底里更是难以掩饰的如痴如醉,谢宽转脸见了,立时沉下脸来,扯了扯儿子的衣袖,眼光中带着严厉和震慑,如此这般,谢潜才微微收敛。   可是,除了谢潜之外,其他的人呢?   游淑瑶本来雍容优雅的脸,此时也是一震,不客气的将视线落在了雪紫若身上,包括谢娉婷也是如此,更别提其他的妃子们了。   敕玄没有向其他人那样随着众人的视线转移,毕竟他是天子,不能忘了身份,当然他见过雪紫若,没有其他人这么震惊,再加上雪紫若曾经也是敕玄的美人,此时他只能镇定的表现出国君的风范。   但偏偏雪紫若还是那样夺目的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下,而且在敕墨身边的雪紫若还对敕玄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那眼眸里似乎还有着淡淡的示好的成份,她还记得他为她摘了栀子花呢。   敕玄迎上那如水眸光,带着纯真和喜悦的样子,似乎终于见到一个熟人了,小脸微微的松懈一个笑容,却独独是对天子,满座的人,个个都是一震。   “臣弟携紫若见过皇上!”   敕墨见状,马上拉着雪紫若要行礼,敕玄马上了然一笑道:   “免了免了,快坐下来吧,菜都要等凉了。”   敕玄没有把过多的视线留在雪紫若的身上,哪怕她那个友好的笑容,有让大地回春的功效,他依然轻松抚过,示意敕墨和紫若坐下来。   雪紫若在众人那好奇和惊艳的视线下乖乖的坐在了敕墨身边,可是视线马上随着奶妈微微晃动的手臂不再转移,小娃娃,闭着眼睛,小拳头露在外面,正有些要闹脾气一样的摇晃着脑袋。   嘻,这是什么东西呢?雪紫若显然已经被吸引了。   糟糕,敕墨微微正身,挡住了雪紫若的视线,只听得敕玄道:   “好了,既然已经到齐,大家不妨用菜,不必拘谨。”   众人听了开始用餐,但听得游正骞打开了话题道:   “今晚怎么不见国师出席?”   敕玄听了没有回答,倒是莫文道站出来应了答案道:   “回宰辅大人,国师今晚可是准备了精彩节目,待会儿烟花散了,就有看的了。”   莫文道如此一说,众人释然,彦子穆也是第一次见到紫若,和敕墨对望而笑之后,不免多看了坐在他身边的雪紫若两眼,旋即明白过来,这不正是上次在谢将军府上看到的那个小子吗?   彦子穆不觉间看了看谢宽,却见谢宽旁边那谢潜的视线火辣辣的落在了雪紫若身上,连饭都忘了吃了。   “谢潜!”   谢宽低斥,幸好这个时候游正骞正在和几个人说到了国师的法力,众人正在议论着,上次叶凌轩祈雨的事情,概叹他的法术远高过避邪郎君,倒是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谢潜的失礼。   可是敕墨还是看到了,故而儒雅的脸上一瞟,那谢潜才无奈的收敛了起来。   “王爷,王爷――”   小声的叫着,雪紫若不理会身边的彦子穆好奇,更不管其他人是不是还把视线落在她身上,对于桌上的饭菜倒是没有了特别的憧憬,而是想看看奶妈怀里的皇子,这是什么小东西,好可爱呀,比黑子还奇怪的东西咯!   “紫若!”   敕墨轻斥,目光清明,试图阻止她胡闹,雪紫若见敕墨脸色不好,乖了下来,然后把视线转移到了饭菜之上,看着一桌子吃的,方才微微转移了注意力。   可是显然她没有多少食欲,敕墨夹来的菜色她只是微微尝了尝,小脸有些严肃,不太说话,而是有些不甘心的瞄啊瞄,那个小宝宝,让她好奇极了。   游淑瑶早已注意到了雪紫若的异常,眼光里有着淡淡的防备,还有那微微曝露的妒忌,雪紫若的美真是让女人们难以平衡,和刚一开始到文天皇宫时相比,此时的雪紫若更漂亮了。   “听闻霄文王最近研究黑土方经,不知道是不是已有建树,什么时候公布于世,造福黎民百姓。”   游正骞的视线落在了雪紫若的脸上时,也好奇的多看了两眼,毕竟传闻中不沾女色的霄文王,痴迷于钻研一些乱七八糟的学术,附庸风雅于诗词歌赋,何时有女人让他如此动心了呢。   之所以敕墨落座于主桌,是因为其他三桌,分别由八王爷,三王爷和九王爷坐镇,而多余的四王爷敕墨,只好坐在这个桌子上了,乍一看是一种尊崇,但又一看,便显得敕墨的地位不如其他几个王爷,但又让人觉得皇上似乎又另眼相看,到底这四王爷在朝廷中有没有份量,总是让人狐疑啊。   “本王只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而已,哪里有什么建树,宰辅过誉了!”   敕墨从容淡定,一介儒生模样,却也是不卑不亢,回答的刚刚好。   “王爷――王爷――”   有些不甘心的看着那边好吃的乳猪被转跑了,雪紫若有些眼馋,牙齿咬了咬筷子头,无限的向往,待到视线落在了谢潜那边,却发现他痴迷的视线又不经意的落了过来。   敕墨脸上顿时没有了笑意,谢宽在桌子下踩了儿子一脚,非常生气谢潜如此没有出息的表现。   彦子穆见了雪紫若那眼馋的视线,待看到此时的局势,忙伸出手臂,将乳猪夹了一块,成功的转移了雪紫若的视线,也挡住了谢潜那不知道如何掩饰的目光。   孽子,谢宽心头愤怒,脸上却是不能表现出来,而谢娉婷马上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道:   “臣妾听说这次表演节目的飞花逐月是从南域请来的班子,个个舞技惊艳绝伦,说是特别为我们文天太平盛世编织的一支新舞,大家可要好好看看哦!”   敕玄脸上一直微微严谨有礼,嘴角一抹淡笑显示他今天心情不错,也没有抚了谢娉婷的好意,而是随声揶揄道:   “爱妃,节目你都知道了,待会儿可要给大家一一预报了!”   谢娉婷连忙点头应诺,气氛再度和谐起来,雪紫若啃着烤乳猪,然后看着彦子穆,好奇的眼眸看着他,最后又看看王爷,然后夹了一块自己吃了一半的乳猪脆皮道:   “王爷吃!”   敕墨脸上淡淡的尴尬,但怎么也是习以为常了,便不觉得什么,可是敕玄身边的谢娉婷,和游淑瑶,以及其他不明实情的人,则是得出一个结论。   敕墨对于雪美人的宠爱,可见一斑。   彦子穆没有忽略雪紫若眼底里那份纯洁如水的凝视,有些疑惑,又有些期待的看着敕墨似乎习以为常,也便整理了表情,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顿饭总算是安稳的吃了下来,敕墨微微放松了些,因为雪紫若已经和众人一样好奇的看着天空中漂亮的烟花,嘴巴微微张着,仰望苍穹一朵朵绽放的研丽景致,久久不肯回落视线。   小脸上都是好奇和兴奋,抓住了敕墨的衣袖,看的好不认真。   不予:今天是一大章哦,敕墨已经遥遥领先了,俺希望大家不要刷票    047 敕玄阻止   八月十五的晚上,皇宫里的热闹,自然是非同寻常,也是每年一度最值得期待的时刻,比如眼前这般,烟花如同散落的小星星,在皎皎月华之下,散发着别样的绚烂,一簇一簇,一团一团,五彩缤纷,却是令人不得不赞叹。   “哈,那个好看!”   雪紫若凝眸之处,天空居然爆出了如同菊花一般的绚烂,极致的绽放,缓缓的回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儿,有点儿呛,但是雪紫若只是皱了皱鼻子,又期待着下一簇烟花的到来,有的特别响了,她便会忍不住要躲入敕墨怀中。   嘭,嘭――   许久之后,众人才从空中的风景线上挪移了视线,尤其是雪紫若恋恋不舍,已经是满脸期待的问道:   “王爷,我还想看,什么时候还有?”   敕墨想告诉她明年,但是又想到了也许不用等到明年,只得给予了一个中肯的答案:   “下次有烟花的时候,再带你看!”   “好!”   眼底里是期待,今夕何夕,明年又是何时,对于雪紫若来说却是还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但她会期待下一次,敕墨给予的承诺,总是让她百分之百的期待着。   “真是漂亮,没有想到今年的爆竹做的这么好,空中花,果然绚烂。”   不知道谁在慨叹,只听得有人应和道:   “是啊,听说这是国师特别请了爆竹师父设计的吉祥爆竹!”   国师,叶凌轩的能耐,不经意间又被传播开来,此时圆桌已经被撤离,而是换了漂亮小巧的四方桌,桌前有酒有点心,有茶水有茶具,每个桌子边上可以坐上两个人。   敕墨和雪紫若做好时,身边坐着的正是游淑瑶和敕玄。   可见母凭子贵的道理多么明显,一边有些不甘心的谢娉婷也只能无奈的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本来敕墨应该是上位而雪紫若下位,却不料她很爽快的占了位子便不愿意更换,敕墨也懒得计较,反正今日是中秋,平日里的繁文缛节也不是那么重要,只是敕墨比较担心的是,雪紫若如此执拗的占了那个属于他的位子,原因无他,是因为她好奇那个嗷嗷待哺的小皇子,正睁开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而敕墨斜对面正是谢宽和谢潜,从刚才吃饭,到放烟花,敕墨都没有忽略谢潜那眼底里的炽热,这令敕墨的脸色越来越冷漠,谢宽看在眼底里,恨不得立刻让谢潜即刻离开。   然今日是天子宴请,谁人敢提前退席呢。   “啊啊~”   小皇子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雪紫若,雪紫若此时已经忘记了敕墨的盯住,正对着小皇子笑着,游淑瑶见了,不觉脸上挂着非常大度却又骄傲的笑容。   “雪美人喜欢小皇子吗?”   雪紫若倒是对这个称呼不怎么感冒,而是有些懵懂的接受了这个信号,其实雪儿都是叫她小姐,敕墨都是叫她紫若,而如今雪美人这个称呼之后,敕墨的没有反驳什么,毕竟紫若现在的身份,还称不上王妃,他现在还不能给她这个头衔。   做他的妃,要等到她再稍微懂事一些,等她长大一些!   “喜欢!”   雪紫若可是没有这么复杂的心思,也不理会游淑瑶那小心的防备,而是看着小皇子那乌溜溜的眼睛,也懒得理会接下来是什么节目,诚恳的表达了自己的喜好。   “可惜皇儿还不能说话,不然一定会喜欢你这位漂亮婶婶的!”   游淑瑶意有所指的和雪紫若周旋,却见得雪紫若眸光清明,完全没有理解她话中的意思一般,不觉好奇起来,这个时候又听得敕墨一边扯了扯雪紫若的衣袖道:   “紫若,坐好了!”   可不,她马上要离开自己的位子了,只因为小皇子似乎格外喜欢她,居然张牙舞爪的要她抱呢。   “王爷――”   有些委屈和不甘,敕墨的语调让她不得不好好听话的坐好,但是那个宝宝好可爱,正对她笑呢,雪紫若的脑袋不自觉的又转了过去。   游淑瑶见状也把儿子的脑袋转移了过来,真不明白一向难伺候的小皇子为何对着雪紫若笑的那么开心,难得这么小的孩子也被她的美丽吸引?   游淑瑶不甘心的瞥了敕玄一眼,却见敕玄正在关注缓缓走来的舞娘,但见临时铺好的木台之上,舞娘们扬起了翩然舞姿,个个罗纱掩面,身着艳丽七色罗裙,轻舞飞扬间,花瓣飘落,如同仙子下凡一般,顿时众人鼻翼间充斥着淡淡清香,掩盖了刚刚烟花弥漫开来的淡淡的火药味儿。   “皇上,您来抱抱皇儿,臣妾肚子有些不适,出去一会儿!”   游淑瑶小心翼翼中又因为儿子的降生,而多了一份屏障,倒也是大胆起来,敕玄听了并没有任何不愉之色,而是顺势看着儿子那张有些懵懂的小脸,惯于冷漠而睥睨的俊脸,露出了一个难得一见的温和笑容。   一边的谢娉婷见了不由又妒忌又不甘,眼底里泛来淡淡的幽怨,只是不在敕玄关注的范围之内。   游淑瑶唇角一抹优雅大方的微笑,从众人视线中消失,眼底里还残留着淡淡的得意和喜悦,如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和她抗衡。   “小宝贝――”   雪紫若在敕墨正和彦子穆说话的功夫,已经起身离开了位子,大概是看到了游淑瑶离开,有了空位,她哪里管那是不是贵妃娘娘的位子,更不在乎敕玄是不是允许,人已经欺近,待到敕墨发现时她已经坐在了敕玄的身边,好奇的看着小皇子,居然自发的叫他小宝贝!   雪紫若这样一个举动,立刻遭来那些不专心观舞的人的注意,敕玄脸上也是一怔,但对上雪紫若那明镜如水一般的眸子,又想起她此时的年龄和心智,收敛了那习惯竖立的威严和冷酷,一时间居然不忍心冷脸将她赶回去。   “紫若,不得胡来!”   敕墨手上一用力,情急之下雪紫若身子一歪,已经落入了他的怀中,而雪紫若刚刚伸出的小手,还没有碰到小皇子,身子已经被敕墨禁锢,撞在了他胸口的小肩膀,也硌的生疼。   雪紫若抬头,便见敕墨一张沉稳而冷凝的脸,这样的脸色在雪紫若的认知里,是少有的。   “王爷――疼!”   她有些害怕的看了看了敕墨那少有的冰冷,似乎不要了她一般,雪紫若不解而委屈,脸上已经是泫然欲泣,肩头震的生疼,瘪嘴喊了出来。   “不得乱动!”   敕墨低斥,将她的委屈压在心底,不想因为她的举动而引起了不必要的争端。   敕墨转脸,却见敕玄已经将皇子交给了奶妈,刚才敕玄也没有料到雪紫若会突然坐过来,如今看到她被挤入敕墨的怀中,还有些委屈的凝望这边时,敕玄只得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这一切落入了谢娉婷的眼中,可是惊诧不已,没有料到那个被下了堂的雪美人有如此大胆之举,居然没有惹的皇上生气,相反的敕玄的平静,和脸上微微的柔和,更让她心头百味俱生,越发的不爽起来。   这边谢娉婷还没有气消,那边游淑瑶已经回来了,一看奶妈抱着儿子,不觉有些不爽快,顺手又将皇子抱了回来,款款落座之后,见敕玄回首,方有些好奇的问道:   “刚刚皇儿可曾闹腾皇上了?”   敕玄见状,早已明了,只是不动声色间,逗了儿子一下,然后又把视线落在了已经换下来的琴师身上,这琴师――好眼熟?   敕玄俊脸一凝,因为中间坐着的琴师,而有些微微的眯起了眼眸,一身优雅淡然女装打扮,却身材欣长,十指如钩,媚眼如丝的琴师,是国师?   叮叮,咚咚,噌噌――ing…   但见月华如水之音,如天籁之弦被拨动了一般,其间懂得音律之人皆是一震,开场的逍遥轻扬之颤,雅达豪迈,却又欢悦动人,仿佛一江春水正奔流而下,让人不觉间心旷神怡。   但又遇险滩,过峡谷,飞流瀑,噌噌叮叮之间,妙不胜收,人间仙乐,便如眼前这般,而这还不是能够吸引观众视线的东西,令人惊诧不已的时,琴师周围的空中突然飞来一只彩蝶,两只,三只,四五只,七八只,在众人的掌声中,已经是一片嫣然如花的奇幻景致。   正在众人看的如痴如醉之时,雪紫若感受到敕墨的钳制放松,人已经端着酒杯,猫着腰,半匍匐着身子,挪到了同样不懂音律而没有看到蝴蝶的小皇子面前。   “小宝贝,来,喝水!”   雪紫若像过家家一样的想用自己的方式来照顾这个小不点,从刚才到现在她压根儿没把心思放在台上,甚至连蝴蝶都没有看到,而是有些和敕墨闹着别扭的耷拉着脑袋,现在瞅准机会的她,再次来到这个‘小玩意儿’身边,一不小心就发挥了自己的‘爱心’!   无辜的脸上都是好奇和对小皇子的讨好,喝水?那是酒,敕墨的杯子,她总以为里面装的是好东西呢!   以至于一时失神的游淑瑶发现雪紫若的举动时,为时已晚。   “呜哇呜哇~~”   小皇子破坏风景的哭声,又委屈又难受,小嘴儿沾到了苦涩辛辣的东西,那一脸的不满意和痛苦,正左右摇摆着脑袋哭的无比愤怒。   “紫若!”   敕墨发现如此变故的时候,人已经毫不犹豫的欺身而近,俊脸一沉,着急的就要把雪紫若扯回来,但怎么抵得上游淑瑶离的更近呢。   “你,大胆――”   游淑瑶一看端着小酒杯的雪紫若一脸无辜和茫然的凑过来的脸颊,又急又恼,心疼儿子被蹂躏,火怒之下扬手就是要给雪紫若一巴掌。   敕墨想阻止已经来不及,眼看这一巴掌就要响起。   游淑瑶只感觉到手臂被一只大手钳制在半空中,不敢相信的转脸,却听得敕玄冷声而镇定的喝道:   “爱妃住手!”   游淑瑶一张俏脸愣在那里的时候,敕墨已经如抓猫儿一般,揽住雪紫若的腰,顺势一带,再也不给她任何溜走的机会,一张俊颜无比懊恼和生气,怎么她就不能老实一会儿呢!而他一个不留神将有可能让她铸成大祸。   敕墨无比自责,又有些生气雪紫若的不安分,再回首看到游淑瑶这边,只见她一脸难堪,正盯着敕玄,疑惑而气恼的叫道:   “皇上!”   不予:又是一大章,呵呵,费力清醒,传完,偶再睡去,今日感冒,头疼ING       048 接力救人   游淑瑶的不甘和委屈,在迎上了敕玄冰冷而不容质疑的眼眸时,渐渐的强行吞咽,眼底里那丝难以接受,在回眸望向敕墨这边时,显得怨毒而疑惑。   “刚才紫若多有得罪,还请贵妃娘娘包涵!”   敕墨已经将雪紫若扯入了怀中,固然那话语间千般的歉意,但是游淑瑶仍然不能相信,阻止自己的人是皇上。   “朕来看看皇儿!”   敕玄一边带着淡淡的关怀和认真,抱过了游淑瑶怀中的皇子,小家伙显然极不甘心这么被雪紫若欺负了,还委屈的比天大一般,摇头晃脑的咳着,哭着,小嘴都要哭翻了。   “奶妈拿水来!”   敕玄并没有对敕墨的道歉有任何表示,而是吩咐奶妈拿来清水,给小皇子清理口中的苦涩。   “霄文王客气了,皇上都不介意,本宫又怎么敢怪罪雪美人!”   这话不满意极了,只因为那一巴掌被敕玄拦住了,游淑瑶的心底里更多的不爽和不甘而已,若是真的打了,只怕此时翻脸的人就是敕墨了,想及此,游淑瑶只是嘴上难听,心底里倒没有刚才那么冲动了。   那么皇上阻止她打人,是为了保护雪紫若呢,还是为了防止敕墨的翻脸相向时她夹在中间更难自处呢?   敕玄,何时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么?游淑瑶没有这个自信,那么她更相信最直觉的感触,敕玄在保护雪紫若,在保护这个他曾经弃若蔽履而赐给了敕墨的女人!   这不是太诡异了吗?   游淑瑶回想起来刚刚雪紫若的行为,更是怀疑起来,似孩童,又似无知,难道雪美人真的是疯了不成?   游淑瑶如此疑惑之间,敕玄已经处理了小皇子口中苦辣,不再哭泣的孩子让雪紫若心头微微舒坦了一些,从刚才到现在那个小不点儿的哭泣,都让雪紫若紧张而害怕,尤其是敕墨的脸色,压根儿就好像不愿意理会她了一般,雪紫若小心的扯了扯敕墨的衣袖,有些委屈的抬眼看着他,可是他动都不动,雪紫若害怕极了,坐在了原来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敕墨挡在了她和游淑瑶之间,不容许她有半点机会调皮捣蛋,雪紫若的右边就是彦子穆。   彦子穆没有理会这边的风波具体如何,只是细心的观察着雪紫若的举动。   她为难的扯了扯敕墨的手臂,小声的喊了一声:王爷!   敕墨不予理会,雪紫若更是泫然欲泣,但是往常好用的招数,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功效。   脑袋耷拉着,肩膀一抖一抖,她哭了。   敕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此这般情况下,要不是大多数人的视线都放在了舞台上正在表演的‘万绿从中一点红’,那么台下这些骚动足以让人注意到了雪紫若的行为多么幼稚而反常。   敕墨准备带着雪紫若离开,为了防止她再闹出来什么意外,他宁愿陪她离开这里,即使有大不敬之嫌,也不能再让她闹出什么事端来,更不忍心听着她抽噎,而心头难忍的疼惜与怜爱。   却也是在这个时候,台上,正在精彩表演的杂技一般的舞蹈,让敕墨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那个为首的女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衫子,快如闪电的跳跃,手中升起的火焰,如魔如幻,而她身后的六名男子个个身形矫健,是舞,也是武,如出一辙的动作,天衣无缝的配合,飞花逐月?   红衣女子如盛开的牡丹在前方旋转,后面六名男子,绿衫如瀑忽然展开,似大鹏展翅,又似蛟龙出水,翻转之间,美的很,可是却是在敕墨瞄到了那个红衣女子突然向红色靴子上一摸时,觉得不妙。   顿时六名男子,也弯身向绿色靴子之处摸去,看似绿柳扫地一般,却是快如闪电。   “皇兄小心!”   待到敕墨喊出口的时候,红衣女子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长长的软剑,猝然绷直,借机发难。   此时敕玄正在把小皇子递给游淑瑶,敕墨这一声呼唤,及时的让敕玄意识到了危险,但是仍旧是不能避免红衣女子攻势之急,直指皇子的速度,快如闪电。   心念所及,敕玄当机立断,推开了游淑瑶的同时,已经将孩子扔向了敕墨。   “紫若,快跑!”   形势之急,让敕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保护雪紫若,而且一个重要的原因,即使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他仍然要考虑要不要暴露自己会武功的必要。   这些人突然出现,没有任何征兆,让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惊。   谢宽先是一怔,马上已经飞身前来支援,游正骞已经挥手命令侍卫赶紧援助,四下里散开的人群,首先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们,游淑瑶在敕玄一声吃喝下,也战战兢兢的爬起来,向一边快速的跑了过去,然后对着刚刚过来的侍卫道:   “快快保护皇上,保护皇子,保护王爷!”   但是这七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就在侍卫们要跑过来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在空中炸开,嘭的一声之后,刚刚靠近的侍卫,惨叫不断,已经有数人被炸伤了,这无疑是火药的威力!   敕玄见状也是心头一紧,没有料到来人居然会有这样杀伤性的武器,怎么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但是此时他没有时间考虑这些,而是俊脸一沉,身子一侧,躲过了女人的软剑,试图去营救被困住,无法施展了功夫的敕墨,一是,敕墨不能暴露底细,二是敕墨抱着孩子,确实没有机会出手。   而一边被彦子穆顺手拉开的雪紫若,跑离了危险地带之后,发现敕墨被三个绿衣男子包围住之后,死活不愿意在移动半步。   “洛辰,快去救霄文王和皇子!”   彦子穆一边呼唤着刚刚从一边赶来的洛辰,一边试图拉着雪紫若立刻危险地带,毕竟她没有能力救人的。   “快去――”   雪紫若气恼的跺脚,因为洛辰多看了她两眼而没有移动,她火恼了,如果洛辰不去救,她,她就去救,雪紫若着急的催促着洛辰的同时,兀自在彦子穆手中挣扎着。   但是彦子穆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而是紧紧的抓住了她。   洛辰已经投身其中,向敕墨所在的位置靠近,敕墨抱着小皇子,左右兼顾,实在是太难,躲避之中,手臂已经划破了一道口子,但是这于他并无大碍,而是看到了彦子穆拉走了雪紫若时,心头放松。   “呜哇呜哇~”   小皇子的哭声,让游淑瑶揪心,花容失色间已经命令那些没有被炸伤的侍卫继续围上。   但是这七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抓住了主要目标不放,四人围着敕玄,三人围着敕墨。   若不是刚才敕墨躲避时,微微使用些步法,这个时候身上何止受到一处伤口。   “把孩子扔来。”   洛辰也懒得计较身份了,一声命令,让正在躲避的敕墨一愣,当机立断,扔出了怀中的孩子,在洛辰起身跳跃的同时,一名男子突然越过了敕墨,向洛辰袭击而去。   洛辰正在接孩子,似乎没有办法应付那个绿衣男子,只见他接到还的同时,扭身就要离开,但是身后重重一掌,已经够洛辰吐血的了。   噗--   已经吓的连哭泣声都没有的小皇子,又一次从洛辰手中抛落,正向彦子穆这边落来。   彦子穆没有多想,放下来雪紫若就去接了小皇子,固然接下了皇子,有可能像洛辰一样,被这紧随二来的绿衣男子袭击,但是这小皇子若是被摔在地上,后果难以想象。   眼下之际,救人要紧。   彦子穆被绿衣男子一掌劈下的时候,并没有像洛辰那样吐了一口鲜血支撑下来,而是倒下来之际,小皇子刚刚到手,又一次因为他的跌倒,而随他一起跌倒,好在彦子穆双臂有力,硬是将小皇子托在掌中,保全了皇子的一时安危。   绿衣男子见状,马上拔剑就要再去追杀小皇子。   却不料,这个时候雪紫若看着脸蛋左右摇摆不安的小皇子之后,像是抢宝贝一样,弯身抱着小皇子就跑。   这局势,立刻吓倒了刚刚脱离了陷阱的敕墨。       049 深藏不露   雪紫若抱到了小皇子之后,立时头也不回的跑了起来,不管脚下是不是高矮不平,只知道要跑,当然那种本能的恐惧,她比大人们还强烈,知道会痛,她也怕,可是小皇子,她抱到了,她就像是抢到了一件宝贝一般,抱着他-跑。   绿衣男子起步就要去追,却不料脚上被彦子穆死死抓抓,那男子脸上微微一变,脚下狠狠一踹,彦子穆这一抓,颓然放下,手臂竟然被那绿衣人给折断了。   吃痛的彦子穆,痛苦的一哼,近乎昏厥。   如此一个耽搁,却是给了雪紫若逃跑的机会,而另一名绿衣男子更要追过来,被洛辰拦住。   局势慌乱一片,只见那红衣女子,伸手作势扔东西的时候,敕玄已经闪开,向着雪紫若奔跑的方向疾行而驰,身后谢宽大喝一声退,众侍卫本能的闪开。   而敕墨除了身上挨了两剑之后,已经不再成为刺客关注的对象,相反的这些人意识到了目标转移之后,纷纷避开围堵,向着雪紫若奔跑的方向赶去。   但是除了红衣女子,和刚刚追向雪紫若的绿衣男子,剩下的五名绿衣男子被团团围住,一时之间厮杀一片。   游淑瑶等人惊慌的躲在了一边,急急寻着雪紫若奔跑的方向望去,却见那绿衣男子一剑指了过去,眼看就要刺到了雪紫若的背上。   敕墨此时已经难以顾忌身份暴露,恨不得立刻飞到雪紫若身边,英俊的脸上,一片冷酷和狂怒,躲过了绿衣人的炸弹,正要飞奔而去,却见雪紫若抱着皇子的身子,突然向前一倾,噗,摔倒了,可是双手还紧紧的抱着小皇子,手臂上已经被硌破了皮肉,小脸上一瘪,吃痛的快要流眼泪了,却是爬起来又要跑。   绿衣人本来要追过来的一剑,也因为这突生的变故而没有刺到目标。   心,刚刚已经到了嗓子眼,敕墨觉得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   也正是敕墨心头一悬之时,敕玄已经赶到了绿衣人之前,赤手空拳间,难以克敌制胜。   绿衣刺客正想借机猛攻,连连使出杀招,却见到空中长虹一明之间,三尺寒光宝剑,破空而来,敕玄侧身一转,长剑在握,唰的一声,却是历历成风。   有了武器,敕玄每一招都是杀气逼人,直捣绿衣人要害之处,往日戎马生涯,厮杀无数,此等情况,更是让他如同是下马的统帅,立时睥睨对手,绿衣人,显然低估了敕玄的强势,脸上微微惊慌。   雪紫若爬起来时,看到了被困住的绿衣人,四下寻望,看着敕墨从一边急急要赶过来时,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个逃跑成功的笑容。   “小宝贝,别哭!”   雪紫若一边安慰着刚刚被她压了一下的小皇子,一边听着小皇子哭的无比难受,小脸无措的望向了人群,只见游淑瑶也正从一边匆匆要赶过来。   却在这个时候红衣女子,凌空而降,拦住了游淑瑶的去路,唰唰唰,三剑挥展,游淑瑶身边的侍卫如数倒下,这一吓游淑瑶面如土色,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眼看红衣女子又要逼向了雪紫若,敕墨当机立断无论如何都要保护雪紫若,哪怕泄露了他本来的面目,不能保护她的心焦让他平日的儒雅殆尽,只剩下理智和情感最后的挣扎,眼看就要脱缰而出。   噌――人未现剑已出,一道黑影,犹如鬼魅,突然出现,挡住了红衣女子的去路。   如此雪紫若卡在了由敕玄和鬼魅影子保护的中间地段,倒是一时之间无处可走,但也没有人追杀在屁股后面的紧张。   敕墨脸上再度的忧心如焚,拳头握了又握,视线冷厉的扫视全场,敏锐的察觉到了某种诡异的气息。   雪紫若寻望着敕墨所在的方向,却见他正默默的靠近这里,不觉脸上有了期待的信任的光芒。   身后的荷塘映着一轮满月,雪紫若万万不敢再走过去的,前面一左一右是敕玄和鬼魅影子拦截了绿衣刺客和红衣刺客,形成了半个扇面一般的厮杀范围,而她落在扇柄的位置处,无辜的看向外面,不知道如何逃出去。   敕墨渐渐的收敛了刚刚气急攻心一般的焦灼,因为敕玄和影子侍卫已经拖住了绿衣和红衣刺客,只要不出意外的话,击败二人,是掌握之中的事情,倒是他,此时觉得事情有些诡异,这些人出现之后,直追小皇子,到现在还是毫不放弃,这些人什么来头,刺杀小皇子又居心何在?   回望御花园,躲在一角的谢娉婷一脸的惊慌,而剩下的几名妃子早已尖叫着,缩成一团,国师叶凌轩,正从一边刚来,谢宽仍然领着一干侍卫和剩下五名男子游斗。   如果,这场刺杀不是这园子里的某些人有意策划,那么这刺杀是敌国进行的一场突袭?   敕墨想及此时,已经听得背后一阵轰炸之声,听得谢宽大喝一声道:   “莫让刺客跑了,追――”   敕玄又怎么不明白这其中的玄机,刚刚这些人主要刺杀的对象就是他和小皇子,到底是什么人策划了这场刺杀,还是敌国潜入已久而未被发觉,只能先拿下此人再做调查了。   “走!”   红衣女子娇喝一声,旋身就要逃走,但那鬼魅的影子如同一抹云彩一般,贴身跟随,且近且退,半点不留空隙,红衣女子无奈,只得和影子侍卫继续游斗。   倒是敕玄这边,稳占上风之后,快刀斩乱麻,每一剑都是致命杀招,狠决无情间那绿衣男子连中三剑,最后萎靡的倒下。   “风晔,拿活的!”   敕玄命令之下,转身看着正哄着小皇子的雪紫若,大步迈了过去。   敕墨本来正向雪紫若这边赶来,却见敕玄击倒了刺客之后,已经转身走了过去,心头微微放松,只想着雪紫若刚刚那一跌,可曾伤了皮肉,当然,也担心她那一跌,是否压伤了小皇子。   “雪――紫若,把小皇子给朕吧!”   敕玄收起了染血之剑,敛去了平日的冷煞之气,正欲抱回儿子,却见雪紫若回眸一笑间,盈盈光华,璀璨耀眼,纯洁中有着守得云开雾散的喜悦,望着正在走过来的敕墨道:   “王爷,我没有摔坏小宝贝!”   在雪紫若的心底里,这小皇子就是一个神奇的小宝贝,她不会像欺负黑子那样欺负他,而是努力保护了他之后,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向敕墨炫耀着,而敕玄那伟岸身形却不在她的眼皮底下。   敕玄英俊冷酷的皇帝脸一僵,雪紫若已经迈步向敕墨走了过去,这时候一道血风突然袭来,敕玄浑身毛孔一紧,敕墨也是脸上一僵。   紫若!   敕墨身形移动的同时,敕玄比他更快。   敕墨暴露了形迹,暴露了武功,暴露了实力,只为她的安危,牵动了他的心脏,一次又一次,让他再也难以把持。   “王爷?”   雪紫若睁着明亮的眼睛望向了突然加速的敕墨,有些懵懂而好奇的时候,身子已经被敕玄抱了起来,只觉得身体在移动的雪紫若并不明白怎么回事,她听到了敕玄闷哼一声之后,一声夹在着痛苦和呻吟的叫声响了起来。   银针飞起,绿衣男子双目瞪大的时候,脸上均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眼睛,带着幽幽清辉一般,看着敕墨出手的姿态,何其潇洒,何其冷酷,他居然深藏不露。   不予:头疼数日,终于好转鸟,哇咔咔,敕墨依然领先,5545票咯,敕玄的5倍呀。。    050 若无其事   尽管敕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之后,绿衣刺客瞬刻之间,睚眦难信,却已经是毙于敕墨银针之下,立时去了黄泉,但他死亡之前的最后一搏,还是成功的发动了一次突袭。   如若不是敕玄那如同是条件反射一般的保护,也许他最后一剑,刺到的不是皇子,而是没有安全认知的雪紫若了。   那样的话,结果会如何呢?不堪想象,敕墨脸上寒气逼人,却是恨不能将那刺客再次摧残一番,方解心头只恨。   黑暗中,幽幽的眼眸,没有错过敕墨那一闪而过的狰狞表情,那个看起来有些疯癫幼稚的女人,真的是他的弱点吗?   敕墨快步走向了抱着雪紫若滚落的敕玄,心头微微的不爽,只因为她娇小的身材,在敕玄的羽翼下,显得那么安全,显得那么刺眼。   “皇兄?”   敕玄许久没有动,已经让敕墨心头担忧,哪怕有些微微不甘于雪紫若落入了敕玄的怀中,却是更担心敕玄刚刚受了那一剑之后,伤的如何!   上等丝绸的布料,精工制作的龙袍,咧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殷红之处,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敕墨二话不说,点穴止血,终于换来敕玄低沉沙哑的声音,似乎只是跌倒了一般的站了起来。   “朕没事,不必惊慌!”   敕玄说这话的时候,并不完全是回答敕墨的,而是回答着雪紫若刚刚的询问。   因为雪紫若的眼底里,敕玄的额头有着冷汗,敕玄的脸孔显得有些狰狞,吓倒了她。   而敕玄这个淡若清风一样的笑容,是送给雪紫若的,她懵懂中,带着关怀的眸子,明亮的如月华飞泻,满满的惶恐和不安,布满整个黑瞳之中,让人怎么都不忍心惊吓,还有她怀中的小皇子,也是一脸的茫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敕玄,甚至微微不满,这样的压迫和窒息。   刚刚只是太痛,才不得不矮身伏地,如今敕墨为他点了穴,封了血,立时好受了不少。   此时的笑容和亲和,只是怕吓坏了怀中的两个――孩子。   是的,雪紫若此时的无辜的眼眸,在提示着他曾经放下的错误,也终于明白敕墨何以将她视如珍宝,她太纯净,纯净的还不懂得阴谋与纷争,不懂得厮杀和死亡之后会如何,这是敕玄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世间原来有如此的眼眸,为何,曾经,他却无视了这份纯真的存在。   心头微微苦涩,不为弥补,不为争夺,只是,放弃的东西,突然间让他觉得,是如此的遗憾而迷惑,这一生,从不曾想过身边会有这样的女人,这一生,从不认为皇权争夺里需要怜悯什么,这一生,从不认为赠予的东西可以收回。   但,她眨巴眨巴的眼眸,还有那着急的关心的样子,让他心底如野火一般,燃烧着某种说不清的情绪,居然,有些想明白,这一生,是不是也有一个女人,可以牵动他的心?   这只是刹那间的迟疑,只是刹那间的茫然,当敕玄挺身而起,将雪紫若和皇子放开时,并没有立刻行动,看着敕墨担心的眼眸,从他的身上落在了雪紫若的身上时,心头微微的失落。   兄弟情意,数十年,怎抵得上这小小娇娘如此的风吹草动。   “紫若,怎么样?可有地方痛?”   敕墨接过来雪紫若献宝似的递过来的小皇子,有些如数家珍一般的撩开了袖管,几处被擦伤的地方并不是特别严重,但是因为她细皮嫩肉,看起来却是斑驳一片,让人不觉间心疼不已。   “王爷,痛――”   雪紫若明明抱回了皇子还一脸骄傲,可是因为敕墨抓起了她的手臂观察时,吃痛的叫了出来,脸上都是隐忍的坚强,倒是让人看起来越发难以不心疼而欣慰。   敕墨的关心,让敕玄有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心头荡漾,羡慕!还有淡淡的遗憾,是他亲口将她赠予了敕墨的。   “把敕臻给朕吧!”   敕玄佯作平静的接过来小婴孩,经过这么一晚上的折腾,小皇子居然能够安然无恙,敕玄的心头难免一番欣慰。   “皇上,皇上,您没事吧?小皇子可好?”   莫文道匆匆从一边草丛里爬了出来,脸上甚是焦灼,可见他刚才只能看着皇上和刺客打斗,却不能真正的帮上什么忙。   “皇上,皇上万安,敕臻怎么样了?”   敕臻是小皇子的名字,此时游淑瑶一边担心的看着敕玄,一边接过了儿子,却见敕玄仍旧是一脸绷紧的严肃,甚是担心而不安。   “朕没有事,你们先退下吧,朕有话和霄文王说,霄文王随朕去甘露殿走一遭!”   背后火辣辣的痛,渐渐麻木了神经,强行坚持的冷漠和威严,快要支撑不下来。   “是!”   敕墨已经听出来敕玄声音里的腔调,连忙应答,牵着雪紫若紧随其后,跟着敕玄一起,仍旧是一尊,一雅的去了甘露殿。   当然敕玄离开之前,仍旧是冷酷无情的下了命令:   “将刺客押入天牢,朕会亲自审问,风晔负责看守,不得有半点差池。”   已经拿下了红衣女子的风晔,冷面无情的点头领命,将那打晕了的女人,直接点了穴道,捆绑结实,吩咐着身边侍卫抬起,亲自押送了过去。   “皇上,皇上龙体安好?属下保护不周,惊扰圣驾了。”   谢宽一边匆匆赶来请罪,敕玄没有过多指责,而是命令游正骞道:   “这里由宰辅和谢大将军检查一遍,如有任何可疑人士,务必缉拿审查!”   游正骞和谢宽匆忙领命,看着敕墨紧随敕玄身后,神色严肃,不知道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敕墨挡住了敕玄身后的剑伤,待到进了甘露殿的时候,雪紫若一路跟着小跑还没有停下来,就被敕玄吩咐道:   “四弟,让紫若去别间休息如何?”   额头微微冷汗,却是不想吓倒了雪紫若,帝王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在一个孩子一般的女人面前吃痛叫苦,敕墨正要开口应允,却听得雪紫若语气执着道:   “我要和王爷在一起!”   二人皆是一愣,望着雪紫若眼底里的不舍,还有她那手臂上沾染的血迹,终究是敕墨率先心软下来。   “紫若,听话,在那边等着,一会儿就好!”   可是雪紫若没有听话,而是瞪着眼睛,看着二人,似乎深怕二人要甩开她不要了自己一般,有些紧张的拉着敕墨的衣袖,亦步亦趋,半点不肯离开。   “那就让她进来吧!”   敕玄无奈,强忍着近乎昏厥的痛楚,哪怕额头流了冷汗,硬是没有痛苦失声。   灯影里,锦缎丝滑的被子被扔在了龙榻一角,雪紫若端着烛台,忙碌的认真的拿着湿毛巾,看着脸上不断渗出了汗滴的敕玄,有些好奇的问着:   “你怎么了?很痛吗?”   敕墨正在为脱去了龙袍而裸了上身的敕玄祛毒,锋利的刀子划破乌黑的皮肉,那种痛,又岂是想忍就能忍住的,可是有雪紫若学着敕墨的样子,为他擦拭了脸上不断渗出的汗滴,英俊冷酷的脸上没有狰狞的痛苦,强行露出了一个罕见的笑容。   “朕没事,紫若把烛台端好!”   烛泪快要流到她的小手上了,可是她看着敕玄额头的汗,仍旧是不遗余力的擦拭,敕墨不让她看伤口的地方,她自己倒是不敢看的,都是血,好可怕啊。   雪紫若听话的端好了烛台,看着敕墨一脸严肃,似乎第一次明白和领悟了一些可怕的东西,这样也可以救人!   “不痛哦,吹一吹就不痛了!”   看着长长的舒展了一口气的敕墨,又看了看一眼敷了药贴上了纱布的伤口,雪紫若学着曾经敕墨为她吹到了烫到的手指的样子,鼓起腮帮子,就给敕玄吹了起来。   昏迷的意识里,敕玄仍然能够感觉到,那丝丝凉气,让他觉得那割肉之痛,也不再是人间至痛了。   “好了紫若,别吹了,给我看看你的手臂!”   翻开她雪白的手臂,上面已经是凝固了的血疤,看起来丑陋,倒是自动痊愈的挺快,敕墨心头微微放松了不少,看着还要去给敕玄吹伤口的雪紫若,敕墨的脸上有着无奈的宠爱,还有淡淡说不出来的酸味儿,如果他受伤了,她会比关心任何人都要关心的多吧?   此时,因为敕玄的命令,莫文道被吩咐在甘露殿外,不准入内,并且要随时准备应付急急赶来的一干人等。    051 不知烦恼   雪紫若跟随着敕墨走出甘露殿的时候,被殿外一干人等焦灼的脸给怔住,刚才只顾着救人,居然把外面这些人给忘记了,俊脸上不觉一怔。   “王爷,皇上龙体安康?”   莫文道率先提问,此时已经担当了许久的守门员的他显然更是着急于敕玄的安危,当然,在场的人个个面色凝重,固然刚刚敕玄表现的泰然自若,可还是有人发现他收了刺客那一剑,一经议论,离开引来了众人的关注和担忧。   “皇上没有什么的大碍,已经就寝,诸位可以回去休了,莫公公好生看守皇上,一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本王!”   敕玄说话之间,悠然之中却是气势逼人,不容得半点的质疑和反抗,如此之下,以游正骞为首的诸人皆是一怔,但游正骞何其聪明,立时也发现了敕墨的身份和地位,远比传闻之中要重要的多,不然此种情况之下,为何皇上独独带他进了甘露殿呢?   当然雪紫若能够跟着敕墨进入甘露殿,也是令众女人一片吃惊,没有料到,这个女人短短时间,不仅得到而来霄文王的宠爱,而且现在居然光明正大的跟着霄文王,出入了天子寝殿,完全没有半份畏惧和谦恭,此时正好奇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门口堵着的一堆人。   “皇上睡着了,不要等他了!”   雪紫若很有魄力发表着自己的感受,她认为敕玄刚才一定很痛,此时根本不适合见任何人,哪里知道只是一句童真的感言,立刻遭来了无数恶毒和诡异的眼光,活像是看到了一个招摇显摆的女人一样,她遭到了无数的敌视。   “好了,紫若,我们走!”   敕墨也懒得理会雪紫若此话一出,是不是又有人胡思乱想了,他只能快一点儿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皇宫,根本不是雪紫若生存的地方。   “王爷,那个女男人,是坏蛋!”   雪紫若没有忽视刚刚叶凌轩那古怪的眼神,看的她浑身都不舒服,雪紫若如此声讨的时候,敕墨不觉回首看了看,人群中那个依然穿着女装的叶凌轩,浑身散发着妖魅的气息,也难怪雪紫若会把他看成而来坏蛋。   “紫若,快点儿跟上!”   敕墨一声命令,雪紫若已经不再理会那甘露殿门外的人群,而是好奇的看着假山之后,她一闪而过的人影,不自觉的揉了揉眼睛。   “王爷,我怕!”   雪紫若抓紧了敕墨的大手,方觉得不那么害怕了,一边紧随着敕墨跟了过去,一边仍就是有些不安的四处凝望,敕墨淡淡的看了看她,大手抓的更紧了。   第二天晨曦一片的时候,雪紫若还在酣然入梦之中,敕墨已经去了甘露殿,此时的敕玄已经清醒了过来,和敕墨一样,二人的脸上,都显示了难得一见的凝重。   “事情,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臣弟以为,这后宫之中,必有里应外合之辈。”   敕墨淡淡的陈述着,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可能暗藏的玄机。   “风晔出来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四王爷!”   显然身上的伤痛还很严重,此时敕玄的脸上还是非常的苍白,若不是昨日敕墨及时为他清除了被感染的血肉,只怕此时后果不堪设想。   “据属下所见这些人,身份诡秘,虽然是南域服装,但是在那女人的肩膀上,发现了蝴蝶刺身!这是逐鹿国的刺客特有的标记!”   逐鹿国,天下四国之中,最平静无为的逐鹿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自找麻烦?   反观其他三国,已经连连遭到了挫折和惩罚,相信短时间内,不会愚蠢的冒犯,那么此时逐鹿国的人徒然惹起事端,未免显得太为诡异了吧?   是啊,一向平静的如同一方净土的逐鹿国,居然这个时候来挑衅如日中天的文天,是不是有些太愚蠢了呢?   “你是怎么发现她身上的蝴蝶刺身的?”   敕墨显然更加好奇,以风晔此人的风格,万不会细致到了去拔女人的衣服去检查身份的地步,所以这地方是很奇怪!   “这――”   风晔微微沉吟,脸上有些难堪,但还是如实交待:   “刚刚打斗之中,不甚撕裂了她的衣服!”   敕墨淡淡的看着风晔,有些不能确定的问道:   “你确信她不是故意的露出蝴蝶刺身,你是逐鹿国之人,应该知道这蝴蝶刺身的特别之处!”   敕墨此言一出,风晔脸上一怔,没有料到这个四王爷居然知道他的秘密,这些都是皇上告诉他的吧,风晔的脸上微微了然,显然他已经很清楚霄文王此人,非同小可。   “那蝴蝶刺身,据说从幼年时候刻上,永生难以消除!但有一种情况,叫隐刺身,这种刺身是对于女刺客而言的一种刺身,但凡非处子之身的女人,或者是生育过孩子的女人,那刺身就会慢慢的显示出来,那个红衣女子――”   “那红衣女子,容貌细致,相貌清雅,疑似处子之身,对吗?”   敕玄也来补充一句,躺在了龙榻上的他,看似漠不关心的样子,其实和敕墨的配合从来都是天衣无缝,如此一问,风晔不觉的仔细回想起来,这个时候只听得莫文道匆匆禀报过来:   “四王爷,雪――雪小姐求见!”   莫文道蘑菇了半天,居然不知道如何给雪紫若按上一个合理的称呼。   “王爷,王爷,皇上好了吗?我带来了好吃的,偷偷从雪儿那里带来的――”   雪紫若已经快步闯入了甘露殿,完全不理会后面的东安的担心,更不理会莫文道的惊诧,只见她用手绢包了一个玉米棒子还有两个烤红薯,眼睛有些好奇的看着风晔,似乎在说,没有你的份儿,怎么办?   敕玄,敕墨,风晔三人见到不知道烦恼的雪紫若进来,有些不知道如何继续讨论这个严肃的政治话题。   “皇上――”   莫文道有些无措,不知道要不要把雪紫若驱赶出去,而东安更是无奈,怎么也没有料到雪紫若真的记了路,居然一个人能够摸了过来,若不是他看得紧,真是要吓死他了。   “退下吧,风晔也先退下吧!”   敕玄微微挥了挥手,有些无奈的斥退了两个难以置信的人,看着雪紫若眼睛里带着喜悦的拿出来的食物,敕玄和敕墨的脸上变化迥异。   敕玄,有些欣喜,雪紫若居然仍旧惦念着他的伤势,这种微微的温暖,让他不自觉的眼底里多了一层暖意,而敕墨可是有些无奈之余的淡淡恐慌,雪紫若懂得关心人了,而且是这么博爱,真是让他有些――吃醋呢。   风晔还想再说什么,最后只得因为雪紫若的出现,匆匆离开了甘露殿。   雪紫若呢,自然也不知道刺身这个东西,以后会影响到自己的人生,兴致勃勃的发着两个长相很小气的烤红薯。   一脸的无忧无虑,看着两个大人,毫不客气的分发自己带来的食物!   不予:池墨已经改正成为敕墨了,有时候是紫光输入法,记忆丢失,打的太快,才会出错,今天事情比较多,更新的比较晚,以至于检查的比较仓促。   还有,敕墨,而不是赖墨大相径庭也。       4月15号停更公告   由于不予有些事情,暂时影响了更新,很是抱歉。   《婴儿艳后》和《哑巴五公主》暂时更新一天,特此通知,很是抱歉...   4月15号晚上留    052 童言无忌   “不好吃吗?”   雪紫若的眼底里都是期待的光芒,这是她央求雪儿跟御膳房特地要来的早餐,可是看起来眼前的两个人都似乎没有什么胃口似的,小脸上微微有些不太高兴起来。   “好吃!”   这种食物一般也都是后宫里的妃子们什么时候想尝一尝粗粮时,特地要御膳房做的一些零食而已,若说这堂堂的文天皇帝,还有这一直深居简出的敕墨,自从成年亲政之后,二人倒是没有尝过这东西,如今雪紫若把自己喜欢的食物拿出来分享,二人不觉间似乎又回忆到了从前的时光。   “四弟,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起合作的呢?朕记得,从前你并不喜欢朕!”   敕玄大口的吃着烤红薯,倒是不愿意表现出半点不想吃的样子,此时雪紫若的嘴角咧开了一个幸福的笑容,敕墨见了,也连忙很豪迈的吃了一口烤红薯,倒是有和敕玄一比高低的架势,雪紫若马上有些嘴馋的看着敕墨手里的烤红薯,眼看就要把嘴巴凑到了他的手上,一时间,不理会敕玄的问话,而是将烤红薯的皮剥好了,很自然的放在了雪紫若的面前道:   “慢慢吃,小心烫!”   雪紫若弯着腰,另一只手还死死的抓着她的玉米棒子,然后伸出了小舌,舔了舔那烤红薯的热度,再很不客气的咬了一口,险些咬到了敕墨的手指,呵呵――敕墨笑着,雪紫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刚才这一口好像是太大了哦。   于是乎,雪紫若很不舍的,又装作很豪迈的把自己的玉米棒子送了出来。   “王爷吃!”   敕墨看着沾了她口水的玉米棒子,很不客气的长大了嘴巴,然后在雪紫若那快要坍塌的小脸的时候,小小的咬了一口,甜甜的,不知道是玉米本来就这么香甜,还是因为她吃过的东西,才会有如此的滋味,总而言之,敕墨好胃口的样子,还有雪紫若脸上那自然天真,毫不掩饰的表情,让敕玄明明以为可以忽略,却又是忍不住看了过去,这心头,微微的失落,还有一种被冷落的不甘心,让他越来越不舒服起来。   “咳,咳――”   不知道是真的想咳,还是忍不住就咳嗽了,敕玄的咳嗽声,让敕墨终于转移了注意力,有些尴尬的俊脸,微微严肃的想掩饰自己刚刚的心思,可是被敕墨那清澈的眼眸看到之后,敕玄立刻感觉到自己的一点儿小心思,似乎被发现了一般,那严肃的样子让人看起来格外的僵硬。   “你不舒服了吗?”   雪紫若也意识到了自己似乎忽略了敕玄的存在,终于有些好奇和不解的看着敕玄,然后又看了看敕墨,敕墨没有说话,敕玄倒是直接的否定道:   “没有,朕很好!”   雪紫若不太理解,这个朕,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至少知道他说的是他很好,朕?   “朕也要吃这个吗?”   雪紫若的脸上都是浓浓的不舍,但是她仍旧是象征性的把玉米在敕玄面前晃了晃。   敕墨和敕玄先是一怔,再听着雪紫若的话,看着她那模样,终于扑哧笑了出来,两个人似乎都被她那无知而可爱的模样给弄得忍俊不禁。   任凭敕墨和敕玄阅人无数,早已是喜怒不行于色,此时二人忽略了君臣身份。   敕玄忘记了天子龙威,甚至是羡慕于她的单纯和无知,完全没有感觉到她那冒犯天子的称呼。   而敕墨更是为雪紫若那小气的样子而心头喜悦,看来在她的心底里,他是最重要的,目前而言他只要这么多就足够了。   但是,他不希望除了自己之外,雪紫若吸引更多的目光,当然,最不希望的自然是不希望她吸引敕玄的注意,这种微妙的小心的在乎,他清楚的很,是一种霸道的自私的情感,容不得他人来分享。   “朕不需要这个,你自己吃吧!”   敕玄克制了这种陌生的蔓延的情愫,当然,他更清楚自己的立场,清楚的记得自己曾经做了什么,明白了曾经许诺过什么。   她不过是繁华之间一点尘埃的诱惑,他不能动心。   为了文天社稷,为了兄弟之情谊,一个女人算什么,而即使是微微的有些别样的感触,也不足以让他做出任何失去理智的事情。   “哦,我自己吃咯,朕不喜欢吃这个,王爷!”   雪紫若有些故意的笑嘻嘻的躲在了敕墨的身边,说出的话,让人捧腹,可是这样的称呼被雪紫若亲昵而毫无畏惧的喊在口中,二人显然一愣。   “紫若不能叫朕,应该称皇上,朕不是你能说的!”   雪紫若眼睛眨了眨,表示领命,而敕玄也懒得计较这些,只得吃了一块烤红薯之后,无奈的道:   “今日的事情,先谈到这里吧,改日再作讨论。”   敕墨自然是也有此等想法,起身道:   “臣弟先告辞了,此事回头再议,如果真的是逐鹿国――那事情估计就比较麻烦了!”   敕墨脸上微微沉吟,思考着可能的局势,然后看着雪紫若还在吃的有滋有味,脸颊上都是玉米粒,只得无奈的伸手拉着她准备离开。   这种事情,以后不能再发生,雪紫若的出现,是一个不可预知的变数,真是让他无奈。   “皇上,再见!”   雪紫若不忘记和敕玄说再见,一脸的可爱的表情,让敕玄不自觉的多看了两眼她那集国色天香与率真可爱一体的脸蛋,怎么如此的美呢!   懊恼吗?后悔吗?他敕玄何曾为了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过,怎么此刻突然间觉得这种感觉压了过来呢。   “王爷――”   雪紫若刚和敕玄说了再见之后,正一脸兴冲冲的想着,可以把王爷带回家了的时候,看到了叶凌轩那张独一无二的脸庞,不自觉的拉了拉敕墨的小手,颇为惊恐一般,叶凌轩身上那种阴柔的气质,眼底里那种深邃的凝视,她不喜欢。   “微臣见过四王爷!”   雪紫若不自觉的躲在了敕墨身边,敕墨的视线和叶凌轩对上,只觉得叶凌轩那乌黑的眸子里,似乎蔓延着某种情绪,一闪而过,还是被他捕捉到了,敕墨只是淡淡的点头,便牵着雪紫若的手离开了。   “紫若,你昨天叫他什么呢?”   走的远了,敕墨若有所思的问着身边刚刚把玉米轴子扔进了皇宫里的水池里的雪紫若,又回味着刚刚与叶凌轩对视那一眼时,叶凌轩给予他的感觉。   “女男人!”   雪紫若微微撅嘴,毫不客气的说着,女男人?敕墨眼底里一丝惊疑,莫非他?   不予:哈哈,偶回来鸟,加速更新,一日两章呀...       053 子穆公子(上)   回来的路上雪紫若没有说话,似乎理解敕墨在思考问题,她擦了擦脸颊上的玉米粒,有些嘴馋的想再吃一个,看了看敕墨,似乎他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她只好跟在身边,默不作声的等他想完问题,这个时候的雪紫若,似乎渐渐的能够明白敕墨的某些时间是不能打扰的。   雪儿见敕墨牵着雪紫若的手回来了,而东安正一脸无奈的跟在后面,看着这样一个调皮的主子,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幸好敕墨很少责备于他,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阻止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训斥东安办事不利。   刚到了云居宫处,敕墨想到了昨晚受伤的彦子穆,便问及了东安。   “对了,彦子穆安排在何处休息的,他的伤怎么样了?”   想到了彦子穆,敕墨的脸上不由露出了关心和在意。   彦子穆低调沉敛,却是做事很有分寸,对朋友也肝胆相照,敕墨和他交往许久,自是了解彦子穆的品行,不然他也不会建议敕玄选择动用民间资金来征选栋梁之材。   此时彦子穆主仆受伤,敕墨自然准备去看望二人,只是身边还跟着雪紫若,让敕墨微微的沉吟了。   “子穆公子在乾正宫铃兰殿休息,早晨已经醒了过来,奴才刚才是想汇报来着!”   东安一边说着,一边瞄了雪紫若一眼,尽管她自己为自己擦了脸上那枚显眼的玉米粒,此时敕墨再看她的脸颊时,还有一点儿胚芽的碎屑残留在唇角,看起来那么肆意而滑稽。   知道东安话里的意思,无非又是因为雪紫若而耽误了正事,不自觉间有些无奈的叹息道:   “本王知道了,雪儿,东安,你们好生看着小姐,本王去一去铃兰殿!”   敕墨吩咐这的时候,雪儿和东安脸上都有些为难,这小姐可是很难看住的,又不能绑了她的腿脚,那么大一个人,说去哪里都是眨眼的功夫,而且现在要命的是她居然懂得记路了,昨日从甘露殿回来之后,自己居然能够摸回去,实在是不知道要高兴还是要担心。   “我也要去,王爷,我和你一起,不要和雪儿一起,她不听话!”   雪紫若的脸上都是坚定,反手扯住了敕墨的衣角,显得格外的坚持,那眼眸里都是决心跟随到底的势头,敕墨叹息,自然是明白东安和雪儿的为难,更是无奈于她的执着和依赖。   她现在居然指责雪儿不听话,这――敕墨嘴角一抹无奈的笑容,看了看雪儿那无辜的样子,摇头道:   “不得指责雪儿,明明是你不懂事!”   雪紫若完全不理会敕墨的训斥,而是露出舌尖,舔了舔唇瓣道:   “王爷,我还想吃,雪儿不愿意给我拿!”   雪儿站在一边,脸上极为的无奈而有些淡淡紧张的回道:   “王爷,那本来是御膳房特地加做的,本来是给娘娘们留着的,雪儿是求了好久才拿来的。”   那些御膳房的人,不是不给霄文王面子,而是宫里的主子更惹不得,也是鬼精的。   “好了,紫若,吃一个就够了,不得贪嘴!”   敕墨淡淡的说着,看着她那不甘心却乖乖听话的样子,脸上露出了疼爱的笑容,   为了防止她再折腾这些吓人,敕墨索性牵着她的手向铃兰殿走了过去。   雪紫若的眼睛开始四处的凝望,似乎他走过的地方她都要慢慢记下来,眼底里有着小小的得意,只是敕墨不知道而已。   “王爷,我们现在去哪里?”   她调皮的扯了一朵花,攥在手里,不安分的走着路,早晨,阳光方好,她的身形就像是一个忙碌的花蝴蝶一样,翩然间,调皮的姿态,却是美的诱人。   “好了,好好走路,都扯了去,待会儿会有人抓走你的,到时候可没有人救你!”   敕墨一脸的严肃,不去理会她递过来的一堆花花草草,她老实的时候倒是好,不老实的时候还真是头疼,殊不知是雪紫若发现他此时似乎有心思和她玩,所以又来了精神,像刚才那样他沉着脸思考问题时,她就比较乖。   她懂得察言观色了。   “王爷,我们是去看朕吗?”   刚一开始去铃兰殿的路和去甘露殿的路是一样的,敕墨眼底里惊奇,不去理会她又把朕挂在了嘴巴上,而是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她好像对那个‘朕’蛮关心的。   “不是。”   “那是看谁?”   “到了就知道了!”   “他昨晚被坏蛋打倒了!”   雪紫若看着躺在床上的彦子穆时,大胆的说着昨晚的经历和见闻。   “不知道王爷到来,子穆有失远迎。”   彦子穆连忙要起身,敕墨连忙阻止了。   不予:头疼不断,奶奶的,大概是昨天太冷,又感冒了,晚上多写点,8点准时更新,记得来看哦!    054 子穆公子(下)   彦子穆忍不住又看了雪紫若一眼,若说她是弱智吧,弱智不可能有如此婀娜的姿态,更不会有如此明亮纯洁的脸孔,但是彦子穆是个低调而守口如瓶的人,即使他猜测到了什么,也不会随处散播。   “你的朋友怎么样了?”   敕墨如此问着的时候,已经四下里寻找洛辰的影子。   “洛辰伤势已无大碍,昨日我让人带来一些南方的货物,洛辰去接应了。”   彦子穆一边回答着问题,一边示意分配过来的宫女给敕墨二人倒上了茶水,然后看了看端着茶水却不落座的雪紫若,微微好奇,但还是把这好奇的眼神压了下去。   “小心烫,慢慢喝!”   敕墨不理会彦子穆的好奇,而是看着雪紫若咕嘟的喝了下去一口之后,脸上有些不满意的看着这茶水,好苦啊,不是她平常喝的那种茶,自然苦了。   “苦,给你喝!”   敕墨淡笑间,毫不迟疑的接过了半杯茶,自然而随意的轻啜了两口,显得格外优雅,完全没有因为她的撒娇而让这份亲昵显得突兀。   “对了,本王记得上次带了一些南域的奇品,你去云居宫拿来,本王让子穆公子鉴定真伪。”   敕墨如此说着,打发了那个宫女之后,又看了看一眼彦子穆,话题转移到金秋比武的事情上去。   “怎么样,上次让你做的那件事,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吧?”   彦子穆脸上终于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笑容,佩服的口吻道:   “一切都如王爷所料,办起来非常顺利,只等着比武大会之后,把他们带过去就可以特别训练。”   彦子穆本来还有点儿忌讳雪紫若在旁边,怕是她听了去,会透漏了机密,但是看到了敕墨一点儿也不在意的样子,倒是大胆汇报了情况。   “这多亏了你的钱,不然,镇南疆王的封地,不是随便可以买到的!”   敕墨淡淡的说着,把茶水放好之后,看了雪紫若一眼,雪紫若便乖乖的坐在了一边,那童真的模样,还有调皮的不甘心的小心思,彦子穆有些侧目,一边和敕墨调侃道:   “以子穆看来,王爷才是这整个计划的幕后高手,若没有王爷的安排,皇上的旨意没有这么快完成!”   彦子穆的眼力果然不差,敕墨不否认,也不承认,但是以彦子穆对敕墨的观察,已经发现了敕墨绝非凡夫俗子,而敕墨之所以在彦子穆面前并不特别掩饰,则是因为彦子穆这个人是个难得一见的真汉子,别看他不会武功,做得是出出入入的金钱生意,但其人风骨,绝对是世间难得的仗义之人。   “呵呵,都被你看穿了,本王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敕墨淡淡笑着,和彦子穆倒是有惺惺相惜之感,雪紫若不安份的站了起来,有些无聊的她想拉着敕墨出去玩。   两个大人说的话她不感兴趣。   “王爷,如若无事,带紫若小姐去南域一游,想必那里的风景她会喜欢。”   彦子穆淡淡笑着,有些刺探敕墨的真心的感觉,但却是真心的认为这雪紫若不适合在宫庭生活,南域的风景,那才是美,南域的悠闲,那才是雪紫若这种女子生活的地方吧?   “彦子穆,你是在试探本王吗?”   敕墨笑着,看着一脸着急的雪紫若,倒是考虑了彦子穆的提议。   “子穆不敢试探,子穆只是觉得,王爷对紫若小姐的关怀,让人敬慕,而紫若小姐,率真可爱,去南域生活会更好!”   没有点明自己已经洞察了雪紫若的秘密,却是真心提出了最忠诚的建议,敕墨对于彦子穆的欣赏,又添了三分。   “本王会好好考虑的!”   之前敕墨也曾想过去,但是无奈敕玄一直不肯放人,此时因为雪紫若的出现,而处处感受到了阴谋之外,有一份厌倦和疲惫。   如果可以带着雪紫若游山玩水,逍遥人间,那也不错,以她好奇的天性,可能大自然更让她纯洁而开心。   但是眼下,文天刚刚征伐了岁韩国不久,局势不稳,又有昨日这场刺杀,居然牵动了逐鹿国的刺客,隐隐之中,敕墨觉得这是一个极为不妙的信号。   敕玄没有他的帮助,自然可以稳坐帝位,但是,数十年的默契,一直致力于文天黎民百姓的敕墨,第一次觉得他居然因为一个女人而淡漠了忧国忧民的心,这个小红颜,真的是不一般的小祸害。   “紫若小姐,纯真善良,王爷好福气。”   彦子穆淡笑着,多多打量了雪紫若两眼,她的眼眸里都是明朗的光芒,淡淡薄薄的水汽,就像是一个天然去雕饰的仙子一样,洗去了妩媚之气的雪紫若,给人的感觉,是那么令人怜惜。   彦子穆想的是那谢宽猥亵的眼光,以及众妃子娘娘们敌视的忌惮,才提出了如此的建议,这些都是因为他亲眼目睹了雪紫若的行为之后,而自然的衍生了一种保护和呵护的本能。   “好福气?本王以为,这是本王这辈子最难处理的一个麻烦!”   他笑着,起身,看着已经兴冲冲的站起来的雪紫若,无奈的承认自己对于雪紫若的宠爱,超出了他自己的认知,彦子穆目送二人离开时,不自觉的说出了一个事实:   “有紫若小姐在,王爷只怕什么事情都不能全心处理了,只怕更多的人都知道了王爷的软肋。”   彦子穆的提醒并没有让敕墨回头,只是他已经清楚的明白,彦子穆的提醒,意味着要保护好雪紫若,需要更多的精神和心思。   这一点,他早已明白,只是真正的面对时,还是有些头疼。   “洛辰,出来吧。”   子穆的脸上微微严肃,声音里有着淡淡的不满,彦子穆疏朗的脸上有些警觉,只是在洛辰出现时,又恢复了过来,显得淡然无事的模样。   “公子怎么知道我已经到了?”   洛辰一脸讶然,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刚才他一直屏住呼吸,连敕墨都没有发现。   “这个嘛?秘密!”   彦子穆笑着,没有告诉洛辰,洛辰的眼底里却是有些不甘心,一惯漠然冷情的脸上出现了好奇。   不予:呵呵,说好了8点更的,晚了一点儿。    055 快乐时光(上)   敕墨带着雪紫若这个小尾巴回到了云居宫的时候,那个被他吩咐去拿东西的宫女还在焦急的等着,怎么拿了半天也不见东安掏出任何东西来呢。   “哦,是本王忘记了,放在了西苑,没有带过来!”   敕墨略显愧疚的语调让那宫女也不好说什么,宫女离开之后,敕墨像往常一样吃了早餐,并没有打算离开皇宫的意思,现在敕玄受伤,他还不能回西苑,只得在云居宫静观其变。   但是这样的日子对于雪紫若而言,未免乏味多了,她没有什么玩的,更没有认识的朋友和伙伴,雪儿和东安需要时时看管着她,敕墨一直在忙着各种她不明白的事情,她无趣极了。   秋千架也玩腻了,鸡毛毽子早已不爱踢了,最后她坐不住了。   “王爷,我要出去玩!”   平日里他会带她上山溜达溜达的,现在敕墨没有时间陪她玩,昨日那炸伤了侍卫的炸药,他还没有研究透彻,本来准备晚上研究一个通宵的计划,也因为她赖在了他身边,打着呵欠不肯上*床休息而告终。   “好吧,再乖乖等一会儿,待会儿就带你出去!”   百忙之中,看着她站在桌子旁边直打转,无聊的把朝华殿东西都翻腾了一个遍,敕墨无奈,只得决定待会儿带她出去兜兜风。   敕玄的伤势已见好转,被抓的女刺客死不透漏半点讯息,蝴蝶刺身说明了她是逐鹿国刺客的身份,但是又隐隐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以逐鹿国目前的平静和独善其身的态度,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呢?   敕墨一边思考着一边牵着雪紫若出去放风。   “快来,快来…”   “不行了,我不行了,换云儿过来…”   “一,二,三,四…”   经过洗衣房的园子时,几个丫鬟正在玩耍着跳绳的游戏,两个丫鬟卖力的扯着绳子,甩啊甩,四个丫鬟穿着低沉素色的宫服,正一上一下的跳着,   雪紫若忍不住停了下来,再也不愿意走动。   “想玩?”   敕墨意识到了衣袖上被拉住的力道,才发现雪紫若扯着他,一个劲的要往那洗衣房的园子里走去。   “我也要玩!”   雪紫若好奇的看着她们一跳一跳的,似乎蛮有意思,直到几个小丫鬟已经停止了动作,好奇的看着二人的装扮,有些害怕的站在那里,显然是怕被发现偷懒而挨打,个个脸上都有些惊恐。   这些小丫鬟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样子,倒也是机灵可爱的模样,想必是刚选进宫里的宫女,还没有调教出来的吧,不然哪里有时间在这里玩耍。   敕墨没有表明身份,也没有说出自己的意愿,而是看着雪紫若,鼓励的视线让她立刻放开了敕墨的衣袖,走过去后,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道:   “你们玩的什么,我能玩吗?”   几个小丫鬟看着雪紫若这样一个绝世美人儿,眨巴着无辜的眸子想加入,又有些惊恐的看着敕墨,敕墨方缓缓道:   “接着玩吧,我不会把你们偷懒的事情说出去!”   小丫鬟里有一个格外机灵睿智的,显然已经看出来敕墨身份不俗,马上讨好的走了过来,扯住了雪紫若的手道:   “来玩吧,很好玩的!”   巴结好这漂亮的美人,应该就不会受罚吧,那丫鬟倒是聪明,带着雪紫若便走到了绳子一边,也不怕敕墨一边看着,示意两个甩绳的丫鬟,赶紧甩绳子。   “待会儿奴婢喊一,二,三,您就跳进去!”   那丫鬟聪明机灵,狡黠的模样儿,倒是早熟的很,一边讨好雪紫若的同时,一边瞄了一眼站在一边的俊美男子,猜测着敕墨的身份。   “哦――”   雪紫若有些害怕的向后退了退,又看看敕墨一边鼓励的眼光,马上又来了勇气。   跳进去,扑腾――狗吃屎一般的被绊倒了之后,敕墨已经飞快的把她扶了起来,嘴巴里真的有泥巴,膝盖好疼,一脸的难堪。   “哪里疼?给我看看?”   敕墨习惯性的要看看她哪里受伤了,可是雪紫若有些本能的不好意思了,这么多人看着,她才不要王爷脱她裤子。   “呸,呸,不疼――”   吐了两口泥巴,甩甩手上被硌的生疼的地方,看着停下来甩绳的小丫鬟道:   “我来,我来这个――”   小丫鬟听话的把绳子递到了雪紫若手里,雪紫若握了握绳子,开始玩耍起来。   “开始,开始――”   叫唤着的时候,雪紫若已经手臂挥舞起来,对面的小丫鬟,已经随着她的力道甩起了绳子。   敕墨干脆拣了个干净的石阶坐在一边看着,这里是洗衣房,地理位置偏僻,应该没有人看到这一切的,敕墨警觉的四下里看着,却见得一个老嬷嬷的身影从一边的小径上走了过来。       056 快乐时光(下)   清雅之间,那脸庞上的警觉,夹在双眸之间,显得格外隐蔽。   “金嬷嬷来了!”   一个小丫鬟,早已经发现了金嬷嬷的身影,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绳子,其他的几个小丫头也像是被定身了一般,立刻停止了跳动,而雪紫若拉扯着绳子,被几个丫鬟踩着,甩不动了,怎么回事?   转脸看到了一脸皱纹的老婆婆,雪紫若显然已经不记得这个曾经来蔷薇殿去看她的老女人。   但是这金嬷嬷可不是雪紫若那脑袋,只需要一眼就立刻认出来了雪紫若,老菊花脸上展现了一层惊疑的同时,已经看到了敕墨,金嬷嬷先是一怔,没有时间来教训这些偷懒的小丫头们,而是毕恭毕敬的给敕墨和雪紫若请了安。   “奴才叩见霄文王,见过――王妃!”   那金嬷嬷在这宫里吃了多少盐巴,眼前的局势已经是明了许多,霄文王居然能够在这样的地方陪着这个美人一起消遣时光,可见这雪美人在霄文王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金嬷嬷一边行礼一边看着几个懵懵懂懂的小丫头愣在了一边,显然还不清楚敕墨和雪紫若的身份呢。   “奴婢给王爷,王妃千岁请安!”   那个机灵的小丫头再一次率先反应了过来,一边福了福身,给敕墨行礼,然后又给雪紫若行礼,雪紫若见了反而有些奇怪,也弯弯身准备回礼,好奇怪的动作,她还学不来,只能求助的看看敕墨。   “不必多礼,本王带王妃过来玩玩而已!”   敕墨一边起身,准备带着雪紫若离开,却听得那金嬷嬷马上回禀道:   “王妃喜欢的话,就让小丫头们继续陪着玩耍好了,奴才只是来提醒她们明儿开始上工的,并无大事。”   金嬷嬷这话一说其他的几个小丫鬟脸上是表情各异,显然金嬷嬷的话让她们既紧张又期待,当然还有两个小丫鬟的脸上是苦瓜着,并不想这么早就去服侍那还没见面的主子,若是主子挑剩下了,她们就会沦为被奴役的苦工,那还不如眼前的日子过得舒服。   “嬷嬷,我们明天就要伺候自己的主子了吗?”   那机灵的小丫鬟再一次大胆发问,金嬷嬷倒是和颜悦色的样子,完全没有第一次出现在丫鬟们面前的严肃面孔。   “这个当然,明儿,本嬷嬷带你们过去,让主子一个个看看,主子们会挑选自己顺眼的丫头留着,记得明天要打扮的光亮一些。”   金嬷嬷笑呵呵的样子让一群小丫鬟心理上没有那么紧张了,此时雪紫若倒是着急了。   “还玩不玩啦,嬷嬷,我要和她们玩!”   雪紫若有点儿不喜欢这个老嬷嬷了,居然打扰她们玩,其余的小丫鬟们也是一怔,没有料到这王妃如此的贪玩,一点儿都不摆架子,主子都是这样的吗?   “王妃也会挑选我们吗?”   那机灵小丫头一边问着嬷嬷,一边看着雪紫若,雪紫若一见马上来了劲头,似乎明白了她们谈话的意思,只要她要,她们就会跟着她。   “王爷,我要――她们陪我玩!”   这――这让金嬷嬷的脸上一时诧异起来,如此的要求多少显得无礼了,金嬷嬷又想起曾经雪紫若拒绝伺候皇上时的样子,不觉间更是把好奇的心思埋入了心底里。   “这个――”   金嬷嬷看看敕墨,敕墨一时为难起来,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一群人陪着雪紫若玩,但是她此时眨巴着眼眸,显然有些着急,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孤单的孩子,被人隔离起来一样。   “王爷要是想要人,奴婢得向贵妃娘娘请示才行。”   金嬷嬷一边看着敕墨一边低头思称,这本来是准备分发到各处的丫鬟,要是一个都没了,也不好交待。   “有劳嬷嬷先行向贵妃娘娘请示,回头本王会向皇上说明的!”   敕墨此言,倒是要人要定了的意思,那金嬷嬷脸上微微的震撼,眼底里却是越发的确定一些事实来。   “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向娘娘请示去。”   金嬷嬷告退,一行小丫鬟则是有些没有摸清楚状况,而那个机灵小丫鬟却是聪明的很,又是她第一个给雪紫若行礼。   “多些王妃疼爱,看得上奴婢们,奴婢叩谢王爷,叩谢王妃!”   其他的小丫鬟也是一溜烟的跪了下来。   “别跪了,快点玩,你来――甩绳!”   雪紫若见她们跪下来,不高兴了,还玩不玩啊,一张脸都是不满意,几个小丫鬟见了,以为她生气了,则是齐齐看着敕墨。   “好好陪王妃玩耍,做得好了,本王自有嘉奖!”   咦,此话一出,几个丫鬟倒是开心了,立马热情恢复,团团簇拥着雪紫若,看谁热乎劲儿大。   敕墨看在眼底里,心头却是微微的疑惑,怎么一冲动就做了这样一件事,居然认为雪紫若和这样的小丫鬟们在一起,才是安全的快乐的而不孤单的。   “哈,过来过来――”   雪紫若一边高兴自己能够躲过踩绳子的命运,一边扯着一个小丫鬟不要她跑,那小丫鬟累的满头大汗,却是不敢溜走。   整个洗衣房都是笑声,当然雪紫若的声音最清脆,最悦耳。   敕墨突然间觉得,期待她的成长,似乎忽略了这样重要的一点,她应该在群体中生活。   此时,谢娉婷的房间里,那金嬷嬷,正在打着报告,一板一眼说的好不认真。   “看不出来王爷对雪美人这么宠爱,奴婢要不要请示贵妃娘娘那边?”   谢娉婷听了不觉嗔怪的反问道:   “为什么不请示?本宫可不要有什么火烧到了这掠秀宫,一个刺客已经闹腾的本宫够烦的了,这件事,本宫还没找你算帐呢,哪里找来的这班子,不是要害死本宫不成?”   金嬷嬷听了扑腾跪了下来道:   “娘娘恕罪,娘娘怎么惩罚奴婢都可以,奴婢也是为了给娘娘找个彩头,让皇上亮亮眼,奴婢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谢娉婷听了不觉的挥挥手道:   “算了算了,起来吧,这事儿皇上说了会明察,到时候你从实招来便是。”       057 搅乱局势   金嬷嬷马不停蹄的向游淑瑶汇报了状况,游淑瑶的脸上惊诧中带着一些安慰,那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原来得到了霄文王如此宠爱啊,倒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王爷说他会向皇上请示!”   金嬷嬷一边小声的提示着,表明了这些丫鬟霄文王是要定了的,如此以来游淑瑶倒是笑了,一脸的雍容和大度道:   “既然如此,本宫不如顺水推舟了,那日刺客的事情,雪美人救了小皇子,立了大功一件,算是奖赏,也未尝不错。”   游淑瑶的眼底里有了些许的松懈,毕竟雪紫若救了小皇子,她是看在眼底里的,而如今她的后位马上就要册封的,本来是等小皇子百日之时册封,现在因为这该死的刺客事件而推迟了而已。   雪紫若对她够不成任何威胁,而安抚好霄文王也算是功德一件,想必皇上不会有什么异议。   “娘娘说的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老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准备退身而出,游淑瑶稍微一犹豫喊住了她道:   “等等!”   金嬷嬷一怔,抬头望向了游淑瑶,游淑瑶打量了一下金嬷嬷道:   “你是德妃娘娘身边的人吧?”   金嬷嬷忙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诚惶诚恐的回答道:   “娘娘明察,奴婢服侍过德妃娘娘一阵子。”   游淑瑶鼻孔里冷哼了一声,带着得意的笑容道:   “别当本宫什么都不知道,这一次刺客事件,不查清楚,本宫这后宫之首,是坐的不安心哪,回去告诉你们娘娘,想给本宫泼冷水,她将军府还差的远呢。”   金嬷嬷一听马上低头俯身,连连磕头道:   “娘娘喜怒,娘娘明察,德妃娘娘只是想为自己洗刷清白,并没有别的意思――”   游淑瑶哼了一声,不再理会那战战兢兢的金嬷嬷,而是看到了奶妈抱来了小皇子之后,顺手接了过来,慈祥之间,倒是得意而母仪天下一般的骄傲,完全不理会悄悄告退的金嬷嬷。   却不知道那金嬷嬷一走出了瑶华殿之后,原本诚惶诚恐的菊花脸立刻舒展开来,那眼睛里的得意就像是黑暗中的波光一样,一闪一闪,格外的诡异。   金嬷嬷消失的方向,正是一个幽静雅致的处所,一如既往,这里的主子喜欢弹琴,金嬷嬷还没有到地方,琴声已经扬了起来。   “不是说过,白天少往这里走动的吗?”   女子的声音带着责备,珠帘之后,琴韵方歇,有些不满于金嬷嬷此时现身。   “娘娘,霄文王刚刚为雪美人一口气要下了六个丫头!”   金嬷嬷也不理会帘内女人的责备,而是第一时间汇报了这个主子一定会关心的消息。   “娘娘,游贵妃已经决定顺水推舟,皇上那边肯定也没有意见,这雪美人可是霄文王的心头肉!”   金嬷嬷诡秘的陈述着事实,帘内一张素雅清淡的俏脸,终于出现在金嬷嬷的面前。   “是吗?”   女子嘴角一抹淡淡的笑容,眼底里却是凛凛寒光,让她的美多了一层肃杀之气。   “以奴婢所见,霄文王是对雪美人动了真情――娘娘――”   金嬷嬷见主子脸色微微变寒,不再说话,素衣淡雅的云昭仪阖上了眼眸,带着平静的调子问道:   “你是主人派来监督我的吧?”   金嬷嬷立刻笑的老脸菊花皱成了一团,那锋利明亮的眼眸之中,没有了刚才的尊敬和谦恭,却是有着老奸巨猾的冷静和无情。   “主人说了,只要娘娘做的好,一些小事情他是不会过问的。”   云素雅脸上微微怒色,但还是极力控制住了情绪,笑的云淡风轻一般。   “我现在的任务是搅乱局势,不是儿女情长!”   不予,最近持续头疼中,呃,要命,偶已经决定让墨做主角,剧情不变,艳后不变。       058 要做王妃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   敕墨看着已经因为流汗而满脸通红的雪紫若,想必是累了,正挥舞着小手当扇子,因为她看到了一个小丫鬟也是这么做的,敕墨眼底里微微带着笑容,风雅之间,倒是几分亲和,几分淡然,让人感觉到雪紫若,也只有雪紫若才是他手心里的包。   “王爷,我明天还要和她们玩!”   雪紫若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她要下来这些丫鬟之后,这些小丫鬟们就真的属于自己了。   “嗯,明天再玩。”   敕墨点头,难得见她如此运动之后的俏丽与活泼,倒是一点点被的笑容和祈求蚕食了最后的理智和平静。   “你们等着我,明天咱们再玩。”   雪紫若一边跟着敕墨就要离开,一边听得敕墨吩咐道:   “回去收拾一下行礼,明日本王会请示皇上,谁不愿意伺候王妃,现在就告诉本王!”   六个小丫鬟倒是机灵的很,齐声的叩谢道:   “奴婢,愿意伺候王妃,奴婢谢王爷,王妃抬爱。”   雪紫若见了,脸上带着满满的笑容,一边跟着敕墨走出了洗衣房的小院,一边叽叽喳喳的问着敕墨:   “王爷,我是王妃?王妃是干什么的?”   雪紫若早已听得几个丫鬟叫她王妃,倒是不太明白这王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反正就知道被人称呼王妃,是蛮开心的。   敕墨平缓的步伐,因为雪紫若的问题,而停顿了下来,俊颜上微微的有些难得的苦恼,王妃是干什么的?   “王妃是王爷的――妻子。”   缓缓开口,看着雪紫若那皱眉的模样,有些不能理解,但是又自我定义的问道:   “我要做王爷的妻子!”   妻子又是个什么东西呢?雪紫若不管那么多,只要她做王妃,能够跟着王爷,她就要做王爷的妻子。   眼睛明亮,没有反悔的余地,甚至还有些担忧做不到王爷的妻子呢,那模样儿,极是可爱,敕墨见了不自觉的笑了,牵着她的手,淡淡自语道:   “本王答应你的要求便是。”   雪紫若有了敕墨的允诺,脸上更是开心,屁颠屁颠的跟随在敕墨左右,觉得累了便又是忍不住撒娇起来。   “王爷,王妃要背背!”   敕墨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待到回头看着雪紫若眼底里的期待,赖着不肯走路的样子,所有的威仪和优雅都顷刻被冲刷而去。   “王爷,王妃还能干什么?”   爬上了他的背,她又开始想王妃还有什么好处,一边不管自己吹拂的热气多么的让人心猿意马,一边把脸颊蹭在他耳旁,探知更多的未知世界。   敕墨想告诉她王妃的真正意义,但始终没有说出口,期待着她成长,快一点,再快一点。   也许,他要给她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才对,想及此,敕墨的脸上有些微微的向往,向往彦子穆向他建议的南域风光。   处理完刺客事件,就带她去吧。   敕墨背着雪紫若,轻松的出现在云居宫朝华殿的时候,雪紫若已经奄奄的有了倦意。   俊雅如他,肩头那一张睡颜,就像是午夜里即将绽放的昙花一般,敕玄伤愈之后,一个人逛到了云居宫,没有想到等了这么久,才看到敕墨背着雪紫若姗姗来迟的画面,龙颜微微一震,艳羡,这种陌生的情愫让他有些失落。   “皇兄?”   敕墨看到了两边恭敬的站着的东安和雪儿,桌子上的茶盏已经见底,想必敕玄已经等了他许久了吧!   “回来的正好,和朕一起用膳吧,朕已经让莫文道传了厨子!”   敕玄说这话的时候看着雪紫若脸上的倦意,正有些不太想动的从敕墨的身上下来,那样子就像是一个依赖着父亲的孩子一般,别提多么的无辜而惹人怜爱了。   “朕?朕来了,王爷!”   雪紫若赶走了瞌睡虫,一脸喜悦的看着敕玄,脸上都是欢迎的表情。   “咳,紫若!”   眼看雪紫若就要爬到桌子一边,去倒水喝茶,那可是皇上用的杯子,一口一声的‘朕’,怎么不长记性的呢,殊不知,雪紫若的眼底里,敕玄因为相貌上和敕墨有极为相似的地方让她觉得亲切,固然敕玄冷酷傲然,可是她不怕。   “皇上,王妃想喝水!”   敕墨咳了一声,雪紫若说出的话让所有的人都有要翻到的冲动,敕玄脸上终于难以忍耐,笑了出来,眼底里不自觉的点点怜爱,强行压制了。   王妃,她是敕墨的王妃。   “皇兄,请饶恕紫若调皮不懂事!出口无防!”   敕墨无奈的替雪紫若求情,见敕玄脸上没有任何怒气,方才安心,但是敕玄那眼底里难得一见的温柔,却让他又不安心。   “小姐,你的茶!”   雪儿及时送来了茶盏,倒满了水,见得雪紫若咕嘟咕嘟喝了下去,敕玄和敕墨的视线不觉同时落在她酣畅淋漓的痛饮之后的小脸上。   经过刚刚的玩耍,她越发的调皮而无畏了,真是令敕墨有些担忧起来。   不予:本文很快要加入VIP了(不是今晚的话,可能就是明天早上吧),不予可能下面还会再来一章,或者两章公众章节的,呃,就此声明一下,关于VIP,偶想,偶不多作解释了。    059 闯入小院   “紫若,吃慢点儿!”   敕墨不满意的阻止着雪紫若如此没有风度的行为,之间她吃着吃着,就毫不客气的把靠近敕玄的那份莲子百合扯到了自己面前。   敕玄的脸上果然冷漠,但绝对没有往日那不容侵犯的威严,也许是雪紫若的行为太率真,让他感觉如此吃饭,反而更温馨一些。   “皇兄――”   敕墨有些无奈的向敕玄看了过去,毕竟天子面前,如此肆无忌惮,一百个头也隔不住了,更何况她这颗小脑袋呢。   “四弟不必介意,用膳便是!”   敕玄脸上依旧是冷静无情的样子,但是视线里触及雪紫若那满足而坦然的脸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   雪紫若刚才玩耍的累了,现在正是饿的慌,也懒得理会敕墨的禁令,一边吧唧吧唧的吃着,一边把自己认为好吃的再分了敕墨一份,如此以来,敕墨再大的不满,也没有发作的余地了,当然,雪紫若没有忽略身边这位权威的观众,有些不自觉得把剩下的一份,自己不爱吃的,送给了他。   如此的差别待遇让人捧腹,但敕墨和敕玄的脸上同时挂上了淡淡的笑容。   这一餐,雪紫若吃的很丰盛,毕竟是为皇上准备的晚膳,要比平日里吃的好吃多了。   打了个饱嗝,雪紫若已经困倦起来,但是敕墨不允,只得让雪儿带紫若出去溜达溜达再让她睡觉。   “王爷,王妃想睡觉。”   雪紫若有些不满意的抗议了,而且在想,王妃不是想要做什么都可以的吗?   但是迎上了敕墨不允许抗议的脸庞,雪紫若只得撅嘴去溜达溜达,好饱,都快走不动了,不愿意走。   “小姐,快起来啊!”   雪儿无奈的看着一脸都是坏主意的雪紫若,无辜而可怜的蹲在那里,死活不肯走动,刚吃了那么饱,下午玩的又累,不想动嘛。   “肚子疼,雪儿,王妃肚子疼!”   她装的有模有样,可是吓唬了雪儿,只见雪儿匆匆的转身,去向敕墨汇报,嘿,雪紫若的脸上露出了调皮的笑容,现在又有力气跑了。   想到了洗衣房的几个小丫鬟,雪紫若眉开眼笑的起身,沿着自己认为对的路线,向那里跑去。   但是晚上的时候,这一段路上空旷无人,雪紫若不觉的害怕起来。   慌忙之中没有找对路,摸了另外一个方向,前方动火明亮,似乎有人,不自觉的走了过去,灯影摇曳的地方,没有熟悉的欢笑声,雪紫若想转身回去,但望向了身后那黑压压的一片,却是没有了刚刚一股烟儿跑出来的勇气。   没有人防守,这里是谁的地方呢?雪紫若继续走了过去,小院内,灯笼高高挂起,倒是明亮,有人打开了房门,雪紫若转头望去,不是别人,而是她见过一面的女男人,叶凌轩。   本能的后退一步,不知道是因为不喜欢他才有些惊恐,还是有什么东西促使她觉得这个人危险而可怕,雪紫若有些惊恐的挪动了脚步,不自觉的咬了一下小手指,准备离开。   灯影下,叶凌轩的神色看起来是那么吃惊而诡异,阴柔完美的脸上,滑过一丝的冷酷和无情,还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险恶。   “王妃,怎么突然来我这里?”   低低的声音,乍一听是那么轻柔,可是在雪紫若听来,总是那么的恐惧,仿佛会刺透灵魂里的某些记忆一般,让她不自觉的向后退,直到退到了台阶之上,一屁股坐了下来,雪紫若紧张的哇哇大哭起来。   叶凌轩的脸上一片疑惑惊疑,似乎有些不能确定此时的雪紫若是不是装的,难道她真的忘记了自己是谁?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叶凌轩靠近了雪紫若,微微的笑着,越过她关上了小院的大门,顺手指了过去,门外两盏宫灯没打灭了。   雪紫若站起来,就准备出去的路被叶凌轩挡住了,恐惧让她直接向后转身便跑,却不料一回身撞到了一个人,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钳制了她。   雪紫若抬眼一望,更是害怕恐惧,正哭着要挣脱眼前的男人,可是嘴巴被捂住了。   “紫若,你真的不认识为兄了吗?”   男子一贯漠然冷峻的脸上,一抹不可思议的试探,雪紫若摇头,眼泪已经飞了出来。   “小王爷,放开她吧,她身上中了邪,已经不是当初的雪紫若了!”   叶凌轩淡淡的说着,脸上的表情极为阴鹜,正是她的中邪,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不予:晚上的时候还有一章公众章节,明日正是进入VIP章节,速度基本是每日两更的样子。   还有关于VIP,不予不多说什么了,喜欢的亲们,能够继续支持的,就请继续支持吧,不予会给大家一个精彩的故事的。    060 种下蛊毒   “紫若!”   男子高高瘦瘦的,眼神明亮,浑身散发着一种森然的冷气,不可思议的视线里,有着淡淡的无情和清醒,只是那眼神里,燃烧的光芒,有些摇曳多了。   “小王爷,放开她!”   叶凌轩清冷异常的命令着,那瘦高男子不得已,幽深的眼底里,带着淡淡的不甘,强行压制了情绪,松开了雪紫若的时候,但见叶凌轩,已经伸手去袭击雪紫若。   “呜,王爷,有坏蛋~”   雪紫若获得了自由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想找到敕墨来惩治这欺负她的坏蛋,但是刚刚喊了两声,已经被一双凌厉的大掌给拍晕了。   “你――”   瘦高男子抱着晕厥的雪紫若,眼神间一丝惊吓到了的恐慌,却听得叶凌轩皮笑肉不笑的道:   “小王爷不必担心,我只是试探她是不是知道自己有武功!”   叶凌轩唇角瞄着雪紫若那昏厥的脸,脸色严肃,这个女人不仅什么都忘记了,像个孩童一般,居然,连自己身上会什么都不知道了。   “很明显她什么都忘记了,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本王要把她带回去!”   那瘦高男子的眼底里,滑过了坚定和淡淡的喜悦,那是情人的眼底里才有那种迷恋的喜悦,男子的脸颊有着北方毓雪国人典型的高鼻梁,双眼皮,眉毛飞扬,颧骨微微的高,下巴较为尖(其实有点儿像日本卡通里的那种帅哥,偶描述不出来,亲们自己遐想吧,是个很帅的斗士,呃,哈哈。)   “小王爷不可草率!”   叶凌轩阻止了瘦高男子这样感性的冲动,以叶凌轩的观察,目前雪紫若在敕墨的眼底里,就是一块宝贝,虽然与计划出入了一些,但雪紫若的魅力,居然吸引了敕墨,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最难的就在这里,偏偏让雪紫若轻而易举的达成了,美中不足的是,雪紫若在敕玄的眼底里一文不值。   “你觉得她目前这样子,还可以配合我们的行动吗?”   被称为小王爷的瘦高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毓雪国的小王爷,雪懿祺!   “小王爷莫急,以我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也许还可以帮一次大忙!”   叶凌轩一边示意雪懿祺把雪紫若抱入房间,一边向着内堂的一个摆满了各种灵药的柜子走了过去,当然,在最角落里的一个姿色小盒子里,取出了一个像钵一样的东西,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黑色的微小的像是药丸一样的东西,闻着香香的,但是吃到肚子里,将会有另外一番的结果。   “国师――你要干什么?”   那小王爷,一脸惊慌,显然从叶凌轩的脸上看出来了那绝非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叶凌轩笑着,捏开了雪紫若的下巴,把那黑色药丸放入了她的红唇之中,然后点了雪紫若的脖子后面的穴道,便听得咕嘟一声,似乎咽东西的声音。   动作娴熟快捷,可见叶凌轩善于此道,雪懿祺想阻止,又有些冷情的控制了自己的行动。   “这个能干什么?”   雪懿祺有些不甘心的想知道,叶凌轩嘴角沁着一抹邪魅的笑容道:   “那个人只喜欢女人,我就让他好好的爱这个女人!”   叶凌轩脸上的笑容,悲哀而无情,似乎压抑着某种刻骨铭心的痛苦一般,让雪懿祺看了,也不由的侧目。   “国师这一招,现在用,是不是晚了!?”   叶凌轩却无情的笑道:   “不晚,为时正好。”   雪懿祺强忍着再看一眼雪紫若的冲动,而是有些期待的说道:   “国师别忘了,答应我毓雪国的要求,城池十三座,一个座都不能少!”   叶凌轩的脸上却是平静,带着一种报复一般的笑意道:   “区区十三座算得了什么――什么人?”   叶凌轩听到了外面动静的时候,人已经飞身到了门外,雪懿祺也是格外的警惕的抱着雪紫若躲了起来。   外面,正在寻找雪紫若的声音,越来越近。   “小姐,王妃――你在哪里?”   雪儿的声音,格外的急切,眼下望去,四处黑洞洞一片,哪里有雪紫若的影子。   “王妃,王妃――”   东安也是格外着急,一想到了什么都不太懂的雪紫若走失,脸上都是关切和担心,王爷和皇上已经出去了,可是此时却找不到他们的影子,他们去哪里了?   “怎么办?”   听到了外面呼唤声的雪懿祺看着又转身进来的叶凌轩,紧张的问着,如果这个时候发现雪紫若在这里,那不是什么都穿帮了。   “放心吧,她目前的状态,根本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即使回到了霄文王那里,也不会怀疑到我的,你先回去吧,我来把她送出去。”   叶凌轩淡淡笑着,却是清雅与邪魅并存,带着一颗妒忌如狂的心,看着雪紫若那张明媚无比的脸,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要开始了。   就等着看好戏吧,敕墨,敕玄,就看看你们的兄弟情谊吧!   不予:明天开始,正式进入了VIP章节,基本上,不予的速度是每日两更的样子,不会太快,最近一直头疼,也搞不清楚嘛回事。   至于VIP收费的问题,这个我不想再多解释了,希望大家有钱的帮钱场 感谢那些一直支持不予,并热衷于本文女主角的亲们,下一卷,雪紫若就要生宝宝了,当然这是一个拔描助长的过程,很多剧情,偶就不预报了,男主角我已经定为敕墨,后面不许倒戈,抱我大腿也米用。       061 撞到机关   “小姐,小姐!王妃――”   雪儿提着灯笼格外的焦急,因为人是从她手里丢的,又心疼她随处乱跑会遭遇不测,又气恼她如此调皮害惨了她这个丫鬟,雪儿急的快要哭出来了一般。   “你朝那边,和莫公公的人汇合,我去这边,和巡逻的侍卫们一起找!”   东安还算是临危不乱,但是脸上也是格外着急,尤其是率先一步的皇上和王爷,也不见了踪影,想必是更关心雪紫若的安全,走的太快了,以至于把他们甩下了。   叶凌轩不理会外面嘈杂的人群,而是看着静如睡莲一般的雪紫若,眼底里更多的笑意,延宕至眼角,却让人感觉到冷嗖嗖的。   “小王爷还不走,想留在这里看她如何投入到别个男子的怀抱之中么?”   叶凌轩挑眉,看着一脸仍带有不舍的雪懿祺,那犹如丹顶鹤掠过湖面一般的低鸣,终于刺激了雪懿祺的理智,清瘦的身子,微微定型,脸上的决然之后,便是无情的冷漠。   只是,此时的雪紫若,如婴孩一般的纯真的睡容,让他心底里泛起了淡淡的负疚,刹那间如同春天里的蒲公英一般,威风过处,这愧疚也烟消云散了。   一缕魅影,如同疾风一般,穿过了一边的走廊,快速离开了此处的小院。   敕玄的眼眸,清冷,决然,无情,霸气。   即使是黑夜之中,他的眼神依然是那么的凉如月华一般,投射到了敕墨的身上,无声的命令,一如既往,这是默契。   可是,敕墨这一次没有立刻追了过去,仿佛身子被黏在了瓦舍之上一般,不肯离开,秀挺的眉皱在一起,试图聆听任何关于雪紫若的呼吸,哪怕她害怕的哭泣,哪怕她无辜的叫喊,都可以。   可是,什么都没有,心被高高悬起,理智告诉他保持镇定。   大手的关节处已经泛白,青色的瓦片无声中捻成了碎末。   敕玄的命令,失效了么?   理解敕墨的心情,但是却更不安于他如此不受控制的情感,超出了过往的认知。   雪紫若的安危,让敕墨忘记了一切,可是追刺客的事情,往常是他出去的,而敕玄是留在宫中主持大局的。   微微的一声叹息,清冷中,独独对敕墨才有的妥协,敕玄不再犹豫,如闪电一般追了过去,背后微微的伤口还在疼痛。   敕墨心头大叫不好,刚刚怎么忘记了皇兄的伤口。   只是此时,为时已晚,敕玄的身形已经不见,敕墨本能的厌弃这种捉襟见肘的局面,可是依然不舍得离开这里,毕竟雪紫若在里面呢。   眼睁睁看着叶凌轩抱着昏迷的雪紫若走出了房间,越过了小院的大门槛,四下里无人,刚刚已经搜查过此处的人马,正在向别的方向赶去,如果她再不出现的话,估计就要挨个儿的搜查整个皇宫咯。   叶凌轩嘴角一抹寒光凛凛的笑容,看着雪紫若昏迷的如此彻底,扬起了那如同夜间的猫头鹰一般的眸光,向着云居宫走了过去。   手上已经拳头攥紧,可可啪啪的响声,在夜色下就像是心脏破碎的声音一般,敕墨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失控的难看过。   “小美人,你回头告诉他们,你迷了路!”   如同魔音一般,在雪紫若的耳朵边上想了起来,云居宫的一处安静之所,墙角下,她如同一朵没有刺的玫瑰一般,被叶凌轩轻轻的摆放在那里。   敕墨的眼睛里,散发着要吞噬这黑暗一般的光芒,静静的,悄然的,更加鬼魅的跟随着,不愿意露出半点的动静,甚至,没有马上出现,以防叶凌轩在暗处观察,这一盏茶的功夫,似乎有千万年那般遥远,尤其是看着她软弱无骨一般的倚在那里时,心,仿佛在被灼烧一般,是一种煎熬。   “呜~”   雪紫若幽幽醒来的时候,还没有发现自己什么地方,而是小手不安的想扶住什么而站起来,却不料这一抓,黑暗之中,青苔一般的石阶上,居然抓到了一个湿软滑腻的东西,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却在月色下看到了那活物的真面目。   “啊――呜~”   尖叫和吃痛的声音,就像是见到了鬼一般的惊恐,在敕墨把那花斑蛇扔出去的时候,她已经被咬到了。   双手死死的抓紧了敕墨的衣襟,哪怕手背上的疼痛如火烧一般,她依然不愿意放开这温暖的怀抱,太熟悉的怀抱,让雪紫若的心安抚的同时,整个人都依偎在敕墨怀中,瘫软如泥,再也不能动弹。   “紫若,紫若,别哭,别怕,紫若是王妃,王妃要勇敢!”   他心痛,他怒火中烧,他却要温柔的来安抚着受惊和害怕的她,快速的把她抱出了这片荫凉之地,向着明亮的朝华殿走去。   他懂医术,懂经书,懂火药,懂地理,懂八卦,懂太多太多,而此时却仍旧是感觉到自己的能力不够一般,恨不能立刻为她解除痛苦。   “呜~好痛,王爷,王妃痛!”   王爷说让她勇敢的,可是真的痛,雪紫若的脸上,如同受到了委屈却不敢伸张的孩子一般,泪水一颗一颗低落,看着敕墨低首吮吸她的手背,她坐在了椅子上,仍旧是吃痛的哭,在他面前,她总是这样的没有任何掩饰和遮拦的表达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朝华殿,门窗紧闭,他不许她哭,她低声哭着,看着他一口一口的把毒血吐尽,最后才走向了一边的药柜,取出来纱布和药丸,辗碎了,撒落在她已经红肿一片的手背上,细心的用纱布包裹了起来。   “不许再哭了,一会儿就不疼了,王妃要学会忍耐!”   大手指摸索过她的脸颊,抹去了她晶莹的泪水,心痛和心疼,让他看起来情绪都不太好,雪紫若乖乖的不再哭泣,却是有些不明白的问着敕墨:   “王爷,我怎么在这里?”   是啊,她很奇怪,她不是在――在――在哪里呢?怎么都想不起来了,雪紫若皱眉,放弃了思考刚才去了哪里。   “紫若以后不许乱跑,知道吗?”   他的脸严肃异常,固然回想不起来刚才去哪里,但是不要随处乱跑的念头,却是非常的明显,她以后都要和王爷在一起,本能的如此的笃定着。   “王爷――”   东安焦急的赶回来,推开了朝华殿的门时,却听得了抽泣的声音,还有敕墨带着心疼和严厉的教训的声音,心下大喜,待到看到了敕墨冷静而严肃的脸庞,忙住嘴,尽管好奇雪紫若怎么突然出现了,但是这个时候绝对不是询问的好时间。   “奴才去外面通知他们不要――”   东安正要出去通知外面的寻人队伍,不要进行排查,那样会惹得后宫主子们都不高兴的。   可是东安看到了敕墨阻止他外出的步伐。   “做点声势,慢-慢-查――仔-细-查-”   从来没有见过敕墨如此严肃的东安,先是一怔,旋即了解了敕墨的意思,满点头领悟,快速离开。   “王爷,你要去哪里?”   敕墨看到雪紫若安全之后,心下已经是放心了七八分,正想着敕玄此时迟迟未归,会怎么样的时候,不觉间想去找到风晔来帮忙,但是还没有起身,雪紫若已经从椅子上滑下,紧张的看着敕墨。   想去帮助敕玄的,可是却不能这个时候离开雪紫若,刚刚被花斑蛇吓倒了的她,此时脸色还没有恢复过来,小手微微的颤抖,惊恐的眼底里,深怕下一刻他消失了一般。   如此之下,他怎么离开。   刚才应该让东安先去天牢的,敕墨微微后悔,这个时候带雪紫若出去,显然会露了马脚。   敕玄久久没有回音,让敕墨自责起来,若不是刚刚太牵挂雪紫若,这事情本来该属于他处理的范畴,而且敕玄身上还有重伤,雅致的脸上,再度浮上了担忧的神色。   夜慢慢的拉长,敕玄一直没有音信,外面的声音远了之后,近了,近了之后又远了,敕墨沉着气等待着,直到雪紫若靠在了他怀中,进入了梦乡,才微微松懈了一口气。   将雪紫若放在了床上时,她的双手还搂住他的脖子,不肯放开,敕墨废了好大功夫才摆脱了她的小魔爪,正准备出门去寻找敕玄的时候,敕玄一脸冷酷的出现在了朝华殿的门外。   “皇兄!”   敕墨脸上惊喜,却见敕玄脸上也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嗜血,却是面临挑战时的无情与邪恶。   “猜猜朕发现了什么!”   敕玄嘴角一抹冷魅的笑容,带着桀骜和面临大敌时的自信,敕墨不可思议的问道:   “发现了什么?”   敕玄比划了一下,三根手指合并,然后指向了自己,敕墨的脸上不觉凛然。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敕玄摇头道:   “目前而言,还不知道,但是,朕相信不久,一切都会浮出水面,而紫若这一次的乱跑,撞到了机关!”   是的,雪紫若无疑之中撞到了阴谋的机关,叶凌轩本来在寻找机会出手,以为这一次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既然如此,皇兄打算如何?”   敕墨的脸上一派冷酷,看得出来他已经动了杀机,平日俊雅的脸庞,此时看起来那么的铁血而俊逸。   “先不动声色,再从长计议――”   敕玄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人已经疲惫不堪,刚才虽然没有打斗,但是有伤在身的他,这么不要命的追一个人,实在是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刺激了伤口,冷漠的脸上,额头之上渗出了滴滴汗珠。   “皇兄,怎么样?”   敕墨担心的看着敕玄,神色之间,还有话要说,但是看着敕玄如此痛苦,则把话给压了下去。   “需要朕将计就计?”   敕玄的脸上一丝明了,邪魅的笑容,看起来那么的无奈,因为接下来他还要去演戏。   “如果皇兄觉得不适,倒也不必需要如此,今晚,就到此为止!”   敕墨笑道,有些赧然,敕玄对于他的了解,何尝不是一种智慧的反应,他能够想到的,敕玄都能够想到,当然敕玄能够做到的,他敕墨也可以做到。   “朕,还是可以做做戏的!”   敕玄微微挥手,休息片刻之后,站了起来,转身欲出门的同时,不自主间回望,那屏风后,雪紫若应该在了,不然敕墨也不会如此静候。   他兄弟二人之间,多了一个女人,局面有些变动了。   冷然,孤傲,睥睨中,几分残忍嗜血的笑容,敕玄是无情的君王,却第一次要表现为了寻美而霸道跋扈的假相。   是的,他从现在开始,要开始做戏了。   “皇上,您不会以为雪美人会藏在臣妾这里吧?”   游淑瑶难以置信的看着敕玄,却见他脸上一如从前的冷漠,甚至对于她这个服侍了他多年的贵妃娘娘,也没有半点姑息。   “爱妃这里如果没有藏人,就不用怕什么,朕只不过是随便看看而已!”   是随便看吗?他的身后,那么多人虎视眈眈,要翻了她这正安宫不成,如此一想,游淑瑶心下不平,气恼不已,但又无可奈何。   敕墨看着雪紫若不安的睡相,不觉靠近,把她揽入怀中,深怕下一刻谁将她带走了一般。   后宫一夜扫荡,谁都知道,皇上为了王爷的女人而大举搜查,却最后发现那雪美人在王爷的床上悍然入睡了半宿!   这个局面,太令人震惊了!   敕玄的眼底里,都是定夺乾坤的冷然,要灭三国,势必一举,只是谁才是最后的主谋,要慢慢调查才知道,而最后他要怎么扭转这局势,就需要他和敕墨再一次天衣无缝的配合了。   雪懿祺落脚的地方,是游氏家族的府邸,他没有料到敕玄会追随在自己身后。   不予: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来一章,哈哈,明日再更一章哈。       062 再次合作   早晨的阳光带着秋天的凉意洒落,雪紫若经过了昨晚的震惊之后,睡的不太踏实,早早的醒了过来,却看到了敕墨皱着眉心,闭着眼睛,似乎睡梦中仍旧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般。   “王爷――”   雪紫若要起身去小解,可是敕墨的手揽在了她的腰上,这让雪紫若极为的不舒服起来,不满意的她用力的掰着敕墨的大手,敕墨猛然醒来,淡淡的问道:   “紫若?醒了?”   早晨的时候才沉沉睡着的敕墨此时倒是极为困倦的,松开了大手,看着雪紫若一脸的不满意,不自觉间已经把她放开了。   “王爷,今天我还要玩!”   雪紫若噌噌的跑到了厕所,完事后又呼啦啦的爬上了床,脸上的表情在看到了手上的纱布时,才有些不解,她怎么受伤了呢?   “紫若,昨晚都干什么了,还记得吗?”   敕墨的脸上严肃,心头更是严肃,此事关系到了雪紫若,怎么可能不令他忧心,而她是如此的脆弱,还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这正是令敕墨感觉到不能全身而退的地方。   如果真的有一场颠覆文天的阴谋在酝酿,那么他要牺牲的自然是她,但这一点却是他不能介绍和允许的。   她是如此的弱小无辜,即使她身上披着雪紫若美丽的外衣,而她的内心深处,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   “我――我――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她嗫嚅着,没有注意到他的忧心,而是眼眸明亮,夹在着浓烈的不安,听话的表示自己的决心,然后有些讨好的趴在了敕墨怀里,小嘴在他的脸颊上,热情的来了一个吻,如此之下,敕墨再多的忧心和不满,终究会被她降服,她的心思就这么一点点的简单,甚至动机那么恶劣的单纯,可是他却一点儿都拿她没有办法。   “起床吧,待会儿你的小伙伴们就要过来了!她们会笑话懒惰的王妃的。”   敕墨淡笑着,她靠近他时,淡淡的馨香让他说不出的苦恼,明明是人间最美的果实,他却不能采摘,从前他可以静心等待,可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的耐心在一点点的耗尽。   “是吗?她们要来了?”   雪紫若马上神采奕奕,不理会敕墨衡在那里挡住了自己的去路,而是快速的穿好了衣服之后,已经吱溜溜的下床了。   “真是个急性子!”   敕墨无奈的笑斥,宁愿看到她如此的微笑,却不愿意让她知道更多的阴谋背后是何等的残忍与苦恼。   “雪儿,我要梳头发!”   雪紫若早已乖乖的坐在了铜镜一边,见雪儿忙着布置早膳,越发的不满意起来了,正一脸小姐脾气要发作了,这个王妃真担心让王爷给宠坏了。   “唉,好的,奴婢马上就来!”   雪儿连忙走过去,有些无奈,有些心疼,看着雪紫若那包扎完善的小手,不觉好奇起来,她昨晚到底跑哪里去了。   “小姐,你昨晚到底去了哪里,可知道雪儿一顿好找?”   昨天把她要急死了,雪紫若可是在她手里没影的,要是王爷怪罪下来,她九条命也不够脱罪的。   “昨晚,昨晚――反正我以后不会乱跑了――”   想不起来昨晚去了哪里,回忆停止到了进了小院,再也没有办法想下去,恐惧,让她拒绝思考后面发生了什么。   见雪紫若脸色不太好,雪儿倒是不再问下去了,倒是一边的东安此时看着敕墨缓缓从卧室走出来后,有些担心的问道:   “王爷,我们还要呆在皇宫里吗?何时回西苑?”   敕墨见东安关心,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若无其事的回答道:   “自然是等皇上身体痊愈的时候再离开!”   东安明知道昨晚的一切是敕墨有心而为,但仍旧是担心如此惹祸上身,倒霉的是雪紫若一个,真不知道王爷和皇上到底怎么想的。   以前,东安只觉得敕墨和敕玄之间,关系并不如传闻中那么僵持,此时已经渐渐明了,王爷和皇上之间,关系何等密切,刺客事件之后,敕墨的地位在所有人的心目中都大大提高,更多的人把注意力关注到了敕墨的身上,这意味着,敕墨也将惹来许多的麻烦。   “听说了吗?六弟当初就是因为这女人――”   这是三王爷敕衡在和八王爷和九王爷闲聊,因为敕玄遇刺的事件,几个王爷都没有离开皇宫,一时为了表现对敕玄的关怀,二来嘛,万一敕玄有什么不测,他们这些人是最有机会取而代之的后备军嘛。   “是吗,三哥怎么知道的,小弟还以为六哥是得了花柳病呢!”   突然间宣布暴毙,连个尸体都不见,太怪异了,九王爷的脸上出现了恍如大悟的神色。   “以我看,皇上是看上了这个雪美人,只可惜给了四哥,哼,接下来应该有好戏看了。”   八王爷的脸上,显然更多的期望着坐收渔翁之利,但是,他怎么会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得失,以此处三人的心胸,又岂是一国之君的智慧。   同理,女人们比男人们更加八卦,即使连平日里并不怎么友好的女人们也忍不住聚在一起闲聊昨日的经历。   “真不明白皇上是怎么了,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翻查整个皇宫!”   游淑瑶倒没有先说话,而是一个身份一般的美人,率先表示了不满,当然,不满的原因就在于,她进入这后宫之后,皇上就临幸过她两次,后来似乎已经忘记了她是谁一般,若是往日,敕玄对哪个女人都是没有多少心思,倒也罢了,可如今他居然大张旗鼓的为了一个赐予了王爷的女人而大动干戈,又怎么能够平复这心头的怨气和不平衡呢。   “以本宫看,皇上是想给霄文王一个交待,只是动静做的太大了!”   游淑瑶看似为敕玄说话,其实,语气里也是相当的不满,何时见敕玄为了哪个女人如此兴师动众过。   “是啊,昨天本宫都休息了,硬生生的给叫了起来,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还有这么大的性质,搜查六宫,可真是第一次见过!”   谢娉婷也不满意起来,在敕玄的眼底里,她这个德妃算得了什么啊,若不是有将军府撑腰,只怕她这个德妃也早已被冷落了吧。   “以臣妾看,这一次只怕是皇上动了真心,喜欢上那个狐媚子了。”   包括一向不太说话的云昭仪也缓缓开口,语气里的不满意,可见一斑。   “真不明白那个女人身上有什么魔力,不是说傻了吗,曾经还勾引过六王爷呢――”   有人再度抛出重磅消息,马上其他的女人七嘴八舌起来,雪紫若的名气在这皇宫之中再度高涨。   此时的雪紫若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沦为了无数人议论的焦点,正在和几个小丫鬟玩着小游戏,跳山羊,只见她红着脸,双手扶住了脚踝处,歪着脑袋,长发如云的垂下,声音却是焦急而不满意的催促着。   “快来啊,在我这里跳――”   几个小丫鬟站在了那里,硬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多多少少,这些人都知道的,王妃的身份,王妃得到的宠爱,是不容她们如此造次的,可是雪紫若那么急切,快要生气了。   “再不跳,不要和你们玩了,再也不要你们玩了!”   雪紫若不满意的叫到,她都摆好了姿势,做了大半天的等待,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怎么不着急呢。   “王妃,云儿来了,您可要站稳了!”   听得雪紫若不要和她们玩了,几个丫鬟脸上顿时煞白,若是王妃不要她们了,估计以后的主子更难伺候的,眼前的王妃倒是好,只要陪她玩就可以了。   “好,快来吧!”   雪紫若马上绷紧了身子,云儿卷起了裙摆,一阵助跑,总算成功的越过了雪紫若这座‘山羊背’,只见雪紫若倒是站的稳,又在叫着:   “再来呀!”   另外一个小丫鬟,马上噌噌的冲了过去,一玩起来胆子倒也大了。   但是最后一个小丫鬟,无论她多么的小心,因为她的肥胖和雪紫若已经撑了太久,终于在那小丫鬟双手按在了雪紫若的屁股上的时候,两个人哎哟一声倒在了一起。   那胖点儿的小丫鬟正一脸紧张,却听得雪紫若完全不当回事的叫道:   “下一个该你了!”   这王妃的脾气真的像是个孩子,几个丫鬟狐疑,倒是不敢再说些什么,而是乖乖的陪着她玩耍,如此一来,沉闷的后宫之中,一向没有任何声息的云居宫,倒是欢笑不断。   雪紫若玩耍的一身香汗淋漓回到了敕墨面前时,脸上已经嫣红如花,妙不可言。   “王爷,我自己擦!”   本来敕墨伸出手要用丝绢给她擦脸上的汗珠儿,却见雪紫若自己已经扯了丝绢,用心擦了起来,音容之间,有着小女人的妩媚,让她的美更加夺目。   只是当她靠近了敕墨时,敕墨微微感觉到她身上的馨香,让他心头一荡,有种意乱情迷的诱惑,这种奇怪的骚动,让他脸上一凛。   “小姐,您的水!”   雪儿看到了脸蛋红扑扑的雪紫若之后,不觉间又多看了那几个坐在一处的小丫鬟,正在休息。   恰是这个时候,听得东安急忙跑了过来道:   “王爷,皇上来了!”   敕墨放下手里的笔墨,然后吩咐雪儿带着雪紫若她们去后院玩耍!   雪儿倒是机灵,一边提了水壶,一边哄着雪紫若跟着她去了后院,领着几个小丫鬟一起纷纷离开。   敕玄进来的时候,敕墨正在磨砚,敕玄四处回望,没有看到了雪紫若的影子,方让莫文道退了下去,独独留下敕墨和敕玄二人时,脸色才显得严肃而认真。   “四弟,可曾想到了好的主意?”   敕墨放下了手中的砚石,俊雅的脸上倒是有几分的迟疑,因为这计划里有关于雪紫若的太多太多,他矛盾不已,举棋不定,故而才早晨时分入睡。   敕墨领着敕玄来到了棋盘处,两人坐了下来,看起来倒是闲情逸致,此时敕墨才缓缓开口。   “主意倒是已有,只怕是难度太大,一步输,则全盘皆输!”   敕玄脸上沉静如水,更添冷漠颜色,不解的问道:   “四弟的忧虑是紫若,还是朕?”   聪明如敕玄,驰骋沙场,早已是熟悉了各种战略实施中的困难,此时能够令敕墨如此的忧虑者,莫过于雪紫若了!   “紫若懵懂无知,也许她之前是一颗举足轻重的棋子,但是――为今之际――臣弟,并不想让她参与到这件事情上来。”   敕墨淡淡开口,想到了什么,脸上更是严肃至极。   “说来让朕听听!”   敕玄好奇之中,催促敕墨开口,敕墨淡淡笑着,娓娓道来,敕玄的脸上一松一紧之间,不觉刮目相看于敕墨道:   “这个主意甚好,朕鼎力配合即是!”   敕墨久久没有说话,而是望了敕玄一眼,似有千言万语,但又难以启齿。   “四弟不放心的是朕!朕指天发誓,若对臣弟之妻雪紫若有半份不轨――天打雷劈,江山易主――”   敕墨见状,俊雅脸上,终于有些自责,忙阻止道:   “皇兄何必发下如此毒誓,臣弟相信皇兄,不然何以布置如此的局势?”   敕玄睥睨之间,漠然的笃定道:   “千古江山,儿女情长,朕选前者,四弟总该明白,这是朕的使命!也是男人的成就!”   敕墨不觉苦笑而自嘲道:   “臣弟,只此一次为难皇兄,但求此事之后,皇上允许臣弟带紫若云游四方,笑傲江湖!”   敕玄听了,缓缓点头道:   “此事之后,文天必将空前盛世,四弟天涯海角,为兄唯有祝福便是!”   呵呵,两个男人,爽朗而笑,一人执着一枚棋子,一进一退之间,杀机重重,而莫文道还没有靠近,便听得敕玄关怀的问着敕墨道:   “昨晚,紫若之事,朕不再追究,下不为例!”   敕墨一边恭敬答应,一边安心下棋,只是在和敕玄交换了一眼之后,便宣布着阴谋开始了。   再一次合作,胜败输赢,半点马虎不得!    063 解药销毁   一切的开始,预见了风险,也预期了收益,无论敌我,这是必然心理。   此时云居宫的朝华殿外,精致的五角亭下面,对坐的二人,对弈之中,则是气色渐渐的沉郁,敕墨的眸光如同月影西移之后的净水深谭,暗色之下,盈盈水光,深不见底。   敕玄冰寒颜色之下,唇角勾起,睥睨光芒,如若波涛汹涌,容纳百川,却无情冷酷。   “皇兄,这是一子死棋!”   敕墨提醒敕玄,有些微微的不满,眉心微微触起,显然没有料到敕玄走出最后一招,是背水一战,釜底抽薪,同归于尽。   “四弟,这样可以活棋!”   敕玄微微拉开了一个笑容,即使不能赢,但绝对不会输,他是帝王,每一步走过去都没有办法回头,故而,棋如人生,人生如棋,走到这一步,敕玄毫不后悔。   “哈哈,哈哈,不行,云儿,你不能跑,不然王妃让王爷教训你!”   雪紫若清脆的声音,如同是文明世界阳台上,那一串晶莹玻璃制品迎风而响的风铃。   “王妃请饶命,云儿不跑了,云儿让王妃骑――”   云儿终究抵挡不住雪紫若的要挟,乖乖的趴在地上,做小狗状,任由雪紫若骑在上面,驾!学着马夫的声音,惟妙惟肖,其他的丫鬟则是笑的好不开心,哪怕云儿那机灵丫头白眼有加,最胆小的胖妞茹儿,也是咯咯笑着,童真年龄,渐渐抛却了烦恼和藩篱桎梏,玩的极为开心。   “王妃,王妃,不行了!”   云儿低低祈求,越发觉得没有面子极了,一脸憋的通红,十二三岁的孩子们,经过了嬷嬷训练,早已成熟懂事,怎么料到雪紫若这个王妃却是无法无天的模样,完全打破了藩篱禁止,好不逍遥。   “和田美玉,尚需识宝之人珍惜,方为美玉!”   敕玄淡淡的眸光,飘落在了雪紫若的身上,盈盈身姿,糅合着女人的妩媚和孩童的天真,转眸回望之间,那红扑扑的脸颊,纵然减少了成熟的女人味,可是那份纯洁,那份无忧无虑的笑容,人间第一珍品,美玉无暇,不过如此。   第一次,敕玄除了战略,兵法,研究之外,更佩服敕墨第一眼识得了雪紫若。   而他敕玄,贵为天子,杀伐予掠之间,血气太浓,染了双目,隆恩浩荡,皇权无上之下,毁了情操,早已不懂世间真情。   这便是他比敕墨少了东西,他已经被权利蒙蔽了太久,以至于,每一步,每一招,输赢,成就,是最后的目的,而敕墨却比他多了一颗坦然平静的心,多了一份淡漠无为的雍容。   “谢皇兄称赞,美玉微暇,若倍加呵护,则瑕疵不现!”   敕墨微微一笑,柔和之间,说出的话让敕玄俊脸一怔,微微冰冷,旋即大笑了起来。   “原来四弟还在嘲讽为兄,如今亡羊补牢,四弟就把前尘往事忘了吧。”   敕墨怎么能够不在意,曾经雪紫若被毫不知情下夺取的贞操,如今想来,不觉怨念,纵然不该提起敕玄曾经的错误,但此事每每想来,只得遗憾,他与雪紫若之间,还是堪堪晚了一步。   “皇兄放心,四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有了平静无为的心,有了海纳百川的包容和宠爱,雪紫若成长之后,她的生命里,敕墨自然是无可取代的风景。   如此时光,倍为珍惜,敕墨每每见到了雪紫若那如花笑靥,俊雅的脸上也不自觉的扬起了点点风光。   看在敕玄的眼底里却是说不尽的羡慕,唯有冷漠了容颜,波澜不兴,心如止水。   “王爷,我又赢了!”   雪紫若跑过来的时候,趴在了敕墨的后辈上,双手圈着敕墨的脖子,看着敕墨和敕玄下棋,顿然觉得无趣极了。   “嗯,紫若很棒,紫若有没有欺负她们?”   敕墨自然知道雪紫若必赢无疑,哪一个敢胜过王妃呢,她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敕墨的妃,名副其实,还要差那么一步。   看着她的笑颜,他突然间觉得不忍,该不该如此,他敕墨宁愿做小人。   “没有,王爷,我给你捶背!”   雪紫若死活也不承认自己欺负了丫鬟们,此时那些方方得了喘气之机的丫鬟们,擦着额头的汗珠,心情倒是很好,和王妃在一起不用小心翼翼,即使她摔倒了也不会赖到别人头上去,只是要哭的时候,哄一哄她,便什么危机都没有了,当然,这一点又是云儿率先发觉。   “王妃好幸福!”   胖丫头茹儿倒是说出了一句实在话,但见雪紫若正一脸笑意的在和敕墨说着什么,敕墨取出来丝绢,擦了她脸上的汗,她才满意的开始为敕墨捶背,当然那种花拳绣腿式的捶法,功效倒是没有多少,却是让人见了心旷神怡的舒泰。   “那个就是皇上,皇上看起来冷冰冰的!”   另外一个小丫鬟梅儿却把重点放在了卓而不凡的敕玄身上,从头到尾敕玄脸色都严肃威风,倒是不容任何人靠近的威慑。   “坐好了,待会儿雪儿姐姐来了,又要训斥了!”   云儿马上义正严词的规劝自己的几个姐妹,六人一起进宫,同时训练,又都是相近的出身,倒是很合得来,哪怕云儿聪睿,茹儿憨厚,依然相处的比较和谐。   雪儿自然把敕墨的话好好的交待了六个小丫鬟,告诉她们不得搅舌头根子,当然,能够做得好,帮主雪紫若快乐成长,这些丫鬟极有可能提前被释放出宫的,并且会大大的奖赏。   同理,也有足够的威胁,不好好伺候王妃的话,不仅是永无出宫之日那么简单,也有可能是杀身之罪那么严重!   威逼利诱之下,哪一个不好生伺候雪紫若呢,只有云儿被分配了更加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要教王妃一些基本的常识,小女儿家在一起久了,雪紫若自然会慢慢的学一些东西,比如,现在,居然要给敕墨捶背呢。   敕墨的脸上本来正笑意盈盈,却在闻到了雪紫若身上的馨香时,笑容收敛。   再加上她的柔软在他身后磨蹭着,敕墨的俊脸微微蔓延了红晕,雪紫若身上的香毒开始奏效了么?   鼻翼微微耸动,敕玄也闻到了其中一二。   好艳的毒,敕玄脸上收紧,漠然无情,抵挡任何诱惑。   “王爷,你渴不渴,我去给你端水!”   雪紫若一边觉得捶背没有意思了,便又想到了别的主意,正起身准备离开,又想到了敕玄也在场,马上自作聪明的看着敕玄道:   “朕要喝水吗?”   呃?两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于万千生灵之上,权利无上的智者,此时相望一眼,不觉眸光变动,她,让他们束手无策。   “朕不渴!”   冷漠的脸上,威严依旧,得让她清楚他和她的界限才可以。   “哦!”   雪紫若屁颠屁颠的去端水,回来的路上,水壶没了盖子,茶杯碎了两只!   只想着献殷勤,却是忘记了茶水烫,一不小心,水洒杯碎,雪儿无奈的皱眉,却见雪紫若一脸不在意的道:   “快点儿,王爷渴了!”   王爷渴了吗?她想当然尔,她就是要伺候他嘛!   “王爷,请喝水!”   雪紫若有模有样的做着好王妃的殷勤状,敕墨一局棋输了大半局,全都是因为她从中捣乱,尤其是此时她身上的芬芳香气,越来越浓烈,尤其是她流汗的时候,靠近他的时候。   “嗯,本王不渴了。”   敕墨喝完水之后,示意雪儿带走了雪紫若,不然他怕自己心神不宁。   “今晚让风晔去取解药!”   敕玄看得出来敕墨的担忧,倒不是她的诱惑让他无法自拔,而是怕伤了雪紫若的身体。   此时她还没有感觉,只怕几日之后,就会渐渐的萌生了欲-念,那个时候他又如何坦然面对。   敕墨点头,哪怕她的娇美让他有了蠢蠢念头,但怎么舍得将她花骨朵一般的美好采撷,不能,他不能那么做。   遥望着雪紫若被几个丫鬟簇拥着,剪子石头布的画面,他不忍心。   所以叶凌轩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谁让他设计了雪紫若呢,敕墨的唇角一抹冷然,自然是杀机。   “如若没有解药,四弟不必拘于礼节,紫若以后会明白的!”   敕玄缓缓开口,心头居然淡淡的酸楚,只是口吻之间,大局为重,但见敕墨脸颊再度红晕,倒是对于此等事情,青涩的很。   “臣弟自然明白!”   敕墨淡然应付,有些期待解药!但也有些自私的想,没有解药。   这一天敕玄泡在了云居宫,不知道伤透了多少人的心,当然,还有一个人,连伤心都不能被别人知道,这个人自然是叶凌轩。   解药?哼!   叶凌轩看着盒子里那蓝色的瓶子,取在手掌之中,慢慢辗碎了,连同药丸,一起化为灰烬,一口气之下,再也寻找不到解药的影子。   夜晚时分,雪紫若沐浴完毕,习惯性的溜到床上之后,等待着敕墨与她同寝,当然,今晚会有点儿不同。   “紫若,怎么了?”   敕墨已经准备熄灯睡觉,却见得雪紫若仍旧睁大了眼睛,都是好奇的神采。   “王爷,云儿说,王妃要给王爷生娃娃才是真正的王妃!我要给王爷生娃娃!”   红唇翘起,姹紫嫣红,却说出了如此震撼的话,这个云儿都教了她什么呢?   “此等话语,不可随便乱说!”   敕墨脸上严厉,却是心疼至极,她懂得什么,不懂得分娩之痛,不懂得男女情事,不懂得太多呢。   “我只对王爷说。”   雪紫若微微委屈,以为敕墨会高兴,会允诺,却是换来一顿训斥,不觉不满起来。   “嗯,以后,紫若为本王生娃娃!”   他淡淡苦涩,拥着她,闻到了她身上的馨香,一凛,若是没有解药?   “王爷!”   他不解的皱眉,微微松开了她的小腰,疑惑的应了一声:   “嗯?”   雪紫若则是吃吃的笑了,带着一点童真和半点的成熟,贼嘻嘻的说道:   “我最喜欢王爷!”   眼眸弯弯,如一溪明月,童真无比之间,可有山盟海誓。   “嗯!”   敕墨心头暖暖,闭目养神,不去想她身上的香气带来的冲击。   甘露殿,华宇之下,烛火如林,明亮热闹,照耀之下,皇室气派,不容多说,敕玄只着明黄衬衣,长发散开,一脸漠然,看着手中奏折,皱眉凝神之间,没有忽略窗外的动静。   “怎么样?找到了没有?”   敕玄缓缓开口,看着风晔一脸冷酷之下,淡淡的失望,便知道解药并没有找到,不觉心头微微有些烦躁,但很快被压制了下去。   “似乎被销毁了,独独角落里的一个钵内,空的!”   风晔据实以答,希望没有留下任何翻动过的蛛丝马迹。   其他的钵内,他倒是一一取了些,但不知道哪一个是解药!   敕玄见风晔从怀中掏出的大大小小的小盒子,俊脸一沉,找到了也等于没有找到。   “女刺客身上可曾探到什么信息?”   敕玄放弃了寻找解药,而是询问了另一桩。   “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属下故意潜行在一处等候了五日,并没有什么可疑人物来探监。”   敕玄一听,不觉冷笑道:   “原来是死士!”   不予:有点儿想要票票,有的话给两张吧,鼓励鼓励俺,感觉票票好少,嘿嘿。       064 争风吃醋   云居宫,近日成了敕玄的缱眷之所,自然,也成了无数女人的愤恨之地,但却是雪紫若的乐园。   只是,此时敕墨的脸上,阴晴不定,喜忧难分,看着雪紫若那一缕芳姿,眼底里淡淡疼爱,夹杂着淡淡的无奈。   她会明白的,她会理解的,她也会长大的!   敕墨淡淡看着雪紫若,嘴角一抹轻笑,多了更多的柔情和迷恋。   敕玄不作声,把玩着手中的杯盏,有些视若无睹的道:   “金秋比武大会,要开始了,接下来,要忙一阵子――”   敕墨听了,脸上不觉一凛,淡笑如风,却不是云淡风轻,俊雅的脸上多了一层预料未知的不舍,不舍其间的温馨与美好,接下来的风云再起,将是文天的一次反攻。   “天牢里的刺客,仍旧没有任何消息?”   敕墨淡淡问着,敕玄沉默,表示肯定的答案。   “真的是逐鹿国,那就不是势均力敌那么简单,而是敌强我弱这么残酷!”   敕墨回望敕玄,后者脸上睥睨,漠然成空,似乎天下之大,尽在掌握之中,全在于身边有如此智囊相助,鼎力为文天者,敕墨当属第一人。   “再演一出!”   敕玄没有回应敕墨的话,而是看着兴奋的玩完了的雪紫若,一脸满足的奔跑了过来之后,便留在了敕墨身边,正习惯性的叫着:   “王爷,王爷!”   他和她仿佛就是双生花,并蒂莲,哪怕他的心智超越她太多,放在一起,在敕玄的眼底里,看着却是那么的融洽,那么的和谐,和谐的让人妒忌!   敕玄和敕墨对望一眼,前者率先离开。   敕墨看了看雪紫若浑身都是泥土,脸上紧了紧,雪紫若忙不自觉的揪紧了衣摆,显得有些害怕和心虚。   “去让雪儿把脏衣服换了,待会儿要出门!”   敕墨淡淡说着,温情尽显,雪紫若莹白肌肤,嫣红脸颊,盈盈水眸,一个活泼可爱的笑容,已经蹭蹭的向着雪儿所在的地方奔了过去。   敕墨微微摇头,她终究成长的慢了,望着她的活泼身影,眼底里更是不舍,然而江山美人,必须要分清主次,当务之急,要解决了这个万千民生的问题。   “好了,王爷,这样好看吗?”   她习惯性的在他面前‘骚首弄姿’,舞动着小脑袋,一脸期待的问着他,敕墨浅笑,心中却笃定,无论怎么样,她都是最美的。   此时,摆设华丽的的瑶华殿内,游淑瑶看着迟迟没有离开的敕玄,不觉有些欣喜之余的疑惑:   “皇上今日要留下来用膳吗?”   这意思是在问他今日不去云居宫坐着去了,敕玄一边抱着皇子一边示意奶妈过来接过去儿子,才笑得魅惑而邪恶道:   “难道爱妃不想与朕一起用膳?”   游淑瑶马上惊慌而恭敬道:   “皇上说哪里的话,臣妾怎么会不想和皇上一起用膳!”   游淑瑶心下欢喜,正一脸的雀跃,挥手示意了一边侍膳太监去预备午膳,却听得敕玄又道:   “朕记得先前,也答应了谢贵妃要一起用膳的,无奈今日刺客事件给耽搁了,不如叫谢贵妃也一起来用午膳,爱妃意下如何?”   敕玄不理会游淑瑶由晴转阴的脸,更是不理会她就势而起的闹脾气。   “前日臣妾也答应了云昭仪,韩婕妤一起共用午膳的,不如把她们也叫来如何,难得皇上有空,她们都怕皇上日理万机,没有时间理会,明明想皇上了,也不敢多嘴的!”   游淑瑶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是有些赌气成份的,却不料敕玄微微一笑,就势道:   “如果爱妃不介意,不妨传来霄文王和王妃一起用膳,爱妃意下如何?”   游淑瑶的脸色再度的难堪,可是终究隐忍了,带着淡淡的笑容,吩咐侍膳的太监,多备饭菜,心底里却是千万分的不爽快,到头来,还是要叫上霄文王,叫上王妃,只怕是最想叫的还是王妃吧!   哼,酸溜溜的游淑瑶不觉有些烦躁,再加上敕玄曾经答应过皇子百日之后封她为后的,如今却是迟迟不肯开口,倒是心下里着急了许多,对于敕玄又多了几分怨念,如今一并发泄到了雪紫若身上。   自从这个女人中秋出现在了晚宴之上的时候,就引起皇上注意了!   “爱妃近日操劳,朕很是愧疚,加上朕最近养伤之际,倒是忘了头等大事,该为爱妃册封皇后的时候,错过了,明日,朕再请来避邪郎君,算一个好日子,好为爱妃举办册封仪式!”   本来恼怒的心,因为敕玄如此安抚,顿然消失了十有八九的怒气,游淑瑶立刻弯身谢主隆恩,眉宇间倒是少了三分刚刚的幽怨!   敕玄看在眼底里,冷笑在心底里,游氏家族,已经成了他目前担心的一大势力,册封皇后,也要看游氏家族的表现了,当然,此时的安抚是必要的。   果然,这边雪儿还在好奇王爷让雪紫若穿戴整齐是去哪里,就见莫文道已经过来传话,说是贵妃摆膳,宴请王爷,王妃。   雪儿看来仿佛先机早已被敕墨料定,却不知道先机是早已谋定。   “王爷?”   雪紫若跟着敕墨来到了瑶华殿的时候,被一屋子的女人们给惊住了,有些不能确定她来这里做什么,直觉里,她并不喜欢这些女人,更喜欢那些和她玩耍的小丫鬟们。   敕墨微微笑着,给予雪紫若一个安抚的笑容,皇上身边一左一右的不是两大妃子,而是雪紫若身边,坐着两大男人,这局势让刚刚明白了状况的谢娉婷,以及韩婕妤,还有那淡雅低调的云昭仪,不觉间,雪紫若已经被数道目光扫视,每一道都是各有讲究。   游淑瑶本来也很妒忌的,但是考虑到了皇上要册封后位的事情,心理上好歹有了一些安慰,而什么边儿都没有捞到的谢娉婷可就是比较郁闷的了,此时一张脸总觉得没有地方摆放。   至于韩婕妤只得一边隐忍坐着,游淑瑶能叫上她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有埋怨的份儿,只是此时看着雪紫若如此受到了厚爱,心头也难以平衡罢了。   云昭仪云素雅,素净的脸上静静的,似乎她一直便是云淡风轻的人,只是偶尔雪紫若有些小动作,要扯敕墨的时候,她的眼底里更加的冷漠而已。   “近日为了庆祝皇上龙体康复,特邀来姐妹们以及王爷和王妃一起为皇上祝贺!”   游淑瑶此话一出,几个女人马上纷纷向敕玄来祝贺,除了美酒相敬,自然还有无数的恭贺之话要表达,就连脸色不好的谢娉婷也不忘记多说一些吉利话儿。   敕玄听了也不客气,一饮而尽之后,难得心情愉悦的吩咐大家吃饭,当然,这期间雪紫若看看自己的酒杯,不知道要不要有样学样。   “皇上,王妃皇上请喝酒!”   雪紫若端着酒杯,大有恭贺祝福的念头,可是,刚才几个娘娘们说的那些什么,她倒是学不上来。   敕墨脸色微暗,一边正要阻止,便见敕玄笑道:   “是王妃敬酒,朕自然也要喝!”   敕玄的笑容却是舒心而笑,因为她眼眸里那丝疑惑显得极为可爱,尤其是她端着酒杯的样子,忍不住好奇的盯着那酒水,很想来一口!   如此的疏朗笑容,众女人何曾见过,连敕墨的脸色都变了变,一群女人们自己难受的同时,也有看好戏的心理,顿时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   但见得敕墨此时雅致的脸庞紧张的一沉,顺手拿过了雪紫若手中的杯盏道:   “皇兄,紫若极少饮酒,这个臣弟代劳了!”   敕墨一饮而尽,却见得雪紫若讶然而不满意的仰望,王爷把她的酒给喝掉了,她还想尝一尝呢。   “四弟,未免太担心王妃了吧?”   敕玄邪魅一笑,脸上隐隐不满,再度落在了雪紫若的脸上时,又是一派温柔,敕墨的颜色更加难看了。   “皇兄见笑了,臣弟是担心紫若醉酒之后,闹出麻烦来,影响大家的胃口!”   敕墨凉凉道,语气间已经是极为不满。   游淑瑶和谢娉婷对望一眼,刚才难堪的脸色,此时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堪了。   “王爷,我不会醉酒!”   雪紫若立刻为自己辩驳,敕墨的脸色更是不好,正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却听得敕玄道:   “既然如此,朕倒要见识见识王妃的酒量!”   敕墨脸上的担心显而易见,更想阻止时,但见一边小太监已经把酒水斟满了。   “好!”   雪紫若倒是一点儿也不含糊,其实呢,好像喝酒哦,有点儿好奇,王爷每次都不让她喝的东西,不好喝吗?   敕玄的脸上笑容更大,只是眼角瞄到了敕墨那难堪的脸色时,微微担忧。   “噗――呜,好苦!”   雪紫若完全不理会喷到了敕玄身上的酒水,而是苦着脸,擦着嘴巴,然后向敕墨求救,敕墨身边的小丫鬟,马上忙不失跌的把茶水倒了上来。   众女人觉得雪紫若的放肆,既率直的可笑,又心底里想,下一刻她该倒霉了吧。   却不料,敕玄不仅没有生气,而且当作没有一回事的看向了众人道:   “爱妃们愣着做什么,还不用膳?”   如此一说,众人便开始用膳起来,只是敕墨的脸色非常难堪,一边照顾着雪紫若的同时,一边凉凉道:   “王妃不适,本王先行带她下去!”   敕墨欲起身,却被雪紫若拉住,那桌子上的菜肴,她没见过哦,看起来好香的样子。   双眼乌溜溜的转动,早已是饿了,却见敕玄夹着菜,已经送到了她的面前,一边难得一见的温柔道:   “王妃好像是饿了,四弟何必这么着急,莫不是要王妃饿了肚子回去?”   雪紫若柔柔的看着敕墨,神情里都是祈求,敕墨硬是忍了下来,坐下来默不作声的吃饭,游淑瑶见了,眼底里一抹淡淡的笑容,是鄙夷的,妒忌的,这雪美人的伎俩真是多,居然让两个男人如此青睐。   雪紫若一边安静吃饭,人多的时候,她倒是不会随便做出不要的姿态,一边吃的香甜一边莞儿一笑道:   “这个很好吃,皇上也吃!”   如此的动作,让几个女人同时升腾了妒忌的火焰,而敕墨的脸色更加难堪。   “朕尝尝王妃推荐的菜肴!”   又甜又脆,只有她这种孩子一般的心性,才爱吃吧,但是敕玄还是有模有样的点头道:   “果然,王妃推荐的这一道菜,极是美味,爱妃也尝一尝。”   众人又是沉默的吃饭,尤其是敕墨的脸色,极为难堪,哪怕雪紫若讨好的来巴结他,他的脸色依然难堪。   任谁都看得出来,皇上似乎又对这个自己送出去的女人感兴趣了。   敕墨冷着脸带着雪紫若离席时,敕玄的目光还一直尾随呢。   “皇上,人都走了,还看什么?”   游淑瑶终究大胆,说出的话让敕玄眼底里闪过一丝冷酷,只听得他淡淡道:   “以爱妃看,王妃和王爷可匹配?”   谢娉婷则不甘寂寞了,有些口气酸酸的补上道:   “王爷和王妃,才子佳人,天设地造,多亏了皇上成全。”   敕玄冷冷扫视了谢娉婷一眼,后者无畏,却是倍为伤心的扭头去了,那韩婕妤索性什么都不说,而云昭仪仍旧是清韵淡雅的样子,似乎只是一个陪吃的。   “云昭仪怎么看?”   敕玄把矛头指向了这个不太多话的女人身上,云素雅淡淡笑道:   “雪美人是国色天香,配王爷,也不错!”   敕玄微微笑着,邪魅的眼底里扫视全场,却发现好像还有哪个妃子没有到场,仔细一想,好像是没有邀请祈贤妃,还有岁韩国的旭美人。   如此,已经足够了,敕玄眼底里冰冷一片,但愿敕墨不要真的上火了。   此时,一盏小酒,喝得她心头仍旧是火燎燎的雪紫若,嫣红着脸儿,发现敕墨的脸色温柔而担忧。   不予:终于又憋出来一章,哇咔咔,偶看到票票涨了,呵呵。    065 大赛前夕   “王爷,我要喝茶!”   她吃了菜,又喝了小酒,觉得口干舌燥的,雪紫若没有醉,可是显得一副醉态的可爱。   “雪儿,给小姐上茶!”   敕墨一边坐着,脸色间有着淡淡的忧心,似乎后悔,或者是担忧,更或者是小心眼,尤其是看着雪紫若无设防的样子时,心头更加的落寞起来。   “王爷,我困了!”   吃饱喝醉,沐浴完毕的雪紫若,见敕墨坐在了桌案前,一直在忙碌着,无聊的汇报着自己的感受,已经打了呵欠的她,不满意敕墨这么忙碌了。   “恩,紫若先去睡!”   敕墨一边应付着,一边抵触着她身上,越来越浓烈的芬芳,有些事情事不宜迟,可是有些事情,又必不得已。   “哦!”   从椅子上下来,转身去了寝室,没有理会敕墨眼底里的某种火热,而是伸着懒腰离开了。   窝成一团的雪紫若,睡的就像是一只可爱的猫咪一样,雪白的肌肤,此时似乎泛着诱人的粉色一般,红唇点点,丰润而不显得厚实,鼻尖也亮晶晶的,小扇子似的睫毛,也微微的动了动,睡觉的时候,仍旧是习惯性的伸手抓了抓,发现他在身边了,才睡的更安然。   如果这样的温馨可以一直维持,他倒是不介意她慢慢长大。   但是这样的温馨,是如此的短暂,她带着祸端而来,迟早也会因为这祸起而上身,只有把她放在自己的羽翼下才安全,也只有把祸端都处理了,才能让她处处安全。   “紫若!”   轻轻一叹,俊雅的脸上有着太多的柔情,也许是,她给予的宁馨,让他可以忘记一起皇权分割,天下争霸的烦扰吧。   什么时候,她能够知道他的忧愁和遗憾呢。   不安的努了努嘴,没有听到他的呼唤,她身上的香味越来越浓,让他觉得眼前的她就是那漂亮的罂粟一般,若是把她放在别的男子面前,就是万分的危险,所以他格外的忧心,但是这解毒的事情,却要选对了时间,选对了地点,做了那么多的戏,为的就是引敌人上钩!   唇瓣如玫瑰花瓣一样,柔软粉嫩,在他的研磨下,绽放了,雪紫若并不知道这个吻。   微微的皱眉,不满意的躲开,继续进入了梦乡。   回身长长的一叹,如此的行为,实在是挑战他的心脏,俊雅的脸上一片红晕,呼吸也变得仓促,这是他第一次吻她,尽管还没有触及她的舌尖,却也是难以忘怀她的甜美。   夜很静,只留下雪紫若沉睡时的呼吸声,敕墨闭上眼睛,却是难以入眠。   这甜蜜的诱惑,会让他失控的!   天亮的时候,雪紫若有些奇怪,王爷怎么似乎比她还能睡了。   “雪儿,我想让云儿她们一起吃饭!”   雪紫若看着站在门口一排的小丫鬟,有些不太好意思起来,雪儿自然有些为难的,这毕竟要分主仆的。   “王妃,奴婢们已经吃过了!”   云儿忙接过了话茬,王妃没有嫌弃之意固然是好,但是绝对不能蹬鼻子上脸,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可是怎么还没有见王爷来用膳呢?   云儿的眼底里不觉期待着,那一抹风雅而挺拔的影子,小小少女,情窦初开,也是可以理解。   “王爷去哪里了,怎么还不来?我要和王爷一起吃!”   雪紫若再度的不满起来,已经等了那么久,敕墨出去了还不回来,等她快要成了长颈鹿了,而那椅子坐起来也不舒服了,王爷说去去就来的,怎么还不回来呢。   “小姐饿了先吃吧,待会儿王爷就会回来了!”   雪儿有些无奈于雪紫若的脾气,她就那小孩子天性,一会儿不见敕墨,就闹腾,有时候真的奇怪,王爷和小姐就好像是要生长在一起的树木一样,他是高大的橡树,她就是那柔软而蓬勃的藤萝,争奇斗艳的绽放,也只为他一个。   无奈的雪紫若没有胃口的吃了几口饭菜,一想到了待会儿和云儿她们玩,方才舒服了一些。   此时的甘露殿内,站在了桌前的敕墨,谢宽以及游正骞正在聆听下朝了的敕玄的安排。   “金秋比武大赛马上就到了结束的时候,到时候齐天阁必定是重加防范之地,谢将军负责安全,务必检查每个进入齐天阁的人选,游爱卿负责统筹整个比武的进度和最后胜出者的才智考察,四王爷--与彦子穆关系匪浅,这一次可以好好的彦子穆商讨一下如何奖励比武胜出者!”   敕玄冷然之间分配了任务,三个人倒是恭敬应答。   “三位卿家,还有什么疑问吗?”   敕玄一边问一边看向了敕墨,又看了看没有什么疑问的谢宽和游正骞。   “臣弟以为彦子穆能够出资兴办比武大会,已经是胸襟博大,不计个人得失,若是再让他出资奖励――”   敕墨微微沉吟,敕玄看了看谢宽和游正骞道:   “两位爱卿没有什么事禀奏的话,可以先退下了。”   谢宽和游正骞忙谢了敕玄恩准,恭敬的退了出去,只是二人临走时不免多看了敕墨一眼,这四王爷看起来真不简单呢。   “四弟在忧虑什么?”   敕玄看了敕墨一眼,早已明白了他有话要说。   “臣弟――觉得,这参赛人员里,有可能会是某些人的探子,这一点很难剔除,若想成功掩盖所有的耳目,难度太大!”   敕玄听了微微笑道,有些好奇的问道:   “四弟有更好的方法扶植更加隐蔽的势力!?”   敕墨脸上微微尴尬笑道:   “目前而言,并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是――”   敕玄淡淡的镇定的看着敕墨道:   “如果四弟相信朕,就按照原计划进行,王妃的周全,朕会第一时间考虑,到时候给你一个完整健康的雪紫若便是!四弟――若文天祸乱,四弟和王妃又怎么逍遥于乱世!”   敕玄双眼,如同黑夜的启明星子,闪烁着淡淡的冷寂之光芒,如此承诺,自然是要全力而为。   “臣弟明白!”   如若有探子在自己身侧,则到时候就必须做的滴水不漏,不怕和雪紫若分离,怕的是会伤了她的心!   “朕会想办法让王妃尽量少被牵连其中!”   敕玄只能如此保证,这件事情雪紫若没有办法脱身,谁让她携是非而来,又怎么在是非结束之前而脱身于是非之外呢。   “一切有劳皇兄多多照应!”   敕墨脸上的诚恳让敕玄不觉心头沉重了许多,敕玄只能给予敕墨最安心的保证:   “有朕在,就有雪紫若在,朕明白四弟的心!”   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好说的,敕墨微微一笑,将心中不舍压制。   “香毒只怕不日就要发作,皇兄随时准备――协助!”   敕墨的脸上说这话的时候,英俊的脸格外的难堪起来,敕玄听了也是一紧,雪紫若那纯洁的笑容再次浮现。   “朕明白了,退下吧,时日无多,四弟当多陪王妃才是!”   敕玄一提醒,敕墨点头,转身离开。   敕墨的心思,敕玄早已了然,只是想到了敕墨能够心如止水的守护了她那么久,不觉汗颜。   “四弟可以做到的,朕也可以做得到!”   敕玄微微的低喃,脸色更加严肃,后宫,他一向没有把过多的注意力关注在这上面,只怕从此要因为雪紫若而多加几分精力了。   “王爷,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雪紫若不满意的嗔怪着,完全是一副大姑娘的模样了,但是敕墨怎么能被她一时间的假相给骗了呢。   “紫若想本王了?”   敕墨微微笑着,不理会几个小丫鬟恭敬的站在一边,牵着雪紫若离开了。   “王爷,我给你留了好吃的!”   果然下一句就有些离谱了,留好吃的,这话听起来怎么也不是一个大姑娘说出来的,敕墨笑着,看着雪紫若歪着脑袋神秘的样子,越发的无奈起来。   “紫若什么时候能够长大,本王等不及了!”   敕墨这话并不是要给雪紫若听的,更多的是给自己听。   “王爷,我会长大的!”   雪紫若信誓旦旦,她觉得自己会变成大人,可是又不知道大人具体是什么概念,因为她现在的样子也不小,女人该有的她都有了喏。   “紫若,以后本王不在身边,可要自己照顾自己!”   敕墨知道这一次计划实施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两年?想到了那遥远的距离,没有期限的时间,敕墨的脸上微微的恐慌起来。   “王爷去哪里,我也去哪里,我要和王爷在一起!”   她甩着敕墨的衣袖,来回摇荡着,完全没有那种离开他的自觉。   正是她这一句童言无忌的表白,足以让他心头痛了起来!   明日,齐天阁比武大会,他白天都要在场,便于亲自挑选,那么她呢?   第二日,敕墨穿戴整齐的时候,雪紫若早已经是一身男装,精神气十足的等着了。   “王爷,要买糖葫芦吗?”   想吃,雪紫若两眼冒光,可是带着一个爱吃糖葫芦的‘小厮’还真是有些另类。   “紫若乖的话,自然有糖葫芦!”   他笑着,想想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不多,而她身上的香毒也极有可能会发作,不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后宫之中。   雪紫若马上一副安静的模样,过了半天才问敕墨:   “能带上云儿她们吗?”   云儿等人已经在独自玩耍,雪儿给她们安排的任务也比较简单,干完了活,就很轻松,现在王妃不需要她们陪,她们倒是落得无聊了。   “不行!”   呜,雪紫若吹鼓了腮帮子的样子,看看云儿她们,没有说话,跟着敕墨走了。   齐天阁早已是重兵把守,过往行人也是被驱赶到了另一条路上,而门外都是谢宽布置的高手。   能够进的这都城第一院的人,除了参加选拔考试的人以外,哪一个都是身份了得,而能够和彦子穆一起进来的,也都是显赫一方的有钱人,听闻彦子穆此次为朝廷办事,不觉好奇观摩,当然门票是不能少的。   敕墨长袍轻扬,衣袂飘飘,身边跟着紫若,一高一矮,出现在了比武现场时,谢宽的儿子谢潜,倒是第一时间认出了雪紫若!   敕墨的脸上立刻俨然如冰,那谢潜小心翼翼的收藏了本性,被彦子穆给派出去管理齐天阁的后勤去了。   “都到齐了么?”   敕墨看着四合院式的齐天阁,上上下下坐满了人,还有两处留了专门的空地,有桌子有茶水,便知道了还有敕玄没有到场。   “除了皇上,都来了!”   彦子穆一边回答敕墨一边领着他们上了二楼观战。   雪紫若见如此都是人,便是有些紧张起来,想去扯敕墨的手,又记得敕墨的交待,扯了糖葫芦就没有了。   不扯,倔犟的想,一定要糖葫芦!   “王爷先坐着,子穆待会儿上来!”   彦子穆额外给雪紫若安排了小凳子,让她可以就近坐在了敕墨身边,临走不忘记吩咐人给雪紫若送来小点心,没有料到敕墨会带来雪紫若,倒是让彦子穆有些意外。   此时,整个院落里很多人都在议论纷纷,看着擂台边上的一排坐着的入围人员,那最尽头一个清秀公子,倒是惹人注目的很。   那清秀公子,一直垂眸端坐,似乎周围的声音,于他都是空气一般,一直动也不动,不由让敕墨欣赏。   不予:终于赶了出来,待会儿更了五公主之后,再来一章。   呵呵,多谢亲亲提醒,错字已改!       066 色胆包天   和其他的选手不一样,清秀的脸庞,显得苍白一些,鬓角的发丝,看起来极为柔顺光滑,耳垂却是偏小,固然楼上望去有些距离,但敕墨习武之身,倒是耳目聪慧,观察入毫,微微有些诧异。   门外一片骚动,显然是敕玄过来了。   在场的视线,哪一个不扫向敕玄,若不是事先打过招呼,不必行大礼,只怕此时整个齐天阁都是朝拜之声了,万民崇拜天下归依,敕玄也曾想过,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要提前到来。   敕墨的眼底里从敕玄的身上挪到了刚才那清秀公子脸上,只见他的视线落在了敕玄身上之后,又收回了,继续保持着刚才镇定模样。   见敕墨一直盯着那边上的清秀公子看,雪紫若也好奇的望了过去。   敕玄所到的方向,也是众人视线聚集的地方,当然,包括雪紫若的视线也被吸引了过来,以至于她没有看到,那清秀公子的视线在敕墨的脸上停留之后,也停在了她的脸上。   “皇上!”   雪紫若笑的眉眼弯弯的样子,叫着敕玄,没有敬畏的心理,敕墨已经咳嗽了一声,雪紫若乖乖的从挪下了半个屁股的凳子上又挪了回来。   她的笑容,让敕玄收敛了漠然和冷酷,微微的点了点头,这一切落在了下面的清秀公子的眼底里。   敕玄到场,基本上比赛就要开始了,而彦子穆在敕玄点头之后,立刻宣读了比武规则,并且宣布无论是不是状元,最后都有很好的奖励,让下面一排选手倒是脸上充满了喜悦,依然,那清秀公子,波澜不大,似乎只等着一比高低的结果。   雪紫若坐在敕墨的一边,不时的有些小动作,毕竟她还是有些好动,若不是敕墨看着,只怕早已是跑远了去了。   下面比武开始,上面敕墨和敕玄,以及游正骞,等人也进入了观察状态,当然雪紫若的眼睛也被下面的打斗给吸引了。   “王爷,那个,飞起来了!”   雪紫若好奇不已,站了起来,此时比武场上,除了两个人打斗的吆喝声之外,其他的人只是安静观看,倒是没有人如雪紫若这般不自觉的叫出口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也足以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力,雪紫若意识到了有人看自己的时候,不觉有些茫然,自己说错了什么?   “坐好!”   敕墨低低的命令着,雪紫若只得乖乖的坐了下来,下面打斗再次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认真的看了起来,可是没看多久,就觉得没有意思了,马上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身边的敕玄身上。   敕玄正在喝茶,意识到了雪紫若的注视,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她,正无助的,似乎坐针毡一般的在那凳子上,看起来无聊极了。   敕玄挥了挥手,莫文道马上俯身,听了敕玄的吩咐之后,先是一愣,马上下楼去了。   不消一会儿,莫文道手里已经从城中的街道上,购买了一堆玩意儿回来了。   敕墨见了,先是一愣,看着雪紫若那欣喜的脸还有敕玄那漠然的冷酷的样子,也恢复了平静,然后任由雪紫若在一边好好的耍着,庆幸的是她还算是得体的坐在了桌旁,一边研究着莫文道买来的东西一边小声的和敕墨汇报:   “王爷,看我的!”   小泥人被她一折腾,立刻变成了小废人,还兴冲冲的向他炫耀,敕墨微微瞥了一眼,有些为难,若是让她一直这么坐着,倒也是无聊,若是不带她过来,他倒也是不放心的很。   如此下来,比赛要有三日,她倒是能够坐得下来?   敕墨正在担心这事情的时候,比赛正到了精彩处,一时间不得不转移了注意力。   见敕墨不理会自己,雪紫若甚感无趣的很,立刻自己闷闷不乐的玩了起来,把小风车插在了一边的柱子上被虫子蛀的洞里,正满意的看着小风车呼呼的转动,人却被敕墨的大手给扯着坐了下来。   “紫若,再不好好坐下,本王明天不带你来了!”   雪紫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是笑嘻嘻的坐了下来之后,不时的抬头看了看那风车,眼底里非常期待,它不转了的时候,她真恨不得站起来,吹口气让她转。   此时比武场上,大部分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下面精彩的打斗上去了,但是还是一小部分人的视线落在了雪紫若的脸上。   洛辰的视线,总是不经意的瞟来,还没有参加比赛的那清秀公子,又一次把视线投来,漠然间却是扫视全场的敕玄,偶尔眼角留下她行动的痕迹。   还有一双,带着迷恋和着魔的视线,那是谢潜的,忙完了手中的事情的他此时的眼底里有着别样的光芒,没有料到雪紫若会来比武现场,更没有想到她那娇美可爱的模样让他越来越没有办法控制。   盈盈水光的眸子,犹如白玉般的葱指,乌黑如缎的发丝――每一处都让人觉得她的美,纯净,如一池春水一般的迷人。   敕玄眼底里微微的黯淡,雪紫若的单纯无知是一个大包袱。   谢潜见雪紫若的视线压根儿不在比武之上,也不在王爷身上,而是玩着她中意的东西,一边捉摸一边满意的笑着,让精彩激烈的比赛一角,有了一层淡淡的温馨和滑稽。   “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中午的午膳去布置好了!”   谢宽起身的时候看到了谢潜的视线,待落到了雪紫若的身上时,不觉一脸的冷峻,一边生气儿子的恶习不改,一边有些不满意敕墨居然此等场合也带一个女人过来。   “哦,马上就去!”   谢潜避开父亲的严厉眼神,便磨磨蹭蹭的去准备午膳了!   齐天阁从上到下的房间,此时已经被撤空,大部分房间里都收拾的干净,放上了桌椅,为的就是为整个院子里的准备午膳。   人多,身份复杂,要想都筹备妥当,倒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谢潜也不过是因为父亲是谢宽的关系,特地来帮忙而已,真正的膳食上面的分配,人员的安排,还是有内务府专门派来的人来处理的。   所以谢潜只不过做个样子,就准备离开时,听得有人叫道:   “王爷桌子上要一壶茉莉花茶,茶水间跟上!”   依次吆喝下去,倒也是流水线一般,有条不紊,谢潜见了,却是眼底里有些光芒浮现。   “苏大人,布置的倒是井井有条啊,果然是内务府第一人!”   谢潜拍着马屁,然后看着那递过来的热水壶,依次传了过去,最后终于到了东安的手里,然后端了上来。   不知不觉跟上来的谢潜,看着东安把茉莉花茶斟满了,挪到了雪紫若旁边,眼底里冒出了某种胆大包天的光芒。   此时敕墨正下了楼看着一名受伤严重的选手,为他把脉,脸上甚是不满,台上的胜出者,出手太狠,有违比赛规则。   “王爷,此人已经骨折,若是再进行第三个回合,只怕会废了这条胳臂了。”   一边的老御医向敕墨汇报着,场上场下都关注到了这上面去,倒是没有人注意到谢潜那一双火辣辣的眼睛,忘记了畏惧的落在了雪紫若身上,迟迟不肯离开。   敕玄的眼角,瞄到了安静的雪紫若时,也瞄到了角落里的谢潜那灼热的狼光,俊脸上立时有了几分谨慎。   “我不喝了!”   雪紫若摇着脑袋,不口渴了的她此时正低头看着东安买来的小人书,虽然字不怎么认识,但是图片倒也是让她看的津津有味。   东安寸步不离在雪紫若身边,让谢潜极为懊恼。   但是机会还是有的,吃完了午膳的雪紫若,下午已经没有兴头去看什么比武大会了,一张脸都是倦意怏怏的慵懒,想午睡了。   好在彦子穆一切都计划的周全,齐天阁留下的几处上房,除了可供受伤人员休息之外,也单独在拐角处预留了三间雅间,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敕墨见状,吩咐东安带着雪紫若去了彦子穆所说的房间去休息了,如此倒也是清静了不少。   而此时谢潜,却也注意到了雪紫若休息的那间房间上,挂了闲人勿扰的字眼,东安一边安静的守着,依旧是寸步不离。   谢潜苦恼不已时,却听得谢宽的声音扬起:   “孽子,孽子!”   谢潜见父亲一脸骇然,连忙收拾起猥亵笑容,一本正经的样子顺势推门转到了一间房子里,作势收检查房子去了!   这一检查,让谢潜大喜,此处的房间和对面的雪紫若的房间隔开的距离――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助他爬过去,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她了?!   想及此,谢潜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色胆包天,谢潜其人,文天第一。   从小流连于花街柳巷的他,此时却是着魔了一般,早已忘记了畏惧两个字,因为经过长时间的观察,他已经了解了雪紫若的心性了。   不予批注:谢潜其人,禽兽不如!   终于上来了今天的第二更,好晚啊,终于写好了,偶洗澡去鸟。       067 功亏一篑   仿佛雪紫若就是那山顶的一朵雪莲一般,近在咫尺的诱惑,让谢潜神魂颠倒间,已经忘记了其中的轻重。   侧耳倾听,外面是一片叫好声,自从刚刚彦子穆宣布了新的比赛限制后,精彩连连爆出,后面出场的几个选手,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让敕墨的脸上连连露出了笑容,他要的不仅是功夫好的帮手,还要有过硬的人品。   当然,那个最后一名的清秀公子,敕墨倒是有些期待了!   如此这般,比赛场上紧张激烈,精彩纷呈,而拐角的房间里,谢潜已经找到了可以跨越障碍到达对面房间的捷径。   谢潜怎么说也是谢宽谢大将军的儿子,高深造诣自然没有,雕虫小技,三脚猫的功夫却也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这房子是两层的,即使掉下去,也不是很危险,而下面把守的侍卫没有人向上看的,再说了,即使发现是他,因为谢宽的原因,也没有人敢揭发。   小人儿,小美人,谢潜此时已经欲*攻身,眼底里如同着了魔障,尤其是想到了雪紫若那睡着了的样子,更是心如百爪挠心一样的急迫。   把竹竿梯子架到了对面的房间的窗户上,算不上危险,只是踩上去的时候,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外间是听不到的。   雪紫若本来睡的很是香甜,完全不知道外面有人要进来行不轨之举,扭了扭身子,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小眠。   好不容易在竹梯子一晃一晃的吱呀声中到达了彼岸的谢潜,正准备进入卧室,然后直接向雪紫若扑去,但是门外的说话声让他停止了步伐,躲在了一角的谢潜心头怦怦乱跳,却见得雪紫若的娇颜无限,睡姿诱人。   “待会儿小姐醒了,别让她乱跑了!”   敕墨的声音渐渐的变得清晰,推开了房门之后,东安已经领命去为雪紫若换张柔软的垫子,以备待会儿雪紫若醒来时坐上去舒服!   谢潜躲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心头却是万分的恼怒,这王爷不是在看比赛么,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进来了呢?   敕墨只是过来看看雪紫若睡的是不是踏实,有没有盖被子,微微检查一下便转身离去了。   谢潜以为自己遇到了天赐良机,一心欢喜的向床榻跟前走了过去,却发现雪紫若极其不安的动了动眉心,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看到了谢潜,极为讶然,还没有意识到恐惧。   “王爷呢,你是谁?”   雪紫若有些不能理解的下床就要穿鞋子,她刚才梦到王爷了,一高兴醒了,现在看到屋子里有个陌生人,非常的不高兴。   “小美人,你不认识我了吗?”   谢潜故意笑的温柔而小心,却见雪紫若眨巴眨巴眼睛道:   “你是那个送狗的!”   雪紫若另一只鞋子马上就要穿上了,谢潜被她的回答弄的脸上一僵,但见她那稚嫩模样,早已是口水直流,再加上微微靠近她身上的毒香,正散发着诱引异性的香味,谢潜顿时觉得骨头都酥了,一把抓住了雪紫若就要抱在怀里。   “小美人,陪哥哥玩个游戏好不好?”   谢潜笑嘻嘻的说着,却被雪紫若奋力一推给推开了。   “不要和你玩,走开!”   真讨厌,哪里来的坏蛋,要抱她,雪紫若撅嘴的样子更是娇美迷人,不理会谢潜再次靠近,马上提着鞋子就要出去。   “哪里去,不许出去?”   见雪紫若甩也不甩他,不觉气恼的想抓住了捂住雪紫若的嘴,却见雪紫若一矮身,回头还带着一个成功脱逃的笑容,已经跑到了门口,谢潜不敢继续闹腾下去,只得眼睁睁的作罢,但是这样的到嘴的鸭子又飞了,实在是不甘心。   眼看雪紫若出门,谢潜连忙把自己给藏了起来。   “东安,里面有坏人!”   雪紫若不满意的嘟囔着,一边指了指房间,这可是吓坏了东安,也吓坏了谢潜。   “小姐,哪里有坏人?!”   东安忙进房看了看,四处没有一个人的影子,可是东安的心头已经是疑云重重,回头得禀报给王爷这个状况,再回头看看雪紫若已经穿好了鞋子,有些担心的问道:   “坏人有没有欺负小姐?”   雪紫若一脸得意的说道:   “没抓到!嘿~”   那个送狗的,看起来很讨厌,雪紫若如此的想着,已经不当一回事的离开了房间,开心的向着敕墨的位置走了过去。   东安一脸惊疑,跟在了雪紫若的身后,紧张的很。   到了敕墨身边,东安耳语了一阵子,敕墨果然脸色凝重,只是看着雪紫若正若无其事的翻着她的小人书时,并没有就这个问题再问雪紫若,而是关注到下面的比赛上去了。   楼下擂台上,那清秀公子,终于站了出来!   潇洒,衣袂飘飘,看起来如此秀气而单薄的一个人,怎么挡得住面前那高大威武的猛汉呢!敕墨的眼底里一丝笃定,那清秀公子必赢,但从他的从容和镇定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打!”   雪紫若见敕墨一直盯着清秀公子,而那清秀公子,和威猛大汉,两个是在擂台上微微挪动脚步,却是没有一个要先出手的。   雪紫若不高兴了,顺手拣了一个花生米,砸了过去。   “紫若!”   敕墨脸上严肃凛然,不理会那么多人已经把视线投诸下来,而是冷声命令东安道:   “带她下去!”   呜呜,王爷的样子好吓人,雪紫若见了,也不理会敕墨,而是直接搬着她的小凳子,然后看了看敕玄,一副很霸道的口吻道:   “皇上,我要和你坐一起!”   凳子啪一声按在地上,已经在敕玄微微错愕的视线下,眼底里带着雾气坐在了敕玄身边,似乎在说:你不许赶我!   敕玄微微露出默许的笑容,瞥见敕墨,都是气恼的无可奈何,但是见雪紫若坐在敕玄身边也算是安全,顿时不再计较,只是冷着脸看下面的打斗开始了。   只是坐在了敕玄身边的雪紫若发现小人书都在敕墨面前的桌子上时,便开始不安份起来。   悄悄的挪了过去,见敕墨正专注,不觉大胆起来,抱回了自己的宝贝,中途还掉了一个,然后一股脑儿放在敕玄的桌子上,莫文道见了,轻声的喊了一声:   “皇上!”   敕玄沉默不语,莫文道便不再说话,但是心底里可是一一记下来这些。   谢潜安然回到了房间里,收拾了梯子,出门时,便见得雪紫若已经坐在了敕玄身边,不觉惊诧而懊恼起来,功亏一篑,那小美人儿,真是胆大包天,居然坐到了皇上身边。   如此美色,谢潜渐渐的有了退堂鼓的意识,但是他没有料到第二天会有人主动帮助自己。   第一天比赛,刷下来一半人,而那个受伤严重的,敕墨已经命人好生照顾,自然是留用的意思。   傍晚时分,雪紫若已经无聊透顶,看着天色变暗,敕墨也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而身边的皇上一直冷然一片,怎么就坐不够呢。   “皇上,街上的糖葫芦可好吃咯!”   雪紫若不安分的摆动了手指,眼睛里有些淡淡的期许,要是皇上带她出去玩就好了。   皇上是做什么的,皇上是九五之尊,敕玄此时渺然的看着雪紫若,没有说话,雪紫若吃了个没趣,继续闭嘴不言,却不知道敕玄的心头是怎么的想法。   她如此简单,无知,迟早要吃大亏的,他得想办法让她成长才是!   天暗,人散,雪紫若终于跟着敕墨回宫了,只是马车上敕墨不说话,她也不说话,歪歪的坐在那里,用小手指描绘着窗幔上的图案,然后戳啊戳的,无聊透顶!   “明日,你在家里和雪儿玩耍,不得出门!”   敕墨终于严肃出口,心头微微的烦躁,她怎么就这么不懂事,他该拿她怎么办?   “我和雪儿玩,和云儿玩,不出去!”   她气鼓鼓的说着,其实也不想出去玩了,那么多人,可是都没有人和她玩,一点儿都没有意思!   “唉!”   敕墨微微叹息,眼底里的忧虑,雪紫若自然不知道,更不认为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可是明天真的把她丢在家里了么?这才是她关注的。   殊不知夜晚时分,已经有无数人关注了她的行踪。   “什么,王爷连比武大赛都带了雪美人?”   有人不平起来,仿佛王爷该带的是她才对!   “你是说皇上也对雪美人宠爱有佳,居然允许雪美人左右相伴?”   这个就比较严重了,谢娉婷看着莫文道,语气里酸楚的很,莫文道离开之后,谢娉婷立刻招了手,带上了金嬷嬷,去了瑶华殿,此等大事,即将做皇后的游贵妃,也要让她知道才好。   是夜,灯火中,依旧是原来的小院,叶凌轩的房间里那毓雪国小王爷再次出现了。   “这是一个好机会!公主身上的毒就要发作了,不如趁机帮她一把!”   叶凌轩淡淡的说着,不理会那雪懿祺的脸上微微的妒忌和不甘,而是有些了然的笑道:   “看来小王爷也在场子里安排了不少眼线!”   雪懿祺不多言,而是有些淡淡的冷漠表示承认,但又有些不满的补充道:   “叶国师不是也安排了厉害的人物在场吗!?”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挑明,而目标一致,夜更加黑暗了,雪紫若依旧过着她无忧无虑的生活,完全不知道危险正在一步步靠近。    068 毒香发作(上)   早晨的阳光下,雪紫若已经穿戴整齐,正和几个小丫鬟一排排的站着,看样子并不乐意跟着敕墨去齐天阁了,这倒是难得一见!   可是敕墨的马车离开之后,雪紫若的脸上还是有些失落和不满意的,王爷都不乐意带她去了,昨天还对她凶呢,想到了这里,雪紫若不由要赌气,不理敕墨了。   “小姐,开始了,你还要不要来玩?”   老鹰捉小鸡啊,她在做老鹰,雪紫若跺脚,一副是乘胜追击的样子,看着茹儿在尾巴后,跑的慢,雪紫若早已把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敕墨今日不带雪紫若去齐天阁,一是因为东安汇报的情况让他产生了质疑,二是雪紫若在场却是不太方便,而且她一个人怪无聊的。   比赛进行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已经是越来越精彩了,本来就是决赛,将近十八人,个个都是高手,故而今天来观看的人更多的把注意力集中在比赛上去了,而没有像昨天那样,敕玄一进场就要耽搁一会儿功夫。   今日敕玄的眼底里除了刀来剑往之外,还有一丝的讶然,像跟屁虫一样的雪紫若今日并没有跟着敕墨到来。   同样和他一样吃惊的还有别人,谢潜的失望首当其冲,从敕墨一出现,这家伙就两眼大冒光芒,待到确定今天雪紫若不会再来时,那脸上顿时萎靡的没有半份精神,哪怕谢宽训斥,他不乐意行动。   当然,彦子穆身边的洛辰,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状况,还有那比武场中之人,也有视线投来,因为敕墨的身边似乎少了那个灵气十足的绝色小子。   午膳时分,洛辰对着一边正在汇总的彦子穆道:   “公子,这墨快没了,我再去取一块好了!”   彦子穆看着身边的墨条,是不太方便研磨了,点头道:   “也好!”   洛辰冷漠的脸上不动声色,转身离开,下来楼,出了齐天阁,人回到了谢宽准备的别苑里,取了墨条,回来的路上去了一家茶馆。   茶馆上面是客栈,洛辰往那里一坐的时候,已经有人看到了他的到来。   瘦高男子下楼,不是雪懿祺,还能是谁。   “大中午的跑过来,有什么事情?”   雪懿祺的房间窗户是正好看到这个位置的,自然也是早已安排好的,洛辰废话很少,而是直接说道:   “今日,公主没有去齐天阁。”   雪懿祺听了,脸上微微的变化,点头,算是明白。   “本王知道怎么做了,没事先过去吧!”   洛辰点头快速离开,回来的时候,彦子穆正在打算盘,倒是没有介意他是不是晚了一些时辰。   “又麻烦洛兄跑腿了!”   彦子穆淡淡笑着,眼底里仍旧是没有任何情绪的样子,只是鼻翼间,微微耸动,没有人察觉到而已。   固然是皇宫深处,光下化日之下,雪懿祺,仍旧是能够敏捷而快速的来到了这靠近宫墙的小院里,叶凌轩正在研磨药品,耳朵里察觉到了有风声的时候,雪懿祺已经落到了避开了巡逻的侍卫,落到了院子之中。   “有情况!?”   叶凌轩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时候的雪懿祺,后者脸上微微的矜持,然后道出了消息。   “今日紫若并未出宫!”   叶凌轩听了,也较为吃惊,没有料到敕墨今天没有带雪紫若出去。   “小王爷的意思是――”   叶凌轩如神仙入定一般,仍旧慢慢搅动着手中的调羹,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样子。   “本王觉得此时是一个好时机。”   雪懿祺面色清冷,有些决然的提醒着叶凌轩,后者微微一笑,邪魅至极,点头道:   “多谢小王爷通知,凌轩傍晚时分再去处理也不迟!”   雪懿祺脸上微微的冷硬,转身便已经离开,方向却是寻着云居宫过去的,云居宫此时重兵把手,敕墨把雪紫若一个人留在宫里,自然是不放心的,昨夜已经命人调派了西苑的侍卫过来,并且动用敕玄赏赐的令牌增援了锦衣侍卫。   云居宫上空,盘旋着一声声的笑语,当然,有雪紫若的,也有几个小丫鬟的,期间,连雪儿也带着快乐的笑容。   “小姐,捉到你了哦!”   雪紫若在‘母鸡’的尾巴后面,跑的不够快,被雪儿抓住了,却是不满意的反手就去挠雪儿的痒处,雪儿不得不放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雪紫若又一次跑到了‘母鸡’阵营的尾巴上,而雪儿这个老鹰,第二次‘失手’了。   雪懿祺阴郁草木之中,已经引起了侍卫注意,无奈,只得起身离开,笑声越来越远,犹如曾经的岁月一样,雪紫若,雪紫若,注定了是一颗棋子。   黄昏时分,坐在马车上的敕墨满意于今天比赛的结果,正一脸轻松的命令着东安准备一些小玩意儿,小吃的带给紫若,却见马路上一骑红枣马直冲冲的飞奔而来,马儿嘶鸣一声,和主人一骑在敕墨的马车前停了下来   “什么人,怎么回事?”   敕墨脸色沉稳,但见来人是宫中侍卫,不觉一惊,心头一动。   “禀王爷,云居宫被人放了火,王妃受惊,哭着要见王爷!”   敕墨立时俊脸变了颜色,一边命令马夫即刻赶往皇宫,一边担心和懊恼怎么把雪紫若一个放在了宫里,当然也早已怀疑这齐天阁有敌人的耳目,却是没有料到会这么及时。   “王爷!”   雪紫若此时倒不哭了,只是眼泡都红了,见敕墨急急从外面回来,已经是不顾一切的跑了过去,脸上花脸猫似的,想必刚才是被烟熏的厉害。   敕墨一把抱住了撞入怀中的人儿,一边心痛和自责的道歉:   “紫若不哭了,没事的,乖!”   大手抚去她脸上的黑不溜丢的痕迹,一边温和的安抚着她受惊的情绪,此时的雪紫若狼狈算不上,可是却是楚楚动人的很。   “王爷,云儿被坏蛋偷走了!”   雪紫若微微哽咽,带着打小报告的口吻赶紧向敕墨诉不平,刚才要不是云儿挡住了坏蛋,坏蛋就把她带走了。   敕墨一边拍着雪紫若的肩头,一边柔声安慰着:   “紫若不怕,云儿会没事的!”   敕墨的眼底里都是温柔和心疼,让雪紫若立时觉得温暖无比,见到了他就安心了,本来还想哭的,可是被他抱在怀中,都是喜悦和依赖,倒是没有眼泪了。   “怎么回事?”   敕墨看着一边恭敬的离着的侍卫统领,眼底里都是寒霜之气,那清澈的眸子扫视了朝华殿,周围的松枝松叶――从哪里来的?   这么快的时间内,弄来了松枝松叶,而且――看朝华殿的破坏情况,不是要放火烧人,而是要趁乱抢劫――抢走雪紫若?   这个认知,让敕墨心头冷笑起来。   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天子眼皮底下做出如此的狂妄之事,实在是不把他敕墨放在眼底里么。   闻讯赶来的敕玄,也被眼前已经烧坏了门窗的朝华殿,乌烟瘴气的样子给惊住,再看看雪紫若一张猫儿脸,以及雪儿和一排小丫头,个个被熏的眼泪巴巴,冷漠的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务必查下去,今日哪个放了的火,朕让他死在炮烙之下!”   如此一说,莫文道的脸上也是战战兢兢,即使不会真的炮烙,但是如此惹得皇上不高兴的下场,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可见这雪美人的安慰,在皇上的心目中也是非常的重要。   “微臣护主不利,请皇上惩罚,请霄文王惩罚!”   守卫的统领一脸严肃,自是没有料到有人在黄昏时分如此出手,故而也有疏忽之罪,本来以为霄文王加派人马有些小题大做,如此看来真的是大有文章。   “惩罚暂且罢了,先去看看那失踪的小丫鬟哪里去了,给本王好好找找!”   敕墨的语调依旧平静无波,看他的样子是那么儒雅而淡然,可是他的眼神是那么冰冷和黝暗。   “是,微臣这就带人去寻找!”   那统领如获大赦的退出,莫文道一边站着观察两位主子的颜色,东安则看着雪紫若猫儿脸一般的在敕墨怀中蹭着,心头有些微微的感叹,似乎王爷身边多了她就多了无数的麻烦!   “今日,四弟就和王妃到朕旁边的栖天殿休息吧,莫文道,派人整理栖天殿!”   敕墨眼底一层旖旎之光茫,掠向了雪紫若,雪紫若不甚明了,敕墨却是明了。   “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吧,栖天殿是――先皇寝宫,皇兄――”   敕玄却阻止道:   “有何不妥,先皇有灵,也会明白朕的苦心的!”   敕玄霸道下令,转身离开,雪紫若微微茫然,并不明白两个人争执什么,只知道是说晚上睡觉的地方在哪里!   那莫文道仔细看着,倒是心头有些惊讶,莫非皇上,真的看上了亲口赐给了四王爷的女人!?   “跟上了,莫文道!”   敕玄转身,扫视了一边的莫文道,昂然离去。   敕墨望着敕玄远去的身影,眼底里蔓延了,淡淡的担忧,再看看怀中的人儿,心头微微一震,她身上的香味儿,更浓郁了!    069 毒香发作(中)   他居然为了那个女人,让敕墨也住进了栖天殿!   对此现象和结果不满的,这后宫之中,多了去了,当然,皇上纵然如此决定有违常规,仍旧是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表示不满和不平的,只能把那心底里的酸楚给压制了下去,背后闷闷恨着,却是为雪紫若凭空又积攒了许多的怨怼。   被烟火烧过的朝华殿此时虽然狼狈,但若真的整理一番,一边的寝殿,休息的话,也不算是寒碜了,但皇上已经如此安排,作为霄文王的敕墨,没有机会再作置喘,更何况这一切关乎到了雪紫若的安危,无论对手出于什么样的打算,是恐吓,还是威胁,是夺命,还是造势,都已经令敕墨不得不万分小心。   栖天殿,并不是敕墨想去的地方,敕玄的心思他明白,当一切计划迫在眉睫,不得不实施时,敕墨心头的不舍是那么强烈,尤其是此时她的眼底里那依赖那么强烈,那么真切。   可是凤凰不得涅槃,则何以重生,若他总是心慈手软,溺爱有佳,她又如何成长?   心头千般摇摆,从来没有一件事,一个人,让他如此不舍,如此留恋。   晚膳,依旧是在朝华殿外一旁的偏殿草草了事的。   莫文道早早的跑了过来,通知栖天殿那边收拾完毕,可以入住了。   “王爷,我们要去哪里?”   她碎步跟上,洗干净的脸颊,是那么诱人,淡淡的芬芳,却是充斥鼻翼的诱惑,只是这样侧身闻到了,便有些心猿意马的撩拨。   敕墨的俊脸格外的严肃,让雪紫若的脸上不仅也小心起来。   “王爷,小丫鬟已经找到了,昏迷不醒!”   那统领在敕墨领着雪紫若要去栖天殿时,出现在了敕墨的面前,倒是很有效率,看来来人发现劫持的不是雪紫若后,立刻放手了?   会是这么简单吗?敕墨心底里缜密入微,却是发现不到任何破绽。   侍卫统领身后,一个年轻的侍卫抱着身材娇小的云儿出现在了雪紫若的视线里。   “云儿,云儿!”   雪紫若已经是疾步走了过去,但见云儿一脸苍白,深思恍惚,看着雪紫若的时候,眼眸闪了闪,嘴角上还挂着一抹血丝,看起来是那么苍白可脆弱,敕墨看在眼底里已经是不忍,更何况是雪紫若呢。   “王妃――”   云儿无力的吐出了两个字之后,越发显得淹淹一息的脆弱,雪紫若见了,更是着急的央求了敕墨:   “云儿要死了么?王爷,我不要云儿死!”   敕墨看了看云儿气息还算正常,只是这苍白的脸色,似乎是被惊吓过渡了,还有,印堂间微微黯淡,似乎是中了什么毒?   “随本王一起,把她带到栖天殿去,另外派人去请叶国师过来检查一二!”   敕墨如此吩咐着,然后看了看雪紫若,不得不放缓了声音道:   “别怕,云儿不会死的,她只是中毒了!”   中毒?雪紫若有些不甚了解,又有些恐惧,应该是比生病更可怕的东西,雪紫若听得敕墨如此说,倒也是没有再追究下去,而是几步一回头,看着那侍卫抱着云儿跟上!   敕墨的脸上已经是格外的严肃起来,据他所见,如果不是云儿中了此毒的话,那么现在如此奄奄一息的人就应该是雪紫若了,这个推测让他抓稳了雪紫若的手,更加的冷峻起来。   莫文道早已准备好了栖天殿一切,如今看到了云儿也被抱了过来,自然是又忙碌了一番,如此栖天殿立刻人员兴旺了起来,除了雪儿,东安,雪紫若,敕墨之外,又增添了许多侍卫把守,可见皇上对雪美人的安危极为重视。   “怎么样了?”   敕玄来到的时候,敕墨正在为云儿把脉,摇头,不得结果,淡淡道:   “臣弟已经请了国师过来,他对奇门毒术颇有研究,想必会看出其中玄奥。”   敕墨如此说的时候,和敕玄交换了一下颜色,敕玄脸色淡淡阴鹜,却是露出了邪魅笑容道:   “好,就让国师来看看其中一二。”   不消多久,叶凌轩一身素雅长袍,纤然如风的走了过来,脸上的宁静显得那么深奥,淡淡看着敕玄和敕墨,打了一声招呼,便去看躺在床榻之上的云儿去了。   叶凌轩冥思苦想之间,显得极为的困惑,似乎那毒术超出了他的认知能力。   “怎么样,可有救?”   敕墨一边关心的问话,叶凌轩脸也未转,依旧是定然无波,不道深潜的样子。   敕玄见了,眼底里芒光一暗,丝丝黑暗中,有着淡淡的揶揄:   “怎么,以国师的能耐尚不能破解的毒物,怕是无人可解了吧?”   叶凌轩的脸上微微一紧,那幽色眸子,不知道是怒,还是怨,之间原本妖魅的容颜里多了一份不甘心的懊恼。   “她中了南域奇毒,微臣只能给她吃些丹药,若是明日午时能够好转便是造化,若是不能则微臣也束手无策。”   如此,那躺在床榻上的云儿,眼底里突然一闪而过的惊慌,对上叶凌轩的,便奄奄的熄灭了。   只是叶凌轩背后的敕墨和敕玄看不到他的神色而已,但仍旧是从云儿的眼底里看到了那种极大的恐惧和不安。   敕墨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一边帷幔便露出了脑嗲的雪紫若,微微一瞪,雪紫若便乖乖的退了回去,她不喜欢那个女男人,可是又想不起来为什么不喜欢,只得一边安静的躲着,好奇的看着这边的一切。   “有劳国师相助,我想云儿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敕墨脸上温和如风,笑的如此坦荡而阳光,折射在叶凌轩脸上,便被一种淡淡的漠然和冰冷反射了回来。   “王爷谬赞了,凌轩只能尽绵薄之力,好不好,单凭她的造化了!”   敕玄笑了笑道:   “朕也相信国师的能耐,定能起死回生,妙手回春!”   敕玄说这话的时候,瞄了敕墨一样,便转身欲离开,而叶凌轩却紧紧逼上,叫了一声:   “皇上!”   敕玄停步看了叶凌轩一眼,脸上露出了天子惯有的容颜道:   “爱卿有什么话要讲,甘露殿一叙便是!”   雪紫若觑见了叶凌轩走开了,方才跑了出来,看着昏睡的云儿,又看了看敕墨一眼,旋即跟着敕墨走向了卧室,看着宽宽的大床,锦被柔软舒服,不觉间就要爬上去道:   “王爷,我想睡觉了!”   折腾了一晚,是该休息的时候了,可是面对她软香如玉,却是有些迟疑,敕墨定定的看了雪紫若一眼,安抚道:   “紫若先睡,本王还要看会儿书!”   敕墨作势要去捧卷夜读,雪紫若却是极为不满的蹭了过来。   “我要王爷抱抱!”   雪紫若没有发现自己脸颊泛红,更不知道她此时眼波含春,微微一笑,妩媚骄人,敕墨眼神闪过,雪紫若已经挤到了敕墨怀中,一点儿都不自觉的凑近了他的身上,磨蹭着道:   “王爷,我――我――好热,一抱王爷就好了!”   她也难以描述这种感触,说热吧,又似乎没有那么热,就是觉得心惶惶的浑身不对劲儿,但是一抱着敕墨,便不觉得那么热了一般,可是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呼唤她,觉得身体里的不适既快乐,又折磨。   敕墨脸上微微吃紧,身上也是一阵僵硬,没有想到那香毒会每况愈下,一天比一天更加猛烈。   “紫若,乖乖去睡,休要打扰本王看书!”   敕墨欲抱起了雪紫若扔在了床上,却见得雪紫若八爪鱼一样猴子一般,吊在他怀中,眼神委屈,难受就想找他排遣呢。   “不要,我要王爷抱抱,王爷抱抱舒服。”   如同晒太阳的小猫咪一样,自然的撒娇,而且眼底里都是淡淡的迷情,香毒夜晚时分更加强烈。   “紫若!”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任由她双臂抱着他的颈项,身子不自觉的在他怀中扭动,这种尴尬的感触,刺激的他心跳加速,但是,怎么可能这样就要了她呢。   “王爷,我难受!”   她皱眉不解,终于说出了这种空虚的折磨,敕墨的脸上越发的为难而矛盾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时机未到呢。   “紫若,本王给你讲的故事,还记得吗,那个皇后的新衣服,还记得吗?”   敕墨一边说着,一边拿开了雪紫若的小手,试图修身养性一般的闭上眼睛,心头纵然不忍,可是终究难以行动。   “王爷,我不要听故事。”   她微微不满,爬墙一般爬到了他的身上,然后寻找舒服的姿势趴着。   如此之下,敕墨的俊脸已经是红透一片,儒雅之间,半份把持,半份情迷。   该死的,她知道这是怎么样的诱惑吗,可是她不知道!   栖天殿,敕墨接受着非人的折磨,而甘露殿内,敕玄看得殿下叶凌轩一脸的认真和担忧的颜色,眸间淡淡的清辉,是自信,还是不信命运的流转。   “皇上,雪紫若是灾难之星,当日陨落蔷薇殿之时,我文天是凶相环生,还请皇上三思,此女不可久留!”   叶凌轩低头死谏如此言论,居心几何,敕玄明了,但也有些疑惑,文天命运,真的会牵挂在雪紫若身上吗?   那就拭目以待吧!   “朕明白叶国师的意思,朕自会妥善处置,国师无事的话,朕有些倦了,要休息了!”   叶凌轩抬头,见得敕玄脸上的冷然和无情,眸间一暗,低头应声而退之时,那嘴角的冷笑和痴狂,淹没在黑暗之中。   不予:此章姗姗来迟,很抱歉,有些事情给耽搁了。    070 毒香发作(下)   “皇上!”   第三天的早晨,东边天空上还是一片鱼肚白,敕玄早朝回来之时,便见得雪紫若梳着整齐的发髻,一派小书童的模样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她的小手被敕墨紧紧的攥着,脸上嫣红的模样,尽管是男装打扮,但也是俏丽生春,媚眸之间,流转太多的菁华,那种诱惑,显然是被药物控制的妩媚,显示在她原本纯真无辜的脸上,看起来让人心疼。   敕玄的脸上微微一笑之后一丝凛然,已经看得出来敕墨的脸上表情严肃,看来解决雪紫若身上的毒,事不宜迟。   今晚,明晚?   敕玄眼神和敕墨交换了一刻之后,前者睥睨的脸上漠然一片,看不出其中别样情绪,后者儒雅的脸上冷然一片,显然关乎雪紫若的一切,都会让他情绪起伏。   “走吧,紫若!”   敕墨淡淡的说着,扯着雪紫若离开了,雪紫若兴冲冲的跟上去的时候,又有些担心的问着敕墨道:   “云儿睡着了,还会醒来的,对不对,王爷?”   天真的眼眸,带着诚挚的关怀,她的眼底里看不到黑暗与邪恶,哪怕昨晚恶人放的火,让她一度惊慌,但有敕墨在身边的日子,她似乎就忘记了这惊慌。   “嗯,乖,待会儿到了比武的地方,不得随便走动,若不听话,本王以后再也不照顾你了!”   他说的极为认真,可是威摄力到底有多大,连他自己都难以说服。   “嗯!”   她重重点头,表示自己会听话,想到了敕墨不在自己身边时,那种恐慌和害怕,眼眸里更多了诚然的认真,敕墨见了不觉间心疼,连同那威胁的叮嘱,都觉得自己理亏了一般。   “上马车!”   他微微笑着,双手一展,已经将她纳入怀中,然后把她放在了马车之上,纵然她力气不足,仍旧是要装模作样的拉他上来。   也许是意识到了这样的依偎变得短暂如昙花一现,故而,舍不得她柔软的身子贴入他的怀中之后猝然离开,这种感觉,第一次让敕墨觉得,肉和骨分离了一般,是心头的痛,而不是身体的痛。   “王爷?!”   雪紫若明眸皓齿,不知道敕墨何以如此吻她的额头,而且一直抵在上面,似乎是那么的疼爱和迷恋。   “紫若,想不想和本王永远在一起?”   俊雅容颜,几分落寞,几分心疼,如同残阳晚照,辉煌中,一抹悲凉。   “想,王爷,我也要亲亲王爷,我要和王爷永远在一起,云儿说,王妃是和王爷一辈子的人!”   她歪头,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格外成熟,敕墨还没有来得及讶然,额头,便烙下了她柔软的吻,如同一个印记,打落在心头,此生成结,不为谁开,不为谁合,只为她,一生守候。   当谢潜再次看到了雪紫若的时候,那张黯淡无光的脸上,再次浮现了大地回春一般的光彩,顿然,双眸随着雪紫若的一颦一笑转移,哪怕父亲谢宽见了,耳提面命,似乎魂魄已经被勾去的谢潜,终究不愿意离开雪紫若的身上,这眼光如同黏上了花朵的狂蜂,该杀极了。   敕玄就在敕墨之后不远处上来的时候,远远的已经将这一切落入眼底里,顺手间一扬,似乎指向了谢潜,但是又似乎只是一个惯然的动作一般,一双凌厉的眼睛,已经看到了这一切,而将谢潜的身形,牢牢的锁定。   风晔如同鬼魅一般的存在着,最后的决赛,比武场上更加热闹,只是擂台上更加荒芜,敕墨看着那清秀公子,依然坐在了一排的最后一个,上一局他又是堪堪赢了半招,真的有这么巧合吗?   敕墨的视线一边由变得乖巧的雪紫若身上,落到了在场的比武者身上,然后扫视了全场,那气势并不睥睨的敕玄差半份,只是他更优雅,更从容一些而已,随和的脸庞,总是显得那么如沐春风一般。   只是谢潜的命,实在是不该留!   笑容里,眼眸深处一片冰冷,那登徒子,屡屡移步靠近,只是雪紫若安静的坐在敕墨身边,乖巧懂事起来,还真是难得,难道她也知道离别在即,阴谋一触即发了吗?   一上午,雪紫若都安静的腻在了敕墨的身边,紧张的打斗固然精彩,雪紫若也看了一会儿,但过一段时间之后,便觉得黯然无趣了。   彦子穆身边的洛辰,偶尔将眼神留在了雪紫若身上,但,却是那么不经意一般的滑过。   许多人再次看到了霄文王身边的俏生生夺人眼眸的雪紫若,不觉询问,何以那小公子和霄文王如此亲昵,但终究有人知道其中一二。   不消多久,场中多半的人便知道了雪紫若是霄文王的女人,王爷宠爱她,随时随地带在身边,初见王爷带着极品小美男的画面,便不再显得诡异了,更多的人是羡慕王爷娶了这么美丽的一个王妃,当然还有更多的人感叹,王爷对王妃的宠爱,是那么的偏执而认真。   中午时分,雪紫若吃了太多的红烧鱼,此时觉得口渴了,看了看敕墨,不觉间舔了舔舌头,敕墨便已明白了她的意思。   “东安去给小姐泡茶来!”   东安马上领命,提了水壶去了茶水间,完全没有意识到一边的谢潜,躲在了一处,将一切看得清楚的时候,那脸上的得意的笑容。   “慢些喝,小心烫!”   东安提来水壶,刚满满的斟了一杯,雪紫若已经端入手中,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敕墨微微提醒,已经看到了雪紫若喝的酣畅淋漓的叫道:   “再来一杯!”   东安也是一笑,心疼的在一边补充道:   “这是特地让茶水处给王妃泡的茶!”   雪紫若听了自然当成了宝贝,喝剩了一半的茶,递到了敕墨面前,眼睛里有着讨好的小心思道:   “王爷也喝点儿!”   这茶好喝,甜甜的,雪紫若如此定位,而敕墨自然不忍心驳了雪紫若的小小心思,微微一笑间喝下之时,总觉得馨香微微有异,但一时也没有多想,而是看着台下的比武决赛正要进行,一饮而尽之后,东安退了下去。   下面的比赛正精彩,那清秀公子果然最后时刻出手了,敕墨微微一笑,脸上带着淡淡的赏识和审视,这个时候,便觉得身边,一个小脑袋一靠,雪紫若昏昏欲睡的样子,映入了敕墨的眼底。   “王爷,我想睡觉!”   雪紫若揉着眼睛,显得那么疲惫而无聊,张了张小嘴,依赖的说着,敕墨见了不得不收起了对楼下战斗的注意力,照例吩咐东安的时候,有些不放心的准备分配侍卫来看守,却在转脸之际,看到了敕玄的眼底里,淡淡的提示和光亮。   此时的雪紫若,别说是正常男子见了会砰然心动,就连东安都觉得奇怪,为何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而且王妃的身上好香?   “王爷?!”   东安微微迟疑,显然是察觉到了某种怪异之处,征求敕墨的意见,敕墨起身,并未觉得身体异样,倒是有些疲惫的慵懒,怪了?   心底里的讶然,敕墨自然没有表示出来,而是抱着雪紫若去了彦子穆早已准备好的房间,将雪紫若好好放在了床上之后,方顺便打量了四周的环境,打开了窗户,敕墨的眼底里,在瞧到了对面的房间时,眼底里滑过一丝冷然。   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某种气息,敕墨的眼底里是杀机,浓浓的杀机,不管他是谁,他都不会轻易放过,胆敢打雪紫若主意的人,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谢潜慌忙转身之际,留下的背影,不知道敕墨有没有发觉,只是做贼心虚的谢潜,仍旧是色胆包天的不死心而已。   敕墨关上窗户,转身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均没有任何动静,更没有藏匿什么人,方才放心了下来。   只是,在移动脚步时,一缕微尘略下,敕墨脸上一冷,叱喝道:   “什么人?”   一块令牌掉落,敕墨看都未开,便扬手接到了手中,可见他的反应能力是极为敏捷的,他的功夫,自然――是深藏不露的!   看了令牌,敕墨嘴角挂上了笑容,淡淡道:   “有劳风侍卫了!”   房间之上,没有任何动静,但是敕墨已经放心了,雪紫若睡的好不香甜,倒在了床上之后,便一脸毫不知道危险的睡着了。   “王爷!”   门外东安叫着敕墨,显然是外面需要敕墨来定夺,敕墨关上了门,淡淡的儒雅的脸上,云淡风轻,似乎依旧是文质彬彬的儒者,让人看不出他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少,这才是大巧若拙呢。   敕玄在敕墨经过自己身边时,微微的看了敕墨脸上的严肃,敕玄眼底里一丝探询,但敕墨眼底里深水一片,显然没有回应,至少在他的眼底里,状况,不可能此时发生,但这未尝不是一个好时机。   敕墨转脸,有些愕然的看着敕玄,后者的眼底里一丝丝微笑,让敕墨英俊的脸难以把持。   不能!   但敕玄的眼底里,冷漠无畏,看着敕墨那有着波澜的情绪,示意他楼下正平分秋色,看他如何定夺。   敕墨微微不甘心的转脸,脸上严肃起来,心头烦乱起来。   希望一切都要如他预测的那般,因为他此时还想多在雪紫若身边呆一会儿,再呆一会儿。   谢潜等待了半天,觉得对面房间再也没有任何动静的时候,终于故技重施的开始了他的爬墙之欢,一边带着猛然的兴奋和血脉喷胀的诱惑前进,一边想着那敕墨喝了他下了药的茶水,怎么会没有任何反应呢?   窗户被悄然打开,也许是前日熟门熟路的摸了一遍,今日,谢潜倒是比前日顺利的多,到达了彼岸。   雪紫若如婴孩一般,帷幔低垂之间,一脸的无辜和红润,刚刚被喂了药的她,此时正胸口如着火一般的难受,睡的不太安稳,婴咛一声,换了个姿势,却仍旧是火热一片的感觉,好像洗澡,脱衣服…   谢潜被那一声娇美的婴咛给吸引,早已忘记了任何顾忌,匆匆向着床上赶去,却发现还没有靠近雪紫若,只看到她莹白的肌肤,如丝绸一般,诱惑的露出半边香肩时,身子似乎被人固定了一般。   没有办法转脸,被点穴了,而雪紫若犹如一盘人间极品大餐,令人垂涎,谢潜惊恐之间,发现自己发不出来任何声音,喉咙被卡住了的时候,不知道什么人,在他吃痛张嘴之际,已经将一粒药丸送入口中。   “去吧!”   身后之人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带着满满的笑意,还有那看好戏的嘲讽,谢潜在得到了自由之时,整个人被推倒在床上,雪紫若隔着被子的身体,不安的扭动,谢潜心动之余,慌张的回头,帷幔依旧低垂,但是微微的波动,说明那人刚走,谢潜忙四下里寻找,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惊慌之后,谢潜不甘心的看着床榻上的雪紫若,扯拉着自己的衣服,完全不在乎香间毕露,完全不在乎诱惑如海,完全不在乎媚态如狐。   “哈,小美人儿,我来了,让哥哥好好品尝品尝!”   谢潜口水直流,觉得雪紫若就是那粉嫩的花朵一般,浑身都酥了,再加上那药物的作用,整个人已经和雪紫若一般,在催-情药物的辅助下,见见进入了意志模糊的状态之中。   “呜,好热,王爷~”   雪紫若嘟囔一声,睁开了眼眸,却是迷离之际,双颊绯红,却是令人的心猿意马之际,增添了无限的冲动。   “我不是王爷,美人儿!”   谢潜笑着扑倒下去!换来雪紫若闷闷一声呼喊,背后一个身影,悄然躲在一角,那笑容如同恶魔的哭泣,极为的阴森诡异。   此时敕玄的身边,一个急匆匆的小太监,还没有靠近,就被一抹魅影给惊住,风晔的出现让那小太监一脸惊疑,不知道如何是好,敕玄的眼底里瞄过了那转身离开的身影,倒是记住了那张脸。   “时候到了,皇上!”   风晔淡淡的开口,冷酷中带着淡淡的催促,深怕敕玄晚去了一步,雪紫若将清白不在。   关心,是因为她的无辜和可爱,任何人见了,难以不怜爱。   敕玄眉心微微一展,起身离开,看了楼下那正在仲裁的敕墨,向着雪紫若休息的房间,疾步而去。   “不要亲~我要王爷~”   迷离之际,雪紫若还是能够分辨的出来眼前之人不是王爷的,王爷不会如此,王爷说不许别人脱她的衣服,呜呜,这坏蛋欺负她,可是她的声音很小,力气很小,浑身热烫烫的难受。   “来嘛,小美人~啊~”   谢潜正被雪紫若已经扯落的衣服下,那诱人之所给吸引的眼睛都直了的时候,便觉得身子一僵,再度的被人点了穴道,而且这一次,来人下手很重,只是那么一点,谢潜已经身体僵硬之后,浑身疼痛,痉挛之间,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紫若!”   柔声一片,冷漠的脸上再看到了她那被欺凌的雪白中,几点如红梅一般的痕迹,再次转身把谢潜给踢到了房间的檀木桌子脚上。   “呜,皇上,我要王爷,坏蛋欺负我~不要亲亲~”   雪紫若泪眼朦胧,想爬起来全身无力,在敕玄面前,馨香一片,迷人的曲线露出来,足以任何男人而不顾一切,更何况她此时满脸的委屈,娇小而需要呵护的样子,更令人难以把持。   敕玄呼吸加重,声音带着邪魅和诱惑的微微提高:   “紫若不怕,朕会好好疼你的!”   帷幔垂下,房间里那双鬼魅般的眼睛里,燃烧着妒忌的火焰,熊熊大火一般,越来越妖艳成淬毒的剑一般。   “皇上~”   紫若的声音里带着信任,乖乖的,带着满满的呢喃一般,其实呢,里面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那外面的人再也难以呆下去了。   “乖,别乱动,让朕好好看看你!”   带着浓浓的欲*的嘶哑的调子,敕玄的额头因为绷持,也多了细细的汗珠,她显然香毒发作了。   房间里那细微的脚步声离开,窗户微微的抖动,显然此人已经无法再听下去,临别时,床上雪紫若的低喘让他要疯了。   敕墨正在楼下协调好两个比武者的名次,因为那清秀公子主动放弃了第一的位置,倒是在敕墨的意料之中,但也产生了淡淡的疑惑,这个男子,如果不为第一,他留到最后出手,为的又是什么?   但这个时候,敕墨微微一抬头,看到了楼上看台处,敕玄的身影不在,独独留下了莫文道在一边看守?   东安呢,怎么没有及时向他汇报情况?当敕墨赶到了楼上之时,东安并不在雪紫若的房门外把守?   俊脸上一片扭曲,刚刚下楼到现在――一柱香的功夫!   额头微微爆出了青筋,有人,游正骞正在走过来,似乎有事情要禀报,却见得敕墨站在的房间,敕玄似乎刚刚做了什么事情,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衣衫――微微的凌乱。   不予:前日出门手指受伤打字慢了些,呃,不予说一下吧,基本上每一天一更,一更5000字,或者是6000字的样子,关于女主角的孩子,后面自会揭晓,不要着急,不会让亲们失望的。       071 夺妃之怒   敕墨一向俊雅的脸上,如同那被夺走了幼仔的雄狮一般,俊朗的额头,青筋爆出,清澈的眼眸,如同突然掀起的龙潭,唇角抿起,杀机四伏。   敕玄的脸上,微微的狼狈,渐渐演化成睥睨的冷漠,那种淡淡的笃定和凌然,渐渐上涨,直到和敕墨成了鲜明的对峙,似乎,谁也不怕谁,各有千秋的波涛,在双眸交汇出,电石闪光一般,矛盾触发了!   这情绪,游正骞感觉到了,刚刚跑过来的东安感觉到了,莫文道也感觉到了,洛辰和彦子穆也感觉到了,甚至是很多人都好奇的望了过来。   冷冷的扫视了敕玄一眼,后者的眼底里一抹邪魅的笑容,猝然间变得冷酷无情,就像是战场上杀伐一样,他才是最后的王者。   “王爷――”   一声稚嫩的称呼,雪紫若长发披肩,衣衫凌乱,脸颊上的,脖子间还残留着某种欢愉的痕迹,双眸间,懵懂中,淡淡的不解和好奇与呼唤,却是带着别样的风情和妩媚。   这足以让敕墨的脸上如凛凛寒风过境,不可抑制的愤怒,绝对不是作伪,敕玄的脸上却是平静的离奇。   “紫若!”   敕墨夺门而入,长臂一伸抓住了雪紫若的手臂,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但是还是有太多的人看到了这一切,这画面,这对峙,这僵持――皇上动了王爷的妃子。   这一点,至少游正骞看得清楚,至少洛辰看得清楚,至少许多人会慢慢了解。   “敕玄!哪里走?”   敕墨的声音如平地惊雷一般,在敕玄准备离开的刹那,敕墨突然转身,出手之快令在场的每一位都惊诧的难以相信。   是的,传闻那霄文王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当日中秋节刺客事件之中并没有发现他有这样的实力,可是此刻,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状况搞的有点儿发蒙了。   包括一向袒护敕墨的彦子穆,也是第一次觉得敕玄的过份,有辱文天君王的身份,不觉间已经站到了敕墨这一边。   敕玄也不含糊一边和敕墨打斗一边看着周围的状况,楼上楼下已经被眼前的画面给震惊了,没有料到原本和谐相处的两人,突然间如此的不留余地。   而那个引起这一切的人还在那里茫然一片,雪紫若第一次见到了敕墨如此生气的样子,也第一次见到了敕墨和敕玄打斗的样子,风晔已经出手相助,游正骞已经开始叫侍卫保护圣驾,谢宽也来帮助,但是敕墨的身手凌厉,速度惊人,居然在众人的围堵之下,还能够保持着不败之势,实在是令人震惊。   洛辰见彦子穆没有发话,自然是站在一边观望,洛辰寻望着角落里的影子,对上了一双带着报复的快感的光芒,是那么邪恶。   叶凌轩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悄然离开了齐天阁。   “王爷!”   雪紫若一声低低的呼唤,足以破灭敕墨所有的防御,只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风晔占了先机,敕玄退下,已经是回到了雪紫若的身边。   “紫若!”   敕墨喊着这话的时候,脸上的冷峻和严肃是那么认真,让雪紫若似乎明白了某种可怕的契机,她想走过去,可是被敕玄给挡住了。   “王爷!皇上,不要打王爷!”   雪紫若一边挣扎着就要过去,但是敕玄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呢,如此,之下雪紫若不免也将敕玄给恨上了。   敕墨一走神,便已经是落了下风。   如此之下,众人的围剿之中,敕墨已经是捉襟见肘,待到再想反击,已经是不太可能,雪紫若的模样让敕墨的脸上更是焦灼万分。   “拿下他!”   敕玄的声音里带着凌然,那种不容侵犯的威严是天子的怒火和霸道,邪狞间已经是无情的君王。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的女人,那么臣也没有说不的机会!   如此,敕玄此时就是那不可一世而强取豪夺的君主了。   洛辰一边平静的看着彦子穆的紧张和关心,却是迟迟没有办法出手,公然反抗朝廷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彦子穆不会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   “放开她!”   敕墨即使被风晔擒住,依旧是面色的怒色不见,相反的那种急切和心疼,那种执着和不肯放弃的愤怒,任何人都看得明白。   “四弟,这个女人本来就是朕的!”   敕玄邪恶的笑容,有让大地震撼的能耐,雪紫若生气的瞪着敕玄,眼底里已经是泪眸无限,刚刚对于他的好感,荡然无存。   “你――”   敕墨被风晔点了穴道,脸上更是悲愤,眼神直直的看着雪紫若,在敕玄一声:“带下去好生看管”的命令下,人已经被推出了齐天阁。   “我要王爷,你放开我,我讨厌你!”   雪紫若挣扎之下,表情委屈,只是她的力道是那么微弱,在敕玄的微微一用力下,人已经被抱了起来,哪怕她越来越多的挣扎,也没有任何用。   “皇上!”   游正骞和谢宽前来询问,不知道会如何处理霄文王,敕玄脸上冷笑道:   “此事交由刑部处理,谢爱卿还是去看看令郎是不是还好吧?”   此言一出,谢宽的脸上顿时变色,游正骞的眼底里滑过一丝淡淡的喜色。   敕玄抱着哭闹的雪紫若离开,独留下谢宽派人急急四处寻找谢潜,最后终于在刚刚雪紫若休息的房间找到了谢潜。   谢潜的眼底里,一片怔然,留着口水的他,痴呆一般的表情,药丸发作之时,不得疏解的他,大穴被封,居然一时间傻了,不然刚刚敕玄在这里和雪紫若做的什么他就都看到了。   “孽子,孽子!”   谢宽一脸的愤怒和失望,又心疼而气恼,谢潜的没有出息让他丢人不说,这一下得罪了皇上,只怕麻烦就此惹上身了。   彦子穆看着楼下一群还带着惊诧的脸渐渐明白了怎么回事之后,又看着带走了雪紫若而扬长而去的敕玄,默不作声间,闭紧了唇角。   “公子――”   洛辰看着彦子穆脸上的不平之色,自然明白彦子穆是看不惯这样的事情的,因为他此时的脸色异常严肃而认真。   “诸位暂行休息,奖励的事情,可以凭借今日的字条去子穆的店下兑换,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奇门武器,只要子穆承诺过的,自然不会托空!”   众人显然还不能够满意,一一望向了彦子穆,显然是问的天子面前如此奖赏。   “明日子穆会去宫里求见皇上,给大家一个答案!”   但是这些人显然并不是很满意,只得把视线放在了刚刚走过来的游正骞脸上。   “明日本相也会向皇上禀报,诸位不必担心,此次天子征选,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游正骞就此托大,而是以他对敕玄过往的认识而交待的,游正骞脸上的镇定,终于安抚了众人。   而谢宽载着痴呆的谢潜回至大将军府时,也被眼前的事情给烦恼着,以至于压根儿忽略了比武大赛的事情。   “公子,是不是多揽了事情?”   洛辰一边有些疑惑的提醒着,彦子穆其实做到此处已经差不多了,其余的都是朝廷的事情了,至于以后皇上怎么奖励这些人,和子穆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了,怎么封赐也不是子穆可以干预的。   “本来,本公子并不想过问皇家的事情,但是此事关乎霄文王,自然要过问一二了!”   敕墨这么用心的操办的比武大会,到头来一文不值,而且还因为雪紫若而被敕玄抓捕起来,这样的事情,敕玄做的太过份了。   敕玄的行为在任何人眼底里都是过份,但是洛辰的眼底里,那是不一样的立场,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公子打算怎么处理?”   洛辰的眼底里一丝的震撼,没有料到敕墨会令一向低调的彦子穆愿意惹麻烦上身。   “明日去宫里走一趟,希望皇上不要太为难霄文王,对了,你帮我跟过去看看,万一霄文王有什么不测,务必权利保护!”   彦子穆如此笃定的时候,洛辰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震撼的光芒,当日还有点点的惊讶,如果彦子穆也参与到了文天国的政治之中,那么文天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动荡不安了呢。   一抹阴沉的笑容,在洛辰转身离开时扬起了。   彦子穆看着洛辰离开,再看看一片狼藉的齐天阁,摇头叹息,这天下是不是要动起来了,为何总有不祥之兆呢。   一个雪紫若,要引起多少的纷争和麻烦?!   此时坐上了龙撵的雪紫若正一脸不满的和敕玄对峙。   “我不要和皇上在一起,我要王爷,我要王爷!”   气恼之余,使了性子,又掐又扭,隔着丝绸衫子,雪紫若在敕玄的身上横行霸道的攻击起来,最要命的是她一边挣扎一边还要哭泣,明明是一双坚定而气恼的脸,却因为那泪水看起来那么委屈而可怜。   敕玄冷着脸,什么都没有说,手指一伸,终于点了她的穴道,再也叫嚣不得。   雪紫若萎靡的昏睡了过去时,还撅着嘴,挂着泪水。   “朕的责任重大,委屈了!”   敕玄低低叹息,所有的冷漠,睥睨,霸道,无情,都消失了,而是变成了一丝愧疚,无奈,和心疼。   如果她的心底里想的是他,那么刚才在齐天阁,只怕是另一番景象了。   刚才雪紫若毒香发作之时的样子,实在是――太诱人!   敕玄微微叹息,收回心神,长臂揽着雪紫若的腰肢,居然不舍得分开,她身上的幽香再次的散开,是如此的浓郁,沁人心脾的同时,有着罂粟一边的刺激!   “皇上!”   到了甘露殿时,敕玄看着风晔已经站在了殿前,脸上微微的放松,开来敕墨并没有真的愤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不然,那就是不相信他这个皇兄,也是不相信他敕玄的为人。   “霄文王有什么反应?”   敕玄一边问着一边发现雪紫若幽幽醒来,便把她放在了龙榻上,转身之时,发现雪紫若的小手扯着自己的衣衫,不觉一怔。   “我要王爷!”   她眼睛睁的好大,似乎意识到了敕玄是更厉害的人物,居然用那明亮的眼眸,恳求一样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卑微!   敕玄脸上恢复了冷漠,轻轻拨开了她的小手,然后转身离开。   “霄文王仍旧是很愤怒,似乎要杀了皇上一般!”   敕玄脸上一派冷然,嘴角里沁着一抹淡淡的邪狞的笑容,不理会风晔的好奇,而是淡淡的吩咐道:   “好生看守着霄文王,不得有半份差池,任何人,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进入天牢!”   风晔听了,领命,只是察觉到了敕玄的意图之后,又似乎不太相信的看了敕玄一眼,皇上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而得罪自己的兄弟吗?   敕玄不理会风晔的疑惑,而是冷眸一扬,风晔领会离开。   此时后宫中已经开始有了波动,关于敕玄如何带走了雪美人,如何收押了霄文王的消息不胫而走了。   敕玄冷漠的脸上,并没有再去看桌子上一堆堆的奏折,而是靠在了龙椅之上,闭上了双目,微微的疲惫,便觉得有一股清风飘过,伸手一扬,挡住了那快要砸到脸上的花瓶。   敕玄脸上一惊,冰冷无比,待到睁开眼睛,看到了雪紫若那张愤怒嫣然的脸上时,脸上不觉微微的心疼和懊恼。   “我要王爷!”   她气恼不已,是他带走了敕墨,是他欺负了敕墨!   “紫若,别闹!”   敕玄微微的叹息一声,接下了雪紫若手中的花瓶,不理会她那委屈而愤怒的眼眸,而是嗅了嗅她身上的香味,眼眸变得幽深起来。   “坏蛋!”   她眼泪流出,无比的委屈而不知所措,她去哪里找她的王爷呢!   敕玄嘴角一抹苦笑,不得不扛起了雪紫若,向着龙榻走去。   雪紫若看着敕玄的动作,眼底里都是惊恐和不解。   不予:这是一场由敕墨和敕玄策划的阴谋,可能现在看得不太懂你们,其实是在势力分割,敕墨会带走很多人,暗中对付敌人,而敕玄则是明里对付敌人就是这个意思。   而雪紫若是矛盾点,目前谁也没有吃到她,请相信偶,呵呵   这几天的事情太多,今天只写了四千,有空的话,我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再补一小章节过来,恨死自己!       072 解毒之人   敕玄漠然的冷脸,在雪紫若明眸晃动的不安下,苦笑了。   夜黑风高,似乎预示着某些不平静的讯息,一个欣长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玄衣如墨,沉浸在夜色里,肩头那一个同色的包袱,显得如此臃肿,包袱长大,仔细一看,便是包裹了一个人,一张无比好看的脸,露在了空气之中,她的眉心微微触着,就像睡着了一般,却是明显的不安,那么乖乖的,无奈的在蒙面玄衣的男子肩头,如风一般,消失在城墙之外。   如同影子一般的身形沿着一道道街头小巷,向前摸索前去,直到,那位置越来愈靠近了一个人人都不想进去的地方,天牢。   蒙面人如同星子一般的眼眸,看着被放下来的人儿,叹息一声,眼底里的那丝淡淡的说不出来的情思,惊动了一直昏睡的人儿。   不能让她醒来,蒙面人继续点了她的睡穴,不去闻她身上的馨香,而是盖上了她的脸颊,独独留了一些空隙,够她呼吸即可。   轻轻丢了一颗石子,已经引起了守门人的注意。   “什么人?!”   一声高喝,已经有几名牢头站了出来,四下寻找之际,鬼魅的影子已经番强而入。   夜,依旧是安静的很,这里蒙面人显然是极为熟悉的,居然知道哪里有捷径,哪里可以避开耳目。   临近天牢之处守护越来越森严,但是牢门外倒塌一片的,是天牢的侍卫,一个个仿佛是被人下了猛汗药一般,睡的格外的沉。   踢了一脚没有反应,再踢,仍旧是没有反应。   一步步深入,到了单独关押的牢门外,除了独坐在灯火下,一脸漠然的敕墨,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的影子。   “什么人?”   敕墨抬眸的同时,有些惊疑不定,没有料到眼前出现的人,还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包袱里,雪紫若的小脸已经露了出来,依然沉睡,酣然无知中,脸色绯红。   “皇兄!?”   敕墨站了起来,虽然没有牢狱之苦而受到任何鞭笞,但是头发也微微的凌乱,衣衫上沾染了泥土,此时的敕墨微微的狼狈。   但是那双清明的眼眸,还是快速的恢复了明亮和睿智,敕玄扯下来面罩的同时,不解的问道:   “怎么回事?”   敕墨对上敕玄冷静无情的面孔,俊脸上有着疑惑和淡淡的不爽,毕竟雪紫若身上那痕迹,是敕玄做出来的,心头酸味上涌的自然,极力保持平静,仍旧是不能忘记下午时雪紫若出现时的模样,敕玄出现时的模样。   “来了两拨劫持的人,不知道都是什么人!”   敕墨的脸上也是带着好奇,和敕玄一样,不知道有人会这个时候来加入到了他们的计划中,是友是敌,一时间难以分清。   “香毒必须解除,下午朕已经用内力给她压了下去,但是不能再拖了,四弟――”   敕玄一边把用钥匙打开了牢门,一边把雪紫若放了进去,敕墨忙接住,脸上因为敕玄的解释而泛起了红晕,淡雅的俊脸,有些愕然间的释怀,但是看着雪紫若时,心疼和为难,让他微微的犹疑!   “多谢皇兄!”   敕墨接过了雪紫若,看着她红唇微张,眼眸闭紧,在敕玄伸手解穴的刹那,就要幽幽醒来。   “事不宜迟,估计风晔很快就会回来。朕在外面把守!”   敕玄脸上没有往日睥睨,此时也是略微尴尬,但却是果决有力,毅然转身之际,眼底里一丝怅然,牢中的灯火照耀着他五官俊逸的容颜,消失在长长的甬道里。   “王爷!?”   雪紫若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敕墨近在咫尺的脸,有些不解,有些喜欢,有些好奇,有些欢愉。   当然,此时的她醒来之时,血脉通畅,毒香没有了敕玄内力的压制,泛滥成灾,无力的身子如同虫蚁啃噬一般,难受的她在他面前不得不扭动起来。   “紫若!”   明亮的眸,心疼,更多的坚决,唇瓣的描绘,挡住了她要开的樱唇,一点点安抚下去,迎接他的都是本能的火热。   牢中的光线并不是很明亮,但是她的脸颊却是绯红,眼眸璀璨迷离,带着淡淡的疑惑,她用她的身子来迎接他的行动。   “王爷~”   这种行为从来没有发生过,她的额头都是汗珠,香气越来越浓郁,散发在牢房里,抵挡了腐朽的味道,包袱下面柔软的丝绸披风,是敕玄带来的。   “紫若,这种事情,只能本王和紫若做,知道吗?”   最后的叮嘱,敕墨微微颤抖的声线,有着太多的迷恋和不舍,还有心疼和喜悦,俊朗的额头,汗珠滴下,落在她的身上,湿润了她肩头被他亲吻留下的红色痕迹。   “呜~王爷~”   “紫若~”   灯火闪动的越来越快,就要熄灭一样的黯淡下来,敕墨在雪紫若懵懂而迷离的眼神中,渐渐的看得出来她的迷恋和依赖。   牢门外打斗声越来越近,然后渐渐遥远,就像是她的呻吟一样,高高低低的起伏,无尽的缠绵和诱惑,在拉长,加深,浓墨一般,渲染了夜的绮丽和妖艳。   敕玄冷酷的脸,看着已经回来的枫叶,惊愕的杵在那里。   “什么人?”   风晔的声音更多的是惊疑和防备,此时牢门外倒下的一片,他不是不知道,而是这个人,站在这里,如同是鬼魅一般,是谁?   “皇上有命,在此看守霄文王至三更,风侍卫,刚才去了哪里?”   并不是不信风晔,而是为了万无一失,敕玄的周密和谨慎也是做到了十成十。   “你――属下刚才去看了来劫持天牢的两拨人马,似乎都很神秘!”   风晔看到了敕玄手里的令牌,无声的领命的同时,不觉有些奇怪,皇上的身边还有比他更厉害的侍卫,他怎么不知?   “人呢?没有线索吗?”   敕玄继续冷声询问,看得出来风晔的惊奇和疑惑,也懒得解释,只是想着待会儿怎么将雪紫若带走。   “两路人马好像都是探路的,并没有特别要劫持成功的意思,但是两路人马派来的都是高手,打了起来,属下只是去勘查,见越走越远,不得不回来看守牢房。”   风晔如此的解释着的时候,便听得牢门内似乎有淡淡的声音,习武之人,耳目聪慧,稍微有些动静,数丈之内都可以纳入耳内。   女人?   风晔正准备进去,被敕玄长臂挡住,没有人看得清楚面罩下他的脸色是什么样,只是他的眼睛黝暗如夜色一般,不容风晔前进。   “阁下是――”   敕玄见风晔身上有了杀机,显然是要出手打斗,不得不叹息道:   “不如在下和风侍卫切磋一二?”   风晔见蒙面人果然不让路,倒也不戳破,而是冷酷笑道:   “好,风某就见识见识。”   牢门外又是一番打斗,敕墨看着脸上渐渐的消失了香味的雪紫若,一边为她穿上了衣服,一边亲吻着她粉嫩的唇瓣,在她疲惫的渐渐的要睡着了一般的眸子上,亲了又亲。   “王爷~”   雪紫若像一只慵懒的猫咪一样,双手还勾在他的脖子上,有些明白,却又有些好奇,刚才的感觉,是那么的奇异,那么的舒畅,那么的火热。   “紫若?喜欢本王要你么?”   气喘吁吁的敕墨,看着她红红的脸颊,还有那好奇的眼眸,心疼,而不舍,笑了,可是眼底里有些泪意。   “喜欢!”   她满足的闭上眼睛,任由他亲吻,沉沉睡去之时,还记得他给予的温柔和美好。   牢门外脚步声近了,敕墨抱着怀中的雪紫若,却是不愿意就此放开她。   “风晔一会儿就会醒来!”   见敕墨脸上看着雪紫若迟迟不肯分开,敕玄不得不催促起来。   “以后有劳皇兄照顾,无论什么原因,臣弟希望她过的快乐,半年之后,若事举,臣弟就此卸下霄文王的头衔,皇兄――”   敕玄眼底里的一片凌然道:   “朕尽力!”   是阴谋相交,她是祸首,难逃其中苦难,快乐,能给她多少?   “臣弟,谢隆恩!”   敕墨一脸严肃,对于敕玄是一种威胁。   敕玄无奈的笑道:   “四弟不必如此紧张,若有机会,还可以相见!”   敕墨没有再说什么,却在雪紫若挂在了敕玄肩头时,叮嘱道:   “莫吵醒了她!”   敕玄脸上一僵,看着敕墨一眼,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敕墨脸上还带着淡淡的迷恋,牢房内他的身形如同木桩一般,她是否会记得他的叮嘱,一直等着他回来,她懂得吗?懂吗?   夜色下,敕玄的身影再次潜入了甘露殿时,天际的启明星已经高高亮起了。   “王爷,我要和王爷在一起!”   龙榻上,雪紫若的呓语让敕玄方有了睡意便睁开了眼眸,雪紫若的脸上,那种坚定,有着和年龄无关的执着。   不予:满足了大家的愿望了哦,敕墨做男主,咔咔,提前祝大家五一节快乐呃。   哈哈,名字错误,改过来了,谢谢亲们的提醒。    073 恩宠有佳(上)   天亮了的时候,雪紫若还在沉睡之中,红肿的唇瓣,细白的颈项,微微闪动的长睫,还有那带着依赖和无辜的小手,抓紧了敕玄的脖子,不愿意放开。   王爷说他要走,雪紫若梦里还在叫着,哭了,可是敕墨还是走了。   “我要和王爷一起,王爷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清晰,坚定,带着孩子的稚气,突然开口,让苦恼着的敕玄终究不忍心扯开她的小手。   什么时候,眼底里已经是泪水,晶莹如珍珠一般,雪紫若瘪着嘴,有些不满意的叫出声之后,居然哭醒了。   昨夜的她并不是特别清醒,而是带着懵懂和好奇,灼热和宣泄,那样的事情王爷叮嘱的好认真,甚至认真的咬疼了她的耳朵。   “皇上?我不要和你睡一起!”   雪紫若看清楚了面前的脸庞的时候,又记得了昨晚他出手之下眩晕之前的恐惧和不安,又想到了是他把敕墨给抓起来的。   可是昨夜的缠绵,还是耗尽了她浑身的力气,她只知道和王爷在一起那样的感觉很快乐,快乐的要飞起来了一般,却不知道此时的疲惫,都是那样的痴缠带来的后遗症。   雪紫若无力的爬起来之时,发现腿脚都软了一般,陌生的酸楚让她不解,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的她,突然哭泣了起来,一定是皇上弄疼了她。   “呜呜,皇上是坏人,皇上欺负王爷,欺负我!”   眼看雪紫若哭着就要出去,却被敕玄一把拉入了怀中,这个时候怎么能让她出去呢,此时的她,太过幼稚,敕玄眉毛皱着,脸上微微不悦,却见雪紫若哭的更凶了。   “皇上是坏人,我要和王爷在一起。”   她试图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因为外面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重了。   “紫若不哭,以后朕不会欺负紫若的咯,嗯?王爷会回来的!”   他的柔声安危,只换来雪紫若的不信任和好奇。   “真的?”   自然是真的,敕玄笑着的时候,没有说话,而是听到了脚步声一轻一重时,俯首吻了雪紫若,带着淡淡的安抚道:   “宝贝不哭,朕会好好疼你的!”   雪紫若不满意的推开他那张俊脸道:   “不要,不要!”   外间,莫文道终于忍不住了,有些尴尬的喊了一声皇上,敕玄听在耳朵里,却不回应,而是继续就着雪紫若的脸颊,带着挑逗一般的语气道:   “来嘛,宝贝,亲一个就够了!”   咳,莫文道听得不太清楚,却是能够听到皇上在调情,而叶凌轩可是都听得干干净净,那一张阴柔俊美的脸上,越来越难堪。   “皇上,微臣有事启奏皇上!”   叶凌轩的声音,像忽视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敕玄的脸上都是警惕的寒冷,只是大手禁锢了雪紫若的自由,捂住了她的小嘴。   “有事说!”   沉冷的声音之中,微微的不满,叶凌轩的脸上更难堪了,只是此时他眼底里的那么笑,更阴冷了。   “谢宽之子中了合欢蛊,臣听闻他是在齐天阁中蛊,微臣想请示皇上,要不要为他解蛊?”   叶凌轩此言可是一箭双雕,左边为难了敕玄,右边为难了谢宽。   不解蛊,从此谢潜痴呆憨傻,那谢宽只怕心有不甘了吧?解了蛊,昨日之事他固然昏迷,可是醒来之时,也看得明白――敕玄在为雪紫若解毒吧?   敕玄冷哼一声道:   “谢宽以为朕的女人就是这么好碰的么,那蛊不解也罢,让他好生查出来谁是下蛊之人,朕可免谢潜一死!”   敕玄如此发话,无疑是得罪谢宽的,而叶凌轩的请示,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是,臣尊皇上命令,不解便是!微臣告退。”   叶凌轩正要走的时候,便听得雪紫若得到了自由的呼唤:   “不要,我不要皇上!”   敕玄,冒天下之大不韪,逆天而行,哼,叶凌轩鼻翼里一丝冷气冒出。   而这个时候迎面到了甘露殿的彦子穆刚好和叶凌轩对面,彦子穆微微躬身行礼,便看见莫文道一脸无奈的低声道:   “公子,以咱家看,今晨就不要再见皇上了吧?”   彦子穆器宇轩昂,微微一笑间,则是生死无畏的样子道:   “此事关系到霄文王的生死,草民不得不见!”   敕玄听得彦子穆的声音,微微讶然,他没有料到彦子穆会插手此事,看来敕墨又得到了一个得力助手了!   雪紫若听得是彦子穆的声音,倒是对于彦子穆的印象很好,敕玄一时不察,便听得雪紫若大叫了起来。   “子穆,子穆――”   每每王爷叫彦子穆的时候,雪紫若便记下了这个名字,此时喊的却是极为急切和信赖,不觉让彦子穆心头更加火起。   “皇上,草民有事相求!”   如此直言不讳的无畏于君王权威的彦子穆,倒是正气凛然的令敕玄激赏。   “有事快说,无事退下去!”   敕玄自然知道彦子穆此次前来为的是哪一桩,但是如果不把风流帝王演下去,如何成全文天分裂的局面,又如何给对手一个大空子钻呢。   敕墨此计,若成功,则天下间,霄文王美名流传,若是失败,那可是死的很冤枉了。   故而,敕玄也是格外的小心,定不能为了千秋大业而失了敕墨。   “皇上夺取王妃,本来有违人伦,如今又扣押霄文王,实乃昏君所为!”   彦子穆此言一针见血,总以为站出来说这话的人,是朝中的文武百官,是宰辅,是将军,可惜都不是,却是一介草民彦子穆!   “哼,雪美人,本来就是朕的美人,何来夺取之说,彦子穆好大的狗胆,今日朕看在你兴办比武大会有功的份上,暂且饶你一命,若再来指派朕,休要怪朕翻脸无情,此事朕自由办法处理,不许你来提醒,退下!”   彦子穆本来还在想这文天天子本来是贤能之君,后宫佳丽无数,美女如云,怎么会做出如此无耻之事,却不料敕玄不仅不听他谏言,反而如此执迷不悟,实在是可悲可气,心头的疑惑间,已经是心生强烈不满。   “草民还有一事禀报,比武已经结束,选拔出来的三甲侯在宫门外,听候皇上差遣!”   彦子穆禀报此事时,并没有听到敕玄任何回应,却听得雪紫若娇呼不断。   “不要,不要,哈啊~”   被困住的雪紫若,经敕玄的大手在胳肢窝里一折腾,早已痒的瘫软在那里,固然气恼,可是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听在彦子穆的耳里,实在是可气至极。   “子穆,救我!”   雪紫若的声音又起,彦子穆真恨不得进去将雪紫若带出来。   “皇上!莫为了儿女情长,而置人伦大义不顾,江山社稷不顾!”   彦子穆继续冷言相撞,敕玄的讥笑声更清晰的传来:   “如今四海升平,文天一统天下,也是指日可待,何许尔等来给朕说教,退下!”   彦子穆久久没有说话,那莫文道第一次看到这个平日里平静的男子一张黑脸,倒也不好硬押着他下去,只得小声的提醒道:   “子穆公子,请吧!”   彦子穆转身就要离开,却听得内殿一阵脚步声,便听得敕玄冷喝一声道:   “紫若,回来!”   彦子穆转身看着雪紫若的模样,不觉间,更是悲愤而火恼,待到雪紫若急急的跑过来,抱住了彦子穆的胳臂,小脸都是惊慌的央求时,彦子穆的脸难堪至极。   “子穆,我要见王爷!不要和皇上在一起!”   雪紫若此时,发丝散乱,双颊含春,眉眼凝水,雪白的手臂上,甚至都是红色的痕迹,更别提那裸露在外的颈项斑驳点点,是何等的提醒了。   “紫若!”   彦子穆此时看着雪紫若如此模样,了解了她的心性之时,更觉得敕玄此举,禽兽不如了。   “怎么,看上了朕的美人么?”   敕玄冷眼的看着彦子穆,睥睨间,邪狞,风流,走到了雪紫若身边,长臂一挥,便将她纳入了自己的怀中。   “皇上如此欺男霸女,一定会后悔的!”   彦子穆说完之时,转身离开,不理会雪紫若把眼眸里的期待,他还会再来的。   敕玄在彦子穆离开之时,嘴角沁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看着刚刚被故意放出来的雪紫若,正低头时,眉头一紧,俊脸沉了下来,该死的,她居然咬他。   “皇上!”   眼看皇上怒气冲天的要把雪紫若带进去,莫文道连忙请示道:   “皇上,殿外宰辅大人和谢将军求见!”   却听得敕玄不耐烦道:   “什么事情,改日再说,今晨朕没有心情!”   呀,皇上为了一个美人,真的要变了。   只是这变化好快,好狠!   敕玄停住了脚步,喊住了莫文道,吩咐道:   “宣他二人上来!”   敕玄看着雪紫若仍旧是一脸坚定,不得不叹息一声,点了她的穴道,雪紫若无辜的眼眸里,更多的憎恶和不满,小小的心灵里,敕玄就是那个可恶至极的坏人!   游正骞和谢宽终于有机会面圣,但二人所报之事,显然不同。   不予:今日要出门,祝大家节日快乐,最近不太在状态啊,想快也快不了,感觉憋的痛苦,容偶低靡几天吧。    074 恩宠有佳(下)   游正骞所报的事情却是很敕墨相关的,昨日天牢被劫持的事情,他显然已经获得了相关情报,而此时到来,究竟是存在着什么样的目的,敕玄已经清楚了七八分。   “皇上,昨日天牢之内有人劫持霄文王,据微臣所知,有两路人马,似乎目的相同,却是打了起来――”   游正骞以为把这样的消息抛给了敕玄的时候,以为敕玄会马上把罪名追加到敕墨的身上,却不料敕玄似乎没有往这方面考虑,而是好奇的问道:   “两路人马?爱卿可知道来人身份?居然如此大胆!”   啪,桌子上的竹简被摔的裂开,看来皇上还是生气了,游正骞儒雅的脸上,不动声色的汇报着更相信的状况。   “臣已经得到了刑部的报备,说昨日突袭天牢之人,曾经使用过追魂枪,和当日校场选拔的的卫士一样,是训练有素的近卫军。”   游正骞如此一说的时候,已经看得出来敕玄脸上的严肃,比起刚才的愤怒更加显得凛然,而一边本来是为谢潜之事而忧心的谢宽,也不忘记提醒了一句:   “霄文王西苑的近卫军也属于当初的近卫军编制!”   敕玄睥睨的望向了谢宽,却见得谢宽脸上微微窘迫的低头,额头已经是有了汗意。   谢宽此言大有离间霄文王之嫌,为的却是讨好皇上,以期敕玄能够绕过谢潜。   故而,对上敕玄那冷冰冰的视线时,谢宽自是觉得老脸难放,若不是他谢宽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也就不用如此提心吊胆的了。   “这件事朕自然会慢慢调查,另一堆人马呢?什么来头?”   敕玄显然也很好奇另一队人马的身份,想必被困在了天牢的敕墨也是好奇,另一队人马会是什么人呢?   “这个,恕臣无能,目前还没有查出这一队人马的来头,据说武功也是个个高强,两队人马一起来的,打晕了天牢内的侍卫之后,后面的事情,便没有人知道了!”   游正骞皱眉深思,显然不得其解,敕玄的眼底里一丝好奇,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挥手道:   “暂且扣押霄文王,好生看管,若再有劫持事件,务必查出来人身份,朕还有事,退下吧!”   谢宽正要再说些什么,但见敕玄完全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意思,更何况游正骞还在,自然不方便为谢潜求情,只得跟随着游正骞一起离开。   “谢大人,似乎很担心令郎的事情?”   游正骞颇为语重心长的样子,让谢宽更是觉得老脸无处可放,讪讪一笑,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得游正骞道:   “谢大人别忘了,皇上身边的是雪美人,不是游贵妃,也不是谢德妃!”   说完这句话扬长而去的游正骞留给了谢宽一个令人深思的背影。   谢宽又犹豫了片刻,折身想回去向敕玄求情,却在门外被莫文道给拦住了去路。   “谢大人请留步,皇上和雪――美人,正在寝殿休息,请谢大人改日再来吧!”   谢宽见莫文道完全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不觉气恼,正准备转身,却听得敕玄正和雪紫若说话的声音:   “紫若,别生气了,朕可是什么都依你,连谢德妃和游贵妃都没有你面子大!”   一半真一半假,敕玄对于雪紫若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的头疼,雪紫若对于敕墨的信任和依赖,让他没有办法强行控制,而之前雪紫若对于敕玄的一点好感,也因为敕玄扣押了敕墨而荡然无存了,此时更是因为被敕玄困住的气恼,正一脸不甘心的准备走出甘露殿去寻找敕墨,却被敕玄一把抓住,扣在了肩头,扛了出去。   谢宽一边远远看着,却见得皇上如今的架势,似乎对于这雪美人已经着迷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   天下太平了,则饱暖思淫欲了吗?   敕玄对于雪紫若的关注,已经超出了他往常对于任何一个女人的关注。   栖天殿成了雪紫若的寝宫,这是怎么样的宠爱,甚至连雪紫若身边的用人都如数留下,这些都是别的女人再也没有的特权。   “好生看好主子,不得让她随意外出,若是有半点闪失,格杀勿论!”   敕玄看着栖天殿一群丫鬟那带着淡淡的恐慌的眼神,尤其是雪儿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并没有任何的愧疚颜色,相反的更是冷厉无情道:   “朕看你们以往孝敬主子卖力的份上,才留下你们,若是有人心存贰心,朕不会留半份情面!”   扫视了全场,包括那个中了毒刚刚醒来不久而身体虚弱的云儿,一同恫吓了起来。   但是这些还不能够令他放心,若想保护单纯可爱的雪紫若能够半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安然无恙,要比一场战争只怕还要困难的多吧。   果然这边雪紫若刚从敕玄的手中获得了自由,已经下地便四处寻找敕墨的影子去了,待到整个栖天殿都没有敕墨的影子时,那张脸已经是格外的难看了,而此时,敕玄已经起身离开了栖天殿。   事情还有很多,保护雪紫若固然重要,但是若要把用在朝政上的时间都来保护雪紫若,那未免本末倒置了。   只是,后宫之中会像他想象的那么容易控制吗,这些向来平安相处的女人们,会眼睁睁的看着雪紫若受到了不一样的爱戴吗?   敕玄的眼底里一丝暗色,看来他还得想一个更好的主意才行。   冷酷的脸上,深邃的眸子微微波动,已经想出来了一个注意,只是这个注意会被雪紫若怎么看待,随便她吧。   “皇上,贵妃娘娘在外边等您呢!”   敕玄方静心看了一本奏折,便见得莫文道已经在下面等了许久的神情。   “嗯,宣贵妃娘娘进来。”   敕玄微微挑眉,眼底里一丝玄色,很多事情不能再拖了,如果再不册封游淑瑶皇后的位子,只怕游正骞那边会心生不满了,而如今安抚臣下,也是一个怀柔策略。   “爱妃怎么有空来看朕?”   敕玄一脸的柔和,似乎春风得意一般,对于自己做的事情,仿佛没事儿人一般,但是在游淑瑶看来这件事情显然已经够大的了,而且敕玄能够做出如此有悖常伦的事情,实在是让她惊愕。   当然,此时她可不会这么傻的来向敕玄兴师问罪去,而是避开了这个话题之后将前来的目的表达完整。   “皇上,今日是小皇子的换发的日子,臣妾在瑶华殿稍微准备了些许饭菜,臣妾想请皇上过去坐一坐,皇儿几日未见皇上了,甚为想念。”   如此一说,倒没有指责敕玄半点,倒是提醒了敕玄不得不去瑶华殿走一趟。   “朕近日国事繁忙,险些忘了此等大事,爱妃来的正好,朕这就陪爱妃过去看看皇儿。”   游淑瑶没有料到敕玄如此好脾性,倒是有些错愕,若是往日,他定是先遣了她回去,然后用膳时分方姗姗来迟吧。   难不成这是因为那雪紫若的原因?为了公平起见,也刻意对她好起来了?这就是男人的补偿心理吗?   从来没有见敕玄对于哪个女人如此偏爱,如今为了雪紫若,不仅连兄弟之情都不顾了,皇上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皇上,脾性也不是从前的那个驰骋杀伐的明君了么?   这一点还有待于观察,游淑瑶一边低头沉思,跟在敕玄身边缓缓来到了瑶华殿。   “皇上,臣妾还想请姐妹们一起过来吃顿饭,皇上意下如何?”   到了瑶华殿,传膳的奴才们都乖乖的呆着,随时待命,敕玄见了小皇子敕臻之后,便也不计较游淑瑶是不是又让其他女人一起过来,而是点头允诺之后,抱着敕臻玩耍起来。   敕臻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倒是长的和敕玄的一样好看,虽然还没有多大,但是见了敕玄已经懂得表达情绪,有些不满意敕玄那种冷酷严肃的脸,眉心皱了皱,嘴角抽了抽,眼看就要哭出来,这一点让敕玄不由得想到了雪紫若。   “臣妾见过皇上,给皇上请安!”   谢娉婷见了敕玄正在抱着敕臻坐在凤榻之上,难得一见的柔和表情,看起来那么帅气逼人,不觉心头憋闷不爽起来,跟随了皇上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到如今还没有产下子嗣,如今皇后的位子眼看就到了游淑瑶的手里,这让她如何舒服呢。   “爱妃免礼!”   敕玄一边看着谢娉婷,一边有了难得一见的和蔼之光,直接惊的谢娉婷有些疑惑,皇上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是什么原因呢?   谢娉婷不由想到了从昨日到今晨已经在后宫里传开了的消息,难道是因为皇上有了雪美人而心情大好,性情大变?   那雪美人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呢。   如此想,谢娉婷的心头更是不爽,本来就被游淑瑶占了先机,让她谢娉婷不得不在宫中委身第二,如今又来了一个雪紫若,那么以后她在宫中的地位会如何,谢家的地位又会如何?   想到了中秋节的刺杀事件,还有爹爹说的谢潜的忤逆之事,谢娉婷忧心忡忡。   不消一会儿,已经是迤逦来了各宫佳丽,人人就座之后,小皇子被安排在了奶妈怀中,本来这皇上新宠佳人的事情,大家早有耳闻,如今看到了敕玄如沐春风一般,难得一见的柔和颜色,所有的人不觉间想到了雪紫若那个女人。   而如今,在场的,哪一个都是有些不平衡的,此时都是好奇不已,那雪紫若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皇上如此迷恋不已。   “皇上日里万机,难得今日抽空来陪我们姐妹们共用午膳,皇上,臣妾代姐妹们先敬您一杯!”   游淑瑶依然拿出来了六宫之首的威仪,如此举动倒是显出了派头,可是偏偏有人不识趣的在敕玄饮酒之后道:   “贵妃娘娘好像忘了请一个人,好像雪美人也应该来的!”   游淑瑶先是一怔,旋即看向了发话之人,是平日里不太说话的云素雅云昭仪,而敕玄看向她的时候,见她目光坦荡,似乎不是出于妒忌,却是如此大胆的向游淑瑶挑衅,倒真是让她小看了这个女人。   “是啊,臣妾一时高兴把雪美人给忘记了,皇上――”   游淑瑶此时并不想表现的小家子气,倒是乐意请雪紫若过来的,可偏偏敕玄脸色一变,淡淡道:   “雪美人那边就不必了,晚膳的时候,朕自然会给她解释!”   此话一出,桌上的女人们哪一个不是花容变色,除却云素雅的脸色还好些,其他的女人们则是小脸不由一僵,皇上对于雪紫若的宠爱,是以前任何女人都没有得到过的!   立时,席上顿时太半的女人们都没有了胃口,包括游淑瑶也觉得这贵妃娘娘做的索然无味起来。   尽管在场的人对于敕玄如此的专宠独爱而不满,但却是没有一个人敢说皇上半个不字,却在这个时候,听得瑶华殿外一片热闹,似乎有什么人要闯进来了一般。   “怎么回事?”   游淑瑶率先发话,作为今天午膳的主角,她自然厌烦这个时候谁来制造事端。   “皇上,贵妃娘娘,外面雪美人嚷着要见皇上――”   一个宫女急急走了进来,敕玄不觉间眉心微微触了起来,不是说了要好生看着她的吗,怎么还能让她又跑出来,一想到了单纯率性的雪紫若跑出来,敕玄的脸上便出现了忧色,要想看住她,实在是太难,而如今雪紫若居然摸到了这里来,想必是要闹场了。   “将雪美人送回栖天殿,不得让她在此处喧哗!”   敕玄知道此时离开饭桌不太可能,但若是让雪紫若就此跑来闹场,只怕她会就此惹下来更多的麻烦。   “可是――”   那宫女一脸紧张,门外雪美人的脸上坚决如磐石,哪里容得别人阻止,只见雪紫若已经推开了雪儿,急急的走了进来,一脸凛然的稚气,倒是让人看起来是那么的果决而勇敢,在皇上面前如此生冷不忌,不怕死的人,她倒是第一个。   “皇上,还我王爷!你这个坏蛋,你抓走了王爷!”   雪紫若一看人多,倒是没有了刚才那么的勇猛,只是此时她看到了敕玄如此泰然自若的坐着时,更为他将敕墨藏起来而恼火。   如此泼辣登场,众女子不觉的倒吸一口冷气,见得敕玄脸上冷色如冰,心想,这雪美人太不识好歹了,也不怕皇上一怒之下杀了她么?   众女子刚刚受创的心不觉微微的调整,包括游淑瑶在内,也默不作声,等着看好戏。   心想,这雪美人如此嚣张,皇上定是容忍不了多久吧。    075 相思成灾(上)   雪儿紧紧的跟在雪紫若身畔,想要阻止她的动作已经来不及,从来都像是孩子似的雪紫若,今日的脾气,力气多让雪儿有一种惊恐的感触,似乎雪紫若认死的理儿,没有人扭的过来,甚至,她此时的坚定和愤怒压根儿不像是一个孩子的表情。   本来敕玄的脸上是因为担心而严肃冷酷的脸,再看到了雪紫若眼神里的委屈和难受时,纵然是理智而清醒的心,也是难以克制的心疼了一下,若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也许只会换得他的讥讽和不屑。   可是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一般,却有着对敕墨至死不渝的依恋,这种感情,让敕玄怀疑,真的那么持久么?   “雪美人,今日是小皇子的换发之日,难得皇上来为皇子庆祝,你这样大呼小叫的和皇上说话,放肆!”   说这话的是游淑瑶,她实在是看不惯雪紫若如此目无他人的嚣张,甚至除了皇上,别人都不放在了眼里,吃了熊心豹子胆么?   可是雪紫若哪里理会游淑瑶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敕玄身边,扯着敕玄那明黄的龙袍袖子便嘟囔了一声道:   “皇上,我要王爷!”   眼神间,除了刚刚的愤怒之外,已经变相了成为一种委曲求全的隐忍,刚刚游淑瑶的话她不是没有听到,而是不知道如何和她辩驳,而且这个女人给予她的感觉并不好,故而孤立无援的雪紫若居然自主的求助起来敕玄,更显得敕玄欺男霸女的行为,有违君子风范,帝王风光,荡然无存。   “来人,将雪美人带下去,不得让她出栖天殿半步!”   敕玄冷声命令,一声呵斥,雪紫若已经被甩开了,没有站稳的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时候,没有料到敕玄会如此的冷酷无情,不觉间怔然之下,已经是泪眼朦胧,眼看就要嚎啕大哭,偏偏被雪儿拉了起来。   “王妃快回去吧,在这里找不到王爷的,走啦!”   雪儿也不管众目睽睽之下主子们的脸色,一边连拉带扯,一边劝慰一边带着惶恐,用尽了力气的雪儿不管雪紫若的蛮力抗衡,还是将雪紫若给拉了出去。   “不,我不回去,我要王爷!我不回去!”   雪紫若一边挣扎着身子不愿意跟着雪儿离开,一边双目中含着泪意,难以置信的看着敕玄,恨他怨他,又要依靠他,求助于他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怜。   敕玄的心头,因为雪紫若的坚持而微微的酸楚,脸上已经是寒冰凛冽之势。   “皇上,请用膳吧,雪美人可能不太懂我文天风仪,做事太过骄纵,以后会慢慢懂的宫中礼仪的!”   见敕玄脸色难看,谢娉婷连忙说些好听的话来,刚刚,大家的眼底里都看得清楚,那雪紫若若非痴傻,便是胆大妄为,此等撒泼,若是其他女人们身上,皇上不知道怎么处理呢,别个不说,就算是如今最受恩宠的游淑瑶,也自认没有这样的胆量。   雪紫若或痴或狂且不论,有眼睛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敕玄对于她的宽容,令人妒忌!   一顿午膳,游淑瑶心情并不好,被雪紫若搅场之后,敕玄的脸色也是冷酷难看,众女子的眼底里,雪紫若无疑是一个令人妒忌的主儿。   饭毕,敕玄观摩了小皇子敕臻的去发礼,便脸色沉郁的离开了瑶华殿,留下了几个女人面面相觑,个个脸上都是不爽。   但是皇上的不是是没有一个人敢说的,倒是雪紫若的不是之处,引起了众怒。   “真不晓得那个女人用了什么样的手腕,让皇上如此的爱戴。”   这话是祈贤妃说的,本来她和游淑瑶以及谢娉婷是各自为政,很少走动的,平常游淑瑶有什么事情也是懒得招呼她,今日皇子去发,游淑瑶本来想显示一下威风,却不料被雪紫若给扫荡的干干净净,虽然此时脸上还一派平和,心底里早已是翻江倒海的愤怒了。   “是啊,真担心毓雪国送来这样一个极品国色,居心何在,可惜,本宫也是和妹妹们一样,一向敬畏皇上圣明,不敢有半份闲言,唉!”   游淑瑶一边抱着皇子叹息,一边看着在座的诸位,哪一个脸色都不好看,心底里倒也算是平衡,不过皇上迟迟不说封后的事情,倒是让她微微的坐不住了,这若是雪紫若恃宠而骄,蛊惑了敕玄,只怕以后必定成为后宫之中最可怕的对手了。   只是那个看似单纯而有些莽撞的女人,到底哪一点赢得了敕玄的喜爱呢,游淑瑶甚为不解。   “姐姐担心什么,有小皇子在,那雪美人再怎么得宠,也不会来欺负姐姐的,倒是我们这些没有什么依宠的,以后可真是要遭殃咯!”   祈贤妃显然是酸的很,看着游淑瑶东宫在即,不觉间严辞露了锋芒,倒是有几分妒忌之色。   “妹妹这就多虑了,皇上若是真心宠爱雪美人,我等都不过是昨日黄花而已,罢了罢了,小皇子又要哭了,本宫就不陪大家了,你们慢慢聊着――”   游淑瑶见小皇子瘪嘴作势要哭,便准备打发了一干人等,这些人也不过是一时同仇敌忾而已,平日里谁也不待见谁,心底里都端着一口气,可是不服输的。   “那就不打搅姐姐了,妹妹先退下了!”   谢娉婷一边懒得和这些女人周旋,旋身道别离开,其他女子也一一道别了。   倒是最后,留下了云昭仪一个,在那里显得格外的冷静,看着游淑瑶脸上依旧是端着架子的脸,看了一眼呱呱哭泣的小皇子,便笑笑,转身离开了,倒是令游淑瑶心头微微不爽快起来。   难道皇上真的宠爱雪美人,而不识国体了,敕臻出生本来就是巩固了她的后位的,到如今迟迟没有动静,还真是急人。   “来人!”   游淑瑶一边哄着儿子一边喊了一声。   立刻殿下一个精神麻利的丫鬟站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服侍过雪紫若的镜儿。   “奴婢在,娘娘有什么吩咐?”   游淑瑶看了看,眉头挑了挑道:   “去到外面传一声,说是本宫身体不舒服,想见一见宰辅大人!”   那镜儿倒也是聪明,明知道游淑瑶不是身体不舒服,便心领神会的出去了。   而此时被拉回来的雪紫若脸上一直是难看的表情,甚至午膳没吃,也没有多少胃口。   “小姐,吃点儿东西吧?”   雪紫若瞄都不瞄一眼刚刚把她拽过来的雪儿,而是不开心的推开了她送过来的食物,像是一个突然失去了依靠的孩子一般,躲在角落里坐着,动也不动的,哪里有平日的活泼劲儿。   “王妃,我们给王妃跳舞看看怎么样?”   茹儿憨厚的很,见雪紫若不开心,倒是着急了,一边摇摆着丰满的身子就要扭给雪紫若看,却见雪紫若半点儿兴趣都没有。   “王妃――”   雪儿再想安慰什么,却见得雪紫若蜷缩在那里,眼泪已经流了出来,那种感觉就像是被遗弃的孩子,王爷不要她了,还是王爷再也不会出现了,她都不知道!   豆大的眼泪落下时,一只大手伸出来抚去了她脸颊的泪珠,敕玄严肃而漠然的脸此时变得无奈,周围哪里还有小丫鬟们的影子,连雪儿也不见了。   冷酷的帝王,嗜血的狂情,漠然的心扉,却因为她的无助而柔软起来。   “紫若,王爷会回来的!”   迎上她怒视的眸子,他蹲在了她面前,与她平时,用了平生鲜有的温情安慰她的脆弱。   “我要王爷,皇上!呜呜~”   她投奔到敕玄的怀中,哭的好不难受,拳头敲打在他的背上,并不沉重,却如同敲打在他心头一般,一下一下,敕玄任她捶打,低低叹息,终于明白敕墨对于她的宠爱何以如此痴狂。   可是,这般的柔软而脆弱的人儿,若不成长,又怎么生存呢?   敕玄的脸上又恢复了漠然冷酷,看着雪紫若时,不觉间有几分忧心和期待。   “想见王爷是吗?”   他眯起眼眸,看着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不觉再度妥协,一次又一次,希望不要破坏了计划。   “嗯!”   雪紫若定定的点头,满眼的惊喜,看着敕玄那冷酷的脸,似乎没有了任何恐惧,而是露出了淡淡的期待和信任。   “那就乖乖把午膳吃了,才可以见到王爷!”   他那冷漠而邪魅的模样,带着淡淡的威胁和诱哄,她固然觉得他可怕,但是却没有其他女人们那种畏惧,而是看着敕玄,不能确定的再一次问道   “我吃完就可以见到王爷吗?”   敕玄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冷声命令道:   “要先吃了才告诉你!”   她似懂非懂间,看着桌子上满满的菜肴,突然间懂得了逢迎之道,扯着敕玄的胳臂道:   “皇上也来吃!”   小小心灵,却是无师自通的懂得了如何巴结他,敕玄本来并不打算消磨的时间,因为雪紫若那带着无辜和祈求的眼眸,不得不放弃离开栖天殿的打算。   不予:我来鸟,突破瓶颈鸟,接下来恢复速度,呕--吐,被自己恶心到了,最近情绪波澜中,对不起大家了 076 相思成灾(下)   想到可以见敕墨,雪紫若的狗腿精神便大大的发挥了起来,是不是敌人且先不说,但她知道是敕玄把王爷给藏起来了。   “皇上吃!”   雪紫若听得敕玄松口,脸上也是多了几分希冀,那表情间的动机敕玄怎么会不懂,和后宫中的女人们不同的是,她的脸上满满的写着巴结,写着目的,敕玄冷酷的容颜,在她的眼底里都成了没有防御的堡垒,无知所以无畏。   “吃东西!”   敕玄远没有敕墨那么好说话,他冷冷看着她,一边吃下了她夹来的菜肴,一边命令她按照指令行事。   见状,雪紫若没有半点含糊,听话的吃了起来,认真的表情让敕玄的眼角里多了一抹温情,可以想象敕墨和她在一起时那种温馨和依赖,记得西苑她那快乐的身影,带着山花灿烂的笑容,栀子花下懵懂的脸孔,还有拿着烤鱼招待他时的纯真。   如果不是局势所逼,是不是她将在敕墨的照料下,如同是水份充足的花朵一般,健康成长,无忧无虑了呢?   “我吃饱了!”   敕玄的心头百转千回,难得为一个女人思考如许之多的时候,见她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其实无过于想知道他口中的答案。   敕玄慢条斯理的吃着,漠然于她那带着渴盼的眼神,磨练着她的耐性,和敕墨的柔情相比,敕玄显然更忠于冷酷政策。   果然,火热的眸子,在敕玄那越来越没有动静的表情下,变得疑惑和不安,最后搅着手指的她,已经撅起了唇瓣,默不作声的坐在一边,瞪着眼睛望着敕玄,他怎么还可以吃的那么心安理得,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   “乖乖在这里等着,不得乱跑!”   她的怒视显得那么直接而犀利,让敕玄真的有一种锋芒在背的感觉,但是一向承受了太多眼光的他,怎么会畏惧于雪紫若此时的幽怨,而且他不能回头,答应再让她见一次敕墨已经是超出了控制的事情,若被她的无辜所折服,那么一切的计划便可能如同纸老虎,经不起任何的推敲和考验,成大事,必不拘小节才对,这个道理,敕墨和敕玄了然于心,可是对于雪紫若来说未免太过残忍。   皇上居然骗她,雪紫若幼小的心灵里被打击到了,看到雪儿一脸关心的进来时,雪紫若没有好奇的站起来朝着自己的床榻走了过去,站在床前的她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摸啊摸,终于从角落里摸出来一枚玉佩,这是敕墨从前送给她的,尽管那个时候的记忆还很模糊,但是这东西一直被她宝贝着,此时摸在手里,则是委屈的抽泣了起来。   王爷,真的不要她了么,还是,皇上把王爷藏起来,永远都见不到了呢。   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孤单的孩子,抱着雪儿哭了起来,雪儿被她哭的心头湿润,不觉也是难受的跟着抽泣起来,事情到了这种地步,雪紫若不明白,雪儿和众丫鬟们却是明白,她们的主子换了,不再是霄文王,而是皇上了!   霄文王如沐春风的脸庞,淡雅柔和的笑容,脾性间容玩物的睿智与平和,连雪儿都仰慕几分的,如此被皇上扣押了起来,又怎么不难受呢。   好在雪紫若得了隆恩,并没有因为她们曾经侍奉过敕墨而被易主,不然那才是糟糕,单想到了雪紫若放在了那些精明能干的人手里,雪儿不仅害怕起来,不用这后宫的主子们动手,只怕要想她出个意外,也是易如反掌了。   “王妃别哭了!”   雪儿心疼的劝服着雪紫若,只能好声好气的哄着,倒是不能承诺和期待着什么,外面的局势到底如何,作为一个丫鬟并不清楚,同样,连一直服侍着敕墨的东安,也愁眉苦脸起来,因为天牢,根本就没有靠近的机会,王爷固然没有什么过错,但是谁让他是臣,敕玄是君呢。   “东安,你能不能打点一下,让小姐见一次王爷啊?”   无人的时候,雪儿偷偷的找到了东安,而东安则是摇头道:   “若可以打点,咱家早去做了,皇上有心让王爷难堪,这事不是我们做奴才的能左右的。”   夜幕下,两个下人愁眉苦脸,而栖天殿内雪紫若已经睡着了,哭累了的她又害怕又孤单,连几个小丫鬟要陪她玩,多不曾高兴一点儿,最后蔫儿草一般的趴在了床榻上睡着了,只有睡着了可以梦到王爷。   “紫若,乖,以后都要好好的呆着,等王爷回来,知道吗?”   又是天牢,又是黑暗,又是火把,又是她不熟悉的地方,梦里雪紫若不明白身体里火热的感觉,不明白那人事之情的撞击,只知道王爷很热,很热,她也好热好热,可是身体很舒服,王爷网她很舒服,在王爷的怀里她就是乖巧的猫咪一般,开心的叫唤着。   “王爷!”   一声呼唤,王爷不在身边,但是身体在哪里?雪紫若茫然的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她如同是小兽一般,感觉到被困在了笼子里,腰下是结实的肩膀,扛着她的身子一起一伏的在移动。   她在哪里呢,怎么会脚不沾地的移动呢?   雪紫若的腿脚开始不安的踢了起来,直接让正在前行的人停下来步伐。   “坏蛋,放开我!”   不管是不是好人,雪紫若恐惧的意识里认为只有坏人才会这么做。   可是她这么一喊,难免会引起巡逻侍卫的注意,敕玄的眼底里一丝无奈,刚才真不该看她睡的香甜就不忍心点她的穴道,此时再点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人?”   已经有人察觉到这边的声音,敕玄没有办法,扛着雪紫若舞动的身子,在夜色下,在自己的城池内,如逃兵一般,东躲西藏,有失帝王威仪。   终于找到了一个藏身之所,敕玄把还在挣扎的雪紫若放了下来,一边厉声呵斥一边打开了包裹她的布袋,就像是一个在背篓里露出来脑袋的小孩子一样,雪紫若急忙露出来自己的脑袋,黑暗中她看不清敕玄,敕玄却是看得清她的。   “是朕,别叫,不然见不到王爷了!”   敕玄小声安抚,惊惧中的雪紫若听到了敕玄的话却并不是十分信任,声音在黑暗中显得不安极了。   “是真的吗?”   若是一个大人,自然明白如此情景不会作假,可惜她的内心还是如此的无知,并不懂其中的奥妙,更不懂他的冷漠和掩饰,要想在这场角逐中配合他,实在是难,和敕墨的角色相比,一个雪紫若对于敕玄而言,就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君无戏言!”   敕玄淡淡承诺,且不管她动不动,而是嘘了一声,捂住了她的小嘴,巡逻的侍卫走了过来,四下里寻找,雪紫若才明白不可以大声说话,乖乖的闭嘴时,伸出手摸到了敕玄的嘴巴,捂住了。   柔夷如柳,敕玄心头一荡之际,哭笑不得,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浅薄的笑容,她的可爱她的单纯,让他也觉得不忍心了,那么对于敕墨呢?只怕是割肉一般的疼了。   天牢内,敕墨的神情里那丝刻意压制的漠然,显得有些焦灼,从来他的心定如水,都是令敕玄望尘莫及的,可是自从昨日雪紫若离开之后,自从为她解了香毒之后,仿佛身体里,心田里都沁入了她的气息,她的小嘴,她的柔软,她的呼唤,她的惶恐,她的依赖。   “王爷,我要等着王爷,王爷不要丢下我。”   她懵懂无知间,身体在沉沦间,仍然不忘记向她索取承诺,固然只是一颗幼稚的心,可是她用那份纯洁和坚定,期待着他的回来,半年,一年,显得那么遥远。   其实,此去生死未卜,一个差错,也许是再无归还之日,怪只怪,江山社稷面前,他必须牺牲小我,文天的霸业不容他人觊觎,而这天下的太平他又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只是没有料到真的离开了她,便觉得时日如蜗牛上树一般的缓慢,本来谈笑间指点江山如画气魄里,背上了她的音容笑貌之后,心境已经难以恢复到从前。   “王爷,王爷--”   敕墨的脸上淡淡的笑,落寞之间,都是她的呼唤,她的柔软。   书房里她花脸猫一样的笑容,山间里她扔青涩桃子的可爱,吃饭时她那不安份的蠕动,硬要往他怀里钻的黏人,还有荡秋千时,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唤,还有她睡觉时,不安分的踢着被子时的小动作…   相思成灾,如此这般,敕墨方知道如此沁入骨髓一般,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生死,都不会忘记他的紫若吧,半年,一年,一定要平安归来,千秋万世里,他不要流芳百世,只要与她白发渔樵,生死相依。   失神的敕墨,耳间异动,不觉俊彦警惕起来,什么人?   不予:耶,突破瓶颈,咔咔,刚才打字太快,难免有错别字,我检查了可能还会有疏漏,亲们发现的可以在群里或者留言处告诉我,看见了我就会改掉的。    077 劫走敕墨(上)   当然,敕墨能够察觉到有人来的时候,风晔也早已知道了有人到来,只是这些人和昨晚一样,不知道什么身份,才第二天而已,居然敢第二次劫持天牢?   敕墨的眉心微微触起的时候,天牢外的打斗声已经是越来越清晰起来。   “什么人,胆敢夜闯天牢?”   风晔的声音在夜空中显得极为的冷酷,敕墨眼皮都没有抬一抬,因为他不能出去,一切只有到了面前的时候才能分得出,来人是敌是友,而他等待的劫持队伍应该是五日后才对,怎么现在接二连三的闯入天牢,这些人哪里来的,什么身份,想做什么呢?   敕墨站了起来,火把的光芒越来越明亮,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风晔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呻吟和急切,莫非遭到了毒手,这一次来人应该是有所准备的吧?   敕墨的眼眸凝起一抹严肃,希望不要有人破坏了他的计划,一个闪失,功亏一篑,他若真的在这场争斗中丢了性命,紫若怎么办?   想到了她,死亡便变得如此具有压迫感来,她还等着他回去呢,他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出现半份差池,所以挡他路者一律不得轻饶,无论是谁!   俊脸严肃的看着牢门外的身影晃动在灯光摇曳的墙壁上,阴森的潮湿的地方再度变得热闹起来,来人的身后之快,不在他之下吧?   敕墨默默的等待着,心底里静静的盘算着,眼底里认真的观察着。   终于,一抹魅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高高的,大大的,壮实的,甚至带着凛然的威仪的,哪怕是隔着一层面罩,敕墨还是第一次见到了如此一双眼眸,那种眼眸是阴冷的,算计的,带着一层灰蒙蒙的颜色的。   陌生的气息,让敕墨凛然间充满了防备,淡然间一贯儒雅的风貌掩饰而去,变成了不容侵犯的威严和霸气。   “什么人?”   敕墨的声音清越,如同那画中的神仙一般,固然如此囫囵之中,仍旧是巍峨不减,如同春风拂面,泱泱正气,卓尔不群。   来人的眼底里显然一怔,然后变成了淡淡的钦佩。   “助你一臂之力离开这里的人!”   来人的声音过于阴冷,是个狠角色,敕墨心底里已经打分,没有忽略他的眼底里男人背在后面的手,是敌是友,要看了信物才知道,如今此人既没有出示信物,又没有按照计划前来劫持,不是敕玄那里出了问题,就是有人暗中作梗了。   “笑话,本王不需要他人来帮助,逃脱天牢,此罪可诛,你以为本王是傻子吗?”   敕墨微微的嘲讽的笑着,暗自掂量着来人的身份,陌生,陌生的一点儿头绪都没有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昨日,来劫持的人不是他,今日又有新的面孔?   可见打他主意的人太多了,可见这场阴谋和斗争里,卷入了太多的权势分割。   那么最后谁是赢家,就要看谁的睿智和从容能够赢到最后了,饶是无往不利的敕墨,此时也是心底里紧张了起来,输不得,输不得啊。   一旦牵扯到了儿女私情,一切都又了羁绊,死,已经变成了一种恐惧的东西。   “皇上狂妄自大,以为文天如此便可以消遥昏庸,实乃可笑,在下助霄文王一臂之力,则可得文天百年基业,霄文王不妨考虑考虑!”   来人阴笑一声,似乎笃定了敕墨会动心,此话一出,果然间敕墨脸上的迟疑,可不,敕墨的脸上出现的是比动心更可怕的惊心,来人能够如此笃定,直接狂妄的要挑拨他和敕玄的关系,可见居心叵测,可见一切都不能马虎半份。   “本王都不知道阁下是什么人,怎么能够信得过!”   敕墨且不说要不要策反,而是继续旁敲侧击,当然来人的手中那背在后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还真不知道。   “这个,等霄文王跟随在下出去了,自然知道,难道霄文王愿意在这暗无天日之地久留,不怕皇上找了莫须有的罪名,让王爷死无葬身之地?”   来人果然够狡猾,并不会被敕墨的话所难道,可是敕墨也已经打定主意,若不清楚来人身份,断然是不会出去的。   “本王怎么可以信你,若是跟你出去,则霄文王在文天是犯了罪行的,越狱潜逃,永无翻身之日!”   敕墨的话,显得讽刺而不信任,来人终于嘿嘿一笑,扬手间,撒出的东西让敕墨一惊,一条像蛇一般的暗器突然向他袭来,敕墨一转身躲开,但是下一枚暗器再到。   “果然是乱臣贼子!”   敕墨冷斥一声,正在疑惑风晔怎么没有了声息,莫非外间都是此人的人马?   “在下是一片好心,霄文王不要不领情啊!”   来人暗笑一声,敕墨正想喊人,只听得耳际一声爆炸声音,这爆炸声让他想起来了中秋节上的武器,敕墨不觉一惊道:   “逐鹿国?!”   来人不言,而是笑声更加张扬。   敕墨已经闻到了某种香气,不觉间心头一沉,糟糕,不是逐鹿国,会是什么人呢?   “主人,有人来了!”   一个矫健的蒙面刺客急急的赶了过来,敕墨听得脚步声众多,心头疑惑之际,又有些好转,希望来的是营救之师。   那蒙面男子显然是一怔,没有料到居然还有人来,周围的侍卫如数被放倒了,不到天亮是醒不来的,那么到底是什么人这个时候第一时间破坏他的事情呢?   敕墨觉得身上力气被卸除的时候,心头的不断下沉,来人显然认定了要带走他的。   而这后来的人马是敌是友,敕墨越来越惊心起来,刚刚的期待,此时变得不容掉以轻心,心头越来越紧张,想用内力逼去药力的控制,但是发现丹田内越发的无力,身上一软,居然是如此的虚脱。   如此状况敕墨显然是大吃一惊,暗叫不妙,眼见来人已经用个小东西放在了天牢的锁上,然后用火折子点燃,嘭的一声,牢门被打开了。   “霄文王,万里江山如画,在下可是难得赏识你的雄才伟略!”   来人高大身形,已经走进了天牢,敕墨慢慢的倒下来时,此人的笑声,越来越干涩低沉,敕墨索性闭上眼睛,将计就计,铤而走险。   “不好了,主人,这队人马功夫了得,主人快走!”   又有一个人跑了过来,身上已经染了红色。   敕墨闻到了血腥的味道,神智受到了刺激,居然舒服了许多。   默不作声,如同傀儡一般,敕墨的脸上静如止水,高大的身形钳制了他的身子,正准备闯出天牢,但见牢门外一字排开,四个人,凛然不惧,显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敕墨的眼底里一丝迷离的光芒,看着灯火下同样是黑色面罩的来人,心底里苦笑,这些人是敌是友,依然不知道。   “什么人?”   如今问这话的不是别人,而是劫持了敕墨的人,敕墨不动声色间,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清醒,只是表面上已经是昏迷不醒。   “放下王爷!”   来人干脆直接,要的仍就是敕墨,敕墨不觉心头疑云重重,这又是何方神圣?   “那就要看看谁有本事带走王爷了!”   高大身形的人,已经意识到了外面的人可能被撂倒了一些,但是依然气势不减。   身边的两个蒙面属下也是竭力保护左右。   但是后来的人马,也是势必将敕墨带走的决心!   敕墨冷眼旁观,准备着逃亡,既然这些人都不是敕玄带来的人马,他一个都不能选择,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机会离开这里。   所以,敕墨期待着双方人马动手。   此时,雪紫若在敕玄的背上,眼珠子转动着,却是不敢出声,天牢外不远的地方,一队黑衣人进去,连风晔也不是对手,看得出来来人使用了暗器,这个时候敕玄自然不会自不量力的去出手,更何况还有雪紫若跟在自己身边。   敕墨之生死只能顺其自然,敕玄的脸上如同大战在即,除了保护好雪紫若,他能做的也就是保存实力,如若真的计划失败,牺牲的是敕墨,这一点早已注定的。   地上的草皮被敕玄揪了起来,身上的衣襟被雪紫若揪了起来。   王爷,在哪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在这里?   灯火明灭,人影晃动,一个又一个如同鬼魅一般,另一队人马靠近,敕玄的不解和敕墨一样,这又是什么人?   “王爷在哪里?”   雪紫若怯怯的问,却被里面打斗的声音给惊动,不敢再言语,双眸凝水,却在学着领悟这危险背后的玄机。   敕玄微微挪动了身子,将身子向草丛与灌木中隐藏的更深,雪紫若如同一团小肉一般,扣紧在他的脖子上,此时,保护她的人身安全,是敕玄能够为敕墨唯一做的事情。   若是这个时候溜走,定是会被人发现的,那个时候,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人,若不是文天之人,会是什么人呢?   不予:还有一更,大概九点半的时候,不要走开哇。       078 劫走敕墨(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敕墨没有料到后来之人,个个是伸手矫健,不动声色的高手,疑惑中,见得一边的墙壁上,倒下的风晔,那微微睁开的光芒,显然风晔受伤了,而且极有可能和他一样中毒了。   嘭,又是一声闷想,牢房里的气味更加浓郁,高大男人显然意识到了眼前的高手,不觉有些着急,故技重施之后希望能够击退来人。   而敕墨显然被这更加浓烈的气味刺激,神智越来越模糊。   如此之毒,若是数量庞大,用在了战场之上,恐怕是一个难得的武器。   但是,这个时候,敕墨没有心情再考虑更远的事情,而是竭力保持着自己的清醒,若不然落入敌人的手里,只怕一切都要改写。   “放开他,留你们一条生路!”   来人的声音闯入了敕墨的耳朵里,若是别人敕墨可能会不知道,可是这个声音他倒是听过的,是那个清秀公子,比武场上最冷静的男人。   孟秦!(用老婆孟琴来客串,哇咔咔。)   敕墨的眉心一展,刚刚的警惕和紧张,变成了好奇和期待,孟秦怎么来救他呢?   孟秦身边的三人会是什么人呢?敕墨的脑袋越来越沉重,但是仍旧是仔细的聆听着身边的一切动静,固然孟秦未必是友,但直觉里敕墨仍旧是担心高个子男人的毒气会让孟秦倒下。   令高个子男人吃惊的是,孟秦一行人没有倒下,而且是越来越近。   “人留下,放你们一条生路!”   孟秦开口,一字一句清晰,干脆,这个人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敕墨还在评判着,脑袋却是越来越沉重了。   “阁下是什么人,何必破坏我等大事?”   高个子男人显然意识到了来人的实力,不觉后退,却是已经有放弃敕墨的打算。   “王爷是我等的救命恩人!”   孟秦说的极为轻松,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那高个子也不含糊,直接轻斥了一声:   “走!”   敕墨被扔出去的时候,男人的蛮力可见是一般人难以比拟的,一阵眩晕,敕墨放觉得身上一紧一松,已经被四只手托住,而有两只是孟秦的,略显清瘦的他,连手也是小的。   “穷寇莫追!”   孟秦的声音变得清冷而又干脆,此等之人,定非凡夫俗子,敕墨心头盘算之时,身体已经不能由得自己,怎么办?   若孟秦是友,则可以化险为夷,若孟秦为敌,则是雪上加霜。   固然刚才孟秦扯了一个理由,那绝对是一个十足十的谎言。   “王爷――”   三个人影,鬼魅一般的疾驶而去的时候,敕玄想看清楚来人的身份是分身乏术,他不能把雪紫若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而且自衬未必可以以一敌三,故而他选择静观其变。   但是当一行人扶着敕墨走出来时,雪紫若忍不住呼唤了一声,立刻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有人驻足四处凝望,若不是敕玄第一时间捂住了雪紫若的嘴巴,只怕已经被来人发现了行踪。   本来在敕玄肩头的雪紫若,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敕玄不得不改为把她保护在怀中,如今她就像是袋鼠妈妈怀中的小袋鼠一样,徒有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在动,其余的身体皆被敕玄给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有人?”   孟秦身边的一个黑衣人,已经准备找了过来,但是不远处,有侍卫在赶来,孟秦看了看道:   “时间来不及了,走吧!”   敕墨依然是如同木偶一般,被一行人给带走了,独留下雪紫若小手里冒出了汗意,却无能为力的挣扎着,眼看侍卫就要过来,敕玄毫不犹豫,带着雪紫若折返而去,此处不宜久留,当然甘露殿,也不能少了皇帝。   黑影穿梭,敕玄一边想着带走敕墨的人是谁,一边还要考虑着把雪紫若带回去之后,如何来安抚她激动的情绪,难。   敕墨如履薄冰,而敕玄是分身乏术。   “皇上,坏人把王爷带走了,我要救王爷!”   刚到了栖天殿的榻上,雪紫若方能开口,已经拉着还没有换下衣服的敕玄,祈求的模样里是那么简单,可是却是一片丹心,诚然为的是敕墨的安危。   而皇上在她的眼底里,不过是一个跑腿的罢了。   “紫若,朕还有事,明日再说!”   敕玄想离开雪紫若,却不料她抱住了敕玄的手臂,不依道:   “要救王爷,皇上不去,我去!”   她倔犟的同时,自然明白敕玄是大有神通的,而目前的认知里,皇帝似乎无所不能。   “紫若――”   冷漠的脸上,显得无情而冷酷起来,敕玄欲甩开雪紫若赶往甘露殿,却见得她眼底里豆大的眼泪已经出来了,这真是要命的武器,从来在敕玄的眼底里女人的眼泪都是无聊的,功利的,妄图博取同情的。   可是此时在雪紫若的脸上,却是倔犟的,晶莹的,带着不可忽视的攻击性的。   一个内心如此纯洁的人儿的泪水,让他冰冷的心,一点点的向下沉沦,只是他不自知而已。   “皇上,皇上――在这里吗?”   莫文道的声音显得惊慌而着急,自是天牢那边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到了甘露殿了,莫文道发现敕玄不在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栖天殿,也是赌一赌运气而已,实在不行,他还要跑到别的殿宇继续寻找敕玄的身影。   “什么事?”   敕玄的声音显得沙哑而睡意朦胧,将点了穴道的雪紫若放进了锦被之下时,脱下了身上的玄色劲装,而是露出了合身的中衣,看起来就像是美人榻前梦方醒的样子。   “皇上,大事不好了!”   莫文道此时也懒得顾忌太多,已经急匆匆的跑到了榻前,站在了一边,看着敕玄打着呵欠坐了起来,不觉尴尬的同时一脸紧张。   “什么事,说!”   敕玄不能再计较雪紫若那因为点穴而不明所以的眼底里的恐慌和不安,而是着急于莫文道可能报道的消息。   “禀皇上,天牢,被劫持了,霄文王被不明身份的人给带走了,而且――风侍卫中了毒,只怕是命在旦夕!”   中了毒,命在旦夕,风晔!   锋锐的眸上寒光与担忧出现,敕玄的脸上严肃而杀气腾腾,当然莫文道并不明白他这表情的真相是什么而已。   “什么人胆敢劫持霄文王,眼底里是没有朕这个皇帝了!”   敕玄此言倒是在莫文道预料之中,早已准备了下一句道:   “禀皇上,来人武功高强,而且不似文天人士,据风侍卫讲,这些人极有可能是毓雪国人!”   莫文道汇报完毕之时,见得敕玄已经站了起来。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派人叫来国师,立刻为风侍卫解毒!”   敕玄吩咐着莫文道,打发完毕之后,才掀开了床幔,泪眼质问的雪紫若看起来那么焦急而委屈,敕玄感触到力不从心,若是敕墨安排的话,她必是相信而听话的吧!   顺手点开了雪紫若的穴道,果然见她爬起来就要下床,并且语气间极为不满的道:   “我去救王爷!”   她去救王爷?纵然诚心可嘉,但是哪里去救敕墨,连他都不知道敕墨被劫持到了什么地方,她又怎么救王爷呢。   “紫若,睡觉,今晚之事,不要讲与任何人听,明白吗?”   揪住她,再次按在了床榻之上,对于敕玄而言,这简直是千古难题!   “皇上,救王爷!”   她不懂,真的不懂,她只想救敕墨,只想看着敕墨笑意吟吟的陪着她,她自私,恐慌,依赖,而又无助。   “乖,别哭了,王爷会回来的,朕来救,紫若好好呆着,不然王爷会危险的!”   尽量的降低了声线,柔和的连敕玄自己都吃惊,一边擦去了她眼底里的泪水,一边用尽所有的真诚来安慰他!   冷酷的人,却说着温柔的话,漠然高贵的脸,深邃的眸子里,有着淡淡的柔情。   如若,雪紫若也是如此这般的牵挂自己,那一定也是一种幸福了。   “皇上不许骗我!”   她着急的看着他就要离开,抱住了他的腰,在他的胸前蹭了蹭眼泪,希望他能够保证。   “放心吧!”   敕玄的笑固然邪魅,但添了温柔的光芒,便是迷人的绮丽,只是用在雪紫若身上,没有特别的威力而已。   而这个承诺,背后所有的责任都要他来承担,敕墨,希望他没有事。   风晔中毒,那么敕墨一定也中毒了,不然单凭敕墨的身上,又怎么会被这些人随便处置呢。   雪紫若的脸上放下了紧张和着急,而是有些不甘心的放开了敕玄,就像是敕墨那一次入宫一样,她没有睡着,而是躺在被窝里,一会儿爬了起来,然后再躺下,大大的眼睛里,每一个小小的动静,都让她起身,但是不是敕玄回来,而是从一边偏房里走出来的雪儿,举着灯盏看着眼睛像兔子似的雪紫若,不解的问道:   “小姐怎么没有睡觉,刚才有人说话,谁来了?”   雪紫若见了雪儿,便想起来敕玄吩咐的话来,其实敕玄的威摄力还是有作用的。   “皇上!”   只是最后她还是诚实的吐出来两个字,皇上。   不予:不予紧赶慢赶,汗,终于一章华丽丽的来了,点击上传,抹汗,抹汗    079 生死未卜   雪紫若并不明白雪儿脸上那种吃惊和淡淡的不爽,事实上,雪紫若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敕墨的事情,而雪紫若也并不明白男女之间更加深奥的问题,雪儿并没有办法指责雪紫若什么,只是为敕墨而不值而已。   “皇上人呢?”   雪儿一脸的好奇,并知道雪紫若晚上所遭遇的一切,而是有些好奇的看着雪紫若被窝里的黑色劲装,有些不解的同时狐疑起来。   “皇上的!”   雪紫若扯到了自己的怀里,似乎明白了自己晚出的秘密性,不愿意被雪儿再问起来,捂住了衣服,藏在了被窝里,那样子是保守秘密的。   饶是如此,雪儿却是更加好奇起来,皇上穿那样的衣服?去做什么?   雪儿不动声色,见雪紫若脸上一脸的紧张,倒也没有问什么,只得安慰了几声,又回去睡了。   自从有了敕墨陪睡,雪儿这个贴身保姆便被降职了,如今纵然是皇上将雪紫若抢来了,但是身份已经不同于往日,自然雪儿也不能陪睡的,像这样的夜晚,皇上突然来了,便麻烦了。   故而雪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假寐着,不敢马虎。   纵然,王爷和皇上之间的纠葛在此,而此时雪儿却仍旧是关心着雪紫若的,毕竟伺候了她那么久,在她身边固然辛苦了些,但若是别人放在雪紫若身边,那她是一百个不放心的。   此时,敕玄正在观察着受伤中毒的风晔,风晔的脸色极为难看,一向冷静肃杀的脸,添上了苍白的颜色,看起来更是可怕,更何况他受伤在身,显然是重挫之下,萎靡之间,显得力不从心的狼狈,还有淡淡的流露出毒性发作的痕迹,如果风晔此时危险了,那么敕墨应该也是危险的。   “王爷也中毒了!被第二批劫持天牢的人带走了。”   风晔强行支撑着自己的意志,说出了自己偷偷看到的情形,敕玄的脸色严肃,已经早知道如此情形的他,心不觉一沉,看着莫文道还没有请来叶凌轩,不觉着急起来。   “知道来人的身份吗?”   敕玄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几次三番的出手来劫持敕墨,而且每一队人马都不简单,能够把天牢周围的侍卫一并放倒的,不仅是毒术惊人,而且配合的也是极为巧妙才对,不然天牢数众,也不是泛泛之辈,来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据属下所观察,不是文天之人,但是也不是岁寒国人,来人高大威猛,善于毒术,像是南域的游民,又像是毓雪国的雪族!”   风晔一边说着自己的推测,一边想着把敕墨带走的那些人,倒是好奇起来第二拨人的身份,眉心一触,倒是毒性发作的征兆,闷哼一声,吐出来的血丝,是乌黑的。   “撑着点!”   敕玄连忙准备给风晔输送真气,以期为风晔祛除毒素,却不料被风晔阻止。   “皇上,使不得!属下已经试过,会加重――”   风晔如此一说,敕玄倒是停下了动作,看着近乎昏迷的风晔,只能束手无策的等待着叶凌轩的到来。   而叶凌轩并不可信,故而敕玄的脸上忧心忡忡,如果敕墨可以脱险,则一切便有扭转乾坤的机会,若是敕玄就此遇难,则所有的重担都要落在他的肩头,那么要想凭他一己之力,斗罢三国,何其难,内忧外患,敕玄的眼底里越发的冷厉起来。   没有敕墨这个左膀右臂,那么他的担子将会加重的不止一倍,想到了雪紫若那殷切期待的脸,敕玄的脸上凝重不减,心头更多的关心起来敕墨的安全来。   “微臣见过皇上!”   叶凌轩一如既往的瘦消模样,飘然而至之间,微微向敕玄行了礼,便向床榻上的风晔看了过去。   风晔的脸上已经呈紫色,叶凌轩看了一眼之后,大吃一惊,孤傲的脸上出现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紫衣雪装!”   这是毒术的名字,要人性命,却是极其优雅的名字。   敕玄听了之后,脸上也是更加严肃起来。   这种毒的名气早在四国之间流传,而真正见识过此毒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毓雪国,北疆之土紫色,产雪莲,为药引,制造出此毒,美其名曰,紫衣雪装,却是世间奇毒。   若人中了此毒,则会全身泛紫,在北方极寒地带,可以保持身体不会腐烂,若有解药及时治愈,则可以化险为夷,死里逃生,不然,则会身体渐渐腐朽,人还活着,就能够闻到自己身上腐朽的臭味,恶心而又残忍。   连见识过大风大浪的风晔听了全身也是一寒,若真的无药可救,但求速死,也不能面临如此的毒性折磨。   敕玄听了,则是担心风晔的同时,更加忧心敕墨的生死,出师未捷,中毒而亡,扼腕伤痛不说,那么敌人的眼底里,文天国将会不堪一击了。   “国师可有解毒之方?”   敕玄见叶凌轩许久都没有说话,而是皱紧了眉心,一边琢磨着一边沉吟不语,倒是让敕玄非常着急起来。   “微臣无药可解,但是若是毓雪国人则可以解除,否则纵使祛除了体内毒素,也无法彻底肃清。因为这需要毓雪国皇族里血脉作引子,辅以解药,方可得救,紫衣雪装的毒性并不是最强的,但是它之所以闻名天下,是因为它是最难解的毒!”   叶凌轩说到此处时,微微一顿,脸上的神情,显然是有些疑惑的。   “风侍卫在天牢中的此毒?”   叶凌轩问这话时,风晔已经奄奄一息间,全凭毅力支撑,待听闻身上中的毒之后,已经有快意了解生命的打算,但是考虑到自己身上的责任,还有没有传达的讯息,硬是支撑着,不让自己昏迷过去。   “是的,来人劫持霄文王,霄文王也中了此毒!”   风晔见的敕墨的症状,便诊断出来敕墨也是中了这样的毒的,而敕玄则是一百个希望风晔诊断错误。   “应该是毓雪国的人来了,他们劫持霄文王――如果及时解毒的话,霄文王则会安然无恙――但是风侍卫的毒,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叶凌轩说这话的时候,微微迟疑,敕玄没有忽略他话语里的迟疑,玄机补充道:   “目前还没有查出来是什么人劫走了霄文王,据说还有第二批人马!”   叶凌轩听了不觉惋惜道:   “风侍卫的毒固然不能解除,微臣倒是研究了方子,可以帮助风侍卫延迟一段十日,如果能够快速到了毓雪国寻找到解药,倒也有一线希望,至于王爷――”   敕玄的脸上生出一抹默然冷酷的表情道:   “王爷那边就不劳国师费心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爱卿倒是好生为风晔解毒便是。”   其实,心底里更加担忧敕墨的生死,但是因为‘夺妃之仇’,敕墨与他已经是势不两立的局面,又怎么可以这个时候关心敕墨的生死呢,尤其是在叶凌轩面前。   救敕墨,怎么救,去哪里救,茫然没有半点头绪。   倒是风晔在叶凌轩带来的虫草药丸之下,脸上的紫色渐渐消褪,如果真的找到了毓雪国的解药,则未尝不可以逃过一劫,敕墨怎么办呢?   风晔服了药丸休息了,叶凌轩被打发走了,而敕玄也是疲惫不堪,三更将尽,无奈之余,只得先回甘露殿,而敕玄到了甘露殿,却被甘露殿门口的情形给怔住了。   殿外,雪儿和东安一边小心的看着敕玄,唯恐得罪了皇上。   若不是雪紫若噩梦连连,他们也不敢斗胆带雪紫若过来。   “皇上――”   雪紫若原本坐在了甘露殿外的台阶之上,雪儿的灯笼下,她就像是一个蹲着的猫咪一样,此时急急站了起来,看了看雪儿和东安,不敢问敕玄关于敕墨的事情。   她倒是懂得保密,敕玄见了她的样子,急切而牵挂中三缄其口的认真,不由想到了刚刚风晔中的毒,英俊的脸上,越发的严肃起来。   “我和皇上在一起,你们回去吧!”   雪紫若想问敕玄关于敕墨的事情,但是又碍于敕玄的嘱咐,不要告诉别人的。   “皇上――”   两个奴才显得有些不安,担心雪紫若如此胡闹再次激怒了敕玄,贵妃的午膳上雪紫若胡闹的时候,皇上的脸色雪儿犹自记得呢。   “都退下吧,雪美人在朕这里过夜!”   敕玄看着雪紫若站起来时,娇小身姿,却是穿着单薄,双眼期盼,到底为何这般着急呢。   雪儿和东安退了下去,却见得雪紫若鼻子一吸,非常害怕而担忧的说道:   “皇上,我梦到王爷,王爷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雪紫若的脸上都是惊恐,死亡是什么,死亡就是不动不说话,再也不理会她了,雪紫若想到这里的时候更加害怕起来。   “不要胡思乱想,王爷会没事的!”   敕玄的脸上绷紧,自然不会告诉她王爷生死未卜,命悬一线!   如果敕墨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个时候,他还有时间来照顾这个脆弱而懵懂的女人吗?   敕玄的心底里绷着一根线,事不宜迟,不能休息,得赶紧派人寻找敕墨的行踪才对。    080 杳无音信(上)   “皇上!你要去哪里?”   雪紫若见敕玄带着她到了甘露殿之后又要离开的样子,不觉着急起来,王爷被坏人带走了,她现在没有之前那么的仇恨敕玄,反而更是依赖起来敕玄了,这若是个大人,肯定不会有如此的反应,但是偏偏她心智没有成熟,只知道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够把王爷找回来就好了。   敕玄离床榻不余十步,而雪紫若已经是连滚带爬的一般的下床了,一种生命的自我寻求庇护的能力,她不知道该信任谁,该依赖谁,敕墨走了,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敕玄身上。   当然,敕墨就是她的希望,之所以如此的依赖敕玄,无非是想最后寻找到敕墨而已。   “回去,睡觉!”   敕玄的语调平整而带着严厉,他不能再被雪紫若的祈求所牵绊,为了信守承诺,他有心想保护她的周全,但是此时敕墨的安危更加重要,他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关注她的感受!   “呜!”   已经下床的雪紫若看着敕玄脸上那种冷酷无情,甚至带着说不尽的漠然和不容动摇,站在了当场的她,看着他转身离开,却不敢再追过去。   一边需要悄悄彻查敕墨的下落,一边忍不住想到了雪紫若那无辜而可怜的眼神。   敕玄的脸上因为更大的压力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严肃。   风晔身上的毒如此严重,敕墨身上的怎么处理呢?   长夜已经将近了末梢,雪紫若抬着沉重的眼皮,最后无奈的睡倒在了龙榻之上,裹上被子的她希望睁开眼睛可以看到王爷。   文天北城,皇陵十里以外,一处人称燕七堡的地方,依山傍水,是一个传闻汲取了文天灵气与智慧的地方,当然这里出没的人,身份也是极其神秘,有人说是文天开国皇帝的敕愆的贴身侍卫印正的后裔,也有人说这是历代皇朝里选拔出来的看守皇陵的精英。   燕七堡并不隶属于皇家,在江湖人心目中的地位,却是一片神圣而古怪的地方。   此时,一身银色长袍,同色锦纶,镶玉锦带,白底黑靴的敕玄,脸上的银色面具,如同一张带着古老咒语的天门一般,让人看不透面具背后那张英俊不凡的脸。   偌大的地下室内,火光明亮,坐在了正中主位上的敕玄,就像是一个煞星一般,那冰冷的语调让下面的人无不肃然敬畏起来。   “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要找到皇上想要的人!”   冰冷的语调,带着勿容置疑的冷酷,下面一群人,俯首听命的同时,总有人表示疑义!   “堡主,历来我燕七堡与皇室没有任何干涉,这一次――接下来皇室的任务,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发话的是下面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看起来在堡中的时日和地位相当高的那一种。   “这个,燕伯就不必担心了,皇上那里,我已经要了保证,皇上对于燕七堡,自由体恤之意,此次任务完成,燕七堡皇陵的任务就可以解除!”   冷酷的声调里一丝淡淡的叹息,这一次解除了皇陵最衷心的护卫,无非是要去做更重要更严酷的任务!   “堡主若是明日子时还找不到霄文王,任务就算是失败了?”   又有人表示疑惑,这个任务来的急迫,完成的时间也是相当的短暂,难度大!   “嗯!任何时候有了讯息,到皇陵的紫竹轩告知我即可。”   敕玄淡淡的开口,没有人反对,既然失败了也没有什么不利之处,成功了可以解除看守皇陵的任务,底下人也没有什么意见。   “堡主离开燕七堡也有一年了吧!”   燕伯跟着银色面具的敕玄,言语间,是有些抱怨的成份了。   “怎么,堡中发生什么重大变故了?”   敕玄不动声色间反问,燕伯微微的沉吟,摇头道:   “变故倒是没有,而是小姐的脾气越来越坏――”   燕伯说这话的时候,不觉好奇着敕玄的身份,本来这堡主之位是小姐的!   敕玄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向紫竹轩赶了过去。   紫竹轩,竹林紫色,如同泼了一层上等的色料,轻风吹来,园林内一片婆娑之声,林间一条小径通幽,尽头,一处房舍,在山腰之间,露出半边琉璃,让这肃穆的皇陵旁边多了一些人气。   “小月,把那个东西给我捡起来――”   女子的声音显得犀利而刁钻起来,敕玄的脚步在三丈之外停了下来,燕伯见了,不觉间提醒道:   “自从这次堡主云游远去之后,小姐的脾气便每况愈下!”   敕玄听了没有说什么,银色面具下,只有一双深邃的眸子在渐渐染亮的天际越发的黝暗起来。   “漾儿!”   步入了紫竹轩听风阁内,敕玄的脚步终于惊扰了早晨晨练,却脾气很是不好的女子。   “玄!”   叫漾儿的女子,不是国色天香,却是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模样,五官精致,却不失大气,不算是优雅,却是显得活泼动人。   身材高挺,玲珑有致,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副好嗓音。   见到了带着面具的男人,漾儿眼底里,脸上的惊喜,甚至有一种如梦方醒,不敢相信的样子。   “都退下吧!”   敕玄惯有的威仪,如此命令时,燕伯已经转身离开,那月儿和另外一个小丫鬟已经匆匆退去,独留下敕玄和漾儿。   “玄,你――你真的回来了?”   漾儿不敢相信的看着敕玄站在了自己面前,摸了摸敕玄的衣袖,方认为是真,脸上的欣喜,愧疚,不安,还有渴盼,太多,太多的情绪。   “嗯!”   敕玄冷声的硬着,没有人看清楚他的表情,燕明漾伸手之间,不敢动他脸上的面具。   “玄,对不起,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刻意挽留你了,更不会使用什么花招――”   女子刚刚的泼辣和刁钻,都变成了缠人的小女人模样,嘟起的唇瓣粉红可爱起来。   敕玄没有说话,继续走入了听风阁,看着阁内一切如常,再看了看对他情根深种的女人,不得不放柔了声音道: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追究!”   他是帝王,有着自己的霸业,当初征服燕七堡,不过是为了皇陵的安全而已。   如今他一番前来,也不是为了儿女情长,自然不会和燕明漾计较这些。   只是这个燕明漾原不是后宫女子,以她的率性和痴情,若是被她发现了他的利用,那无疑是增加了一个敌人。   女人于他,从来都是一个一统江山造福社稷的武器而已!   包括曾经的雪紫若也不过如此!   只是此时他却想到了雪紫若那眼神,那表情,他离开皇宫一天有余,临行固然安排了莫文道,希望不要出现什么差错才好。   那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也是一个他难以理解的变数。   “玄,你是不是来了又要走的?”   燕明漾的惊喜之后,便是更加浓重的担忧,敕玄心头一凛,女人的话不可信,上一次她说不会挽留他的,结果呢,她用了堡内的独门迷魂药迷了他三天三夜。   想到了这里,敕玄的脸色极为难堪,这也是他对燕七堡讳莫如深的原因所在,女人,永远意味着麻烦和自我。   “怎么?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主意来留住我?”   敕玄唇角微微的讥笑,又有些感叹,当初纯真爽朗的女子,怎么变成这样子,敕玄的眉心在面具下拧起!   “玄,你去哪里了?都做了什么?有没有想到过我?”   爽直的人,问的问题也是如此干脆,敕玄越发觉得苦恼,太容易掠获的一颗心,让他已经对女人失去了兴致,他的眼底里,心底里,只有眼前的江山,只有敕墨的安危。   这一天对于敕玄是难熬的,对于雪紫若也是难熬的。   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皇上不在,饿着肚子的她等了很久,也没有皇上的影子,她想出去,可是有侍卫看管着,就像是一个被关在了笼子里的小兔子一般,惶恐中等待着敕玄的到来。   “皇上去哪里了?”   雪紫若揪住了莫文道,势必问出来皇上的影子,可是莫文道也说不出来皇上在哪里,只得一边诱哄一边无奈的传人叫来了雪儿和东安,却是不敢把她送到了栖天殿,这是皇上的命令。   敕玄自然明白,雪紫若只有在甘露殿才是安全的,才是没有人可以欺负的。   但是,饶是如此,便让更多的人妒忌起来雪紫若,以至于傍晚时分,敕玄还没有出现时,甘露殿外,谢娉婷的身影出现了。   “皇上吩咐,有什么事儿,明日再来,请娘娘先回去吧!”   谢娉婷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一向被视为心腹的太监,他似乎更多皇上忠心耿耿!   “莫文道,莫非连本宫也不放在眼底里了?”   谢娉婷不甘心的开口,一想到了雪美人在甘露殿呆了一天有余,如今连莫文道都拦着不觉把一肚子的恶气都要撒在了莫文道身上。   “娘娘,兹事体大,奴才这是为娘娘着想!”   莫文道一边不卑不亢,谢娉婷见了无奈,只得转身,可是仍旧是不甘心,游淑瑶有了太子直指后位,雪美人如此隆恩宠爱不久就要高升了吧,那么她谢家,真的是没有地位了么?   可是却不知道她所妒忌的雪紫若心底里想的只有敕墨一个。   夜色越来越浓重,雪紫若等敕玄等到了绝望,无聊的像是一只没有了任何玩具的小猫咪一样,坐在了凳子上的她只能对着雪儿干瞪眼,而没有机会进来陪她的一干小丫鬟们,则是闲的发慌。   夜深人静的时候,雪儿守着雪紫若入睡,东安在外间陪着莫文道聊天。   “皇上吩咐,今天之事不得告于任何人,否则格杀勿论!”   莫文道一边和东安说着一边相对无言,皇上能够在如此情势之下还留下他们这些奴才,算是隆恩浩荡了,东安自是明白,可是心底里忠于的是敕墨,对于敕玄如此不顾兄弟之情而夺走了雪美人的事实,还是难以接受。   为今之际也只得惟命是从,以期霄文王翻身,再回到旧主子身边。   但是敕墨被关押天牢,又传闻天牢被劫持,却王爷身中剧毒,生死未卜,东安的心头对于皇上也是愤怒的!   “莫公公,皇上这是去了哪里,莫公公也不知道?”   莫文道见东安好奇,只得实话实说道:   “主子的事情,不是你我该好奇的,就算是知道也当三缄其口,更何况咱家也是蒙在鼓里!”   如此一说,东安倒是没有再问些什么,只是奇怪,皇上到底对于雪紫若是真心还是假意。   霄文王会是皇上派人给谋害了么?   若是那样的话!东安的脸上微微收紧,越发的显得卑躬屈膝,倒是听话的很。   此时,敕玄已经是等得脸色越来越难堪,若只是等倒也罢了,但偏偏等的时候还要面对燕明漾的怀疑,那就比较麻烦的多了。   “玄,你这一次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并不是来看我的?”   燕明漾,眼底里都是好奇,越发的狐疑起来,因为敕玄似乎对于她越来越冷漠了。   “怎么会,我这一次回来,除了看漾儿,也不过是接了一个小任务而已。”   冷漠的笑声,却是有些邪魅,对于身边的女人,他此时无心讨好,但是为了更好的运用燕七堡的势力,帝王也有出卖自尊的时候。   “玄,今晚就留在我这里吧!”   爽朗而直率的个性,要求是那么直接,倘若她知道他是掌管文天的王,是不是还会如此的豪迈,敕玄只得妥协道:   “今夜就留在漾儿身边,我们也有一年没有见面了,漾儿好像有些变了。”   夜色下,高大的身躯抱着娇柔的女子,向着软榻上欺近。   灯火在大掌一甩之间熄灭,面具拿下,在燕明漾的眼底里,眼前的男人不是文天的王,而是七年前救她一命的玄逍,当然她并不知道,眼前征服了自己的男人,是永世不沾皇族血脉的祖训里,首当其冲要避免的人。   深沉的夜,敕玄的心越来越焦灼,终于在身下的娇躯满足的时候,听到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也跟着越来越紧张。   不予,今日网速慢的惊人,这是第四次上传,终于传上去了,先去更了哑巴五公主,再回来写啊       081 杳无音信(中)   “堡主!”   夜色下,燕伯的声音显得有些迟疑,任务是不是小任务,单凭堡主突然现身就可以推断的出来,而如此派出了燕七堡八成人马去调查的结果是什么呢?   霄文王被人从天牢劫持走之后,便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任何踪迹。   打听了皇城所有的客栈酒家,走遍了所有的官宦府邸,城门外也有人专门守候,可是没有,依然没有,那么霄文王去哪里了呢?   燕七堡没有得到任何结果,而敕玄要求的时限已经到了。   “失败了?”   凛冽的声音,因为燕伯的迟疑,已经推测出来的结果,让敕玄再也没有任何心思来取悦身边的女人,燕明漾自然也感觉到了敕玄的变化,不觉气恼起来。   “回堡主,皇城内一派井然,并没有霄文王的影子,皇城外方圆百里以内,也派人搜查了,依旧没有霄文王的影子!”   如此已经是撒网式寻找了,除了燕七堡的人早已习惯了潜藏,跟踪,保护的任务,换上任何人都会兴师动众而打草惊蛇的。   但是,依然没有结果,敕玄的心沉了下去。   而没有任何消息的敕墨,让他的心并没有沉到底,也许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呢!   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又忍不住安慰自己,自是不能相信如此就失去了敕墨。   事不宜迟,既然没有敕墨的踪迹,那么他的担子就更加沉重,除了燕七堡可以稍加利用以外,眼前唯一称得上忠心之辈的莫过于谢宽了,但是谢宽因为儿子的事情,显然心头郁闷呢。   想到了安抚之计,又想到了雪紫若久留甘露殿,不知道会不会惹下什么麻烦,不觉起身准备离开。   可是,手边的面具不在,燕明漾的身子爬到了床沿时,灯光已经亮了起来。   敕玄的脸并不是见不得人,而是他并不想让燕七堡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而已。   “燕伯先退下吧,我和堡主还有事商量!”   燕明漾的声音,显得激动而急促,显然,她有怀疑过敕玄的面目是不是吓人,也曾想过他是不是绝色,好奇的心一直想知道他的样貌,想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直,他都是严防死守,并不允许她有半份冒犯,似乎玄逍天生具有着不容侵犯的威仪,征服了燕七堡,也征服了武功高强而脾气刚烈的燕明漾。   此时,被抓住的空档,燕明漾的眼眸里惊艳的成份居多,当然惊艳过后,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眼前的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气势夺人,还要威武俊美。   再加上刚刚的缠绵之后留下的痕迹,长发如墨,丝丝钢韧,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唇瓣,深邃的眼眸,剑削的眉宇,还有――那令人不得不脸红心跳的身材,燕明漾吩咐燕伯退下的时候,双眼都是直勾勾的看着敕玄的,迷恋的,带着不惧生死的坚决。   “玄!”   燕明漾笑的好不开心,哪怕敕玄的脸色难堪,冷酷异常,在她的眼底里更是销魂夺魄的美,男儿就当是这样的气概和威仪嘛。   芳心自许,不问君心予不予。   “你应该明白我的习惯!”   突然间拉近,扣住了燕明漾的下巴,不是冷厉,而是陈述一个无情的事实,燕明漾的眼底里没有半份畏惧,但是心底里却在问,他不爱自己的?一点儿都不?   “玄?!”   不甘,却没有半份的后悔和迟疑,燕明漾的眼眸坚定成了视死如归一般,心头痛了,却被他更多的吸引,他越无情,她越迷恋,女人一旦陷入爱河,总是那么盲目的沉沦。   “堡主,小姐没有什么吩咐,老朽先退下了!”   燕伯不愿意聆听更多年轻人之间的恩怨,固然已经看得出来堡主对小姐并不好,但又如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燕伯,退下吧!”   敕玄的吩咐,让燕伯安然退下,只是此时的敕玄并没有心情和燕明漾计较这么多,而是露出了一抹邪肆的笑容,对着燕明漾道:   “漾儿,你越来越不乖了!”   燕明漾看见敕玄眼底里的迷离和坏坏的意味,不仅不害怕,反而更是欢喜。   “玄,这一次不要离开这么久!”   勾上他的肩头,下巴搁在了他的颈窝里,淡淡请求,别样的语言,用身体来表述。   敕玄没有说话,并没有承诺什么,而是将灯火再度湮灭,争取早一点儿离开这里。   燕明漾会功夫,驯服一只比老虎还凶悍的女人,并不容易,尤其是在――这方面。   “玄,我爱你!”   夜深深,气喘吁吁的敕玄听着怀中的女人带着呢喃一般的表述,并没有灵犀一动的感动和激荡,爱,这世间,如果有爱,有多少是单纯的,而像雪紫若和敕墨那般的,何曾见过。   想到了这里,敕玄归心似箭。   但是他低估了燕明漾为爱不顾一切而烈性如马一般的颠狂!   夜色浓郁,敕玄起身之际,点了燕明漾的穴道,却不知道她学会了移穴换位,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再回来,天涯海角,都要找到他!   他如风似电一般,难以追寻,她偏偏要追寻。   与其说是他征服了她,不如说是她正在试图征服他。   一骑红尘,快马扬鞭,不去计较身上的疲劳,和心头不爽的感觉,女人,女人,都是麻烦而自作多情的牵绊而已。   燕明漾快速穿上衣服,快马加鞭,已经骑上了自己的枣红小马,追了出去。   天亮的时候,雪紫若睁开了眼睛,便感觉到了身边有人,敕玄酣睡之间,对于雪紫若是没有任何警惕的,也只有这个女人不必他费心去那般恩宠。   但是,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皇上,皇上!”   雪紫若扯醒了疲惫的敕玄,英俊的容颜上有着淡淡的不愉,只是睁开眼眸看到了一脸着急和期待的雪紫若时,那不愉给压抑了去,而是被新的问题所困扰,剑眉皱起,不见半点开怀。   “紫若,别吵!”   再度闭上眼睛,心头的烦躁和忧心越来越重,哪里还能睡着,如何回答雪紫若似乎也成了一个难题。   “皇上,你去哪里了,你去找王爷了吗?”   雪紫若不依的说着,嘴巴都凑到了他的耳朵边,非常不甘心他会接着睡觉。   “雪紫若,朕能帮助你的,唯有如此之多,你得自己长大!”   敕玄坐了起来,冷色无情间,更多的是说给自己听,她哪里懂那么多,长大不长大的对于她而言,还不是一个很明了的事情。   “皇上,王爷不要我了吗?”   见敕玄起身又要离开,雪紫若并没有追出去,而是揣摩着敕玄话里的意思,为什么不见王爷,只有皇上在身边呢?   “不许哭!雪紫若,朕不希望你坏了我文天的规矩!”   转脸,威严的命令,噤声,可是眼底里那么委屈,敕玄长叹一声,大步离开,才不理会雪紫若是不是难受。   到了风晔的住处,已经见他能够坐立起身,固然没有全力解毒,但是也说明了叶凌轩的能耐已经不凡了。   “皇上!”   风晔行礼,敕玄挥手之间,已经不太在意这些,而是关心的问道:   “怎么样,可能支撑下去,朕已经选派了精英侍卫,护送你去毓雪国寻求解药!”   风晔听了感激不尽,此种情况下,皇上没有怪罪他的失职,而是能够额外照顾,已经是难能可贵了,都说敕玄冷酷无情,用兵如神,却杀伐如墨,其实不然。   “谢皇上恩典,只是霄文王――”   风晔有话想说,却是停了下来,眼前的皇上变得他不太能够了解,故而有所保留和迟疑。   “但说无妨!”   敕玄脸上带着宽容,风晔则真诚道:   “皇上,可否饶了霄文王越狱之罪!霄文王深中剧毒的话,只怕是凶多吉少,皇上――”   自然是说敕玄夺美之举的不对,敕玄脸上冷漠,不言。   风晔脸色静默,不再说话。   “朕自然有朕的理由,你不必关注这些,尽快找到解药便是!”   敕玄离开,独留下风晔眼中透露着失望,风流帝王,美色祸水啊。   此时,已经进了皇城的燕明漾,看着那突然消失的马匹,脸上带着懊恼,却是格外的坚决,发誓,天涯海角一定要找到他。   朝天殿上,敕玄蔚然如天神,睥睨着殿下之人,惯然的冷漠和无情,让汇报情况的刑部尚书,一脸谨慎。   “来人的身份离弃,余下数众侍卫中了归魂散,午时已醒来,和风侍卫所中之毒大不相同,紫衣雪装之毒,只怕除了风侍卫,便是霄文王了。”   敕玄冷魅笑道:   “乔爱卿太乐观了,以朕看,霄文王未必中毒,独独风侍卫中了才是,莫忘了这些人是来劫持霄文王的!”   敕玄从风晔的汇报中已经明白,第一拨劫持天牢的人,也许并不要置敕墨于死地,但是第二拨没有紫衣雪装解药的人,带走了敕墨,则意味着弄巧成拙。   他到底被什么人救走了呢,到底去哪里了呢?   敕玄忧心之余,不显半点关心,而是对于敕墨落井下石,势必要给他一个通敌越狱的罪名。   不予:下一卷马上要开始了,不要走开哦,精彩在后面,呵呵。   关于读者指责变态的事情,亲们不必理会,让她吠去!    082 杳无音信(下)   敕玄冷声质疑霄文王是预谋逃窜,殿下诸人没有人有任何意义,纵然,皇上夺回了雪美人之举过份,但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敕墨的满腹才华,敕墨的无所不经,敕墨的深藏不露,对于敕玄而言都是一种威胁。   众人的眼底里,敕墨的锋芒毕露,才会遭遇如此的下场,至于是不是真的宠爱雪美人,那要看皇上到底怎么想的了!   如果雪美人只是棋子,那么一切都还好说,如果皇上真的恩宠有佳于雪紫若,游正骞和谢宽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皇上所言不无道理,只是霄文王如此急于逃离,未免有失明智――”   谢宽毕竟还是和敕墨有过交往的,敕墨的才华和沉稳是令谢宽欣赏和敬佩的,心底里,认为敕墨不会做如此愚蠢的事情。   “谢爱卿所言极是,朕也好奇呢,但霄文王如今杳无踪迹,朕有心放他一马,也没有机会。”   敕玄如此一说,谢宽倒是不敢再说什么,而是默不作声的站在了一边,因为皇上的原因,谢潜明明是可以治愈的,到如今没有敕玄的点头,谢宽却是不敢找叶凌轩救人的,鉴于此,谢宽请来了避邪郎君偷偷为儿子看病,却是谁也不敢告诉一声的。   “霄文王逾越潜逃,罪大一等,藐视王法,目无纲纪,下令下去,任何人发现了,立刻缉拿归案,若是活的,朕重重有赏,黄金美玉,甚至黄袍银带,朕也给的起!”   敕玄冷笑,越发显得无情起来,殿下之人,个个为之一动,黄袍银带,那是至少二品的官职呀,皇上如此重诺,实在是诱人。   “皇上,若霄文王毒发身亡――”   朝下有人动心,自是忍不住关心起来,如此一问,敕玄更加冷酷笑道:   “若朕鉴定为霄文王尸身,也必有大奖!”   如此一说,朝下群臣,个个耸容,这一次霄文王是要被赶紧杀绝了吗?皇上真够狠的。   由始至终,游正骞都没有说什么,他关心的是游淑瑶的后位,当然,更关心雪紫若的地位,此时敕玄不说,游正骞仍旧是一脸的平静,并没有任何着急的意思,但是朝下一个官员已经在游正骞的示意下,出列禀奏。   “皇上,记得出征岁韩之时,立下承诺,若大胜岁韩,必举国庆祝,立太子,摆后位,如今国事太平,微臣斗胆,请皇上借立太子之事,举国庆祝,并且暗中来搜查霄文王的去处,一来可以平定民心,二来可以为皇上竖立威严!”   敕玄听罢,并不看游正骞那低眉垂目的儒雅之相,而是哈哈大笑道:   “方爱卿所言极是,朕差一点儿忘了此等大事,中秋节,出现了变故,皇子受到惊吓,如今已经平复,谭爱卿,给朕算一个好日子,先立后位,百日后立太子。”   如此一说,朝下之人,谭福应诺,游正骞起头谢恩,满朝跪拜,谢恩。   敕玄满眼含着自信,少了冷酷和无情道:   “众卿家平身,有事禀奏,无事退下吧!”   敕玄如此一挥手,众人马上纷纷散开,敕玄见人散去,便也退朝,回了甘露殿,雪紫若正在用早膳,见敕玄回来,连忙起身,眼底里带着讨好和巴结。   “皇上,快过来吃饭!”   雪紫若也不理会这龙椅是不是她能够坐的,而是把一盏凳子送到了敕玄面前,自己又爬上了那个皇上专用的椅子,椅子坐着舒服啊。   雪儿一脸担忧,自不敢多言,莫文道被卡在了外间,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连传膳之类的事情,也都有雪儿来代替了。   “皇上恕罪,小姐不懂宫中礼仪――是奴婢伺候不力!”   雪儿一边额头冒汗,躬身求罪,敕玄脸上冷酷,看着桌子上盘盘碟碟,如数都被雪紫若动过,问出了一句让雪儿吃惊的话:   “饭菜,以后由试菜的太监用了,才能给雪美人用,以后注意了!这甘露殿,朕给了你特权,你好自为之!”   敕玄坐下,看着雪紫若把自己那个碗已经放满了饭菜,再一想她已经肆无忌惮的用了早膳,脸上的严肃和忧心,无人能解。   若是敕墨真的就此倒下了,那么他又以怎样的心情来照顾雪紫若呢,又能照顾多久,照顾到何等的地步呢?   “奴婢明白,谢皇上恩典!”   雪儿一边倒是看得清楚,皇上固然冷酷,对于雪紫若也是难得的好,居然没有嫌弃雪紫若坐了龙椅,这是何等的恩宠,不需要言语来表达的了。   雪儿心底里盘算着,对于敕玄的恨,终究被天子的龙威给震慑,眼前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好好照顾雪紫若,却不能有任何过激的举动。   对于霄文王的恩德和怀念,不平和担忧,此时已经要深深的淹埋在心底里。   “自己吃,不用管朕!”   明明,她一双如水的眸子,带着淡淡的胆怯和讨好,但是敕玄视而不见,他的心冷硬一片,理智占据上风。   “哦!”   雪紫若讨了个没趣,只得一边坐着乖乖吃饭,而此时莫文道在外面迎接了谢娉婷的第二次到来。   “皇上,德妃娘娘送来了燕窝,特地给皇上炖的!”   莫文道外面的话传到了敕玄这里时,不觉瞄了一眼,刚刚被迫坐在了一边凳子上的雪紫若,她居然肆无忌惮的端走了皇上面前的碗,那个是她的啦,她自然要端走的。   “小心吃!”   敕玄微微皱眉,雪儿站在一边伺候着,仍旧见她会吃呛了,因为谢娉婷的到来,让雪紫若脸上有些好奇,又有好吃的来了么?   谢娉婷佯装没有看到皇上为雪紫若拍背,心底里的酸味儿,早已充斥了整个甘露殿,脸上的笑容要多僵硬有多僵硬。   今晨传来的消息,皇上要立游淑瑶为皇后,又要立小皇子为太子,那么她谢家还有什么盼头呢,她谢娉婷在宫中还有什么地位呢,尤其是此时的雪紫若隆恩独享,和谢娉婷比起来,不知道多少女人眼馋心恨,却是没有谢娉婷的地位和胆量而已。   “皇上,臣妾特地吩咐御膳房炖的燕窝,给皇上送来补一补身子!”   谢娉婷笑着,不假手他人,在雪儿要接过来之际,自己送到了敕玄的面前,雪紫若见了已经是跃跃欲试起来,什么东西白乎乎的,放在镶金白玉盅里,看起来蛮好吃的样子。   “爱妃有心了,此等琐碎之事,让御膳房的厨子们准备好了,何许爱妃亲自动手。”   敕玄一边平淡自然的看了看那燕窝,眼看雪紫若要伸手,调羹已经到了之际,谢娉婷眼睛里极为惊诧和气恼,敕玄的筷子已经敲了过去。   好疼,粉嫩的手指上,立刻两道鲜红的痕迹。   缩回了手的雪紫若眼睛里已经都是泪水,敕墨用餐时从来都不管教她的,哪怕他教训了,她也是不理会,很多时候,她就是仗着敕墨宠着自己,故意调皮,而敕墨则从来不舍得打她。   现在到了敕玄这里,则大不相同。   “痛!”   捂住手,不甘心的看着敕玄,更是不高兴在谢娉婷面前让她没有面子,抿紧唇角,不哭,可是比哭了还要委屈。   谢娉婷则是笑意盈盈道:   “皇上,这燕窝是专门从南域凤凰山采来的,可是上等的贡品,臣妾是怕厨子们不用心给炖坏了,所以特地监督炖好的。”   敕玄没有吩咐谢娉婷坐下来,而是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道:   “如此费心,朕倒是过意不去了,难得爱妃如此用心,朕会记得的!”   谢娉婷见了,眼底里微微的愤恨,皇上居然不招呼她坐下来片刻,固然那雪美人坐在一边委屈,可是此时望来,雪美人显然比她还要有身份一般,真是让谢娉婷不爽极了。   “皇上喜欢就好,臣妾先行告退,不打扰皇上用餐了!”   谢娉婷一边转身离开一边想敕玄好歹挽留一下,但是敕玄只说了声:   “爱妃慢走!”   谢娉婷那边转身离开,这边雪紫若看着敕玄看向了自己,不觉负气的不理会。   “朕面前的东西,不许乱动!明白!?”   敕玄的语调冰冷,可是拉过来她的小手,已经是紫色的两道痕迹,可见他刚才也是出手不留情的。   雪紫若不说话,雪儿一边见了也偷偷为雪紫若捏了一把汗。   “皇上,雪美人刚才不懂礼数,奴婢会好好劝服,皇上――”   敕玄冷眼乜了一眼雪儿,其间的威严和责备,可见一斑,看来皇上是看不惯她宠着雪紫若的了。   “以后好生看着雪美人,若有三长两短,朕唯你是问!”   敕玄冷酷,哪里有敕墨那般优雅柔和,雪儿不觉吓的腿都软了。   “奴婢知道,奴婢一定好好的看好雪美人!”   雪儿提心吊胆的应着,心想果真是伴君如伴虎,皇上远非霄文王那么好说话的。   但是,皇上也是对雪美人另眼相看的,雪儿见敕玄眉心里的一点点温情,有些不能相信,皇上真的喜欢雪美人吗?   “还愣着干什么,去取药水过来!”   敕玄一声冷喝,雪儿赶紧离开了!   雪紫若手包扎完毕时候,望着敕玄递过来的燕窝,有些怯怯的,不敢吃不说,倒是说出了一句令敕玄心头一紧的话:   “我要王爷!我要王爷!”   说完之后,双眼便如水闸一般,晶莹的泪珠潸然落下,肆无忌惮,在雪白的肌肤之上,就如那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颗落的毫不留情。   王爷在哪里呢?   王爷死了吗?王爷什么时候再回来?皇上又会怎样对待雪紫若?请看新卷《心生玲珑》   不予:很抱歉,迟来的一更,最近咋回事,我自己都不明白,夏天到了么,怎么睡都睡不够似的。       心生玲珑 083 似梦似幻(上)   这一早,敕玄无视于一脸委屈的雪紫若怎么闹脾气,看着她乖乖的吃下了燕窝,然后无视于她的无聊和无奈,而是一个人批改起来奏折。   从前敕墨忙碌的时候,雪紫若也是没有少调皮,当然,敕墨除了轻斥之外,没过多久就会带她去玩耍。   可是眼前的敕玄可不是那么回事,调皮不得,而且他更不会带她去玩耍,寂寞无聊的她,坐在了大殿之下,无聊的打呵欠。   而雪儿一边守着,也是觉得此等对待,对于雪紫若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和惩罚。   气势恢弘的甘露殿,奢华间雍容无比,配上敕玄的冷煞,倒是别样的威严和震慑,雪紫若一时间无趣的很,自从她说要王爷之后,皇上压根儿不理会她了。   她茫然的看着雪儿,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带她去甘露殿玩耍!”   终于敕玄的眼角瞟到了无聊的近乎要入睡的雪紫若,命令声响起来的时候,雪儿也是如获大赦,连忙带着雪紫若离开了甘露殿。   倒是敕玄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深邃的眸子里,难得一见的叹息和无奈。   包着了白色纱布的小手,带着泪痕委屈的脸颊,敕玄的脸上更加冷酷。   不能被她的行为和表现影响到任何决策,找不到敕墨他也没有办法,而敕墨此时到底在哪里呢!   “来人呐!”   敕玄声音扬起的时候,莫文道已经恭恭敬敬的到了殿内。   “皇上,有什么吩咐!”   莫文道见主子颜色不见半点好,一直是小心翼翼的。   “传彦子穆进殿!”   敕玄想到了彦子穆的凛然不惧,倒是考虑到把他培养成心腹,只是此人不入仕途,似乎对于权利没有什么兴趣!   而这次选拔的几名高手,若是不封官加爵,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断不会来刺杀他,但是必定一肚子怨气,而怨气之后,会投靠什么人?   这一点都是必须考虑的,本来是决定有敕墨来笼络的人马,现在也因为敕墨的杳无音信而让敕玄无从下手。   到了中午时分,莫文道已经得到了消息,说是彦子穆早晨已经出了城门,打道回府。   那些比武选手也是一脸不满,在彦子穆的重金安抚下,四下散开。   敕玄微微觉得有些太过容易,想派人去查,却发现风晔已经离开,贴身的侍卫,信得过的高手,要越多越好,可是人多必眼杂,敕玄微微揉了揉眉心,若凡事需要亲历亲为,只怕他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了。   今晨,城门外,一家低调的马车,出城的时候,守门的侍卫统领,已经认出来是彦子穆,但是介于皇上的严令搜查,倒也是不含糊,并没有搜出来什么可疑的地方,彦子穆顺利南下,当然,对于敕玄的不满,也是与日俱增的。   “公子,如此大举,实乃惹祸上身!”   路上,洛辰一边向着彦子穆笺言,眼神之间,并不满意彦子穆如此的冒险举动。   “本公子,何时怕过祸了,是皇上欺人太甚!”   彦子穆的脸上是凛然不惧,能够如此的大胆指责皇上欺人太甚的,只怕彦子穆也是文天第一人了。   “只怕霄文王不领情,到时候,公子就麻烦了!”   洛辰的担心倒是彦子穆也担心的,如若霄文王,不舍的高墙红瓦,或者迷恋雪紫若而不肯离开,那倒是麻烦了。   “此时担心尚早,等孟秦传来消息再说!”   彦子穆依旧是轻松闲适模样,如此的商人,倒是有侠着风范,大义之间,也是聪明睿智,洛辰一边微笑,倒是钦佩彦子穆的敢作敢为。   “若是霄文王有宏图大志就好了!”   洛辰此言遭来彦子穆的一抹晒笑道:   “若是本公子助他,你看霄文王有几成胜算?”   彦子穆此言直言不讳,洛辰既然说出来他心目中的想法,他也不含糊,固然洛辰身世棋迷一般,但是毕竟是患难与共过,彦子穆倒是警惕之间,求同存异,珍惜这份交情。   “公子若助霄文王,则改天换日――霄文王若是贤能之辈,至少四成!”   洛辰的眼底里有些兴奋,但是微微一闪,那丝光亮便不见了,彦子穆视而不见一般。   “看来你比我还期待着这样的结果,洛辰!”   彦子穆微微一笑,见洛辰脸上尴尬,并不追问,倒是洛辰笑毕,微微钦佩的看着彦子穆,这个男人,是做大事的人,若是再有一身盖世武功,了得。   和政城北郊,是北凉山,山如海上波澜,起伏之间,林荫蔽日,清凉一片。   固然是秋日,满树的红橙,枫叶和果实点缀着山间,让整个北凉上看起来显得丰硕而火热了一般。   靠近两座主峰之间的一个山涧一边,有一个天然而成的洞穴,延伸到了山腰里,倒是不知道有多深的洞。   外面光天化日,山洞内,却是灯火照明才见光亮。   洞外水涧之旁,有水草疯长,高高一片,有一人之高,而水草之间,有一人掩于此处,算不上格外警惕,倒也是耳听八方的小心着。   不远处有脚步声,水草之中藏匿之人,露出来半张脸,看到来人,放松了下来。   “老六!”   原本掩藏在水草之间的人,轻声一唤,一个高个子的男人走了过来,魁梧之间,眉眼深邃,倒是个相貌端正的男子汉,也是金秋比武第一的葛乔皇。   “王爷怎么样了?”   葛乔皇并不急着进入山洞,而是把打来的野味扔在了一边,然后看着一脸带着轻松的男人,水草间,出了坐着的,还有躺着的一个,慵懒中带着讪讪的腔调道:   “不知道孟秦这个法子奏效不奏效,那可是天下奇毒!”   葛乔皇不看着那坐着的男子,而是看着那躺着的男子,一片雀斑,生的瘦小,人却是极其灵活机敏的一个,只因为是葛乔皇的手下败将,故而此时听命于葛乔皇,非常的不甘心,早知道就不和葛乔皇这个家伙打赌了。   输了就要做跟班,做跟班就跟班吧,还要天牢劫狱,若不是看不惯文天天子出尔反尔,言而无信,若不是看彦子穆出手阔绰,挥金如土,豪迈仗义,他才是懒得趟着浑水呢。   “等着吧,这是最后一次祛毒,毒素完了,便大功告成了!”   坐在水草之间的男人,似乎什么事都好商量的样子,并不着急。   洞中,燃烧着火把,招摇着光明,天气本来燥热,若不是加上了山中的湿气,只怕要更热,敕墨微微的睁开眼眸,意识第四次清醒过来。   只是清醒过来的意识,并不能让他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困顿,犹如身子被碾压而过,中的毒,他此时仍旧是难以理解,到底是什么毒!   但是这一次,他感觉到了那柔软的感觉在身上磨蹭的时候,意识到自己的裸着身子的时候,敕墨眉心微微动了动。   “王爷,感觉如何?”   这个声音很陌生,陌生的好像从来没有听过一般,敕墨不言,而是被这声音的主人做的事情给怔住。   声音的主人,正在把什么东西渡入他的口中,立刻浑身坠入冰窟一般,奇冷无比,敕玄还没有来得及喊冷,便觉得怀中温软一片,热气从这温软之中传递过来,越来越多,越来越盛。   终于,等到敕墨额头冒出了汗水之时,浑身通泰,可是怀中却冷如寒冰。   “王爷,好了!”   声音的主人,微微的叹息,似乎大功告成,又似乎有所犹豫。   好了?   敕墨不动声色间,任凭大汗淋漓,却感觉到那解救自己之人,也是裸着身子,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如此的认知,让他心头一冷,谁救了他?   “紫若?”   敕墨微微的轻唤一声,当他找回意识的时候,已经在思考自己所处的状况了,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唤了一声:紫若!   因为他身边的女子,注定了只能是雪紫若。   可是,他更清醒的知道此人绝对不是雪紫若。   敕墨睁开了眼睛时,便见得背对着自己的人,刚穿好了衣服,然后踩着洞里被卷入的树叶,嚓嚓的声音,离开了。   敕墨眼睛完全明亮起来,固然疲惫,却是觉察出来,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正常。   不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头更多的疑虑,刚刚救他的人,那个背影,他不是很熟悉,声音也不是很熟悉。   会是谁?   他中的绝对不是泛泛之毒,能够解下此毒的人,定不简单,敕墨心底里思衬着,忙起身穿了衣服,并不急着出去,回想起来昏迷前的一切,脸上倒是平静了许多。   进展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容易,没有料到彦子穆会如此快的出手,救他出天牢,只怕此时敕玄忧心一片吧,还有紫若,她有没有想他?   想到了这里,心头一揪,才发现是如此的不舍得离开皇宫和都城。   不予:下面一篇,人物出场很多的,大家别看糊涂了呃,故事呢,比较错综复杂,当然,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小白了,晕呼,好累,下次一定写一个简单的。    084 似梦似幻(中)   栖天殿,耀眼的橙色琉璃瓦,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明亮而奢华,再加上栖天殿靠近了甘露殿的原因,又是先皇故居,这栖天殿在后宫之中的地位,也是不一般的。   故而,能够住在这里的人,即使没有任何封号,那也说明了皇上给予的权利和地位,非同一般。   而这个曾经令后宫女人们同仇敌忾的防备的女人,又一次回来,而且住进了栖天殿,雪紫若此时遭来的妒忌,更胜往日。   只是那个遭到妒忌的人儿,压根儿还不能理解这个妒忌的情绪,只是一心想念着她的王爷,什么时候可以带她离开这里,这里她不喜欢的。   “小姐,来玩毽子吧?”   已经恢复大好的云儿,此时穿着一套雅致的银白宫服,显得格外的俏丽,正被一群小丫鬟们期待着,拿着毽子去找无聊的雪紫若,雪紫若看了看云儿,又看了看几个小丫鬟,最后看着雪儿,点头道:   “我赢了,就给我拿糖葫芦去。”   如此一说,众丫鬟倒是松了口气,别看这小姐心性简单,可也是很难哄得她开心,自从王爷离开之后,所有的人都跟着别扭了起来,固然主子是高升了,可是这中间的风波,倒是也听说了一些,而雪紫若此时的身价提高了,却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称呼,不能叫王妃,皇上又没有赐封号,故而,变成了人人都叫地小姐。   “好,奴婢一定给小姐拿又大又甜的糖葫芦!”   云儿一边示意几个丫鬟跟上来,雪紫若终于来了劲头,不过以前调皮捣蛋的她,因为王爷不在身边,玩起来却是正儿八经的,认真踢起毽子来,那神情要真是一个窈窕端庄的淑女,又透着灵气,加上本就是国色天香的容易,让她看起来就像是春天里那翩翩起舞的蝴蝶,极为的轻盈。   暂且抛开了没有敕墨的失落,雪紫若一边用心的玩着,一边惦记着她的糖葫芦,表情里并没有多少忧虑,只是在毽子不小心落地时,不甘心的要追过去,扑空的结果让她脸上带着紧张,万一自己输了,糖葫芦怎么办呢?   雪儿现在看管的她很严格,很多事情,都不允许她去做的,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栖天殿玩耍,玩累了的时候,没有王爷在,她便觉得一切都没有了意思。   正担心着糖葫芦的时候,便见得东安领着一个宫女过来,那宫女见雪紫若玩耍的兴高采烈,便小心的端着托盘里的乳鸽站在一边,低头间,好奇的瞄着雪紫若的一颦一笑。   “小姐,云昭仪差人送来了新出炉的乳鸽给小姐品尝!”   东安也想为雪紫若作主,直接打发了这丫鬟最好不过,但是鉴于宫中礼仪,作为奴才自然是没有这样的资格的,只得领着那宫女进来,好在这两日雪儿耳提面命的教导,雪紫若倒是记得了一些规矩。   “哦,谢谢云昭仪费心!雪儿收下吧。”   雪紫若先是看到了乳鸽,闻着香味儿有些嘴馋,听说好吃的送给自己的,正准备着去接,一想到了雪儿的教导,马上眼珠子转了转,背书一样的把云昭仪给套用上去,眼睛盯着乳鸽,任由雪儿走过去接了过来。   “多谢云昭仪费心,我家主子也有好东西留着呢,正巧,请这位妹妹带上,请云昭仪笑纳。”   雪儿早有准备,一边把乳鸽端了进去,一边从房间里取出来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礼物。   那丫鬟见了脸上微微的吃惊,并不多说什么,而是礼貌的收了礼物,道谢着离开。   雪紫若见那丫鬟走了,便追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见雪儿正拿着银针插啊插的,不觉好奇起来,几个小丫鬟倒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云儿见了道:   “雪儿姐姐,如果不放心,不如直接扔了算了!”   雪儿看了云儿一眼,嗔怪道:   “你当这乳鸽可以随便扔的么?小丫头,能吃的,还是要吃的,小姐心性如何,你们比谁都清楚,好好看着自己的嘴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能说,现在小姐住在这栖天殿,树大招风,不能太过嚣张,更要低调一点,明白吗?”   雪儿一发威,几个小丫鬟倒也是无话可说,本来后宫就是是非之地,若是没有雪紫若看中她们,她们还不知道这个时候在哪个主子下面受苦受罪呢。   “雪儿姐姐放心,我们一定会守口如瓶的,以云儿看,刚刚那丫鬟,八成是来试探的,小姐上次闹到了贵妃娘娘那里,一定有人好奇,如今小姐又住在了皇上的身边,皇上宠爱,这些人一定是动心思的。”   云儿人小鬼大,其他几个小丫鬟倒是没有这么多领悟力,尤其是憨厚的茹儿,以前那金嬷嬷就骂她,非笨死在宫里不可,如今能够伺候雪紫若也算是沾了福气。   且不说皇上和王爷之间的争美,但就雪紫若能够两边受宠,已经是难得了,而且伺候雪紫若不用动心眼,费心思,只要好好的听话,不出这栖天殿,小丫鬟们倒也是乐得如此度日。   故而此时,这些丫头们倒是个个忠心耿耿的。   “雪儿,我刚才表现的好不好?”   雪紫若不理会她们一帮子人的争执,而是看了看乳鸽,吸了吸鼻子,好想吃哦。   “好!”   雪儿无奈的摇头,雪紫若那点儿心思,别说她,其他的几个小丫鬟也看透彻了,小姐是看中了乳鸽嘛,她们也是很嘴馋,可是不敢吃,也不能吃的。   个个肚皮都叫了起来。   “好了,这乳鸽可以吃,下次表现的好的话,奴婢也去御膳房为小姐多要几只乳鸽来!”   雪儿见雪紫若嘴馋,便洗了手,把掰掉了乳鸽的腿,递到了雪紫若的面前,当然,她也更清楚皇上也不见得天天有时间来照顾雪紫若,若是她不帮忙顶着,迟早有一天,这雪紫若也会被后宫的女人们给算计的。   想到了这里,雪儿不觉慨叹,如果在西苑,跟着霄文王,那样的日子才是轻松,就不必现在这样子,倒是随时要小心着,提心吊胆的,单不说皇上那里难交差,就凭这么久以来早已对雪紫若产生的感情,也不舍得她受半点伤害啊。   雪紫若是好命,遇到了王爷,挑拣了雪儿服侍她,也算是得到了一个衷心的朋友,但是下面这些小丫鬟,固然没有特别的坏心思,雪儿也不得不防着,深怕她们年少不懂事,被坏人给利用了过去。   “雪儿,你也吃,分给大家吃!”   雪紫若也不客气,抱着乳鸽腿,吃的香喷喷的,看着几个小丫鬟眼馋嘴馋的样子,终于狠心,要把好吃的分给她们一份。   雪儿本来想阻止雪紫若如此的优待下人的,免得这些奴婢们以后欺负到她头上来,但是又见几个小丫鬟,个个都是衷心模样,并没有坏心思,而且若是雪紫若多了朋友和伙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皇上交待,让她尽快的多懂得一些道理的事情,好难办呢!   雪紫若哪里理会雪儿的苦恼,也不管自己的小手刚刚摸了鸡毛毽子,随便在水盆里扑腾两下,便开心的吃起来,当然,看着端盆子的茹儿也分到了吃的,她才眉开眼笑的吃的更开心了。   “谢谢小姐!”   小丫头们和雪紫若相处的久了,倒也不怕她了,自然是想沾点儿口福的,雪儿无奈,只得把一只乳鸽分得七七八八,最后自己一口也没有吃,心底里却在想,这云昭仪第一个主动示好,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紫若看着已经被横扫一空的盘子,有些意犹未尽,又怕雪儿不高兴,终究是忍了。   这样一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之中,倒是也过的快了,只是到了晚膳时分,雪紫若又想起来敕墨了,也不见皇上的影子,敕玄自然是日里万机,并不能时刻陪着雪紫若,即便如此,敕玄对待她的恩宠,也已经超过了其他的女人,早已令人妒忌的很了。   晚膳雪儿特地要了乳鸽,但是雪紫若却是意兴阑珊,吃了几口,掰了半个腿,让雪儿给她放好了,留着晚上饿的时候再吃。   雪紫若见皇上没有来看自己,王爷好像消失了一样,心头的感觉极为不自在,几个小丫鬟又陪她玩了一会儿,被雪儿遣了去。   没有多久,困意袭来,无聊的雪紫若便准备休息了,雪儿见她睡好,也退回了自己的房间,皇上既然没有过来,她没有办法事事都去禀报,后宫里不是风平浪静的地方,雪儿只得默默的承担着了。   夜深,雪紫若睁开了眼睛,不是她睡不着,而是她突然醒来,想着皇上会不会来,以前皇上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雪紫若困倦着,可是也不由好奇的东张西望,希望可以看到个人的影子,如此寂静的夜晚,没有了王爷在身边,她觉得孤单,觉得害怕。   晚饭没吃,有些饿了,雪儿把她的乳鸽放哪里去了呢?   找了半天,又怕吵醒了雪儿会挨训,雪紫若小心翼翼的翻开了餐盘,半个乳鸽真的在盘子里,脸上带着喜色,偷偷的啃了一口,猫着腰儿,又准备回去,窗外一声叹息,夹杂着太多的感情,欣长的身形,刚要移动,便听得雪儿起床的声音。    085 似梦似幻(下)   “小姐~小姐,你在做什么呢?”   雪儿显然是闻到了乳鸽的味道,忙披衣起身,却见柔和的灯光下,雪紫若正蜷缩在锦被里,露出了半边粉红脸颊,显然是因为紧张而脸红的,鼻子埋在了被窝里,睡的好不‘香甜’!   长长的睫毛如同是小扇子一样留下了两道漂亮的阴影,雪白的肌肤,因为她此时的脸红,更显得像是扑了一层淡淡的胭脂一般,粉嫩柔滑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一般。   柔夷因为慌张,还没有完全掩盖,葱指上,还带着乳鸽的油腻,哎呀,雪儿又心疼又无奈,看着她那如樱桃一般,鲜艳欲滴的红唇上也有着偷吃的痕迹,不觉笑了起来。   雪儿再看看那放乳鸽的餐盒里,乳鸽放的匆忙,都没有放好,眼看就要掉下来。   她的小姐唷,真是让人没有办法对她有半份残忍。   雪儿想到了雪紫若假寐的样子,不再说什么,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心想,无论发生什么动静她也不出来勘查了,刚才一定把她吓坏了。   想到了这里的时候,雪儿索性好好睡觉,心底里泛着一丝母性的甜蜜和苦涩,如果王爷在,雪紫若是没有机会半夜偷食的,王爷不在,她就要自己成长了。   雪紫若见雪儿终于回去了,先是睁开了如星子一般的眼眸,舌尖不自觉的伸出来舔了舔唇瓣,然后,鞋袜未穿,已经跑到了餐盒旁边,打开,看着自己快要掉下来的乳鸽,忙抱了回来。   坐在床沿边,眼睛时不时的瞄向了雪儿的房间,耳朵聆听着雪儿的动静,小嘴呜哝着,为了不发出声音,她可是吃的极为文雅。   一点点的,把半只乳鸽慢慢蚕食,其间,不忘记舔舔唇瓣,然后再舔了舔手指,直到到了饱嗝,雪儿那边已经安心的入睡了,雪紫若把乳鸽的个头吐在了一块方帕里,包了起来,然后藏到一个角落里,准备着第二天偷偷的把它们扔掉。   擦了擦手,雪紫若溜入锦被之中,外间粗大的孩儿臂一样的蜡烛熄灭了,只剩下小蜡烛燃烧着,摇曳满室的烛影,让拉上了如纱窗幔的她,很快的就有了睡意,这个时候,眼底里有些淡淡的期冀,如果王爷在身边该多好。   栖天殿,夜色下,一缕身影,如同着魔一般的立在那里,不理会这样的深夜,有人等待着他尽早回去。   情不自禁,一点点的打开了窗户,然后如同风影一般,落入室内。   最后,浓郁的眸子里,那丝激动和心疼,肆无忌惮的落在了睡颜深沉的小人儿身上。   皱起的眉心,饱满的瑶鼻,红润的嘴唇,还有睡觉时,总是会时不时的蹬被子的孩子习性,揪的心都疼了。   天南海北,他的路崎岖不平,大掌抚摸到她的小脸时,有些找不到真实的感觉。   嘴角微微动了动,不安分的轻轻呓语,最后变成了不高兴的发脾气:   “这是给王爷的!”   突然叫出声来,雪紫若气恼的要哭了一般的语调,让敕墨很想第一时间叫醒她,想问她梦里谁欺负她了,可是,终究什么都没有说,这是静静的看着她睡着了,便是满足。   “王爷~”   雪紫若鼻子吸了吸,突然间睁开眼睛,露出一个甜美的如同昙花一般的笑容,然后身子扭了扭,钻入了熟悉的怀抱里,居然,小手抓住了他的脖子,继续入眠。   “紫若!”   敕墨淡淡的呼唤,近乎成了一种心声,轻的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了,却是沁入了骨血一般的呼唤。   夜深深沉沉的蔓延着,他搂着她无声的渡过,轻纱罗帐内,无关风月,却是一种浓郁的感情,仿佛宿命里她的出现,便注定融化他的心一般。   吻了吻她的唇瓣,还有乳鸽的味道,她不安的动了动,换个姿势,背对他而眠。   这事上很多的东西物以稀为贵,而时间也是以少而更加珍惜。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可是千里之外,还想送君一程。   此时的敕墨就是这种心情,一向如同碧泉一般的眸子里,这种不舍和牵挂,却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在沙漏的流淌中,变得越来越浓烈。   “紫若!”   他忍不住想唤醒她,可是又不忍心唤醒她,知道了自己在她的梦里便已经满足了,所有的牵绊和担忧都在她身上。   雪紫若睡梦之中,微微惊醒,但是她不甘心的咂了咂嘴,不安份的想去踢开那被子。   朦胧中,似乎感受到身边的人,脸上的贪婪和依赖那么明显,倚在他的怀中,睡的何其满足而自在。   短短几日,却是经年之隔一般。   相思不曾闲,岁月笑痴情,流年不经,却是山高水长一般,此去天涯海角,是龙潭虎穴,还是荆棘沼泽,都不可知,而她在这后宫之中,却是他不能失败的根本,从来做什么事情,都是以天下计,冠冕的理由,让他的心淡如水,让他的笑轻如风,而这一次为天下,为苍生,更多的是为了她。   “呜~痒~王爷~”   雪紫若不满意的嘟囔着,眯起的眼眸里看到了敕墨时一点儿也不吃惊,似乎认为这是梦,又似乎认为这是真,总而言之,小小的心灵里没有被冲击了所有的睡意,而是抓紧了他睡的更舒坦。   “我要走了!”   他轻轻叹息,心底里的苦涩,她不明白,也不想让她明白,希望再次见到她时,她笑靥如花里,一如这般的纯真,还有记得他,半份不移!   窗外的脚步声让他没有办法再沉溺太久,只是起身时,被她的小手扯住,令他的心也被拉扯,这般缠绕,难以挣脱。   “乖!”   他俯首,吻了吻她的唇,没有女人胭脂香味儿,只有乳鸽的味道,还有她那淡淡的甜蜜的馨香。   扯开她的手,不需要力气,可是却需要很多的决心。   “王爷~王爷~不要走!”   雪紫若一着急叫了起来,待到完全清醒,哪里有敕墨的影子,倒是惊醒了雪儿。   “怎么了小姐?又做噩梦了?”   雪儿一脸惺忪睡意,看着雪紫若已经从床上跑了下来,鞋袜未穿,衣服也松散着,可是凝脂一般的脸颊上,那双眼睛就像是寻找妈妈的小鹿一般,四处寻找,有一种突然踩空的不甘心,眼眸里雾气升腾,眼看凝结成水,潸然落下。   “王爷,王爷,王爷~呜呜~”   雪紫若分不清这是不是梦,而是难受的哭了起来。   “小姐,小姐这怎么又哭起来了,好端端的,怎么又想起来王爷了?”   雪儿担心的看着雪紫若,倒是不明白雪紫若怎么突然间对于王爷如此迫切,以往也做梦的,只是过一会儿就好了,像眼前这般伤心的哭了起来的倒是不曾有。   “雪儿,我梦到王爷了,王爷来了,呜~”   雪紫若两眼里的泪水满满的,看得雪儿心疼,哪里来了王爷,王爷真的来了么?   雪儿睡觉还是比较浅眠,若真的来人她怎么会没有感觉到呢,肯定是小姐做梦了,雪儿如此想着的时候,见雪紫若脸上带着那种被抛弃了一般的委屈,泪眼蒙蒙的执拗着,将视线投向了那被打开的窗户,雪儿见了也是一紧,难道王爷真的来过?   黑暗之中敕玄的身形,欣长挺拔,正缓步走了过来,他的脸上有着严肃和欣慰,没有人知道他刚才在外面伫立了多久,当然,更没有人明白他此时的动容和心头的放松。   只是看着眼前的雪紫若时,冷峻的容颜上,淡淡的心疼,还有不得不维持的威严,雪紫若见了,果然是有些不太敢哭泣了。   “奴婢不知道皇上驾临,皇上万安!”   雪儿急急行礼,敕玄见了不以为意,挥手示意她离开,雪儿脸上微微露着担忧,但最后还是离开了。   梨花带露,荷叶滚珠一般,乌黑的眸子里,不安,委屈,却是要努力的坚强,雪紫若站在那里,没有请安的概念,而是好奇皇上怎么又来了,是不是要带她去找王爷?   眼底里的淡淡期待,敕玄已经读懂。   “睡觉!”   一声冷酷的命令,不愿意被她的祈求和期待所屈服,容颜上的清冷,显得那么无情,雪紫若瘪瘪嘴,终于爬上了床,自顾自的盖好被子,看着已经走过来的敕玄,不解他何以也跟了过来。   “我不要和皇上一起睡!”   看懂了敕玄的意思之后,雪紫若满脸的防备,伸出手就要把敕玄推下去,可是看着敕玄那脸上的威严,终究变成了委屈而胆怯的拒绝。   敕玄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自己的动作,只是在夜色下,外面的动静,让他脸上更加严肃,栖天殿是个是非之地。   他该给她相应的权利和地位,不然,她时时需要他的庇护。   “紫若,朕可是给了别人想要都要不到的恩宠,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敕玄如此开口时,已经熄灭了栖天殿那最后的烛火,黑暗中,躲在一边的人,是谁呢?   不予:罪过罪过,又是很晚才来一章,呜呜       086 心如秃鹫   秋天的夜,染上了一层薄凉的寒意,敕玄完全不必借助灯火,便可以察觉到了雪紫若的小动作,而雪紫若自作聪明的认为敕玄是不知道的,所以,正努力的撅着屁股,准备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躺下去。   敕玄被这闭上眼睛都能猜到的举动而刺激,薄薄的唇瓣向上勾起了一个无人能够看到的弧度,眯起眼眸,上臂一伸,便听得她一声叫唤。   “呜~”   雪紫若带着恐惧的挣扎着,因为皇上的力气太大,一把把她按入了他宽广的怀中时,她惊慌的想爬起来。   “若儿!”   带着蛊惑的呼唤,让窗外发出两声异样的响声,敕玄眉心皱起,这栖天殿外的侍卫,只挡住平庸之辈,而真正的高手,却是如履平地般简单。   “皇上?”   意识到了他抱着她,却没有任何的动静的时候,她有些奇怪,眉心触着,口中淡淡疑惑,因为一个不太舒服的姿势,显得委屈而带着撒娇的成份。   殿外,听起来,这般的呢喃春夜,有着帝王美人恩的绮丽,一道翩然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的漂亮,而殿内的谈话声,显然让那身影便得僵硬,以至于有人靠近时,仍不自觉。   黑暗中,敕墨看到了那身影,长发,玲珑的身材,是个女人,却有着极为了得的功夫。   心被揪紧,敕墨悄然靠近,甚至可以听得到那身影的主人,拳头握紧时,关节磨蹭的声音,说明了她的情绪激动。   敕墨的低声斥责,还没有响起,那人已经意识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转脸,黑色面罩下,一双在暗夜中仍旧是如火一般要吞噬人的眼眸,那一定和殿内之人相关,和敕墨的备受煎熬不同,这个人,显然是愤怒不已,不是因为雪紫若,而是因为敕玄。   可是波及的却会是雪紫若,敕墨念及此时,毫不犹豫就要追向那突然潜逃的身形,但是,显然那女子的身后极为了得,敕墨刚一起身,便听得轻蔑的嗤笑,那女子跳之间,一丈开外,敕墨没有阻止,而是有些情形她跳落的方向,是孟秦守护的地方。   “刚才我梦到了王爷,皇上!”   雪紫若一边小声嘀咕着,心想王爷来了,就不怕皇上了,可是王爷真的来了吗?更像是一个梦。   “嗯~”   敕玄淡淡的应付着,没有发出多余的字节,而是任由她独自溜到了角落里,被褥卷去,一切由她,只是心头微微的失落,在雪紫若的心中,他永远也取代不了敕墨的吗?   敕玄为自己如此荒诞的念头皱眉,鼻息显得沉重,似乎进入梦中了一般,雪紫若方安心躺好了,但是没有人注意到她那平稳的呼吸下,带着淡淡的小睿智,和小防备。   敕墨听不到里面的声息,心头不断的自问,他不会食言的吧?   敕墨握紧了拳头,恨不能一脚踢开了窗户,翻身而入时,便听得敕玄微微的叹息声:   “紫若,朕保护得了一时,保护不一世,王爷也是!”   她太娇嫩,太无知,太无辜,如果不是他有些庇护,她怎么可能生长在这后宫之中呢。   叹息之声,在窗外响起。   “一切有劳皇兄用心!”   敕墨的声音,如同灯光摇曳,缥缈而去,只剩下一颗心,围绕着那可能已经进入梦乡的人儿,盘旋鸣叫,难以离开,此时此刻,身已远,却是心如秃鹫,贪恋着她的娇。   敕玄嘴角一抹苦笑,如果他可以和敕墨角色呼唤,也许便不用这么辛苦了。   但是改换国君,那是何等的动荡,所以注定这场筹谋里,牺牲的是王爷,而非皇上。   饶是如此,敕玄便觉得他亏欠敕墨的更多,而能够弥补的,也只有好生看好雪紫若而已,纵然她如出水芙蓉,冰清玉洁,她也不过是兄弟之妻。   “王爷,我听到王爷说话了,皇上?!”   雪紫若居然没有睡着,这一点让敕玄大为吃惊,就在敕玄还没有来得及阻止的时候,雪紫若已经连滚带爬一般,匆匆越过了敕玄的昂扬之躯,飞身下床,就要向院子里冲去,但是途中,黑暗的房间内,撞到了屏风的小脸吃痛之余,眼睛上划了一道血痕,仍旧阻止不了她前进的步伐,房门咿呀打开,不顾半边眼睛好疼,雪紫若努力睁大眼睛,冲入了院子里,喊着敕墨,呼唤的那么孤单,那么害怕,那么急切,那么着急,那么泫然欲泣的委屈。   王爷明明在的,为什么不要她了呢?   “王爷,王爷――呜,王爷,我要王爷~”   眼泪再次落下时,栖天殿,片刻间已经是灯火通明,看着她若雪一般的肌肤上那鲜红的痕迹,敕玄心头一怜,淡淡的痛和酸,难以表述。   “小姐,小姐,怎么了?奴才叩见皇上!”   东安闻讯赶来,正想询问,却见得敕玄一身银白色中衣长裤,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连忙问安,心想这个时候雪紫若大哭小叫的找王爷,莫不要惹怒了皇上,而雪儿急急掌灯跟了上来,看着雪紫若脸上血痕,不敢枉自保护,而是惴惴的向敕玄禀报道:   “小姐近来总是噩梦连连,每每梦游寻找王爷,其实她不自知,还请皇上恕罪,奴婢一定好好的看好小姐。”   敕玄严肃着脸,没有说话,更没有理会两边战战兢兢的奴才,而是被雪紫若那样茫然的模样给搅动的心疼了。   脚上鞋袜未穿,脸上屏风上的金叶子刮到的地方,看起来是如此的触目惊心,忍不住将她圈入自己的怀中,俯首吻了吻她的额角,低声安慰着,抱起来向殿内走去,任凭东安和雪儿一脸后怕的互相对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拿些药过来。”   敕玄冷声厉喝,一声训斥,雪儿急急的跟了上去,脸上却是出现了松懈的惊喜,就知道小姐这么惹人怜爱,皇上纵然是铁石心肠,也是难以割舍的吧。   “我明明听到了王爷说话!”   雪紫若坐在了床沿,依旧是不服输的和敕玄对视,哪怕他眼底里冰冷一片的训斥:   “胡扯,哪里来的王爷!”   她依旧是明眸睁大,不理会血痕弄痛了自己,而是那么无辜而倔犟的看着他,他撒谎,皇上在撒谎,雪紫若幼小的心灵里,从这一刻开始讨厌起来敕玄。   也是从这一刻起,她幼小的心灵里坚信,王爷一定在的,王爷一定会回来看她的,她要等着王爷回来。   栖天殿的灯火,再次熄灭,雪紫若耙着纱布的眼角,看起来有些滑稽,从头到尾她没有喊疼,而是抿紧了唇角不说话,乖乖的去睡觉了,只是无声的,她把距离和敕玄保持了最大化。   雪儿一夜难以入眠,却是被雪紫若的坚定给惊住,王爷真的来了吗?小姐真的是做梦吗?   唉,真是,不明白!为何本来平静快乐的日子,变成眼前这样了!   殿外,那身形,终于移动,一边一个轻装的身影靠近,一双淡漠世事的眼神,看着敕墨道:   “王爷,是该启程了!”   敕墨负手而立,遥望着栖天殿,心底里却是喊了一声:紫若,保重!   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眼底里那波澜已经安抚,从今以后,他不能如此的顾忌儿女私情,一切,以文天百年基业的奠定为出发点,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刚才那个女子是谁?”   敕墨看着孟秦,已经是四更天的时候,是该抓紧时间离开和政城了。   “刚才和她交手了一下,是个难得一见的高手,在下倒是难以辨认此人来路,不过却是拿下了这个!”   孟秦递上来一个一枚如同是蝴蝶花般的银色暗器,敕墨脸上一紧,不由担心,深望了殿内一眼,淡淡吩咐道:   “麻烦孟兄,把这个东西托付给门外那个太监,本王在正阳门等着!”   敕墨说完,眼底里淡淡的感激,孟秦点头,已经飘然如院落,只是她的眼底里,也不由深望栖天殿的窗户,那里里面的女子,令王爷寸步难移啊。   饶是离别方知留恋,人世间太多的必不得已,理智战胜情感,终归如此,割舍,需要刹那间的决心,来成就千古霸业,舍了,舍了。   只是,王爷居然不主张此时刺杀敕玄,而是准备养精蓄锐,他日图谋大业,如此的局势,略微引得孟秦微微的好奇,但是旋即那殿外来回巡逻的侍卫让他明白,卧薪尝胆,一个忍字,决定了输赢。   是的,跟着敕墨,孟秦的眼底里多了一份自信,而自信之下,淡淡寒光,因为想到了那榻上睡着的男人,而越发的清冷,胜过那灼灼月华。   正阳门外,敕墨以及葛乔皇兄弟,等候着孟秦回来,然后一起沿着清冷的皇城街道,如同仙剑归宗,飘然远去,敕玄昭告天下的寻找,也不过是一场无谓的扫荡,敕墨此去,天翻地覆,要待何时。   不予:有空我会整理一下人物表,呵呵,让大家觉得乱了,很是抱歉!       087 门庭若市(上)   夜尽天亮,微微的痛,牵扯着眼皮,雪紫若第一眼睁开时,吃痛的闭上了,然后又不甘心的睁开了,坐了起来之后,敕玄早已去早朝,明亮宽敞的栖天殿内,她便是那沐浴了隆恩的娇宠一般,雪儿谨记皇上的安排,好好的伺候着雪紫若。   “还疼吗?小姐?”   雪儿见雪紫若双眼如蜜桃,尤其是纱布下面,更是肿的厉害不觉心疼起来,王爷到底来还是没来,雪紫若却是闭嘴不说,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雪儿,乖巧的很,任由她伺候着,心底里已经憋着一股子气儿,却都是为敕墨而坚守的童真。   “唉,小姐不要胡思乱想了,晚上又要做噩梦了,以后不许再喊王爷王爷的知道吗?”   雪儿苦口婆心,却是明白,雪紫若能够听进去的,微乎其微。   早膳的时候,几个小丫鬟被雪紫若的模样给惊住了,也不敢直接问,雪儿一边看着,几个丫鬟只得好奇的看着,不敢多嘴。   再怎么说,雪紫若都是皇上的美人,而且,更有可能飞黄腾达,变成高高在上的妃子,也许皇后的位子,也可以问津呢!   “你们自己玩吧,我要去钓鱼!”   钓鱼,这宫里哪里可以钓鱼,雪儿急急的跟着,深怕一个不小心跟丢了人,眼见雪紫若回到了栖天殿,摸到了自己的小鱼钩和竹竿,却是一脸的认真,提起裙摆,就要出门,那哪里行啊!   “小姐,万万使不得,这是皇宫,不是在西苑呀,哪里有鱼可钓?”   雪儿一边紧张的看着雪紫若,一边在掂量着要不要向皇上禀报,以皇上的脾性,又怎么会给雪紫若往日的自由和欢乐呢。   雪紫若看了雪儿一脸的紧张,似乎有些不以为意的韵味,因为皇上不相信她的话,雪紫若脾气有些不太好,王爷明明来了,她见不到王爷,她心情不好,她就想玩,不听雪儿的。   “我去找找,一定可以钓鱼的!”   雪紫若眼睛里明亮,无谓于后宫的险恶,只是眼睛上的纱布让她不太方便瞪大眼睛而已,但是从雪儿的眼底里看来,此时的雪紫若似乎有一点儿不对劲一般,她小小的心灵在蜕变。   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父母关怀的孩子一般,她的脸上有着那种倔犟和孤单的痕迹,让雪儿一边看着极为的不忍心,若是禀报了皇上,又担心她受到了训斥,雪儿一边迟疑一边想着怎么可以拖延下来。   “小姐,外面可不是随便就能够出去的,小姐是栖天殿的主子,要乖乖的呆在这里才对。”   雪儿有些心虚的撒谎,雪紫若的眼眸明亮,看着她时那眼神就好像听了天书一般。   “这里不好玩!”   雪紫若振振有词,不愿意理会雪儿,从前调皮捣蛋,再怎么也有敕墨给撑着,现在她一个人在这后宫之中,怎么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呢。   万一出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她这奴才又能包住她多少呢?雪儿忧心忡忡,正一脸焦灼,便听得外面东安的声音扬起,显然是故意大声说给她听的。   “你是哪个宫里的?”   东安的声音极大,那丫鬟听了不觉皱眉道:   “禀公公,奴婢是长信宫醉霞殿贤妃娘娘身边的!特来为雪美人送了毓雪国的特色食物,希望雪美人能够喜欢!”   东安听了,脸上不觉堆笑,忙领来那宫女进来,雪儿见了不觉有些紧张的看了看雪紫若,深怕她这个时候还要钓鱼,天性露了出来,那可是自曝其短,在后宫之中也是极其危险的。   雪紫若见了这紫色衣裙的宫女,一脸的好奇看着自己,并没有什么不良想法,而是看了看她手中端着的托盘道:   “今天又送来了好吃的吗?”   果然,她已经忘记了雪儿教她的那一套,看着宫女端过来的食盒好奇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喜悦,每天都有人给她送吃的呢。   “又?奴婢不知,奴婢是长信宫醉霞殿的,娘娘唯恐雪美人思念家乡,特地送来了毓雪国特产,请雪美人笑纳。”   那宫女显然是已有耳闻,雪紫若是个智障女人的传闻,若不是雪儿一边脸色绷紧,估计会继续观望着雪紫若的。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们主子,雪儿,收下了!”   雪紫若说的有板有眼,很想立刻赶了那宫女离开,然后自己钓鱼去。   “是!”   雪儿一边赶紧接过了食盒,那宫女自然没有更多的话说,看雪紫若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期望她多呆下来的,只是临走时不忘记看了看雪紫若手里的鱼钩。   雪紫若本来是蛮开心又有人送吃的,待到那宫女离开,转脸看着雪儿,看了看食盒,准备提回去吃了东西再去钓鱼。   雪儿见了不免高兴,不管什么方式只要能够拖住小姐不外出也可以。   “雪儿,今天还会不会是乳鸽?”   雪紫若对乳鸽倒也是情有独钟了,一边看着雪儿打开,一边看着那冰镇的牛奶,眉心微微皱着,显然是没见过的表情,除了这躯壳,她的灵魂早已被回归为零了。   “冰镇的牛奶!”   雪儿倒是见识过毓雪国的特产的,以前敕墨也曾喝过!   雪儿眼疾手快的拿着银针轻轻的搅拌了一下,唯恐有什么毒什么药的,倒是雪紫若已经招揽了一帮子小丫头们过来,个个好奇的盯着,这白乎乎的东西是什么呀?   “雪儿好喝吗?”   雪紫若好奇不已,已经想喝了,雪儿喝了,顿顿,才回答道:   “倒不是很好喝,据说很有养身的!”   雪儿一一盛了出来,分了几个盅,小丫鬟们也跟着见识了,不觉好奇的喝起来,又是一番的讨论和品味,雪紫若把钓鱼的事,暂且放了下来。   “有点儿腥味儿!”   云儿先得出结论,虽然不是很好喝,但是据说是贡品,不觉喝光了。   “好凉啊,甜甜的!”   显然里面放了糖,茹儿满意的喝着,倒是不觉得腥,几个小丫鬟都是珍宝的喝光了,独独雪紫若不满意的道:   “还不如来一只乳鸽。”   正说着,又听得外面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显然是来了不少人。   雪儿大叫不好时,忙给几个小丫鬟使眼色,云儿马上端起来食盒,匆匆领了几个丫鬟藏匿了起来。   “听说雪美人受伤了,不知道伤的怎么样?”   是游淑瑶,贵妃娘娘亲自来了,雪儿头皮发紧,显然这游淑瑶是来者不善的,之间她居高临下,显然是母仪天下的姿态看着雪紫若,而雪紫若没有行礼的习惯,也不会行礼,只见得雪儿一脸紧张的行礼道: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雪美人只是刮破了眼皮并无大碍,有劳娘娘费心了。”   游淑瑶没有理会雪儿,而是冷哼一声,显然是不满意她越俎代庖,主人没说话,一个丫鬟唧唧歪歪的算什么。   “妹妹好像是伤的不轻呀,让本宫看看是不是伤到了眼睛?”   游淑瑶眼睛靠近了雪紫若,雪紫若哪里理会那么多,本能就要避开,直觉里眼前的女人她很讨厌的,才不要被她摸呢。   “我没事!”   游淑瑶已经抬起的手落了个空,脸上已经染上了寒霜,皮笑肉不笑的薄嗔道:   “雪美人莫不要仗着皇上的宠爱连自己的身份都忘记了,本宫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八年,也不敢随便称我,雪美人这胆子倒是大的离谱?”   游淑瑶一脸气恼,显然郁闷雪紫若如今得宠的势头,即便她后位在即,也是难以咽下这口气,皇上每日宠幸雪美人,这可是后宫里越来越热闹的话题,让她这个准皇后的颜面往哪里放。   “请贵妃娘娘恕罪,雪美人生性单纯,不懂得我朝规矩,多有放肆之处,还请娘娘见谅!”   雪儿一边为雪紫若袒护,一边看着游淑瑶脸色暗沉,心底里焦急,再看看雪紫若那一脸听不明白话的样子,更是叫苦连天。   “我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雪紫若眼睛明亮,那丝倔犟让雪儿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居然和贵妃娘娘叫板起来了。   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她是王妃,她如此想着的时候,便听得东安又扬声传话过来:   “德妃娘娘驾到!”   东安如此一喊,更是让雪儿觉得大难临头,这些女人,十有八九不是来问好的,找茬的还差不多。   东安一边也是一脸着急,原地转圈想着办法怎么解救主子。    088 门庭若市(下)   “看来雪美人真是变了太多太多,本宫依稀记得,雪美人初来我朝之时,娇小妩媚,知礼懂事,温柔动人,怎么跟随了王爷数日,连规矩都不懂得了么?”   游淑瑶的问话自然是怀疑雪紫若眼前的无知模样,不知道她是故意装的来博取皇上的同情心呢,还是她真的痴傻了,人事不通,皇上对于她如此另眼有佳,实在是令人太介怀了。   “臣妾听闻雪美人受伤了,特来看看,没有想到姐姐先到了!”   谢娉婷一边笑着一边和游淑瑶打招呼,完全是不把雪紫若放在眼底里的样子,眼神底里可是真的想把雪紫若给忽视了呢,但是越是如此的看似不在乎,越说明了心头那份妒忌的浓烈,想到了雪紫若和敕玄共用早膳的情景,这满胸臆的醋味就让人难受的狠。   雪紫若对于这些女人无所谓好,也无所谓坏的观感,在她的眼底里就是觉得这些女人和自己不一样而已,若说恐惧,倒是没有浓烈的恐惧意识,毕竟敕墨的教育里没有告诉她什么样的人该怕,什么样的人不该怕!   “是啊,雪美人的眼睛受伤,也不知道是怎么这么不小心给伤到了,这要是皇上知道了,不晓得又要多心疼呢!”   游淑瑶一边添油加醋,也不要座位,雪儿站在一边很想拉拉雪紫若说些好听的话,但是一时之间要想让她应承这些女人,倒是难的很。   “皇上知道我受伤了!”   雪紫若不满意的反驳着游淑瑶说话的腔调,慢慢的她就感觉出来了,这个女人不喜欢自己,所以她也不喜欢游淑瑶。   雪紫若若是不喜欢一个人,说话自然也没有好口气,那谢娉婷听了更是生气,却一脸担心似的说道:   “原来皇上知道了,那本宫可真是白操心啦,还担心雪美人毁了容貌,皇上会不喜欢,特地吩咐御医配了美容的养颜汤给雪美人准备的呢!”   谢娉婷如此说的时候一个宫女已经捧来了食盒,雪儿见状马上抢先接了过来,一边小心谨慎的道谢:   “谢谢德妃娘娘惦记,雪美人只是小伤,并无大碍。”   谢娉婷看了看雪紫若那耙着纱布的眉骨,啧啧的嗔怪道:   “这是谁给美人弄的伤口呀,瞧,都没有盖完伤口,真是太粗心大意了!”   其实不过是露出一些被刮破的痕迹而已,倒不是严重,而谢娉婷伸手之际,显然要把雪紫若眼角上的纱布给扯了下来,吃痛的雪紫若自然不满意的挥手给扫开了,再加上她说的话,可是更让谢娉婷跳脚了。   “痛,这是皇上给我弄的!”   雪紫若一脸的委屈和不满意,恨不得把这些女人给哄出去,可是她还没有哄过人,更不知道眼前这些人是特意消遣自己的。   “请德妃娘娘放心,美人的伤并无大碍,皇上已经吩咐了,让美人静养,不得被人打扰!”   雪儿见识,心头一横,已经是拦了下来,那谢娉婷听了,脸上变得越发难看起来,一个丫头也敢如此嚣张的么?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以前跟随王爷的,连宫里的规矩都不懂了么?”   谢娉婷狠狠的横了雪儿一眼,然后才看了看游淑瑶,不甘心的寻求着认同:   “姐姐看,这皇上宠爱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身边的丫鬟连宫里的规矩都不懂!”   游淑瑶平日里和谢娉婷是各自为政的,维持了表面和谐之外,很难有什么共同话题,连同仇敌忾的事情都少之又少,故而,两个人的关系实质上可是疏离的很,除了当初雪紫若进宫时引来了各宫女人们的一致对外,这一次皇上再次夺回了雪紫若立刻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令所有的女人不自觉的把冒头指向了雪紫若。   而据传闻,这雪美人脾性大变,状似痴傻,更是令无数的女人扼腕,当然,今天敢正大光明的欺负雪紫若的人,也是因为亲眼目睹了雪紫若的行径之后,才做出来如此的试探。   当然,仗着法不责众的做法,有人微微一挑拨,胆子大的人便来了两个,至于后面还会不会来人就不知道了,如今雪儿一脸的谨慎和紧张,恭敬之中不得不忍辱负重的,让小丫鬟们赶紧布置了座位让两位娘娘坐上。   “妹妹就不要生气了,皇上宠爱雪美人,本就是法外开恩,格外对待,丫鬟们难免得意忘形,这也是常有之事。”   游淑瑶一边附和一边坐在了主位上,谢娉婷看了那位子一眼,心头可是极为的不爽快。   同样是四妃之首,游淑瑶一直压在了她头上啊,现在游淑瑶母凭子贵,眼见就要荣升皇位的位子,而她这个德妃渐渐失势,如今有了雪紫若的加入,更让她觉得危机重重。   所以此时对于雪紫若敌意最大的便是她这个一直稳坐后宫第二把交椅的人。   而谢娉婷出身武将之家,性子也是有些刚烈而霸道的,如今这样的局面,自然是难以忍耐,更是看雪紫若如眼中钉,肉中刺,让一样也心理不平衡的游淑瑶一边偷偷乐,但是表面上游淑瑶此时和谢娉婷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因为这个雪紫若实在是个天大的威胁。   “雪儿,你在这里和她们玩,我要出去了!”   雪紫若实在是不喜欢这些人,就像是一个孤傲的小孩一样,寂寞吗,害怕吗?   她不寂寞,也不害怕,她只是心底里潜伏着一个小秘密,她知道王爷会来的,她要等王爷回来,皇上说谎,以至于雪紫若此时对敕玄又产生了信任危机。   而眼前这些人过来,实在是不怎么令人喜欢,她们个个说话都带着怪怪的腔调,虽然说是来看望她的,却把她的位子坐了,还欺负雪儿,所以雪紫若已经觉得没趣极了,如此开口之时雪儿脸上更是紧张的煞白,游淑瑶和谢娉婷也是脸色微微变了,对视了一眼,更是生气雪紫若如此的目中无人,当然也更看的清楚雪紫若的脾性,她不是变呆变傻,就真的是鬼怪附身了,曾经的雪紫若可不是这样的啊。   “小姐――您不能出去啊,两位娘娘请息怒,我家小姐――雪美人并不是有意冒犯两位娘娘的!”   雪儿头上冷汗吟吟起来,而雪紫若已经是准备去拿鱼钩出门了,谢娉婷和游淑瑶的脸上也是精彩纷呈,这个女人的大胆妄为显然是没有任何恐惧意识的,在皇上面前她也也是如此的率性而为吧,难道皇上喜欢的就是她这一点?   “云昭仪,郑婕妤到!”   东安牙齿发寒的提醒着雪儿,雪儿这边已经是顶不住,而东安派出的侍卫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真是急死人了。   “算了,既然雪美人不欢迎,妹妹,咱们还是回去吧!”   游淑瑶一边凉凉的说着,站了起来,哪里理会雪儿,其实已经是准备走开了,那谢娉婷见了,也是脸色难看的,凉凉开腔道:   “本宫可是好心来看望雪美人的,没有想到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走吧!”   两个女人一唱一和已经是作势离开,待到迎上了云素雅还有另外一个郑婕妤的时候,游淑瑶率先开口道:   “雪美人要去垂钓了,妹妹们来的怕不是时候了。”   雪紫若见得来了这么多人,很是不爽快,堵在了她家门口,碍事的很。   完全不知道这后宫之中,一笑一颦之间,性命堪忧的。   “是啊,我没事的,以后你们不用来看我了。”   雪紫若说这话的时候,雪儿的脸上已经是再度的苍白起来,小姑奶奶的一句话,立刻让所有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某种可疑的笑容,雪儿明知道雪紫若如此的无礼已经是犯了众怒,可是哪里容得了她一个丫鬟置喘的余地呢。   “雪美人真是直爽呀,真是枉费了我们一片苦心,贵妃娘娘,德妃娘娘,雪美人这样不懂礼貌说不过去呀!”   郑婕妤平日里巴结的是游淑瑶,如今看到了这等情形,自然是不忘记插嘴的机会。   本来罚不责众,若是几个掌权的女人欺负雪紫若,皇上即使生气下来,也不会惩罚她们任何一个,如此一来,众女子胆子倒是大的很。   “雪美人是皇上的心头肉,本宫可是管不着,现在雪美人要出去了,妹妹们也别呆在这里碍眼了,免得皇上来了,以为咱们做了什么坏事呢。”   游淑瑶状似无聊的语气,已经是准备离开,却不料谢娉婷这个时候突然提议道:   “雪美人想垂钓吗?本宫倒是知道后花园里有个紫霞湖,里面倒是养了不少鱼的,美人要不要去,本宫也可顺便带路!”   谢娉婷如此一说,众人皆是一震,后花园的紫霞湖,历来是禁地,是先皇赐给一个心爱女子的处所,一直完好无缺的保留着,闲杂人等没有人敢随便进去的。   现在谢娉婷这么一说,众人眼底里都是一亮,雪儿自然是察觉出来气息不对,很想拉住了雪紫若,却不料雪紫若两眼放光的问道:   “真的吗?”   雪儿叫苦不迭,此时转脸想去求助东安,不知道东安是不是去找皇上去了,雪儿满心期待着皇上能够及时出现。    089 后宫蛇蝎   “自然是真的,本宫也听说那里鱼儿肥美!”   连游淑瑶都要来恶作剧,那么今天注定雪紫若要倒霉,只是,这个时候没有人帮助她,当然在她的心底里,眼前的女人还算不到坏人的行列里去。   防备,是因为意识到了对手或者敌人的可怕才有的心思。   而雪紫若显然没有这种意识,她想钓鱼,她想王爷,她想一个人,倔犟的,却是有着自己的童趣,王爷会回来的,她要快乐的等着王爷回来。   幼小的心灵里,坚持着自己的念头,那么纯粹,却令人心疼。   “小姐,使不得!”   雪儿的担心立刻遭来了众位主子的白眼和不满,雪紫若却不以为意,自然不知道深宫深浅,从‘小’就过得幸福的她,哪里像在场的女人一样,个个要为自己谋福利,个个算计着如何得到皇上的恩宠。   “没事,雪儿,我去钓鱼,回来烤鱼吃!”   明亮的眸子,轻松的语调,完全没有意识到凶险的逼近,众女子的期待,在她的眼里成了一种友好的邀请!   “走吧,你给我带路吧!”   雪紫若言辞见的雀跃是那么明显,而她并非是故意不尊重谁,而是根本意识到不到自己的要求在常人的眼底里是多么的过份,至少在后宫这些锦衣玉食的女人眼底里,何曾受到过如此的差遣。   大人们的花招,自然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明争暗斗,而基本的礼仪自然是遵守的井井有条,唯恐被对手抓到了把柄,当然,只有自己做好了,才有资格和机会来挑剔别人的。   “小姐!奴婢陪您过去!”   雪儿没有办法,若再说话,只怕这些主子们会先来处理她了,为今之际,只希望皇上来阻止如此的无奈,可是皇上一直没有出现,难道东安不是去请示皇上去了么?   雪儿的衷心落得女人们的鄙视,在她们的眼底里雪儿不过是奴婢而已,自然没有把她放在眼底里,但是对于雪紫若而言,雪儿无疑是良师益友,如果雪儿同意的事情,她会更开心。   “好!”   直至出了栖天殿的门,沿着宫门向后迤逦而去,雪儿临行也只能给云儿使了眼色,别无他法的跟了过去。   紫霞湖在整个皇宫的最角落里,若是没有人特别领着过来,只怕谁也不会向这边走过来,远远的,还没有到紫霞湖,便看到了迤逦的竹影篱笆墙,一扇柴门,这里并没有禁止踏入的字样,却是给人的感觉有些萧条而不安。   在如此堂皇的皇宫里,这里显得异类而冷清,即便没有侍卫看守,后宫中的女子们也没有一个吃饱了撑着要来这里玩耍。   此时之所以敢挑衅敕玄的龙威,也是因为人多势众,加上游淑瑶也来掺合,让众妃子们是兴趣盎然之际又有些紧张,不知道皇上知道了会不会大发龙威,众人的眼底里看的明白,雪紫若犹如孩童一般,极为的简单无知,看来皇上是真的看上了一个痴儿。   “喏,这里就是紫霞湖了,里面养了很多鱼,雪美人喜欢的话,就去钓吧!”   谢娉婷这个主意是极烂的,如此明目张胆的来耍弄皇上宠爱的女人,实在是大胆之极,但是这个主意也是即兴而聪明的,眼前仗着游淑瑶也看不惯雪紫若受到的宠爱,大家一起来欺负雪紫若的话,那就什么都不怕了。   心想,以皇上历来的作风,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异国送来的女子,而得罪当朝最庞大的两大势力,这一点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宠幸一时而已,曾经岁韩国的旭美人就是这样的下场,最后简直成了宫中的笑柄!   游淑瑶并不敢在敕玄面前造次,但是心中这口恶气没有人能够明白,若不是雪紫若的出现,她现在应该坐上了皇上的位子了,所以游淑瑶心头的这份不爽,并不比谢娉婷差多少的。   而那郑婕妤的娘家是游氏家族的附属,故而在这后宫之中,郑婕妤就像是游淑瑶的一条狗一样。   “这里看起来的不错哦,雪美人,进来吧!”   郑婕妤见游淑瑶有意要给雪紫若难看,倒也是不含糊的又身先士卒起来,推开柴门是以雪紫若进去,雪儿站在一边,并不知道这是后宫的禁地,只是觉得这些女人们没安好心,却一时间难以找到什么异常之处。   “恩,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雪儿过来,我们去钓鱼!”   雪紫若脸上已经对那湖水是格外的向往起来,没有料到这里有这么大一个池塘,在她的眼底里,这就是个大池塘,心想一定有很多的鱼吧。   “我们也想看看雪美人如何掉得大鱼,不如一起跟来看看,钓鱼,本宫倒是儿时也玩耍过的,如今倒是有些想念呢。”   游淑瑶提议,其他女人自然是没有什么说的,看似无聊而幼稚的举动,个个都是喷了鸡血一般的邪恶心思,一个如此弱智的女人居然独得帝王宠爱,哪一个心理会平衡呢。   而游淑瑶是笃定了敕玄这个时候是不会赶来的,她知道今天早朝,父亲肯定是有很多事情要禀报的。   故而她的气定神闲的样子,也无疑给他人助长了威风,连闻讯赶来的祁贤妃也好奇不已,待到看见眼前的局势,已经不舍得离开了紫霞湖,贵妃和德妃都在,再加上她这个贤妃才算是齐全,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一定要凑个热闹,看看情况,毕竟那站在人群中的人儿,吸引了祁贤妃的视线。   雪紫若有些不太喜欢这么多人站在这里,而且她没有鱼儿,怎么钓鱼呢。   “雪儿,我要蚯蚓!”   以前她就挖过蚯蚓,而且是王爷带她去的,现在她不知道哪里有蚯蚓,只好命令雪儿给自己弄了。   雪儿听了不觉为难起来,哪里去给小姐弄蚯蚓去,而且这些主子摆明了是来看笑话的,雪儿心头为雪紫若不平,可是又没有办法袒护,显然雪紫若的受宠是激起了众怒。   皇上如此恩宠实在是不该啊,听闻别的宫女说过,皇上从来没有连续两日宠幸哪个女人的经历,如今,雪紫若显然受到的恩宠令人眼红了。   “小姐,哪里有什么蚯蚓,不如这样,小姐改日再来钓鱼吧!”   雪儿一边想阻止事情持续下去,毕竟这湖水看起来碧波粼粼,却是不知道有多深,小姐万一失足掉进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而这些主子们迟迟不肯走开,肯定是没有安好心的。   “没有蚯蚓用肉末也可以呀,你不是雪美人身边最衷心的丫头吗,就去御膳房拿些肉末过来,三斤两斤的,也不会上帐的。”   游淑瑶是后宫之首,宫里的大小事务可是她来掌管的,如此催促雪儿,让雪儿心生警惕,再看看雪紫若,脸上都是不耐烦了。   小小年纪,哪里知道人心险恶,雪儿不愿意离开,很想说服雪紫若不要再钓鱼了,这些女人们绝对是来者不善的。   “小姐!”   雪儿蘑菇着,立刻遭来鄙夷的嗤笑:   “去拿些肉末过来,本宫也跟着热闹热闹,怎么如此犹犹豫豫的,还担心我们把雪美人给吃了不成!”   谢娉婷已经是极为不耐烦,雪紫若看着雪儿的脸色不太好看,并不知道其中凶险,而是催促道:   “雪儿快去,晚了鱼都跑了!”   雪紫若如此的思考着,再看看周围的女人们,个个虎视眈眈,也不是很开心的说道:   “我去钓鱼,你们不要跟来,鱼儿害怕就不会上来了!”   游淑瑶等人听了纷纷点头道:   “本宫不说话便是,就看看雪美人多厉害,能够钓到大鱼呢!”   如此一说,雪紫若脸上熠熠生辉起来,想到了钓鱼时的情形,不觉兴奋了。   “我可厉害了,每次都钓到大的!”   雪紫若骄傲的像个拿到了奖状的孩子,一边雪儿更是头皮发紧,回头望去,并没有皇上的身形,再迎上游淑瑶那不耐烦的视线,雪儿只得不甘心的叮嘱道:   “小姐要站的远些,小心掉入水里!”   雪紫若一脸的认真道:   “我会小心的,你快去拿蚯蚓!”   管她蚯蚓还是肉末,只要能把鱼钓上来就可以。   雪儿无奈,转身离开,雪紫若倒也是不客气,把一群女人凉在了那里道:   “我去看看有没有蚯蚓!”   不理会众人的吃惊和好奇,她是一脸的小大人神色,学着敕墨教她的方法,朝着那潮湿的水畔走了过去,看了看身后一行人,自顾自的玩起来了。   谢娉婷等人见了,眼底里不觉露出来恶毒的光芒。   “琴儿,去帮雪美人看看,能不能找到蚯蚓!”   蚯蚓?对于后宫女人来说,那是避如蛇蝎一样的东西,也只有雪紫若这种人会当成一种童趣,雪紫若认真的从一边拣来的石头片儿,挖掘起来,早已忘记了雪儿的交待,离水远些。   琴儿一步一步靠近,众女人如同是说好了一般,一场雪紫若重生以来最大的灾难出现了。   “美人,让奴婢帮你找蚯蚓吧!”   那小琴倒一边靠近,一边一脸的严肃和认真,雪紫若抬起明亮的眸子,有些开心有人帮助自己,不觉露出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晃的她面前的女人们个个脸上失色。   “两位姐姐,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   祈贤妃一边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和游淑瑶以及谢娉婷后台强硬相比,祈贤妃倒是低调一些的,至少这种事情,她还不想沾身,她只想凑凑热闹而已。   “妹妹不喜欢的话,去皇上那里告本宫一状便是!”   谢娉婷见琴儿已经出手,所有的人都是有些紧张而兴奋,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大家互相钳制,一时间没有人想借机来诋毁对手,只想着这雪美人若是淹死了,最好!   “喏,给你这个!”   雪紫若撅着屁股,背对着湖面,把石头递给了琴儿,她想找一块大石头来挖,要是有个小刀子就好了,雪紫若正想着主意的时候,便觉得琴儿手臂一扬,正不解,便见得那琴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道:   “美人,你看后面的鱼――”   琴儿如此说的时候,雪紫若不觉好奇,哪里有鱼,明亮的大眼睛,带着淡淡的疑惑,转头时,琴儿的手臂伸了出来。   扑通一声,所有的女人都觉得心底里好不爽快,游淑瑶难得一次和谢娉婷同仇敌忾,便听得她吩咐道:   “都看好了自己的嘴巴,今日的事情,若是谁说出去了,下场只有一个!”   未必整死雪紫若,但是这番戏弄大家都脱不了干系,现在谢娉婷率先出手,游淑瑶此时并不打算打压谢娉婷,而是想――按照父亲的意思,拉拢人心!   嘭,等到雪紫若意识到了自己跌入水中的时候,已经没有心思想是谁把她推下去的了,而是一种求生的本能让她不断的挣扎着,求救着。   “救我!”   水很深,别看这紫霞湖在后宫之中,却是货真价实的天然湖,至于有多深没有人测量过,现在看来淹死一个人,不成问题。   “妹妹,咱们是不是要看看去?”   游淑瑶浅笑,已经走了过去,那势头哪里是救人,而是看戏一般,此时这些女人们眼底里个个泛着阴毒,个个的笑容都那么恐怖,雪紫若的眼底里,感觉面前个个如花的笑容,都是那么的可怕,那么的不能理解,恐惧淹没了她,小手不断挥舞,她就像是那舞台上的小丑,又像是那接受凌迟的囚徒一样,在一道道妖艳的冷酷的无情的视线下,向着死亡靠近。   “小姐――”   雪儿捧着肉末过来的时候,便听得几个女人在那里指指点点的说道:   “快点儿,把胳臂伸过来,雪美人再加油啊――”   “雪美人再撑一下,已经喊人来救你了――”   雪儿从女人们的装腔作势的声音中,看到了后宫最阴狠而无情的一面,太可怕了,但是这个时候她没有功夫注意这些,而是第一时间挤了过去,在游淑瑶趔趄的同时,雪儿已经投入了湖中。   小姐,你可不能死啊,雪儿心底里如此强烈的决心,只担心着越来越沉的雪紫若,完全没有想自己不会游泳,又怎么能够救得了她呢?    090 雪儿之殇   如此的忠心救主的情景,并没有让在场的任何人展示恻隐之心,相反的,也许是有种狠心下来之后的刺激和快感,女人们包括丫鬟们,都在冷眼旁观的看着雪儿溅出更大的水花之后,身子也在不断的下沉。   如此甚好,连个报仇告状的人都没有了,每一个女人的眼底里都流露出那种后宫中练就的残忍和无情。   “雪儿~救我~”   雪紫若扑腾的厉害,在还有力气之前,在看到了雪儿之前,她本能的挣扎着,可是她只看到了雪儿的脸,雪儿的身子,雪儿的手,在向下沉,和自己一样,沉下去,是不是就死掉了?   死,到底是什么呢?   雪紫若这个时候没有时间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只想着有人来救自己,只想着雪儿会来到自己身边的,水没入了鼻子和眼睛,雪紫若听到了雪儿的呼唤,可是却没有办法阻止下沉的身子。   “小姐,撑着,我来了!”   雪儿喝了水,身体一沉之间,忙扑腾起来,就像是看到了孩子触了电线的母亲一样,雪儿已经没有时间来思考这静谧的湖水会不会吞噬自己,只想着,抓住雪紫若,只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救回来。   “小姐,小姐,咳咳~”   一种悲愤的,恐惧的,甚至麻木的感觉,让雪儿没有时间来指责岸上那一群人是不是狼心狗肺,她们是故意的,她们是故意要陷害小姐的,她们是容不下单纯的雪紫若的,可是她有什么罪呢?   无法想太多,无法为雪紫若鸣不平,更没有办法来解救眼前的危局。   雪儿眼里是恐惧的泪水,只是扑腾着,只是努力着,向自己的身体一样,心也在不断的下沉。   “小姐,小姐~”   就这样死了吗,雪儿脑海里一片空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是湖面上雪紫若雪白的小手,犹如一盏可怜的灯火,正在接近泯灭。   雪儿在身子向深水中沉沦的刹那,奋力挣扎,她救不了小姐,也救不了自己。   让她那些陷害她们的人,永世不得超生吧!   最后的怨念,与恐惧一样浓烈,雪儿犹如水鬼一般,在沉下去的当儿,转脸看向了岸上的人,无情的脸,甚至带着期待和笑容一般,雪儿的心如枯木一样死寂了。   小姐,小姐,让我们一起吧,即使沉入了水中,越来越无力的时候,雪儿还想寻找雪紫若的,还想抓到她的。   敕玄在听闻了等候多时的东安说明的情况之后,已经是第一时间敢向了栖天殿,而云儿给出的答案让敕玄一步都没有停,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失去了帝王的矜持和高贵,近乎奔走而去。   敕玄的脸色有多难堪,当所有的女人听闻他那冷厉的声音时,转脸看到了他那眼眸里的急切时,刚刚还在看好戏的女人们,没有一个不心头一颤的。   湖面上的两个小圈圈,一远一近的荡出来两个妖冶的波痕,敕玄的眼睛里已经是无情和嗜血的冰冷与残酷。   “哪一个是雪紫若!?”   近乎带着心痛的质问,凛冽的让人生畏,当莫文道一声,皇上驾到响起来的时候,所有的女人都纷纷推开准备躲起来了的时候,敕玄如此一问,所有的女人们,主子和丫鬟们没有一个敢开口的。   “深水的那一个!”   云素雅急切的语调里,又有着淡淡的平静,无视于身畔道道奇异而惊耸的眼光,云素雅说出了雪紫若的位置。   敕玄已经飞身而下,跳向了雪紫若的身边,没有时间救更多人的情况下,他只能救她。   可是,涟漪之下,并没有雪紫若的身子,敕玄的心紧紧的,知道这紫霞湖的漩涡的他,并不敢大意,若不是雪紫若,若是个普通女人,若是这岸上的任何一个,他也不会跳下去的。   可是,是雪紫若啊,是敕墨交给他的雪紫若,是单纯无知的雪紫若。   他太大意了,小看了后宫女人们那如针眼一样的心,低估了这些女人们和胆量!   “赶紧下去救人――”   莫文道领着一群侍卫,着急的催促着。   两名侍卫跃入了水中,溅起更大的涟漪,敕玄执着的向着更深的水下寻找,在那碧波如空的湖水深处,看着那如同没有生机的玩具娃娃的身子,飘荡,飘荡。   不能,敕玄心头的强烈念头让他猛的向下扎了进去,抱住了她娇小的身子,急速向上,若非他天生体魄强健,骁勇善战,沉稳冷静,执着坚定,也许,等到他找到雪紫若的时候,她身上便只有水温了。   苍白的脸,湿透了的衣衫,发丝纠结在一起,湖水很深,莫文道急急的催促着侍卫赶紧迎接皇上和雪紫若。   娇小的她显得沉重而僵硬,眼皮阖上,嘴唇张开,肚皮鼓了起来。   犹如厮杀到最后一场,而连一个同伴都没有的战士一般,敕玄的脸,冰冷的,严酷的,绷紧的,视线里,每一道都是摄魂一般的冷冽!   “皇上,皇上,您没事吧,雪美人怎么样,快,快让御医过来――”   莫文道一边焦急的布置着,叫御医有什么用呢,等御医回来的时候,只怕人早就没有命了吧。   敕玄没有理睬那些吓呆了的女人们,而是放下了雪紫若,毫不客气的抬起她的小腰,就要为她控水,她那了无生机的样子,让他也变得冷酷而机械了。   无情的表情,却是绷紧的一颗心。   一口又一口的水,吐出来时,敕玄如同着魔的一样,一下又一下,执着的希望她能够醒来。   “皇上――”   游淑瑶悄悄靠近,正准备解释些什么,却被敕玄那可怕的眼神给吓住,忙闭嘴,一句话都不再敢说,而其他的女人们,更是不敢靠近了,此刻人人自危,一边期望雪紫若最好不要醒来,一边担心万一雪美人真的没了,皇上会不会杀了她们这些女人!   罚不责众,已经不能让这些人有安全感了。   “咳,咳~”   小手微微的动了动,握成了拳头的样子,落在了敕玄的眼底里,就如一道咒语抵达心脏一般,疼了!   无力的睁开了大眼睛,有着太多的茫然和不解,水会淹死人,她没有被淹死,是皇上救了她吗?   大而无神的眼睛瞪着,其实是从刚刚的恐惧中渐渐找回来自己,和雪儿恐惧相比,雪紫若的恐惧并没有那么强烈,她还对死亡不是那么明了。   “皇上,雪儿呢?”   雪紫若的眼眸里终于清醒了过来,在敕玄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是,已经努力爬了起来,无力的身子挣扎着,落入了敕玄的怀中,湿漉漉的,她显得如此娇弱而可怜,而敕玄则更像是一个冷酷的阎王一般,只独独的对雪紫若还有一份温柔,游淑瑶捏紧了衣摆,心头强自为自己打气。   谢娉婷有些胆怯,但仍旧是倔犟而不服气敕玄对待雪紫若别样的温柔和宠爱!   祈贤妃有些害怕的向后退了退,郑婕妤也跟着靠拢了游淑瑶,独独云素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显得那么平静,那么异类。   雪儿呢?   大大的眼睛,额头上是乌黑的发丝,雪紫若看着侍卫们终于找到雪儿,犹如一棵被骄阳晒蔫了的小草一般,耷拉着四肢和脑袋,脸向外侧乌青的垂着,嘴巴张开,眼睛却是瞪大的,显得那么狰狞,预示着死亡的降临。   让雪紫若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突然明白了,死亡和恐惧,本能的畏惧和认知,让她不顾一切的推开了敕玄,而跑到了抱着雪儿的侍卫跟前,忍不住害怕的喊着:   “雪儿,雪儿,你醒醒――”   雪紫若如同是被遗弃了的孩子一般,摇晃着雪儿的手臂,执拗的,人性的,却是那么可怜的而不知所措的摇晃着,可是雪儿那样睁大了眼睛,恨恨的看着她,不理会她,不说话,雪紫若畏怯的后退,转脸冲向了紧随而至的敕玄怀中,抱着他哇哇的哭了起来。   雪儿沉水之后,下面正是漩涡,侍卫来的迟了,再加上两个侍卫一起跳入水中,下面更是一番混乱,等到两个侍卫寻着那漩涡找去的时候,雪儿已经越沉越深,若不是碰到了她的衣袖,还真的要找不到她了。   晚了半拍,就会丢命,敕玄是明智的,可是也是残忍的,雪儿的命,在这些人的眼底里算得了什么呢?   雪紫若不懂,她只想让雪儿活着,她只想拒绝这种恐惧!   “皇上,快救救雪儿,快救救雪儿。”   雪紫若一边眼泪直冒,一边拉着敕玄就要救雪儿,可是敕玄的脸上冷清的看着雪儿,看着她那含恨的眼眸,便知道,没有人可以救雪儿了。   紫霞湖畔,雪紫若那不甘的哭泣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眼眸里,残忍吗?有人心虚了,有人畏怯了,有人害怕了,有人想逃了。   “皇上,雪美人刚才钓鱼,不慎落入了水中――”   祈贤妃第一个想解释,努力明哲保身,来逃脱自己的责任,但是只换来敕玄冷冷的怒喝:   “都给朕下去!一个都不要出现在朕的眼底!”   雪紫若跪坐在雪儿身边,害怕的晃悠着雪儿的手,委屈之余,看着发火的敕玄呵斥的一堆女人,她们那样如同夹着尾巴的狗一般的离去,她们那样看似对她好,却害得她掉进水里的行为,在雪紫若幼小的心底里,留下了深刻的一幕。   “雪儿,你醒醒,醒醒,不要不理我,呜,雪儿~”   雪紫若抽噎着,她的哭声,显得那么委屈,那么无助,皇上不帮她救雪儿,皇上只抱着她的身子就要带她走,皇上不要雪儿的,没有人管雪儿的,雪紫若挣扎着,倔犟的看着面无表情的侍卫抬走了雪儿,任凭她怎么不甘不愿,她的腰一直在敕玄的手里,紧紧的,哪怕禁锢的她愤怒,他也不会放开她的。   “呜,放开我,放开我,我要雪儿,不要抬走她,不要抬走她~”   她喊的喉咙都哑了,可是有什么用,她和雪儿走的是不同的路,她踢着敕玄,在他湿漉漉的怀中挣扎着,向栖天殿回去。   而雪儿呢,在东安的陪伴下,让两个侍卫抬向了一个她永远都不知道的地方。   “雪儿,我要雪儿~”   她抽泣不断,可是敕玄的冷面如冰,点了她的昏睡穴道,已经命令着云儿和茹儿为她清洗,而他到了外间监听着,看谁还敢有胆在他眼皮底下碰她。   “皇上龙体重要,皇上,小心着凉,要不要奴才吩咐下去,甘露殿准备沐浴更衣?”   莫文道见敕玄衣衫湿尽,仍不以为意的样子,甚为担忧,小心翼翼的征求着敕玄的意见。   敕玄没有说话,而是听着屏风内,云儿和茹儿协作为雪紫若沐浴的声音。   “小心点,你推开小姐的胳臂,我来擦!”   云儿灵巧的吩咐着茹儿,茹儿憨厚,依命行事。   “哦,我这样托着小姐,就不会把她弄疼了!”   茹儿忠心耿耿,还没有从雪儿离开的伤心中意识到死亡的恐惧,毕竟刚才她没有看到雪儿那样的神态,若是见了,只怕此时也会害怕,伤心而失神了。   云儿刚才跟了过去,脸色煞白了,刚刚还没有回神过来,但皇命面前,她还算是不辱使命,此时倒是镇定而平静呢。   敕玄长长的叹息一口气,终于起身离开,如今天下局势不定,敕墨远离皇城,本无所牵挂,却因为多了雪紫若这样一个女人,而让这看似简单的局面,变得忧心而复杂起来。   游淑瑶,显然是有恃无恐的,而谢娉婷,这个女人实在是成不了大器!   今日,除了云昭仪还算是有点儿良心,剩下的哪一个不都是丧心病狂了。   敕玄脸上清冷,看着东安跟在了屁股后面,嘴角勾起,有些无奈的问道:   “还有什么事需要禀奏!?有话快说!”   东安见莫文道跟着,迟迟不肯开口,敕玄挥了挥手,莫文道看了一眼东安而退身离开,东安方取出来那枚暗器,递到了敕玄面前。   本来东安并不寄希望于敕玄的,到如今,雪儿的死却让他不得不求助于敕玄,毕竟,无论如何,皇上是在乎雪紫若的!    091 伴驾阅兵(上)   “哪里来的?”   敕玄的脸上猝然变色,在看到了东安交出来的蝴蝶型暗器时,刚刚的无奈和焦躁进去,眼睛里都是警备和严厉,很明显他太清楚这个暗器的主人是谁了!   没有料到燕明漾会跟随他到皇宫里来,这一点让敕玄的心头警钟响亮起来。   “这是前日,有个蒙面人送到了奴才面前,让奴才务必小心留意着,说是这暗器的主人会伤害到雪美人!”   东安小心翼翼的禀奏着,见皇上脸色严肃,心下微微的送了一口气,也许交给皇上处理,会更好些,毕竟这后宫之中能够保护雪美人的只有皇上一人。   “以后任何重要事情,雪美人身边的一举一动,第一时间汇报给朕,无需通传!”   敕玄如此利索的吩咐,显然是把东安看作了心腹一般,只是东安的眼底里还有着更多的痛苦和愤然,只是不能表露出来而已,敕玄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他装作不知道而已。   “奴才明白,奴才谢主隆恩!”   敕玄挥了挥手,见东安小心的应承自己,不觉有些落寞,但帝王的寂寞,他早已熟悉和习惯,只是,如今关乎到了雪紫若的安慰,他不希望东安处处防范于他。   “皇上,赶紧沐浴更衣吧,莫中了风寒!”   莫文道一边提醒,敕玄脸上的清冷复现,看着莫文道,叹息了一声,命令道:   “你随朕进来!”   莫文道忙点头跟进,见敕玄斥退了所有的宫女,不觉有些头皮发紧,这一次后宫里的女人们闹的事情太大了,只怕是真真正正的惹怒了皇上。   “皇上,请息怒,龙体重要!”   躺在了浴桶里的敕玄任由莫文道忙碌的伺候着,热气腾腾之余,心里却是凄冷一片,泱泱后宫,这些女人实在是一个大麻烦。   “你跟朕多少年了?”   敕玄慵懒的问着莫文道,莫文道心头发怵,不知道皇上这一发火会是什么样的厄运,不觉紧张的回答道:   “十四年了,先皇过世之后,奴才便一直侍奉皇上!”   敕玄也不睁开眼睛,长长的叹息着,语调间却是明察秋毫!   “朕,记得昔年父皇带你到朕面前时,曾经介绍过你的身份,你和谢将军当年共患难,来京城赶考,谢将军中武状元,你进宫做了随从!”   东安普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道:   “奴才虽然和谢将军关系匪浅,但是绝对没有做任何愧对先皇和皇上事情,还请皇上明察!”   敕玄睁开锋锐的眼眸,看着莫文道下跪磕头,回旋了语调:   “起来吧,你对朕如何,朕自是明白,今日朕只是提醒你,若是谢德妃再做出任何越矩之事,朕定斩不饶!”   莫文道一听便明白了,今日之事是和谢娉婷脱不了干系的,若是其他的女人没有这样的胆子,皇上何其聪明,一猜便知道是谁!   游淑瑶如今仪仗儿子,还有游正骞的势力,自然是不会主动挑起是非的了。   只有性子刚烈,又对皇上颇多不满的谢娉婷,才会做出来如此狠心之事。   “奴才明白,奴才谢皇上提醒,谢德妃此次行为过甚,奴才也会想谢将军汇报的。”   莫文道心底里也是生气的,这谢德妃做事情就是过于自我,枉谢宽一生宠爱儿女,却是个个都不令人满意。   “嗯,知道就好,退下吧!”   敕玄心头的火气还是没有消除的,此时才刚刚开了个头而已,他一向不会这些女人计较的,可是这一次,让他没有办法等闲视之。   后宫之中,手段辈出,他也是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但是这一次,关乎了雪紫若的生死,让他没有办法坐视不理了!   只是这天下的局势,容不得他肃清后宫,自然,也不能因为雪紫若而肃清后宫。   而后宫之中,想要生存下来,很多时候是要靠自己的,雪紫若的单纯,才是令他心疼和愤怒的源头所在。   本来,她也不过是一颗毓雪国送来的棋子而已,本来,她也不过是敕墨交付给自己的一个任务而已,可是,此时一想到了她湿漉漉的身子,倔犟的如泥鳅一般的挣扎,带着许多的惊恐和孤单的泪水,这心,如何硬朗的起来。   沐浴完毕,敕玄一脸冷色出现在了栖天殿,云儿和茹儿早已把昏睡的雪紫若洗干净了,着了睡衣,送到了床上去。   敕玄看着她熟睡之余,那眉头拧成了麻花一般的表情,显然是做了噩梦。   “皇上,宰相大人在外面求见!”   东安进来禀报情况,敕玄脸上的颜色一整,收敛了那微微流露的柔情和心疼。   转身出了寝殿,见游正骞已经在外面守候了。   “爱卿有何事如此紧急?”   游正骞一脸儒雅和卑恭,却是显得淡然而沉稳的回答:   “臣听闻雪美人溺水,险些丧命,贵妃娘娘深表愧疚,特差臣来看望!”   敕玄听了,不觉脸上凝霜,好个游正骞,大权在握之际,想威胁他不成?   游淑瑶助长了气焰,伙同害人,他来没有来得及问罪,此时游正骞已经过来监听,敕玄心头火恼,已经是十分不耐烦了。   “爱卿劳心了,雪美人已无大碍,贵妃不必愧疚,是朕没有好生看好雪美人,误信了恶毒之人的挑唆,才会有湖历险!若日后再有此等事情发生,无论是挑唆的,还是架势的,朕不会留半份情面!”   敕玄眼眸锐利,看向了游正骞时,摄人寒光,哪里有半份的仁慈,游正骞的势力太大了,他不会让他如此逍遥得意下去的。   “皇上说的是,臣也是如此训斥了贵妃娘娘的!”   游正骞脸上微微严肃,显然不服气的,只是游正骞一向儒雅,看起来倒是一派清正廉洁模样,其实呢,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贵妃产下龙儿,管理后宫,朕宠爱还来不及,若无过份之事,朕不会罚她的!”   游正骞听了很是自然的笑道:   “皇上英明圣主,赏罚分明!若是贵妃做错了什么,臣一万个尊重皇上的决定!”   敕玄见游正骞如此模样,心头微微的不耐烦,就此结束了这个话题道:   “后天阅兵,不知道谢爱卿都准备的如何了,爱卿到时候也随驾过去,看看我文天精锐之师的阵容!”   游正骞听了马上谢礼道:   “谢皇上点诏,臣也见识见识我文天护城之师!昔年先皇携婧安皇后校场点兵,臣至今还难以忘怀!”   如此是提醒敕玄今时点兵也要携美前往,当然,这个女人是游淑瑶了!   游淑瑶惦记这事已经许久,如今有了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敕玄心头冷笑,女人真是贪心,而游正骞未免越来越过份了。   看来他是暗地里的已经扶植好了自己的势力,出征岁韩三个月,朝中变化不小!   “爱卿倒是提醒了朕,朕也想偕同美人一起,让这后宫女子,见识见识我男儿天下!”   敕玄嘴角一抹邪魅的笑容,那样子完全是听从了游正骞的建议,聪明人不需要把话挑的太明白!   “皇上圣明,将军百战,美人轻随,千古佳话!”   敕玄微微沉吟道:   “以爱卿看,带哪位美人去点兵最好?”   游正骞脸上微微的一紧,旋即笑道:   “这个由皇上定夺,皇上觉得哪个美人最合适,就带哪一个去!”   敕玄脸上春风一般,眼底里却是带着淡淡的冷漠,游正骞和他打太极,未免太自大了。   “朕,以为,雪美人国色天香,温柔可爱,朕最心仪雪美人,前同陪朕点兵,才是千古佳话!”   英雄与美女,如果抛却帝王身份,抛却太多的利益和政治,这两个人无疑是最佳的搭配,可惜的是雪紫若此时在文天算得了什么,一个魅惑君主的她国妖女而已。   “皇上,此事有所不妥吧?雪美人毓雪国的公主,而且传闻痴傻――怎配与皇上一同阅兵点将!”   游正骞脸上显然是不爽,没有料到敕玄会如此将他一军。   “有何不妥,传闻?哼,朕的美人,朕自然明白!毓雪国的公主,身份不低,若是爱卿认为区区美人不适合陪朕前往的话,朕倒是可以给她个封号,给她个身份,不就是名正言顺了嘛?”   敕玄说的轻巧,仿佛是决心一定,明显的不给游正骞置喘的余地,游正骞脸上正色道:   “一切由皇上安排,皇上喜哪位美色,就带哪位美色,封号,未必急于一时!”   没有料到如此给了敕玄一个反驳的机会,还要给雪紫若封号,游正骞脸上不说,心底里肯定是不爽快的了。   “好,朕主意已定,爱卿可以和谢将军一同协商阅兵大典事宜,朕准时阅兵!”   游正骞应诺离去,出了栖天殿,脸上已经是冷了下来!   “爹爹是说,皇上要带雪美人去阅兵?”   游淑瑶一脸不信和气恼,拧身坐在了雕花锦凳上,想发脾气。   “这个是谁惹的祸,还好意思来向为父撒泼,雪美人固然得到了皇上的恩宠,也不过是一时之计,怎么一点儿耐性都没有?”   游正骞训斥女儿的时候,脸上有着说不尽的威严和冷漠,那样子完全是严父无情,让游淑瑶不觉的撒娇道:   “爹爹,您不知道啦,这一次皇上对待雪美人,自是不同往日,他哪里是一时之计,我看是猪油蒙了心,中了美人计,混淆了视听,心底里只有她一个了!”   游淑瑶如此大呼小叫的时候,游正骞的脸上更是漠然。   “放肆,此等中伤国君的话,也能够说的出口,爹爹平时教导你的那些,都抛到哪里去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此的不懂策略,吃亏的只能是你!”   游淑瑶见父亲脾气上来,不敢再顶撞下去了,心头可是妒忌死了雪紫若。   此时后悔对付雪紫若已经来不及,而且,敕玄如此偏向雪紫若,后悔,也被更多的妒忌给抵挡了。   “女儿知道了,以后不会任性而为了!”   游淑瑶见父亲生气,不得不放低了身段,心头里更是开始盘算着,怎么排挤雪紫若了。   明明是个智商不足的人儿,怎么就偏偏那般我见犹怜,比从前初来文天国的时候,还让人看着讨厌呢。   “惹恼了皇上,他会连爹的面子也不给的,你好自为之!”   游正骞拂袖而去,独留下游淑瑶一脸阴郁,她跟随了敕玄八年,也不曾见他为哪个女人大动肝火过,只是,从来也没有女人得到他如此垂爱过。   不用多久,整个后宫里便会知道,皇上御驾阅兵身边不是她,这个人丢的好大!   而雪紫若醒来时,卧室内一片安静,只是一边的醉妃榻上,敕玄坐着,手上是奏折,身边搁了一堆奏折,外间,里里外外都是奴才婢女,栖天殿,今日之龙宠,可以气煞六宫!   敕玄不需要惩罚任何一个女人,已经足够那些女人怨气冲天的了!   “皇上?”   雪紫若坐了起来,看了敕玄一眼,似乎才回神过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忙下了床榻就喊雪儿,可是哪里还有雪儿的影子,小脸上的表情带着太多的不能理解,也带着太多被迫接受事实的心上。   雪儿死了,雪儿救她死的,雪儿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却钓鱼,她被推下了水,没有人救她,只有雪儿救她!   幼小的心灵,扎下了如此的认识,便从此,对六宫的女人,过敏一般的讨厌!   连雪儿都不在了,以后还有谁会疼她,会照顾她呢,幼小如她却是又一次有了孤单无依靠的感觉。   敕玄见雪紫若醒来,急忙如火的样子,寻找雪儿,然后又一脸落寞的回来,显得那么孤单,那么可怜,冷峻的脸上,坚定了更强的信念。   “朕会让你成为文天最风光的女人,没有人会再随便欺负你!”   皇上的手很暖,语气也很轻,雪紫若并不明白这么多,但是敕玄会让她加速明白的!   后天,不仅后宫,文天朝野,连稗官野史里,都会记录的那个女子,是毓雪国公主雪紫若。   当然,这些消息,毓雪国那般也会知道,敕墨也会知道。    092 伴驾阅兵(中)   “什么,皇上要带雪美人去阅兵?”   谢娉婷一张脸因为莫文道透露的消息而变了型,还以为皇上会大发雷霆找人泄愤,却没有料到他按兵不动,而是变本加厉的宠爱雪紫若起来。   本来还庆幸敕玄没有办法来惩治所有的女人,此时却是觉得敕玄更是可恶的很,固然比她更郁闷的是游淑瑶,可是,听闻了雪紫若得到了如此的好处时,那心头里的火气更是燃烧起来,凭什么,凭什么啊!   “皇上有提醒奴才,让德妃安分守己,不然的话,定不轻饶!”   莫文道头虽然没有抬,但是模仿的力道还是恰到好处的,那种警告和担忧表现的如此真实,让谢娉婷先是一愣,旋即笑道:   “好啊,好啊,本宫就看看皇上为了一个女人会怎么样对待我谢家!”   谢娉婷嚣张的笑着,脸上却是更加嫉恨起来,而莫文道无奈的提醒道:   “娘娘何不忍耐一二,小不忍则乱大谋,皇上喜欢谁也不过是一时的,并不是长久宠幸,娘娘做的过份了,皇上自然不开心。”   谢娉婷听了更是不怒反笑的质问道:   “莫文道,你倒是帮助皇上说话!”   莫文道临危不惧道:   “奴才是为娘娘着想!”   谢娉婷哪里听得进去,挥手赶走了莫文道,心底里更是泛滥着报复的种子,进宫之时,多少人羡慕,多少纯真,多少企盼,就是因为要嫁给文天赫赫有名的帝王,就是因为他那睥睨天下的气势,可是呢,他是那么无情,那么的冷漠。   如今却对别个女子这般的宠幸,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呢。   当然和谢娉婷一样生气而愤懑的人,这后宫之中大有人在的。   栖天殿突然间没有了雪儿,对于雪紫若无疑打击是巨大的,敕墨离开之后,她把所有的信任和依赖都放在了雪儿身上,基本上衣食住行都是由雪儿来处理的,如今突然间没有了雪儿,她不知道该找谁去。   “小姐,您想要什么?”   云儿一边小心的看着发呆的雪儿坐在了那里,脑袋转动的时候,似乎想喊雪儿,发现雪儿不在时,那小脸上的落寞和忧伤,却是不分年龄的。   和云儿也是熟,但是云儿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个玩伴而已,真正的如同保姆,像是姐姐,却更似母亲一般照顾她的人是雪儿呀。   落寞的雪紫若晚膳的时候,并没有多少食欲,敕玄从外面回来时,云儿正在劝她多吃点东西,可是雪紫若没有了平日的调皮和贪嘴,哪怕是好吃的东西,她也是默默的吃着,心里头想着雪儿,却是胃口变小,咬着碗边儿,见敕玄回来之后,马上坐的姿势很规范,放弃了那被咬了半天的碗,很是文静的吃着!   晚饭完毕,敕玄并没有离开栖天殿,本来准备给她上些思想教育课的,但是见她那般的模样,最后不得不作罢,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连曾经教导他的太傅都给找了出来,又特别挑选了两个嬷嬷,准备等她能够适应了没有雪儿的事实后,开始她的教育课程。   “皇上,我想见雪儿!”   晚上,雪紫若已经很早的爬上了床,却是久久都睡不着,眼睛瞪的大大的,望着床顶,似乎在反思,其实幼小的心灵里,是后悔的,她要听雪儿的话的。   所以当敕玄准备休息的时候听到了这一句话时,看着雪紫若那带着祈求的眼神,本来是不准备理会的心,但被她那明亮带着可怜的眼神盯着,仿佛铁石心肠也也要融化一般。   不知不觉,他在她身上花费的心思,已经是越来越多,多的令他措手不及了。   给予她权利地位,给予她名份和尊崇,一半是为了计划的需要,一半是为了保护她。   而他的心,是不能为她旋转的!   这一点,是最后的底线,也是他给敕墨的承诺。   所以,眼前的是责任和义务。   “皇上,雪儿会不会醒来?”   雪紫若的手紧紧的扣着敕玄的,披上了轻盈的披风,系上了帽带,就像是一个雪地里的跋涉者一般,她被包裹的严实,跟在敕玄身边,一路小跑,跟上他的步伐。   皇宫里,也风却是大了,相比是一场秋雨要落了下来,敕玄的感觉到她的小手要脱落的时候,不觉缓慢了步伐,再度扣紧,偕同她一起向着那个她不该去的地方赶去。   敕玄没有回答雪紫若的话,而是牵着她在皇宫里穿梭,也许是因为她把所有的信任和依赖都寄托在自己身上的缘故,让敕玄觉得不再孤单的同时又觉得肩头责任重大。   “紫若,喜欢不喜欢朕?”   他扯开话题,冷漠的脸上,从来不会像敕墨那样温柔而多情,更不会背她前行,哪怕她跟着走的气喘吁吁了。   沉默了片刻,雪紫若说出来自己的喜好:   “喜欢,一点点!”   实在不明白喜欢他什么,但是也不是那么讨厌,只是觉得他很冷漠,很严肃,有时候很无情,分不得太清,只是怕他,惧他。   “朕也喜欢紫若,一点点!”   敕玄的声音很低,近乎自言自语,但是马上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看着停靠尸体的院落,敕玄的脸上又恢复了冷酷和无情的理智,让她面临死亡固然残忍,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快速蜕变。   雪儿的脸色比刚一打捞出来时还要恐怖,雪紫若害怕的躲在了敕玄身后,然后揪紧了敕玄的龙袍,就好像是揪紧了敕玄的心一般。   从见到了一身白衣的雪儿,到最后转身恋恋不舍的离开时,雪紫若的表情都异常的严肃而沉默,仿佛懂得了什么,又仿佛迷茫着什么。   后宫里都是坏人吗?   都是坏人!   雪紫若的乖巧让敕玄觉得省心的同时,又有些心疼,夜里,她辗转反侧的哭泣,他听得清楚。   所以天亮时,雪紫若的眼睛是蜜桃似的,而敕玄早朝之时,太傅和两个嬷嬷已经在外面等候着了,栖天殿外的侍卫也是加派了一倍。   皇上对于雪美人的宠爱,传遍后宫。   “先生,嬷嬷?”   雪紫若看着从此要生活在自己视线里的三个人,脸上都是浓浓的不安,但是敕玄告诉她要听这些人的话,她便乖乖的听这些人的话。   第二日,雪紫若已经被早早的从床上给扯了起来,四个丫鬟,一个礼仪嬷嬷,正在对她加强训练和塑造。   “喏,美人把头抬高一些!”   头发被扯的好疼,想不抬高都难,雪紫若忍受着被扯痛的头发,看着脑袋上戴的金玉雕饰,身上穿的后宫礼服,很是不解。   “我想去方便!”   雪紫若觉得受不了的时候,便找这样一个理由,那严厉的嬷嬷,便给她一柱香的时间去方便。   如此反反复复等到敕玄下朝回来时,雪紫若已经去了五趟厕所!   经过打扮的雪紫若自然是漂亮,本身就是国色天香的她,如今有些点缀,更是唇红齿白,美丽脱俗,若不是那双眼睛里还藏着太多的忧伤和童真,倒真的是令男人神魂颠倒的我见犹怜。   早已除去了妖魅气息的她,此时看起来是那么的端庄而夺目,就像是一朵奇葩一般,脆弱中,透着淡淡的令人珍藏的柔软与惊艳。   “都准备好了吗?”   敕玄看着雪紫若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很是满意,准备带她离开,却听得雪紫若又道:   “皇上我想去方便!”   一干下人,一脸的尴尬,茹儿小声的嘀咕着:   “小姐,今天快要长在茅厕里了!”   敕玄见她头顶着厚重的凤冠,身着双面的丝绸刺绣锦跑,越发显得她的娇小,肯定是穿的不舒服,又不敢反抗。   “我好了,皇上!”   雪紫若忙扶正了歪歪扭扭的凤冠,一脸惊慌的看着敕玄送来的那个冷酷嬷嬷。   “美人,您的凤冠,不要老碰到它!”   那嬷嬷也是不被雪紫若给逼的没有办法,每次去厕所都要弄歪一次。   其实是雪紫若不想戴它,敕玄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抹无奈。   “把凤冠除下!换上简便的衣着!”   雪紫若的眼底里马上冒出了光芒,固然是乖乖的坐在那里,却是眼珠子四处游离起来。   等到又重新安置一番,打扮出了一个如同百合一般的绝色美人时,雪紫若这一次才有了精神气。   待到上了马车,敕玄正准备闭目养神,便觉得有只小手拉着自己的衣袖,不觉睁开眼睛,看着她一脸讨好的样子,再闻着马车里别样的香气。   什么时候带来的吃的,他刚才怎么没有看到。   “皇上,给你吃!”   撕了个鸽子腿,分给敕玄,脸上都是讨好,显然是别有目的。   本来想轻斥一声:胡闹!   但是肚子确实饿了,而且他想知道,雪紫若如此讨好自己的目的所在。   接了鸽子腿,吃了起来,雪紫若见敕玄吃了东西,方才小声的祈求道:   “皇上,我能不能不要嬷嬷,不要先生!”   就知道!   敕玄脸上马上收整过来,鸽子腿扔了回来。   雪紫若见没戏,索性自己一个人坐在一边,安静的吃了起来,连讨好的心都没有了!   皇城外,已经是浩浩荡荡的人马,迤逦向着校场赶去!   而夹道的人群里,有人仰望着想看清楚龙撵中坐的美人,雪紫若好气的想露出脑袋来,倍敕玄一把掌拍了脑袋,再也不敢乱动。 093 伴驾阅兵(下)   连吃鸽子腿的兴致都没有了,雪紫若极是乖巧的坐在一边,没有说话,而是眼睛里忍不住瞄向了敕玄,脸上有着淡淡的委屈和倔犟,又恢复了初失去雪儿时的孤单。   她想雪儿了,这里没有人疼她,王爷也不回来了,皇上很凶。   不理会雪紫若的闷气和不平,敕玄脸上仍旧是王者风范,哪怕是隔着车幔没有人看见,多年来浸淫而练就的仪态,让他不自觉间显得高贵中淡淡的冷漠与疏离。   见敕玄不理会自己,雪紫若,索性挪了挪屁股,试图离他远点儿,大有划清三八线的意味。   敕玄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渺小的弧度,小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心头这种放松而无奈的宠爱,对于她,他不该宠的,更不该爱的,而所有看似奢华的帝王恩,都是假相才对。   由于持玄的冷漠,情绪低落的雪紫若,沉默的靠在了一边,脸上有着淡淡的倔犟,她不要找他说话啦。   敕玄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和雪紫若的心无旁骛相比,他可谓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校场离皇城还有一段距离,从皇宫里一路出来,向东要行一个时辰的路,才能够赶到。   而这皇城内外的街头和夹道上,已经站满了人,等着皇上的龙撵经过。   雪紫若碍于敕玄的威严,不再有机会看向外面,无聊的她靠在了华盖宝马金车的一边,来了倦意,小脑袋一晃一晃,眼看就要和车框来个亲密接触。   嘭,终于碰到了脑袋,有些茫然的摸摸脑袋,雪紫若没敢喊疼,坐好了之后,看了看敕玄一眼,见他依旧是闭目养神的模样,似乎皇上睡着了?无趣的她忍不住想露出脑袋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把她那不安分的脑袋给控制在自己的胸前,看住她,不允许她在胡思乱想,想动,这个时候不行。   “皇上?”   脸颊贴在了金色的龙纹图案之上,她极是不安份的抬起脑袋看着他,毕竟被限制了自由的她,不太舒服这个姿势。   “坐好了,别乱动!”   本来只是想看住她别出乱子的,可是当她柔软的身子靠近了自己时,不由自主,手臂收紧了一些,微微一带,她的屁股不得不挪动,让她整个人安稳的靠在了他怀中。   这个姿势也不错,雪紫若见皇上继续闭目养神,脑袋被大手给禁锢了,索性不动,一只小手,抠着那金龙图纹的精工刺绣,完全意识不到龙袍的威严。   小手挠啊挠,弄得他没有心思聆听外面的情形,想制止,却看到她脸上那好奇的样子时,干脆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大手下,乌黑的秀发,挽成了漂亮的发髻,让她看起来极为的优雅,只可惜这漂亮柔软的身躯内住着一个幼小的灵魂,敕玄冷漠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心疼,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对于哪个女人,也没有如此无可奈何的心疼。   她太稚嫩了!   呼呼,无聊的雪紫若无视敕玄那低垂的眼皮看着自己,就趴在了他怀中睡着了,这样子比直接靠在马车上舒服多了,人肉枕头,结实又温暖啊。   无邪的容颜上,没有任何防备,均匀的呼吸,瑶鼻喷吐着轻微的气息,红唇有些不自觉的微微长着,很担心她这个姿势会把口水留在他身上。   咕噜咕噜的车轱辘声音,已经打搅不到她的梦乡。   “皇上,前面过来东城门,再行五里是芦花荡,要不要加速前行?”   皇宫大内侍卫统领前来请示,敕玄掀开车幔看着刚刚出了城门外没有多久,城门大道两边,还站着满满的百姓,皆是睁开眼睛,看着天子圣驾,自然也看到了在敕玄怀中的雪紫若,天子圣驾阅兵,怀中美人在侧,据说这个正是皇上赐予王爷后,又被皇上夺回的美人。   而布衣百姓的好奇里,无论天子何等行径,也只能是一个饭后谈资而已,当然,这样的谈资,也只能悄悄的传颂,没有人敢大模大样的来宣传。   人群中,带着斗笠的男子,也是一身布衣,甚至斗笠压的太低,让人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是和他同行的人,却是抬头仰望,没有半份的掩饰。   “这狗皇帝,真是太过份了!”   葛乔皇一奶同胞的兄弟,一起参加比武大会胜出的葛煜为他追随的人所不服气。   “小声点,小心王爷听到!”   葛乔皇提醒着愤世嫉俗的葛煜,眼底里在瞧到了车门掀起的刹那时,雪紫若依偎在敕玄怀中的画面,不由自主寻着敕墨所在的位置望了过去。   敕墨的斗笠将大半个脸都掩饰了去,在拥挤的人群中,他的个头有些高,略微显得突兀了些。   孟秦站在了夹道的另外一侧,也望向了龙车之内,和葛煜葛乔皇的神色相比,他的脸上镇定而显得冷漠了些许。   车幔再次盖上的同时,敕玄命令道:   “不必加速,增派人手护驾即可!”   侍卫统领应了一声是,策马前去,吩咐队伍微微变形,龙车前后,保护立刻加大了一辈。   “东安!”   敕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慵懒和无奈,东安坐在了马车前面,和莫文道并行,马夫坐在最前面。   “在,皇上有什么吩咐?”   东安侧耳倾听,没有小姐的声音,姿势格外小心着。   “拿来干净的绢子来!”   东安听了立刻伸出一只手,递过来一方上等的丝绸手绢。   “呜~”   雪紫若不高兴的动了动嘴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流口水,而是不高兴的看着皇上擦嘴巴把她擦醒了。   “擦擦嘴巴!”   直接把手绢递到她手里,让她自己处理。   学子若茫然的接过来,擦了擦嘴,再看看皇上胸前濡湿的一块,当作没看见,准备坐好了等着什么时候可以到达目的地。   “王爷,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   一边,几个人里最喜欢游手好闲的那个,也是比武大会后和葛乔皇兄弟一起救人的付远,此时已经着急回去了,他对于皇室里的争夺没有什么概念,之所以救敕墨,也是因为和葛乔皇兄弟做朋友而已。   “你们先回东苍客栈等我,一个时辰后出发!”   本来颜子穆已经备好了船只等候着敕墨等人,却因为得知了雪紫若伴驾阅兵,而暂时缓行了半日。   敕墨并没有要求什么,是颜子穆随便找了个理由,让几个高手陪同他一起过来的,无非是看一眼雪紫若而已。   “我随王爷一起过去!”   孟秦一边平静淡定的说着,这一段时间,他已经成了敕墨的跟班,两个人形影不离。   敕墨第一次阻止不奏效,第二次,第三次均不奏效,后来索性不再出口拒绝,而是任由孟秦跟着,时间久了,倒是觉得此人是一个不错的帮手。   只是关于孟秦是男是女,敕墨的心底里自由定论,表面上装作不知而已。   葛乔皇带着兄弟和付远离开,敕墨望着迤逦而去的龙车,也和孟秦到了车门外护城河旁边的柳树下,牵走了自己的马,沿着一边的小道,向东郊方向赶去,芦花荡历来是行刺御驾的一个危险地带,他不放心的,自然是雪紫若和敕玄的安危。   只是刚才看到了雪紫若趴在了敕玄怀中熟睡的画面,此时的敕墨脸色冷凝,表现的阴鹜而冷漠的狠,孟秦紧随其后,并不多问,而是小心的观察着前后左右的动静。   “皇上,我想去方便!”   雪紫若此言一出,敕玄的脸上已经微微的变形,怎么也没有料到,她今天是如此的麻烦,厕所已经去了那么多趟,其实是早上,水喝多了。   但是,这个地方已经是接近了芦花荡,此时芦苇已经是干枯,白花花的花絮在风中来回的摇荡,成了一道很是磅礴却不绚丽的风景,远远望去,可以掩藏着无数的埋伏和杀机。   “忍一忍!”   敕玄冷声命令,雪紫若没有说话,可是却是焦急的脸,这等问题,让敕玄实在是始料不及。   “停车!”   敕玄命令了一声,已经是为此时停车而有些担忧,随行的是云儿和茹儿,两个小丫鬟,跟着她,他自是不放心,但是却不能派侍卫跟的更近,而作为皇上的他,更不可能贴身保护她去。   “云儿,茹儿!”   敕玄一声命令,云儿茹儿早已应了声,伴驾在马车两侧的两个小丫鬟,第一次见过如此大的声势,正一脸的严肃呢。   “下去陪小姐去方便!”   敕玄无奈的命令着,看着雪紫若脸上带着笑容,已经是高兴的就要奔下去的样子,只得帮助她下了马车。   隐蔽处,固然是光天化日之下,芦花荡里已经有一双眼睛观察着此时的局势,皇上居然下龙车了。   “停!”   敕墨一声轻轻的勒马而停的声音,孟秦早已配合的天衣无缝,静静的看着前方的大部队,突然停了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四名御前贴身侍卫被叫了过来,听了敕玄的命令后,脸上微微的尴尬,但个个都是认真领命,随着雪紫若向离芦花荡不远的小树林走了过去,云儿和茹儿一左一右跟着。   敕玄没有上车,而是站在原处望着,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094 出手相助   曾经,先皇校场阅兵,途径芦花荡,遭遇四次刺客突袭,受伤过一次,故而,这芦花荡,是一个是非之地,偷袭者的身份也是较为复杂,是邻国的刺客,还是身边的某些佞臣,事后不得而知。   敕玄昔年初登基时,连续三次遭遇过刺客,到如今对于这芦花荡,每经过一次都要防备一次,固然最后一次动用燕七堡的人大扫荡了一次,但是多年以来,警惕之心,早已是默然成规,而中秋刺客时间暴露的隐患,以及雪紫若失踪时,获知的敌国的阴谋和动态,让敕玄不得不时刻加强了防备。   自然,这一次,更不能掉以轻心。   只是,却没有料到,雪紫若的每每突发的状况,总能让冷漠如斯的敕玄也不得不情绪崩溃。   “小姐,快走了,不然皇上要生气了。”   服侍着雪紫若方便完毕的两个丫鬟,见雪紫若正看到了一边的草丛里,郁郁葱葱的一片木芙蓉花开遍地,极为茂盛,让这秋天里都多了一份繁茂的感觉,如此的荒僻地带,倒是显得抢眼。   摘下来一朵,又摘一朵,雪紫若不理会两个丫鬟的担心,更不理会敕玄的等待,满脸的欢喜,贪婪的攥在了手里。   “走了小姐!”   云儿分得清轻重,拉着雪紫若正准备离开,便觉得身后有人影一晃,待到雪紫若转眼望去,便见得云儿已经被一个黑衣蒙面人给瞧晕了,来人高大威猛,光天化日之下蒙着脸,却也是别样的阴森,雪紫若先是一愣,眼眸里带着太多的迷茫,恐惧来临时,大叫了一声。   “有坏蛋!”   声音干脆有力,高大身形,本来居高临下,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那种懵懂无知的模样,正陷入某种不能理解的好奇之中,却被雪紫若如此一喊给惊醒。   雪紫若不知道这些人哪里来的,只知道看见了云儿和茹儿倒下时,判断出来眼前的人,肯定是坏蛋,这么一叫,树林外面的侍卫显然是听到了。   身子很轻易的被捉住,挣扎着的时候用手掌里的芙蓉花朵,捶打过去,抱住他的人,捂住了她的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那愤然的娇憨和气恼,果然,她早已不是曾经的雪紫若。   “鹿亭卿!”   高大男子突然一声,雪紫若压根儿没有任何反应,只知道踢啊打啊,自救救命啊。   皱眉点中了她的穴道,高大的男子踩着地上厚厚的落叶,已经向着前方芦花荡的方向走去。   侍卫冲进来的时候只见云儿和茹儿昏倒在了树林里,地上一片是粉红的木芙蓉花瓣,散落一地,早已没有了雪紫若的影子。   “怎么回事?”   敕玄已经来到了树林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是如同冰山,冷酷间四下寻望,哪里还有雪紫若的影子啊。   这一惊自是非同小可,怕什么来什么,敕玄的心绷紧,心头既焦虑,又强行镇定而冷静。   焦虑雪紫若受到的威胁和人身安全,又清醒来人只是想用雪紫若来钳制自己,一时间应该不会伤及她的性命,但是娇弱如她,落入坏人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敕玄的心,除却保护雪紫若本身的义务和责任之外,这种惊心的担忧和紧张,是他从来不曾感触到的。   “来人,给朕把这个树林翻了也要找到雪美人!”   敕玄的声音冷酷无情,带着无上的威严和残忍,就像是每一次杀伐前的冷血一般,此时他的眼底里冒出了森然而执着的光芒,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她救下来。   “呜,呜~”   被捂住了嘴巴的雪紫若愤愤的看着眼前的高大男子,虽然只露出来一双眼睛,她也能从男人那冷鹜的眼眸里感受了邪恶和恐惧,身子微微的颤抖,眼底里都是恐惧和拒绝,她不要和坏蛋在一起,她要离开他,她要皇上救她。   但是小小的她,怎么可能是眼前男子的对手。   “主公,这个是――那个雪美人?”   又冒出来一个黑衣人,打量着高大男子手中手舞足蹈的雪紫若,匪夷所思的看着她,娇美如花,夺目颜色,却是那么可怜巴巴的挣扎着,传闻,雪美人受了刺激,人变傻了,如今看来,并非傻了那么简单。   “加紧防备,准备好埋伏,那个皇帝马上就过来了!”   高大男子的语气里隐藏了太多的阴谋和算计。   “是,主公,已经都准备好了!”   芦花荡的深处,已经干涸的低洼之处,无数黑影悄然隐藏其中,雪紫若如同是那被老鹰刁走的幼雏一般,不是完全危险,但是却令人揪心。   地上散落的花瓣,不远处还有,敕玄已经带人跟了过去。   “你们两个回去通知所有人马,排查芦花荡,小心雪美人的安全,其余的人跟朕过去!”   敕玄雷厉风行,已经带人向着自己判定的方向赶了过去,而急急赶来的东安和莫文道没有办法救人,只能先把被击晕的云儿和茹儿给救了回去。   立刻大部队人马转向了芦花荡,在侍卫统领的带领下,开始了全面的扫荡。   “主公,对方人马太多,怎么办?”   芦花荡中的黑衣人,又冒出来一个,雪紫若惊恐的看着他们,眼底里都是恐慌,高大男子放开了她的嘴巴,雪紫若本能的着急的喊了起来。   “救我,皇上救我――”   清脆的呼救声,和芦花荡一阵一阵的摇晃声伴随在一起,不用多久,敕玄已经听到了雪紫若求救的声音,脸上更是严肃的很。   “王爷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孟秦问着敕墨,前方人马阵势变动,肯定是发生了大的变故,心底里一沉,敕墨眸间一黯道:   “过去看看!”   并没有骑马过去,而是跳身下马,随手取了一块与衣服同色的面罩,掩盖了本来面目,人已经如轻风绝尘一般的向前靠近。   孟秦见了,脸上带着淡淡的震惊,没有料到敕墨平日里深藏不露,此时却是显示了他的武功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芦花荡之中,一声张狂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雪紫若的呼救声,显得急切而委屈。   “救命――”   雪紫若如同溺水的人一般,她讨厌抓住她的混蛋男人,控制了她所有的力量,让她没有办法挣脱,而这个时候敕玄的人马还没有赶到。   “敕玄――想要心爱的女人的命,就用自己的来换吧!”   男人的声音浑厚,显然是内力催动,雪紫若感觉到耳膜都被震的疼,听到了脚步声赶来时,雪紫若欣喜异常的唤叫着:   “皇上,救我!”   她先在谁都不相信,只相信皇上了,皇上会救她的,雪紫若如此的期盼着。   “放下她!”   敕玄如同是天外来客一般,从空中突然降临,身后的侍卫也想突围,但明显不是敕玄这般身后,遭遇黑衣人拦截的侍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只身险境之中。   “皇上~”   雪紫若有些害怕的看着敕玄,努力的着急的,要哭出来了,坏人没有弄疼她,可是坏人让她没有办法逃脱,皇上似乎没有办法救她。   “放开她,朕答应你的条件!”   敕玄根本不理会身后的厮杀,此时此地依旧是负手而立,王者气魄,自然不可小觑。   “命令你手下的人停止围剿,不然,这个女人的命,我会立刻结束了。”   掐住了她白皙的脖子,高大男子毫不客气,冷血如狂一般,直接让雪紫若窒息的翻白眼儿,敕玄立刻冷声道:   “都住手!”   这还差不多嘛,看不出来雪紫若的威胁这么有用,高大的男子眼底里露出了诡异的笑,胜券在握,他不怕敕玄硬扛。   “来人,拿下这个男人!”   男人邪恶的笑声中带着阵阵的得意,手上加大了对于雪紫若脖子的钳制,敕玄的脸上如冰冷可怕。   “别伤她,朕跟你走便是!”   随手扔掉手中的武器,那是一把铁骨锦扇,是暗器也是武器。   识相!   高大男子不满足的道:   “封了自己的穴道!”   敕玄脸上一紧,正待否诀,雪紫若的情形已经令他无法迟疑。   “皇上使不得!”   刚刚赶到的侍卫统领被眼前的局势给惊住。   敕玄的眼眸里除了防备和冷凝之外,还有着渐渐的屈服的无奈,雪紫若的命,让他紧张,而这紧张,绝不仅仅是因为对于敕墨的承诺。   缓缓扬起手,正准备作势封穴,只听得高大男子一声吃痛的惊呼,见鬼了一般的放松了对于雪紫若的钳制,敕玄一愣,但旋即明白过来,事不宜迟来不及多想,已经是向着高大男子席卷而去。   “该死!”   显然那高大男子没有料到这个时候会有如此厉害的高手相助,居然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将暗器打到了他的手上,会是什么人,敕玄身边的影子侍卫不是已经被搞定了么,怎么还有如此的高手,高大男子吃痛,却并不放开雪紫若,而是就势将她夹在了腋下,转身就要离开,并且扬手,扔出来的杀伤性武器,让敕玄一惊。   又是炸药。    095 相逢不识   雪紫若睁大了眼睛,忘记了恐惧,而是看着在那炸药弥漫,轰隆一声巨响之后,皇上是不是还活着。   敕玄刚才站的位置离高大男子极为近,如此突然飞来炸药,一时间只想着向前救人,炸药飞来之时,本能的用胳臂挡了一下,顿时半个小臂,炸开的开花,触及皮肤,火辣辣的生疼,有血流了出来。   但是这些来不及考虑,敕玄已经飞身向着高个子男人的方向冲了过去,与此同时,芦花荡深处,另一道青衫身形更是快速的向着高大男子前去的方向,由于刚才炸药没有袭击到他这里,让敕墨有了可乘之机,已经顺着芦花荡摇晃的痕迹,跟踪而去。   被点了穴道的雪紫若眼睛无辜的转动着,时时刻刻睁大,希望皇上可以救走自己,但是救走自己的人不是皇上,而是另外两个人。   孟秦和敕墨的出现,显然不在高大男子的掌握之中,不明白从哪里出来的帮手,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是想带走雪紫若的。   “放下她,留你一条活路!”   敕墨的声音显得低沉,雪紫若好奇的看着那蒙面的男人,完全是看陌生人的眼光,敕墨的视线稍一触及立即离开,脸颊微微有些消瘦的雪紫若,此时更显得水汽盈盈的眸子,更是显得可人小巧了许多。   “笑话,区区两人,也敢来威胁我!?”   男人准备一手抱着雪紫若,一手已经准备再次偷袭,但是敕墨和孟秦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敕墨在左,孟秦在右,看似敕墨突然起身,其实是孟秦率先突袭,这种配合,不仅令高个子男人有所惊疑,连敕墨都觉得匪夷所思,这天下,除了皇兄可以和他心有灵犀,天衣无缝,却不曾料到,还有第二个人,仿佛会读心术一般的,令敕墨欣喜的同时,又微微担忧。   毕竟孟秦的身份离奇,他还没有调查清楚。   任何人都不能相信,这就是敕墨只身行动的宗旨和原则,任何人,都不可信,而任何人都有可能让计划功亏一篑。   此时此刻,并没有时间来考虑这么多,只能凭借着本能和本领,第一时间让雪紫若脱险才是。   如此,芦花荡内,固然是两路人马人力悬殊,当文天国侍卫想一下子包抄了刺客的队伍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能够第一时间赶到的并没有几个。   敕玄赶过来是,敕墨和孟秦一左一右攻向了高大男子,然而投鼠忌器之间,雪紫若成了高大男子的障碍,也成了敕墨和孟秦的障碍,故而打斗的异常斯文。   但无论再怎么斯文,也抵不上敕墨那出手如风的暗器,终于找了一个机会,在孟秦出手的同时,敕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银针飞起,这是他研究医药时,专门磨成的银针,细长,柔软,如同发丝一样,注入了内力之后,便是如同毫发,却植入骨髓的要命暗器,想取出来,已经不是那么容易。   中了暗器的男子,显示没有感觉,待到意识到这一出手居然袭击的是穴位之上时,方心头吃惊起来。   加上孟秦如同是飘忽的鬼魅一般的突袭,高大男子感觉力气居然提不上来,一时情急,在孟秦突袭之际,推出来雪紫若,只听得敕墨大惊:   “小心!”   这一声小心,自然是提醒孟秦务必要保证雪紫若的安危的,孟秦心头一紧,微微一停,那男子便得了机会,呼哨拉长,立刻,四面八方似乎已经有人赶了过来,但是敕墨不给他这个逃跑的机会。   再度扬起手之时,高个子男人显然是惧怕了敕墨的银针,不得已之际,抛弃了雪紫若这个人肉盾牌,想都不用想,敕墨自然是去接雪紫若了。   那男子有了这个机会,立刻转身,大声喊道:扔炸药!   如此敕墨和孟秦都是一惊,连忙撤退,纷纷向两个方向飘了过去。   炸药没有扔出来,但是那个高大男子却是借机逃逸了,只见得芦花荡中,一阵阵的嗦嗦之声,沿着那个方向,敕玄的眼眸里带着淡淡的笃定,那里应该是侍卫兵力最足的地方。   而眼前的两个人,会是什么人,敕玄心底里已经有了七八分。   英俊的脸看着已经将雪紫若抱到了手中的敕墨,敕玄的眼底里带着那种敌视和紧张,让一边的孟秦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此时大内侍卫已经是四面八方的赶来。   “放开我,坏蛋!”   雪紫若的穴道方被点开,就可是小手挥舞,恨不得要将敕墨给踢开。   敕墨的眼底里滑过的那一丝的宠腻,雪紫若并不是明白,而是恨不得下一刻就再也不要见到他一般,拧着身子就想向敕玄靠近:   “皇上救我!”   这个时候,她最信任的自然是敕玄。   “放开她,留给你一条生路!”   敕玄冷声的命令要挟着,孟秦见四处聚来的侍卫越来越多,不觉向敕墨靠近,背对背而立,为了防御来自四面八方的围堵。   “让你的人散开,不然我要了她的命!”   敕墨冷声威胁着,雪紫若的眼眸里闪现的恐惧和害怕,让他的眼底里漠然一片,其实他多么想多抱着她一会儿。   即使她是挣扎的,即使她的眼底里只有敕玄,他依然不想放开。   “你先走,我后面跟上,在原来的地方等我!”   敕墨如此低声的吩咐着孟秦,孟秦心头一惊,担忧的唤了一声:   “王爷!”   敕墨不给她蘑菇的时间,而是顺手一推的同时,命令着:   “快走!”   孟秦不是罗唆之人,见敕墨功夫盖世,自然也是有几分放心的,只是,这雪紫若是万万带不走的了,能够成功脱身已经不错。   当然,这一切只不过是假相,当敕玄看出来是敕墨时,已经需要演戏给他看了,只可惜孟秦并不知道,而包围了他们的侍卫也不知道,一切都显得紧张而逼真,故而孟秦转脸看向了依然如临大敌的敕墨时,转身离开,毫不犹豫。   果然是一个了得的帮手,果决,聪明,而且武功高强,如果是一个心腹,定可以帮助敕墨很多忙的。   如此,敕玄挥手让侍卫让开的时候,已经把注意力都引到了敕墨身上。   “都散开!”   敕玄如此命令的时候,侍卫统领却是极为的担心,但是见敕玄脸上认真,没有人敢违背命令,只得纷纷后退,个个拉弓射箭,就等着雪紫若一旦脱离危险时,将这劫匪击毙于乱箭之下。   这是十足十的危险,没有半份伪装。   “皇上!”   软软的,她的声音里带着恐惧和急切,她想要依赖和依靠的怀抱不再是他的,敕墨的心底里这酸溜溜的滋味是如此的明显,但是形势逼人,又不能犹豫。   敕墨一步步的后退,抱着她挣扎的身子,听着她的呼唤,感受着她的恐惧,无法再迟疑下去,在渐渐的靠近了芦花荡的边缘处,   敕墨退开雪紫若的同时,心头的失落也是那么明显,如果不是想看她最后一眼,如果不是那一点点的迟疑,他是不会受伤的,所以肩头中了一箭的他,有些狼狈,最后的回眸中,雪紫若自然是不会看他的,而是义无反顾的扑入了敕玄的怀中。   “穷寇莫追!”   敕玄冷声命令着,感受着受到惊吓的雪紫若紧紧的搂住了自己的腰,再看着敕墨受伤而却的方向,心头不觉间变得冷硬了起来。   “如此凶险,朕不能保证次次都救得了你!”   她就是一个令人无奈的麻烦,这是敕玄第一次如此之深的感悟。   “皇上,您没事吧?雪美人怎么样,雪美人哪里受伤了没?啊,皇上您流血了。”   莫文道刚刚摸索了芦花荡的崎岖之路赶了过来,和东安一样紧张的看着敕玄手臂上在流着鲜血,东安的心头,有一丝的感动,但是仍旧是不能改变他效忠于敕墨的心。   “无伤大雅,不必大惊小怪!”   敕玄不以为意的说着,抱着雪紫若便踩着倒塌的芦苇准备回到龙车之上。   “皇上流血了,我自己走!”   雪紫若挣扎着,眼底里的关心倒是那么真诚而自然,敕玄见她脸上的愧疚和恐惧,冷漠的线条变得柔和。   “朕没事!”   如此,雪紫若算是又长了一次教训,而那个劫持她的歹徒,自然不是什么好人,纵然相逢亦不相识,敕墨受伤的何止是肩膀,只怕心也微微的痛了吧。   “王爷您没事吧?”   孟秦担心的看着敕墨回来,敕墨摇头,只是脸上微微的苍白,孟秦更是的关心。   “王爷找个地方坐下来,让我为王爷把箭拔下!”   敕墨点头,却是回首凝望了那车马辘轳转动之地,敕玄的龙车已经义无反顾的向着前方前进了,历来,文天帝王,阅兵之阻,并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道路,这才是帝王的气魄,和军人的纪律和承诺,校场上十万精兵等着他呢。   车子又停了下来,侍卫统领急急赶来。   “刺客逃了多少?”   敕玄冷静询问着状况,侍卫统领遗憾道:   “让那个高个子跑掉了。”    096 美人在侧   不在意自己流血的手臂,而是将紧紧依偎着自己的雪紫若保护在自己的怀中,一脸严肃的敕玄更加关注这些此刻的来路和身份,尤其是那个妄图带走雪紫若的男人,如果知道了他的身份,自然可以查出来一些重要信息。   可惜的是,来人显然是一个极为顶尖的高手,无论是智慧,魄力,武功还是谋略。   如此厉害的对手令敕玄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半份。   “其余的人呢?”   敕玄冷静如常,完全没有受到了行刺的慌张和恐惧,侍卫统领马上精确汇报道:   “乱箭击毙了三名,剩下的受伤的有十六名!我们的人马,伤四人,亡两人。”   敕玄听罢,正准备命令下去,让人好生看管这些此刻,押解回去审理时,便见得另外一名侍卫急急的跑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黄统领,那些此刻一一咬舌自尽了。”   黄统领一听,脸上极是惊讶,敕玄脸上也是一阵错愕,没有料到来人会如此的狠绝,难道死人就查不出来任何蛛丝马迹了吗?   “无论生死,务必带回皇城,等候验尸官来确认情况!”   敕玄如此吩咐,黄统领马上领命而去,莫文道则是瞅了一眼紧紧的靠在了敕玄怀中的雪紫若,有些着急的说道:   “皇上受伤在身,要不要赶紧差人带来太医为皇上看看伤口。”   敕玄挥手拒绝道:   “罢了,这点儿伤,朕还撑得住!”   莫文道见敕玄坦然自若,显然不把伤口当作一回事,只得放下了车幔坐了回去,吆喝一声,队伍浩浩荡荡的前行了。   “皇上,你流血了!皇上疼不疼?”   雪紫若担心的看着敕玄受伤的手臂,关心之情,溢于言表,敕玄早已点穴封血,流血不是很严重的他,只需要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正掏出了明黄色的娟子,准备包扎上去,雪紫若已经抢先拿到了自己的手里,急切而认真的道:   “皇上,我来!”   敕玄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她已经不顾自己是不是坐的安稳,而只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伤口上了,车子轱辘轱辘的向前移动着,她身子微微晃悠,一边把娟子缠在了敕玄的手臂上,一边担心,伤口没有完全包扎上后会留更多的血,故而一个歪歪扭扭的死结被雪紫若给系上时,微微吃痛的敕玄并不说话,而是看着她由惊吓之后,更多的依赖和信任自己的脸庞,心头暖意越来越浓。   “好了,紫若!”   敕玄见她的身子快要晃悠下去了,马上深处长臂一揽再次把她抱回来,眼底里看着她那疑惑的小脸,所有的不满和无奈都烟消云散了,尽管虚惊一场,他还为此受了伤,但此时已经没有了斥责她的心。   什么时候他如此宽以待人了。   还是,她是特别的一个,仅仅因为她的无知而不忍心吗?   “不行,会流血的,流血会疼的。”   雪紫若就像是绕口令一般的说着,然后掏出了自己的手绢继续给敕玄包上,可是那手绢是刚才给她擦口水的好不好。   敕玄没有阻止什么,任由她为他包扎着,明知道,她是敕墨的女人,明知道她是敕墨交给自己的宝贝,明知道他不该对她有过多的关怀,更不该有任何不该有的奢望!   但是,很多时候,这种感觉是情不自禁。   比如现在,他倚在了车架上闭上眼睛的时候,她很自觉的靠在了他身边,寻求慰藉和安全,任由他大手揽住她的小腰,不抗拒,不逃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车子刚到了校场外围,远远的队伍如同千军万马一般,又似波涛汹涌,雪紫若何曾见识到如此阵势,早已是紧紧的两只手都攥着敕玄的大手了。   “皇上受惊了,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伤势如何?”   谢宽早早的迎了上来,一脸担忧,敕玄眼角瞄了瞄被雪紫若包扎极为怪异的手臂,晒然一笑道:   “朕无大碍,三军已经等候多时了吧,给朕带路,莫误了时辰。”   谢宽起身见雪紫若一只小手在敕玄的手间,紧紧相抠,另外一只手,不自觉的抬起来自己碍事的长裙,一边左顾右盼,看着那些跪倒在夹道两旁的人,一边跟着敕玄向着高台走去。   “皇上,他们都跪着呢!?”   雪紫若小声的说着,一边看着敕玄一脸的肃穆向前,缓步而行之间犹如天神,尤其是数十万精锐之军听闻皇上带伤前来阅兵时,整个校场的肃穆更显得加重了几分,所到之处都是跪倒一片。   “嗯!”   敕玄没有转脸看向雪紫若,而是大手一拉,顺势让她的步伐更的更紧凑些了。   而敕玄所过之处,纷纷站起来的将士,看着那一高一矮的身形,一刚一柔的风景,映衬在每一双眼眸里,是那么的相称。   只是雪紫若没有正儿八经的昂首挺胸而已,她总是时不时的好奇着周围的人马,又时不时的看着敕玄,然后跟紧了他的步伐,加速,再加速。   爬上了城墙,她有点儿跟不上,索性抱起来,向上走去,雪紫若一点儿都不觉得害羞,而是渐渐习惯了似的跟着他,到了城墙之上,看着城下黑压压的一片,听着声如洪钟一般,波涛似的,一波又一波的呐喊之声震耳欲聋了一样。   “皇上万岁!万岁!文天万岁,万万岁!”   然后是号角齐鸣,呜,呜的声音,即显得壮烈,又显得庄严,然后是战鼓声声,咚咚的,仿佛半边天都被震响了一般。   雪紫若遥望着城下,看着敕玄的收拾,不自觉的要跟着学习。   风中,他龙袍加身,威武昂然,睥睨间如同天神,而她衣袂飘飘,依偎在他身侧,懵懂间,却也是带着好奇和肃穆,小脸上都是认真,倾国倾城的容颜里,多了一份概念和认真,也受了洗礼和尊重。   战马上,他盔甲戎装,包裹着她在怀中,并骑前行,身边数名将领紧随左右。   “皇上,那里――”   围猎场,小鹿在飞奔,雪紫若坐在了敕玄怀中,一只手抓住了马鬃,另一只手则是兴奋的指着那树林里的猎物。   搭弓射箭,本来是轻而易举之事,但是因为手臂受伤,而且怀中还有一个小人儿,一击未中,未免失了威严,却听得雪紫若叫道:   “我看错地方了,是那里――”   她转脸,满眼兴奋,看着他,依偎在他怀中,无比的放心,却不知道那幽林深处有几双眼睛看着她呢。   “坐好了,紫若!”   她叫唤着自己看错了,本属于无心,却是为他解了围,但是下面他还是要表现一下的,不得不苦笑着,身子一压,策马前行,英俊的脸贴在了她的脸颊边上,只听得风声,马蹄声,放矢声,声声入耳。   “皇上,要活的,我要活的!”   一箭飞了出去,她要火的,果然那一箭偏了,如此,敕玄的脸上不觉间放松,再看着雪紫若的眼睛里看着那被射到了腿的小鹿,着急的样子,敕玄索性开口道:   “来人哪,把那只梅花鹿给朕拿下,莫弄死了!”   这样一场阅兵,此时已经变得柔和而惬意多了,有了雪紫若这个倾国大美人,一边娇呼,即使皇上发挥失常也是不以为奇,一帮子士兵匆匆拿了落网去追那梅花鹿去了。   “皇上,小鹿能不能跟我们回去?”   敕玄见她眼底里都是童真和期待,不觉温柔一笑道:   “自然可以!”   雪紫若听了眉开眼笑,更是觉得敕玄并不可怕起来,而是抱住他的脖子,就是一个吻,那模样儿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得到了奖励的孩子一样,但是在众官兵的眼底里,她就是一个受到了无上隆恩的大美人。   敕玄也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心情舒畅,龙颜大悦起来。   远处树林里隐藏的人随着这些官兵的逼近,渐渐的撤离了。   “主人,那个雪美人果真是皇帝的新欢,我们得趁她有利用价值的时候,给文天皇帝一个措手不及。”   刚刚逃脱的高个子男人身边,一个黑衣人一脸精光的看着雪紫若和敕玄并骑而行的画面,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文天天子为红颜一笑,美人在侧,终究是难过这情关,高个子男人眼底里升起了淡淡的得意道:   “不必急于一时,我们先退回去,从长计议!”   那个雪紫若已经不是他送到了毓雪国的雪紫若,但是,她依然有着很大的价值,单凭此时的情景,就足以让人相信,这美人计,何其成功!   “王爷有伤在身,时辰不早,我们还是及早离开的好。”   孟秦一边提醒着掩藏在灌木从中的敕墨,刚刚受了箭伤的他还是跟随到了校场,看到了她跟随着敕玄,一朝风光,隆恩浩荡,而她的心在哪里呢?   会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年半载之后,她再也不记得他是谁了呢?   敕墨的眼底里带着淡淡的忧伤和落寞,转身,不再回头,如此的依依不舍,实在是有失气魄,他不能再如此犹豫了。    097 小鹿之死   传闻,文天天子逐鹿为博红颜一笑,传闻,文天天子身畔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如同一对璧人一般指点江山,其实呢,当日的情景是。   因为雪紫若的央求,敕玄带了两只活着的小鹿回了皇宫。   而指点江山是高台之上,雪紫若看到了大雁难飞,不觉对着敕玄高兴的喊道:   “皇上,那里好多小鸟!”   如此而已,但是传言总是那么的如风一样吹遍了天下,谁叫他是那高高在上的王呢,更何况三军面前,能够博得皇上开怀大笑的美人是如此的国色天香,如同天使一般的灿烂明媚呢。   故而,人们对于皇上夺美之事渐渐默认,故而后宫之中对于敕玄专宠佳人之举,是越来越恼,越来越恨。   转眼已经是阅兵回来的第七天,雪紫若早上有些食欲不振的起来看看她的小鹿,却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见小鹿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有些好奇。   “小花,大花?”   雪紫若给两只小鹿起了名字,那只受伤的小鹿叫小花,另外一只叫大花。   忙打开了栅栏门跑了进去,不甘心的推了推两只一动不动的小鹿,发现仍旧是没有任何动静,雪紫若的眼底里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字:死!   雪儿死的时候,也是一动不动的。   雪紫若大声叫了起来:   “东安快来,嬷嬷快来,先生快来,云儿快来,我的小鹿死掉了!”   雪紫若有些茫然的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宠物突然的没有了任何生机,嬷嬷和太傅跟了过来,不觉脸上一怔,这小鹿绝对不是随便就会死掉的。   敕玄正在朝天殿早朝,朝下大臣正在议论着皇后册封大典,以及南域流寇如何盛行。   “依微臣看,九月十八正是一个好日子,适合举行大典。”   朝下的臣子站出来一名,意在催促着敕玄赶紧立后,很明显,这是游正骞的意思,只不过别人代替他说出来而已。   “依微臣看,如今南方动乱,皇上当以剿灭流寇为先,若是南方百姓民不聊生,举行大典,未免会怨声载道,皇上英明受损!”   这无疑是敕玄身边的人马故意和游正骞唱反调,敕玄如此的周旋,无疑是看游正骞会有什么反应。   敕玄此举,无疑是想控制游正骞权势过大,之所以控制游正骞的权利,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那夜追踪雪懿祺时,雪懿祺消失的地方,是游正骞的宰相府邸。   故而,敕玄一直拖着游淑瑶立后的事情,也是想看一看游正骞会不会有什么反弹的态度。   但游正骞并没有反弹的态度,而是一边配合着那名启奏的官员道:   “祈大人所言极是,如今南方流寇猖獗,如此兴办大典,难免怨声载道,臣以为立后之举可以向后拖一拖!”   游正骞如此一说,敕玄倒是扬眉笑道:   “如此甚好,还是游爱卿为朕着想,既然如此朕就先南下看看,一举灭了流寇,也好让爱妃安心做母仪天下的皇后!”   敕玄看着游正骞脸上平静,心底里也是摸不透这老狐狸到底如何计划的,若说他真的通敌叛国是找不到任何证据的,若说他有意增加权势来巩固地位,也没有任何明显的表现,包括最近游淑瑶也乖巧懂事的很,压下了六宫的怨念,让他专宠独爱于雪紫若,却无人再有怨言。   “皇上南下,势必要引起南方各势力的注意,以微臣看,不如低调前往,既可以考察民情,又可以了解流寇情况!”   游正骞如此建议,敕玄却也是深得敕玄的赞同,如此对于游正骞还需要多多的观察和了解。   终于,下朝,见到了东安一边紧张的站着,不觉眉心一皱,敕玄的声调显得紧张。   “朕不是给了你特权,有什么事情可以优先汇报的吗?”   但凡东安到来必定是和雪紫若有关系的,但凡和雪紫若有关系的事情,敕玄就不得不上心,虽然有时候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让敕玄的心跟着波动这种感觉是陌生的。   “奴才以为此事不值得惊扰圣驾,所以没有敢第一时间来汇报给皇上!”   东安的脸上恭敬,心头却是矛盾的,敕玄对待雪紫若的关照不是作伪,可是他对王爷可是不仁不义的了。   敕玄脸上冰冷,心下却是已经都系在了雪紫若身上了,脚步移动,已经向着雪紫若的方向赶去,待到看见了栖天殿一直不动的小鹿和雪紫若那张心疼而无措的脸时,敕玄的眼底里更多的冰冷。   “皇上,大花和小花都死了!”   雪紫若见得敕玄来,立刻飞奔过来,口吻间无形的依赖,敕玄并不是察觉不到,想和她保持一些距离,但是看到她眼神里的信任,冷漠的脸,便不由自主的柔和了许多。   “什么人负责梅花鹿的饮食?”   敕玄的脸上冷酷如常,任由雪紫若揪了他的龙袍袖子,有些撒娇,也难以把她推开,那严厉嬷嬷瞪了雪紫若一眼,雪紫若压根儿当作没有看见一般,嬷嬷教她的礼仪,她就是不要学。   “回皇上,梅花鹿,是由御膳房专门送来的一些杂粮,一直无事的,今天的饲料并没有什么不同!”   东安马上回答了上来,御膳房送来的东西他都小心的看着呢,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他还用了银针试了,没有毒啊。   敕玄命侍卫把那梅花鹿给翻了过来,却见梅花鹿倒过来的这一边,那花斑上的颜色已经变得暗黑,仔细一看,是中了毒针,众人不觉一惊。   “皇上,栖天殿已经是重兵把守,不可能有人进来而不知道,昨晚也没有任何动静,早晨起来的时候,梅花鹿还好端端的。”   东安此言,不觉令所有的人都是心头一惊,个个脸色变得难堪,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这中间必定有内贼!   敕玄的脸上也是一片冷凝起来,没有料到会有人如此大胆,而环顾一周,个个小脸苍白,并看不出来任何端倪。   “朕知道了,取出毒针,让太医看看是什么毒?”   莫文道连忙去叫太医过来,心底里却在嘀咕着是谁这么下手狠毒,不觉把小报告也向谢娉婷汇报了一下。   谢娉婷听了东安的汇报之后,先是吃惊,后是笑道:   “如此甚好,看来宫里面是有人比我还讨厌那雪美人呢!”   莫文道却不敢掉以轻心的道:   “娘娘以后行事定要低调小心些,如今虽然是怀疑有内贼,但是在没有查到真凶之前,任何宫里的主子都有可能被怀疑的。”   谢娉婷听了也有几份道理,自然也不会风头浪尖上行事,心底里却是开心,坐山观虎斗,最好是两败俱伤才好。   与此同时瑶华殿的游淑瑶也是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心想这一下可是有戏看了,却在正高兴的当儿,听闻太监传:宰辅大人到!   屏退了奴才们,游淑瑶自然更关心自己的后位何时才能够立,大典什么时候才能够庆祝。   “爹爹您来了,爹爹请坐!”   游淑瑶连忙给父亲让座,游正骞也不客气,脸上微微的严肃,说出的内容令游淑瑶格外的不生气。   “皇上的意思是平复南方战乱,再行立后,你还需要隐忍一段时日!”   游正骞脸上平静的说着,游淑瑶却是花容变色的问道:   “爹爹,怎么会这样呢,皇上明明是和您过不去呀,爹爹莫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皇上的手心,让皇上对女儿如此忌惮?”   游淑瑶郁闷的说着,急不择言之间却是惹来了游正骞的生气。   “瑶儿怎么可以如此误会为父,为父可是朝堂之上,一次又一次的为你博得上位!若是认为为父有什么不公允的,那可是冤枉死为父了!”   游淑瑶见自己惹恼了父亲,不得不委屈了声调道:   “如今皇上专宠独爱雪美人,如此以往,雪美人怀了龙种,那个时候女儿的位子可就岌岌可危了!”   游正骞不得不安慰道:   “这个你放心,雪美人再怎么得宠,也不过是一时之欢,不足为虑,倒是你自己切忌要低调一些,不能过份和雪美人过不去,这个时候,谁和她过不去谁倒霉,为父能够提醒的也只有这么多!”   游淑瑶自然也认同父亲的观点,而且现在已经有人向雪紫若下手,她不妨坐山观虎斗咯!   如此,后宫两大妃子是一样的心态,却不知道早已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敕玄看着雪紫若一脸期期艾艾,不免安慰了雪紫若两句:   “别难过了,下次再去猎捕两只便是!”   雪紫若听了才算是顺心,却不知道自己深处危险之中,而是有些心疼两只小鹿,喃喃道:   “下次,要让小鹿住在屋子里!”   敕玄的眼底里不觉一份温柔,看着雪紫若,缓缓道:   “紫若想不想跟随朕出去游玩?”   雪紫若听了,眼睛里一片明亮,消泯了刚刚的忧伤:   “我要出去玩!”   在这栖天殿呆上数日,她可是闷透了,哪里抵得上以前在西苑时的消遥自在,只可惜王爷不在身边了。   敕玄环顾四周,见所有的丫鬟和嬷嬷们,都是一脸的紧张,便吩咐道:   “云儿,和茹儿负责跟随美人左右,以后出入甘露殿伺候美人,其他人等暂时仍在栖天殿当差。”   云儿和茹儿连忙谢恩,雪紫若却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去甘露殿伺候她,敕玄看着她脸上的茫然,并不多言,而是冷眼思考着问题,是谁这么大胆,又一次威吓到了雪紫若的安危呢?    098 美人相随(上)   这边敕玄刚安排好了雪紫若的归属和去处,那边一个太监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敕玄微微皱眉,那太监更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敕玄,等敕玄脸色微微缓和方才说话。   “禀皇上,云昭仪的卧室里发现了毒蛊,云昭仪昏迷不醒!”   那太监如此一说,敕玄的脸上更是冷厉了三分,毒蛊?这边雪紫若的小鹿刚被毒死,那边云昭仪被人下了毒,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顶风作案,明知道敕玄对于雪紫若专宠有佳,却来毒害她的宠物,并且又陷害了云昭仪?   敕玄还记得当日紫霞湖畔,唯一敢开口为雪紫若说话的人,是云昭仪,那个看起来与世无争,云淡风轻的女人!   如此,敕玄的关注倒是来的自然而焦灼了起来,这后宫和这天下一样,要乱了么?   “皇上,我也去!”   雪紫若见敕玄要走,就要跟上,敕玄本是去查勘现场和云昭仪,并不打算带上雪紫若的,但是雪紫若如此兴冲冲的跟了上来,敕玄微微迟疑,命令道:   “还不快跟上来?”   哦!雪紫若眼底里冒着希冀和好奇的光芒,跟着敕玄去了云素雅的寝殿,一路迤逦,雪紫若和敕玄一同到来,自然引起了谢娉婷和游淑瑶的妒忌,再看到了雪紫若那无辜而好奇的眼光,更是不爽极了。   这样一个女人,水灵灵的,却是不怎么聪明的孩子一般,皇上却是放在手心里捧着,想不妒忌都难。   等到雪紫若万一怀了龙种,她们这些女人还往哪里搁呢,谢娉婷是妒忌的牙痒痒,任凭莫文道给她使眼色,也难以控制自己的眼神,带着微微的怨毒看向了雪紫若。   而游淑瑶则是故意矜持着,当作没有看见雪紫若,率先向敕玄行了礼。   “怎么回事?”   敕玄脸上冷漠无情,一副睥睨姿态,偏偏雪紫若无畏无惧,乖乖的依赖在他身边,倒是说不出来的和谐。   “皇上,她要死掉了吗?”   榻上,云昭仪昏迷不醒,太医一边连连摇头,不知道如何解决,而雪紫若一句话引得四座不满,敕玄瞪了她一眼,雪紫若乖乖抿紧了嘴唇,不再说话,而是看着云素雅,素容娇颜,没有半份动静,想到了雪儿,不觉脸上也黯淡了许多。   “叫国师过来!”   敕玄见云素雅印堂发黑,自然知道这蛊毒不是泛泛之毒,只怕不是太医们所能够解决的。   敕玄坐下之时,雪紫若自是坐在了他身边,更令游淑瑶和谢娉婷吐血,雪紫若毫无自觉,而是攀着敕玄的手臂,看着云素雅,担心她死掉了,死亡是可怕的。   不用多久,叶凌轩到了,雪紫若见了这个人,本能的瑟缩了一下,毕竟叶凌轩欺负过她的,只是,叶凌轩仗着识破了雪紫若的智商,并不担心她的花会有什么影响力而已。   只是,觑见了雪紫若依偎在敕玄的身边时,叶凌轩的眼底里那隐藏的阴鹜泛起了淡淡的妒忌的光芒,无人看得到而已。   “有劳国师为云昭仪把脉,看看她到底中了什么毒!”   叶凌轩,行礼完毕,已经走向了云素雅的云榻之上,看着云昭仪眉心皱着,印堂暗黑,脸上也变得沉吟而难堪起来,许久都没有说话,在场的,只怕除了雪紫若是最紧张了,其余的人可是等着看结果而已,包括敕玄本人固然关心云素雅的生死,但和雪紫若的那种关心还是大为不同的。   雪紫若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敕玄龙袍的袖子,看的谢娉婷和游淑瑶眼睛里要长针眼了一般难受。   “怎么样?她会不会死掉啊?”   这话不是别人问的,而是雪紫若问的,敕玄微微皱眉,雪紫若撅嘴,不再问了。   叶凌轩,转脸看着雪紫若攀附在了敕玄身边,眼角也是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皇上,云昭仪中的毒看似是岁韩国的毒蛊,美人剪,但是却和美人剪有所不同,这毒并不致命,但是却是会定期发作,和祈连山的月月笑很是相似!”   祈连山的月月笑,是一种什么毒?不算是奇毒,却是够令人头疼的一种毒,用在战场上固然好,但是用在这皇宫女人的身上,未免太恶毒了些。   所谓的月月笑,却不是每月发作之时人会笑,而是创作这种毒的人看着中毒之人难受,才会月月笑,这是之作此毒的人亲口说出名字的来历的,祈贤妃的娘家,无疑是拥有这种毒的不二人选,因为当年祈贤妃就是因为这个而嫁入皇宫的。   敕玄的脸上微微的冷漠,却并没有说话,在场的人里面,祈贤妃并不在旁观看,是做贼心虚,还是根本不知道此事呢?   “这个朕自是会调查清楚,国师先回答云昭仪为何一直昏迷,可有法子医治?”   叶凌轩看了又看道:   “微臣只可以控制云昭仪的毒性一时,却不能根治,除非有解药,才可以药到毒除,不然的话,有可能每个月都要遭受嗜骨之痛!”   说罢,叶凌轩已经将一枚药丸塞入了云昭仪的嘴巴里,云昭仪的脸上渐渐的消除了黑色,人也微微的喘息,最后睁开了眼睛,雪紫若的眼底里也充满了开心,居然这样就活了。   “皇上?国师?”   云昭仪醒来之后看到了这么多人,刚想起来行礼,敕玄已经阻止道:   “不必多礼,昭仪中了蛊毒,好好休息便是,朕会为你查清楚何人下毒的!”   敕玄的眼底里暗色一片,脸上却是无比认真,云素雅见了马上谢恩,而雪紫若看了则是高兴的说道:   “皇上,她又活过来了!”   活过来了就好,雪紫若跟随着敕玄回去的时候,还一脸兴奋,可是敕玄看了看她一眼,便没有再说话,他好像无形之中也宠-腻了她太多!   也正是因为他的宠腻,才会让雪紫若渐渐的放下了防备和厌恶,而依赖信任了他吧!   “皇上,祈贤妃求见!”   甘露殿外莫文道打断了敕玄的思绪,听闻祈贤妃求见倒是一点儿都不奇怪。   “让她进来!”   祈贤妃已经是一脸紧张的走了进来,急急行礼之后便委屈的辩驳道:   “皇上,云昭仪中毒之事和臣妾没有关系啊,臣妾绝对没有对她下毒的!请皇上明鉴。”   祈贤妃脸上恐慌,语调里都是急切,敕玄依着龙椅漫不经心道:   “朕自然会明察,爱妃不必担心,一定会查出真凶的!”   祈贤妃听了,脸上顿时喜悦和感恩道:   “谢谢皇上明鉴!臣妾,臣妾根本没有研习祈家的毒术,皇上――”   这一点敕玄自是明白,只是栽赃之人不太明白而已,敕玄脸上更加严厉道:   “这个朕自是明白,你自己要守口如瓶,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不会毒术,不然朕也没有办法救你!”   敕玄如此一说,祈贤妃自是感激信任,叩头而去。   “云儿,你在干什么,快过来给我拿那个东西啊!”   雪紫若见云儿不好好伺候自己,却是快要跑到了敕玄办公的旁边,不觉不满意的叫了起来,云儿脸上微微的慌张,忙转身离开,去给雪紫若拿那只绣枕。   “小姐,您不要把东西乱扔啊,不然皇上见了会生气的!”   雪紫若刚刚和茹儿打架,扔了一只绣枕,正好挂在了象牙抽丝的屏风架上,极是滑稽,云儿踩了桌子才拿下来。   敕玄一边批改奏折,一边听着内室的动静,思考着,雪紫若随行的风险!   而云素雅中的毒,他倒是有法子验证一下的,这个只需要祈连山的怪叟祈大山一看便明白了。   此次出皇宫,不外呼考察民情,纠集自己想要的人马,观察南方的局势。   若带上雪紫若已经是麻烦,再带上一个云素雅?   敕玄正无心批改奏折,转身进了内殿,便见得雪紫若正在享受着云儿为其捶背捏肩,雪紫若见敕玄进来,马上的拒绝了云儿的服务道:   “皇上,我来给你捶背,皇上坐好!”   雪紫若扯过来敕玄,便用小手给他捏着肩膀,其实是在挠痒。   她的生活里,阴霾的事情太少,小鹿昨日死了,今日她已经忘了吗?   无忧无虑的她,成了敕玄的一大负担,堪比敕墨一去南方的责任,有了感情,自然份量就不一样了。   心头暖意流过,却感觉到雪紫若吐气如兰的撒娇问道:   “皇上,我捏的舒服不舒服?”   舒服,痒,但是他忍耐着,小手按摩之处,骨头真的要酥了。   “嗯~”   敕玄闭目,一本正经的模样,挥手示意云儿和茹儿出去,敕玄问了一句令自己吃惊的话:   “紫若,还想王爷么?”   雪紫若的脸上微微一怔,咬紧唇瓣,不说话,眼底里却是有了淡淡的受伤,王爷不要她了吗?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敕玄心底里已经明了,在她的心头,最重要的还是敕墨吧!   微微有些失落,但是这样不是更好。   “皇上,我们什么时候出去玩,我想吃糖葫芦?”   正在敕玄心头绮思的时候,雪紫若一句很白的话,让他无言以对。   嬷嬷教她的礼数,道理,规矩都去哪里了,她好像都没有学到啊?   到底怎么样才可以让她快速成长呢?敕玄也不得其解!   如此保护,她自然不会成长,她是皇上的心头肉,哪一个敢欺负她啊!   “过几日便可以出去!好好捶背!”   敕玄冷言命令,雪紫若微微撅嘴,便不吭声的给皇上捏肩膀了,可是那个没力啊,真是漫不经心的,云儿不是说伺候好皇上,就想要什么有什么了么?   糖葫芦,如果是王爷,一定给他买很多了。   痒死了,敕玄不说话,任由她挠痒,心底里却是想着,带上一个云昭仪,应该不会对雪紫若造成什么威胁吧。    099 美人相随(下)   罗帐如纱,珠帘如梦,静雅之间,一缕檀香淡淡散发,让整个寝殿内充斥着一种缭绕的气息,睁开了眼眸的云素雅看着身边的丫鬟,仍旧是一脸平淡,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的人不是她一般。   “娘娘,您好些了吗?”   镜儿一边小心的询问着,此次来到昭仪的寝殿,是受了贵妃娘娘命令的,故而,镜儿倒是大胆的逗留在这里。   “没事儿,只要不毒发,应该和正常人一样,你回去如实禀报便是。”   镜儿领命离开,云素雅则是一片安适的起身下床,宣了一边的宫女进来,吩咐下去,要了几个可口的饭菜,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平静,似乎中毒的人不是她一般。   镜儿回到了游淑瑶的住处如实汇报了云素雅的状况,游淑瑶听了不觉疑惑道:   “真是奇怪了,本宫真没有料到祈贤妃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来。”   镜儿抿嘴不多说话,游淑瑶一时之间也无迹可循只得作罢,为今之际,令她比较郁闷的是,雪紫若凭借龙恩,随驾阅兵已经不说,现在又要被皇上带去微服南下,倒是令她妒忌难平,若不是父亲再三叮嘱,她真的难以袖手旁观。   隐忍了多年,在敕玄身边一直是以母仪天下的标准要求自己的,结果呢,到头来一个他国送来的雪紫若轻而易举的夺走了皇上的注意不说,连她一直等待了如此之久的后位,也迟迟不肯确定,实在是可恶。   “莫非是那个雪美人动的手脚?”   游淑瑶身边,一个相貌受损的女子,眼角之上的额头,有一道疤痕,看起来有些丑陋,皮肤显得苍白,除了那双眼睛倒是明亮的惊人,这个丫鬟本是洗衣房的一个洗衣女而已,但是因为小皇子出了疹子,她给了一个药方而快速治愈了小皇子的疹子,故而得到了游淑瑶的重用的女子。   “应该不是,她现在没有必要来陷害别人抬高自己,如今皇上如此宠爱她,怕的是别人陷害她才对。”   游淑瑶倒是想的极对,镜儿马上也补充道:   “雪美人的两只梅花鹿也被人给毒死了,这个说明,雪美人也是被人暗算的对象!”   游淑瑶看了镜儿一眼,没有说什么,而是淡淡的开口道:   “好了,今日不谈论这个事儿了,本宫累了,你们退下吧!”   两个宫女退下了,可是镜儿总觉得这个新来的洗衣女不简单,不觉小心的问道:   “靓儿姐姐以前在洗衣房做事苦不苦?”   靓儿看一眼镜儿,并不是很乐意的回答道:   “自然没有伺候在贵妃娘娘身边舒服,每天起早贪黑,做不完的活计!”   镜儿听了马上点头道:   “姐姐说的是,镜儿之前也在那边做过,常被嬷嬷们训斥呢!”   靓儿似乎一点儿和镜儿聊天的兴致都没有,而是转身离开的时候,应付道:   “可不,那里面的杨嬷嬷每天都是催命一般!”   镜儿听了没有再说什么,却是向着洗衣房的位置走去。   夜色深重之时,一个小巧的身影,从甘露殿沿着一边的宫墙,向着御膳房旁边的一个假山之后走去,直到那灯光照耀不到的地方,人影淹没在黑暗之中,再也没有脚步声。   “怎么样,皇上那边是什么态度!?”   如同丹顶鹤掠过湖面的声音,尽管刻意压制的低了,但仍旧具有穿透耳膜一般的尖锐感。   是叶凌轩的声音呀。   “祈贤妃去了一趟甘露殿,似乎向皇上申明不是她做的,皇上好像相信她呢!”   低低的声音带着惊恐,显然是能够在甘露殿行走的宫女啦,静默处,叶凌轩没有再说话,只是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呻吟声,然后才听到了叶凌轩的声音。   “这是下个月的解药,按时吃下便开!”   女子的声音没有,而是转身出了假山,并没有返回甘露殿,而是向着御膳房走了过去。   假山后那抹身形悄然离去,向着白天去过的地方赶了过去。   “谁?”   云素雅听到了脚步声时,正准备休息,警惕而有些紧张的发现屏风旁站着一个人时,不觉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国师这么晚来,所谓何事!”   云素雅依旧做着自己应该进行的事情,宽衣睡觉去,脸上微微的不满,正是对叶凌轩的不满。   “还在生气我给你下的毒药?”   叶凌轩有些不满的反问着,眼前的女人平静的令他极为不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怕死的女人。   “我不是不满,而是我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只听主公一个人的命令,别人的,我管不着!”   云素雅上了云榻,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平静如常,而叶凌轩彻底没有办法。   “我不是要你一定在路上杀了她,只是让你时机成熟时,解决掉她,目前为止,她还有很多的利用价值,我也不希望她有半份损失的。”   云素雅闭上眼睛淡淡道:   “国师,想保全皇上的命?而要了他的江山?”   如此一问,叶凌轩的脸上顿时杀机浮现,只是云素雅依旧是无动于衷的样子,显得极为大胆。   “你胡乱猜测些什么?”   云素雅不以为意的闭上了眼睛,淡淡道:   “我们各行各命,国师何必一定要让我帮忙呢,我的任务不过是搅乱后宫,不是为了谁的江山,也不是为了谁的命,其他的一切,我不想理会!”   云素雅如此说着的时候,眼底里浮现了那一抹如同清风逐月一般的绮思,霄文王此时在哪里,之前在宫中还有所留恋的角落,如今似乎已经不存在了。   “我只是让昭仪顺便监督雪紫若的行踪而已,云昭仪不必有太大的压力!”   云素雅点头道:   “希望一切都如国师所料,皇上会带我出宫,至于一些任务和答复,希望国师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叶凌轩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只留下云素雅的眼底里一抹冷笑,待到正准备闭眼时,发现屏风面前又多了一个人,云素雅立刻见鬼了一般的爬了起来,没有了刚才的平静,而是尴尬急切的行礼。   “素雅见过主公!”   高大的身材,看起来强壮而生猛,鹰一般锐利的眼睛,薄削的唇角,高挺的鼻梁,颧骨过高的脸颊,微微深陷的眼眸,男人的眼底里蕴藏着无限的野心和企图,让他看起来身上的戾气很重。   “不必多礼,刚才国师的话,我已经都听到了,这个人要小心些。”   男人的声音里洪亮中有着浊音,听起来并不是很舒服的醇厚感觉,云素雅连忙点头称是。   “尽量跟着敕玄和雪紫若,监督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敕墨没有反抗之前,稍安毋躁。”   云素雅又继续点头称是,心道,传闻霄文王已经中毒死了,难不成一直都是骗人的不成。   “毓雪国的间谍已经给了消息,霄文王已经到了南域,必将图谋大计,我们拭目以待便是!”   男子的语调里有着胜券在握的得意和期待。   “主公,此次三国联合抵抗文天,固然加大了势力,可是并不一定利于团结,万一有人心存贰心――”   男人一摆手道:   “放心吧,不到最后时刻,我们不会出动一兵一卒,这件事情,由毓雪国和岁韩国来出头即可!”   云素雅一脸讪然,想问任务结束之后会怎么样,但是最后一直没有问出口,直到那高大身形离开,方才回了房间里好生入睡,只是这一次她却是没有了睡意。   毓雪国派了雪紫若来,那么岁韩国派的谁呢?   这些都不是她能够掌控的,她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即可。   夜尽天明,雪紫若伸着懒腰,不安心的躺着,令敕玄皱眉,缠住了他脖子的手,近乎将指甲嵌入他的皮肉一般扣着,嘴巴里却嘟囔着:   “王爷,我会听话的,你要回来!”   不要王爷走,王爷走了,就没有人疼她了,潜意识里,在生命的启蒙中,嵌入了心头的人,是那个将她呵护在手心的人。   但是此时她依赖的却是敕玄呀。   梦到敕墨离开,雪紫若执扭的一抓,不肯放开,敕玄皱眉,脖子上一定留下了一道痕迹饿了,而雪紫若也睁开了眼睛,咦,王爷又不见了。   眼底里的失望还是显而易见的。   敕玄起床早朝,独留下雪紫若蜷缩着小身子,继续补眠,没有王爷的日子,她的忧愁也并不多,只是没有了从前那么快乐而已。   过三天就要和皇上一起出去了,出去有很多好玩的,这一点是令雪紫若有了精神的源头。   只是皇上办公的时候面孔严肃,极是可怕,不想王爷,她怎么缠他,都不会很凶的。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敕玄放下了折子,问及刚刚忙碌了一番回来的东安,东安很奇怪皇上何以对自己如此信任有佳,仅仅他对雪紫若,而爱屋及乌吗?   “回皇上东西已经准备妥当,可以随时出发了。”   敕玄听了之后满意点头,然后又看了看一边脸色微微有些不太舒服的莫文道,自然是不平于东安今时今日的地位了。   “莫文道,你去通知昭仪,让她准备准备,随朕一起出宫!”   “着!”   莫文道马上领命而去,只是心头里微微的担忧,这一下谢娉婷只怕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而谢娉婷听闻了云素雅因祸得福的可以随皇上一起出宫,更是妒忌加不平起来。   游淑瑶听闻之后,也是微微的妒忌起来,看来中毒倒是中的好时候呢。   “娘娘不如让奴婢跟随云昭仪左右,如果有什么状况,奴婢可以随时帮助娘娘解决了!”   那叫靓儿的洗衣女则是在这个时候提出建议,眼底里的光芒是那么明亮,让人难以忽视。   “此话怎讲,本宫还需要派人监视不成?”   游淑瑶被这么一提醒倒是想的多了,万一雪紫若或者云昭仪途中得到宠爱,怀了龙种,到时候又怎么算呢?   如此,靓儿见机行事的凑了过来,一边小声的算计着雪紫若和云素雅,令游淑瑶频频点头。   “如此办法甚好。”   叫靓儿的女子眼底里在低头之时滑过了一丝阴鹜,那是后宫的任何女人们的眼光里都不曾如此直接显示的,杀机!   “贵妃娘娘体恤昭仪身体孱弱,特地命奴婢来伺候云昭仪的!”   就在云素雅随着敕玄和雪紫若一起,准备启程的时候,靓儿包袱款款的被分配到了云素雅身边。   “有劳贵妃娘娘费心了。”   云素雅并不推却,相反的,她倒是早已料到了游淑瑶或者是谢娉婷不会袖手旁观的,只是没有料到游淑瑶会派来这么一个丑陋的奴婢。   此时的云素雅,是素雅如兰,清新悦目,犹如一株幽兰一般,简单的发型和衣饰,博得了敕玄的满意,倒是一边的雪紫若一身小厮打扮,那朝天髻梳的光滑可爱,一边不住的摸了又摸,云儿给她梳的太紧了,拉的头皮有些疼啊。   敕玄一身月白长衫,收敛了平日里的霸气,让他看起来更是风神俊朗,器宇不凡,和云素雅站在一起,倒也是配的狠,若说突兀就是那一直缠在了敕玄身边的雪紫若显得有些突兀了。   有谁见过小厮总是缠在主人身边的,让人误以为这主人有断袖之癖呢。   “皇上,吉时已到,可以出发了。”   敕玄看了看到了宫门口的马车,简约大方,倒是宽敞明亮的狠,命人服侍着云素雅上了马车,又看了看扯住了自己袖子的雪紫若,还在扯她的发髻,只得面无表情的命令道:   “上车了,不要摇头晃脑!”   哦!雪紫若看了看高大马车,再看看一边已经弯身当作人肉墩子的奴才,撅嘴道:   “皇上抱我上去!”   敕玄脸上微微清冷,更是严肃,一边的东安有些额头冒汗,小姐以为皇上和王爷是一个档次的吗?   “下不为例!”   话毕,敕玄已经轻松抱着她上了马车,姿势极为的优雅,却是显得更加亲昵,雪紫若上了马车后,不忘记讨好敕玄。   “皇上,我拉你上来。”   敕玄的脸上,九五之尊的威严,如同碎屑一样洒落一地,云素雅坐在车上,越发觉得自己多余。    100 擦肩而过(上)   “云昭仪身体如何,朕朝政繁忙,没有抽出时间看望!”   敕玄上了马车,不容雪紫若自作主张的靠近云素雅而坐了本该天子坐的位置,看似冷漠高傲之间,一只大手却是不自觉的控制好力道,禁锢了雪紫若那不老实的身子。   “谢谢皇上关心,臣妾的身体目前并无大碍。”   云素雅从来都是安静宜人,敕玄的脸上微微的露出了激赏,这个女人不是岁韩国的美人那么不知进退,妄图迷惑君心,云素雅是他登基两年后,逐鹿国送来的美人,一直都是安静宜人,从来不多事,也不惹是非,只所以能够在三国屡屡赠送的美人中,唯独给了她昭仪的名份,就要归功于她永远淡泊事外的心,就如同眼前的逐鹿国一样,明智的保持着沉默,并不想岁韩国或者是毓雪国一样,屡次送来各色极品美人。   而雪紫若便是这其中之极品绝色。   只是此时的极品绝色,完全没有那份自觉,而是扯了扯敕玄的衣袖道:   “皇上,我头发紧,疼!”   云素雅不动声色间,观察着雪紫若的表情,眼底里闪过一抹淡淡的轻笑,然后继续当作壁画一般的靠在了那里,也不多言,敕玄见云素雅并无任何的怨色,脸上固然严肃,却已经是伸手为雪紫若松了松她的发髻,因为他的要求,云儿把雪紫若的头发梳的极为整齐干净,可是却扯痛了头皮,若是雪儿,却不会如此的,考虑的更细心一些,可惜的是雪儿已经不在她身边。   歪着脑袋,两只手不自觉的就要抱住敕玄的腰腹,她的年龄好像就卡在了这里一般,敕玄请了嬷嬷,请了太傅来调教她,可是却硬是无法开启她成人的心智,令敕玄无比迷惑,难道雪紫若的成长,也要经历漫长的等待吗?   到如今,已经能够适应她孩子一般的依赖,偶尔小大人似的冷静和清醒,可是更多的时候,她似乎还是几岁的孩童,对于他的依赖,让敕玄这颗冰冷的心,越来越升温起来。   露出雪白的牙齿,歪着脑袋,两只手却是抓紧了敕玄的衣服,任由敕玄亲手为她松散了发髻,然后才满意的道:   “好了,不疼了!”   摇一摇,不是那么紧凑,自然是不疼了!   “看来你又忘记了嬷嬷的教导了!”   推开她,冷脸一片,敕玄瞄过云素雅,依旧是一脸平静,倒是令敕玄有些庆幸,若是换了别的女人,只怕早已是醋意横生了。   “没忘,大少爷,我叫小鹿,这是我自己起的名字!”   雪紫若机灵的反应,申明自己记忆犹好,红唇撅着,脸上都是满满的自信,还有很多不畏冷漠的娇宠,她似乎越来越习惯敕玄冷傲表情下的一颗心,居然胆子越来越大了起来。   “坐好!”   明眸善睐,眼底里的光亮耀眼而美丽,让人无法忽视,眼前的雪紫若真是一个奇迹,不仅博得了王爷的喜爱,其实已经能够得到了皇上的怜惜,所谓因祸得福也不过如此吧。   云素雅一边看着,心底里默默记下,如此的情景,倒是让她极为惬意,只是想到了那个云淡风轻,儒雅万方的敕墨时,眼底里一片的黯然。   “皇上,臣妾到了宫外怎么称呼皇上!”   敕玄见雪紫若老实,自然没有忘记了这件事情。   “称相公即可!”   相公?云素雅见了敕玄脸上的冷厉自是明白,这个男人的眼底里,除了雪紫若之外,一切都是无情的,而相公,也不过是一张挡箭牌而已。   “我也要叫相公!”   相公?好像比大少爷要好听一点儿,而且相公似乎更令她好奇,雪紫若马上声明自己的权益,但只听得敕玄冷冷拒绝道:   “不行!”   雪紫若听了不觉委屈起来,负气的问道:   “为什么?”   敕玄懒得理会她,若是继续任由她恃宠而娇下去,只怕后面会越来越麻烦,他不该是宠她的那个人,他只不过是替敕玄保管着她而已。   敕玄不说话,马车从一边的角门出宫,雪紫若便想伸出脑袋向外看看,但是慑于敕玄的脸色,始终没有敢动。   “皇上,此次微服南下,如入虎穴,又带上了臣妾和雪美人,岂不是更添危险?”   敕玄听罢,眼底里微微闪过一抹精光,却是无所畏惧的道:   “不如虎穴,焉得虎子!”   那边情势如何,他若不亲自了解,和敕墨之间又如何沟通,至少目前而言,他兄弟二人之间并无可信之人,一旦计谋被第三人获知,那么一切都有可能功亏一篑,被敌国识破他们的意图,则是亡国灭族之灾。   而此次南下,敕玄自然是安排了精锐之师,扮成了商队跟随左右,浩浩荡荡之间,俨然都城押镖的马队一般,倒也是可以说得过去,只要敌国不大举兴兵,像上一次阅兵事件,不会再发生第二次的,他不允许身边的这个戳祸精再离开自己的视线半步!   当然,戳祸精小姐一点儿都没有自觉,而是无聊的靠在了敕玄身边,东瞅瞅西看看,甚是无趣,最后索性选择了睡觉,一坐马车就想睡觉,是因为没有人陪她玩,云儿坐在了另外一辆马车上,没有办法和她玩编花绳的游戏了。   迤逦南下,货物众多,人马众多,倒也是引起不少人的好奇,尤其是敕玄一身月牙色长衫,青丝如墨,面若冠玉,帅气逼人,加上他那帝王本身的霸气,身边一个美女清雅芬芳,悠然大方,清新脱俗,自是引起无数人的回眸,当然,最令人难以相信的是,那俊美公子旁边的小厮,更是明眸皓齿,惊艳绝伦,若是个女子,不知道多少男人要心猿意马了!   “大少爷,我想吃――”   雪紫若初到了文天繁华城市,并不比京城房屋繁琐华贵,却是热闹异常,买卖的小贩儿拼命的想招揽生意,以至于刚刚下马车的雪紫若看着兜售零食的卖主之后,那红通通的果子似乎很好吃的样子。   只是不自觉的把手指放到了唇际,有些嘴馋,却是不敢再多要求,敕玄已经冷着脸和云素雅进了客栈,雪紫若见了急急跟上。   与此同时,正在赶往南方重城的敕墨,也已经得到了消息,皇上微服南下了,而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自然是颜子穆收买了朝中的官员,但这官员也只能微微透露一个风声而已,再多的也不敢说了。   南方大城,被成为南方都城的观澜城,繁华富庶,是颜子穆富可敌国的根据地,这一次若不是敕墨的要求让他出资兴办比武大会,颜子穆是不会离开那里的。   “公子,王爷似乎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我们还是先行一步,到了观澜城再迎接王爷吧!”   途径墨玉城,颜子穆等待着敕墨等的有些焦急,一边的洛辰如此建议的时候,颜子穆并不苟同,而是有些疑虑的道:   “以王爷的聪颖和能力,自是不会在途中有所耽搁才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呢?”   洛辰也跟着一脸疑惑的猜测了起来,自然不知道敕墨后来又发生的一切。   “莫非王爷舍不得雪美人,又回宫探望去了?”   颜子穆没有说话,若是敕墨回宫探望雪紫若,倒也是可能的,无奈之余,颜子穆吩咐洛辰再次放了信鸽,率先去了观澜城。   此时肩头受伤的敕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付远之外,其余的人都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着敕墨伤口痊愈再南下,本来已经准备好离开紫华城的敕墨,接到了颜子穆第一封信时,知道了敕玄微服南下之后,便有所迟疑起来。   “王爷伤势已经痊愈,是不是可以南下了?”   付远极是不客气,因为皇上出尔反尔,金秋比武大会成了一个幌子,付远是极为不满意,宁愿立刻回到南方,继续过他快意恩仇的日子去。   “嗯,耽搁了大家太久,实在是抱歉,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我们即可出发吧!”   敕墨如此一个应允,付远脸上极为高兴,孟秦早已打点好包裹,准备南下而去了。   加上葛乔皇兄弟,一共五人,退了客栈就此离开紫华城,而这一日敕玄带着人马,傍晚时分到了紫华城,商队浩浩荡荡好不壮观,引起很多人侧目,都在想这都城过来的商队果然是非同反响。   “皇上如此走马观花,怎么可以勘查民间疾苦,不如放下臣妾,倒是可行大事!”   云素雅见一路平安抵达了紫华城,而敕玄仍旧没有任何动静,不觉好奇起来,敕玄听了自然是明白她的疑惑,只是此时带着云素雅和雪紫若,实在是一件麻烦的事,他可以放心把云素雅搁下而却做自己想做的事,却不能把雪紫若搁下而随便离开。   故而一直等待着时机,希望能够找一个好的机会脱离大部队。   但自始至终的一个底线便是,不能丢下雪紫若!   “昭仪倒是为朕着想,昭仪可有什么好的主意?”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平静,敕玄自然不会马虎大意,对于别国送来的美人,即使是已经追随自己多年,他依然不会盲目信任的!    100 擦肩而过(下)   “臣妾并无良策,臣妾只能给皇上一个浅薄的建议,臣妾以为皇上要成大事,就要割舍儿女情长,不如把臣妾和雪美人安置下来,皇上天高海阔中人,自然可成大事!”   云素雅直言不讳,自是看的出来敕玄对于雪紫若的不放心,如此忠言落得了敕玄赞美的同时,也微微有些疑惑这个女人,似乎不是平庸之辈,是他忽视的太久了,还是她一直隐匿着自己的锋芒,不曾让他看出来呢?   “昭仪所言极是,正合朕意!”   敕玄如此说话的时候,便见得雪紫若正在研究着刚刚买下来的九连环,反复折腾着,试图把所有的圈儿都拿下来,但是无论如何都是失败,最后只得气馁的看着敕玄道:   “大少爷,我拿不下来!”   敕玄脸色冷峻,并不想纵着雪紫若的娇气,更不想越来越多的在她身上凝聚过多的感情。   得不到回应的雪紫若并不着急,因为总结出来的经验是,皇上早晚会帮助她的。   而且有一招很有用的威胁,着急了在光天化日之下,会喊他皇上,只要一喊,皇上的脸色再难堪,都会帮她的,这个小窍门还是雪紫若不小心给发现的,目前为止,屡试不爽,她是受益非浅呢。   如今坐在马车之上她倒是大少爷喊的干脆,只怕出去了就会拿这个来威胁敕玄了。   如今,收回自己的九连环,雪紫若的脑袋里开始算计了。   微微的抬眸,便明白她的那点儿坏心思,云素雅并不多言,脸上极是平静,让敕玄收回了视线之时,有些疑惑,这个女人似乎理智冷淡的很,并没有因为他宠爱雪紫若而心生半份妒忌,不是有些匪夷所思吗?   “云昭仪,认为朕是不是宠爱雪美人过份?”   当着雪紫若的面,敕玄问出了这个问题时,雪紫若并不太了解,男女之间的妒忌,她只知道,皇上身边的女人看起来似乎无害,故而也就没有任何敌意,孩子的心态,潜意识,并不会想多一个敌人,哪怕曾经紫霞湖溺水时,她也在一旁,但是那种教训和恐慌,雪紫若压在心头,没有人明白她幼小的意识里产生了何种的阴影。   “雪美人冰雪清丽,可爱醉人,皇上宠爱,情理之中,臣妾羡慕,却也不能强求皇上垂怜!”   云素雅一边轻轻笑着,眼底里有着一丝的惶恐,表情上,口吻里却是有些酸酸的味道,敕玄见了,复微微放下了戒心,不理财雪紫若的脸上刹那和不解,而是抱着云素雅,便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个吻,如此之下云素雅自是脸颊绯红的,纵然她心底里更倾慕霄文王,但是也不可避免她的夫君是文天皇帝的事实。   普天之下,也只有雪紫若会得到这两个男人的爱了。   纵然敕玄冷漠疏离,但他对雪紫若的关心,绝非寻常女子可以博得。   雪紫若见敕玄和云素雅谈笑之间,居然亲吻拥抱,不觉有些不甘,皇上似乎把她给遗忘了。   抽出九连环,继续折腾,不愿意理会敕玄,其实呢,是心底里有了埋怨,等到敕玄意识到了雪紫若的小脾气时,才想到了刚刚的行为,刺激到了他深深‘宠爱’的美人。   “云昭仪温婉静默,朕倒是忽略了昭仪的种种美好!”   敕玄一边和云素雅交谈,脸上固然带着亲切的笑容,可是那笑容里却没有多少温度,惯有的防备和冷漠,女人在他眼底里,也不过是一件暖香枕而已,云素雅心底里暗暗的轻哼一声,早在几年前,第一夜侍寝时便明白这个男人的无情。   但是敕玄的脸上瞄见了雪紫若时,那冷漠之下的柔情,却是不经意见便流露的!   雪紫若的脾气还不小,等到敕玄发现了她的失落和不高兴时,雪紫若已经沉默寡言了两个时辰,到了墨玉城时,她居然把九连环给如数解开,然后再一一穿上,从头至尾,一气呵成,下车的时候也不要敕玄抱她,直接唤着云儿,踩在了太监的背上,蹦了下来。   敕玄的脸色也由本来的不以为意,变成了越来越不是滋味。   本来,她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本来,她的心底里牢记在心的人应该是敕墨才对。   他应该让她对自己少一些依赖,甚至让她只记得敕墨,但是如此见她一脸不高兴的和自己划清界限时,敕玄那冰冷无缝的心头,居然裂开了一丝痕迹,并且有些淡淡的暖意和欣喜。   “小鹿,跟上了!”   敕玄见雪紫若有意和自己拉开距离,牵着云儿的手跟在后面,居然有些不适应起来。   事实上他和云素雅扮演夫妻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而且他感觉到云素雅这个女人的睿智,绝对高于后宫众女子的。   只是她淡泊名利一般的姿态,让他摸不透这个女人而已。   此时因为试探她,而得罪了雪紫若,倒是有些始料不及,已经习惯了雪紫若不顾自己的小厮形象缠着自己的手臂,如今她把敕玄当成了大蟑螂似的看着,敕玄冷酷的脸上终于显示了淡淡的扭曲。   “云儿,这个你拿着,别给我弄丢了!”   雪紫若不理会敕玄,而是一边把自己勒索来的小玩意儿都让云儿给拿着,云儿拿不完的,一边的靓儿则极是的赶了上来。   “让奴婢来给您拿吧!”   雪紫若看了看相貌丑陋的靓儿,最后吩咐云儿让她帮忙拿了。   如此捣鼓了一番,却是没有把皇上放在眼底里,若不是对她的爱与众不同,怎么会允许她肆无忌惮而没大没小呢,云素雅心底里明白,这绝非是因为雪紫若心智不成熟,而博得皇上的怜惜那么简单,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已经很是融洽,固然达不到男女之情,但是绝对不是后宫一干女子可以得到的垂爱。   这一点,随行的人都明白,那跟随在了雪紫若旁边的靓儿自然也明白。   手之间夹着小巧的蝴蝶形状暗器,没有人会注意到她那低头之时的杀机。   客栈早已安排好了房子,每到一处,已经有人提前打点,虽然是出了宫,虽然是冠了镖局的名头,但是皇家的威严和气派依然还在,如此自然不是微服而下了,故而云素雅提出的建议,敕玄已经考虑了许多遍。   只是此时那个小萝卜头心胸的女人和他闹起来别扭,倒是出乎敕玄的意料。   “小鹿,坐过来!”   敕玄一如既往的命令着坐在了另外一张桌子上的雪紫若,大有把她提过来按在自己身边的势头,可是雪紫若呢却是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负气的道:   “我要和雪儿,靓儿在一起!”   敕玄怎么能够容得她和下人一起吃饭,脸上已经有了严肃和不容拒绝的冷酷,雪紫若不甘服从他的命令,心想,皇上亲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抱抱,不要她的,她是没人要的。   “小鹿过来了,这边有你爱吃的乳鸽!”   云素雅在敕玄的示意下已经过来要拉走雪紫若了,而雪紫若本来并不讨厌云素雅的,却因为敕玄对于云素雅的亲昵,而是有了微微的妒忌。   她吃醋了,未必是男女之情的醋,可是吃的好不认真,这一点云素雅自是看出来了。   “我今天不吃乳鸽,我不想吃乳鸽!”   王爷不要她了,皇上也不喜欢她了,还有谁会要她呢?雪紫若心头的难受无人能够了解,她对于敕玄的依赖,无形中已经消泯着失去了敕墨时的幽怨和悲伤,只是没有人明白而已。   有些脾气像是个几岁的小孩儿,可是有些念头却又执着的让人无法理解。   “我不要吃!”   雪紫若见云素雅来拉自己,已经撅嘴站了起来,狠狠的瞪了一眼敕玄,就蹬蹬的转身踩着楼梯下去了,倒不是她脾气刻意夸大,而是她觉得害怕,皇上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这种感觉让她难受,感觉自己被遗弃了。   这举动无疑让敕玄浑然变色,从来没有料到一直乖巧的她有着如此倔犟而不可理喻的脾气,敕玄冷冷命令道:   “还愣着干嘛,跟上去,你们四个,全部跟过去,小鹿有三长两短,尔等不必回来见我!”   敕玄有些后悔自己的动作没有避嫌了,若是后宫里别的女子如此争风吃醋,他早已置若罔闻了,可是偏偏是雪紫若,生气的这么认真而执着,大大的眼睛里,那种恐慌和害怕,让敕玄没由来的烦躁。   饭桌上,已经是四处低压弥漫,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皇上的脸色有多冷酷了,倒是云素雅胆大的建议道:   “相公还是去追回来小鹿吧,她一个人跑出去,只怕下人们的话不会听!”   敕玄脸上冷凝,正在迟疑要不要追出去,却听得一边的靓儿自告奋勇道:   “奴婢跑步最快,让奴婢过去追她回来吧!”   靓儿满脸诚恳,倒是不见半份暴戾之色,敕玄见了,微微迟疑,倒是点了头!   靓儿连忙转身蹬蹬跑了下去,果真是跑的快,追上雪紫若应该不成问题。   一时之间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他不能够随时跟随她左右的,敕玄如此一想,倒是冷静克制了许多,冷冷开口道:   “都愣着干什么,吃饭!”   如此,两桌上的人马开始吃饭。   雪紫若飞奔而下,并不见敕玄理会自己,不觉心头更是难受,咚咚的跑了下去之后,便冲入了街道中间,一时间没有了目的地的她,正别扭的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却在转角之际撞到了一个人,明明撞的并不严重,可是这个人却把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不肯放开!    101 短暂相聚   呜,明亮的眼眸里有一丝被人禁锢的懊恼和不满,雪紫若抬眼望去时,眼底里的不高兴和挣扎是那么强烈,扭动着身子的她,第一时间采取了踢打式的拒绝。   但是她的反抗并没有让来人放开她,而是更加的攥紧了她的手臂,以至于弄疼了她而不自知。   “坏人,你放开我!”   雪紫若气呼呼的瞪着眼前戴着斗笠,将她弄疼了的欣长男子,而熟悉的面孔让她安静的时候,挣扎不在,瞪大了眼眸内变成了欢天喜地一般的发现,王爷?   “紫若!”   敕墨一向儒雅淡定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动容,再也难以维持那本来的平静。   “王爷?!”   雪紫若立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表情丰富至极,让敕墨的眼底里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再次看到了她,心底里一直空落落的地带,被完全充实了,尤其是看到了雪紫若那惊喜的小脸儿,立刻由嚣张的小猫咪变成了乖顺可爱的小狗儿一般的缠在了他身上时,这种感觉让他快乐极了。   是的,无所谓快乐与否的他,此时觉得此时的快乐,是一种极致,有着幸福的感觉,备为珍贵。   “王爷,此处不宜久留,有人过来了。”   同样戴着斗笠的孟秦出声提醒敕墨起来,敕墨已经听到了脚步声,还没有来得及告诉雪紫若要噤声,只见她立刻会意了一般,小嘴一抿不再说话,由刚才的拒绝变成了此时的黏人,早已是贴在了敕墨的怀里,乖的如同一只小白兔一样,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敕墨,却是有些惶恐,似乎怕被人带走了一般,小手抓紧了他的衣襟,等于抓紧了他的心。   快速溜走,等到了无人的房舍内,敕墨却是不肯放开雪紫若,犹如是抓到了泥鳅一般,她的努力让敕墨的脸上微微的疼惜,心却是更加的揪紧了,孟秦见了自是悄然退开。   “紫若,想我了没?”   敕墨难得如此的愉悦,才发现抱着她一切都开心了起来,忍不住,第一次敕墨毫不客气的吻了吻她的额头,眼睛,和鼻头,独独留下了嘴巴,雪紫若大声的应了一声:   “我想王爷了,好想好想王爷!”   揪紧了他的衣襟,把整个身子都贴在了敕墨的怀中,没有人能够理解她在皇宫中那种说不出来的孤单和害怕,只能把所有的依赖都投向了敕玄,可是敕玄很凶,即便她努力去忽略敕玄的凶,但心里头最想念的人,却仍旧是敕墨。   如此遇到了敕墨,倒是让雪紫若刚刚和敕玄闹了脾气的心,一片的欢悦升腾,瞬时忘记了那份不安和不爽,有了王爷,她谁也不要,谁也不怕。   “紫若,王爷也想你了!”   淡淡的,并不善于表达这样的情思,可是因为这份莫名的思念太过透彻,让他不得不表达出来。   “王爷,王爷再也不要抛下我了!我要和王爷在一起!”   雪紫若如此说的时候,抬眼看着敕墨,手里抓了一簇敕墨的头发,脸上都是认真,不容拒绝和回避。   敕墨的眼底里复杂的颜色滑过,有欣喜,更有不能给予承诺的内疚和心疼,没有办法撒谎,甚至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捏了捏她的小腰,带着淡淡的满意道:   “紫若吃胖了!”   雪紫若拧身下来,却是反手抱住了敕墨的腰,来了一句令敕墨捧腹,却笑中蕴含了柔情和痛楚的回应。   “王爷,变瘦了!”   雪紫若正儿八经的小大人一样,说是孩子气,可是又那么认真,说是认真,可是又带着孩子气,总而言之,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刻在了敕墨的脑海里,难以褪去,更何况此时真的在自己面前,敕墨何尝不是激动而兴奋的呢。   “紫若,在皇宫里过的好不好,皇上疼紫若吗?”   敕墨也不推开雪紫若,任由她抱着,可是雪紫若却是放开了他,把敕墨就势按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敕墨没有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很顺从雪紫若的意愿。   “皇上凶,我以后给王爷做小厮,不要和皇上在一起!”   雪紫若如此说着的时候,已经挥舞着小拳头,捶在了敕墨的肩头,想法很简单,讨好了王爷,王爷就不会把她丢下了,她要和王爷在一起。   “紫若不乖,皇上才凶的吧!”   敕墨的肩头是痒的,可是心头是疼的,她那么丁点儿的主意,他怎么看不透呢,却是心酸的领悟,有种把她禁锢在怀中,再也不许她离开的冲动。   可是,理智战胜了情感,哪怕她就在身边,哪怕她衣香笑语,他却不能自私的只顾忌自己的感受,而之所以如此难受的理由,是因为心疼她的孤单和难受。   敕玄应该是将她照顾的好的,居然吃胖了!   但是,敕玄绝非是他这般的溺爱雪紫若的,难免要受些苦头,这些是他早已预料到的。   甚至,在芦花荡救她时,甚至看着她和敕玄并骑狩猎时,他担心她的小小心灵里早已没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现在看来真是大错特错了。   没有说话,雪紫若微微撅嘴,因为她希望是敕墨心疼她,而不是来说她不乖,皇上明明是凶的嘛,不再捶背,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雪紫若急急跑到了敕墨面前,眼睛里早已有了泪意:   “王爷,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说是迟,那时快,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雪紫若委屈之间抽泣不已,任凭把敕墨吓得手忙脚乱也不理会,而是自顾自的委屈道:   “雪儿死了,小鹿也死了,皇宫里有坏蛋,我不喜欢那里!”   原来幼小的心灵里,这些都是明白的,其实每一次的沉默背后,她的内心深处便有了体悟和总结的,只是她不说出来而已。   雪儿死了?!   “紫若不哭,雪儿死了,谁服侍的紫若呢!?”   敕墨无奈之余,唯有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里,才能够表达这种心疼和无奈,她抽泣着,头顶一下一下的撞击到了敕墨的下巴,可见她哭的好难过。   “雪儿救我,雪儿死了!”   那种恐惧和害怕,没有人可以诉说的,雪紫若把这种感情释放给敕墨的时候,让敕墨真的有一种冲动,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带走,计划可以另行更改,一切都可以更改。   但是这样的冲动,脑海里还没有成型,已经被现实无情的击碎,孟秦推门而入,见雪紫若哭的好不委屈,而敕墨的脸上那种心疼,让人为之动容的冷峻和严肃。   “王爷――外面有人寻了过来,再不让――雪美人回去的话,只怕要惊动官府了!”   外面的局势只是一时半刻,却已经引得了敕玄的高度紧张。   怎么可能呢,几个侍卫没有看到她,连那个一脸紧张,格外警惕,恨不得第一时间寻找到雪紫若的靓儿,也在奇怪,刚刚跑下去的人儿,又不会武功,怎么会片刻间便不见了。   放弃了本来计划的靓儿,收拾起那眼光里嗜血的光芒,而是第一时间向敕玄汇报了情况,随即几个侍卫也是纷纷惊恐的上来,雪紫若不见了。   本来只是以为她犯犯小脾气而已的敕玄,脸色顿时漠然如冰川。   “一群饭桶,全部下去寻找,找不到,不用回来见我了!”   如此,皇上一发威,绝对比老虎下山还吓人,平日里朝堂上,他就是靠这张脸来威慑群臣的,而眼前这些人,显然是被吓住了,连店掌柜也乖乖的躲在了一边儿,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个难得一见的冷面客人,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他,刚才那个漂亮的小厮朝哪里跑去了。   最后,还是忍不住,战战兢兢的靠近了皇上,店掌柜想这种客人千万不能得罪。   “相公别着急,也许是她顽皮,故意找个地方躲起来了呢!”   云素雅此时只得安慰着敕玄,一顿饭吃了一半,却因为雪紫若,再也没有人有胃口了。   “客官,刚才那个小伙子好像是朝着那边的方向走了过去,后面有个巷子――”   店掌柜也是看着好奇,多瞄了两眼雪紫若而已,如今被敕玄冷眼一望,顿时觉得如临大敌。   “有劳掌柜的为我带路了!”   敕玄如此回应,倒是让那点掌柜的立时放心之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点头便急急下楼了。   此时敕墨已经能够想到了外面的局面,但是看着雪紫若哭的好不委屈的样子,无限的依赖和害怕失去他的恐惧,心,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冷硬而理智起来。   紫若,等我,紫若,乖乖听皇上的话!   可是这些话,居然也不想说出口了。   “王爷!”   孟秦再度提醒,敕墨的脸上终究僵硬一片,这个时候,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情,和雪紫若受到了委屈,就如此的自私,他和敕玄之间的争夺,是戏,不是真。   所以,他不能过渡投入这么多感情,让一切都变得凌乱起来。   “紫若――”   甫一开口,便觉得千言万语哽在喉咙口,竟是说不出来,因为她泪眼朦胧的小脸,多么信任而不舍得他啊。       102 守口如瓶(上)   敕玄面色冷酷,却是心急如焚,街道上似乎都刮起了一道紧迫的风,尤其是敕玄那出色的容颜,冷酷如冰却君临天下的气魄,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周围的气氛似乎不对劲起来。   敕玄随着那店掌柜领路,向着后面的胡同口走去,开了这么多年的店,像今天这样要排场有排场,要气场有气场的顾客,他还是第一次见过,此刻店掌柜俨然变成了小厮模样,到了一片低平的瓦舍面前道:   “这地方三天前来了一些形迹可疑的人,都说是逐鹿国过来的人贩子――”   店掌柜也是根据传言说出来自己的担忧而已,被敕玄冷冷一瞥,立刻浑身寒毛直竖。   “还愣着干什么,挨间挨间的搜!”   敕玄一吩咐,立刻身边的侍卫,个个高手,快速的冲向了低矮房舍门前去了。   “王爷!”   雪紫若睁大了眼睛,除却泪眼蒙蒙之外,还有很多喜悦,她真的遇到了王爷啊,所以她的手从头到尾都缠在了敕墨的身上,一刻也不舍得移开,她说她见到了王爷,别人都不信,现在她终于见到了,她的脸上是一种骄傲和满足,除却刚一开始见面的委屈之外,她巴巴的望着敕墨,期待着他带她远走高飞呢。   “紫若,是皇上来找你了!”   敕墨无法说出驱赶的话来,自然,孟秦这个时候也认为敕墨抓住雪紫若不放,会招致杀身之祸,才会一次次提醒的,他们只有两人,和外面的那些人相比,明显是寡不敌众。   “我不要回去!”   撅嘴,有些不爽的拒绝着,怎么能够明白敕墨的心思,在孟秦的眼底里,敕墨对于雪紫若的爱只会害了他自己,却不知道在敕墨的心底里,他此时多么想放弃一切理智,带走她。   “有劳孟兄看守一下外面的情况!”   敕墨抬头向孟秦如此求援时,孟秦已经领命而去,孟秦是一个出色的助手,但是敕墨的眼底里一切人都需要防备和小心。   “王爷,我要跟你走!”   抬眸,凝视着他,手上抓的更紧,眼眸里的害怕和急切,让敕墨觉得好像嘴巴被黏住了一样,居然无法理直气壮的说出任何让她离开的理由!   “紫若,王爷还有事情,不能带你――”   雪紫若的脸上那种失望和受伤是如此的明显,让敕墨无法再作驱赶,但是这样并不能解决问题。   “我不要皇上,我要王爷!”   有些气急败坏起来,雪紫若难受的想跺脚,可是望着敕墨越来越严肃的脸,终究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似乎不可思议的一般,她的小小的任性里不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紫若,皇上马上就要过来了,发现紫若在这里,会杀了王爷的!”   唯有骗她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她已经懂得了许多事情,却是唯独对他的依恋和信任,让他既开心又苦恼。   “会杀了王爷的?”   这句话让雪紫若记在了脑海里,皇上是要杀了王爷的,皇上是坏人,皇上要杀王爷,王爷不能带她走,雪紫若的脑袋里如此推理之后,瞪大了眼睛,居然不再纠缠敕墨。   她懂得生死之悲哀了,懂得存亡之后果了!   可是,她多么不甘心啊,她不要这样子和王爷分开,如此,雪紫若的心底里,已经对敕玄又一次有了芥蒂。   “嗯,紫若乖,王爷会来接你的!”   敕墨见她如此的担忧,心头暖热一片,只得,再一次给予她承诺,却不能真正的在她身边守护她。   “王爷说话算数!”   雪紫若鼓起来腮帮子,伸出来小手指,要拉钩,不能骗人的!   敕墨伸出修长的手指,做着如此幼稚的动作,却是最真诚的承诺:   “我一定说到做到,除非――”   除非他死了,但是他不能这样说,鞠躬尽瘁了,也许是以谋朝篡位的罪名死在大举之前,也许是以任劳任怨的美名而牺牲于文天社稷,但是这些都是他不能向她诉说的。   “王爷,我就回去,让他们找不到王爷。”   雪紫若的脑海里开始为他算计了,敕墨没有料到她会如此之大的转变,心头的暖意是如此猛烈,抱住娇小的人儿,看着她眼底里刚刚还执拗的孩子气,此时都变成了坚定勇敢的袒护和认真。   “紫若!”   雪紫若转身就要走开,只想着这样皇上就不知道王爷来找过她了,只想着这样王爷就不会被杀死了。   但是,一转身,她却被抱紧了。   “王爷,我等你回来接我,一直等,一直等!”   认真的,近乎是天真的话语,只换来了敕墨忘情的一吻,这个小东西的心,足以令他可以放弃一切,真舍不得。   “我也要亲王爷!”   雪紫若被狠狠亲了嘴巴之后,脸上都是满足和得意,她做的对,所以王爷才亲她的。   只亲到了他的下巴,但是她认为已经够了,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雪紫若比敕墨还要警惕呢。   “从这边走,紫若!”   他抱着她,不舍的放开,她有腿有脚,而且跑的飞快,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心疼的不舍得她走上半步,是舍不得她的温度,还是舍不得她这颗纯真的心灵。   小紫若,等本王凯旋之日,必将带你天涯海角,云游四海,过着快乐而无忧无虑的日子。   “王爷,快躲起来吧!”   雪紫若已经是满脸的担心,恨不得把敕墨按在了桌子下面,但是敕墨却对她笑笑,将她推出了房门,房门外是什么,是一个鸡窝,鸡窝里是一堆鸡蛋。   雪紫若恋恋的看着那闪门,很想再走进去,但是想到了皇上会杀王爷,雪紫若便选择再也不回头了。   鸡蛋?雪紫若拿起来两颗鸡蛋,看着一个拱门,然后走了出去,只见得外面敕玄站在院子里,正一脸冷酷的等待着结果。   坏皇帝,以后都不要和他在一起。   雪紫若如此想着,已经有人发现了她,背后握着两颗鸡蛋,有点儿调皮捣蛋的嫌疑,敕玄看见她时,自是一喜。   可是脸上却都是严肃和气恼,看着她那副没有做好事的样子,敕玄的火气也上来了。   “去哪里了,怎么跑的没有影子?”   雪紫若撅撅嘴,看都不看敕玄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心底里还在想着,坏皇帝!   转身离开时,已经被抓到了,两粒鸡蛋也露出来了,云素雅被她那带着无辜和童真的样子给击败,这样一个女人,根本不知道皇帝老子的权利有多大啊。   “放开我!”   雪紫若不高兴的要甩开敕玄,但是敕玄已经抓紧了她,命令所有的人停止搜查,再看看雪紫若那眼睛红肿的样子,还有眼神里的委屈和厌恶,敕玄的心,微微烦躁,难道是因为他和云素雅周旋,被她看着吃醋了?   吃醋?敕玄冷漠的脸上僵了一僵,再看到她整个小人儿似的,握紧两颗鸡蛋气冲冲的看着他,顶多也只是孩子气而已,他越来越放纵她了!   “把鸡蛋扔了!”   被抱起来的雪紫若听着敕玄冷酷无情的命令后,倔犟的转过脸去,才不要理会他呢。   “听到没有?”   敕玄的声音已经像是冰块一样了,堂堂天子的威仪在她面前毫不作数了。   “不扔,坏皇帝,我不扔!”   她还真的和他较劲儿了,而且这脾气来的更猛烈而突然。   “扔下!”   将她放在了地上,敕玄冷冷的和她对峙,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不管制一下怎么行呢!   “砸你,坏蛋!”   雪紫若突然出手,一颗鸡蛋砸到了敕玄的肩头,嘭,碎了,淡黄蛋清浇灌的那本来很干净整洁的衣衫,一片狼藉。   还有一颗,敕玄接住了捏在手里,脸色难堪的看着雪紫若,一字一句的命令道:   “来人呐,把雪美人拉下去,严加看管!”   立刻走过来两个人,一个是靓儿,一个是云儿,也不知道是不敢违背皇上的命令,还是真的想把她严加看管起来,雪紫若的小手臂被两人有力的一压,控制在二人的手里,怎么躲都躲不掉。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和皇上闹起来脾气!”   云儿偷偷怯怯的说着,而靓儿却是看了看敕玄那护着的黑脸,严格遵守皇上的命令,雪紫若挣扎不得,疼的想哭,眼底里冒着委屈和愤怒道:   “我讨厌你,坏皇帝,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呜呜,欺负她,要杀王爷,还这么黑着脸瞪着她,雪紫若觉得敕玄的样子好可怕,可是说出的话完全不知道轻重。   “皇上,雪美人只是一时任性顽皮,皇上还是饶过雪美人这一次吧!”   敕玄黑着脸,一直想着她那突然憎恨的眼神,有些奇怪,雪紫若的情绪有些异常,她刚才见了谁了?   店掌柜的领了路之后就已经回来了,此时看着一群人回来,而那个小公子被两个丫鬟押着带了上来,还一脸的不甘心和委屈,再看看那当家的,哎哟,鸡蛋泼在了身上,也好不在意,而是一脸漆黑的上楼了。    103 守口如瓶(下)   雪紫若的情绪反弹是超出了敕墨的意外的,为了让她乖乖的回去,他撒下的这个谎言,让她信以为真了,此时雪紫若的眼睛里若说没有恐惧是骗人的,房子里只有她和皇上,皇上的脸色很是难堪,盯着她,足以让她想努力的和皇上叫板的同时,微微的害怕起来。   “刚才见了什么人?”   敕玄见雪紫若终于有了淡淡的怯意,终于决定放低姿态,柔和了语气询问出想要的答案,别看她懂的事情不多,但凡她坚持的,倒是倔犟的狠。   不说话,看着敕玄的眼神里依然有了敌意和指责,这令敕玄的脸上极为难堪,只不过是和云素雅周旋一下,便得到了她如此的嫉恨了?如果纯粹是吃醋――而如此的生气,他或许心底里会舒服一些,但是事实证明她消失了好大一会儿,真的什么人都没有见的话,不会眼前这样的模样。   其实,小孩子在撒谎的时候,很容易露馅的。   雪紫若不知道如何撒谎,便选择了沉默对待。   小手紧紧的扯着自己的衣服,明明是害怕的,可是却要那么勇敢无畏的面对他,敕玄那一向无情暗冷的眸子里,渐渐堆积了无奈,还有一种他自己都无法忽略的心疼。   她总能够让他妥协的,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魔力。   “出去和云儿玩耍吧!不要随便叫皇上,知道吗?”   敕玄的声调里,那份柔和雪紫若还是听出来了,小脸上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让敕玄决定不再追问,她开始有自己的秘密了,但是她见了谁?他已经猜到了,能够令雪紫若如此维护的,这世上只有敕墨一人吧?   雪紫若看了看敕玄,稍微一犹豫便从敕玄身边吱溜溜的跑出去了。   敕玄的心头不觉有这样一个认知,在雪紫若面前,不能随便和别的女人表示亲密,她其实对于他还是有感情的,尽管那感情模糊不清,最起码,他不喜欢被她恨着的感觉。   “小姐,您没事吧?”   云儿一边担心的问着,刚才很多人都看得出来皇上是动怒了,她居然用鸡蛋砸皇上,胆子越来越大了。   “没事!”   雪紫若瞪大眼睛,想着王爷,还想去找他,可是又不能被别人发现了王爷,好苦恼哦。   “小姐,饿了吧,吃点儿东西吧!”   云儿见雪紫若一脸的苦恼,忙把刚刚偷偷留下来的食物拿出来给雪紫若吃。   雪紫若此时才觉得饿了,终于放下来自己的心事,认真吃起来东西,敕玄那边已经吩咐人,牢牢看好雪紫若,当然,他也不完全阻止雪紫若见敕墨,但是如果她和敕墨见面而导致了他们必须兵戎相见,则极为失策了。   雪紫若吃完饭很是乖巧,让随行的侍卫和丫鬟们也都放松了一口气,当然,这其中靓儿一直尽职尽责的让人佩服,时时跟随在雪紫若左右,雪紫若知道没有办法再去见王爷,心底里扭着一股儿小气,爬上了床,乖乖睡觉去了。   一旦睡着了,便无忧无虑起来,雪紫若这一觉睡到了掌灯时分,云儿来叫她吃东西的时候,刚刚睁开两只乌黑明亮的眼睛,发呆,梦到王爷不要她了,明明王爷是很疼她的,可是为什么梦到王爷不要自己了呢,雪紫若闷闷不乐,跟着云儿出去吃饭了,这一次仍旧是选择和敕玄有距离的另一张桌子,这一次敕玄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吃着东西,敕玄不说什么,其他的人自然也不会说些什么,晚饭吃的还是极为顺利。   雪紫若吃完了之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想出去玩,更对什么小玩意儿有兴趣,只是仍旧是想着那间房子里,王爷是不是还在呢。   “皇上,今晚不出去看看了吗?”   云素雅和敕玄并没有要一个房间,而是要了两个房间,云素雅作为女眷之首,自然住在了敕玄的旁边,而雪紫若作为一个小厮模样,却是被重兵防守一般的看着,住在了敕玄的另外一边。   此时云素雅是象征性的来和自己的‘相公’聊会儿天而已,敕玄即使外出,手上倒也是卷宗不离手的,毕竟各地的地图,民情,物资,什么的都要相信了解,作为帝王,虽然未必能够无所不知,但也要博览群书,体察天下之大计,必将孜孜不倦才可以。   “今晚就不出去了,昭仪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早些休息!”   敕玄的脸上极为淡漠,显然,因为雪紫若的那微薄的孩子气和醋味,他有些在意了。   “臣妾无大事,只是――雪美人好像不太开心――”   敕玄看了云素雅一眼,极是佩服这个女人的淡然,但也更加觉得这样一个女子不可小觑。   “朕,待会儿回去看看,委屈了昭仪了!”   敕玄如此一说,云素雅倒是懒得来一些客套寒暄的话,也不会装作大度的表示自己希望皇上和美人和睦,而是微微一笑,行了礼告辞了。   敕玄倒是觉得雪紫若极为安静了一下午,也懒得再去找她,估计气一天就好了,不能总是宠着她,是的,宠,在敕玄看来,他这就是宠。   换作别人,绝对不是这样的待遇了。   雪紫若晚饭之后,频频要去如厕,害得那些侍卫一会儿上楼一会儿下楼,颇为觉得郁闷,但是个个都不敢有任何异议,皇上的命令是全力保护好雪美人的安全,谁也不敢马虎大意。   而云儿也跟着上上下下好多趟。   这一次雪紫若又坐不住了要去,云儿禁不住问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老是去如厕呢,刚才没有喝多少水啊?”   靓儿也是奇怪,看着雪紫若一脸的沉寂,猜不透,她是不是真的要去如厕。   雪紫若才不管,而是大声的说道:   “给我绢子,我肚子疼!”   喏,如此一场下来,一帮子奴才要被她给使唤死了,却是个个忍着,不知道要不要想皇上汇报。   “不如,奴婢陪您去吧,不用每一次都叫这么多人跟着!”   靓儿如此说着的时候,云儿显得有些不放心,但是,还是认了,靓儿是贵妃娘娘手下的人,自然要小心。   “嗯,靓儿跟我过去,你们不必跟着了,快点儿。”   雪紫若一脸焦灼,似乎是肚子疼的受不了了,难道是吃坏了肚子,云儿在靓儿和雪紫若离开之时,犹疑了一下,向敕玄汇报情况去了,敕玄听了,自然不会懈怠,已经准备着等雪紫若回来,让大夫给她看看。   雪紫若第六次跑到了茅厕里,掀开了那个厕所一面的布满,然后推开了那个被自己倒腾了很久的窗户,嘿嘿,终于打开了,爬啊爬,不管外面的是什么地方,居然就那么无知无畏的爬了出去。   听得厕所里吭吭哧哧的靓儿有些纳闷,便跟了进去,只见得人家客栈的窗户居然给弄了下来,雪紫若人儿已经不见。   老天爷,看不出来这个看似有些莽撞单纯的女人,傻头傻脑的,居然会有这样的主意,靓儿并没有马上通知别人,而是翻窗而过,和雪紫若那笨拙的姿势相比,她可是利落的多了。   雪紫若爬出了窗户,也不管被跌的有些疼痛的膝盖,而是蹭蹭的跑向了路口,沿着巷子,试图找着白天遇到敕墨的地方,然后再去寻找她要找的房子。   晚上,正是夜市繁华的时分,街道上人来人往,雪紫若倒是显得一点儿也不突兀,就着灯光雪紫若找到了遇到敕墨的拐角处,然后像是一个小松鼠一样,东瞅瞅,西看看,沿着记忆寻找敕墨带她离开的地方。   终于,看到了前面的房舍,看到了鸡窝,雪紫若兴冲冲的跑了过去,打开了房门,也不知道害怕,大声的喊了一声:   “王爷!”   还是原来的房间,灯光大亮,却是没有王爷的影子,雪紫若像是扑空了的中奖者一样,那心情失落的可想而知,因为爬窗户她脸上都是泥土,身上也是灰不啦叽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乞丐,又像是一个掉进了灰坑里的白馒头。   没有王爷,四周空寂无人,王爷早已不见踪影。   雪紫若的眼底里都是孤单和害怕,失望和委屈,王爷走了,王爷不要她了!   四处回望,没有人回应,小小的声音,带着被遗弃的孤单,坐在了椅子上,等不到王爷的她茫然一片。   雪紫若的心从满是希望到失落的准备回去的时候,靓儿已经找到了这里,白天不是在这里见到的雪美人吗,知道就不去别处找她了,浪费了不少时间。   靓儿摸索了过来的时候,眼底里杀机重重,手上的暗器已经出现。   雪紫若打开房门,不理会被吓得咯咯作响的母鸡,正准备出了拱门回去,就看到了靓儿脸色奇怪的看着自己,有些害怕,有些本能的恐惧:   “你怎么也来了?”   雪紫若说这话的时候,瞄见了远处的人马,皇上好像要来了,靓儿见得雪紫若眼睛望向了她身后不远处,听不清是谁的脚步声,但是马上收敛了自己的表情,而是恭敬道:   “小姐,快回去吧,皇上等急了,怕是又要教训小姐了。”   敕玄听闻雪紫若久久不回房间,察看茅厕无人时便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来的还算是及时!    104 小小陷阱   “皇上,奴婢照看小姐不周,还请皇上处罚!”   敕玄见靓儿一脸焦灼和担忧,不疑有他,而是轻哼了一声,已经向着一脸不高兴的雪紫若走了过来。   敕玄没有注意到那靓儿低头诚惶诚恐之间的妒忌和愤恨,眼眸深处都是满满的火恼。   雪紫若见敕玄这么快便追了上来,心头忍不住害怕的同时,又倔犟的想掩饰自己的目的,眼神中闪烁着淡淡的心虚和倔犟交织的光芒,只需要看一眼,便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她为什么又来这里呢?绝对不是因为顽皮要偷鸡蛋。   敕玄看着她终于微微低头,唇瓣翘起的模样,刚刚的冷厉和紧张渐渐消失,并没有命令别人将她带走,而是顺手一挥,退下了跟上来的诸人。   牵住了她的小手,意识到雪紫若有些闹脾气一般的想要把手缩回去,大掌抓的很紧,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并行而来,由于雪紫若的头发只是简单的梳了一个小辫子,固然穿着男儿的衣装,却已经让人看出来是何等一个好看的美人了。   街道上,三三两两的灯盏还在风中摇曳,敕玄牵着雪紫若的手,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雪紫若不说话,敕玄也不说话,两个人似乎是拧着劲儿一般的,远处侍卫不屈不挠的跟着。   “我想回皇宫!”   雪紫若脸上都是孩子气一般的闹别扭,敕玄看了她一眼,还是没有说话,她还不知道没有他的地方,是没有人可以保护她生命周全的。   敕玄一脸冷峻,显然没有答应她的意思,雪紫若脸上气馁,便不再说话,跟着敕玄身边,像是一个别有心思的孩子一样,将别扭进行到底。   街道两边的楼房上,有一处窗户是半开着的,一双温柔的视线,带着太多的愧疚,还有说不出来的酸味儿,看着那娇小的身影,跟在高大的敕玄身边,极为般配的上了客栈的楼梯。   “王爷,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了!”   身后,孟秦的脸上,微微的出现了催促和焦躁,这倒是少见的。   敕墨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点点头,准备第二日天亮启程。   雪紫若从这一晚开始,情绪一直不是很好,再没有闹脾气,更没有闹别扭,而是安静异常,到了墨玉城的时候,才算是有了气色,墨玉城街道繁华,到处都是小玩意儿,小吃的,总算是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敕玄见了心头,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敕玄已经猜测到了雪紫若见到的是敕墨,不觉间也是格外留意周围的人,并没有发现敕墨的影子,便知道原来紫华城时,是一个巧合。   “大少爷,我要这个!”   雪紫若注意力被转移之后,自然心情也好了许多,对于敕玄的讨厌和憎恶,也随着他并没有做任何坏事的事实而减轻了一些。   再说了,最后买什么好东西的时候,还是得敕玄点头,所以雪紫若倒是识时务为俊杰,没有一个劲儿和敕玄顽固到底。   孩子就是孩子,看着她拿着泥人儿,抱着小风车,又捧着装满了各种零嘴的小彩陶,再也不再和他们一般见识时,敕玄的眼底里有也算是微微的放松了。   “相公,我们下面的行程是去哪里?”   云素雅见敕玄一路南下,并没有什么行动,甚为奇怪,自是好奇的问了问。   “自然是为云儿看看病情,云儿的身体不能耽搁!”   自从意识到了雪紫若可能会吃醋之后,敕玄对于云素雅的态度,也变得更加相敬如宾起来,只是雪紫若,那样落落寡欢之后,再也不似从前那么黏着他的样子,让敕玄冷静的心底,滑过淡淡的失落。   “谢谢相公体贴,切莫因为妾身的病而耽误了相公的大事!”   云素雅如此说着的时候,自然是看得出来皇上对于雪紫若的上心,这若是别的女人一定是妒忌死了,云素雅保持着礼貌,一边见得雪紫若,捣鼓着自己的小玩意儿,再也不会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到了敕玄的身上,心头微微的带着作壁上观的心态,脸上倒是悠然自得的很。   “大少爷,我们到了山上,能不能见到猴子?”   雪紫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问了一声敕玄之后,继续玩自己的东西,不愿意和他有更多的交流,只是偶尔好奇时,还是忍不住会问他问题,令雪紫若屡试不爽的是,现在问敕玄什么问题,他都会回答她的。   “你想要一只猴子?”   敕玄的脸上微微的变得柔和,没有刻意掩饰,但是他试图改善关系的行为,云素雅是看的清楚的。   “真的,能给我一只猴子?”   立刻,雪紫若扔了自己手里的玩意儿,对于敕玄的观感,又好了起来,当然,小猴子也是她喜欢的,以前敕墨总是不愿意给她抓一只的。刚才在街头看到了有人牵猴子,她可是迷恋的看了好大一会儿。   如此看来,敕玄固然冷漠,对于雪紫若,某些方面,却是纵容的很。一边的靓儿,眼底里滑过一闪而过的嫉恨,旋即转身离开,手上却是握紧,恨恨之心,无人能解。   “君无戏言!”   敕玄见她终于露出了喜色,便保证的极为认真。至此雪紫若的别扭算是彻底告罄,毕竟见不到王爷的她,还想找一个人依赖,天性里不喜欢孤单的孩子总是这样。   “我吃饱了!”   雪紫若想到了猴子,脸上则是无比期待起来,饭也吃的少了,见敕玄脸上严厉,忙撅嘴儿证明道,她吃饱了。   如此,雪紫若的笑容越来越多了,只是偶尔想起来敕墨时,脸上会微微的黯淡起来,但一旦被什么转移了注意力,马上那落寞又消失了,到了祈连山的时候,雪紫若已经是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奇的看着山上迎接的人马,小手忍不住想去拉着敕玄的大手。   祈大山率重迎接而来,自然是恭敬不已,只是奇怪皇上身边的女子,为何没有他的女儿。   祈大山显然是早就收到了宫里送来的消息,排场也是准备的很大,山珍海味的雪紫若跟着吃了个够,而歌舞升平的,她倒是没有兴趣享受,只是很早的便嚷着困倦,敕玄吩咐两个丫鬟把她带了下去。   夜色浓重,外面的舞曲依旧进行,雪紫若张着小嘴打了几个呵欠,准备上床睡觉。   “靓儿,云儿,我要睡觉了!”   雪紫若在宫里自己睡的时候,倒是有云儿在偏房里守着,到了这祈连山却未必如此,只能在一边的桌子旁,临时挪来一张贵妃椅放在一边。   “云儿,前几日都是你为美人守夜,今晚我来为美人守夜吧,你好好去休息休息!”   云儿对于游淑瑶派来的女人,倒是注意着的,不过一路南下,并没有看到这靓儿有什么不良之心,倒是渐渐的放心了。   “嗯,好吧,就有劳姐姐照顾小姐了!”   云儿说着也打了呵欠离开,只是关上门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而已,微微一顿,还是向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   “靓儿,帮我把灯吹了!”   雪紫若撅着屁股,被子一扯就要睡觉,靓儿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里的杀气再度浮现出来,雪紫若浑然不知,只是突然间转身,脱了外面衫子之后,那粉色的肚兜露出了许多,雪白的皮肤看起来,更是凝脂一般的诱人遐想。   睁开眼睛,不满意的看着脸上一如既往苍白一片的云儿,不满意道:   “怎么不吹啊?”   靓儿看了看雪紫若道:   “小姐,想不想见猴子,靓儿刚才看到了这山上有人养了小猴子,好玩的狠!”   雪紫若和敕玄讲话,靓儿一般都是听得到的,从雪紫若要猴子那一刻起,她便有了这个打算,此时,皇上在外面接受祈大山的款待,自然无暇顾忌到这个女人,如果她恨的只是雪紫若的话,那么她完全可以立刻结束了雪紫若的性命悄然离去,可是她恨的除了雪紫若之外,只要是敕玄的女人她都恨的。   是的,这个男人欺骗了她,靓儿的眼底下一片狠色,带着淡淡的报复的期待,诱惑着单纯无知的雪紫若。   “猴子?这么晚了,我不去看猴子!”   雪紫若微微迟疑,还是想睡觉,猴子固然好玩,应该明天看也不迟的。   居然没有诱骗成功,靓儿的眼底里有一丝懊恼。   “小姐,除了猴子之外还有很多好玩的哦,比如,你想到谁,都可以见到的――”   雪紫若那晚偷偷跑出去干什么,靓儿并不是太清楚,但是可以猜测的出来她应该是寻人!   寻什么人,靓儿倒是想到了敕墨,故而,此时不得不拿出来试探一下,早日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她也会早一点儿舒服些。   雪紫若对猴子的兴趣,远远没有对敕墨的思念浓烈,如此靓儿算是成功了一半。   “真的?”   睡意全无,雪紫若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王爷会在这里吗?没有过多时间思考这个问题的雪紫若,自然防备意识也没有那么强烈。   “快带我去!”   雪紫若脸上都是急躁,看着靓儿有些慢吞吞的便觉得不满意起来。    105 避过一劫   雪紫若的世界里,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而她的情感里,也只有敕墨给予的是温暖而不肯舍弃的,故而,她的眼底里有着孩子的天真,直线思维之中,没有过多的考虑这是不是一个陷阱,而是率先迈开了步伐之后,便已经向夜幕中赶了过去。   也许是渴望那份依赖的感觉太强烈,也许是她太懵懂,不知道一个人如何生活,尽管有敕玄的照顾,雪紫若的心灵深处,信任的,等待的,寻找的却是敕墨,植根于幼小的心,难以拔除。   “靓儿,快点啊!”   侍卫在园门外守候,并不知道内庭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靓儿指给雪紫若的路,自然不是那个毕竟之要道,而是一边的角门,通向了幽深的园林之中,那地方,她显然已经是摸过了一边,早在云儿服侍雪紫若的时候,靓儿,已经快速敏捷的查勘了一番。   饶是看着敕玄对于雪紫若的照顾和上心,饶是想先除之而后快,倒是那一直在敕玄身边的云素雅,却没有让她产生如此的妒忌和杀气,只因为敕玄的眼底里,面对云素雅时,并没有柔情和实质上的关注。   而这个看似小白痴一样的女人,却得到了敕玄的眷顾,实在是让人妒忌,尤其是她那明亮如水的眼眸,没有任何做作姿态的绝色容貌,每一个动作都是单纯无辜的样子,看的靓儿眼底里起火,心头了冒恨。   “小姐,小点儿声,别被人发现了!”   靓儿小心翼翼的说着,显得极为的谨慎,脸上的疤痕,看起来仍然显得可怕,心头微微的产生阴影,曾经她不听雪儿的话去钓鱼,却是害死了雪儿,现在靓儿的样子,让雪紫若本能的有些害怕。   “靓儿,我真的可以看到他吗?”   他?雪紫若的保护意识倒是强烈的,自从对生死有了认识之后,意识到了敕墨被人发现了会危险之后,她倒是坐到了守口如瓶,如同一种本能一样,认真的坚守着。   “当然,小姐,请跟我来!”   靓儿的脸上带着诱惑的光芒,语调何其温柔,都是陷阱的味道,黑暗中,雪紫若微微的胆怯,王爷会在那里吗?   刚刚的冲动没有了,雪紫若想回去,她怕,她不喜欢这个靓儿,她宁愿和云儿在一起呢。   如此雪紫若踌躇在那里,让靓儿着急起来了。   “小姐,如果不过去,他就会走掉了哦,小姐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雪紫若什么身份,身份来头,和王爷之间的关系,以及皇上夺美的经过,想必后宫的女子们还是会不小心的流传开来的,到如今不知道这事的人只怕是少之又少了。   如今,雪紫若想见什么人,稍微一猜测,靓儿就想到了!   这句话显然是起到了作用,雪紫若的那一点点迟疑,因为王爷会离开而变得坚定起来,不愿意他离开,心中那执着的信念,如同是一种天生的使命一般,也许是他给予的感觉太心安,雪紫若本能的想靠近,想依赖。   “那里会不会有坏人?”   雪紫若带着淡淡的孩子本能的胆怯,显得极为小心,但是让她放弃寻找敕墨的决心是不可能的。   “不会的,小姐,跟着我。”   近乎还有走廊里的灯光一点点的投射到了那幽密的园林里,远处可是一片黑暗啊。   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害怕是本能的,想着可以见到王爷,雪紫若紧紧的拉着靓儿的手跟在后面,并不知道她带着她一点点的走向了死亡的陷阱。   “王爷会藏在这里吗?”   雪紫若不太相信,越来越黑,王爷不会藏在这里的,而且靓儿拉着她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大的她努力想挣脱,却挣不脱。   “小姐,坚持一下,王爷就在前面等着呢!”   靓儿的声音越发的轻柔,安抚的力量让雪紫若感觉到是诱惑,王爷如果在那里等着她,她就跟着王爷离开这里。   “王爷――”   怯怯的喊了一声,幽秘的园林里,到处影影绰绰,显得极为的恐怖,尤其是这园林,不是扑通的有钱人家的园林,很多是祁大山采集的山上的药材,或者高大树木,或者低矮虫草,显得有一种淡淡的苦涩的味道,并没有那种满园芳香的静谧。   “嘘,小姐,在前面呢!”   前面有一口井,只需要她微微的一用力,那么她再国色天香,再纯真无辜,再迷人可爱,再顾盼生姿,也都将烟消云散,枯骨如灰,无人知晓。   残忍的念头,是因为爱和妒忌产生的,靓儿的眼眸内,出现了太多的无情和阴毒。   “靓儿,这里没有王爷!”   四处凝望,黑咕隆咚,哪里会有王爷的影子,雪紫若不觉表示不满起来,并没有即刻准备回去,却是对靓儿产生了一种怀疑。   “小姐,王爷就在那里,你走过去就看到她了,过去吧!”   柔柔一声,在推着雪紫若的时候,准备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喊不出声来,而雪紫若突然间愣住了,看着黑影在树木间靠近,大声的喊了一声:王爷!   居然有人,靓儿心底里一惊,也发现了那树木嗦嗦的声音,心头大叫不好,已经快速准备溜走,当作不知道雪紫若什么时候出去了。   黑影一点点靠近,没有说话,不动声色,雪紫若却是变得勇敢而开心起来,突然间飞奔,在那高大的身影一走出了草丛的时候,已经扑了过去。   人影微微僵硬,因为被雪紫若的小手突然抓紧了之后,男子的身体似乎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给撞击到了一般,不觉柔声的唤了一声:   “雪紫若?”   惊喜中有着淡淡的迟疑,这个声音,雪紫若听过,但是黑暗之中她却是分辨不出来声音的是谁。   “你不是王爷!?”   雪紫若立刻否定了来人的身份,刚刚的喜悦立刻变成了防备和害怕,准备离开,却听得来人的声音柔和而关切。   “紫若别怕,我带你去见王爷!”   什么?这人可以带她去见王爷?雪紫若在黑暗中,眼睛睁大,心底里做着强烈的斗争。    106 借刀杀人   雪紫若的心底里挣扎是很短暂的,王爷在哪里呢,她是那么想要见到他,而黑暗之中男子的声音显得那么柔和可亲,让她不自觉的想跟着过去,她的心就是那么简单,只要可以见到王爷就成,哪怕眼前的是个大坏蛋,她也许也会跟着过去的。   “你真的带我去见王爷?”   雪紫若的声调里有着小小的怀疑,还有更多的期盼,黑暗中的人微微叹息,带着更多的关切道:   “紫若随我来便是!”   男子的声音里有着自作主张的迟疑,最后变得更加坚定,带着一种诱惑的口吻,安抚雪紫若的紧张和怀疑。   黑暗中,她把小手递了过去,信任而满心期待的说道:   “那带我去见王爷吧!”   归根到底,她还是想见王爷,只有见了王爷她就不孤单了,不害怕了。   意识到了雪紫若的手抓紧了自己的大手,黑暗中男子低低的一声叹息,显得有些心疼,不平的情绪更浓,为雪紫若的,为敕墨的。   “是你~”   终于在一角的光明之处,雪紫若看清楚了来人是谁时,眼底里一脸,有着淡淡的欣喜的语调,这个语调让彦子穆心头微微舒缓的同时不觉紧张的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嘘~”   但见雪紫若听话的闭上了嘴,眼睛里还是看到他的喜悦和热切,那里面有着本能的信任,让彦子穆淡然的脸上有了某种说不出来的欣慰,眼底里不自觉的流露出来坚定和执着,一种对于正义和公道的执着,一种对弱小和柔软的保护和同情。   乖乖的不再说话,只是偶尔仰脸看着他的侧颜,步伐有些急促的近乎小跑,跟着他,期待着马上见到王爷。   雪紫若这种强烈的信念让彦子穆更加对她产生怜惜,不自觉的加紧了步伐,拉紧她的小手,向着拐角处走了过去,曲曲折折之间,倒是不近的距离,走的她额头冒了汗,仍旧是见不到敕墨的影子,心底里微微的恐慌,但是看着彦子穆那么认真的表情,没有说话,雪紫若沉住气,跟着他,相信着敕墨一定在哪个角落里等着她呢。   终于在一处有人看守的院落,彦子穆停下来步伐,将雪紫若推到了一个角落里,小声安抚道:   “紫若在这里乖乖等着,我去叫王爷出来!”   彦子穆如此叮嘱的时候,看的到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眼眸闪啊闪,殷切和期待是那么明显,居然有一种揪心的感觉,怪不得敕墨如此的宠爱,任谁见了也难以狠心下来。   “好,我在这里等着!”   雪紫若乖乖的说着,眼睛里的信任在黑暗之中,犹如启明星一般的闪啊闪,彦子穆没有废话,转身离开,希望第一时间让敕墨见到雪紫若。   敕墨正在和孟秦看着祈连山的地理布局,听得珠帘被掀开时,见是彦子穆,脸上却是紧张而焦急一般的,不觉有些好奇。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敕墨脸上淡然平静,哪怕整个山庄都在迎接皇上到来,他们依然敢在这最危险的地方商讨大事,是需要魄力和智谋的。   “没有发生什么事,我找了个理由先回来了,经过百草园的时候见到了雪紫若,王爷――”   敕墨的脸上果然一紧,放下了手上的图纸,担心的问道:   “紫若没有在皇上身边?一个人在百草园?”   如此紧张和害怕的神色令彦子穆心头感叹,若不是为了雪紫若,敕墨估计也不会愿意和文天的天子,自己的胞兄倒戈相向吧,而现在如果有机会,带走了雪紫若,是不是意味着惹祸上身了呢?   “紫若在门外的拐角处等着王爷呢!”   即使是惹祸上身,一想到了雪紫若那可怜的勇敢的,期待的信任的眼眸,也无法再有任何迟疑,说出这话的时候敕墨已经掀动了珠帘,走了出去,徒留下一脸愕然的彦子穆还有一边脸上微微不好看的孟秦。   敕墨知道外边院子门口是有壮丁看守院门的,只得身子纵起,从围墙之处翻身而出,想到了娇弱的她在外面等着自己,已经忘记了危险,计划,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对她的牵挂和担心。   寻着拐角处找去,翩若惊鸿一般,却是小心翼翼的把眼睛方向了四方,哪里有雪紫若的影子,敕墨心头焦灼,后悔自己没有问清楚就跑了出来。   正在犹疑之间,便感觉到一刻桂花树后有了脚步声,黑暗中雪紫若像是一个伸出来的小蘑菇一般,怯怯的喊了一声:王爷!   敕墨一时间心头澎湃,夜色如墨之中,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也不管黑暗中是不是有人跟踪,而是搂住了雪紫若,不舍得分开,声音里的温柔和疼爱那么的真实,让雪紫若笑了。   “紫若,你怎么在这里?”   担心她的安危,忙四下里小心的看着,并没有任何人跟踪,微微放心,胆子便如同是长了翅膀一样,忘记了所有的忧虑。   “王爷!”   乖乖的赖在了他的怀中,揪紧了他腰部的衣服,是那么依恋,希望王爷不要离开她,希望皇上不要找到王爷,希望她可以永远和王爷在一起。   小小的心愿,雪紫若抬眼望着敕墨的时候,脸上带着渴求和害怕。   “紫若,乖!”   喉咙间哽咽了某种动情的激动,吻着她的额头,抱着她转身向着黑暗中走去,却不知道桂花树后面,有一双恶毒的眼睛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了笑容。   隐蔽的房间内,孟秦和颜子穆自行离开,看着敕墨那表情中的波澜,便知道雪紫若对于他的意义了。   如同是一个小狗一般,乖乖的任由他抱着,依恋的靠在她怀里,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走出去的颜子穆和孟秦,又看了看一脸温柔的敕墨,可怜兮兮的祈求道:   “王爷,我不要回去!”   走进了内室,将她放在床沿之上,看着她担心的站了起来,敕墨的脸上表情变得极为复杂而痛苦,怎么办?看见她便一点儿都不舍得离开,可是如果雪紫若留在自己的身边,又是何其凶险呢,而这样的话,整个计划都要全盘改变了,那是万万不能的啊。   “乖,紫若,告诉我,怎么一个人跑出来!?”   他温柔的询问,想忽略她惊慌而害怕的眼眸,可是发现却是如此的不忍心,只得搂她入怀中,贪恋这短暂的温暖,想到了亲手把她送到敕玄的手中,心便是一阵阵的揪痛,不是吃醋,不是不信任敕玄,单凭想到了她一个人在皇宫中的孤单和脆弱,便已经是极为的不舍了。   “王爷,你一直在这里吗?”   说不清楚自己怎么找过来的,雪紫若先是问了敕墨这个问题,小脸上都是思索的表情,好不认真的模样。   “我只是经过这里,还会走的!”   他还是忍不住告诉她实话,想欺骗到她并不难,难的是他无法欺骗。   “那我要和王爷在一起,我不回去,不要和皇上一起,皇上要杀王爷,我不和他在一起!”   她如此的笃定着,脸上更是坚决,已经认定了的,不愿意离开,那么热切的注视,让敕墨不知道如何回答。   “紫若!”   抱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的心底里只信任他,他应该高兴才是,可是怎么带她走呢,怎么带她天涯海角呢,如今依据调查的结果,从此对付文天的人马何止是岁韩国和毓雪国呢,如果逐鹿国也加入战局,则文天三面受敌,形势如何,自是不必多言了。   故而,唯有谋略过人之处,出其不意的反击,才可以出奇制胜啊。   “王爷,我就要跟着你,我不要和坏皇上一起!皇上凶,皇上会杀王爷!”   她撅嘴找着理由,唯恐敕墨把她抛下一般,好不委屈和担心,如此,敕墨纵然心头大义已定,却是无法忍心将她送到了敕玄身边,那么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至少在敕玄没有发现之前,他是不舍得雪紫若离开这里的,而她黑暗中一个人寻来的吗,这一点让敕墨心头微微的惊疑。   与此同时,正在前厅接受着祈大山欢迎的敕玄,看着帷幔一觉露出来的半边脸的靓儿,心头微微疑惑,示意莫文道过去问问,不觉间再也没有心思看到歌舞升平的喧嚣。   “奴婢被小姐差遣去找人,小姐一个人乱跑,奴婢不知道小姐去哪里了――”   靓儿口气诚惶诚恐的诉说着一面之辞,莫文道听了连忙向敕玄汇报情况,敕玄还没有听完,人已经站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   敕玄脸上冷硬,打量着靓儿,冷酷的眸子里,显然是产生了疑惑!   “就是刚刚,小姐闹着去找人,跑到了百草园内便没有了影子!”   靓儿仍旧是紧张的汇报着,敕玄的脸上已经越来越难堪,祈大山一边听着,也是着急的说道:   “园子里常常有毒蛇出现,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如此一说敕玄的脸色更加难堪,心急如焚之间,已经是凛然而煞气,带着杀伐的桀骜,冷声喝道:   “若雪美人有三长两短,尔等跟着赔命便是!”    107 亲自搜查   本来一番歌舞升平的局面,因为雪紫若的失踪嘎然而止,跟随在敕玄身边的云素雅并没有多言,只是暗中观察着情况,固然雪紫若偶尔有些调皮,但若是她一个人跑到了百草园倒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云儿急急赶了出来,一脸恐慌的问道:   “靓儿,小姐呢,不是要你好好看着的吗?”   云儿的脸上极是不解,看待靓儿的眼神自然也不一般了,靓儿听了自是委屈的反驳道:   “云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刚刚是小姐一个劲儿要出去找猴子,说是后山有猴子,奴婢只不过出去一下,小姐就不见了,难道你怀疑是我故意放了小姐出去不成!”   云儿见靓儿一脸不平,自是嗫嚅了一下,不再追问什么,倒是敕玄的脸上冷色一片,冷酷的制止了两个丫鬟的争吵。   “废话少说,全部进行搜查,找不到雪美人,格杀勿论!”   好重的刑罚,为了一个女人皇上的肝火让人害怕,尤其是他的冷漠之下,看不透他是如何想法,祈大山立刻挥手招来了山上的壮丁,点起了火把,向着百草园包围而去,足以将整个园子翻一遍了。   夜晚的祈连山看起来火光映天,染红了半边的天空,看起来阵势是那么庞大,以至于惊动了整个山寨里的人,包括来祈连山做客的彦子穆,自然也惊动了刚刚相逢的雪紫若和敕墨。   “外面搜查起来了!”   彦子穆匆匆走了进来,脸上严肃至极,看的出来皇上极为关心雪紫若的安慰,才会动用这么多人来寻找她,而一旦被找到了这里,那么敕墨以及彦子穆的下场将会很惨,至少在彦子穆的眼底里,他包藏了敕墨这个越狱潜逃的罪犯,已经是罪大恶极,而一旦发现了他和敕墨一起,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相比较彦子穆的担心,孟秦则更加清醒一些:   “我刚才已经出去观察了一下形势,从后墙的角门逃走,一路奔下,山下有咱们的马匹,想离开这里也不难,只是――若带上雪美人,则是事倍功半,恐怕难逃出去!”   孟秦说的局势敕墨很快了解,自然明白带上了雪紫若,无疑是一个重大的包袱,而他根本就不能带她一起离开,只是当意识到了皇帝来找她时,便一直依偎在敕墨的怀中再也不愿意离开的雪紫若脸上带着担心和害怕,那神情似乎深怕什么人将她和敕墨分开了一般。   当然,她更不期望这个强行把她分开的人是敕墨,只望一眼,她那无辜而依赖的眼神,已经击溃了他所有的理智,长长的叹息一声,敕墨觉得自己遇到的每一个难题都是和雪紫若有关系的。   “王爷,我要和你一起!”   她惊恐的看着敕墨,手上抓的更紧,其实抓的都是他的心,敕墨的脸上有着挣扎,尽管他努力保持了平静和淡然的柔和,可是他的视线却不忍心再和雪紫若的相交。   外面的人声鼎沸,他已经听得到,看来敕玄是对她份外上心的,交给敕玄他应该放心才对,而他唯一担心的是怕伤她的心而已。   本来一件可以很简单的事情,却在如此的场合下,变得复杂而为难起来,面对她,任何残忍的建议和要求都显得那么力不从心了。   “紫若,乖乖坐在这里,我出去一下!”   他终于决定离开,看着孟秦脸上的严肃和彦子穆眼底的关心,敕墨知道此时不是儿女私情的时候,但是还没有把她放下来,衣襟已经被她抓住。   “不,王爷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王爷,我要跟着你!”   她还是知道的,每每敕墨和她说再见,总有一种再也不能相见的恐慌,这种恐慌让她害怕,让她不愿意承受和面对。   抬脸看着他,雪紫若的眼眸里都是淡淡的祈求和无辜,如果她知道他是有意要如此丢下她,一定会更加难受吧。   “紫若!”   终究,如此不能耽搁的时刻,却因为她无缚鸡之力的手,而阻挡了他前进的步伐,一想对什么事情都掌握的恰到好处的敕墨,俊颜中的难为,连他自己都费解的皱眉。   外面,敕玄看着人马四处散开,大有把百草园翻个底朝天的势头,但是并没有雪紫若的半份消息,心头更是忽上忽下,担心她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又希望她跑到了别处其实什么状况都没有,但是敏锐的嗅觉让他明白,这一次雪紫若的出走,绝对不是寻常的顽皮和闹别扭。   “靓儿,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雪美人离开的!?”   敕玄的脸上漠然如冰天雪地一般,冷意逼人,此时的他看起来是那么陌生,靓儿的眼底里微微的恐慌,不敢直对他那犀利的视线,哪怕是黑暗之中,依然感觉到这个男人的火气,但是一想到了他是为了别个女子如此的生气,靓儿低头,回答的平静而认真道:   “回皇上的话,奴婢是刚刚出去回来,便发现了小姐不在房内,马上禀告了皇上!”   敕玄听了,脸上微微的疑惑,反问道:   “这么说来,雪美人并不一定在百草园了?”   敕玄的话中显然是质疑靓儿的误导,靓儿马上极为小心道:   “奴婢也是听闻刚刚小姐闹着要看猴子――后来想,小姐可能去看猴子――”   祈连山是有猴子,但是猴子肯定不在百草园,谎言往往会因为惊慌而露了破绽,靓儿的脸上依旧平静,努力寻找着可以掩饰的说辞。   冷哼一声,敕玄的眼底里显得更加的邪魅而无情,当然,这无情针对的不仅仅是靓儿,还有靓儿背后的势力。   “继续搜,直到找到雪美人为止,火要见人,死要见尸!”   冷酷间,殷切的希望,雪紫若应该不会有事的。   “皇上,不如让微臣来找找看,也许雪美人不小心跑到了哪一个院落,迷了路倒也可能。”   祈大山一边小心应付着敕玄,一边微微的失望于女儿的落势,看来在皇上的眼底里,只有这个雪美人才是真正的受宠!   “那就有劳爱卿了!”   敕玄的口吻和语气比刚才稍微婉转了一些。   “皇上,这里有一口井!”   立时,敕玄的心又被揪了起来,井?这个词眼令他心头一抖,单纯无辜如她,想要她的命,太简单。   “那是微臣浇园子的井,不是很深,可以马上叫人下去看看!”   祈大山马上跟了过来,敕玄已经跟着到了井边,一边看着有人准备下井一边命令道:   “分开寻找,务必把每一个角落都查清楚!”   无论是皇宫带来的侍卫,还是祈连山的壮丁,立刻行动了起来,雪紫若在哪里呢,想到了她倔脾气是那样憎恨的眼神,想到了她对于敕墨的依恋,敕玄的心头说不出来的滋味,漠然如他,女人也不过是辅佐江山的工作而已,独独对于她,有着一种说不清的责任,和来自内心深处的愧疚和照顾。   从前,冷酷的他,完全没有看清楚她的面孔,这一点,是一种遗憾,他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而此刻呢,她的安慰却是无形中牵制了他的情绪,哪怕是喜的忧的爱的恨的,敕玄的脸上没有人看清楚他那高傲邪魅的背后,这份心情是真是幻。   大队人马想要搜遍整个山寨并不容易,但是想要搜遍祈大山的府邸还是绰绰有余,故而很快就会搜到了彦子穆的住处,本身彦子穆只是来和祈大山谈药材生意的,每年都会来这么一趟,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是想到了这个人和敕墨的关系匪浅,敕玄自然不会忽略这个细节,会是他带走紫若的吗?   此时此刻判断力尤为重要,敕玄的脸上绷紧,下了井的人,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状,相反的还被井中的毒蛇咬了一口,祈大山连忙命人解毒,另外一群人则是忙碌的开始搜寻其他地方,而靓儿并没有说明有人带走了雪紫若,自然也不知道那个带走雪紫若的人是何人。   “这里住的什么人?”   百草园一边的角门,走出来之后是一处小院子,颜子穆的身形已经出现,敕玄的眼底里自然是看得到的。   “回皇上,这里住的是来买药材的颜子穆。”   祈大山第一时间给予了答案,看到了颜子穆匆匆走了过来,正准备询问,倒是颜子穆率先询问起来:   “皇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敕玄并不动神色,而是看了看祈大山一眼,命令道:   “去搜查别处,子穆公子这里,朕进去坐坐!”   如此,祈大山纵然好奇,也不敢不从的,其他人更是不会说什么,而是一队人马在敕玄的示意下,已经牢牢的把这处小院给包围了,颜子穆脸上微微变色,有些惊恐的疑惑道:   “皇上这是?”   敕玄脸上波澜不惊,没有理会颜子穆,人已经走了进去。    108 有心成全   颜子穆的表情严肃,没有料到敕玄会如此单刀直入,甚至是重点排查一样的阵容,让他一向平静的脸上,微微的紧张起来,手上也不由握紧了拳头。   敕玄长驱直入,目光所及,自然是没有半个人影,但是如果只是凭借视线来断定结果的话,那是武断而愚蠢的,他自然不是愚蠢的君王,更不是愚蠢的男人,关心雪紫若的安慰,他的眼睛明察秋毫,不肯错过任何细节。   “皇上,在找人?”   颜子穆装作无知的询问,并没有得到敕玄的回答,相反的迎上了敕玄那凌厉的眼神,颜子穆意识到了他的冷酷和严肃之后,不觉间一紧,难道他猜到了雪紫若在这里?   颜子穆眼皮一垂,装作无畏的沉默,而敕玄自然不会就此罢休,而是看了看身后跟随着的侍卫,冷冷的吐了一个字:   “搜!”   敕玄的命令如同那战场上的一声号角一样,立时,身后的侍卫训练有素的从敕玄身边越过,已经在颜子穆落脚的小院子里开始忙碌起来。   “皇上,这是找什么东西?”   颜子穆终于沉不住气,斗胆询问,只见敕玄的脸上冷色如常的说道:   “如果雪美人在你这里,最好把她给朕交出来,可免你一死!”   冷酷无情,如果颜子穆真的带走了雪紫若,他是不是会一怒之下把颜子穆给杀了呢?这样的问题令敕玄的眼底里出现了一丝困扰。   颜子穆是敕墨计划里的一枚大子,没有颜子穆,也许事情就无法事半功倍,可是如果颜子穆真的带走了雪紫若,无疑也破坏了计划,所以一切的分寸都在他的手心里,不能杀,只能吓。   而颜子穆又怎么是那种胆小之辈,别看他没有武功,仅仅只是一个商人,但是他的胆识却不输于眼前的君王,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皇上息怒,草民并没有看到雪美人的影子,皇上不信,见惯搜便是!”   颜子穆脸上一本正经,低头之间,眸间几份担忧,只是口吻里完全是好不知情,当然是和敕玄进行心理战了。   果然,敕玄的眼底里更加的焦灼,如果雪紫若不在颜子穆这里,那么雪紫若的处境必将是危险的,敕玄的脸上微微吃紧,一抹邪魅的笑道:   “当真?”   颜子穆对上敕玄那逼迫的眼神,镇定的回答道:   “草民怎么敢欺骗皇上!”   敕玄的脸上越发的严肃而难看起来,咬牙道:   “给朕好好的搜!”   侍卫们马上投入到更加急急的状态中去,整个小院并没有多大,因为敕玄如此的关注,所有的侍卫都是很认真的搜查着,试图发现蛛丝马迹,找到雪美人,争取立下汗马功劳。   颜子穆的眼底里一丝吃惊,看得出来敕玄对于雪紫若的在乎,绝非是虚情假意,那么他将雪紫若送到了敕墨身边,会不会遭来麻烦,已经是一件值得忧虑的事情。   此时的雪紫若乖的不得了,尽管床下的凹槽黑暗而潮湿,她却是勇敢的呆在了里面,因为敕墨就在她身边,她便什么都不怕了,手臂紧紧的扣住敕墨的脖子,像是袋鼠一般的吊在了敕墨的怀中,黑暗中,却是睁大了眼睛,耐心的等待着皇上带来的人马离开。   “皇上,东边小院没有雪美人的踪迹!”   立刻一队人马搜查完毕,若非有心躲藏,雪紫若应该很好找才对,可见她是被人刻意给藏了起来。   “回皇上,西边耳房也没有雪美人的痕迹!”   如此,敕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颜子穆的心却因为敕玄那失望的脸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但是钻进了他卧室的侍卫一直没有出来,颜子穆之所以泰然站在这里,无非是要沉住气而已。   “皇上,我们在子穆公子的房间里发下了这个!”   一个侍卫走了出来,脸上显得严肃起来,这个是什么?敕玄把玩在手中,一个扇子吊坠,他却是认识的,是他曾经送给敕墨的。   “这个从哪里来的?”   敕玄问着颜子穆,心头微微的平静了许多,如果敕墨也在这里,如果雪紫若在敕墨身边,则不必那么担心,只是局势有所变化而已。   “回皇上,这个是比武大会时,霄文王交给草民的信物!”   颜子穆脸上泰然,说出的答案也令敕玄满意,但见他一脸狐疑的问道:   “颜爱卿和霄文王关系匪浅?是不是霄文王的行踪,颜爱卿也一清二楚?”   敕玄的口吻显得那么揶揄的刺探,颜子穆马上义正严词道:   “草民和霄文王关系曾经是有所亲近,但是目前霄文王逍遥法外,草民和霄文王早已断了联系!”   颜子穆如此一说,敕玄的脸上终于缓和了许多,顺手一抛那玉坠儿,颜子穆连忙接住。   却听得敕玄朗声说道:   “最好断的干干净净,免得朕彻查起来,伤了颜爱卿的面子!”   敕玄转身离开,侍卫们一看,也不多言,便跟随着敕玄离开,颜子穆身边的洛臣微微疑惑敕玄的信任,但也跟着松了一口气道:   “好险,霄文王真是大意!”   颜子穆看了一眼玉坠,没有说话,心底里也是同样疑惑,以敕墨的谨慎,怎么会如此不小心呢。   雪紫若从里面钻出来时,已经是一脸狼狈,鼻头脸颊都蹭黑而来,敕墨不管自己身上是不是脏,而是帮助雪紫若擦干净了之后道:   “这个――”   敕墨脸色变化,颜子穆笑道:   “王爷放心,子穆已经骗过了皇上,紫若现在是安全的了。”   敕墨听闻方才松了一口笑道:   “这一次又多亏了你!”   颜子穆看了看紧紧贴在敕墨怀中,犹如打了一场胜仗一样兴奋的雪紫若,笑了笑道:   “能够让紫若回到王爷身边,子穆本当尽绵薄之力。”   说这话的功夫,孟秦已经微微喘息,番强而入,刚才躲躲闪闪,到处都是人,没少花力气藏身。   “皇上去查西边的院子了!”   孟秦说这话时,无非想让敕墨安心,而敕墨的脸上却并不放松,相反的,对于敕玄的成全,他微微的苦恼,雪紫若不该在他身边的,他又将如何把她送到敕玄的身边呢?    109 通风报信(上)   没有搜到雪紫若已经成了定局,敕玄的脸上严肃而紧张,令所有的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却不知他已经给予了雪紫若想要的那份自由,只是,是短暂的。   “王爷,我们要去哪里?”   夜色深重,她像往日那样,趴在他的肩头,乖巧宜人,柔软的像是一只找到了主人的猫咪一般,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脸颊磕在他的肩头,任凭黑夜无边,她依然显得快乐而轻松,没有任何烦恼。   “紫若想去哪里?”   敕墨的语调显得极为轻松,此时的身份,让他倍加珍惜这份宁静,哪怕背后狂风暴雨,依然以为她的寻找和期待,变得无法割舍,一向淡雅如风,收放自如的人,似乎自从遇到了雪紫若之后,一切都变了样子。   “我想回家!”   回家!雪紫若有些娇气的咕哝出这样一句话时,敕墨的身子微微一僵,家?   西苑王府吗?那里在雪紫若的意识里才是一个真正的家吧,敕墨的心头微微的暖,轻声的回应道:   “现在还不能回家!”   现在他们正在山路上奔走,一方面要防止祈大山的人追查,一方面还要想好一个和敕玄会面的地方,把雪紫若给掩人耳目的送回去。   这一点,是难点。   “王爷,前方到了客栈,我们的马匹就在那里,只要乘上快马,天亮之后,便可以甩开皇上的追查!”   孟秦总是能够第一时间给予最清晰的方案,敕墨的眼底里闪过一丝欣赏的亮光道:   “孟兄所言极是,但为了方便期间,我们不妨找个地方先避一避,等候子穆公子下山,然后一起南下,未尝不可!”   孟秦听了,便觉得有理,点头称是,不再多言,只是看着敕墨背着雪紫若时,那视线里微微的闪动了一抹晦涩的光芒。   雪紫若如今再度遇到了敕墨,则是黏人的棉花糖一般,片刻不肯离开敕墨,心情愉快的她并不知道其中凶险,只想着跟随着王爷,去哪里都可以,她的心思单纯,认定了的,便一直追随到底,这一点,无人能及。   而一向静雅理智的王爷,平日里固然淡然如风,但一遇到了雪紫若之后,那整个眼眸似乎都变得柔软而无奈了。   “王爷,我们不要被皇上抓到,我们要藏起来!”   雪紫若听了二人的对话之后,如此担心的提出建议,敕墨脸上严肃,心底里只要苦笑的份儿,一切都因为她不知情的小小变动,便会导致他和敕玄之间的互动变得为难起来。   “嗯,紫若要乖乖听话,不得调皮,不得乱跑!”   如此能够再听到王爷的叮嘱,雪紫若是一个的保证,唯恐敕墨不要她了。   “我一定不会乱跑!”   双臂扣的更紧,依偎在他的肩头,雪紫若的心底里纯粹的不想离开敕墨。   意识到她的依赖,敕墨幽幽叹息了一声。   快马加鞭,走了约有二十里的样子,一个繁华小镇,固然不够规模,但也是热闹非凡,敕墨选择了在这里等候彦子穆,确切的说,是选择这里等待敕玄!   而这短暂的时光成了雪紫若的幸福。   “王爷,你吃!”   恨不得把自己的碗都移到了敕墨的面前,雪紫若的样子完全是贤惠而体贴的,只是太多时候她的表情和语气透露出了,某种没有完全成熟的心智,让敕墨不得不微微的叹息,如果她可以成熟一点,事情会好办一些。   “嗯,紫若也吃。”   敕墨笑着,那笑容极为宠爱,仿佛是一片春光来临大地,他的优雅和从容,加上那些许柔情的因子,不仅不影响他的睿智,反而让人更认为他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孟秦一边安静的吃着,并不插话,对于雪紫若观察的久了,孟秦心底里已经有数。   “孟兄,昨日打听的情况如何了?”   敕墨一边关注着雪紫若的一举一动,一边讯问着孟秦关于皇上那边的动静。   “子穆公子捎了信,说是要再迟一日出发,我已经留下了我们落脚的地址,想必子穆公子到时候会寻来的!”   敕墨听了并不多言,而是微微的沉吟,孟秦见状忙回答道:   “皇上似乎在为身边的妃子治病,听说要呆在祈连山一阵子!”   敕墨的脸上微微的讶然,看来在此等候敕玄是不太可能的了,那么他该如何给予敕玄提示呢?敕墨微微皱眉,看着吃的极是开心的雪紫若偶尔抬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心头乱了起来。   “王爷,我口渴了!”   啧啧嘴,其实是想喝那个微微甜的米酒,敕墨见了并不多言,而是看了看她那舌尖舔着唇瓣的样子,眼底里一片温柔,最后还是给她少倒了一些,也许是太清楚聚少离多的思念和担忧,此时他对于她的要求并不是原来那般严格。   “慢点儿喝!”   见得雪紫若根本没有酒杯,便用自己的杯子倒了半杯,推到了她面前,雪紫若咕嘟喝水一般的喝下来米酒之后,意犹未尽之间看着敕墨,敕墨则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又为她倒了一杯,孟秦见了,便不再多看一眼,默默用膳,直到雪紫若脸红一片,微微醉了,孟秦已经率先起身离开。   “王爷,王爷~”   撒娇儿一般的来着敕墨,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不肯离开。敕墨将她抱了起来,一边向着客栈的房间走近,一边瞄到了孟秦脸色微微的漠然的转身隐于某个角落。   “紫若,乖,待会儿王爷教你几句话,要乖乖学~”   雪紫若不明就里,一脸茫然的嘟着小嘴,瞪大眼睛看着他,可是她喝醉了,好困呢。   敕墨在雪紫若耳边微微的嘀咕着,雪紫若听了,一脸的不懂,但还是乖乖的点头了。   “王爷要去哪里,我想和王爷一起!”   她乖乖的听话,可是王爷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微微懂事的她,双眼都是不舍和信任的嘟囔着。   “以后王爷会天天陪着紫若,嗯?”   他笑着,亲吻了她的额头,不知道他能够懂得多少,他必须瞅准一个机会离开这里一下,不然敕玄会和他断了联系的,而真正的亲信,他还没有遇到,敕墨不觉忧心,只身龙潭,他的担子比敕玄的还要重,又怎么来照顾她呢。   夜已经很深,敕墨临行,她昏昏欲睡,可是小手还是紧紧的抓住他不放,狠狠心,拍醒了她,敕墨的脸上如此严肃:   “紫若,刚才教你的都还记得吗?”   雪紫若昏昏欲睡之计,睁开了眼眸,如同是小鸡啄米的点头道:   “都记得。”    110 通风报信(下)   敕墨看着雪紫若的小脸上那带着满足和依赖的小脸,再看看这如墨的夜色,不得不做出最后的决定,那浓郁的不舍也只能埋在心底里,听闻门外的声音,敕墨如水般清澈的眸子里,蔓延一层警惕的光芒,原本儒雅的俊脸上,那一丝温柔也消失殆尽。   “王爷,不要~”   见王爷要走,雪紫若第一时间抓住了敕墨的衣襟,困意也消失了许多,紧张的抓住了敕墨的同时,双眼睁大,变得任性而不满起来。   “王爷,唔,不要~”   敕墨的脸上微微一紧,雪紫若那不甘心的脸上带着狐疑和委屈,小声的叫道:   “王爷我们今晚~要共渡春宵~”   雪紫若努力的想了一下,大声的说这话的时候,敕墨那微微吃紧的笑容,变得温柔起来,耳朵没有忽略外面任何一个细节,配合着雪紫若的声音,他已经靠向了客栈的门口。   指尖戳破了纸窗,敕墨的眼睛里看着那靠在了一边的人影,双眸变得更加犀利而认真起来。   “王爷,我喜欢和王爷在一起~”   雪紫若眼睛直溜溜的转,跟随着敕墨的身形,声音更大起来,虽然有些不太自然,但是却是中气十足的学着敕墨教给她的话,有模有样的叫了起来:   “王爷,我好热,王爷~”   雪紫若下了床,跟随在敕墨的身边,声音越来越大,大的被那门外之人听得浑身都不自在,包括敕墨的脸上也是出现了抽筋的症状,可是雪紫若弯着脑袋看着敕墨小心翼翼的样子之后,一边忍不住抓紧了敕墨的衣袖,一边装模作样的按照敕墨教她的内容重复着‘淫靡’之音。   “王爷,我说的好不好?”   雪紫若突然低声,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是咬耳朵似的的小声询问着敕墨,敕墨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还有更多的留恋,轻声赞叹着她道:   “好,乖!”   轻轻的低首,吻着她的额头,试图安抚着她的不安和好奇,轻轻的抚开她的小手,然后又注意到了窗外的身形,在移动,又转脸示意着雪紫若,雪紫若马上高兴的叫唤道:   “王爷,好惹哦,王爷亲亲我~”   雪紫若说这话的时候,真的跟了过来,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样子还在渴求着敕墨再来吻她一下,敕墨的眼底里变得无奈,柔和之间,亲吻了她的唇瓣,心头不舍的感觉更浓。   “紫若乖,在这里等我!哪里都不许乱跑,做得到吗?”   轻声细语,是那么的柔和和关心,雪紫若瞪大了眼睛,乖乖点头,继续小声的保密的模样,点头之间显得那么认真:   “我一定不会乱跑的!”   为了证明给敕墨看,雪紫若很快的丢开了敕墨的手,坐向了床沿,看着敕墨的眼神是那么的严肃,似乎在向敕墨保证着她绝对不会离开一样。   敕墨见了,愣在了那里,一时间觉得自己的行为过于残忍,利用她对于自己的信任来控制她的行为,事实上是一种欺骗,而骗她是他最难以忍受的。   但是为了把她能够安全的送到了敕玄的手中,这才是最省力最安全的方式。   只是看着她坐在床沿前那殷切的视线时,他没有办法再注视一眼。   敕墨翻窗离开的刹那,还听得雪紫若在卖力的表演,那些是他刚刚一边诱哄一边教她的内容,她说的有模有样,令他的心一路上都激荡之中难以平复。   祁连山上,敕玄的房间早已是黑暗了下来,而侍卫的防守却不比皇宫中少多少。   一道黑影,快如闪电一般的在黝黑的走廊之间穿梭,上上下下之间速度惊人,快速的寻找着那侍卫最多的地方,投石问路之间显得是极为流畅,敕玄已经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并没有打算起身离开的他,感觉到有人已经到了门口的时候,蓄势待发,已经向着黑暗之中的身形出手了。   “是我!”   敕墨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来,敕玄一听便了然。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已经是跃然而出,祁大山的山寨中立刻多了两道鬼魅一般的身影。   “人带到哪里去了?”   敕玄的询问极为平静,敕墨的回答显得有些不甘而不愿。   “在下山后十里之外的紫苑客栈内~”   黑暗中,有一道身影隐没在假山之下,仔细聆听着二人的对话,而敕墨和敕玄之间言简意赅的令人更加信服二人之间的谨慎和周密。   片刻,敕墨专神离开之后,敕玄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切都像是天际上一道闪光一般,出现的极为诡秘,但是消失的更加迅速,当四合院中一间房门再度合上的时候,夜如同没有经过任何打扰一般。   敕墨快速返回,黑暗中没有人看的透他脸上的冷酷和严肃。   敕墨回到了住处的时候,雪紫若还在睁大着眼睛,等待着敕墨的回来,中间不忘记按照敕墨的交代,喃喃的嘟囔着:   “王爷,好热哦~”   她抓耳挠腮的样子,重复着敕墨交代的话语的样子落入了敕墨的眼底里时,一路辛苦都不再辛苦,严肃的脸上也变得柔和而无奈起来。   “王爷,你回来了?”   雪紫若高兴的看着敕墨回来,脸上的表情极为的认真而开心。   “紫若!”   抱紧了雪紫若,敕墨没有再说话,而是和衣而眠,随时等待着任何可能突发的状况。   “王爷,我困了!”   雪紫若抱着敕墨的脖子怏怏的口吻,准备入睡了,完全不知道第二天等待她的是什么,当然,更不知道是敕墨亲手将她送到了敕玄的手里。   而是安心的躺在了敕墨的怀里,睡的极为安稳。   “紫若,明天要听话!”   敕墨吻着雪紫若的额头,微微的叹息,亲手将她送回敕玄的手里,是何其的无奈呢。   第二天,两名侍卫快速的禀报过来,说是在紫苑客栈见到了雪紫若的身影,敕玄听了立刻准备下山去寻找雪紫若。   云素雅身上的毒似乎已经无大碍,但并没有根治,靓儿和云儿一时间找不到雪紫若的情况下,一并服侍云素雅起来。   “昭仪娘娘,听说皇上有了雪美人的消息了!”   靓儿显得有些神秘而讨好的向云素雅透漏消息,而云素雅听了脸上惊喜道:   “那太好了!”   靓儿的脸上微微疑惑,却不敢挑拨什么,而云儿却是微微好奇道:   “听说是两个侍卫下山喂马时遇见的,还真是巧!”   云素雅听了,并不说什么,而是带着平静无波的声调吩咐道:   “靓儿,不如你尾随过去看看,万一找到了雪美人,一定要个人伺候的!”   靓儿眼底里一片疑惑,但却没有询问什么,领命出门,敕玄已经由祁大山带着,悄然下山。    111 兵戎相见   早晨的鸟鸣还没有响起,雪紫若已经睁开了眼睛,不安分的她爬起来之后,发现了敕墨并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满脸恐慌和紧张,王爷呢?   二话不说,从床上滚了下来,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上,已经是一路小跑冲出了客栈,立刻和刚刚端了早点的敕墨撞了个满怀,唔,皱巴着小脸的雪紫若,没有时间理会自己的鼻子是不是被檀木的托盘撞红了,而是可怜巴巴的看着敕墨,似乎有点儿尴尬自己乱跑。   “紫若,怎么样,疼吗?”   敕墨连忙把托盘放在了一边,若不是他及时收手,将托盘撤了回来,她这一下非得把盘子给撞翻不可。   “王爷,你去哪里了?我以为你走了呢!”   任由他在自己身边,像是孩子似的,习惯性的靠在了他怀里,一些小脾气,小性子,从来都没有改变。   “还疼吗?”   敕墨脸上微笑起来,淡雅如风,只是在看着雪紫若那乌黑明亮的眼眸,和说不尽的担心和信赖时,心头滑过更多的无奈。   是的,他必须将她还给敕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疼!”   雪紫若眼底里一片坚定,那表情无比可爱,说完还不忘记期待着敕墨的赞许,敕墨笑着,抚摸着她的脸颊,搂入怀中,不肯放开。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的时候,孟秦微微尴尬,一向平静默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淡淡的不爽,旋即消失,而是带着异常严肃的口吻禀报道:   “王爷,子穆公子派人传讯道,说是皇上发现了雪美人的踪迹,正派人赶了过来,王爷,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地吧,另行安排吧!”   敕墨听了脸上微微一凛道:   “怎么会这么快,什么人跟踪我们了不成?”   敕墨看着孟秦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探寻,孟秦见状,也思考道:   “不应该啊,我们的人不可能去给皇上通风报信,葛家兄弟和付远并不知道我们藏身此处,连子穆公子都不知道我们的行踪~”   孟秦显然有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仔细寻找着内部可能存在的叛徒,但是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件事情会由敕墨一手促成。   是的,这样一个淡雅的男人,事事不与人为难,独独钟情一个心如璞玉般的女子,让这些追随并帮助敕墨的人本能的相信了他。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速速离开这里便是!”   敕墨如此的说的时候已经是身体力行起来,当然,内心深处他在计量着敕玄赶来的时间,看着雪紫若一脸茫然,心头微微一疼,但仍旧是下定了决心,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以后他还是尽量少和雪紫若见面才是。   “王爷,我们要去哪里?”   雪紫若见敕墨将鞋子递了过来,有些好奇,又看了看一边的早点,她很饿呢,现在不想奔波。   “紫若乖,快点儿将鞋子穿上!”   敕墨面色严肃,命令的口吻了没有了平日的柔情,雪紫若见了倒是不敢犹豫,深怕一不听话王爷不要她了,二话不说,已经急急的提起了鞋子,穿的结实之后,站在那里看着敕墨,似乎哪里有需要她就去哪里的样子,无比的乖巧。   只是,如果她知道敕墨将她送到了敕玄的手中,一定是不会如此乖巧的,所以,他不能也不会让她知道这背后的真相。   “王爷,不好,皇上好像和祁连山的人马已经到了!”   如此,敕墨眼见计划达成之时,心头却是极为失落的。   “紫若乖,躲在这里,不许出去,知道吗?”   敕墨看了看一脸好奇的雪紫若,打算把雪紫若藏起来,只要不是很隐蔽,想必敕玄是可以找到她的,而他和孟秦呢,则可以趁机逃开,这一点敕墨早已计划好。   他不能像以往那样兵戎相见,为的是切莫因为计划中的脱身而伤害到她。   “王爷,你去哪里,你还回来吗?”   雪紫若满眼恐慌和不乐意,抓紧了敕墨的衣袖,不肯放开,敕墨的脸上是如此冷峻,心头越来越多的无奈和不舍,如同千斤大石一般沉重。   “紫若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紫若不要出去,外面很危险~”   敕墨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险恶的骗子,看着她童真一般的眼眸盯着自己时,声音不自觉间迟疑起来,孟秦一边催促道:   “王爷,赶快把雪美人掩藏起来吧,等到皇上的人马一走,我们再来接走雪美人也不迟!”   自然,权衡利弊,这是最好的方法,有雪紫若跟着他们只是一个负担而已。   敕墨点头,抱起了雪紫若,四处巡视了一番,终于看到了大床一边的木箱子,敕墨毫不犹豫的把雪紫若放进去的时候,雪紫若居然乖乖的没有任何反抗,而是认真的带着期待的说道:   “王爷,我在这里等着你,你一定要来接我!”   眨巴眨巴眼眸,国色天香的脸上却是无比纯真的期待,对于敕墨的承诺,她的心是如此的信任着,敕墨一边将箱子打开,不愿意多看一眼她那乌溜溜的眼眸,而是狠心盖上了箱子的盖子,最后毫不客气的在箱子的一边,用利剑刺出两个窟窿出来。   雪紫若一句话都没有说,外面的动静和里面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忍不住蜷下身子,通过那两个眼儿向外面望去,想叫王爷,可是最后忍住。   敕墨的脚步,刚刚迈出了客栈的房门,立刻遭来了围堵,敕玄的人马够快,敕墨心头一凛,深怕稍有差池,坏了大事。   “原来你没有死!”   敕玄的脸上不容侵犯的威严,缓缓从楼梯上走过来的他,一脸睥睨的看着刚刚迈出了客栈房门的敕墨和孟秦。   四周除了敕玄本身带来的侍卫,还有祁大山专门支援的壮丁,顷刻间将敕墨和孟秦二人给包围了起来。   孟秦手中的长剑已经挥出,随时准备拳脚想见,而敕墨的脸上也是谨慎小心,回应道:   “皇上何必欺人太甚!你我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也算是兄弟一场,皇上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要置臣弟万劫不复,这样和一个昏君有什么区别?”   敕墨不亢不卑,和敕玄针锋相对,两个人完全是死对头的模样,让局面更加紧张起来。   在楼下没有上来的靓儿,悄悄的溜到了一边,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拉起了不知道从何处带来的弓箭,满月一般,宣示着鲜血即将飞溅。    112 一箭穿身(上)   “交出来雪美人,朕饶你不死!”   敕玄望着敕墨,无情之间,早已笃定了敕墨将雪紫若带走了一般。   “我这里没有雪美人!”   敕墨的语调显得不满起来,连君臣礼仪都已经抛却,显然是和敕玄早已反目,原因无他,天下人都知道,是因为皇上把赏赐给他的女人又夺了回去。   故而,那威名赫赫的敕玄,威严受损,倒是敕墨由此异军突起,赢得了更多的同情,这一切也早已在二人预料之中。   “朕念你昔日对我文天有所建树,若是及时交出来雪美人,朕可以网开一面!”   敕玄此时,倒是没有往日的雷厉风行,如此不过是恫吓,又怎么会吓得了霄文王呢,一边的侍卫微微不解起来,按理,先拿下霄文王,再追问雪美人的下落也不迟,何须如此蘑菇呢?难道皇上有什么顾虑。   “皇上,不如让卑职拿下这个冒犯天威的乱臣贼子!”   一边忠肝义胆的侍卫,早已开始请缨,神色间,严肃认真,敕玄转眸扫视了一眼,又望了望敕墨,脸上更加严肃起来。   “真的不肯交出人来!?”   显然,皇上还在念旧情,但是霄文王如此藐视君王,已经是大大的不敬,近身侍卫见得敕玄不发话,自然也不敢擅自作主,唯有全面戒备,等候命令。   “皇上想要的人,不在这里,要我如何交出来!”   敕墨显得云淡风轻,一边的孟秦,自然是留意着敕玄身边的那个一脸急切的侍卫,眼角也瞄了瞄退路,自然孟秦和敕墨对于这里已经很是熟悉,对于逃离这里孟秦倒是极有信心。   当然,如果敕墨不担心雪紫若,没有后顾之忧的话,真正的打斗起来,他们二人更容易脱身。   雪紫若露出来两个眼睛,看着房间里那两个桌子腿,极是恐慌,黑暗中,她既对于敕墨的安排乖乖领命,又有着本能的急切和害怕,想知道外面的情况,不愿意呆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可是又不敢乱动,憋的何其辛苦啊。   终于,外面一声刀剑相交的声音传入了耳膜,雪紫若的心头也增增的如同金属相撞的声音一般,小鹿乱跳起来,自然关心的是敕墨的输赢,而敕玄呢,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显然没有敕墨的高,毕竟敕墨是嵌入她记忆里的第一个男人。   “不得放肆!”   就在那一名侍卫意识到了孟秦悄然移动时,已经快速出手了,当然,孟秦不会白白等死,更不会对于随时可能到来的攻击没有任何防备。   当那侍卫快如豹子一般的一枪刺来时,孟秦手中的长剑,已经猝然出手,剑刃上,那长枪被抵住之后,形成一个极小的弧度,孟秦微微一笑,已经利用这一击之力,弹跳了三米之外。   敕玄一声轻喝,那侍卫已经停手,只是极为不甘心,诧异的望着敕玄,心头却在想皇上今日怎么如此蘑菇了起来。   敕墨的眼角瞄了一下房间的门,脸上微微的绷紧,然后嘴角微微一笑道:   “皇上不必做戏,你我兄弟情份,早在紫若被带走之时,已经一笔勾销了!”   敕墨说话之际已经动身,敕玄见状,而是亲历亲为起来,对付敕墨,自然不能假手他人。   也只有他才可以不动声色的徇私放水。   叫靓儿的女子,手中袖珍弓箭,随时准备放出,刚刚瞅准了的空档,被那突然攻击孟秦的侍卫给打断,此时又要放箭,但敕玄的背影已经在攻击的范围之内,正好挡住了敕墨的身形。   靓儿的眼底里微微的懊恼,但是旋即又摆好了姿势,准备着每一个最佳时机。   外面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还有偶尔夹杂的呵斥声,乱七八糟的声音,虽然箱子的隔音听起来不是那么洪亮,但仍旧是清晰传入了雪紫若的耳膜里。   心头对于敕玄的憎恶,无形中加深,甚至过往他对于她的好,也因为敕墨被他欺负而一并消失殆尽,雪紫若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简单而纯真的心灵里,恨不能也帮上敕墨一把,自然她的原始的愿望里,是希望敕墨能够带她离开这里,帮他也等于帮自己,她要跟着王爷,这就是她一直以来支撑的小小信仰啊。   房间里有脚步声,雪紫若的心头紧张起来,小拳头里都是汗意,屏住呼吸的她,两眼瞪得大大的,努力的看着窟窿外面的动静,直到箱子上重物压来,噗噗的脚步声,还有枪棍剑相交的打斗声就在头顶时,雪紫若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心底里却是默默的念着:王爷,救救我,我不要呆在这里…   这是孟秦和那侍卫打斗的声音,为了防止那侍卫翻动箱子,孟秦不得不跟到了房间里,另外一名侍卫见状,连忙跟上支援,但孟秦以一敌二,仍旧是不见落败,唰唰数招挥出,直接逼退了两名侍卫,箱子在上再度安静,雪紫若睁开了眼睛,却是紧张的不知道如何动弹了。   “王爷,小心~”   将侍卫逼出来房间的孟秦见到三名侍卫一起跟上了敕玄,围攻敕墨,不觉担心起来。   这一声呼唤,则是让雪紫若心头一悸,害怕瞪大了眼睛,王爷有危险了吗?   这个念头让雪紫若坐不住了,只是稍微迟疑,雪紫若便如同是被破了狗血的灵符一般,那种勇敢和冲动,早已忘记了外面的危险,努力打开了盖在头顶的箱子,雪紫若不管自己的行为是不是闹出来动静,已经爬出来之后,捡起来一边侍卫掉落的木棍,向着门口走去,听到了动静的侍卫,以及敕玄,看到了雪紫若一脸杀气腾腾的抱着木棍走出来时,不觉分神,敕墨心头也是一阵大惊。   “王爷,我帮你!要打败他!”   雪紫若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敕玄的眼神,是同仇敌忾的,似乎,显然她的心底里敕墨更为重要,那明亮的眼眸里,透露出来的讯息,一点儿杂质都没有,敕玄的心微微的一紧,居然很不是滋味。   “紫若,别出来,外面危险!”   敕墨见了,早已是大惊失色,这个时候雪紫若出现,无疑是危险的。   “我不怕,王爷,我~我们一起~”   说完,雪紫若已经不顾侍卫们的惊诧,抱着木棍冲了出来,楼下,靓儿的箭终于找到了最好的目标。    113 一箭穿身(下)   雪紫若的出现无疑是忙中添乱,让敕墨和敕玄一时间脸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震惊和紧张。   “别过来!”   敕玄的声音,显得冷酷异常,加上那一张走到哪里都是统率天下的俊颜,还有金口玉言的命令,倒是比敕墨那焦心的阻止还要管用的多。   只见雪紫若本能的停了下来,可是手上抱着棍子的她,看清楚了是敕玄的冷脸时,小脸上只是微微一怔,眼底里流露出来不服从命令的倔犟,还有要维护敕墨安全的坚决,已经迈着急促的步伐向着门外赶了过来,这一局势的失控,让敕墨的阵脚有些紊乱,雪紫若的到来无形中是帮倒忙的。   可是她小小的内心,这又有什么错呢,心底里微微的一暖之时,早已经无法怪罪她半份。   早已知道的,她是一个甜蜜的苦恼。   “我不要你欺负王爷,我不要跟你――”   一边喊着自己的意愿,一边挥舞着棍子就要出来的雪紫若,在敕墨和敕玄担心的视线下走出来时,自然不是担心彼此会伤害她,也不是担心敕玄身边的侍卫会伤害她,而是担心刀剑无眼之间她的加入将会造成敕墨离开的难度。   “紫若,快退下!”   敕墨如此焦心一呼的时候,孟秦见了也是脸上一凛,无奈的皱眉,却见得雪紫若一脸正气凛然,惩恶扬善一般的模样,硬是显得纯洁而无辜至极。   “注意雪美人,不得伤及她毫发!”   敕玄扬声命令,侍卫们自然会严格执行,一路南下,每个人都知道雪美人是皇上的新宠,谁敢动她半根手指,自然是小心翼翼,不自觉间,几名侍卫已经把重心转移到了敕墨和孟秦身上,无疑加大了孟秦和敕墨逃跑的难度。   但雪紫若此次援助的对象是敕墨而不是孟秦,所以当雪紫若直冲冲的向敕墨跑了过来时,那些侍卫为了避免和雪紫若正面冲突,个个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   “紫若,别过来!”   敕墨的阻止多少显得柔和了些,无论何时,他都不忍心给她厉色,她是那么娇嫩甜美,她是那么在乎他的安危。   心底里第一次被人感动,便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女人,对于他而言,她倾国倾城的容貌,远不及她这份纯真而可爱的心,带给他的温柔与震撼。   “退下去!”   和敕墨相比,敕玄的脸孔总是那么难看,严厉之间,杀气腾腾,总以为自己冷酷的脸色,会吓退她,而她显然不知道怕字是怎么写的。   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如水一般荡漾的眸子,显得那么决绝与对立,那抿紧的唇角,那高昂的下巴,那举过来的木棍,让他清楚的知道,敕墨在雪紫若的心目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这一点,让敕玄的心,微微的不爽,和吃醋妒忌等情愫相比,他有些微微的失落,艳羡,甚至是后悔。   如果当初…   那敕玄何曾悔不当初过,可是如今居然会有些小小的后悔。   一想到了她如果对着自己露出如花的笑靥,那样纯真无防的留在自己的身边,那感觉…他居然很是期待。   “我要打跑你,你不能杀王爷,我恨你!”   不管这恨到底是什么样,反正现在雪紫若是看着敕玄极不顺眼的,如此举起木棍在就要向敕玄冲过去。   “紫若!”   如此呼唤之时,敕墨已经是率先移动了过去,一边将雪紫若给扣住,一边让她躲在自己的身后,眼底里则是微微的忧虑,那边孟秦被重兵包围,连连受挫。   “王爷,我帮你!”   雪紫若又要跑过来,可是敕墨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呢。   “紫若,一边看着就好,我会打败他的!”   敕墨只得如此安慰,而雪紫若有些不信,如此敕玄没有出击,身边的侍卫也不甘妄动,自然是投鼠忌器,因为雪紫若在敕墨的身边啊。   “王爷要打败他!”   雪紫若固然没有承诺什么,显然是有些妥协,只是心底里下定决心,如果敕墨有难,她会第一时间出手帮忙的。   敕玄见状,也颇为头疼,有雪紫若在敕墨身边,是一道护身符不错,但是他的任务是带走雪紫若,如果不能够带走雪紫若,接下来如何按照计划进行呢。   啊,一声不自觉的惊叫,孟秦的手臂被划了一刀,如此切肤之痛,难免会不由叫出生来。   “孟兄!”   敕墨脸上一紧,事不宜迟,已经是准备出手帮忙,但是敕玄身边的侍卫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已经朝着敕墨小心翼翼的进攻。   “别过来,你们这些坏蛋!”   雪紫若一见如此势头,早已忘记了敕墨的叮嘱,只想着帮助他把坏人打跑。   如此局面混乱了起来,敕玄伺机找机会将雪紫若从敕墨身边带走,则一切就会顺利达成。   雪紫若见几个侍卫围了过来,独独自己所站的地方有了缺口,倒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挥舞着棍子就要打人,却听得敕玄命令道:   “务必保证雪美人安全!”   如此说话的时候,已经准备向着那缺口靠进。   但也正是这个时候,因为雪紫若面前有了一个十足的空档,楼下之人的眼眸里便闪出了肃杀之光,刹那间瞄准机会,满月之弓陡然出手,嗖,在空中发出了如同呼啸一般的声音。   敕玄见得有机会靠近雪紫若之时,自是不会放弃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而已经被钳制住的敕墨和孟秦多少有些力不从心,局势有些失控。   就在敕玄飞身向雪紫若靠近之时,一道利箭,如期而知。   “不要,我不要跟你走!”   敕玄只想尽早带走雪紫若,却不知道这个时候楼下居然有人埋伏,待到感觉到了杀气逼近之时,为时已晚。   当雪紫若一脸拒绝的开口时,但见敕玄脸上微微一白,显然是中了一箭,一枚黑色的肩头穿破了身体,鲜血从肩头流出来的时候,雪紫若有一刹那间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而楼下的放箭之人,显然也被这局势给吓住了――皇上!   “皇上!”   立刻,所有的侍卫都被这情况给吓住了,这其中有着敕墨的声音,只是他压低了之余并没有人注意而已,他的眼神里震撼和吃惊压过了担心和忧虑。   孟秦见状,则是认为大好良机已到。    114 有所怀疑   当敕玄伸出长臂,想第一时间将这个娇娇软软,却对于局势最无知的人儿拉入怀中的时候,楼下那五金一般的黑色箭,已经飞驰而来,不早不晚,恰恰是要夺取雪紫若生命的狠绝,如数被敕玄接下,闷声冷哼,之间觉得身体突然间被定了型一般,微微僵硬,旋即不敢相信的看着那穿过了胸膛而来的利箭。   “王爷,快走!”   孟秦见机会难得,在众人愣神的刹那,已经连续狠杀两招,冲出重围,靠近了敕墨,提醒着敕墨眼前的局势。   “王爷,王爷!”   雪紫若被敕玄抱紧的刹那,脸色都变了,那根棍子,已经被一边的侍卫夺了下来,雪紫若的挣扎和呼唤,如同是这场无烟的战争中的号角一般,明明是那么悦耳,可却让人有一种悲惨的感觉,因为她着急的要哭出来了。   哪怕她的抗拒和挣扎,近乎夺走了敕玄的呼吸,她却是不懂的,带着恐慌和害怕的呼唤着,眼眸里那丝害怕被遗弃的感情,是如此真切,真切的如同蒲草一般,坚韧成丝,缠住了敕墨的心。   “紫若~”   敕墨一边打倒身边的侍卫,一边抽身准备离开,再不走,会更难以处理。   “王爷,我要王爷~”   瘪嘴,挣扎,哭泣,呼唤,敕墨的心,搅成一团,烦乱如麻,可是不能再有半份迟疑。   为了能够一举成功,他不应该再见到她!   “走!”   敕墨一声清喝,已经和孟秦如同深海蛟龙一本,跳下了楼,在街道中飞奔而去,只需要片刻,便消失在雪紫若的视线里。   “皇上,皇上~”   侍卫们个个是面色苍白,战战兢兢,但见敕玄抱着挣扎不已的雪紫若,更是又担心又害怕,雪紫若的挣扎完全不在乎敕玄是不是疼痛,哪怕他胸前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衣服。   “别哭!”   冷声如雷,他的脸色苍白,他的身子即将不支,敕玄冷声命令之时,把她交给了一边的侍卫统领,微微转身,已经将视线停留在利箭射来的方向,但是街道上站满了向上张望的人,却没有凶手的影子。   雪紫若本来还闹性子,被敕玄那凛然如阎王的面孔给吓倒了,再看到了敕玄胸前汩汩的血,染红了一片的腥红,小脸上终于意识到了恐惧和不安。   只是,王爷走了,王爷被皇上打跑了,王爷没有带走她。   这个认知,让雪紫若对于敕玄的反感很明显,也让雪紫若对于敕墨的离开很遗憾。   王爷没有办法带她走,而且皇上更凶,皇上要死掉了吗?   “皇上!”   意识到了敕玄摇摇欲坠,雪紫若终于被死亡的阴影给镇住,就在敕玄将要倒下来的那一刻,雪紫若惊慌的喊了一声‘皇上’!   敕玄的眸子里,不满,愤怒,冷酷,漠然,也因为她的小脸上那最后的惊恐,而微微的暖了许多,这个总是坏事的女人!   “皇上,皇上,救驾――”   敕玄昏迷之前,看到了雪紫若咬住了手指头的表情,大大的眼眸里,都是担心和害怕。   “皇上!皇上,我想跟王爷,我要跟王爷,皇上~”   沉睡之中,这个声音,一直呜呜咽咽一般的响在了耳际,吵死了,巨大的痛,从胸口传来,敕玄睁开了眼眸时,便见得雪紫若一双就要哭肿了的眼眸。   “皇上~”   皇上又睁开了眼睛,雪紫若刚刚还委屈的抽泣,立时变得精神起来,她想跟王爷走,可是也没有要害死皇上,死亡,对于她来说太沉重的一件事了。   敕玄打量了四周的情景,这里显然是一处客栈,而且是刚刚决斗的客栈。   身边,除了雪紫若之外,还有靓儿也在,一脸担心和焦灼的走了过来。   “皇上您醒了?”   靓儿脸上诚惶诚恐,看着敕玄时,不敢抬头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   敕玄的眉,微微的皱起来,疑惑顿生,眼眸微微的眯起,掩盖了眸中的思索。   “回皇上,奴婢是昭仪娘娘派来照顾雪美人的,没有料到皇上中了敌人的暗箭,昏迷了过去,统领大人已经派人通报信息,想必娘娘们和祈连山的人马上就要赶过来了。”   靓儿关切的说着时,看了看一边的雪紫若,见她还在孩子一般的抽泣,连忙补充道:   “皇上中了毒箭,大夫说,幸亏皇上内力雄厚,才会听过去,若是常人,中了这毒,只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靓儿说这句话时,心头是愤愤的,敕玄听了并不作声,而是吩咐道:   “叫敕统领过来!”   靓儿听了,马上躬身出去,但在起身之前,看了雪紫若一眼,微微叹息道:   “皇上,您昏迷期间,雪美人一直在哭一直在哭!”   被这个女人哭的烦死了,靓儿心头暗骂,没有人看到她转身之时的怨毒,只是敕玄望着她的背影,显然是有所警惕和察觉了。   “皇上,皇上不要死!”   雪紫若有些怯怯的说着,很害怕,皇上就那么死了,雪儿溺死的样子她还记得,现在想来仍旧是很害怕,她固然惧于敕玄,但还是不希望他死掉的。   敕玄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只留下雪紫若心神不安的愕然,抓住了敕玄的大手道:   “皇上!皇上!”   敕玄被她摇晃的浑身都疼,不得不睁开眼眸,见敕玄醒来,雪紫若才算是有了一点儿安慰,也许是怕他死掉了,也许是害怕他那冷酷而威严的脸,雪紫若没有敢要求回到敕墨身边。   “皇上,卑职护驾不力,害皇上受伤,请皇上惩罚!”   敕统领一脸的自责躬身立在一边,看着敕玄醒来,微微松了一口气之时,倒是主动请罪起来。   “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何须自责,那箭上是什么毒,朕的毒是怎么解的,什么人解的?”   敕玄如此询问,敕统领一听,立时回报道:   “禀皇上,那大夫是卑职在这客栈下面的药房抓来的,皇上中的是断魂散!”   敕玄听了,默不作声,敕统领则是微微有些疑惑道:   “皇上,断魂散是常见的剧毒,只要经验丰富的大夫,找到房子都能解救!”   敕玄淡淡道:   “立刻,带来那个大夫给朕诊断一下!”   脑海里回荡着多年前的画面,只身进入了燕七堡时,也曾中过一种毒,类似断魂散。   而那个靓儿的背影,似乎越来越熟悉…    115 迂回而去   片刻,敕统领面色严肃的回来了,敕玄得到的消息是,那个大夫已经被人灭口了!   “皇上,我想我们周围只怕有敌国的探子,以卑职看,不如回到山上,也许会安全一点儿。”   冷峻的脸上并没有敕统领心头如此凝重的担忧,相反的,嘴角因为想到了什么而微微露出了一个魅惑的笑容。   “传祈大山进来!”   敕玄脸上倒是轻松,似乎身上的伤不是什么大事一般,努力坐起来时,倒是眉心微微触了一下的。   祈大山进来见得敕玄脸色冷凝,不觉谨慎而关心道:   “草民救驾不力,害得皇上受伤――”   敕玄正色道:   “朕身负重伤,若是被敌国探子得知,可能会更加危险,为了安全期间,由你来做掩护,带大队人马上山,朕伤势差不多后由敕统领保护回宫,此事,在朕达到宫中之前,不得与任何人透露!”   祈大山听了自然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如今皇上受伤,南下受阻,不如先行回宫的好。   “草民明白,草民一定竭力完成皇上的命令!”   祈大山起身准备离开,又看了看皇上身边的雪紫若道:   “皇上,那雪美人是不是由草民保护回山上去?”   敕玄脸色平静道:   “雪美人也稍后跟随朕入宫!”   如此,祈大山脸上微微的黯淡,想到了自己女儿在宫中的地位,当然有些忧心了。   “回宫后,朕会重重嘉奖祈贤妃,这一次多亏了祈老的药草,稳住了云昭仪的毒,朕会查出真凶,严惩不贷!”   祈大山连忙谢主隆恩,然后吩咐一干人马,要了轿子和马车,层层保护作势离去。   “皇上!”   敕统领显然是吃惊敕玄如此冒险,客栈里剩下的人马不足十名,连那个靓儿都被祈大山带走了,现在皇上重伤在身,还带着雪美人,实在是有些冒险了。   “派人盯着那靓儿了没有?”   敕玄却不怎么在意一般,也不理会一边的雪紫若,反而更担心靓儿的行踪。   “回皇上,已经派人跟踪了!”   敕玄此时才看了一边一直处于矛盾情绪中的雪紫若,敕统领连忙回避,不明白这雪美人明显是一个红颜祸水,英名神武的文天国君,怎么偏偏过不了这美人关了呢。   “过来!”   敕玄的声调显得冷漠而不容抗拒,雪紫若本来不想过去的,但是还是慑于敕玄的样子可怕,瘪了瘪嘴,走了过去。   “坐好!”   敕玄继续命令着,雪紫若乖乖坐好,只是眼底里太多的不甘,瞪大眼睛看着敕玄。   敕玄见了也不说话,而是去扯雪紫若的衣服,雪紫若有些反抗,但是还是没敢动,一双眼睛咕噜噜转,看着敕玄道:   “为什么我不可以和王爷在一起,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雪紫若撅嘴,委屈的模样极为可爱,敕玄检查了她的身上并无任何伤痕之后,方才满意,看着雪紫若,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一定要和王爷在一起,紫若不喜欢朕吗?”   她的内心深处,喜欢与爱,到底是怎么样分的呢,居然能够这么执着的追随着敕墨,要想让她乖乖跟着自己,看来是要下些功夫的。   “不喜欢,皇上凶!不疼我!”   疼她?敕玄的眼底里滑过一丝温柔,笑了起来,问道:   “朕疼你,就不会调皮乱跑了么?希望朕怎么疼你?”   她的肌肤吹弹可破,眼眸明亮如星,鼻头红粉可爱,睫毛长而卷翘,没有了那种阴柔的妩媚与世故,纯洁的让人,总想保护。   不管是为了培养感情,还是为了让她乖乖的不再破坏计划,只得对她更用心一些了。   “皇上带我去见王爷吧,我要和王爷在一起,好不好?”   见敕玄脸色微微缓和,不觉有些勇气疯长了起来,走过去拉住敕玄的手,语气如此娇憨。   “朕带你去见王爷,是不是就可以乖乖的跟随朕回宫?”   敕玄如此诱导,心底里倒是真的有些不是滋味,在她的眼底里,他这个一代天骄,就是一个碍事的眼中钉一般。   “真的?那王爷也跟我们回去吗?”   眼底里冒着不信,但是却是那么期待,又有些迟疑,见了王爷就要跟皇上回宫?   脑袋里转的东西还很多,敕玄觉得这个问题比较棘手,不让她见敕墨,有些残忍,甚至有些心疼,若是见了敕墨,她恐怕是再也不愿意跟她回宫了。   而她不回宫倒是小事,呆在敕墨身边,只怕是大事了,看的出来,她的存在会影响敕墨的思维和决策。   “如果王爷不要见你,可不要闹哦!”   不得不对她轻柔一些,这黑脸还得敕墨唱才可以!   只是,他此时南下,应该忙于招兵买马,集聚英才,号令群雄才对,若是再加上一个雪紫若,稍有差池,可能会时机错过。   所以,敕玄这一次决定利用皇帝美男计了。   “王爷不会不要我的!”   雪紫若满脸自信,自是反驳敕玄的说法,敕玄也不多言,而是看了看时辰,叫了敕统领进来,必须趁机转移一个地点。   “皇上,你真的要带我去见王爷吗?你会杀他吗?”   拖着受伤的身子,没有天子至尊的威仪,而是刻意低调的清贫与落魄装扮,敕统领扮演着主子的角色,敕玄和雪紫若变成了男仆和女仆,悄然离开了客栈。   而客栈驻守的那些人马,只能说是金蝉脱壳之后的最后一层壳。   这一招也许是危险的,但是往往也是最有效的,敕统领佩服皇上的胆色,一路上更是小心谨慎,真的比正宗的主子和正宗呢。   倒是雪紫若丫鬟装扮,跟着走的不太快的敕玄身边,依然如故的坚持着自己的看法,王爷不会不要她的。   “皇上,我们如此东行,距离破离城倒是很近,逐鹿国想破脑袋,也不会料到皇上会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疗伤,皇上圣明!”   面对敕统领的敬佩,敕玄则是面色微微疲惫,一脸忧心道:   “只要那靓儿不是游正骞的人,我们就可以安全回宫!”    116 渐生依赖   破离城西二十里,江面如同是一条天然大丝带一般,横亘在文天国与逐鹿国之间,隔开了两个国度的联系和风俗。   临江而矗立的一座山峰不是特别高大,但是足以成为最有力的战事要地,也成了文天国的天然屏障,早就了文天国和逐鹿国和平共处的一个不可或缺的原因。   因为山水庇护,一向平静的逐鹿国从来没有发动任何挑衅文天国皇帝的举动,自然也造就了两国的和平共处,和当地居民的富裕安康。   山脚下一个小镇上,三人行的队伍里,有一个小哥儿显然是不乐意赶路了。   再仔细看,这明眸皓齿,衣衫肥胖,包裹着玲珑的身材,看起来像个可口的糖心一样的人儿,不是雪紫若还能是谁!   即使如此奔波的环境,依然无法促使她的成长,她的心好像躲在了一个奇异的壳里,那么纯洁,执着,只是在略微有一些动摇而已。   “皇上,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王爷!”   渐渐的,她期待着见到敕墨,可是又本能的不得已的依赖了敕玄。   因为这个看似冷酷傲然的君王似乎也不可怕,会给她打山鸡吃,会同意她去捉蛤蟆,会给她盖被子,会背着她赶路…   “快了!怎么不走了,脚又疼了?”   冷峻的帝王脸似乎越来越柔和了,也许是因为这里没有第四双眼睛的缘故,淡淡敕统领在一边,并没有任何顾忌,而且宠着她的感觉也不赖,只是伤势未愈合的完好的他,每次背着她的时候,会有些力不从心。   但是,这个任务却没有办法通过敕统领完成,一是雪紫若似乎对于敕统领不感冒,不乐意被他背,而是看皇上的脸色也知道,这美人不是别人能够碰的。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打尖?皇上,我饿了!”   她就像是个恃宠而骄的娃娃一样,一边摸着肚皮一边有点儿撒娇的味道,势必要找个地方弄吃的,并且学着敕统领的口吻,正儿八经的询问何时打尖!   绕这个圈子,一是为了拖延时间,避免被敌国的探子看出来他们的行踪,二是为了考察此处的地形和地势,三是为了防止游正骞察觉出来他的行程,四是――在这里可以遇到敕墨。   前三点,忧国忧民,为国之大计,最后一点,只因为眼前的女人那暖声细语的央求。   这是一颗抛不出去的球,一个甜蜜而令人不能弃之不顾的负担。   “皇上,前面就是落霞山了,有一个落霞镇,咱们可以过去歇息!”   打探了消息回来的敕统领,一见雪紫若那架势就知道这位姑奶奶又不愿意走路了。   不过,时间久了,倒是了解了她的习性,当然也明白了为何一向对待女人冷淡疏离的皇上为何会如此的特别眷顾她了。   只需要她那带着水汽的眼眸,可怜兮兮的盯着你一盏茶的功夫,强盗也会破功的!   “嗯,到前面休息一下!”   敕玄固然是莽夫装扮,但是那气势是无法掩盖的,只是在雪紫若面前那气势又是多余的。   “皇上~”   努努嘴,有些不太甘心,但是仍旧是有些偷懒的打算,瞄了瞄那结实的背,她的眼神出卖了她的内心。   无言的蹲下来,她很快跑了过来,而且识趣的知道他肩膀有一块伤疤不能碰。   “皇上,不要杀王爷好不好,让王爷回来!”   其实靠近敕玄的另外一个动机也是如此明显,无非是为了说服他不要欺负王爷,立场还是那么坚定,只是无形中惊扰了这颗冰冷寂寞心。   “不要乱动!”   没有回答她的话,知道她很执着,却不敢答应她,君无戏言,是原因之一,二是因为不愿意食言之后面对她的幽怨和仇恨。   杀,自然是要杀的,这是一个欺骗世人的假象,她自然分辨不清。   无法解释,背负憎恨和疏离,却是他不想面对的。   “哦,我弄疼你了吗?皇上,我给你吹一吹!”   双手支着他的肩膀,弯腰撅嘴,真的正儿八经的吹了起来,肩头的伤,早已用了上等的金创药敷上,再加上他身体本来就抵抗能力强,此时已经愈合了大半,只要不过份用力并不疼痛。   所以此时雪紫若这个吹法无疑是隔靴挠痒一般,没有止痛效果,却吹拂的他的心头有了别样情绪!   “好了,朕已经不疼了!”   如果他不阻止,她可能会一直吹着,这让他哭笑不得,也让他的心情说不出来的愉悦。   “哦~管用吧?皇上?”   讨好的口吻,明亮的眼眸,小心思一听便知,自然是管用的,只是敕玄冷面如冰,强做不理会而已。   “不好意思,客栈已满!”   到了镇上,令人吃惊的是,这里的客栈居然都住满了,这让敕玄尤为警惕,若是商旅经过,也不会镇上三处客栈都满了吧?   吃了晚饭之后,三人陷入了一种僵局,势必要休息一晚再出发的。   “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农家,给点儿银子,今晚要住下!”   倒不是他累了,而是身边的雪紫若累了,吃饱了之后,便有些困意浓浓,牵着他的衣襟,总想睡觉。   “卑职这就去安排,皇上,我们要在这里购买马匹吗?”   敕统领看着三五个人,骑马,领着一群马匹有节奏的经过,不觉有此一问。   “好,买马,打听一下,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马?”   犀利的眼眸,显然已经觉察出来某种异常了,除了一无所知的雪紫若,敕统领和敕玄显然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莫非已经有人屯兵?答案马上揭晓!   “婆婆可否行个方便,拙荆恶寒染身,实在需要一个住处,镇上的客栈已经满客,实在没有容身之处――”   敕玄一脸憔悴,面上灰尘仆仆,却因为气势过于慑人,倒是让那婆婆有些迟疑和担心。   “这位公子,不是我们不愿意行个方便,而是最近镇上实在是不太安宁――”   正想找个理由推辞的婆婆,却见得躺在敕玄怀中的雪紫若,一脸疲惫,极为可怜,眼眸如同被遗弃的小鹿一般,眨巴的无比动人。   “婆婆,我想睡觉,只睡一晚就好~”   好可怜哦,天哪,婆婆马上被征服了,尤其是那一边的小老头儿,早已不忍心。   “老婆子,就让这年轻人住下吧,看这位小娘子真的是难受的很!”   如此,三人成功的找到了镇上角落里一户人家,落脚下来。   “皇上,我刚才装的像不像?”   等到老婆子和小老头儿接到了钱,热心的留下了三人之后,雪紫若耍宝一般的邀功,小声的,调皮的样子,在敕玄耳边轻声细语,那是别样的诱惑。    117 买马引祸(上)   “嗯!”   一边任由她熟能生巧的为他把伤口的纱布绕上来,一边听着她带着娇喃的声音,一向傲然不羁的脸上,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   也许这是敕玄多年以来最放松的时刻,哪怕他将自己逼入了相对较危险的境地之中。   “皇上,好了!”   懂得没有人的时候才会叫皇上,而且声音都是极小,像是说着悄悄话一样,尤其是那睁大了眼睛认真的看着他的样子,让敕玄的脸很难冷硬起来。   “嗯,坐好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就吃晚饭了!”   敕玄看着她乖乖的坐在一边,但是又想乱动的样子,实在是有趣,本来穿好了长衫,准备出去看一看情况的,但转脸之际看着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跟着自己,脚步便不由的沉重了起来。   红颜祸水,自古如此,警钟如同是硕大的炭烧烙铁一般的烫在了耳际,但是理智在这双纯洁的眼眸下,往往失去了抵抗红颜的能力,她给予的是除却男女之情的诱惑,而是一种更加纯洁的甜美和柔软,足以刺激任何冰冷坚强的心脏。   “皇上,你要去哪里,我也要去--”   雪紫若的反映完全在敕玄的预料之中,她就像是一个黏人的糖一般,固然为他添加了不少负担,可是一点儿也不厌倦这种被人缠住的感觉,虽然他明白她如此巴结他的动机所在,可是还是纵容了她的小小私心。   这都不符合他那种当机立断雷厉风行的性格。   “朕--”   多余的字眼吐不出来,当她的小手缠住了他的大手时,本能的扣紧了,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这让雪紫若立刻有了阴谋得逞的喜悦,水眸里的那份开心和满足,敕玄不看也能感觉得到。   长大了,成熟了,就会变成懂得爱恨情仇的庸俗女人,那样的她会懂得保护自己,可是那样的她,还这么可爱吗?   敕玄在那对老夫妇的好奇的视线下牵着雪紫若走了出去。   “皇上我们去哪里?”   她走的不快,刚才吃了一点儿主人家给的地瓜粥,显然力气不大,敕统领又出去买晚膳,并顺便打探情报去了,而敕玄则带着雪紫若去了附近的马场,向借宿的老夫妇说明了要去买马,便带着雪紫若离开了。   “相公,我们买这一匹好不好?”   到了马场,人多的地方她聪明的知道改变称呼,而是扯着一批看似文静的母马,眨巴着眼眸看着敕玄,那卖马的老儿虽然势力的看着粗布衣衫的二人,但是却被二人的相貌所吸引,尤其是雪紫若这样子,虽然看起来尘垢蒙面,可是那双眼睛却是清澈动人,让人看了一眼便难忘记。   “这位小娘子的眼光不错,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一匹母马,又称雪里骄,可是难得一见的名马!”   那买马的老儿很是好奇,这匹母马虽然看似温顺,但是若是陌生人摸它,总是会嘶鸣或者踢蹦,今天似乎极为温顺,甚至还有些开心一般的摇了摇脑袋。   这一点儿,敕玄也早已发现了,只是不动声色而已,戴了一个眼罩,佯装独眼龙的他,显然不会把自己的喜好表现出来。   雪紫若并不懂得什么名马不名马,而是觉得这白马很喜欢自己似的,所以脸上有些兴奋,已经是跑到了敕玄身边磨蹭了起来。   敕玄看了看马厩的马虽然不是特别多,但是这些马显然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良马。   “这马是从哪里运来的?脚力如何?”   那小老儿脸上先是一惊,然后笑眯眯的得意道:   “公子,这个您可真的想买,如果想买的话,我不妨告诉您,这马可是千里名驹,是我特地托人从南域运来的好马!”   敕玄怎么没有注意到这小老儿猥亵的眼光,精明而又带着狡猾,这马如果是南域名马,这老头儿想必和那些养马人是熟知的。   “你这里的马虽然膘肥马壮,但是是不是千里名驹,这个要试一试才知道,我想试一试这匹马?”   那老头儿立刻答应道:   “公子既然要试马,只要押下订金就可以!”   “要多少订金?”   敕玄的脸上微微的沉思而苦恼,显得拮据姿态,那老头儿立时笑道:   “订金是五百两纹银,这马若是公子确实想要的话,一千两白银成交,我的马都是这个价!”   敕玄是打听了这里的马最好最贵,特别过来看一看的,但是没有料到这里的马会这么贵。   “不能再便宜吗?”   敕玄不动声色的问着。   “公子,您应该知道我这里的马是最出名的好马,看公子也不是宽裕之人,我可没有多要。”   敕玄笑道:   “若是这马不值五百两,我再把它牵回来,小老儿,你可不要赖账。”   那老头儿马上不满的回敬道:   “这马可是我托人特地运来的,你放心,我的马这里都有记号的,只要你牵回来,我肯定不会赖账!”   敕玄方押下了订金,带着雪紫若准备去试马,而那老头儿则有些不放心的劝阻道:   “不如公子让这位小娘子留在这里等候,这马匹若是两人共骑,是很难看出来良莠的!”   敕玄见雪紫若那满眼渴望的样子,又看了看那小老儿的视线,笑道:   “再押两百两,我多行十里,看看其脚力如何!”   那小老儿见敕玄没有放下雪紫若的意思,又押下了二百两,便笑呵呵的吩咐一边的俩年轻人道:   “顺子,大方去牵两匹好马跟着这位公子,比一比就知道了。”   那白马本来看到了敕玄之后是不安的,但是因为雪紫若先坐了上去,倒是安静了许多,待到敕玄坐上去,则是一阵狂欢一般,不用扬鞭,已经是嘶鸣而去。   身后两匹红马也紧跟其后。   小老儿拿着银票,匆匆向幕后老大汇报情况去了。   “老大,有人要了雪里骄试马去了!”   马场后面的一处院落里,已经是灯火明亮,那被称为老大的人,背对着卖马的老头儿,显得气势不凡,给人的感觉,这个老大不是个生意人。   “哦?什么样的人,要了雪里骄,是个女人吗?”   那人终于转脸过来,小老儿抬头看了一眼,连忙低头,只因为这老大的眼光很是犀利,毒辣。    118 买马引祸(下)   树林里,雪紫若没有意识到危险逼近,相反的,因为雪里骄矫健而平稳的步伐,驰骋于绿林之间清风拂面的畅快,不自觉间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甚至咧开唇角,不自觉的溢出了轻呵的声音,如同银铃一般,点点落入了敕玄的耳朵里,激起别样的涟漪。   “呵~”   雪紫若如同是来到了大草原的孩子一般,坐在了敕玄的怀里,没有任何的矜持和顾忌,只知道享受着这短暂的轻舞飞扬,驰骋无疆的美好。   但身后的马匹渐渐接近,敕玄的手上收紧,扣住了她的蛮腰,如同是保护一件珍品,这种感觉还从来都没有过,自从登机以来,女人于他不过是一件工具而已,统治朝野时,她们是权力分割的棋子,驰骋沙场时,他的眼底里只有杀戮。   但此时此景,却让人有种想放松下来,解甲归田的憧憬和冲动,胸怀天下成了一种帝王的悲哀。   “快点儿,驾!”   身后的三匹马紧紧跟上,自认为不会被这雪里骄甩下,当然,也没有料到敕玄会突然间出手,快如闪电,在雪紫若刚意识到了身后的温暖胸膛突然间离自己远了一些时,便听得惊呼之声接踵而至。   “啊~”   “啊~好疼~”   “你想干什么?”   雪里骄在敕玄的控制下已经停止了前进,而剩下的三匹马上,除了一人惊恐不安的看着策马转身的敕玄,剩下两人已经跌落地上,没有了声息,生死不知。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那捂住了胸口一片血渍的马夫,雪紫若害怕的靠向了敕玄,眼睛里布满了不解和恐惧。   “没事,坐好!”   不自觉间语调温柔,任由她小手抓紧了他的衣襟,抬眼望去又是犀利如刀光,这种差别无形之中让他敛去了往日的冷漠和疏离。   “你们想干什么?”   那剩下一人一边掉转马头准备逃跑,一边害怕的看着敕玄,深怕他下一刻出手会要了他的命。   “借匹马,寻一条路!这里到向北朝着都城如何前行?”   敕玄脸上带着杀气,那人立时变得战战兢兢道,迟疑了一下方回答道:   “沿此处西行三里以外便是管道,然后向北行使,就可以到达都城!”   那人说完之后看着敕玄唯恐敕玄突然间杀了自己,眼睛里都是惶恐,却不料敕玄没有理会他而是真的要策马扬鞭准备西行的样子,那人见势,马上抓紧机会,不顾身上的伤口,狠狠的抽了马臀,马儿一声嘶鸣,奔腾而去,敕玄载着雪紫若,得得的前行了大概有一公里的距离,停而不前。   然后转了马头,再度回到了刚才的位置,另外两匹马并没有追随幸存者离去,而是一边撒欢似的在树林见吃草,显然并没有意识到局势的变化。   “皇上我们这是去哪里?”   见没有其他人,雪紫若聪明的转变了口吻,有些奇怪敕玄的举动。   “紫若饿了么?”   雪紫若立时认真而直率的回答道:   “饿!”   敕玄不再说话,而是将小手指放在了唇边,一个悠扬的呼哨响起来,两匹红马如同受到了咒语一般,而是扬起前蹄,嘶鸣一声,向着敕玄二人奔了过来。   敕玄也不说话,策马一声,已经是穿越一条灌木丛生的草地,快速前行,两匹红马如同收到了指示一般,早已忘记了先前驾驭它们的主人,也跟着敕玄二人扬长而去。   耳边清风拂面,空气清新,对于雪紫若而言,似乎这种生活越来越熟悉了,只是刚才的恐惧还没有消失。   “皇上,是你杀死他们了吗?”   不管如何,雪紫若还是怀疑的,尽管她没有看到敕玄杀人,可是除了敕玄之外并没有第三人出手,这一点儿雪紫若还是能够推理出来的。   “他们只是睡着了!朕没有杀他们!”   事实上确实如此,敕玄只是用暗器点了他们的穴道,只有那个幸存者,故意伤了他而已,所以他并没有杀任何人。   “哦~皇上,不要做坏人好不好,皇上不要杀王爷!”   似乎这样心头才会舒服一些,本能里她不希望皇上是坏人,自然是因为要庇护敕墨的关系。   “朕不会杀王爷!”   如此之下,明明局势难定,纵然他不会主动手刃敕墨,但是若大敌当前,又怎么可以按照他的意愿进行呢,当然,这样的日子马上就要出现了。   “哦,皇上说话要算话!”   就此语调轻松带着点点的得意,似乎敕玄的承诺就是一诺千金一般。   敕玄默不作声,心头说不出来的滋味,居然有些期待,什么时候她能够为自己这样祈求别人,是不是也该心满意足了。   “皇上马儿为什么不跟我们走?”   离老汉的院落还有一段距离,敕玄将雪紫若抱下了马,让她爬上了自己的背,背着她在林间穿梭。   “因为我们没有付足够的银子,卖马的人会追我们的!”   敕玄耐心的解释着,雪紫若立刻明白了,并且喜滋滋的道:   “嗯,到时候他们来找我们,也找不到马,那只白马,我们都买下了!”   雪紫若开心的说着,渐渐的她习惯了这个背,习惯了和背着她的这个人说话,毕竟没有王爷在身边的日子,她心头依赖的是眼前的这个人。   刚一回到了住处,敕统领已经急忙赶了过来,见二人似乎风尘仆仆,不觉有些担心和好奇。   “皇上这是去哪里了?”   敕统领面带忧色,似乎颇为担心,因为他刚从外面回来,镇上正传闻有人买马杀人,扬长北去。   听那描述正和眼前的皇上和雪紫若对应,由不得敕统领松懈半份。   “放心吧,朕已经将那人引开,不会知道我们在这里,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启程离开。”   启程离开,去哪里,南方还是北方?   “皇上?”   敕玄见得敕统领疑惑,淡定的给出了答案道:   “局势不定,早点儿回去,这里看来早已囤积了敌国势力,朕必须早日回去准备对策。”    119 危机重重   敕玄知道他和雪紫若的出现已经引起了注意,不管对方是马贼,是地头蛇,还是敌国潜伏此处的探子,他们的处境都是危险的,所以才夺马问路,误导对方,但是事不宜迟,不宜在此处过多耽搁,所以准备第二天一早尽快离去。   “皇上,王爷不会来这里吗?”   雪紫若软软糯糯的声音横亘在敕玄和统领之间。   显然从二人对话的凝重之中,已经意识到了某种可能的结果,雪紫若微微不甘心,脸上带着期待,睁大眼睛,望向二人,敕统领一如既往保持沉默,敕玄见状则是垂下了眸子,略带着淡淡生涩的解释道:   “这里太危险,会有坏人来追杀我们,王爷,可以迟些日子再见!”   皇上食言了吗?雪紫若抬着脸蛋,眼睛水汪汪的望着敕玄,心头的失望可想而知,此时敕玄的脸上冷漠而理智,在敕统领的眼底里,皇上也不过是欺骗了雪紫若而已,只是局势所迫,这种欺骗完全可以被理解。   只是,皇上对于雪美人的照顾和在乎,已经超出了往日他对于任何一个嫔妃娘娘的关注。   这也是造成了皇上色令智昏,与霄文王决裂的根本所在。   敕统领一边看着并不说话,心底里却是有着太多的无奈,眼前的雪美人,相处的久了,便会发现她有着一双可以吞噬任何男人心灵的眸子,好听的近乎如同婴儿一般的声音,还有一份单纯而透明的心思。   这样一个女人,是伪装的吗?   “哦!”   雪紫若显然对于敕玄的话还有一些不满,倒不是不信任,而是带着失望和无奈,跟随着敕玄走向了老汉的家里。   “你们回来啦,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大晚上还是不要出去的好,最近外面不太平!”   老汉有些关心的询问起来。   “我们去买了些吃的,多谢老伯和大娘的收留,也给二老准备了一些礼物。”   敕统领想的周到,不仅准备了晚饭,还给这房子的主人买了一些布匹和烟叶。   那老婆婆和老头立时眉开眼笑起来。   “我们这里不像镇上的客栈周到齐全,但是也很安全,最近这里不太安宁,听说是要出大事了,三位大晚上出去,是要小心一些,听说前些日子,回马村就死了人,说是得罪了马场的人,是客栈里来的人帮忙杀死的,这里天高皇帝远,都是常员外当家,现在常员外结实的一些朋友,说是贩马的,可是哪里有贩马的那个样子,队伍浩浩荡荡的!”   那老汉收了礼物之后话也多了起来,敕统领把外面带来的一些小菜和烧酒摆好,大家一圈坐在了陈旧的饭桌上,一边吃一边交谈。   “常员外,是不是叫常风雷――以前做大官的那个?”   敕统领又询问起来,自然对于常员外这个人有印象的,这可是游正骞的幕僚啊。   “是,是的,就是他,听说以前做了什么侍郎的,是个大官!”   那老汉也不过是知道些皮毛而已,再多的也不知道了。   这一夜此处倒是安宁,雪紫若没有多话,实在是因为她的心底里都惦记着王爷呢,有坏人来杀他们吗?王爷什么时候能够见到,是她最关心的话题。   却不知道离这里不远处的马场,已经是一片骚乱。   “什么?杀了两个人,骑马跑了?”   卖马的老儿一脸惊诧,愤慨不已,凶相毕露,显然是这里的地头蛇,没有人敢惹的起他的。   “是的,常二爷,那个男人看起来身手不凡,若不是小的跑的快,恐怕连通风报信都不可能了!”   回来的人一脸惊恐,苍白神色,语调颤抖的汇报着。   “那个让雪里骄乖顺的女人,是不是这个样子?”   常二爷身后,正是他口中的老大,此人额头一道长长的疤痕,却让他那刚毅不凡的脸上多了一道残酷的气息,只是那双眸子充满了犀利和睿智。   顺手一扬,一副画卷在大手中飘然滑落,上面一个绝色美女倒是令人惊讶。   “像!”   那侥幸回来的马夫马上肯定的回答着,眼睛不由多看了画面上一个负剑而立,却是绝色无双的女子,娇俏之间,无限风情,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像,即便是她此时纯真而可爱,带着一份娇憨的女儿态,但是这眼睛,这张脸颊,又怎么会认错。   “果真是她!立刻派人,追过去!”   高大的男子,身着藏青色长衫,衣角掖在了腰带直上,修长的双腿包裹在黑色马裤之间,显得矫健有力,而肩上的貂毛坎肩,则让他看起来更显得魁梧而豪迈,有一种狂野和张狂。   鹿卿婷,你真的变了吗?   “哈切~”   夜晚,凉风如水,雪紫若打了个哈欠之后,张着小嘴,揉着鼻头,坐在了床边,却是迟迟不肯入眠。   “该休息了,紫若!”   敕玄冷漠的命令着,不去理会她那一脸的期盼和无奈,闭上眼睛,准备休息。   只是,心头因为她那样的执着,微微的多了一份郁闷而已,这种郁闷是从前所不曾感受过的。   “哦~”   失望的答应着,然后脱掉鞋子,爬上床之后,自动寻找床榻内侧的位置,看了一眼已经闭目休息的敕玄,略微带点儿委屈,靠近他,恹恹的说道:   “皇上,去吹灯!”   敕玄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张干净的如同梨花绽放的小脸,眼睛里有着不满和娇气,显然把他当成了贴身婢女一样使唤了。   但这一刻是如此的温馨,她的红唇,微微的撅着,别样的诱人,在如此多事之秋的夜晚,冷漠的脸上那犀利的眸,因为她的注视也温暖了许多。   “嗯!”   起身,去吹灯,见得她已经乖乖的缩在了被窝里,显然还在挂念着迟迟见不到的人。   夜,无尽的沉寂,她的细微的呼吸变得清晰,敕玄的眼睛和耳朵却变得无比敏捷,当柔软的身子靠向了他身边时,不自觉的保护在怀里,这种感觉如此自然,如此的满足。   “皇上!”   梦里,似乎还在撒娇,撒娇怎么可以见到王爷,脸颊蹭在结实的胸肌之上,动作可爱而迷糊。   此时,离此处有三十里处,正有一支队伍缓缓靠近,在夜色间如同一条蠕动的长龙,而龙首之处,高马之上的人,正是雪紫若梦里都牵挂的那一个。   “只要霄文王愿意,我们主子愿意分一半的兵力,任由王爷差遣!”   敕墨身边,一匹棕色高马之上,清瘦男子带着诱惑的强调,将筹码洒落在漆黑的夜间。    120 倒戈相向(上)   “多谢常公子看重,本王正愁无计可施,无法救出王妃,有了常公子的兵力,一定可以助本王一臂之力!”   敕墨的声音在夜色里那么清彻,居心是如此明显,看得出来他为了红颜,要和自己的兄长一决雌雄了。   “王爷,这兵力虽然在我家老爷子的地盘,可并不是我们常家的兵将!”   瘦高男子如此趁机提醒着,自然是狼子野心已经暴露。   “哦,那是哪里的兵将囤积于此?”   敕墨显得极为好奇的腔调,显然是动了心思的,那瘦高男子一张马脸在火光之下,一张褶子丰富的脸,五官凝聚在一起,回首一望,身后的人马,蜿蜒如长蛇扭动,自然也为他壮了胆子。   “实不相瞒,这些是人马是毓雪国的一位王爷暗渡陈仓,三年前调兵遣将,纠集于此――”   瘦高男子如此肆无忌惮的一说,敕墨身后的马匹之上,颜子穆不觉防备起来。   “王爷,这是敌国之军!若要揭竿而起,子穆也可以帮助王爷,屯粮招兵,买马造剑!”   颜子穆身边的葛乔皇兄弟显然也是这个意思,但是此时已经到了边陲小镇,眼前的瘦高男子,狼子野心已经暴露,又怎么会放他们生路,而且,看王爷的样子,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呢。   “本王可以和毓雪国的将军见上一面吗?”   敕墨不动声色,大手一挥,阻止了颜子穆发表建议,颜子穆见状,只得闭嘴。   “还是王爷识时务,王爷请随我来!”   敕墨盈盈一笑道:   “为了救雪儿,本王在所不惜!”   但是身后的颜子穆和几名高手则是面露忧色,敕墨无疑成为了敌国攻打文天的抢手,这样并不是他们想要的。   “王爷!”   颜子穆脸色严肃,却见得敕墨主意已定,更是无奈起来。   “王爷请!”   敕墨随着瘦高的男子常桂来到了镇上的常员外家,而常员外的府第,正在招待贵客,敕墨到时,正是喝到了兴致处。   “雪将军请放心,只要有我们的镇上的百灵犬,就一定可以搜到那马贼的下落。老夫保证,不出三个时辰,一定可以将他拿下!”   常员外穿着青紫色相交的袍子,一张马脸和常桂有的一拼,见得常桂回来,身边还带来了一个儒雅端方的男子,不觉狐疑的打量道:   “桂儿,这位是?”   常桂也不客气,单刀直入的回到道:   “这位就是因为皇上躲了心爱的王妃,而越狱南下的霄文王!我文天国四王爷,霄文王!”   常桂如此一说,那背对着敕墨的高大男子终于转过脸来,一双犀利的眸子盯着敕墨,足足盯了一盏茶的功夫,敕墨目光清澈,凛然无惧,那男子方才收敛了视线,冷不丁的问道:   “原来阁下就是是赫赫有名的霄文王,王爷爱慕我毓雪国公主,而和文天皇帝阋墙?”   男子坐的四平八稳,显然是久经沙场之徒,额上,长长疤痕,说明了此人闻惯了血腥,敕墨不卑不亢,作揖之际,已经将这男子打量完毕。   毓雪国人,常年积雪之故,见到阳光颇少,皮肤白皙,而此人皮肤黝黑,而且头发微微卷起,倒是,让人想到了逐鹿国之人的特征。   “在下正是四王爷敕墨,得闻此处有奇兵可以借,特来一借!”   敕墨如此说的时候,心头已经曲折回旋,毓雪国人千里南下,文天居然一无所知?此处诡异啊。   “借兵?哼,王爷要为了曲曲一个女子而置文天黎民百姓于水火吗?”   男人有些冷傲的腔调,语气极为嘲讽,敕墨却并不生气道:   “文天皇帝君子戏言,出尔反尔,夺走挚爱,是非不分,贪恋美色,贻误朝政,若是他不能统配万民,本王只好取而代之!”   别看敕墨往日儒雅清和,神仙一般的人儿,却是有着别人无法企及的贵气和气势,此时淡然出口,倒是颇有几份王者气魄。   那雪将军听了哈哈大笑道:   “好啊,果然是一个有魄力的王,好,既然如此,本将军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王爷能够帮助本将军捉到一个人并且杀了他,本将军就借兵与王爷,保证王爷铁蹄北上,所向披靡,杀他个片甲不留!”   这男子一说敕墨心头一动,心中想到的自然是没有回朝的敕玄,莫非是他的行踪被敌人识破了?   “不知道将军要在下杀什么人?”   敕墨倒是谨慎的很,知道他此次只身前往万分凶险,势必遭到敌人的质疑,但是也没有料到会有如此的考验,此时只得沉住气,静观其变。   “什么人,你见了自然知道,这个本将军也没有见到,他偷了本将军的千里良驹,本将军要他一条狗命而已!”   那雪将军如此说的时候,一双眼眸一直落在敕墨脸上,敕墨则是微微一笑道:   “如此无耻恶徒,是该惩治,杀之无赦!”   赦字刚落便听得远处有犬吠,接着一个劲瘦男子匆匆跑了过来。   “禀将军,禀王爷,我们已经找到了那马贼的下落!在镇子外面的一个老农舍里,已经被包围了起来!”   常员外一听,得意的笑了,捋着自己的山羊胡须道:   “怎么样,雪将军,我们的百灵犬可是比鸟儿还要聪慧的灵犬!”   敕墨的心头隐隐有些紧张,但是仍然不会立刻想到,会是敕玄和雪紫若被包围了起来。   “好,事不宜迟,即刻动身,霄文王,请!”   雪将军目露精光,看着敕墨的眼神也多了一份狡猾,敕墨则是不动声色道:   “将军以此考验本王,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   敕墨有些不服气的腔调试探着,那雪将军则嘿嘿冷笑道:   “如果霄文王可以做到这一件,本将军就信服了王爷,调遣半数兵力,悉听尊便!”   说吧,长袍一撩,已经大步而去,敕墨马上跟进。   而此时正被梦里惊醒的敕玄,和敕统领二人在夜色间穿行,迷迷糊糊睁开眼眸的雪紫若有些好奇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四周一片黑暗,趴在敕玄肩头的她,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皇上,我们要去哪里,为什么不睡觉了?”   敕玄听得远处犬吠之声,火光亮起,不觉心情沉重,没有料到居然有那么通灵的狗,居然能够找到了这里。    121 倒戈相向(中)   “唔?”   雪紫若揉着眼眸,忍不住扭头寻望刚刚还温暖的被窝,却见得远处有火光,也听到了狗吠马嘶,不觉瑟缩间抓紧了敕玄背上的衣服,没有再说话,而是老实的呆在了敕玄的背上,无比依赖。   “皇上?”   显然敕统领是有些慌张的,不仅如此,敕玄也是有些意外,没有料到会这么快搜索过来,看来对手并不是笨蛋,是他轻敌了。   “不必惊慌,再往前,三屁马都在那里,我们夜间赶路便是!”   其实这种情况下,已经不能确信完全逃得掉了,但是一向在战场上厮杀的他,早已无畏于这种危险,只是,因为肩头抓紧了他衣服的小手,让他的心不得不比从前要凝重许多。   “皇上,还有多远?”   一直前行,走了很远,树林里全凭习武之人眼力好,不然想如此轻松自如,已经不可能,但是越走越远,不仅没有听到马儿的嘶鸣声,更甚至根本就没有马匹在树林里一样,敕玄的脸上也不由严肃起来。   “再向前走一走!”   敕玄沉声吩咐着,身上却越来越冷凝起来,按理说,应该已经到了马匹停放的位置,怎么到现在仍旧没有听到半点儿动静呢。   “停止前进,向左边走!”   敕玄命令着,敕统领马上领命,正准备换方向,立刻觉得风吹草动间,杀气腾腾,只听得一人低喝:   “什么人,哪里走?”   低喝声吧,只见灌木丛四周,嗦嗦的一圈人围了上来,火把突然间亮了起来,顿时间周围一片通明,雪紫若紧张的将敕玄的肩头抓的更紧了。   “捉活的,务必拿下!”   背后一人,声音洪亮的命令着,四周之人听了之后一起围堵了上来,兵器撞击之声不绝于耳,显然来人已经认定了他们三人是想要选着的人。   “皇上!”   雪紫若害怕而担心的叫着敕玄,敕玄心头紧绷绷的,如果不是背着雪紫若,也许他和敕统领还可以突出重围,但是此时背着雪紫若,那就难了。   “紫若,站在朕身后,不要乱动!”   敕玄低声吩咐着,和敕统领一起背对而立,将雪紫若保护在中间,看着周围围上来的人,平静的质问道:   “尔等何人,居然弑君逆天?”   这个时候敕玄已经预料到了虎落平阳的局面,还以为来人会犹豫一下,没有料到那声音浑厚的男子,冷哼而笑道:   “哈哈,弑君逆天?我们是顺天意而行大义,拿下!”   一干人等已经行动起来,这些人真的是文天国的将士吗?居然会如此公然而胆大的袭击他。   “大胆狂徒,居然敢目无天子,弑杀皇上!”   敕统领一边呵斥一边和来人打斗,这些人却似乎毫不畏惧一样,也不多话,个个身手不凡,敕玄和统领心头沉重。   雪紫若站在二人中间,眼睛睁大,害怕,恐慌,又生气而紧张。   “皇上!”   眼看敕玄因为打斗,离自己越来越远,雪紫若紧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她一声娇呼胜过千军万马。   敕玄挥剑如风,来去凌厉,令人不得近身,但是若是有了雪紫若这个顾虑,则是受到了限制。   这些人显然看出来,一边引诱敕玄离开雪紫若,一边包围敕统领,这种打斗,稍有不慎,就会落败,更何况,以二敌二十余人,敕玄身上的上并没有安全彻底好下来,使用不上全力,自然是局势越来越恶劣。   “皇上!”   眼看敕玄要被一个黑衣人攻击到了肩头,雪紫若幼小的内心,完全是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天真念头。   脚下被敕玄击落的敌人的剑,雪紫若蹲下来,剑在手里,姿势倒是非常标准,却是不知道如何使用的样子,立刻像是舞棍子一样的向着坏蛋挥了过去。   “紫若,别乱动!”   雪紫若一动,则局势大不一样,敕玄的心自然也会受到影响,敕统领也跟着受影响。   “皇上小心!”   敕统领被八个人围堵,想去帮助敕玄都很难,雪紫若完全不知危险的去迎敌,影响了敕玄的战斗力。   正准备阻止雪紫若无知的行动,一柄利剑滑过,臂上一热,火辣辣的疼,显然是受伤了。   “我打死你!”   雪紫若完全不畏惧似的,向着那黑衣人砍了过去,乍一看她那出手倒是真的有几份架势,让人恍然以为她会功夫。   但是剑还没有落下,雪紫若整个身子已经被人拦腰抱了起来。正是那个一直没有动手的家伙。   “放开我,你们这些坏人!”   雪紫若不管那么多,又是踢,又是蹬,准备砍,又砍不到。   嘭,大汉毫不手软在雪紫若后脑勺上来了一拳,雪紫若立时晕了过去。   “紫若!”   敕玄往日从容镇定的心,此时已经乱了许多,急切间,原本可以抵挡的人马,渐渐占了上风。   如此局势之下,显然是败局已定。   “皇上,我们冲出去吧!”   这个时候皇上的命更重要,雪美人再美,也不过是一个别致一些的美人而已,皇上从来不会为了哪个女人愚蠢到不要命的地步。   可是敕玄冷凝着面孔,却在厮杀,完全没有逃跑的样子,就像是一头负伤的狮子,准备践踏眼前的阻碍,哪怕脚下荆棘遍地,也没有打算就此离开。   “皇上,使不得!”   敕统领这个时候是忧心如焚,往日那个冷漠理智的王,似乎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踪迹,此时居然真的为了一个女人不顾自己的性命了。   敕玄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顾忌雪紫若的安全,但是,一方面为了他和敕墨之间这个瞒天过海的计划,雪紫若作为一枚棋子,必须活着,另一方面呢,是心底深处,强烈的念头,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那种紧张而恐惧的感觉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陌生而浓烈。   “放下她!”   敕玄冷声命令着,即使他此刻陷入僵局,仍旧是有着王者的气概,长剑一挥,挡住了四柄刺来的长枪,但是肩膀微微的发麻,让他意识到了某种可能,心头一惊。   “你们已经逃不掉了,乖乖跟我们走一趟,说不定将军还可以饶你们一命。”   敕统领显然也受伤了,此时也意识到了问题:   “皇上,那上面有毒!”   是的,有毒!敕玄和敕统领战斗力下降的时候,对方的人马一哄而上,二人渐渐被包围起来。   不远处,马蹄奔腾的声音,似乎有很多人马过来,敕墨也在其中。    122 倒戈相向(下)   这是雪紫若第一次见到了敕墨站在了强势的那一方,而且在雪紫若的眼底里,敕墨是站在坏人的那一方的,所以一时间难以理解。   “王爷?!”   一心期盼见到敕墨,可是真正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了,即便她还没有足够的睿智,但是已经很清楚这样的局势下,对谁最不利了。   被人抓住的雪紫若用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分辨着眼前的一切。   敕玄已经受伤,而且中了毒,渐渐不支,敕统领已经被人抓了起来,正宁死不屈的挣扎着。   “还不快把王妃送给王爷!”   那雪将军一声厉喝,抓住雪紫若的黑衣首领,连忙把雪紫若抱到了敕墨面前,并小心翼翼放开。   高马之上,敕墨立刻跳下,看着站在了自己面前却满眼恐惧和怀疑的雪紫若,以及雪紫若身后已经渐渐不支,而满脸严肃的敕玄,敕墨的脸上表情复杂。   “紫若?”   似乎没有看了敕玄一样,敕墨的眼底里都是雪紫若的影子,雪紫若的迟疑,雪紫若的犹豫,雪紫若的害怕。   “王爷,王妃已经顺利交给了王爷,这两个偷马贼,就交给王爷来替本将军处置!”   见敕玄的眼底里似乎根本没有敕玄,那雪将军的眼眸犀利,对于敕墨的视若无睹自然是有了猜测和怀疑。   而敕玄此时也是极为震惊,没有料到敕玄会和雪紫若独自在这种地方,更没有料到敕玄和雪紫若居然被人发现了身份。   这一切自然是因为那雪里骄透露了讯息,雪紫若不认识雪里骄,但是雪里骄却认识雪紫若。   而雪将军显然已经得到消息,雪紫若和敕玄单独在一起,这个消息正是留在了祈连山的人给予的。   雪将军从第一眼看到了雪紫若时,便已确定了雪紫若的身份,那么那边被押着的二人自然是敕玄和其贴身侍卫了。   如此,雪将军提醒着敕墨裁决,无非是要考验敕墨反抗文天王爷的决心。   而敕墨呢,怎么不知道雪将军的意图,从刚一开始就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而且还是以这么无法挽回的趋势发生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在敕墨的预料之外,他从雪紫若的眼底里看到了痛苦,怀疑,害怕,和迟疑!   这个时候怎么救敕玄,已经令敕墨的心乱如麻,而他正一步步的靠近雪紫若,难道走到这一步,敕玄就要牺牲了吗?   “王爷,不要杀皇上!”   雪紫若这个时候,似乎已经忘记了所有的顾忌,敕玄交给她的称呼,她已经忘记了更改,一语道破了敕玄的天子身份!   在敕墨就要抓住她的时候突然间后退,害怕的看着四周的人马,脸上都是疑惑,王爷要杀皇上吗?   这是雪紫若最担心的。   “紫若,快回来!”   敕墨脸上温柔,语气着急,甚至像是捧在了手心里的宝贝一般,怕把那娇滴滴的人儿给弄碎了,痴情,柔情,完全如传闻中所讲。   敕墨的心头,因为雪紫若反身回跑找到了一点点的契机,当然,当他呼唤雪紫若时,那眼眸中的珍惜和在意,是认真的。   甚至连那一丝醋意,也都是认真的,是的,他没有料到雪紫若会如此倒戈相向。   这一次她帮的是敕玄。   雪紫若飞身跑向了已经被众人包围的敕玄,看着敕玄脸色渐渐难看,肩上无数的长枪押着,长臂也受伤流血,比起往日威风凛凛的文天国天子,此时他的模样真是太过落魄了。   雪紫若心头的关心和在乎是如此的明显。   “皇上,皇上,你们放开皇上!”   雪紫若一个人不知道如何救敕玄,急的快要哭出来,这一切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据探子汇报王妃倾心于霄文王一人,千里迢迢,伴驾南下,无非是想偷偷回到王爷身边,但是眼前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敕玄身体渐渐不支,脸色凝重,无法扭转任何局势,不觉间英雄气短,但依然不露半点痕迹,看着雪紫若那焦急慌张的模样,不觉心疼又欣慰。   “紫若,你是朕的美人,万不能跟随乱臣贼子,生是朕的人,死也要是朕的鬼!”   带着蛊惑一般的腔调,敕玄竭尽全力的开口,让人相信他是一个独裁的王,一个为美色不顾一切的王。   “皇上,你不要死,王爷,王爷是坏人――”   雪紫若如此说着的时候,敕墨已经到了雪紫若身边,正想抓住她时,雪紫若毫不客气的甩开了敕墨的手,而是一脸防备的看着敕墨,满脸的不信。   “王爷不要杀皇上,王爷不要杀皇上!”   雪紫若声泪俱下,为了敕玄如此难受,实在是让敕墨心头酸楚,但同时也算是想到了一条对策。   “紫若乖,紫若回到本王这里,王爷就不杀皇上!”   敕墨一边轻声许诺,一边等待着雪紫若回到自己身边。   “真的?王爷要救皇上吗?”   雪紫若满脸狐疑,看了看敕墨,又看了看周围的人,敕玄已经渐渐进入了昏迷状态。   “乖,本王不杀皇上!”   敕墨轻声而言,看着雪紫若一步步靠近,脸上却是十分严肃,下一步如何他不知道,敕玄的命运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文天的命运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为今之际,他和敕玄万不能全军覆没!   雪紫若满脸期望的看着敕墨,又看看敕玄,想救敕玄,然后决定靠近了敕墨。   而敕墨如同是诱骗了小鹿一般的表情,抱起来雪紫若之后,折身就要返回,却不料雪紫若格外的挣扎,仿佛是怕敕墨反悔一般,一定要看着敕玄被救出来才满意。   “王爷,让坏人把皇上放了!王爷说话要算话!”   雪紫若的心底里,敕墨是一言九鼎的,也期待他能够履行这个诺言,所以当她看到了晕厥的敕玄被人抓起来时,脸上都是气恼。   敕墨走到了雪将军的马前,淡然道:   “在下不忍让王妃看到血腥屠杀,可否容在下稍后处理那二人?”   敕墨脸上坚定,从头到尾,似乎对于敕玄都没有半份情份,甚至因为雪紫若的反抗而一脸杀气,那雪将军见了,略微思索,毅然点头。   敕墨心头微微松了一口气之时,又微妙的试探道:   “不知道这二人中了什么毒,是不是撑不到本王削去心头之恨――”   那雪将军则哈哈大笑道:   “王爷尽管放心,这二人只不过中了夺魂之毒,一时半刻还死不了,本将军一定会把他们交给王爷亲手手刃其首级!”    123 痛下杀手(上)   雪紫若如愿以偿回到了敕墨身边,可是心头并没有想想中的那么开心,因为在她眼底里一向都是温柔而值得信赖的王爷,似乎也是坏人!   只是边城小镇的一个员外府邸,却有着别样的奢华和规模,这里不仅招待了驻扎在此处的毓雪国兵马,更多了一支名正言顺的弑杀文天君王的反动力量,敕墨此时成了此处的座上宾。   轻纱幔帐,庭院深处,一处柔软烛光,这样的宁馨,和此时深处的环境相比,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更何况此时,这温馨已非往日那般。   居室内,屏风后,那无双的容颜上,是没有任何城府的表情,她带着见到了敕墨的开心,完全忘记了这是深夜,而是打了个呵欠之后,拉着敕墨准备外出。   “王爷,我们回家吧,不要住在这里,我们带皇上一起回去!”   雪紫若想的极其简单,千里迢迢无非时间敕墨而已,见到了敕墨,自然想的是要回家,是的,家,对于雪紫若而言,敕墨的王府才是家,但是在回家之前,她却第一个想到了一路上照顾自己的敕玄,固然敕玄比敕墨冷漠严厉,但是在雪紫若的心底里,敕玄的份量不知道何时已经加大了份量。   “紫若乖,今晚先好好休息!”   敕墨的耳朵和气敏锐,灯光下一张柔和的脸,是真的关心眼前的人,但是更多的他知道这一刻的重要性,他和敕玄此时都落入了敌人的势力之内,一个闪失则全军覆没,看来这一次他这招是太危险了。   “王爷,也休息!”   雪紫若拉着敕墨,似乎许久以来养成的习惯都没有消失一样,而是不依的拉着敕墨,作势就要上床睡觉。   “紫若先睡,我一会儿就来!”   敕墨笑意吟吟,表现的柔和体贴,但是雪紫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睁大眼睛问道:   “王爷不要和坏人一起,不要杀皇上,皇上也不杀王爷,好不好?”   窗外一声轻微的动静,敕墨微微扬眉,不动声色间,脸上略微沉郁的问道:   “紫若是不是更喜欢和皇上在一起,已经忘记了本王?”   雪紫若听得敕墨如此问,毫不客气的回答道:   “我喜欢和王爷在一起,也不要皇上死!”   敕墨淡笑不语,而是抱起了雪紫若道:   “要不要皇上死,不是本王说了算,紫若,春宵一刻,我们就不要再提皇上的事情,好吗?”   雪紫若被敕墨抱在怀里,顿时开心的伸手搂住了敕墨的脖子道:   “王爷,春宵一刻完了,我们就去见皇上!”   春宵一刻之后,就是睡觉之后,这是敕玄无意间教她的,雪紫若倒是领略的蛮透澈,说完这话之后,一脸的期待,像是个小水蛇似的缠在了敕墨的身上,八爪鱼一般的贪恋着敕墨给予的温暖。   “紫若~”   敕墨将床幔拉下,一边熄灯,似乎无限的春情,而雪紫若并不知道下一刻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她只想终于找到王爷,那就带回家吧。   “我要亲亲王爷!”   夜色缭绕间,清脆的声音,如此甜美,小嘴儿不顾自己这样的诱惑有多迷人,而是开心找到了敕墨的嘴唇,高兴的亲了又亲。   “你这个小东西!”   轻笑一声,无限恋爱,本不该做些她不能理解的事情,但是尝到了她的甜美之后,假戏真做也罢,不由深吻而去。   “唔~王爷,我好热~”   娇喃一片,似乎快了无比,床榻上,脸红红的雪紫若不明白为何这么热,不依的扯着衣服,哪里管敕墨是不是要她脱。   而窗外,那微微迟疑的脚步,快速离去。   而且不止一人!   黑暗中,高大的身形在前,略显纤瘦的身形在后,快慢之间,倒是保持着相当好的距离,直到一个极为隐蔽的角落,方才停下。   “怎么样,以你看,他会杀自己的兄长吗?”   男子的声音粗犷中带着浓浓的质疑,那后面纤瘦的身形,却是平静的回答道:   “自然是会杀的,他很爱公主殿下!”   声音分不清是男声还是女声,只是平静的,无情的说着自己得到的讯息。   “那就等他杀了敕玄,再将其灭口,让文天大乱,我们再乘虚而入好了!”   男子粗犷的声音,显得狠绝至极,但是那纤瘦的人影却不冷不热的反驳道:   “如果有不动兵马的良策,我想我家主公,更喜欢坐收渔翁之利!”   那男子听到不觉愣愣讽刺道:   “那是险招,万一给了他们机会,被他们反噬,岂不是可惜?”   但平静的声调再度反驳道:   “以我对霄文王的观察,他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杀伐之心,若是利用好他,我们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之力占据文天,岂不是更好!”   高大身形没有再说话,而是沉默不语,最后冷冷的丢下一句道:   “那就让主公们商量好再决策吧,不过,如果在这之前,敕玄被他杀了,本将该不负责!”   说完,那高大身形一跃而起,消失在夜色间。   不久,纤瘦的身形也如燕子一般,飞快离去,蹲在了角落里,许久没有动的颜子穆,缓缓站了起来。   寻着不太熟悉的路线,颜子穆正在着急的去通知敕墨。   厢房里,雪紫若的呼吸均匀,睡的极为香甜,敕墨搂在怀里,流连不已,但是浑身绷紧,外面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听之中。   脚步凌乱而清晰,门外的侍卫立刻挡住了颜子穆的去路。   “我是王爷的朋友颜子穆,我找王爷有急事商量,请两位通报一下!”   颜子穆语调轻松,却也似不容拒绝的姿态,那两名侍卫却是听说过颜子穆的名头的,迟疑之后,准备通报敕墨,而这个时候敕墨已经起身!   “不知道子穆兄这么晚找我还有什么事情?”   敕墨问的淡然而随意,颜子穆关上门之后,走向里间,一边悄然取出了一块手巾,一边毫不客气的咬了一下食指,朗声道:   “我刚想到了一个做油盐买卖的朋友,他听说我准备买大批的粮草,准备和我谈一笔生意呢!”   颜子穆写下血字,敕墨看到,眼眸里一丝肃穆,但似乎早已预料到般,并没有过于吃惊!    124 痛下杀手(中)   翌日清晨,雪紫若还在晨梦之中,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边的人已经换了,而是在敕墨的手触及到了她的脸蛋时,听得她小手一拨之后,软声哝语一般的阻止道:   “皇上,我再睡一小会儿!”   沉默清明的眼眸内一沉,心底里还真是极大的不爽快。   正准备唤醒雪紫若,却听得外面的脚步声,敕墨没有迟疑,快速起身之后,看了酣睡的雪紫若一眼,出去看看是什么人来了。   脸上带着疤痕的男人,此时看来更是威武雄壮,杀气腾腾,虽然没有盔甲在身,但是那青色长衫,黑色镶玉锦带,倒是为他添了几份气魄。   “雪将军找在下,是不是和敕玄有关?”   敕墨脸上平静,眼底里确实泄漏了急切,显然是非常关心敕玄的讯息。   “看来王爷对于文天皇上也是恨之入骨,今天本将就把他交给你来处理了!”   雪将军一脸笑意,则是看起来十分的狰狞,敕玄的脸上也多了几份凛然的狂妄道:   “雪将军给予在下这个机会,若他日在下收复文天,则我文天北部疆域十三城,作为酬劳感谢!”   雪将军眼睛一亮,则是哈哈大笑道:   “霄文王果然是聪明人,爽快大方,本将军果然是没有找错人!”   敕墨听罢眼神里一抹急切道:   “不知道雪将军把敕玄押在何处,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去看一下?”   敕墨如此一说,雪将军则是略微带些疑惑笑道:   “这一次成王败寇,可全靠王爷您的一念之间了,如果王爷有如此宏图报复,本将一定向我家主公请求援兵,助霄文王一臂之力,让王爷江山美人兼得,千秋万世芳名流传!”   敕墨眼眸一黯,几份阴狠的味道,狠狠的说道:   “雪将军,就等着看好戏便是,不雪此耻辱,难解我心头之恨!”   说完敕墨似乎急于前行一般,而雪将军则是一把拦住了敕墨,眼神间暧昧的问道:   “王爷看起来略微疲惫,想必思念公主殿下,一夜没有好好休息吧?”   敕墨听了脸上一红,尴尬笑道:   “雪将军见笑了,多日未见紫若,没有料到她更出落的温柔迷人,得此佳人,在下死而无憾了!”   说完,敕墨一脸幸福的笑着,回头看了那一眼屏风,似乎恋恋不舍的模样。   “王爷放心,只要王爷江山永固,公主殿下自然是王爷的囊中之物,王爷想什么时候要公主殿下陪,就什么时候!”   敕墨一脸沉迷向往极为认真的道:   “说得好,雪将军还迟疑什么呢,我们何不速速赶过去?”   敕墨一脸急色,转头又看了看屏风,似乎恨不能随时将雪紫若带在身边的样子,然后临行时,吩咐两边的侍卫道:   “若是公主找我,定不要为难与她,及时带她见我便是!”   如此敕墨才算是放心的离开,而一边的雪将军眼眸渐渐的黝暗,心头则是笃定了新的计划。   雪紫若睁大了眼睛,快速的溜下了床,如同猫咪一般,软软的身子,还带着惺忪的倦意,但是听到了关于皇上的事情,便不由的紧张起来,而且昨晚敕墨要杀敕玄的一幕,她倒是记得清楚,刚刚雪将军和敕墨的话,她虽然不全懂,可是隐隐感觉到了害怕和紧张。   此时,离镇子不远处的牌坊林里,已经围满了镇上的百姓,敕墨感到的时候,俊脸上一直是沉默冷酷的,似乎这是一个艰巨的等待了一辈子的任务一样,威风凛凛,双目含着杀气,出现在了牌坊林的现场。   牌坊林的一角,两个看起来经常使用的刑台,已经磨的蹭蹭亮,此时刑台上还没有人,但是底下的百姓,已经是纷纷议论开了。   “知道吗,今天要杀的人,可不是般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谁在传播消息,立刻闹得人心惶惶,但更加好奇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再加上这里的最近多快来的旅客和马贩子,倒是一个热闹的刑场。   “谁啊?怎么这么神秘,都要砍头了,还不说干什么的,犯了什么事?”   一干人众猜测不已,及时好奇,但听得有人说道:   “不能说,不能说,只怕这天下要变了,听说要打仗了!”   又听得有人叫道:   “快看,快看人来了!”   果然背上扛着高高的木板,浑身绑着绳索,一身血迹的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这不是镇子东头的吴老汉老夫妇吗?”   马上有人认出来了,不觉吃惊都在互相询问他们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嗨,还不知道嘛,听说他窝藏了两个厉害的人物,也是今天主要的人物,你们知道是谁吗?”   是谁?神秘的,所有的人似乎都更期待,但是没有人告诉他们那更重要的人是谁。   “今天要斩的这一对夫妇,是窝藏马贼的两个老东西,为了我们镇子里的安宁,这种人要尽早除去!”   常员外显然是这里的领头羊,只听得他如此一说,所有的人都惊疑一片,这老夫妇,老实巴交的,怎么会窝藏马贼呢。   “冤枉啊,冤枉啊,常大人,我们没有窝藏马贼,那人不是马贼,那人是――那人是当今皇上,他躲藏在我们镇子里,夺马杀人,我们也不知道啊!”   如此一说四下哗然,所有的人都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认为这小老儿胡扯呢,而常员外也一脸讥笑的道:   “真是胡扯,皇上应该在宫里好好的享受着万民敬仰,怎么会跑到我们这里来!”   吴老头和老婆灰头土脸,却是狠狠的认定道:   “是皇上,我们偷听到那个雪美人喊皇上,他身边跟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就是就是传闻最漂亮的女人,是被皇上从王爷手里抢走的女人!”   如此,坊间传闻本来支离破碎的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更期待了,除却害怕,更多的想看看是不是真的皇上。   “不错,昨日我们擒拿了盗马之人,此人在下昔年有幸见过一面,正是文天国的皇帝,荒淫好色的皇帝,如果大家不相信的话,可以让霄文王作证,这位就是被皇上夺走了王妃,又被追杀的霄文王!”   敕墨玉树临风,此时往那里一站,已经有了无数的说服力,脸色凝重,心头沉重,看来是不杀不行了!    125 痛下杀手(下)   “在下正是霄文王!”   没有特别的渲染和铺垫,敕墨翩然之姿,往那里一站,已经给人以如沐春风,宠辱不惊的贤王形象,而此刻他目光沉稳深邃,面带着仇恨和耻辱的悲切,立刻博得了在场无数人的信任和倒戈。   “真的是霄文王?!”   立刻,引起了哗然,一群小老百姓,显然是没有想到会这样,呆若木鸡一般,不知道如何是好,而敕墨身边的雪将军已经大喝一声道:   “大胆,见到了霄文王还不下跪?”   如此一问,倒是惊醒了呆若木鸡的围观百姓,立时四处稀稀落落跪倒了一片,最后一些人在看到了一身轻装的雪将军,那凛然的气概时,不自觉的软了双腿。   “叩见霄文王,霄文王千岁千千岁!”   敕墨的眼底里顺着那声音洪亮者望去,不动声色,自然明白,早已有人安排好罢了。   “回禀,霄文王,两个偷马贼已经带到!”   立刻有人赶了过来,而且给予敕玄的身份,令人不自觉间更讨厌起来文天的皇帝来。   果真,一片躁动声下,披头散发的敕玄和敕统领二人,固然一个漠然倨傲,一个愤怒不已而狰狞,却是得不到周围人的同情和支持。   “这个就是夺走了王妃,不理朝政,弃天下百姓于不顾,南下游玩的狗皇帝~”   人群中,有人如此高呼,敕墨微微皱眉,并不发表任何意见,而是看着显然受伤的敕玄后,脸上不自觉的一沉,但这沉色显得冷酷和仇恨而已。   “霄文王,枉你在皇上身边服侍多年,怎么可以如此为一己之私而置天下百姓不顾,皇上勤政爱民,金戈铁马,多年来一直是他保护文天百姓平安,你怎么可以这样颠倒是非,逆天弑君,还是霄文王早就和敌国之人,通风透气,蓄谋已久?”   敕统领极为愤慨,张目之间,尽显的狰狞,恨不能将敕墨吞入腹中一般。   “敕统领,本王念你忠心为国,身怀绝技,不如投效本王,本王自然不会亏得你的!”   敕墨愣愣一笑,充满了讽刺一般,极为无情。   “呸,我敕潭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决不会为你这狼子野心之辈所差遣,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敕统领更是生气,见得敕玄不动半点儿声色,更是心痛不已。   “皇上,您――”   到了这等地步,还说什么废话,敕玄的脸上冷酷倨傲,而且显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   “敕墨,别忘了当初紫若是朕的女人,当初朕把她赏赐给你,是看你如此痴迷于她,终日茶饭不思,在朕面前愁眉苦脸,朕念及兄弟之情,方忍痛割爱,却不料你不仅不懂得珍惜,反而对紫若虐待囚禁――终究让她痛哭在朕面前~”   敕墨一听,脸色极为狂怒,大喝道:   “胡说八道!来人呐,拉下去,将这两个人给本王砍了!”   沉稳有力,气势逼人,但又被惹到了痛处一般,敕墨如此一喝,立刻招来了两个彪壮的刽子手,快速的来到了敕墨和敕潭身边。   “一切听霄文王指使!”   而人作揖,一副俯首贴耳模样,小老百姓们早已被这一幕惊到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却是个个睁大眼睛看戏。   “好,既然如此,那么本王就灭了这个颠倒是非的狗皇帝,将这二人押上断头台,斩!”   这么冷冷一喝,威仪十足,敕玄冷傲嘲笑,一副慷慨就死,却带着不甘心的说道:   “你把朕的美人私藏起来,如今又逆天杀了朕,小心天网恢恢,会遭到报应的!”   敕墨气恼,笑的更加阴沉,一边的雪将军已经鼓动起来。   “王爷,不如早点了灭了这个狗皇帝,免得他在胡言乱语!”   敕墨转脸看了雪将军一眼,马上趁机道:   “正合吾意!”   而雪将军大手一挥,冷喝了一声。   “斩!”   与此同时,已经有两匹人马在顷刻间突然行动,斩者,手持鬼头刀,一脸凶相,毫不留情,哪怕手下血刃的是堂堂文天的天子,毅然狠绝的落下了大刀。   而另外一批人,则如同鬼魅一般,黑衣劲装,如同野马奔驰,已经到了刑场边上,齐齐出手,显然是营救敕玄的人马。   雪紫若娇小的身子,好不容易挤到了人群之中,敕墨的视线完全被敕玄所吸引,并没有注意到一角的波动。   但是当雪紫若的视线看到了断头台上的一切时,看到了那坐在高马之上,冷面无情的敕墨时,似乎刹那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王爷骗人,王爷还是要杀皇上的!   这个事实让雪紫若心头一疼,觉得是最不能容忍的欺骗,来不及想太多,只想阻止这一切,只想声讨敕墨,雪紫若自己都不明白,浑身绷紧之余,那汹汹的潜藏在自己身子里的东西,似乎突然间解放了一般,快如闪电,娇小的身影,不知道如何阻止鬼头刀落下,只知道第一时间拔出了头上的簪子,凌厉的甩了出去。   “不要杀皇上!”   雪紫若一声娇喝,已经如同是一道长虹般突然而止,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不仅是雪将军那显得狂野的面孔一怔,敕墨更是没有料到会看到这样一幕,不觉间已经飞身下马,而敕玄也是一惊这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儿。   “紫若!”   惊呼之声,出自敕墨和敕玄之口,雪紫若此时仿佛没有听到任何呼唤似的,只在看到了无人救援的敕潭在鬼头刀下顷刻毙命时,双目中充满了愤怒和着急,满脸悲色和气恼,毫不客气的将已经中了钗子的刽子手给狠狠的拍了过去。   嘭,那刽子手立刻如同是一座突然间倒塌的山峦一般,在娇小的雪紫若面前,双眼瞪直的晕厥了过去。   此时,数十道黑衣人突然间从天而降,将敕玄团团包围,护主之姿,跃然眼前,但这些变故,均不及雪紫若小脸一紧,转身护住了敕玄之时,那勃然的姿态。   “王爷,你骗我!”   是的,骗她,太可恶了,王爷居然骗她,当她满心欢喜的想追随在敕墨的身边时,他居然骗她!   杀气,怨气,愤怒间一张介于成熟和稚嫩的容颜,如此令人惊魂。   “紫若~”   敕墨此时心头复杂万分,已经听得雪将军道:   “弓箭手准备!”   敕墨双眼都盯着一脸悲愤却突然间似乎成熟了一般的雪紫若身上,原来她身怀绝技呢?!敕墨听得雪将军命令,连忙举手大呼:   “不得乱来,休要伤了王妃!”   心间,不由一松,可是也不由一紧,松的是,这个时候雪紫若的出现,可以解救敕玄一马,紧的是雪紫若那受伤负气的眼眸里,居然写着恨。   为了敕玄,一直娇娇嫩嫩的小人儿变了一个人一般,恨上了他!    关于婴儿艳后和五公主的更新   很高兴,还有机会为大家,在这里把结局讲完,以下关于婴儿艳后和哑巴无公主的更新事宜,特此说明:   婴儿艳后与五公主更新节奏:最长五天一更,如果我有灵感,或者有时间,会加紧更新,当然,也不会更新太快,我不会草草结局,但是也不会写太长。   谢谢大家一路的关怀和支持,我一定会给你们结局,至于可爱女皇之艳遇天下,我也会在更完这两个文之后,更新至完结为止。   不予之前更新确实慢,影响到了很多人的利益,很抱歉,特此鞠躬表示。   当然,下面写完,不予不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想看完的读者一个交代,不再赘述,一般而言,不再留言,特别声明什么。   关于完结状态的问题:   之前打上完结,是想尽快的完结掉心生玲珑卷,然后才是新卷后篇《艳后无双》   现在系统已经不允许改成连载状态,如果就此还有什么意见,你们可以继续去投诉,封后台好了,实在受不了了,可以不看,此文留给那些想继续看结局的人,如果觉得我欺骗了你们,可以不看,投诉,怎么都可以...    126 死里逃生   雪紫若不仅表情变得凛然而受伤,最令人吃惊的是她居然会武功,这一点倒是敕墨和敕玄从来都没有察觉到的。   “不要杀他!”   雪紫若本能的保护着敕玄,之前一直是敕玄保护她的,她一心想见的是王爷,希望皇上不要杀王爷,带王爷回家,童真的念头,如此单纯而又执着,但是呢,现在却完全背离了初衷,王爷要杀皇上,而且王爷还骗她!   第一次雪紫若觉得这种被欺骗的感觉很羞辱,很痛恨。   王爷怎么可以骗她呢,想到这里雪紫若不觉悲愤起来,表情也格外的决绝,似乎要和敕墨划清界限一样。   “快救皇上!”   雪紫若似乎突然间开窍了一般,看着身边冒出来的黑衣人,已经很是严厉的命令了起来,当然在转脸看向敕墨时,那表情还是忍不住孩子气的想要哭!   她不相信王爷是坏人,可是她也不认为皇上是坏人。   一行人动作麻利,已经快速的行动了起来,须臾,敕玄身上已经没有任何束缚,但是一边的吃潭已经身首异处,极为惨烈,雪紫若没有敢再去看一眼,而是转身拉着敕玄,坚决道:   “我们走,再也不要王爷了!”   雪紫若一脸坚决,已经是拉着敕玄就要走,面对周围就要射来的箭,雪紫若并没有畏惧。   “紫若!”   敕玄见她没有危机意识,一把拉到了身后,尽管身上没有受什么大的伤,但依旧有些身体发虚,敕玄仍旧是第一时间保护了雪紫若。   “紫若,过来!”   敕墨这个时候,已经翻身下马,明知道雪紫若此时不肯过来,但是仍旧要呼唤一番,倒是情真意切的呼唤,连雪将军都看不出来任何破绽。   “不,我以后再也不要找王爷了!王爷是个大骗子!”   雪紫若气恼的瞪着她,比孩童多了几份成熟,已经攥紧了敕玄的袖子,随时准备离开这里。   “别伤了王妃,弓箭手撤后!”   敕墨一脸严肃和心疼,那些弓箭手哪里听他的,但是那雪将军见了立刻挥手道:   “退后,不要伤了王妃!”   如此一声命令,弓箭手果然后退,只是敕玄的脸上仍然绷紧,显然除了雪紫若之外,这些黑衣人,他完全不明白他们的身份。   但是这些人似乎来救他的,一起围成了一个圆弧,似乎誓死要将他拯救出去。   小分队快速跟紧,敕玄带着雪紫若倒是没有料到会这么顺利,弓箭手后退,四周的老百姓早已躲的远远的,此时此刻,逃亡还有一线生机。   突然间左边的黑衣人,率先发难,向着一排弓箭手袭击,杀出来了一道出路,敕玄毫不迟疑的跟上,并没有忽略这些弓箭手没有命令,不敢射杀他的举动,不觉转眼看了一眼那雪将军,固然面色凝重,杀机重重,但似乎又平静而镇定。   突然一道身影凌空而来,敕玄反应极为敏捷,已经准备好迎接,却听得身后的雪紫若气恼的叫道:   “不许杀他,我讨厌你!”   雪紫若凌空翻身,犹如乳燕还巢,那伶俐和敏捷,连敕墨都是一惊,待到真正的交手,也是吓了一跳。   “紫若,跟我回去!”   敕墨一边进攻一边命令,但是雪紫若哪里同意,而是同仇敌忾一般,招招逼人,气得恨不得给敕墨几个拳头。   “皇上小心!”   一支飞箭嗖的穿杨之势过来,敕玄躲的及时,一边躲闪一边准备带走雪紫若,表情坚定,让人以为他就是为了这个女人,不顾天下,不顾生死。   红颜祸水,果然如此。   “紫若,快走!”   敕玄顶住敕墨的攻势,催促雪紫若,雪紫若看了敕墨一样,恨恨道:   “我们一起走!”   那眼眸里已经都是坚决,身形一闪,和敕玄一起转身飞出了一丈之外,看不出来她的轻功还这么好,敕墨意欲再追,黑衣人已经如同是蜂窝一样保护起来了敕玄和雪紫若。   敕玄半份都不迟疑,拉着雪紫若快速飞奔,后面的弓箭手没有雪将军的命令却没有肆意追赶,倒是敕墨极不甘心还要追上去。   “王爷,这些人逃走必经过七日谷,王爷不比担心,本将已经在七日谷安排好了埋伏,他们逃不掉的了!”   敕墨一听,脸上顿然一喜又一忧道:   “不行,本王一定要跟过去,千万不要伤了紫若!”   那雪将军马上笑道:   “王爷请放心,本将已经特别交代,不会对公主殿下有半份不利的!王爷只需要在这里等候公主回来便是!”   敕墨听了不觉迟疑,但也没有立刻再追上去的意思,只是极为遗憾的说道:   “居然让他跑了,真是可惜!”   雪将军一脸胜算的笑道:   “王爷放心,天黑之前,一定取他首级回来!”   但是天黑之前,敕墨正在常员外府邸做客,却听得一个探子匆匆的回来禀报道:   “回将军,七日谷所有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全部中了瘴气,昏迷不醒,居然让他们跑掉了!”   雪将军一听不觉吃惊,大喝一声道:   “快去派人调查!怎么能让人跑掉,马上调兵,随本将过去,追!”   但哪里还能够追得上呢,七日谷根本没有任何人拦截敕玄和雪紫若,黑衣人一直跟随在二人左右,直至他们已经到了安全地带。   “不知道诸位是什么人,今日救朕于为难之中,朕必有重谢,还请各位侠士留下姓名!”   敕玄一脸狐疑的样子,却见得黑衣人之中,有一个撕下了脸上的面罩道:   “皇上,草民是流落在此处山间的猎户,这里已经被毓雪国的兵马占据,欺我文天百姓两年有余,还请皇上励精图治,驱除毓雪国兵马,还我文天山河!”   此人单膝跪地,其他人也纷纷贵了下来,敕玄听了,不觉有些奇怪,以扑通猎户而言,这些人的身手未免太好了些吧。   “既然如此,诸位可愿意护送朕回到京城,必将号令三军,卷土重来!”   那些人一听,更是低头道:   “万死不辞!”   敕玄欣然大喜,尽显王者风范,眼眸间似乎有些揣摩,但是却更加冷静。   “今日朕得诸位相助,必将重用各位!”   此时雪紫若却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刚才奔跑的有些急促,她觉得胃里不舒服,一直站在一边似乎心情不好,身体也不好,小脸显得难看极了。    127 有孕在身   “唔~”   不舒服的感觉如此明显,雪紫若哪里管那么多,已经转脸蹲在了一边呕吐起来,这一反应不仅是敕玄吃惊,一行保护他们离开的黑衣人,也是一惊。   “紫若,怎么了?”   敕玄见得雪紫若如此痛苦,早已不顾自己的身份跟了过去,而且心底里从刚刚雪紫若挺身相救他那一刻开始,对于这个娇小的人儿,除却责任和任务之外,更是一种的本能的在意和关心。   一向女人在他眼底里不过是武器,是工具,是棋子,是筹码,但是面对雪紫若时,所有那些冷酷的因子似乎都无形中消失了一般。   让她做武器,让她做工具,让她做棋子?   渐渐的排斥这个念头,实在是因为她的心思太过简单,简单的让他惭愧,实在是因为她的表情太过纯洁,纯洁的让人无法有更加残忍而现实的念头。   她只需要那么娇娇软软的喊一声皇上,他的所有的冰冷因子,都会渐渐的回暖,甚至无形中,越是压制越是渴望。   “皇上~”   果然,呕吐了半天,只是吐出了一点儿黏液的雪紫若难受揪紧了衣襟,然后不甘心的喊了一声皇上,但凡不舒服,她就会依赖这个既冷酷又给她安全感的人。   虽然敕玄没有王爷温柔体贴,但是在一起久了,没有畏惧意识的她渐渐的对于敕玄有了信任和好感,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而已,哪怕他经常冷漠着脸,哪怕他有时候严厉的命令她。   “很难受吗?”   敕玄扶起来雪紫若,那冷酷的脸上,鲜有的柔情和关怀,没有任何掩饰,面对这张千娇百媚却纯洁如露珠一般的女子,想不疼她都难。   “嗯,难受!”   因为呕吐,泪眼朦胧,看起来更是我见犹怜,再仔细看更是令人心疼,因为醒来之后便去追随敕墨的步伐,压根儿没有穿靴子的她,脚掌之上那多日来来不及换洗的袜子上,除了泥土,还有斑斑的血迹,遍布于脚趾的位置。   心,没有任何预兆的被揪了起来,伸出手臂,用不太干净的衣袖拭去她唇角的唾液,没有再说什么,已经转身蹲下,直接命令道:   “过来,朕背你走!”   其实从刚刚她能够出手伤人看来,她身上是怀有绝技的,而且还不是泛泛之辈,但是此刻却不忍心她受任何一点儿委屈和苦恼。   没有犹豫,雪紫若已经听话的爬上了敕玄的肩头,任由他背着离开,这一幕落入了几个黑衣人眼底里,面面相觑之余,不自觉的点头。   当然,作为主角之一的雪紫若并不知道自己即便没有用上任何心机,已经达到了原本千方百计想得到的局面。   “皇上,草民先行探路,找来马屁赶路更快一些!”   又是那为首的黑衣人首领请示,敕玄听了毫不客气的点头,依然威严无比的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黑衣人先是一愣,然后带着一抹铿锵的腔调回答道:   “回皇上,草民,高阔!”   敕玄听罢嘴角一勾,冷峻的脸上多了一份激赏道:   “好名字,朕的贴身侍卫已经被乱臣贼子所杀,以后就有高侍卫来伴朕左右!”   那高阔一听,连忙俯首谢恩,而其他的黑衣人并没有解下面罩,却是一起贵在地上高呼万岁。   “既然尔等对朕有救命之恩,朕自然不会亏待大家,从今以后,你们就跟着高侍卫,一起为朕效劳便是!”   有了敕玄如此承诺,一群人更是欣喜异常,忠肝义胆之间个个都是热血沸腾,一路上固然奔波劳累,却没有一个喊过半个苦字,更没有人离弃敕玄左右。   当然,这中间最为享受的还是雪紫若了。   自从那日早晨不舒服之后,一路走来,对于雪紫若的饮食是特别注意,不仅找到了马匹,还找到了马车,原本狼狈的逃亡之士,渐渐有了天子龙威的气势。   而雪紫若呢,自从从敕墨手里逃了出来之后,小脸上渐渐的蒙上了一层沉默,没有从前那般叽叽喳喳总是缠着敕玄要见王爷了,相反的她开始皱眉思考,王爷为什么要杀皇上,皇上为什么又要杀王爷?   得不出来答案的她便苦恼的靠在敕玄的怀中睡着了,日复一日,倒是渐渐的平静了不少,但是每每早晨,总是一脸难看,呕吐的感觉是如此明显,让敕玄不觉担忧不已,莫非雪紫若生了什么病不成?   所以,当马车来到了距离和政城不远处的睡金城的时候,敕玄决定为雪紫若找医生看一看身体。   又是高阔找来了睡金城最有名望的大夫,在雪紫若呕吐之后已经早早的等在了门外。   “皇上,我是不是要死了?”   雪紫若呕吐完毕之后,脸上有些害怕的看着敕玄,现在的她似乎成长了许多,没有原来那么活泼好动,也不会任性而多嘴,但是偶尔说出来一句话还是让人哭笑不得。   此时吃饭完毕,又呕吐了一阵的雪紫若愁眉苦脸看着敕玄,像是一个害怕自己会死掉的孩子一样,满脸担忧。   “怎么会死,不要胡思乱想,紫若只是生病了而已!”   敕玄眉心微微一紧,倒是极为抵触这个死字,尤其是从雪紫若口中说出来,那更是不喜欢。   但是英俊的脸上多少有些忧心忡忡,因为不知道她到底生了什么病。   “公子,大夫请来了!”   门外高阔的声音恭敬而认真,敕玄听了,将雪紫若好好的裹在了被子里,方开口道:   “带他进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缓缓走了进来,待到看见房间内两个惊为天人的男女,不觉有些好奇,但是在敕玄那冷冰冰的视线下,不敢多看二人两眼,只得惴惴的捏着那雪白的手腕,仔细诊断起来。   老大夫诊断完毕,不觉露出了一个喜悦的笑容,带着奉承的开口道:   “恭喜这位公子,这位小娘子有喜了!”   有喜?!那老大夫永远都忘不了他报出喜讯后,俊美男人的容颜,多么的威慑而可怕!   呃,让大家就等了,凌晨三点终于赶出来了。下一卷开始,艳后无双啊。 -------------------- 制作:书本网 http://www.bookben.cn <-- -------------------------------------------------------------- 书籍名称:婴儿艳后 作者:不予 本书籍由网友“cvoltong”上传 日期:2009/10/23 12:25:58 书本网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TXT电子书免费分享平台 Web2.0小说网站,和好友一起上传、下载、分享TXT全本小说。 所有小说仅供试阅,请于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阅读全本请购买实体书。 -------------------------------------------------------------- --> " 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